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竹子不听话[V]

    当天晚上,杨玥避过杨云峰和杨云恺,拿一把小剑给杨凌棠:“这是铁木小剑,很锋利,给你一把防身”。

    她本想也给杨云峰一把,可给了杨云峰,杨云恺看见,肯定闹着也要一把,就他那头脑轻易发热,容易冲动的性子,杨玥怕他有了小剑,不小心真会捅死人,那就完了。

    杨凌棠看手里没有任何花纹、朴实无华的小剑,心里喜欢,抽出小剑,剑身同样没有任何花纹,手一动,小剑在炕桌边上轻轻一削,削出薄薄的木片,更喜欢了。

    他说:“我也不问你剑从哪里来,需要钱的了和我说,我如果钱不够,就去找你大伯,不许做违背良心道德的事”。

    杨玥微笑,说:“我不会做坏事,我有钱,挣钱也容易”。

    杨凌棠看杨玥一眼,又看回小剑,说:“你挣的那点钱,买件好东西都不够,这小剑是拿好药材换回来的吧”。

    好吧,都是聪明人,她也发现了,有一些东西是很贵,比如百年桃木剑,雷劈木剑,玄门法器之类的,这些东西她听说过,听说很好用,当然价格听说也很美丽,可什么模样,她都没见过。

    杨玥回:“是”,反正没人知道自己采到什么好药,手里有多少好药。

    杨玥又说:“我运气好,换到几把,我再给你三把,要不要送给大伯他们由你决定”。

    杨凌棠是本土人,他比自己更了解社会的复杂,由他决定最好,她也是有点担心,怕自己给家里带来一些危险,这小剑给大伯他们防身也好。

    说完手在口袋里一摸,拿出三把小剑,放杨凌棠前面。

    杨凌棠已经愣住了,手抖了几下才回神稳住,问杨玥:“你换到多少把?”。

    杨玥说:“没多少,也就十几把”,心想,下回再多做些。

    听到就十几把,杨凌棠手里的小剑差点戳中自己另一只手,不知该说什么,该说女儿运气有够好么?也不知用了什么珍贵药材换回来的。

    过了一会,杨凌棠才说:“这三把我先留着,现在在村里没什么事,以后有机会,他们出门了,再给他们拿去防身”。

    “你决定就好”,杨玥说。

    杨凌棠拿起三把小剑上看看,翻过来看看,抽出来看看,和杨玥说:“这四把小剑,你在上面刻一个不一样的记号吧”,这样以后就不会混。

    杨玥说:“什么记号,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刻上”,有记号确是好,能分哪把是谁的,只是这东西这么硬,她也不确定行不行。

    “上善若水,试试看”,杨凌棠说。

    杨玥两手各拿起一把小剑,右手拿的那一把,她注入内息,稳一下气息,剑尖在另一把小剑的剑柄下方刻上一个小小的‘上’字,不难,递给杨凌棠。

    杨凌棠接过,看了字,笑说:“不错,你这字还行”。

    杨玥笑说:“只是还行啊”。

    “是还行,离真正好字还远呢”,杨凌棠说道。

    杨玥开玩笑说:“你的字也一样,离大家也远着呢”。

    “我是你爹,有你这么说的吗?”。

    “诶,不能说实话吗?”。

    “……”。

    杨玥在每把小剑上刻完了字,想起一个事,和杨凌棠说“我跟黑市一个小头目柳老大订下白色油布或厚的白色塑料布,我在山里熏了肉,拿熏肉去换。

    我想在后院搭个小暖棚,在里面种点小白菜,波菜之类的,冬天里久不久就能吃上一顿青菜,后天我去柳老大那里确定他有没有找到,我猜,他们能找到的可能性比较大”。

    杨凌棠把玩着小剑,说:“挺好的,你拉回来,我就请假,去砍竹子搭棚,估计两天就能做好”。

    杨玥问:“你会吗?”。

    杨凌棠尴尬:自己真不会。

    不过,“我去问你舅公、我舅舅怎么搭,他是工程师,肯定会,我问问他就行,东西如果买到,你打算怎么拉回来?”。

    杨玥想了想,说:“大哥会赶驴车吧?后天借队里的驴车,大哥赶车去拉回来”。

    杨凌棠肯定地说:“会,就叫他赶”,买不到空跑一趟也没什么。

    ……

    第二天中午,杨玥从山里出来,背出来一个大背篓,大背篓里装了一百多斤的熏二肋肉,下午去陈家大队时,杨玥拿了各两条,送给大姐吴大夫张先生他们。

    晚上自己两家都吃了蒸的熏肉,杨玥觉得味道不错,有股不一样的香味,两家人都喜欢吃,杨大伯说杨玥把他媳妇的手艺学会了,他这么一说,大家都难受了。

    次日早上六点,杨云博赶着驴车出村,车里是杨玥和两个背篓,两个背篓里都装着熏肉,一多一少。

    一个小时后,到了城门右边,这里有块空阔地,是各个村各种车停放的地方,驴车在这里停下,杨玥背着装肉多的背篓下车,和杨云博挥一下手,转身进城。

    杨玥来到柳老大的地方,对方见到她,紧着的眉头舒展,杨玥上前一问,柳老大果然找到了,不过白色油布和白色塑料布各找到一半。

    杨玥仔细检查了油布和塑料布,问了柳老大价格,油布比塑料布贵上很多,她和柳老大商定了价格,进行交换,交换很快完成,东西不少,杨玥问柳老大:“能帮忙找个车,拉到东城门门口吗?”。

    “可以”,柳老大一口答应,马上去张罗板车。

    一个黑壮小伙帮杨玥把东西拉到东城门门口外十几米处,卸在路边,杨玥从口袋里摸出三颗白兔糖递给他:“辛苦,拿回去给孩子吃”。

    “多谢”,小伙子接过糖,拉着板车转回,心里嘀咕,我还没娶媳妇呢,哪来的孩子。

    等了小会,杨玥向杨云博招手,杨云博把驴车赶过来,两人把东西搬上驴车,赶车回到空阔地。

    驴车停好,杨玥跟杨云博说:“你很久没来县城了吧,要去转转吗?”。

    杨云博笑说:“我是有这想法,那你看一下车?”。

    “好的”。

    一个多小时后,杨云博提着几包东西,一脸兴奋的回来,和杨玥说“今天革委会主任被抓了,他手下也有几人被抓,听说他和特务有联系,向特务出卖消息和古董,在家里还有一个小院搜出好多现金和黄金,还有不少古董”。

    杨玥愣了一下,问杨云博:“跟他联系的特务抓到了吗?”。

    杨云博说:“不知道啊,只听说抓了革委会的人,抓特务不能公开的吧”。

    也是,要抓也是悄悄地抓。

    杨玥问他:“人是抓到公安局了吗?”。

    杨云博说:“是啊,人是在革委会里抓的,公安局的人分批,一面抓人,一面去搜脏物,应该是早有计划,我猜,有人在背后查清楚了,才行动”。

    杨玥说:“估计是,今天熏肉就不给范大哥送了,改天来了再送给他”。

    也不知今天抓的这一伙人跟准备对哪位先生的那伙人有没有关系,最好是同一伙人,都被抓进去了。

    杨云博点头:“他肯定忙,你去逛逛,我看车”。

    杨玥说:“我没什么想买的,你还去转吗?”,她买东西很多,暂时不缺东西。

    杨云博说:“不去了,县里也就那样,没什么好转的,想买的东西我已经买好了,回去吧,中午还能在家吃饭”。

    “行”。

    两人回到家,还没到中午呢,杨凌棠中午回来见东西拉回来了,看了看,和杨玥说:“一样一半,搭建两个棚子吗?”。

    后院建了猪圈兔圈鸡圈后,变小了一点,两家加起来就三分地,杨玥原本打算就建差不多三分大小的棚。

    可现在两种布各一半,只能各搭建一个小棚,杨玥说:“是搭建两个小棚,一分地大小”,搭建两个,多了两边侧面用布,恐怕不能搭建到一分半大小。

    杨凌棠下午请了假,跟大侄子大儿子去砍竹子来搭棚子,昨天他去请教舅舅,舅舅跟他说了框架原理,可等竹子砍回来,脑子学会了,手不会,怎么办?弄来弄去,竹子不听话,整成一团糟,怎么就是不行,杨凌棠傻眼。

    杨云博笑说:“我去找石叔,请他来帮忙搭建”,这种小棚就没必要请工程师了,一个农家汉就成。

    “快去”,杨凌棠催促,转头和杨云峰说:“笑什么,你爹又不是什么都会”。

    杨云峰敛住笑,说:“没什么,人不可能什么都会”。

    “就是”。

    下午,陈家大队,杨玥给最后一个病人起了针,把针试擦,收起来,周大姐提着一个大麻袋过卫生室来找杨玥:

    “我昨天进城,小范托我把这袋棉花带回来给你,昨天回来晚了,我没给你送过去,听说上午你去县城,我就等到现在才交给你,他让我转告你,布料寄过来了,不过要七八天后才能收到”。

    杨玥提了提麻袋,不重,才三十斤,说:“谢谢周大姐,那等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拿布”。

    周大姐微笑说:“不客气,说不定到那时,他就有时间给你送去,小杨,辛苦你了”。

    杨玥笑了笑,周大姐心情变好了,这是好事。

    杨玥从陈家大队回来,来到后院,就见一个棚的架子搭起来了,看到石伯,杨玥心里了然,反而杨凌棠看见女儿不好意思起来。

    看过一圈,杨玥回前院做饭。

    ?

    作者有话说:

    感谢□□mile(微笑)投的地雷!

    第82章 擦脸霜和擦手油[V]

    晚上回房,查过行事本,杨玥整理一下棉花和从黑市买到的粗布,东西是不够的。

    明天是上午针灸,杨玥拿出宣纸和笔墨,练画护身符和天师符,这两种符她现在能画出来,可总感觉品质比不上平安符和驱邪符,画的时候不够流畅,没有一气呵成的感觉,是因为图案画得不够娴熟。

    堂屋里,八仙桌边坐着看书的杨凌棠和写作业的杨云恺,只见杨云恺写几个字,停下挪挪屁股,写几个字,停下抓抓头发,又写几个字,笔又停下,抠抠手指。

    杨凌棠边看书边关注小儿子,心里无奈,刚回到家时,小玥和小峰都像个大人一样独立,什么事都不用他管,当时心里很失落,只有小儿子黏着自己,依赖自己,让他几年后又有当父亲的喜悦,只是这喜悦没久,就消散了。

    小儿子精力无穷,早上练武消耗的体力还不够多,天天上山下河,打架是常事,老师找家长也是常事,幸好这小子心里牢牢记住他姐姐交待关于打架的力气大小,不然村里孩子起码有三成被断手断脚。

    杨凌棠心想,以前听爹自己说过,他小时候调皮得不行,父母天天愁,天天担心他,就怕一不小心,这根三代单传的独苗苗出个意外,断了香火,还好,爹长到十五岁,自己开始懂事起来,慢慢变沉稳。

    小儿子这是遗传到了爹小时候十成的性子。

    他想,现在这小子八岁,还有七年,如果到时候还是这副天地我最大的样子,没有改变,就让女儿和大儿子照三顿打,打到消停为止,不然这副性子太容易闯祸了。

    写作业的杨云恺打个冷颤,抬头看依然看书的老爹,挠挠头,低头写作业。

    杨凌棠不由庆幸,三个孩子,只有小儿子需要多费心,不然三个都这样,也不,大儿子也这样,相信没多长时间,能把自己逼疯了!

    也幸好,只生了三个!

