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过来之后,鹤希看着眼前陡然之间切换了角色的女人,百无聊赖的心情终于生出了几分趣味。


    感受到她细长白嫩的手指卡在自己的喉间,还带着一点被水浸润过的湿意。那湿意顺着胸口向下,漫入池中。


    鹤希眨了眨眼,全然不像一个被禁锢的对象,她依旧是一派轻松自如的模样,仿若泰山崩于眼前都面不改色。


    “如果是勾引的话,这一招对我没用。”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看着柔和,实则冰冷。


    “我不是受-虐-狂。”鹤希轻笑一声,“比起这种勾引,我更喜欢这样——”


    她柔且淡的声音落下,飘散在水面上,浮出波纹来。在一阵水声中,她几乎是以一种诡异且灵巧的角度摆脱了鄀梨的控制,反攻为主,衣服上的带子被她扯了下来,绕在鄀梨的手上。那绸带在水中浸泡太久,又润又重,捆在鄀梨的手腕上时,勒出一道红痕。


    鄀梨的皮肤很细腻,像是初雪。而那红痕,轻而易举生出来的时刻,便叫人有些触目惊心了。


    鄀梨完全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她觉得鹤希像是一条无骨的蛇,逃脱猎人的控制后,又重新缠绕而上。这种窒息感和无法逃脱的感觉扑面而来,被压制的瞬间,她忽然明白了系统为何给予鹤希以【地狱】难度的称号了。


    被束缚的不满让鄀梨感到愤怒,她的两腿在水下乱蹬,却被鹤希用手扳开。


    “艹你妈。”鄀梨大骂,“你放开我!”


    旗袍本就是开叉的,水更是无形,进入得没有阻拦。


    耻辱感充斥着全身,鄀梨满脸通红,双目狠狠地看着鹤希。


    鹤希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但这苍白之上,又染上了几分兴奋的粉色。她像是一个尽职的老师,手指就是她的教棍,充满耐心地教导着鄀梨,什么才是真正的封喉技巧。


    “像这样,拇指往后挪一分,食指再用力些,才能彻底阻断我的呼吸道,让我有足够的窒息感。”


    鹤希的手指因为触碰了水,所以带着蛇的粘腻冰凉的触觉。


    狠狠地压在鄀梨的脖颈上的时刻,真叫她有些无法呼吸,疼痛来得突如其来,但这痛意叫她清醒。


    是她轻敌了,所以才让鹤希占据了上风。


    再来一次的话——


    鄀梨双眸锃亮,如暗夜猎豹,


    就在她准备反击的时刻,一阵电流却忽然传递至了她的全身。


    “嗯啊。”鄀梨意识到自己不对,很快咬住了唇,但这音流露了出去,落入水中,变成了她身体上不受控胭色。


    鄀梨一下瘫软。


    鹤希放开她,眼睁睁看着她跌入水中,又倔强地想要撑着池壁的站起来的模样。


    电流阵阵触发,鄀梨就连指尖都是白色,那张好看的充满了怒火的脸,已经被另外一种神情所替代。


    鹤希低头看着她,很是有些震惊。


    “这就爽了?”


    鄀梨想骂人,可是她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在提醒着她,这是惩罚。


    由于她对攻略对象实施了其自身非自愿的攻击行为,违反了盛世花瓶金丝雀培养手册的原则,故而施以电流控制,以作警告。


    天杀的系统。


    夭寿的鹤希。


    鄀梨瞪着鹤希,这样子却叫鹤希舔了舔嘴角。


    “你知道吗?”鹤希强迫鄀梨抬头,四目相对,“如果这是你的勾引,那么我很喜欢。”


    那电流的不适感终于消失。


    鄀梨推开鹤希,反手翻身上了岸。她的裙子早就狼狈不堪,脖颈和手腕都是红色。


    鄀梨开口说话前,狠狠地揉了揉嗓子。“鹤希,你他妈下手真狠。”


    鹤希慢悠悠地从池边的小楼梯走上来,她顺手兜着那条被轻而易举解开的绸带,慢条斯理地系在自己的衣服上。她拢了拢长发,没有掩盖自己语气里的自得,“谢谢。”


    鄀梨觉得自己如果再跟这个女人共处一室,迟早会被气得甲状腺肿大一时发作当场猝死。


    她一屁股坐在鹤希刚刚坐过的软垫上,伸手拿起鹤希放在桌上的茶杯,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


    那茶香很清淡,带着些微的涩,像是雨季。


    鄀梨那干辣发疼的嗓子终于舒服了些。


    她像个大爷,两腿一蹬,再也不想装美女。


    “直说吧。”鄀梨自暴自弃了,“我想让你包养我,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长得不错,还挺好看的。”


    “脾气不太行,但是长得好看。”


    “对,就主要是好看。”


    鄀梨很真诚地看着鹤希,“再看看我的脸,考虑考虑?”


