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副本精灵只是死去玩家的灵魂，一丁点也不值钱，副本让林染从一排小精灵里自己选两只，买一送一，还让所有副本精灵都恢复了人的样子，以供挑选。
林染一眼扫过去，绝大部分都是青壮年，大概有两百来人，看来这个副本已经经营了不短的时间，以至于死了不少人。
他先选了贞子，既然答应了让贞子安息，就得尽最大的努力说话算话。
这一群人看向贞子的眼睛里都带着羡慕。
林染也懒得挑了，随便道:“……0645？就带走他吧。”
被叫住名字的时候，0645正安静地待在角落里，浑身充满丧气，似乎不觉得这种好事会找上自己，0645号年纪小，还没张开，鹅蛋脸眼睛大睫毛长，棕色的瞳仁透亮，皮肤又白，是个小正太的样子。
只可惜年纪不大就死在了副本里，这么多年过去已经成年了，身体却不再生长，还要被迫每天在副本里打工。
他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林染选中的是自己，睁大了眼睛往前走了两步，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林染。
【猫咪头先生，选择好了小精灵，您就是它们的主人了，需要帮您将其制作成道具吗？】
“……不用。”林染还是希望这些人能有他们原本的样子。
东西都领的差不多了，他带着自己的奖励从副本里离开。
从背后看，林染清瘦的身影逐渐变宽大，最后变成一个猫咪头壮汉，小正太也变成了绿色的精灵。
贞子着急地往副本外头飘，似乎多留一刻都要沾染晦气。
林染问她:“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贞子看着林染现在的猫咪头，总算不会犯花痴了:“反正现在是灵体，不会受伤，打算到处溜达溜达，累了就随便找个坟头安家了。”
遇见林染也算是贞子走运，不然不论死在哪个副本里，她都不太有可能以灵体的形式继续活下去。
剩下0645号一边抹眼泪一边抱着林染的脖子，声音细尖细尖的:“主人我不走，0645号会一直追随主人的。”
林染把这肉麻的精灵揭开:“不用叫我主人，你也叫我林染就行。”
小精灵轻声答应:“好的主人。”
林染:“……”
他问:“你以前的名字是什么？”
“乌佐。”
林染:“那你以后就还叫乌佐吧。”
季舒礼慢悠悠走在林染身边，道:“你还真喜欢捡宠物。”
林染笑了，一手拖着精灵，一手拿着道具卡，抬了下季舒礼的下巴:“羡慕的话你也可以当我的宠物。”
季舒礼别开头，切了一声:“这些东西副本里随处可见，随便给点好处就愿意和你走，也就你会浪费一个选道具的机会捡。”
不管季舒礼说的是不是事实，他口中的“这种东西”指的应该就是0645号了，乌佐抱着林染的脖子，越过肩膀平静地看了季舒礼一眼，季舒礼也面无表情地回看，小精灵便很快又把头缩回去。
林染哼了声:“你别这样说他。”
距离家庭副本越远，林染就越是闻到一股香味，有些熟悉，但林染却分不出这是什么味道，他只觉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手脚都不受控制，他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
季舒礼轻按面板，他手指修长好看，调试查看着世界信息，漫不经心和林染说话:“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进的末日，但现在再想回原世界不太容易了……林染？”
季舒礼再回头的时候，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季舒礼皱眉看着被林染扔在地上的副本精灵:“他人呢？”
……
小摊贩带着头巾和穿着围裙，手拿一把大蒲扇，对着面前的代码扇风，希望它们能漂浮起来飞得更高更远。
他喜欢给一些漂亮的男孩女孩或者猫咪狗狗换装，欣赏他们的美丽，可他的换装副本已经过时了，人们更喜欢有新意的副本，模式单一的换装等不来一个客人，没有进化者愿意主动进去看看，只能通过病毒程序吸引一些顾客。
这是他花了七七四十九天研制出的秘制病毒程序，只要代码粉末随风飘出去，被活物碰到，就可以让对方产生幻觉，将代码当成自己现在最想吃的东西，诱惑玩家进副本。
但今天才刚刚开张，小摊贩就迎来了第一位上钩的客人。
只见墙面拐角处出现了一只小猫咪，仅仅露出一颗脑袋，警惕地往他的方向看，眼睛滴溜溜的，时不时还用小鼻子嗅一嗅，黑白色的奶牛猫，十分可爱。