    次日上午,陈家大队卫生室,杨玥给周华起了银针,她边用酒精擦银针边说:“周大姐,你体内暗伤好得比预计的要快很多,你身体不错,也能遵医嘱,很快全好了”。

    周华整理衣服,嘴边带笑,说:“我也没想到能好这么快,我自己明显感觉到了,现在浑身是劲,有种回到十年前的感觉,等彻底好了,我再泡锻体汤药,肯定比十年前的我强上不少”。

    杨玥忙说:“周大姐,你还没完全好,不要大意,身体不要锻练过度”。

    周华说:“放心,能治好到这一步,我很高兴,也很珍惜,我先出去了,让下一个病人进来”。

    “嗯”。

    杨玥又给两个病人扎针,完了和吴大夫讨论她行针过程中碰到的一些问题,她提出:有两个地方,改动两根针的下针顺序或是改变一下银针扎进身体的深浅,行针更流畅,效果也许会更好。

    两人讨论一阵子,没有答案,各自把问题记下来,等以后有机会了再验证。

    最后吴大夫和杨玥说:“这几天来看病的人增多,要求你扎针的人变多,还有从公社来的,我只挑需要你亲自针灸才能治好的病人,其他没必要的,或是县里医院医生都能治好的,我都拒了,过段时间可能会有一些和你有关的不好传言,别放心上”。

    杨玥说:“不管传言谣言我都不会放心上,辛苦老师费心,外面也可能会传你嫉妒学生医术比自己好,摁着我不让我出头,损老师的名声,还有,我送你的铁木小剑,一定要随身带着”。

    虽然当初她跟吴大夫学医,双方是属交易的情况,学费也全交了,但吴大夫认真教学,待她真诚,这么长时间下来,两人之间也有了实实在在的师生情谊,在医学上的交流,两人之间还多忘年交之感,她真不希望吴大夫有什么意外。

    吴大夫微笑说:“没事,我都多大年纪了,对传言谣言更不在意,帮你筛病人我更没费什么心,不用在意,小剑我随身带着呢”,小铁木剑这小东西好,很锋利,削东西,切肉好用,还方便随身带着防身,估计不便宜,也不知自己京里老宅的密室被人发现了没。

    杨玥和吴大夫道别,出了卫生室,便见周大姐在外面,杨玥习惯性的抿嘴微笑,说:“周大姐,是找我有事吗?”。

    周大姐笑说:“是,耽误你点时间,我和吴大夫闲聊时,听他提到你做的擦脸霜和擦手油,效果都很好,我能跟你换些吗?”。

    杨玥做东西喜欢多做,这两样东西去年她做了不少,现在在保鲜箱里,周大姐的皮肤她知道,适合用,于是说:“有的,这两样我自己和家人用,也适合你用,装在小木盒里,一盒的量是50克,先每样换两盒吧,换多放久了,效果就没那么好,等你用完了再来和我换”。

    周大姐说:“好,就按你说的”。

    杨玥说:“那明天下午我带来”。

    周大姐:“行”。

    杨玥回到家,刚好吃中午饭,吃饭的时候,杨凌棠和她说:“小玥,暖棚已经搭建好了,下午就能撒下菜种”。

    这么快,杨玥夹菜的手一顿,肯定地说:“还挺快的,你找了几个人来帮忙”。

    杨凌棠说:“叫你大伯他们请假不上工啊,哦,还有你禾叔婆、石伯、舅公、舅婆来帮忙”,上工一天累一天,挣不了几个工分,家里有事干嘛不请假。

    杨玥:

    哦,这么多人搭建,这么小的棚子,肯定快啊。

    隔了一天,革委会主任被抓的事传遍整个县,杨玥一家昨天就知道了,不过今天又有了新消息。

    杨云峰说:“昨天大哥和姐没听到全部,革委会的大儿子也被抓了,是迫害妇女罪,据传,迫害了七八个妇女,有两个自杀,一个疯了,有几个远嫁了”。

    杨凌棠:“抓得好,这父子俩肯定是要吃花生米了”。

    杨云恺愤愤说:“那为什么拿刀砍吴大夫的人,只去农场劳改一年,他这是要杀人呢”。

    杨凌棠说:“他这个属头脑发热,没有故意,预谋,吴大夫也没受到实际伤害,所以判得轻”。

    杨玥淡淡地说:“小恺,你也是一样,脑子容易发热,被有心人一激,真会暴起来打人,下重手了,你就要吃花生米或是蹲牢房,轻的进农场劳改了”。

    吃花生米,蹲牢房,进农场劳改,他都不想,杨云恺被吓到,说:“我才不会被人激就打人”。

    杨云峰‘哦’一声,说:“那大前天你和人打架,是怎么打起来的”。

    杨云恺想了想,拍桌子:“王八蛋阴险”。

    杨凌棠慢悠悠说:“是你自己的问题,别人说话,你多想两回,就不会打这么多冤枉架,真蠢!”

    杨云恺:啊,啊,被亲爹骂蠢了!

    饭还没吃完,小圆圆就兴奋跑过来:“二姑,二姑,要种青菜了”。

    杨玥咽下嘴里的饭,说:“种青菜很稀奇吗?这么兴奋?”。

    小圆圆看看二姑的脸,不满说:“二姑,这是下雪时吃的菜耶,你怎么不高兴?”。

    杨玥把碗里的饭吃完,才说:“我高兴啊,心里在高兴,没和你一样表现出来”。

    小圆圆看向杨云恺,在期待的眼光下,杨云恺说:“就是这样,我们心里高兴”,心说,青菜有什么好吃的,肉才是最爱。

    杨沅拉着杨玥来到后院,并排着的两个白色棚子建好了,门开在正中间,杨玥跟杨沅从门口进去,中间最高一米七,两侧才高一米三五,很矮的暖棚,原来种的小青菜还有一点。

    山里1号营地杨凌淮收了玉米之后,种下萝卜白菜,后院就没种这两种,种些常吃的小青菜。

    从这个小棚出来,两人又进另一个棚里,杨奶奶和舅婆坐在小凳上,两人拿着小木锄在翻地,前面翻了,再挪一下小凳子,杨玥:第一次见这么翻地的。

    杨玥说:“阿奶,舅婆,一会我来翻吧,这么点地,一会就好”。

    杨奶奶马上说:“不用你,你大伯哥哥们要翻,我叫他们去上工了,你去忙你的,这点活我们两个做就行,明天种子全部下了”。

    张淑华笑说:“小玥,我们也没有很老,这事能干”。

    杨奶奶和舅婆的身体确是不错,杨玥也不坚持,说:“那你们忙吧”,杨玥牵着杨沅小手出去,跟她说:“下午还要去上学,你不去睡一觉?”,这小孩中午都要睡一会的。

    杨沅嘟着嘴:“我想睡你那里”,现在二姑和她都不亲了,她要跟二姑睡觉。

    “好吧”,杨玥把小姑娘抱起来,回到她房间时,人家趴她肩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杨玥进山时背个大背篓,中午回来时背回大背篓,吃完饭后,把背篓背到杨大伯家,这边也刚吃完饭,都在呢,杨玥要把大背篓放下,杨云博和杨云彥过来搭把手。

    一接上背篓,杨云博就说:“这是什么东西?这么重”。

    大背篓放地上,杨玥把最上面的枯草拿走,拿起盖的布,下面是压得整整齐齐的兔皮。

    杨玥和一脸惊讶的众人说:“我在山里做的风干兔,兔皮都硝了,也不卖出去,山里还有不少,除了我们自家用的,其他的给先生们做马甲,想让阿奶和舅婆裁剪了,想请禾叔婆家的女人缝,如果她们没时间,就请广婶和伍婶,用熏肉付工费,阿奶,你觉得怎么样?”。

    兔皮做衣服不能用缝纫机,只能用人工缝。

    杨奶奶说:“行啊,能做得来,去年做的马甲,还好好的,去年穿大了,今年穿刚好,我和小孩的不用做了,你大伯他们回来也没带回来,也做他们的和你舅公一家就可以了”。

    张淑华拿起一张兔皮,惊讶说:“真软,硝得真好”。

    杨奶奶笑说:“穿起来也很暖和呢,用熏肉换工,你禾叔婆肯定乐意,给她的那些她都不舍得吃,说留着过年吃”。

    杨玥说:“我回去拿粗布过来,不够的布还有几天才到”。

    杨奶奶:“我们一下子也做不了那么多,慢慢做吧”。

    杨云博和杨云彥想到刚刚接下背篓沉甸甸的重量,可以想像兔皮压得多紧,居然还不止这一篓,想到家里经常吃的风干兔,心说,小玥这是在山里打了多少兔子。

    下午,杨玥去陈家大队扎针,把两盒擦脸霜和两盒擦手油给了周大姐。

    ?

    作者有话说:

    感谢:读者“一眼万年”,灌溉营养液;读者“叶子”,灌溉营养液。

    第83章 来去如风[V]

    晚上睡前,周华清洁了脸和手,拿出跟小杨换来的四个小圆木盒,四个小木盒一样的浅黄色,木头纹路非常清晰,一样的成年男□□头大小。

    不一样的是,两个小木盒一侧刻有一个‘脸’字,这是擦脸霜,另两个刻有‘手’字,是擦手油。

    周华拿起带脸字的小木盒,仔细看了看侧边,轻轻一逆时针一转,小盖子打开,露出晶莹浅绿的擦脸霜。

    轻轻用两根手指挖起一块,抹上脸,抹得均匀,再用手掌按摩,有点清凉,滑滑的,不油腻。

    擦完脸,再擦手,擦手油乳白色擦脸霜硬一些,擦完手,也不觉得油腻,有些丝滑的感觉,一用,周华就知道,这两样都是好东西,估计很难做。

    天黑透了,蜡烛光照着书桌周围明亮,杨玥练画符图,门外传来敲门声,她搁下笔,出来开门。

    门打开,只见杨沅气呼呼地抱着枕头在门外,几米后跟着杨云博,杨沅见二姑开了门,就说:“二姑,我和你睡”。

    也没什么不行,说:“可以,进来吧”。

    杨沅回头和她爸说:“爸爸,你明天一早来接我”,说完就转头进屋,把门关上了,速度快得让杨云博想和杨玥说麻烦顾照小孩的话都没机会,只好苦笑返回。

    杨沅抱着枕头,脱了鞋,爬上炕,脱掉外衣,杨玥把被子打开,杨沅把枕头放好,钻进被里,拍一下自己右边:“二姑,你睡这边”。

    杨玥躺下,问杨沅:“你和太婆吵架了?”。

    杨沅转身向杨玥,小手抱着杨玥的胳膊闷闷地说:“我才不和太婆吵架,二姑,我跟你说,二哥说我爸爸笑着和一个女的说话,我要有后妈了,太婆要我乖,二姑,我心里好难受”。

    杨沅最后带着哭腔说。

    杨玥把这个很没安全感的小姑娘搂进怀里,说:“你爸爸和女的说话,不能说明什么,和熟人碰面,要微笑打招呼,这是礼貌,小炜不好,不弄清楚就乱说话”。

    不过杨奶奶为什么要杨沅乖呢,不是说杨云博他们再婚的事几年后再谈吗?那个女的是有人带来相看?条件不错,杨奶奶动心了?她怎么没听说过?

