明嫣清冷的眸里终于漾开点笑, 她仰头看向沈时澹,想说这么贵的酒不尝一点可惜了,话到嘴边, 被他严厉的眼神压迫地吞了回去。
沈时澹的出现即刻虏获众人焦点,他的一举一动都牵着众人视线,好看的男人做什么都很养眼。
明嫣牵住男人的手指,动作亲昵自然, 很低声地问他, ”你怎么过来了?”
她的声音不大, 但室内过于安静, 很清晰地传到大家耳朵里。
“不是你想见我吗?”沈时澹问, “服务员过来传话, 宋司长劝我喝酒, 耽误了几分钟, 等急了?”
男人语调低缓深沉, 不疾不徐地陈述事实。
明嫣摇头,“我没有传话啊。”
旁人见状,让开了位置, 让沈时澹在明嫣身边落座,沈时澹道谢后,将明嫣的椅子拉近, 昭示着两个人的亲密关系。
江如雪一脸通红地坐着,眼睛盯着沈时澹和明嫣, 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咬着牙恨恨地想,为什么不是沈初阳?
她的狗腿姐们,小声嘀咕, “怎么回事啊?这人是谁啊?”
江如雪一眼瞪回去,“闭嘴,都怪你们,让我丢脸。”
“我们真的以为是沈初阳啊。”狗腿姐妹委屈,“谁知道明嫣认识这么有钱又帅的男人!”
狗腿姐妹都忍不住频频朝男人投去眼神,实在是太帅,举手投足的矜贵气质太迷人,想必身份比沈初阳还要不菲。
“请问你是沈先生吗?”不知道是谁突然出声,“刚刚,是你送我们红酒吗?”
沈时澹颔首,“酒店只剩这款了,若是嫣嫣提前告诉我你们也在这儿聚餐,从酒窖取一支带过来。”
大家连忙说这支红酒味道也很好了,沈时澹笑笑,低沉的声音如喉结滚出来,他侧头问明嫣,“味道怎么样?”
明嫣抿唇,“挺好的。”
沈时澹点点头,端起明嫣喝过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沉声评价,“还不错。”
“先生,你也姓沈吗?”有人问。
沈时澹笑了下,薄唇扯出好听的语调,“抱歉,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沈时澹。”
报上名字的那一刻,大家同时吸气,看着明嫣和沈时澹的目光都变复杂了,因为他本人低调,但他的名字并不低调,师大的学生更是对这个名字耳熟能详。
且不说,他在财经学院做讲座座无虚席,校庆时,他以私人名义的捐款,就在学校小范围热议过 。
见到话题本人,大家都变得有些兴奋,你一言我一语,沈时澹耐心极好,只要不涉及隐私的,甚至连怎么才能进入沈氏实习这种问题,都耐心作答。
聊天拉近距离,气氛一下子变得热闹,话题和目光从江如雪转移到了明嫣和沈时澹,大家看破不说破,今晚江如雪装逼翻车了。
沈时澹的手臂搭在明嫣背后的椅子上,动作亲昵却不狎昵,指尖勾着她一卷头发绕着玩。
明嫣和萧扬进出酒店的绯闻不攻自破,谁都知道,沈时澹这样身份,若是不调查清楚,又怎么会纵容着明嫣。
有人好奇地问,“沈先生,你跟明嫣怎么认识的啊?是不是有什么小说桥段发生啊?”
沈时澹听了好笑,眉目舒展,侧头温和的看向明嫣,“他们都问了,嫣嫣还不准备给我么?”
明嫣迷茫,“给你什么?”
“名分。”沈时澹低缓开口,好看的眼睛里含着笑,“明老师,给我个名分吧。”
大家起哄,明嫣悄悄在桌下踢他,被他握住了腿,指腹在腿上带着暗示的揉了一把。
明嫣眉目和耳尖染上一层薄红,轻轻嗯了一声,”知道了。”
江如雪如坐针毡,羞愧难当,抓着小挎包欲起身,被狗腿姐妹拉住,“如雪,你要现在走了,大家都会议论你的。”
江如雪静默几秒,顺着同伴的力道,坐回椅子上,手指扣着包包,指甲盖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泛白。
今晚,她心情如坐过山车般起落,回想今晚的表现,她就是彻头彻尾的小丑。
明嫣跟沈时澹在一起了,她心里有一丝窃喜,因为明嫣不会在跟她抢沈初阳,可沈时澹比沈初阳优秀太多了,她心里有嫉妒到发狂。
渐渐地,从恼怒到嫉妒不甘,江如雪抬起眼眸,冷冷地盯着明嫣和沈时澹,男人隽秀的面容印入脑海,她忽然想起一个很久远的事情。
当初校庆选拔赛上,男人出现引起不少轰动,当时沈初阳看见男人就很激动。
江如雪想到些什么,拿出手机打字。
【江如雪:初阳,我看见沈时澹和明嫣在一起。】
【江如雪:明嫣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Pub里音乐刺耳,重金属音乐如鼓点般震颤,炫目的灯光在脸上扫过,金色的纸片纷飞。
一群男男女女围在身边,沈初阳窝在卡座,眉宇间有些颓然,情绪低落。
抿了一口酒,有个身材火辣的女孩,坐到他身边,“阳哥,你都好久没找我们玩了?”