    能把这种事说得如此直白且光明正大而且对未来金主毫无敬佩之心......且仿佛在谈生意的人,大概也只有鄀梨了。


    不按规则出牌。


    鹤希当真听话地走过来,在她面前半蹲,和她平视,手指像是抚摸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塑模型,一点一点地触碰过她面庞的所有线条。


    从鄀梨进来那个瞬间,鹤希就知道,鄀梨是个美人。


    她见过不少美人,长辈身边更是缺不了投靠而来的美人。她的父母,都是美色收藏家。但是鄀梨,第一眼见到她,仍旧会被惊艳。


    鹤希喜欢好看的东西。小时候喜欢最好看的芭比,长大后喜欢最精简的代码。


    所以她一开始,给了鄀梨对她来说很大的宽容度。


    现在却才有时间,认认真真地观察她。


    鹤希的指尖先碰上鄀梨的双眸。轻轻的,冰凉的。


    鄀梨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双媚眼,但难得的是,她又不是全然的狐狸似的眼型。她有一种介于纯粹和妩媚之间的尺度,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淡。楚楚动人,媚者天成。生气的时候,这双眼睛最好看,充满了生命力,带着原始的火焰。带着一点泪水,盈盈时分,也很美妙。


    鹤希的指尖继续往下,划过小巧精致的鼻尖,落在了鄀梨的唇上。


    她的唇是带着厚度的,就算是现在自然的状态,也是微微上扬的模样。手感很舒服,柔软的,带着一点温度。


    这是一张完美的,且过于完美的脸。没有特色。


    所以鹤希说她俗气。


    但当鄀梨绽放自己的情绪的时刻,这张脸即刻会变得生动起来。不再像是模版化的存在,仿佛有一种不可抵抗的张扬的生命力量,正在准备爆裂而发。


    看得认真了,鹤希对于女人的提议,确实有几分心动了。


    她没养过金丝雀,但是身边的长辈、那些所谓的当权者,总是或多或少有这样的癖好。


    鹤希知道自己没什么欲望。对于把控别人的人生,也没有什么兴趣。


    靠钱权堆砌出城堡,圈养一个女孩,然后呢?


    叫她完全听话、听之任之、犹如宠物。


    对于鹤希来说,这是一件没有挑战的事情。


    可是现在,看着鄀梨,鹤希忽然觉得,将这样的瓷娃娃放在橱柜里,不做什么,只是欣赏,想来也是一种乐趣。更别提她的性格,定然会给她的生活带来一些少有的乐趣。


    鹤希的指尖迟疑了。


    “为什么是我?”鹤希问。


    以鄀梨的脸和条件,要被包养,实在是轻而易举。


    鄀梨笑了笑,坦荡地说:“就想要是你。”


    系统逼的,也没办法。


    但凡是当时多有个女的选项,鄀梨也不会选了鹤希。


    鹤希却似乎被她这句话给弄得迷糊了,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过了水汽以后的病秧子身体的坏处显现了出来。指尖更凉了,像死人的温度。


    “你喜欢我?”鹤希困惑道。


    鄀梨觉得这个瞬间的鹤希,有一种孩童的天真。她似乎真切地问出了这个问题,黝黑的眼眸中是纯粹的好奇和懵懂。


    然而鄀梨一向是残忍的。


    “不。”她说,“我只是需要你。”


    而这个答案似乎让鹤希松了口气。


    她并不失望,撩起鄀梨散下来的湿润的发,在指尖缠绕了下,闻到她发上的茶香。


    来见她的女孩,都会用茶香。


    但只有鄀梨,似乎最适合这味道。


    “以后就跟我吧。”鹤希又轻轻地拨了下她的发,如此下了决定。


    听到这话,鄀梨眨了眨眼,高兴了起来。


    就在鹤希以为她要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哄自己开心,分享喜悦的时候,就叫鄀梨颇有些猖獗地大笑了几声。


    “鹤希啊鹤希。”她倾身过来,凑在她的耳边,用最甜蜜粘稠的姿态,说着最冷酷的话,“你也不过是个凡人。”


    “在美色面前,无所遁形。”


    鄀梨拍了拍鹤希的脸蛋,笑得肆意。


    “一个小时前,我的确需要你。”


    “但是现在,我想,我没必要待在你的身边。”


    女人做作地摆了个宫廷礼的姿势,“谢谢您的认可,但是我不需要了。”


    鄀梨喜欢这种玩弄别人的快感。她哼着小曲儿,扭着腰肢,赤脚走了出去。每一步,地面上都留下湿漉漉的痕迹。那痕迹落在鹤希的眼底,如此刺目。


    鹤希看着女人的背影,知道自己沦为了她的玩具。


    她的思考、她的犹豫、她的决定、都成为了对方自得的武器。


    有意思。


    鹤希的胸口闷闷的,原本不过平平的欲望,现在轰然燃烧起来。


    总有一天,她要让这个女人,乖乖臣服在自己面前。——不管使用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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