    杨沅依在二姑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平静了,说:“二哥说爹和那女的说了好些话”。

    小姑娘心思敏感,现在最听不得:你要懂事,你爹养辛苦,要乖这种话,你爹娶个媳妇回来,多个人疼你这种话更说不得。

    像杨奶奶要杨沅乖,就触动她心里委屈。

    杨玥轻轻拍着杨沅小肩膀,说:“也许小炜误会了,二姑也还是个孩子呢,大人的事,二姑也不知道怎么办,不过你会不会有后妈,你要亲自问你爸爸,他亲口说了才算,就算他娶了新媳妇,你如果不高兴了,就来找二姑吧”。

    二姑也是个孩子?杨沅震惊了,后妈的事抛一边:“二姑,你也是个孩子?”。

    “对啊,二姑没满十五岁,十八岁成人,还有三年多,二姑才是个大人,所以二姑也是个孩子,是个大孩子,也不知道大人的事”,杨玥说。

    杨浣被二姑也是个孩子的事实惊到了,迷茫问:“二姑,我怎么觉得你就是个大人呢?”。

    “因为以前家里大人不在,很多大人的事都是二姑做的,你才觉得二姑是个大人”,杨玥跟她解释。

    “那,二姑,现在大人们回来了,怎么还是你进山找吃的?”,杨沅问。

    “对啊,要不,你明天问问你爸爸?”,杨玥说。

    “好”,杨沅迷糊说。

    “你爸爸买给你的粉色发卡喜欢吗?”。

    “喜欢!”。

    “……”。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间,杨沅睡着了,杨玥失笑,睡得挺快的,还以为她要伤心好久呢。

    杨玥轻轻把她摆正,让她正躺着睡,把她眼角残留的眼泪擦了,原主记忆中,小小的一团,走路不稳,刚开始不停叫妈妈,后来不叫了,生病时两个小的一起生病,原主和杨奶奶交换着哄两个,两个小都哭得撕心裂肺,杨奶奶和原主抱着孩子默默流泪,画面很惨。

    小姑娘现在小脸红扑扑的,很健康,杨玥亲了亲杨沅额头。

    杨玥下了炕,穿上外衣,点了有盖的油灯,把蜡烛灭了,出了房间,来到隔壁,堂屋里还有人,杨大伯和杨云博杨云彥都在,见杨玥来了,杨云博赶紧问:“圆圆哭了多久?”。

    杨玥说:“没哭出声,流几下眼泪,怎么回事?”。

    杨云博说:“是小炜误会了,回来乱说”。

    杨云彥不好意思地说:“我教训过小炜了”。

    杨凌淮漫不经心地说:“是有人故意让我们家的一些人误会的吧,那女人刚好带娘家侄女来玩,在路上刚好遇到你,拉你说话,哪有这么多刚好,说不定还会放出你对她娘家侄女有兴趣的传言”。

    杨玥:大伯你可以。

    杨云博认错:“是我不该停步说话”。

    杨云彥好奇说:“哥,人长得怎么样?”。

    杨云博:“没注意人家长相”。

    杨玥

    杨云博和杨玥说:“小玥,今晚麻烦照顾圆圆了”。

    杨玥笑说:“不麻烦,早不尿床了,晚上也不起夜”,平时圆圆跟杨奶奶睡的,要是起夜,杨云博就不会让她跟杨奶奶睡。

    次日早上,杨玥没有进山,去灶房做饭,做到一半,就见穿好衣服的杨沅在门口喊:“二姑,我回家了,晚上再来跟你睡”。

    “哦”,杨玥应一声。

    杨沅回到家,确定爸爸现在不是真的要娶新媳妇,脸上阴转睛,吃早饭的时候,她想起昨晚二姑的话,说:“爸爸,二姑是个大孩子,还不是大人,应该是你去山里打鸭子烤回来,养家”。

    “噗”“咳咳”,桌上好几声喷饭声,“好恶心”,杨沅嫌弃亲爸。

    杨云博擦了擦嘴,说:“圆圆,你爸我没你二姑那一身功夫,还没到大湖就被狼叼去了,你就没爸爸了”。

    她不要爸爸被狼叼走,杨沅握拳说:“爸爸你真懒,早上不起来练武,我要和二姑一样厉害,谁欺负我,打回去!长大了养家”。

    众人:这模样怎么这么像小恺?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快下雨了,杨奶奶她们做马甲还挺快,不做袖子,省了不少功夫,兔毛皮虽不好缝,三天还是做出了十件,布料不够,禾叔婆拿自家的粗布先垫上。

    杨玥把马甲一件一件叠好,准备包起来,杨奶奶和她说:“盛老师他们的冬衣也不知够不够暖,他们的冬衣也穿了几年了,你把马甲送去,顺便过去问问”。

    杨玥说:“他们应该不差的,除了张老师和王老师,其他人久不久能接到家里寄来的包裹”。

    杨奶奶说:“包裹里面不一定有衣服”。

    “行,我去顺便问问”,杨玥说,心想,春天她怎么就没想到要种棉花呢,明年育些棉花苗,麦子收了就栽种,那就要收集一些棉花种子。

    天黑,杨玥把马甲拿来给萧先生他们:“马甲一人一件,里面是兔毛皮,外面是粗布”,都是清瘦人,马甲只分长短两个款。

    萧先生拿起一件适合自己的就套上,一小会就说:“暖和,小杨费心了,这么多布料,不好找吧”。

    莫炎山也套上了,果然,身体很快暖呼,笑说:“兔毛皮是小玥硝的吧,很软”。

    其他人也都套上,纷纷谢过杨玥,杨玥一一回答他们后,去了隔壁。

    盛国华打开门,见是杨玥,脸露出笑容,侧身让她进院子,杨玥在院中间停下,把一条熏肉给盛国华:“盛老师,我阿奶叫我来问问你们,过冬的衣服够不够?”。

    盛国华接过熏肉谢过,又说:“够,我们的衣服都够,还打了很多柴,你等等,老钱女儿寄来东西,说要给你,正想给你送去”。

    杨玥忙说:“我什么都不缺,钱老师自己用”。

    “我用不了,我女儿特意买给你的,谢谢你照顾我们二老”,钱老师在房里听到杨玥的声音,拿东西出来,把一个方盒子塞杨玥手里。

    杨玥惭愧,几位老师都是杨奶奶和他们来往的多,她整天匆匆忙忙的,还真没怎么照顾他们。

    于是她说:“我做的不多,不当拿这谢礼”。

    盛国华一脸笑意,说:“别的不说,光是让杨凌光不做大队长这件事,你就拿得,收下吧”。

    杨凌光的事过去那么久了,没想到这些老师还记在心里,看样子都知道是她做的,杨玥收下盒子。

    回到家,进自己房间拆开盒子,是一双短皮靴,杨玥摸了摸,很软,羊皮,空间钮里有些带毛的羊皮,也可以用来做羊皮鞋,羊皮袄子就不用做了,家里明面上有狼皮。

    她试穿上短靴,刚刚合适,钱老师真是有心。

    正当杨玥计划哪天去县城拿布料时,范怀远在一天傍晚开车送来了,车停下,和大家打招呼后,说还有事,把布料搬下来后就走。

    然后和杨玥说:“小杨,我再和你换些平安符和驱邪符,风湿药,去年冬天我记得你做给你大姐用的冻疮膏很好用,能先做一份给我吗?”。

    “行,去我家换吧,冻疮膏可以做,要三天后,我有时间就给送去,没时间找人捎给你”,杨玥说。

    “可以”。

    杨奶奶拿个篮子,装了些烙饼,一些肉菜,等范怀远和杨玥交换好了,让杨云彥交给他,范怀远没推辞,谢过杨奶奶杨云彥,接过篮子,和杨玥说:“辛苦了”,倒车走了,真是来去如风。

    ?

    作者有话说:

    感谢:读者“庭庭”,灌溉营养液;读者“兰”,灌溉营养液。

    第84章 急诊[V]

    范怀远拿来的布料是一块块布叠起来,捆成方捆,他拿来三捆,颜色黑灰蓝三种。

    空气中的湿气在慢慢增加,杨玥次日早上没有进山,和杨奶奶舅婆一起缝马甲,做棉衣。

    天还没全亮,杨奶奶就叫杨云彥去叫禾叔婆儿媳孙女,广婶和伍婶和她们各自一个女儿,有空过来帮忙。

    早饭后,杨奶奶叫的人全来了,会裁剪的裁剪,不会的缝。

    杨玥用上少少精神力,缝兔毛皮缝得飞快,缝上布面补丁还有扣子,就由其他人接手,这速度就蹭蹭地上来了,一件马甲没多久就做出来。

    禾叔婆见杨玥这干活麻利的样子,和杨奶奶小声说:“也不知哪个短命鬼,在外面传小玥的坏话,说她势利眼,只给有钱人扎针,有的说小玥扎针效果比吴大夫好,吴大夫嫉妒自己的学生,不安排病人给小玥,不让学生名头盖过自己”。

    杨奶奶拿利剪利索修剪着兔毛皮,淡定地说:“没事,这事小玥多天前和我们说过,叫我们不用理会那些传言”。

    禾叔婆好奇:“小玥扎的针效果真比吴大夫好?”,她只知道小玥做的药好,小姐给她一些养身体的药,说是小玥做给她的,叫她和老伴悄悄地吃,别往外透露,她和老伴吃了以后,感觉手脚有劲多了,怪不得小姐身体越来越好,走路快了很多,脸上的皱纹都少了,头发居然在变黑。

    这事很多人知道,没什么不能说,于是杨奶奶说:“确是这样,主要是她有内息,不过她不能单独给人看病,开方子”。

    这点禾叔婆赞同:“给人看病开药方,担的责任重,小玥她才多大”。

    杨奶奶说:“是啊,何况吴大夫被病人家属砍的事才没过去多久”。

    禾叔婆的儿媳妇插嘴:“做大夫真危险”。

    杨奶奶说:“做什么都有危险,就连吃饭都有人被呛死,总不能听说有人吃饭被呛死,自己就不吃饭了吧”。

    “也是,放牛也有被牛顶死的”。

    ……

    下午,杨玥比平时早半小时出门,带了六件马甲来到陈家大队,先把马甲拿去给张先生他们,再去卫生室给病人扎针。

    等扎完最后一个病人,吴大夫背着药箱,跟她说:“走,新到了一批人,八个人,应该是最后一批了”,再来没地方住了。

    两人在半路上遇到陈立强,陈立强和他们说:“吴大夫,小杨,来的人安置好了,我把小杨放吴大夫家的铺盖都拿给他们了,有两人见到铺盖,脸上有嫌弃,我就跟他们说外面的布是新粗布,只是打上布丁,里面的棉花是新的”。

    这些棉花还是小杨她姐夫跟他们村的一家一家换的,都是新棉花,几乎把各家的存货换出去,有些人见小杨给的价格高,把给女儿提前准备陪嫁的棉花都换了,打算在明年山里多种棉花补上。

    吴大夫说:“不要紧,你回去把我交待事做好”。

    陈立强:“好的”。

    来到小院时,张先生他们正好背着柴禾回来,双方打过招呼,吴大夫和杨玥去看新来的人,双方见面,吴大夫说明来意,然后相互介绍,洛、方、古、李、向、谷、陶、严八个人八个姓,杨玥把他们名字都记下来,用洛先生代表他们八个人。

    开始看诊,时间不早了,吴大夫把脉,杨玥记录脉案,速度还算快,方、严两位先生有慢性病,还好不是太严重,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小病,肌劳损是每个人都有的,大病没有,比张先生他们好多了。

    诊脉完成,当说到是杨玥针灸时,古、向、李三位先生拒绝了,就算听说杨玥有资格证也不同意,让吴大夫针灸,吴大夫和杨玥也不勉强。

    杨玥也不在意,开始给同意她针灸的五人扎针,一次扎两个人,那三人见了,更是摇头,搞得同意杨玥扎的人心里也不安起来,不过初来乍到,这马上要到自己扎了,也不好改口说让吴大夫给自己扎。

    扎完了针,方先生和严先生相看一眼,两人都有慢性病,同时扎针,方先生是支气管哮喘,从小就得的,没想到只扎一次针,他就觉得呼吸特别顺畅,从没有感觉到的顺畅,严生生是肺心病,就扎一次针,药都还没吃,他就觉得胸口大轻,拒绝小杨扎针的那三个人,拒绝错了。

    小杨离开后,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快天黑了,院子里,和他们一起来的洛先生在和对屋的张先生了解情况,只听张先生说:

    “我们现在上工,做的活很轻,不累也不辛苦,据说快要下秋雨了,听说这地方秋雨下的时间比较长,每年下的时间不一样,下一个月,二十多天,半个月的都有,我们现在下午请假,去拾柴,你们刚来,小杨应该会安排叫人给你们送柴的”。

    洛先生说:“我看你们在煎药,你们也生病”。

    “是,我们也是从其它地方转来没多久,来时一身病,现在好多了”。

    “……”。

    时间晚了,杨玥用轻功赶回家,还是晚了一些,杨凌棠他们等着她回来吃饭,她一到,杨云峰去热菜,一家人吃完饭,在堂屋和说一会话,杨云峰带弟弟去洗碗,杨玥去洗澡。

    清洁后回房间,把患慢性病的两位先生病情详细写下来,再把她和吴大夫的治疗方案写下来,仔细推敲,发现没有疏漏的地方,查过行事本,添上洛先生八人,然后练画符图,这是每晚必不可少的功课。

    盘腿调息到半夜,大门被敲响,杨玥拿上手电筒出来开门,见是拿手电筒的陈立强,看他脸色,问:“什么急事?”。

    陈立强喘着气说:“昨天很晚了,吴大夫被人请去公社医院给人看病,他带上我,到了地方,吴大夫给病人扎了针,病情稳住了,没想到半夜,病人病情恶化,吴大夫叫我来找你,叫你赶去”。