小摊贩心都快化了，他喜欢一切可爱的东西，如果能给这样的一只小奶牛猫换装，让他付出什么他都愿意。
【嗨，猫咪。】所有副本发言都是文字形式，林染注意到对面的3d动画摊贩热情道【有什么是您想吃的吗？小鱼干？还是美味的羊肉串？】
他随手抓起一把代码，诱惑着猫咪。
林染视线一动不动锁在那堆代码上面，在他眼里，那是一团散发着灭顶香气的猫薄荷。
猫咪的警惕心让他没有第一时间走出去，热情的老板却让他无法再犹豫，林染迈着步子，终于从墙后面走出来。
随着他的脚步，小摊贩的脸色却越来越奇怪。
可爱的猫咪头露出了自己的全貌，毛茸茸的耳朵和小脸下头，是粗壮的脖子，八块腹肌以及壮硕的肱二头肌。
林染那双大手指着猫薄荷:“怎么卖？”
副本主人:“……”
他想吸引一些可爱的男生女生或者猫咪进行换装游戏，可以撸猫撸狗或者欣赏帅哥美女。
但他从来没想过可爱的猫咪底下会出现一只壮汉。
副本主人干脆道:【您好，打烊了。】
林染用自己的大手蹭了蹭耳朵，不仅不可爱，反而有点诡异:“怎么我刚一来就打烊了？你们家不是还有很多小鱼干吗？喵。”
摊主脸色都变了【这些不是鱼……】
弹幕:“我简直，能不能还给我林染大美人，这猫咪头是个什么鬼啊。”
“摊主应该在内心飙脏话吧？哈哈哈哈。”
“乖儿子，来妈妈这里，只要不露出脖子以下，妈妈给你小鱼干【打赏三文鱼一条】”
季舒礼和小精灵这时候终于追上来了，一见林染抓着人家副本主人要求进副本，人都懵了。
两人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林染从摊位前引走，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休息，因为精灵曾经在副本里负责喂猫，常年吃不饱的它们有时候会偷一点猫粮藏在身上，乌佐放在小小的手心，喂给林染吃。
属于猫咪的小舌头粉嫩，偶尔会碰到手心，有些痒又有些麻。
小精灵闭着眼睛，脑子里却全是林染本来的脸，总是有些慵懒的眼睛，白皙清瘦的脖子，仿佛勾引别人去触碰他。
林染的舌头也会这样舒服吗？
它竟是不自觉红了脸。
季舒礼这时候从背后踹了下乌佐的屁股，小精灵本来就不大，被踹得差点飞起来，也彻底打断了他的思绪。
季舒礼:“猫粮给我。”
乌佐其实有点害怕季舒礼，这人的脾气要比林染坏多了，而且对它总有些莫名的敌意。
小精灵目光沉了沉，只得将手里的猫粮都交出去，眼看着季舒礼一边享受在手心喂林染吃东西，一边用手抚摸抓挠林染的头和耳朵。
它从背后盯着季舒礼的背影。
如果换成以前的林染是绝对不可能让人动他耳朵的，但身为猫咪的他非常喜欢别人挠他的头，并且也并不觉得在人手心吃东西有什么不对。
即便努力不表现出来，但饿起来也管不上那么多了。
等吃饱喝足了，林染猜开始观察周围。
果然像副本里说的那样，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台巨大的电脑，街边有很多病毒软件副本在招揽客人，有的是裸/、男站在小摊边上，有的是一刀砍出999级别装备，是姐妹就来砍我，总之用尽各种办法吸引路人进入他们的副本。
林染:“这是不是就是咱们平常用电脑，总弹出来的垃圾广告？”
季舒礼点点头:“从目的上来说，应该差不多，这些副本都没有公平性保障，玩家进去会很危险，咱们得小心点别踩进去。”
电脑城里的居民也大部分都是图画模样，有的是动漫，也有真人。
地板就像壁纸，有时候是动图人像，大嘴巴像是黑洞，好像一个不注意就会掉进去，有时候是静态，地板散发着光也会随着壁纸而改变，影响整个世界的颜色，每隔三十分钟就换一次。
林染甚至还看见了在街上到处乱跑的大鹅。
乌佐有点害怕地告诉他，那是电脑城的桌面精灵，有时候会吃副本精灵，所以副本精灵都很害怕他们。
林染闻言把在地上走的乌佐放进了自己帽衫的帽子里。
他感觉到手心的温度，从离开了副本以后就微微发热，越来越烫，那是乔安之前画过的地方。
林染答应了乔安会去找他，但林染自己也不知道这人在他手心里画的到底是个什么标记，不知道会不会给自己惹麻烦。
市中心有个稍大点音符形状建筑，应该就是乔安口中的音乐播放中心了。
林染:“走过去的话，需要几天？”
建筑物虽然看起来很大，但实际走起来路却很远。
季舒礼:“不用走过去。”
季舒礼指着在建筑物上方飞速游移的箭头，灰色的大箭头中间坐着无数和他们一样的进化者，可因为飞的太块，被甩得东倒西歪。
季舒礼:“这个世界的交通工具，叫鼠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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