灯光印在女孩眼底,她水波般的瞳仁里印着沈初阳的身影,频频朝他投去视线,身体也越靠越近。
纸醉金迷的气氛,人的情绪最容易被蛊惑,要是顺利成章寻欢作乐,也没什么不妥。
沈初阳睨了女孩一眼,伸出食指,抵在女孩肩膀上,将人往后推,语气冷而拽,“离远点,你熏到我了。”
女孩莫名睁大眼睛,“你说什么?”
沈初阳抬起窝陷的上半身,坐直了,破天荒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你的香水味太浓了。”
女孩神色受伤,尴尬地涨红了脸,沈初阳的同伴,看不下去了,对女孩说:“你不知道咱们沈少订婚了啊,有小娇妻了,你还去招惹他,能不被他嫌弃么。”
“沈少订婚了?”沈初阳其实跟盛禾没有订婚,只不过圈子里不少人知道盛禾以沈初阳未婚妻自居,而且沈家和盛家也有这个筹谋打算,自然默认了。
透露消息那人笑了笑,沈初阳踹了他一脚,“定个屁。”
他未婚妻都他么跑国外了。
手机滴滴了两声,微信消息闯入视野,沈初阳抄起手机起身往外走。
倚在后门口,四周突然安静下来,沈初阳那颗腐烂的心,渐渐地有堕入空虚,他低头点了支烟,单手解开手机。
心想盛禾终于知道自己错了。
手指滑开屏幕,江如雪的消息印入眼睛,而盛禾的头像上干干净净,以前一天几十条消息,他开了免打扰,都还是觉着烦。
沈初阳关掉了盛禾的消息免打扰,可还是没消息进来。
手机又震动一声,他切回江如雪消息界面。
目光从上往下扫,夹着烟在屏幕上点,烟灰抖落在风里,他目光倏地冷下来。
【沈初阳:关我屁事。】
江如雪不识好歹打来电话,沈初阳按捺住心烦,按下接听,“初阳,你……我想见你,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好不好?”
一如既往的卑微和小心翼翼,沈初阳觉着无趣。
沈初阳烟送到唇边,轻嗤一声,白而淡薄的烟散开,“滚,别来烦我。”
不等江如雪说话,他直接掐断电话。
带着点恼怒情绪,沈初阳点进盛禾的朋友圈,没想到往下刷新,刷出她几分钟前更新的照片。
盛禾去国外了,身边围绕着年轻的男男女女,而她靠在一个金发碧眼的男生怀里望着镜头笑,那个男生垂眸视线刚好落在她脸上。
沈初阳觉着照片挺刺眼的,他放大了看看,虽然没有肢体接触,但总感觉她跟那个金发碧眼的男生很微妙。
烟燃尽,烧到了手指,沈初阳猛地回神,丢掉烟头,烦躁地锁上手机。
——
江如雪面色寡白地站在原地,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的冬天,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沈初阳态度还是那么恶劣。
把她当雀儿,高兴了逗一逗,不高兴了直接连个眼神都不想给。
所以她踩碎自己的心高气傲,放低姿态求他半点真心。
所以,她又敢怎么相信,今晚的沈先生是沈初阳的呢?