    杨玥立即问他:“病人在公社医院什么位置?你是回公社医院还是在我家等天亮了回家?”。

    “12号房间,吴大夫叫我不用去了”。

    杨玥说:“行吧,你等会,我去叫我弟弟起来安排你”。

    黑暗中,杨玥提着药箱用轻功赶路,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公社医院,不用怎么找,12号房间外面站了些人,公社医院很小,房间很简陋,杨玥来到门口,报上姓名,被带进去。

    房间里除了病人,还有吴大夫和两个医生,见杨玥来了,吴大夫马上给她脉案,杨玥拿来一看,开始是一般的肠胃病,吃了不合适的食物引出三种并发症,腹腔积液突然增多,她快速看完,给病人把了脉,然后用精神力扫过病人腹部,打开药箱,消毒后给病人扎针,最后扎上中空针。

    吴大夫松口气,两个医生很紧张,不时擦额头上的冷汗,直到腹腔积液从中空针顺利排出来,流到接的盆子里,两个医生才松口气,病人开始只患一般的病,在他们医院治疗,没想到越治越严重,都有生命危险了,他们不紧张才怪。

    等杨玥起了银针收好,病人病情稳定,吴大夫开了药方,特地交待家属注意病人吃的:“就算是病人喜欢,不能吃的绝对不行,他都六十了,也有一些旧疾,下次并发出来,不一定再能救回来”。

    病人家属连说一定遵大夫的嘱咐,这回是吓到了。

    这时已经是下半夜,杨玥精神很好,在医院守着,防再出意外,吴大夫累了一天,又坚持到现在,就算他身体比同年纪的人好,也撑不住了,去招待所开房间休息。

    天亮了,天阴沉沉,吴大夫从招待所过来,给病人把过脉,确认没事,和杨玥从医院离开,病人家属不断道谢,请他们去国营饭店吃了早饭,双方分别。

    吴大夫精神不怎么好,杨玥说:“今天我在卫生室给你打下手,你多休息”。

    吴大夫感叹说:“老了,不服老不行,年轻时三天三夜不睡都没觉得这么累,你怎么样,累吗?”。

    杨玥说:“不累,累了打坐一会就能回复精神”。

    吴大夫说:“我都这年纪了,还会羡慕你”。

    到了陈家大队,杨玥叫陈立强帮忙,叫一个半大的孩子帮她回家报信,今天她一整天都在陈家大队,傍晚才回。

    到中午,杨珊叫杨玥和吴大夫去她家吃饭,饭摆好了,正要吃,杨云峰送来两只烤鸭:“阿奶叫二哥一早去下湾村换的鸭子,腌的时间短,味道没那么好,吴大夫将就吃些”。

    吴大夫说:“现在有肉吃就很了不起了,别说味道好不好的,更不用说什么将就,别那么客气,你也没吃吧,一起吃”。

    陈伟军觉得吴大夫这话说得太对了,太合他心意,儿子女儿经常吃到姨妹送来的好东西,有时会嫌弃饭菜,让他有些生气,家里的饭食可以说是村里最好的了,还嫌弃,忘了以前吃什么了。

    杨珊见男人的脸,朝儿子和女女使个眼色,爱国和爱红两小孩收到,吃饭时觉得烤鸭没以前的好吃,也不出声。

    ?

    第85章 委托[V]

    想到明天是自己和范怀远约定给他送冻疮药膏的时间,杨云峰回家时,杨玥交待他:“回去帮我把杂物房的五个罐子拿到井边刷干净,今晚我做药”。

    杨云峰闷闷地说:“昨晚半夜你就出门,晚上还做什么药”。

    杨玥笑说:“做点范大哥要的冻疮药膏,不用太长时间,你姐我三天三夜不睡觉都没事”。

    “好吧”,杨云峰答应。

    杨玥拍拍男孩有点硬实的肩膀:“少操心点事,不然长不高,有事交给爹想办法,他是爹!你和盛老师他们学习的事不能断”,知识从来就不是无用的。

    “嗯,知道”。

    下午,杨玥按时回家,检查了杨云峰洗过的罐子,洗得很干净,她拿出五种草药,惦了重量,各放到罐子里洗去浮尘,倒入清水泡。

    傍晚,吃完饭,杨玥从杂物房里搬出五个炭炉,在院里排成一排,把五个泡药材的罐子放炭炉上,一个个点火烧炭煮药,天黑了,点上油灯。

    等草药煮了半个小时,杨玥用精神力把药性从药材中剥离出来,融水里,熄火,把药材捞出来,等汤药凉一些,把汤药一一过滤。

    杨玥看了看每种汤药的量,把五种汤药倒进一个罐子里,差不多满罐,用一根竹条把汤药搅一小会,把罐子放炭炉上,烧炭煮着。

    汤药里的水不断蒸发,汤药变浓,杨玥夹出炉里的大部份炭火,留小小一块炭烧着。

    回房间拿来一个罐子和一个竹筒,打开竹筒盖子,里面是很细腻的煅瓦楞子粉,她往汤药里加一定的量,又找开罐子,罐子里是她去年冬天提练的白色野山羊油脂,挖了适量放药罐里。

    之后用竹条不停地搅拌汤药,汤药更稠了,精神力进入汤药中,在精神力的作用下,各种药性完美融合。

    等差不多,熄了火,盖上盖子,整个罐子端到房间里放着,出来把院里的东西收拾了,收拾完,堂屋里杨云恺还在杨凌棠的监督下写作业,惨。

    第二天一早,杨玥进山点火熏肉,熏肉虽然能吃了,但还不够干,还要继续熏,但不像前期一样要天天熏,回来后她把小半篓熏肉交给杨奶奶:“这是和禾叔婆她们说好,用熏肉付工钱,阿奶你费下心”。

    杨奶奶比她更知道该付多少,交给她办就行了,老太太现在身体好,这点事也不怕累到。

    杨奶奶往篓子里看了看,果然,是最肥的那部位,想了想,家里人肚子都不缺油水,给这些就给这些吧,便说:“好,肉我给她们分”。

    杨玥回家吃过早饭,回房就用小木盒装凝固了的冻疮药膏,装了九个满盒,第十个装了一半,都盖上盖子,她用小木剑在每个小盒侧边竖刻冻疮膏三个字。

    两盒给范怀远的放外面,其它的收起来。

    快十一点从家里出发,到县城,在国营饭店吃了饭,才去找范怀远,他在家,正在吃面条。

    进了堂屋,范怀远给杨玥倒了水,说:“我面条吃到一半,你等我一下”。

    杨玥说:“好,等会”,她从背篓里拿起两个木盒,把背篓递给范怀远:“这是熏肉,送你的,熏得不够干,你拿到厨房挂起来”,才多长时间不见,这人就黑了不少,不知阿奶见了还会不会那么热情。

    “谢谢”,范怀远接过背篓,转身去厨房。

    杨玥没等多久,范怀远就出来坐她对面,杨玥把两个木盒推到他前面:“冻疮药膏”,她不知对方拿这干什么,也不猜。

    范怀远把木盒打开,手指捻了一点,抹在手背上,闻了闻,把木盒盖子盖上,问杨玥:“这样品质的冻疮药膏能量产吗?”。

    杨玥心里头转了转,问范怀远:“你看过入药境那本书吗?”。

    范怀远回她:“没看过,只知道是练丹的书,和这个有关系吗?”。

    杨玥说:“是,那是有关内息练丹的书,我借鉴里面用内息提练药的方法做的,融合多种药性的时候也用了,药效才这么好,你看上这药膏了?”。

    这事范怀远也隐隐听过,现在也有人练丹,但练不出什么好丹,丹毒还不少,没想到被杨玥借用到这个地方。

    范怀远说:“不是我看上,是北方边境戍边的战士需要,那边非常冷,他们现在已经长冻疮了,很难受,一般的冻疮药治不好,每天还要正常训练,值勤”。

    杨玥有点为难:“提练药材我倒是没多少问题,山羊油我是没有的,这里面用的还是野山羊油,你有什么想法?”。

    轮到范怀远为难了,想想内息提练药材哪有那么简单,何况对方是个小姑娘,练出内息都没几年,可北方边境的战士也很需要,特别是特殊的士兵,长冻疮有时会影响到做任务,小杨能做一点就做一点吧.

    范怀远想了想,先问她:“提练药材难不难?你每天能提练多少?需要多长时间?”,其实他是想问怎么提练,他也有内息,能不能提练,可一想到那是人家的手艺,做药秘方,就不能问了,也不知道她自己怎么琢磨出来的。

    杨玥心里算了一下,说:“每天提练一批,能做出的药膏应该是在十斤上下,用两个多小时时间”。

    范怀远:“十斤,会勉强吗?你还要给人针灸”,也是要用内息的。

    杨玥大致猜到对方的想法,每天做十斤药膏也没什么,估计也就做到开春,让杨凌棠帮忙看火煮药,打下手,相信他是乐意的。

    时间再安排,安排不过来,晚上也可以做,就是不知道对方付多少报酬,最好不是钱,是修练有关的东西就好了,杨玥说:“不勉强,我从来不勉强自己”。

    范怀远再问:“做量大的需要什么工具?”。

    杨玥看了看他,说:“能煮水的小水缸,五个”。

    范怀远微笑说:“那我们正式委托你帮忙做冻疮药膏,药材水缸我们这边出,你只需要制做,时间到今年年底,工酬是一把雷劈木短剑,这个交易可以吧?”。

    当然可以!杨玥心想,范怀远不会糊弄她。

    杨玥微笑说:“可以,看上去是我占便宜了,我能看看传说中的雷劈木剑吗?”。

    范怀远笑说:“可以,而且,你也没有占便宜”,说完回房间拿出来一个黑色长方木盒,打开盖子,放在杨玥面前。

    盒里的一体短木剑,深红褐色,看着平常,目测整长三十八厘米,不算短。

    杨玥问范怀远:“能拿起来看吗?”。

    范怀远说:“可以,随便看”。

    杨玥拿起短木剑,入手感触,入手瞬间像被电了一下,她不敏锐还真感觉不到,仔细看整支剑,一般般,剑柄上有一个篆体雷字,总之,看着寻常,杨玥相信范怀远不会糊弄自己,这是真的雷劈木剑,她没有冒然用精神力去试探。

    杨玥把剑放回木盒,跟范怀远说:“我们签个合约?”。

    范怀远笑说:“好”,他能感觉到,小姑娘心情很好,很喜欢这份工酬。

    两人就一些细节商讨一下,签定一个比较简单无漏洞的合约,双方都满意,签了合约,杨玥可以预支工酬,把雷劈木剑带走,这点她很满意,当然,她要做的事自然会认真去做。

    签完合约,杨玥马上离开,她还要赶到陈家大队给病人扎针,整个下午,杨玥心情很好,吴大夫都感受到了,说:“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和吴大夫是可以说,杨玥把自己和范怀远的交易说了,吴大夫只说:“你做的药很不一样,你没占多少便宜”。

    杨玥没有完全理解吴大夫的意思,她只觉把药提纯了,药效提高了。

    傍晚回到家,杨玥和杨凌棠说跟她跟范怀远交易的事,杨凌棠看过短木剑,他看不出是真是假,但他相信范怀远不会糊弄女儿,肯定是真的,他也觉得女儿占便宜了。

    便说:“既然签了合约,就要好好做,明天我请假,把倒座那里一个房间收拾出来,找人来在那房间里砌几个灶,在那里煮药做药”。

    杨玥说:“好啊,爹,我要是忙不过来,你要帮我”。

    杨凌棠说:“好,没问题”,他正想看看怎么做。

    第二天上午,范怀远就开个小货车,把五个小水缸和药材送来,杨奶奶看他脸皮肤黑了,还是一样的热情,砌灶的时候他也看了,在杨家吃过中午饭才离开。

    五个灶一天就砌好,烘了一天后才能用,杨玥这天上午从陈家大队扎针回来,就和杨凌棠一起,按比例,一步步把十斤冻疮药膏做出来,品质和做量少的一模一样,两人都很高兴,杨凌棠再次感叹自己没练出内息。

    杨玥心虚,心想,这样不行,她还真要用内息按书上的方法,试做一次冻疮药膏,看能做出什么样的,好心里有个数。

    杨玥把做好的冻疮药膏送到吴大夫家里,之后就不归她管了。

    天阴沉沉了几日,秋雨终于下来,开始两天雨势较大,天又冷,病情比较重病人的杨玥上门扎针,治快好吴大夫做主延后治疗,不会有什么影响。

    ?

