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柚年茫然抬头,看了一眼义正言辞教育自己的臻安。
这句话……好像意有所指?
“昨天……”季柚年声音很轻,好像还带着一丝纠结和尴尬,“是你把我……抱……”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抱’这个动作实在太羞耻了。
继而想到昨天,季柚年毫无意识地碰自己的手、胳膊。甚至敢和自己十指相扣。
她垂眸瞥了一眼自己手,仿佛昨天接触的余温仍然留存在手掌心。
其实如果臻安再细心一些的话,应该能感受到昨天站在走廊时,十指相扣握住季柚年的手时,季柚年的手心浸出了汗。
“是的呀”,臻安没有注意到季柚年的表情变化,自然也不会知道季柚年心里在想什么,“看到宿主你大半夜窝在墙角,那里不会着凉么?”
耳边传来臻安略带责备的话,季柚年竟然有一种感觉——
被人管着的感觉,好像并不是那么讨厌。
虽然她以前并没有被管束过,从妈妈那里得到的关心现在早就被尘封,季柚年已经记不起来那样的关心了。
“而且宿主怎么能睡在那种地方,明明困了还要坚持学习”,臻安还在不断唠叨,“困了就该睡觉嘛,只有良好的睡眠才能有清醒的大脑……”
“臻安。”
季柚年试图终止她的唠叨。
“嗯?”臻安一脸茫然地看着她,不知道宿主把自己刚才的话听进了多少,“怎么了宿主?”
“有没有人说过,你有点吵?”季柚年扬眉,似是无意间在笑。
“啊……宿主嫌弃臻安了么……”臻安一下子失落了,伴随着难过、伤心的神情,随后像个乖巧的小兔子一样坐回自己的位置,默默扒拉着饭。
看着臻安这副模样,季柚年失笑。
原来这个系统是真的会因为自己的话而伤心的?
“逗你的。”季柚年没忍心欺负她,只得淡淡回了一句。
听到这话,臻安立刻换上了高兴的面容,一把抱住季柚年的胳膊,“我就知道宿主不会嫌弃臻安的!”
季柚年心想,她怎么可能会嫌弃。
但是对这样一个没心没肺的系统,季柚年还真是一点办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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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平平无奇的圆锥曲线题终于被做了出来。季柚年在课桌上整理好了草稿和笔记,胸有成竹又略带心虚地拍了拍臻安的胳膊。
臻安“嗯?”了一声,侧过头,“柚年怎么啦?”
“昨天那道题,我会做了”,季柚年把草稿放在靠近臻安那边的桌子上,语气难得温和,“还要听吗?”
臻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己昨天在晚自习上问季柚年的题。
那道臻安以为两分钟看一眼就能做出来的题……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宿主终于开始学习了,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起点了。
所以不管这道题到底有多简单,臻安也绝对不可能说自己宿主怎么这么简单的题都要做这么久。
臻安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猛地点头:“那肯定啊,一直在等柚年给我讲题呢。”
前排的祁杨本来在睡觉,听到后排两个人的声音,迷迷糊糊坐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季柚年。
“哦豁”,祁杨冷嗤一声,“怎么的,季柚年还能开始学习了?我没看错吧?哦——季柚年上个学期的数学成绩比化学强点,至少是两位数了,我说呢,大白天见鬼了,原来有漂亮妹子在身边请教啊。”
脾气一直很温和的臻安突然冷冷说道:“原来不学习的人,也有资格去歧视一个认真学习的人了吗?”
季柚年还在讲题,笔在纸上划拉着就感觉到臻安突然动了一下,随后听到臻安说出那样的话。
略微,有点震惊。
其实她以前跟祁杨压根不说几句话,毕竟差学生扎堆,能说什么?更何况祁杨那人就嘴贱,季柚年懒得理会他。
为数不多的几次对话,上一次,还直接动手了。
季柚年扯扯嘴角。
“没事,臻——”季柚年刚想说‘随他说去吧’,看见臻安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祁杨。
“你平日里,是不是总是欺负季柚年?”
祁杨刚被怼了一句,听到这话还一头雾水:“?”
可能也没想到这么好看一妹子,说的话能有这么狠?
“看你嘲笑季柚年的动作那么熟练,平日里也不少嘲笑其他同学吧?”臻安眼神凌厉,盯着祁杨,倒是一点都不害怕,“以后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我不保证我会对你做什么。”
说完,就继续坐了下去,“柚年,我们继续讲题吧。”
季柚年已经被震惊到了,坐在位置上久久不能平静。
一起被震惊到的还有祁杨和周围的一些同学。
明明被季柚年打过一拳的祁杨,反而被说经常欺负季柚年。
当然,虽然以前季柚年在的时候,他确实会打几句嘴炮。
周围的同学震惊是因为,祁杨在整个年级都是恶名在外,经常带着一帮子人逃课打架,而且对同学也经常以大欺小,以多欺少。
而这个刚转来的漂亮妹子,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还敢这么强势地冲祁杨说这么狠的话。
祁杨满肚子火气没处撒,用手锤了一下桌子,“你狂什么?哦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臻安忍无可忍,心里默默给祁杨记了一笔。
刚好上课,老师进来以后,祁杨倒是拽的一批直接拿起书包就大步走出了教室,正大光明的旷课。
老师习以为常,也没多管。
-
本以为那件事就那么过去了,季柚年早就把祁杨这事抛在脑后,这一天臻安说是有点事要处理,然后没跟着来上学。
臻安明明是个系统,能有什么事要处理……
季柚年也没多问,问多了好像自己也没什么立场。
“季柚年同学,有人找——”
门口有人喊她的名字。
她疑惑地走出去,边走边想自己在这个学校好像除了同班同学也没什么别的认识的人。
一出门,看到了面带歉意的祁杨。
她刚看到祁杨就觉得烦,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这个人真是难缠得很。
看到祁杨就头疼,“找我干什么。”
“对不起啊,季柚年”,祁杨居然一改之前的狂傲与赖皮模样,好言好语地说,“前两天的事,是我不对。我给你和季臻安同学道歉了。”
季柚年:“?”
她没明白什么意思。
然后就看到臻安从远处走过来,瞥了一眼祁杨,然后跑过来抱住季柚年的胳膊,“柚年我们进教室呗。”
莫名其妙地被拉进教室,臻安也没打算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你对祁杨做了什么?”季柚年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了出来。
臻安若无其事地翻开卷子,听了这话一脸天真地扭过头,眨眨眼睛:“没做什么呀,柚年。”
“那他为什么会突然给我道歉?”季柚年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啊,是么”,臻安点点头,“那就好。他以后应该不会再烦你了。”
季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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