想到这些,江如雪胃里面仿佛有跟冰柱搅动,阵阵绞痛难忍,她在卫生间磨蹭了会儿回去,房间里只剩班长和她姐妹了。
“他们人呢?”江如雪低声问了句。
“江同学,你脸色看不起来不太好,没事吧?”班长细心关心,把沈时澹准备的礼品给江如雪。
江如雪没要礼品,拿起链条小包,对狗腿姐妹说:“走吧。”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大家都聚集在门口等雨小,江如雪站在门口,被湿乎乎的风一吹,脸色有些不大好。
没人注意到她脸色,因为大家都被不远处雨中一幕吸引了注意力。
明嫣撑着一柄黑伞站在雨中,男人半蹲在地上,手指绕着明嫣的帆布鞋鞋带打结,伞面朝男人倾斜,细如银丝的雨线飘飘落落,洇湿了男人后背。
旁观的人小声议论着,沈氏集团的掌权人,竟然会委身给明嫣系鞋带,大家都快被狗粮酸死了。
甚至有人悄悄拍下这一幕发到群里,发出各种夸张的表情。
很快有人翻出当初沈时澹讲座时的照片,照片里他手腕上箍着柠檬头绳,想必也是明嫣的头绳,这么优秀的,高不可攀的男人却这样暗戳戳撒糖,引得大家疯狂传阅。
上了车,明嫣抽纸按在他肩头淋湿的地方,被沈时澹握住手,他眸光极深地看过来,将人拉到怀里扣住,碍于司机在,明嫣小幅度挣扎了一下。
“躲什么?”沈时澹低声开口。
“没有躲。”明嫣指尖按在额头,“你不回去应酬了吗?”
“不用。”沈时澹牵着她手指,轻轻揉捏,“明老师,小嘴挺厉害的嘛。”
明嫣有些不好意思,“你都听见了。”
沈时澹嗯了一声,鼻尖抵在她肌肤上,“我吃醋了。”
“嗯?”明嫣抬起头去看他,“你说萧扬么?”
沈时澹沉默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明嫣以为他真的吃醋生气了,扶着他肩膀,吻上他唇。
轻而又轻地触碰,睫毛垂落,频率很快地颤抖,明明很紧张了,却还要轻轻试探男人的底线。
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下文,沈时澹垂眸,大手滑到她脑后,轻轻按住,“张嘴。”
舌尖撬开齿关探入,沈时澹反客为主,引导着明嫣加深这个吻。”是不是快暑假了?”沈时澹放开明嫣,指腹抚摸着她脸颊,脑子里突然蹦出个想法。
明嫣说是的,只不过临近决赛,她恐怕没办法回家,也没办法陪他出去玩。
沈时澹若有所思。
晚上,明嫣洗漱完躺在床上,两条白皙的腿交叠着,修剪整齐的指甲饱满可爱,沈时澹坐在床头,抬起她的脚放在腿上。
“这个颜色好看吗?”明嫣脚心踩在沈时澹腿上,挑选了一瓶甲油递给沈时澹。
沈时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给指甲涂色,表情专注,比他谈项目还要他认真。
“看着还不错。”涂完一只脚,他才发表意见。
“我也这么觉着。”明嫣抬起脚,动了动脚趾,枫叶色的甲油,衬得肌肤白皙细嫩。
沈时澹抓过她另外一只脚,按在腿上,重复着涂抹的工作,第一次涂的时候,他生疏的很,好几次涂到旁边的肌肤上,现在已经娴熟了,他甚至觉着,再过几个月,他都可以涂花样了。
两只脚涂抹好,沈时澹慢条斯理扣上甲油,明嫣挑了一个漂亮的颜色,拉着沈时澹的手指,涂抹。
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被涂上鹅黄色甲油,沈时澹耐着性子,任由她发挥,出于习惯还会指导明嫣。
涂完一只手,明嫣揉了揉脖颈说累了,盖上盖子不涂了。
沈时澹将人捞回来,“明天董事会,你让我涂着指甲油参加吗?”
明嫣笑笑,“这个颜色很好看。”
“好。你喜欢就好。”沈时澹对明嫣的纵容已经无底线了。
夺过甲油扔到床头柜上,沈时澹迫不及待俯身,抬起她下巴接吻,另一手熟练地去剥她的吊带睡裙。
明嫣被亲得哼了一声,双手推他,“别蹭到指甲油。”
沈时澹含住她嘴唇,含糊低语,“蹭不了。”
他说蹭不到就蹭不到,男人有力的臂膀捞起她的腿架高,昏昏沉沉一整晚,时间太漫长了,别说蹭到指甲油了,她脚趾都没贴过床单。
涂着鹅黄指甲油手扣着纤细手指压在床单上,手背上青筋凸起。
第二天一早,明嫣被手机震动吵醒。
她困倦的不行,伸手在枕头上触碰,好不容易摸到手机,眯着一条缝,看见是妈妈打来的语音电话。
她顺手按了接听,可屏幕亮起光,赫然出现妈妈的脸时,她吓得将手机捂在被子里。
“嫣嫣,怎么了,网不好吗?”妈妈关心地问。
“啊,不是,妈妈,你等一下。”明嫣才想起自己没穿衣服,她牵着沈时澹的手从腰上挪开,撑着床边去够睡衣。
没想到搭在腰的手微微施力,明嫣重新跌入沈时澹的怀抱,紧接着传来他带着困倦沙哑的嗓音,“老婆,好困,再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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