    第86章 藏着什么人[V]

    天阴沉沉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要下秋雨了,家里柴禾不够的人家急急忙忙上山砍柴。

    患有较严重风湿病的人,各种关节疼痛袭来,令人坐立不安,痛到晚上睡不了觉,很多人忍着,忍不了就去自己村的卫生室买药膏贴,贴后好一些,药效过了又疼起来。

    舍得花钱的人去找吴大夫看病,扎一两次针,拿药回家喝,买药油擦,药油贵了点,可听吴大夫说这药油效果很好,吴大夫不会说假话,很多人买了,回家抹上药油揉一揉,睡觉前又抹一次揉揉,一觉睡到天亮,吴大夫果然没说错,效果很好。

    穿着雨衣,杨云章去检查兔圈,都喂着干草,兔子吃正常,没受下雨影响,也没什么异常。

    回去路上,杨云章心里感慨,好久了,从来不知道,下雨前的时间,自己能这么轻松地过,只有受伤的地方隐隐不舒服.

    往年那个时候浑身酸疼,曾经受伤的地方更是痛得厉害,阴冷的雨天里一样,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身体就没个舒坦的时候,脚步轻快迈进家门,杨云章心里庆幸,当初选了小玥扎针。

    下雨了,张大爷小心移动绑着小木板的右腿,坐在炕边,左手按一下左膝盖,右手按一下右膝盖。

    “老张,你膝盖不舒服吗?擦点药?”,崔先生问。

    “不是,下雨它不肿痛得厉害了,只隐隐地疼,舒服得不敢相信是真的”。

    “这不是好事吗?”。

    “是太好了”。

    “才多长时间,我现在也是一身轻快,小杨这一手…,呵呵,我们运气好啊”。

    “……”。

    下秋雨,今年杨玥也不喜欢,因为要上门给病人扎针,病人扎针的时间都改到上午,病人不是在同一个村,走羊肠小道,拐过这道坡那道岭的,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这还是她用轻功赶路的情况下,一个上午就只扎两个病人。

    如果是一般人,路上需要的时间更长,她心疼路上浪费掉的时间,于是把赶路改成练轻功,快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下雨后杨玥再没进过山,练画符的时间改在清早了,吃过早饭,冻疮药膏送到吴大夫家,去给病人扎针,穿了雨衣,中午还是一身湿漉漉回到家。

    杨奶奶听说了,过来等她回来,等她换了衣服,就念叨:“姑娘哪里能这样淋雨的,我们家又不缺钱,你跑一趟也没领到几个钱,何苦受这份罪,受这份罪,别人不一定领情……”。

    杨玥等她念叨完了,才说:“阿奶,你看我的头发都是干的,我用内息护体,只淋了湿了外边的衣服,里边的衣服还是干的”。

    杨奶奶去扒开杨玥换下来衣服,发现里面的衣服没有湿透,才不说她了。

    下午做出第二天交货的冻疮药膏后,她用小量药材试着按书上写的,用内息提练药材,小罐子煮上药,用内息提练,这方法是可以的,但要注意力度大小.

    杨玥试过一次又一次,摸索出合适的方法,把冻疮药膏用内息提练的方法做出来,品质比她用精神力差一截

    差一截就差一截,知道这内息提练方法可行,她找到了方法,并撑握熟练就可以了。

    等下了二十二天的秋雨停下,杨玥发现,自己对内息撑控更娴熟了,轻功精进了小小的一步,真是意外的惊喜。

    快中午,还有一个扎针的病人没来,杨玥和吴大夫在整理杨玥手头上的病人,很多先生不用三天扎一次针,改半月扎一次,需要三天扎一次的只剩下方先生和严先生,

    杨玥在卫生室负责针灸的很多病人病情大大减轻,但真正能遵医嘱的没几个,完全治好的更没几个。

    杨玥和吴大夫心里也明白,村里人穷,要人家吃好的,不干活休息调养很不现实,只能嘱咐对方吃些常见,又有营养的食物,可一般人家,黄豆都不轻易拿出来吃,又能吃到什么营养。

    把病重,生活不便的病人治到能正常生活,杨玥和吴大夫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外面传来女人骂声,杨玥和吴大夫出来,一个老妇人指着陈立强骂:“你们什么意思,之前是上家里扎针,现在又要人来卫生室扎针,你们看不起我们贫农?”。

    吴大夫认出老妇人和身边的男病人,男人下雨之前来看病,男人劳累过度,有严重的风湿病,但没到走不了路的程度,来扎两次针后就下雨了,下雨期间,杨玥上门扎针,雨停后,他通知病人,上卫生室来扎。

    吴大夫心想,又来一个泼妇。

    老妇人漫骂:“XXXXXXXXX”。

    吴大夫出声:“闭嘴!”。

    老妇人不敢瞪吴大夫,瞪陈立强。

    吴大夫严肃着脸说:“闹什么?之前大夫上你家里扎针,是因为下雨,阴冷路又很不好走,病人出门病情会加重,现在雨停了,路也好走了,你男人也没病到走不动路,自然是来卫生室扎,不想治了,就不要来了”。

    老妇人大叫:“这是一个大夫说的话么?叫病人不要来了,你做什么大夫?”。

    吴大夫哼一声:“你去革委会举报我啊,去吧,我等着”。

    老妇人失声。

    陈大队长听消息赶来,对老妇人说:“这是属于陈家大队的卫生室,你想做什么?嗯!”,陈大队长把嗯说得很重。

    老妇人缩脖子,说:“之前大夫不是上门扎针,怎么又要自己来卫生室了”。

    吴大夫气笑了。

    陈大队长更气,摆手说:“不想在这里治就别来,去公社医院,赶紧走”。

    最后老妇人缩着脖子消停下来,男人畏畏缩缩进男病人扎针的小里间。

    这么长时间了,杨玥还是不能理解胡搅蛮缠这些人的脑回路,闹这么一场又有什么意思,碰到胡搅蛮缠,讲不通规距,听不懂话的人,她总觉得心累,有些时候,她觉得自己融入这个世界了,有时候又觉得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中午吃饭时,杨凌棠见女儿情绪轻微低落,就问她:“今天遇到不讲理的病人了?”。

    杨玥把老妇人来闹的事说了。

    杨凌棠笑说:“不过是个不讲理的人,也值得放心上?”。

    杨玥说:“不是放心上,只是心累”。

    杨凌棠说:“这些人只是路人,有什么好心累的”。

    杨云恺说:“我们阿奶真好,讲道理,有时候就是啰嗦了点”。

    杨云恺被杨凌棠拍背后一掌:“啰嗦也是为你好”。

    ……

    过几天,在吴大夫家里,杨玥做了一桌菜给周华送行,周华敬了两人一碗酒,然后说:“明天我就要离开,很舍不得你们二位,这两个多月,多谢你们了”。

    吴大夫说:“别说这些客气话,别的我不说,只说一句,以后别那么糟蹋自己身体了”。

    “不会了,小杨,多谢你常给我换东西”,周华想到自己变白,皮肤变细腻的脸和手,决定回到部队,多寄些东西给小杨。

    “不客气”。

    ……

    天气一天比一天冷,村里起了杀兔子,风干兔子的热潮,因为草料不够,每家晒的干草,只能供养少部份兔子到明年开春,所以大只的兔子就杀了风干,等过年吃。

    大队集体的兔子倒不用杀了风干,因为有青饲料,杨云章组织村里的青壮年去挖石头回来盖兔圈,猪圈,明年大队要扩大养殖,和杨玥所料到的一样,其实杨家大队养兔子以后,在周边多个村子传开,所以不止他们村,其它村也有养兔子,特别是陈家大队,养的人家更多。

    杨大伯和杨凌棠都请假了,理由是在农场几年,身体不好,杨云章心知肚明,也不好说什么。

    村里的人去公社买东西,一般是早去早回,很少逛到中午才回来,这天是下午扎针,中午吃过饭后,杨玥从家里出来,经过麦地,来到进村山口,再往前二十多米就是去陈家大队的岔路。

    十几米外,迎面走来两人,杨玥一眼扫过,一个正是杨凌富,一个没见过,和杨凌富差不多农家老头打扮,但距着十几米远,杨玥就感到一股浓重血气,她悄悄把手腕上防护手链打开。

    双方越走越近,杨凌富见她,几米外撇一下嘴,两方人越来越近,在双方擦身过去的时候,杨玥突然把背后背篓甩出去,同时踢出一脚,把杨凌富踢飞,又快速踢向那个老头。

    杨凌富在路边的枯草里落下,腿大痛,好像摔断了,杨凌富破口大骂:“小贱人,老子回头让你好看”。

    杨凌富转头看回去,惊呆了,只见杨玥那丫头和他新交好一起喝酒赵头头打在一起,一起喝过多次酒,他怎么不知道赵头头有这么好的功夫?杨凌富哆嗦。

    双方打起来才几招,杨玥就知道自己敌不过对方,对方招式刁钻,不是猛劲,太极只能缓解一下,她只能不停地快速闪身,对方更快,几分钟后,老头攻势更猛,招招致命,杨玥只能让自己更快闪身。

    她快坚持不住,正想空间钮里有什么东西可以解决对方时,听到刹车声,然后老头转头对付来人。

    杨玥闪退一段距离停下,见和老头对战的正是范怀远,还有六个穿便服的人围过去,她看向停车方向,来的两辆吉普车,杨玥松了口气,看向战场。

    范怀远和老头打了一会,也是落在下风,那六个人围攻上去。

    杨玥目不转睛看那老头的战斗招数,老头不仅招数刁钻,内劲浑厚,双手还变黑色。

    杨玥出声:“他手上有毒”。

    先生们里究竟藏着什么人啊,居然来了这么厉害的杀手。

    ?

    第87章 清醒冷静[V]

    杨玥看战场看得认真,老头被七人围攻脸色不变,正当范怀远和另两个队友来一波猛烈攻势,给其他队友一个伤对方的机会,老头就撒出毒粉,其他队友只能快速闪开。

    还有这样的打法,杨玥瞪眼,想到唐先生送给她的那箱杂书,里面好像有一本有关毒的书。

    杨玥观看一会,毫毛都竖起来了,范怀远他们顾忌老头手上的毒,打起来有些束手束脚,老头对上七个人毫不落下风。

    事实上,范怀远七人身手一点也不差,杨玥分析,他们战力和经验都在自己之上,对上老头都没胜算,这个老头多厉害啊!

    这是老师说过的老魔头了吧,刚才自己怎么在对方手里坚持下来的?杨玥背后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打了半个多小时,双方胶着状态,路过遇见的人都远远尖叫吓跑了。

    杨玥把所有的铁木小剑拿出来,这半小时,她大致了解老头的进攻防守路数,范怀远七人的也差不多了解。

    趁一个双方间的一个小空隙,杨玥往手里的小木剑注入内息,手一动,小木剑疾速飞出,直向老头的一处要害。

    小剑当然没射中,被老头打掉了,虽不中,但能让老头分一下心,过一会,又一把小木剑飞向老头的另一处要害。

    这一把小木剑老头没打掉,侧身躲过,小木剑直飞过去,差点打中自己人。

    杨玥:

    杨玥又观看小会,渐渐地,她发现,范怀远和他的队友边打边给她露出更多空隙,又专注看了一小会,杨玥迅速射出一把小木剑,快速闪到右边一米外,又射出一把小木剑,又极速闪身换个位置射出小剑。

    三把小木剑,在三个不同的地方射出,射出间隔的时间却很短。

    这回有一把小木剑射中了老头,却不是射中要害,刺的也不深,小伤,但老头打掉和躲另外两把小木剑,给范怀远他们了机会,一人手里的锋利匕首趁机划中老头肩膀,血液喷涌而出,那人马上闪开,躲过毒粉。

    范怀远几个人心里都知道,对方做事被发现肯定是先想法子脱身藏起来,现在受伤会找机会准备逃,七人死死缠住对方,准备耗光对方功力体力。

    老魔头就是老魔头,以自身又伤了两处为代价,伤了范怀远他们中的三人,冲出包围圈,正好冲向杨玥,意图趁她不备抓她做人质,杨玥惊得极速闪身就跑,她闪几次就听到身后传来木q声。

    她侧过头一看,老头可能中枪,只见他顿一下,趁势转身改向一边掠去,杨玥转身就追去,又是一声木q声,前面老头又顿一下跑了,逃跑速度加快了。

    杨玥紧追不放,后面的人也追上来,追了一阵,杨玥感觉到,前面老头速度在变慢,杨玥趁机射出三把小木剑,可惜都没射中。

    追着追着不知什么时候追到大路上,路上有一个骑自行车的人,杨玥和后面的人大惊,果然,老头把人从自行车上拽下来,扣住对方咽喉,转身对上杨玥他们。

    杨玥手脚发软,拼命让自己冷静,老头抓住的人,不巧,正是杨凌棠。

    没等杨玥想到怎么救人,杨凌棠自己挣脱老头的手,跑到一边。

    杨玥:

    只见老头腰侧出现她熟悉的小剑柄,小木剑全插入老头的身体,只留剑柄在外,杨玥被这神转折惊呆。

    杨玥身后的范怀远马上窜过去,快速赶上还能逃走的老头,在老头身上点几下,后来的人把老头铐上。

    杨玥喘着粗气,来到杨凌棠身边,用精神力检查他的咽喉,检查他的衣服,还好,没沾到毒,顺手拍拍杨凌棠的衣服。

    杨凌棠被吓得呯呯跳的心缓和下来,说:“这是做什么?”。

    杨玥平一下气息,说:“这老头使毒,手上也有毒,怕他身上也带毒粉,沾你身上”。

    杨凌棠语气变紧张:“那你有没有中毒?我有没有中毒?”,太吓人,刚才那老头还掐他脖子,身体碰到他衣服了。

    杨玥说:“我检查过了,没有”。

    停了一下,杨玥又说:“爹,你没事,真没沾到毒,你刚才反应真快,也不害怕,这么快就给他一剑,挣脱坏人的辖制”。

    杨凌棠说:“我自己到现在还有点懵呢,当时脑子里只想着不能让他拿我来威胁你,都没意识到害怕,手已经把小木剑捅出去,他手一松,我马上就挣脱立即跑”。

    范怀远过来说:“杨三叔反应很快”。

    杨玥问范怀远:“怎么会有这么危险的人出现在这里?”。

    范怀远说:“这个人接了境外暗杀委托,来杀一个人,我们的人一直追踪拦截,没想还让他快了一步,你和他是怎么打起来的?”。

    杨玥有些后怕地说:“他和我们村的一个人一起进村,我和他们面对面碰到了,我感觉到这人身上有很重的血气,让人不舒服,就想试试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厉害,你再来晚一些,我就要受伤了”。

    范怀远说:“幸好,你能坚持到我们来,真的很厉害,你是说,他和路边草丛里趴地上的那个人一起进村?”。

    “是他”。

    范怀远对杨玥之前的表现很是赞许:“你真不错,能看出我们打斗时留出的空隙,能准确判断并果断付出行动,很清醒冷静,到年纪了要不要去当兵?”,也许再过几年,成份就不是什么问题。

    “不去!”,杨凌棠说,当兵这么辛苦,何况是女兵,给人治病也辛苦,以后小玥只做药,就能衣食无忧了,能过轻松的日子,干嘛要辛苦。

    杨玥也不想当兵,她骨子里是想自由的,不想被条条框框约束。

    杨玥看下时间,和范怀远说:“我还要赶去给病人针灸,已经晚了很长时间了,有什么问题之后再说,小铁木剑收了给我爹”。

    范怀远说:“去吧,你爹我晚点送他回去”。

    杨玥转向杨凌棠:“爹你去公社做什么?现在怕是去不成了”。

    杨凌棠和她说:“你忙去吧,我只是去买点东西,早点回家”。

    范怀远心里对杨玥这小姑娘的赞许又高了一大层,一般的小姑娘(练武的也一样)碰到这样的事早吓得不行,现在人家不仅有勇气对敌,也有勇气追敌。

    事后还能想到自己还有没做完的工作,是个特别负责任的小姑娘。

    而这时,接到群众报案的派出所,杜所长急急忙忙赶到。

    杨玥赶回村口拿回背篓,里面的药箱完好,她转了几下内息,把出冷汗弄湿的里衣烘干,便急忙去陈家大队。

    要说杨玥害怕吗?当然害怕啊,她回头追老头的时候在想,这个人一定要抓起来,不然等他逃脱以后,要是记恨自己坏他的事,回头暗中查到她,查她的家人,暗中一个接一个害了,这么一想,她就追得更紧了。

    也不知道范怀远把人抓回去后,会不会废了对方,希望是废了,不然不小心让人逃了,不敢想像那个后果。

    陈家大队卫生室前聚集了一些人,杨玥走过去,就有人问她:“小杨,听说你们村那边有木q声,你又来晚了,出什么大事了”。

    木q声哎,不知发生了什么大事?好奇。

    杨玥回答:“是公安在抓坏人,已经抓到了,我进去给人扎针,让一让啊”。

    聚的人让开,杨玥进卫生室,有人还想问,吴大夫说:“公安抓坏人,小杨就算恰好经过,在现场,她也不能随意透露案情,大家别为难她了”。

    “诶,要保密啊,抓特务吗?,谁是特务,还是哪来的特务?”,有人问。

    “不是说不能透露,还问?”。

    “我不信你心里不好奇”。

    “好奇”。

    等待扎针的病人不生气杨玥来晚了,反而很兴奋杨玥是不是公安抓了特务,抓了多少个特务,开了多少次枪?打中了吗?

    杨玥只回他们:我不能说。

    杨珊来了,杨玥也只说:“我是在现场,抓了坏人,细节就不说了”。

    杨玥不说,但大白天,远远看见打斗追人的人很多,也有人远远看到杨凌棠被抓做人质,不过很快就被解救了,消息很快传得沸沸扬扬。

    村里平时一点小事就传得跟发生什么大事件一样,更不用说大白天的公安开枪抓坏人这样的大事,传得更快。

    杨玥天快黑了才回到家,一回到家,等她的杨沅把她拉到隔壁:“二姑,今晚在我家吃饭”。

    杨玥一来到隔壁,饭菜已经摆好了,只见杨凌棠蔫头蔫脑,看样子是被杨奶奶念叨了很久。

    杨玥一洗手坐下,杨奶奶就说:“开饭”。

    吃完饭,杨奶奶才开口问杨玥:“小玥,你是怎么和那样的人打上的”。

    杨玥把事情大致说过一遍,一些地方稍改了改,被杨奶奶训:“你好好的,去试探人家干嘛”。

    杨玥说:“当时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那是个坏人”,她不能和杨奶奶说感受到浓重血气,那气息让人很不舒服。

    杨凌淮说:“小玥下回更小心一些,娘,小孩子,冲动的时候多”。

    杨奶奶说:“我还没说她呢,你就帮她说话了”。

    杨凌淮笑说:“不是啊,娘,小玥还小,经过这样的事,事后想起来肯定会怕,我们再说她,她心里肯定不舒服”。

    杨奶奶:“那还得表扬她?”。

    杨凌淮:“那倒不是,小玥肯定自己检讨过了,是吧?小玥”。

    杨玥:“是”。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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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小事见大事[V]

    对侄女中午做的事,杨凌淮倒是赞同,小玥在那个地方朝对方冒然出手,他大致猜得到,没听说她和人打了一会,公安就到了,上面的人也是,把重要的人安置在这村里,也不安排高手来保护。

    那些以前混江湖,手沾无数血腥的人哪有什么良善,一看不顺眼,杀个人是常事,虽现在社会上管得严,但每年不明不白死的人也不是没有,被那些人混进村,村里的人就遭殃了,这是小玥在那个地方出手的原因吧,不知那个负责人是怎么想的。

    张淑华也觉得小玥今天做事鲁莽,但心里很感激她,凌棠回来说了些信息,小玥回来又说了一些信息,她拼凑分析,那个厉害的男人是冲着牛棚的人来的,只是不知对付谁,会不会牵连到旁人,而老莫就在那边。

    杨奶奶觉得今天孙女做法非常鲁莽,觉得对方是坏人,就愣头愣脑地冲上去了,她想骂她,让她长点记性,可又不能骂,像老大说的,孩子还上,做事冲动,以为自己做好事,也确是做了好事,到头来却是被骂,心里肯定不痛快。

    但危险啊,把自己置于危险中,若有个不慎,再后悔也没用,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

    杨奶奶最终没有再说杨玥,只叫她以后小心一点,狠狠瞪小儿子一眼,叫你不好好教孩子,杨凌棠缩一下脖子。

    杨沅趴在杨玥怀里,和她说:“二姑,今晚我和你睡”。

    杨玥抱着软软的小孩身体,感受对方的真挚情感,温暖的体温,回说:“好啊,晚上二姑做恶梦了,你叫醒我”。

    杨沅答应:“好,做恶梦好可怕,我叫醒你”。

    “二姑,你面对坏人的时候,害怕吗?”。

    “当时不觉得害怕,过后有些怕”。

    “二姑,你好厉害”。

    “我也觉得自己厉害,但还不够厉害”。

    “什么才叫够厉害呀?”。

    “二姑也不知道”。

    “……”。

    杨云博见杨奶奶脸上不太高兴,笑说:“小玥今天是鲁莽冲动了,但胆气足,今天那个人不知道跟杨凌富来我们村做什么,总归不会是好事,公安都在追他,小玥拦下一件祸事,是好事,是有义,我是个男人,自问没有这个胆气和义气”。

    杨云彦赞同,说“我也一样,说是一回事,临到头反应是一回事,我肯定是手脚发软,走都走不动了”。

    杨云恺接话:“我肯定说到做到,不会临时逃跑”。

    杨云峰看亲弟弟:“等你做到再说吧,常说吃饭了你洗碗,逃了很多次了”。

    杨云恺面热:“这个和那个不一样”,他肯定不是临阵逃脱的人,哥哥小看他。

    杨凌棠说他:“也许一样,从小事见大事,小事你这样,将来碰到大事,也许一样,当然,,也许不一样”。

    小炜迷茫:“三爷爷,什么也许一样,也许不一样”,听不懂。

    “就是小时候……”

    “三爷爷,你平时走路吃饭都慢悠悠的,听说你被坏人抓住了,很快刺坏人一剑,很快有多快?你怎么做到的”。

    “三爷爷……”

    “爹……”

    “表叔,你好厉害,都不害怕”。

    今天的杨凌棠很受小孩子欢迎,缠着他叽叽喳喳,杨玥抱着杨沅听着杨凌棠慢悠悠给大家说自己的壮举,引来小孩惊呼,又不停追问,这热闹的氛围,杨玥还挺喜欢的。

    热闹没多久,杨奶奶叫大家散了,说小玥累了一天,又经这样的事,早回去休息。

    杨云峰今天对亲爹有了新的认知,原来他爹不是一直慢悠悠,也有快的时候。

    杨玥牵着杨沅回去,过了侧门,问杨凌棠:“爹,下午我走后,你多长时间回来的?”,这个犯人特殊,应该不会去派出所做笔录。

    杨凌棠说:“没多长时间,他们清理了现场,把小木剑收回来给我,小范把我送到村口,他们也马上开车走了”。

    杨玥问:“插在那人身上的那一把呢?”,第一把射中,伤得不深,那个人自己拔出就丢下。

    杨凌棠想到看到那个犯人,说:“小木剑刺得深,但没刺到内脏,小范□□给我了,还给那个人上了止血药,那人真强,中了三刀,中了两枪,还能那么逃跑”。

    杨云峰和杨云恺杨沅听得认真。

    杨玥说:“是很厉害”。

    杨凌棠皱着脸说:“我一回来,家里就来一波一波的人问这问那,很烦!”。

    “哈哈哈”,杨云恺笑起来:“不断有人来问爹,爹一直靠在椅子上,一律说,我哪知道抓什么特务,我被坏人抓做人质,现在还害怕,坐都不直了”。

    想到亲爹下午的样子,杨云峰也笑起来,杨沅更是咯咯笑个不停,三爷爷太好笑了,每次来人说话都一模一样。

    杨凌棠推一下小儿子:“去,做作业,小玥,有热水,你去洗澡了早点睡,别看书那么晚了”。

    杨玥应声:“好”。

    杨沅下午已经洗过澡,杨玥去洗澡回房,小家伙已经在被子里等她了,杨玥查看一眼行事本,去躺下,杨沅滚进她怀里,还贴心的说:“二姑,我身上暖,你抱我就暖和了”。

    杨玥逗她:“二姑身上也暖和”。

    “那,二姑你抱我,你就不害怕了”,二姑和坏人打架的时候肯定是害怕的,现在肯定还有一点点害怕,二姑和三爷爷真勇敢,以后她也要和二姑一样勇敢。

    等杨沅睡了,杨玥没起来练画符图,回想中午到下午的事,现在回想起来,自己是冲动了,只是也只能那样做,从范怀远之前要她注意陌生人,她就一直记在心里。

    今天和那人一对面,她就知道心里隐约一直等的人,等来了,事到临头,那里是进村山口,没什么人,如果让人进村,她去报案,时间来不及,况且,派出所的公安也只是普通人,根本没有应付这种人的能力。

    她只能出手,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强,杨玥心想,请动这样的高手,那是要多少钱?或是什么珍稀物品?

    不止杨玥一家讨论今天发生的事,消息传得飞快,公安打了两次木枪,这么刺激的事发生的地方离自己这么近,真让人兴奋。

    杨云章一家也是,不过杨云章却是在角落里寻思,杨凌富被带走了,也不知道那么厉害的人来他们村做什么,村里没什么特殊的地方,没有什么古墓让人去寻宝,比较特殊的就是小玥,练出一身功夫,但据说是小玥先动手的,对方不认识她。

    杨云章拍一下腿,村里特别的地方,还有牛棚里的人,后面来的第一批人,上面就有人交待下来,让他顾着点,给他们派轻省的活。

    那个人冲着牛棚里的人来的,他和杨凌富混熟了,让杨凌富带他进来,说是远亲,就不显眼,不引人注意,然后暗中悄悄地解决!

    杨云章头冒冷汗,还有些害怕,也不知以后还会不会有那样的人来。

    牛棚旁边小院的人有些人猜到了那人是冲着他们中的某个人来的,有些人无知无觉,以为那坏人听说背后大山里有珍贵药材,为珍贵药材来的。

    杨玥抱着杨沅沉沉睡了一觉,睡觉醒来,精神大好,天还没亮,看了下表,四点钟,昨晚睡得早,睡的时候好像只有八点多,这一觉睡了比较长的时间。

    轻悄悄地穿上衣服,下炕,出房间,去侧所,回来后洗脸刷牙,回到房间,点上焟烛,烧起小炭炉,把烧水壶里的凉水热一热,喝下两杯热水,拿出纸笔,画符图。

    练到六点,秋末的早晨,天亮得晚,天刚蒙蒙亮,杨凌棠父子三人在院里耍着太极,杨玥去厨房做早饭。

    杨玥一出房间去做早饭,杨沅也醒来,利索穿上衣服,蹬蹬跑去侧所,蹬蹬跑回来,在院里随三爷爷练武。

    吃了早饭,上学的上学去了,上工的请假,杨玥想到自己和杨凌棠昨天受到惊吓,需要美食补惊,于是她对杨凌棠说:“爹,我们昨天都受惊了,明天晚上吃顿好的吧”。

    杨凌棠看看女儿,哪有受惊的样子,是馋了吧,他说:“明晚你想吃什么好的?”。

    杨玥说:“现在天冷,鹿肉怎么样?今天上午我们把冻疮药膏后天的量也一起做了,明早我进山打只鹿回来,明天晚上烤鹿肉”。

    杨凌棠说:“鹿肉是好东西,不过太补,你吃多了最多运行几次内息,其他人就不行,不能吃多少”。

    杨玥说:“那再打狍子回来,烤狍子肉也很香”。

    杨凌棠:“按你说的吧”。

    说完,两人去洗药材,泡药,各自看会书,才去煮药,做药,父女俩安静做药,外面的好奇,议论还没完,杨奶奶一个上午接待了不少老太太,都是心里特别好奇,都想知道杨玥是怎么知道那个人是坏人的。

    杨奶奶就一直说:“练武的人敏感,她一眼就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不用分辩,有坏心的人也一样,她一看就知道”。

    “哇,这么厉害啊,练武的人就是不同”,有人相信不疑。

    “呵呵”,有人尴尬笑。

    ?

    第89章 鱼丸[V]

    杨玥下午来到陈家大队卫生室给人针灸,她一来,就有人来问她昨天的事,她一致回答:公安抓坏人。

    来几个人问了,大家见她说得模糊,比外面听到的还不清楚,都知道了她嘴严,后面就没人来问了。

    杨玥松口气,乡下娱乐太少,一年到头就放一两次电影,一点事就被人谈论很久,何况这样的大事,估计要好多天后才不会有人提起。

    见状,吴大夫和杨玥说:“不止乡下这样,城里也是这样,喜欢看热闹八卦,传流言”。

    这事杨玥也知道,大部份人没有分寸感,喜欢打听别人家的隐私,说别人家的闲话。

    杨玥说:“我是不习惯和人走得太近”,不喜欢老是有人来打听她家里情况,连‘昨晚你家吃什么呀’,这样的问题都有人问。

    也经常有人来问她,你爹大伯大哥二哥,想娶什么样的媳妇?我给你们家介绍啊,这女的如何如何好啊,只是男人死得早之类的,她拒绝了很多次,那些大娘好像听不懂人话似的,下回还问。

    吴大夫问杨玥:“你好像不太喜欢和人交往?”。

    杨玥说:“我喜欢和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吴大夫说:“这也没什么不好,说来,我年青时也有不少谈得来的朋友,一些人甚至很谈得来,现在保持联系的,也不过三人,说来有意思,现在联系的三个人,是当年最不亲近的,当年最谈得来的,现在见面估计无话可说”。

    杨玥:“这是什么情况”。

    吴大夫说:“不知道,时间过去,很多事都淡了,感情也淡了”。

    杨玥:“哦,老师,明天晚上我家烤肉,我爹请你去喝酒,去吗?”。

    吴大夫说:“不了,你们家太热闹了”。

    “好吧,明天给你送些好吃的”。

    “行”。

    按时扎完针,和吴大夫陈立强道别,回到家里,时间还算早,杨云峰还没回来做饭,杨玥进了灶房,查看一下,案板上有一只洗干净的兔子肉,估计是杨云峰和村里的人换的。

    他们一家四口都练武,每天都少不了肉,杨玥并不是天天进山,从山里拿肉回来,杨云峰在山里下的套子,陷阱,也不是天天都有收获,家里也不能天天吃腊肉、熏肉。

    在公社副食品店买到肉更难,所以杨云峰就跟村里一些人家换兔子,有时换回带毛的整只,有时只换肉,有时换到鸭子。

    杨玥从灶房出来,看院子水缸里的鱼,里面有两条草鱼,一大一小,大的有六斤多,不是她弄回来的。

    “大鱼是伍叔捕到,我拿熏肉跟他换的”,杨云峰从外面回来说,比起鱼,大部份人更喜欢吃带肥的肉。

    杨玥手伸进水缸,把大鱼提起来,说:“他倒是经常能捕到大鱼”。

    大鱼大力挣扎,吊在空中甩来甩去,溅出一些水滴,杨玥用另一只手拍鱼头一下,鱼身摆动幅度小了。

    杨云峰看姐姐拍鱼,笑说:“他捕鱼是很有经验”。

    杨玥觉得自己好像很久没去看两家帮忙养的猪了,便问杨云峰:“我们家的猪长得怎么样了?”。

    杨云峰说:“长得很好,特别是没有猪草,两顿都喂青饲料后,长肉特别快,大队长经常去看,他说猪现在有二百多斤了,到年底,应该可以增到三百斤,很多人也去看了”。

    “大队长组织人建人好多个兔圈和猪圈,打算明年大干一场,肯定常去看”。

    “是啊,他还想办个养鸡场,不过被人驳回去了,说步子不能一下子迈太大”。

    姐弟俩一起做饭,杨玥把大草鱼杀了,剃出鱼肉,杨云峰把鱼骨和鱼头拿去,放进大陶锅中煮汤,顺便煮饭,烧兔肉。

    杨玥把鱼肉放进大石臼中打,打成鱼肉泥,挖出来放盆里,打进去五个蛋清,放入几种调料,顺时针搅,搅到起白沫。

    等时间差不多了,把鱼汤里的鱼头鱼骨捞出来,过滤鱼汤,把鱼刺过滤出来,汤倒回大陶锅里,烧火。

    杨玥把鱼肉挤成丸,放进鱼汤中,她速度快,鱼肉不少,但用的时间不多,很快挤完,煮了一大锅,最后放一小把暖棚种出来的小菜苗苗,白绿相间,蛮好看的。

    鱼丸熟了,杨云峰给杨奶奶送去一小汤盆,这鱼丸口感细腻,嫩滑,无骨剌,杨奶奶和小孩子吃正好,就是做着麻烦,没点力气还做不好。

    鱼丸很受欢迎,特别是杨凌棠很喜欢吃鱼丸,饭没吃多少,几乎是吃鱼丸吃饱了。

    杨云恺傻眼,看平时吃东西很慢的亲爹一口一个鱼丸吃得飞快,这么多鱼丸都要去一半了。

    他一发愣,回神,鱼丸没几个了,他忙抢了过来,嘴里说:“太过份了,我是家里最小,不是该让着我吗?”。

    杨云峰看满满的烧兔肉,说:“那不是留给你的,肉是你的最爱”。

    杨云恺这次反应很快:“鱼也是肉啊,也是最爱”。

    杨云峰难得的被反驳到哑口。

    杨凌棠放下筷子,心满意足,看杨玥,不禁有些发愁,女儿明年就十五岁了,按以前是及笄,可以谈婚论嫁了,按现在法律,也只有三年多就成年,可以结婚了。

    女儿能文能武,又一身技能,又会做饭,在这小地方,她现在连一个能说话的同龄女孩都没有,没交到一个要好的,女的朋友。

    到年纪了,找不到人嫁,可怎么办?杨凌棠心想,再等两年,让小范帮忙留意下青年才俊,他在那个圈子,接触的人多,小玥帮他把腿治好了,他应该愿意帮这个忙的,就这么定了。

    次日凌晨,杨玥进山里,先去熏房点火熏肉,现在烧的不是柏树叶了,而是半干海碗口粗的松木,一节松木和熏房一样长,竖放,熏房里放两节,下面用石块架起一点点,在下塞了小树枝松叶,点了火小树枝烧起来,关上门。

    来到木头房二楼,查看一下挂二楼的腊肉,这是秋雨过后,村里人忙杀兔风干的时候,她抽时间进来做的。

    看没什么异常后,杨玥去打猎,先找了鹿群,打了一只大的,用两个皮囊把鹿血装起来,把鹿塞进大麻袋,去找狍子。

    八点多,杨玥提两个大麻袋,背两皮囊的鹿血悄悄回到家,把东西放在后院井边,在这收拾整理。

    她打回来的都是大只,整理出来的肉看着挺多,不过送这里一些,那家送一些,剩下的也刚够自家吃,哦,多出来的还有骨头和下水,这些杨奶奶和舅婆下午处理,两人还会准备些其他吃的东西,不能只吃烤肉。

    中午,杨玥去陈家大队,带了三份肉,三个小竹筒鹿血,一份送给吴大夫,一份给杨珊,一份是给张先生他们,吴大夫那份,肉他会分一些给陈立强。

    鹿血杨奶奶只留少少一点自家吃,余下的她都送人了。

    下午,杨云博在小石场,用铁钎掀出一块石头,看一下手表,继续干活,等一会,又掀出一块石头,又看一下表,旁边的人见状,不禁问他:“我看你时不时看表,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有急事就和大队长请假”。

    杨云博扶着铁钎站直了,说:“不是,是心里挂念一件事,心神不宁”,他能说因为惦记晚上吃烧烤,现在都没心思干活了么。

    “哦,心里记挂着事,心里不安,你干脆请假回去看看”,反正人家也不缺这点工分。

    杨云博:请假回去看到肉,时间更加难熬,说起来真丢人,自己都这个年纪了,还和小孩一样馋。

    杨云博和杨云彦从未觉得上工这么难熬,比收稻谷时还要难熬,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

    杨玥回到家的时候,平时放学就不见踪影的几个小孩都乖顺地在院子里,炭盆已经被他们搬到院子里。

    看见杨玥回来,都眼巴巴地看她,杨玥说:“看我有什么用,没到下工时间,你们吃了东西垫肚子没有?喝了汤没有?”。

    杨云恺摇头:“没有,姐,不吃东西,不喝汤可以吗?”,留着肚子吃烤肉。

    杨玥说:“不可以”,杨云恺失望。

    杨慎海发问:“二姑,为什么我们不可以直接吃烤肉,你们就可以”。

    杨玥说:“你们小,肠胃较弱”。

    杨沅巴巴看二姑:“二姑,我多大的时候可以直接吃烤肉?”。

    “和二姑一样大吧”。

    “哦,好久啊”。

    一群小孩呼啦啦地去灶房找杨奶奶要垫肚子的食物。

    张淑华见这群小孩她们刚才怎么叫,就是不吃东西垫肚子,小玥一来,就说几句话,就乖乖听话,不禁和杨奶奶说:“小玥真有办法,这些孩子都听她的”。

    杨奶奶微笑说:“小玥对他们,从来都是说一是一,不会改变,他们知道再闹没用”。

    等杨云博杨云彦下工回家,一群小孩等着望眼欲穿,两人一回来,都围到炭盆旁边。

    杨大伯也早早把酒温好,和杨凌棠在堂屋里等着。

    每个小孩就两小片鹿肉,后面都吃狍子肉,他们也不闹,反正都很好吃。

    吃到半饱,大家才把馋劲解了。

    吃到一半,杨云博擦一下嘴,说:“说起来丢人,整个下午我就光想着烤肉了,盼着下工,馋死了,我现在怎么一点定力也没有了”。

    杨云彦说:“哥,我也是”。

    杨凌淮说:“我也挺馋的,这肉用去腥药水一泡,味道绝了,如果不是怕惹麻烦,我都想天天烤着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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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0章 全身都通了[V]

    杨云帆担着柴进院门,来到柴房前放下柴担,抽出两头尖的扁担立着放一边,把两捆柴顺着之前的堆起来,面上露出浅浅的笑。

    自己现在能挑起比以前差不多一倍重的东西,整个冬天用的柴,过不了多久就能准备够,时间足够,还可以多备一些,最冷的时候烧暖和一些。

    想到家里多了两件大的兔毛大衣和两件厚棉衣,每人都有一件兔毛背心,这个冬天家里终于不用那么难熬,不再像和以前一样,家里只一件厚棉衣,每次出门只能一个人出门。

    杨云帆的笑意深了些,灶房传来的肉味令他整个人轻松起来。

    杨云帆来到屋檐下,把草鞋脱下,换上布鞋,布鞋鞋底垫着碎兔皮拼缝成的鞋垫,柔软暖和。

    来到兔圈,看兔圈里剩下的两只大兔子和五只小兔子,心里对明年更期待。

    春天的时候,家里穷得老鼠都不来,自几年前爹从山里受伤回来,不能再干重活后,一家六口人从老宅分出来,过得十分困苦,每一天都是在熬日子。

    在困苦中,没想到自己只帮了别人小小一把,就得到改变困苦的机会。

    春末,家里开始养五只小兔子,爹不能干重活,可以割兔草,精心打扫兔圈,没多久,长成五只大兔子,三只母兔生出十六只小兔子,养大了十六只小兔子,那三只母兔又生十三只小兔子。

    养大的兔子拿去还帐,拿去换药,换盐,换粮食,家里终于时不时能吃饱饭。

    后面的小兔子又长大了,换粮食,换粗布,自家吃,一小步一小步地把艰难的日子盘活。

    “吃饭了”。

    “哎”,杨云帆深深吸一口气,又是香到不行的烤肉味,心想,有能力的人就算一时被打到尘埃,一有机会再起来,生活很快回复以前,晚上跟弟弟读书的时候该更加认真。

    杨玥喜滋滋地左一口鹿肉,右两口酒,吃得喝得飞起,杨云博推一下自家三叔:“小玥吃了不少鹿肉,酒起码喝下两斤了,这样真可以么?”。

    杨凌棠羡慕地说:“行啊,等她浑身发热的时候,运功调息,很快恢复正常”。

    杨云博也羡慕了,鹿肉多好吃,可不能尽情吃。

    杨凌棠推一大侄子:“娶个媳妇”。

    杨云博白一眼杨凌棠:“你想让我失信我儿子女儿?三叔,小玥和小峰都不反对你娶媳妇,你可以先娶”。

    杨凌棠一脸的拒绝,说出四个字:“女人麻烦!”。

    “噗呲”,一旁听着的杨云彦笑出声来,好奇问:“我那个前三婶究竟给你什么阴影,带来多少麻烦,让你怕娶媳妇”。

    杨凌棠给二侄子白眼:“不是怕,是嫌麻烦,我现在过得多自在”。

    杨云彦:听着像真的。

    初雪下了又停,这天一大早,杨玥和吴大夫来到公社,来到唐先生之前住的宅子,前面警卫员带路,在一间非常暖,可以说有点热的房间里,见到新到的三个病人。

    吴大夫把人介绍给杨玥:“这是安老,安老,这是小杨”。

    杨玥上身微微向前倾:“安老”,安老皮肤黝黑,是个高壮的老年人,背稍有点驼。

    安老哈哈笑说:“小杨真是小,如果不是亲眼见顾衍那小子打枪,我都不相信小杨,小杨,以后麻烦你了”。

    杨玥微笑说:“我尽力”。

    安老又哈哈笑起来。

    吴大夫介绍另一个:“这是傅老”,傅老身体修长,背挺直。

    杨玥上身微微向前倾:“傅老”。

    傅老微笑:“是很面嫩,老安,别欺负小姑娘”。

    安老跳起来:“老傅,你说清楚,我什么时候欺负小姑娘了”。

    “小黄护士常被你气哭”。

    吴大夫介绍最后一个:“这是魏老”。

    杨玥上身微微向前倾:“魏老”。

    魏老看着很不舒服,说:“小杨同志年少有为,吴大夫,先给我诊脉吧,我不舒服”。

    吴大夫:“好”。

    吴大夫和杨玥先后给魏老诊脉,是严重的风湿病和寒症,过雪山的时候患上的,还有不少小毛病。

    最后吴大夫问魏老:“您去过很多地方,有过水土不服吗?”。

    魏老说:“没有,你放心开药”。

    看过魏老最新病案,吴大夫和杨玥快速商讨定下治疗方案,吴大夫开吃的药方,泡脚的方子,三天扎一次针,杨玥当下给魏老行针,缓解他身上疼痛,驱他体内的部份寒气。

    行针的时候,安老和傅老在一旁看着。

    等杨玥起回银针,安老说:“老魏,我看你脸色好看了,身上舒服了?”。

    魏老坐起来,脸上轻松,说:“太舒服了,感觉全身都通了,都没多痛了”,小杨同志这一手,堪称国手,后悔之前不太相信,来晚了。

    安老:“我还想着,要不要送你去县里医院,看样子不用了,老傅,我病比你重,我先来”。

    老傅:“你来吧”。

    接下来,杨玥和吴大夫给安老和傅老诊治,两人和魏老病症差不多,也都有不少小毛病,小毛病不一样,病情比魏老轻一些。

    看诊完成,针灸完成,药抓回来煎上,也都喝下去了,马上就是中午,在安老三人坚持下,两人在这宅子吃了中午饭,才提着安老他们给的东西回去。

    两人从宅子出来,边走边说话,吴大夫说:“安老他们针灸是在上午,卫生室那里现在每天下午都有病人,你坚持得来吗?”。

    小杨给很多病人针灸,很多病人大好,久不怀孕的妇女怀娃了,重病在床的能起来了,病歪歪地能上工了,名声传出去,很多人来陈家大队看诊,治病,要小杨扎针的病人也多起来,他都排在下午,现在多了一个上午,她还要做冻疮药膏。

    杨玥说:“没事,冻疮药膏晚上可以做,我给你那些品质不太好的,有人买吗?”,她用内息方法练习做出一些,虽不如用精神力,但比起平常的冻疮药膏,药力还是高出一大截,练习用的药材当然是自己的。

    其实她用精神力,一个上午她再做五倍的量出来都没什么问题,但不能那么做,只能多费一个晚上时间。

    吴大夫说:“还没进腊月,还没人问,也有些人长冻疮了,不严重,都忍着,或是用姜片烤热擦擦,这方法在手没破皮时还是很好用的”,寻常人家哪家不是一分钱掰两分花,能忍就忍了。

    杨玥抬起右手,看自己修长白析的手,说:“我以前也长冻疮,不是一般的难受,刺痛刺痛的,更痒到受不了,当时真想砍了它”。

    吴大夫笑说:“幸好你没砍”。

    “是哦”。

    两一起回到陈家大队卫生室,吴大夫给人看诊,杨玥给人扎针,吴大夫按排病人来的时间靠近,有些病人也早来,于是杨玥两个两个地扎,三点多扎完针,杨玥和吴大夫陈立强道别,便回家。

    从卫生室离开,不远处一个人见到她,马上转身进入小巷,正是陈虎,杨玥觉得好笑,这人每次碰到她,就像老鼠见到猫似的。

    用轻功赶回到村里,在村口石桥停下,走路回去,路上遇到的人,身上穿最多的是翻面的兔毛马甲,有布料的,外面缝上布料,没布料的就直接穿,学校上学的学生更是每人一件。

    “小玥回来了,今天挺早的”,很热情的招呼。

    “嗯”。

    “小玥回来了,…”。

    杨玥一路打招呼回去,回到家里,杨凌棠后脚跟着踏进家门,和她说:“小玥,进你那屋里泡点茶喝”。

    时间还早,泡点热茶喝也好,两人进了待客间,杨凌棠把壁炉烧上火,杨玥拿水壶去打水来烧。

    等水烧开,用盖碗冲两杯茶,两人慢悠悠喝下一杯热茶,杨凌棠跟她说一件事:“你大伯要续弦,看了日子,五天后,娶的是王家湾从市里下放来的劳动改造人员,姓沈,三十六岁,曾经是个高中老师,带个九岁的女儿”。

    这消息把杨玥震得晕乎,握着茶杯的手晃了晃,她瞪杨凌棠一会,说:“阿奶什么意见?事情定了?”。

    杨凌棠往茶杯里倒开水,说:“你阿奶开始是不答应,后来你大伯不知怎么说服了她,她就答应了,今天上午把结婚日期定了”。

    杨玥想了想,问杨凌棠:“爹,大伯是不是早认识人家?”。

    杨凌棠说:“我也不知道,但你大伯青年时去市里读过好多年书,这个不好猜,你也别猜了,你大伯那人,清醒得很”。

    也是,杨大伯是个大人,脑子清醒,她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哥和二哥是什么意见?”。

    杨凌棠说:“他们有意见也没用啊,你和小峰对我有意见,肯定敢反我,可你大哥二哥不敢反他们老子”。

    杨玥:你在内涵我。

    杨玥把茶杯放下,说:“我去看看阿奶”。

    杨奶奶在堂屋里,手上编着小布条,脸色如常,杨玥一看就知道她心情不好,她给杨奶奶倒一杯热水,坐她身边,说:

    “阿奶,你心里要是不痛快,就骂大伯一顿,拿棍子抽他,他要是跑不让你抽,我帮你摁着他,你抽个痛快出气”。

    杨奶奶被杨玥说的话逗笑,说:“你这孩子,说话也横起来了,姑娘家别说话这么横,容易吃亏”。

    杨玥说:“我不会轻易吃亏”。

    孙女出息,杨奶奶心里当然高兴,她笑说:“是,是,你厉害了,我没什么,就是心里不痛快,我们家成份这样,又娶一个这样成份的人进来,再出事,可怎么办”。

    杨玥说:“这事,大伯肯定想过了,想清楚了,觉得没问题,才会跟你说”,杨凌淮不可能为一个女人把一家人置于危险中,原主记忆中,这个大伯对大伯母连华感情不是假的。

    成份问题,很早前就听方文琦说过,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之前范怀远也问过她,年纪到了要不要去当兵,说明也许过不了太久,成份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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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尊重[V]

    杨大伯再娶这件事,太过突然,从农场回来才几个月,他亲口说过,再娶的事几年后再谈,这才多久,他自己就带头打破自己说过的话了,怎么想都不对。

    何况她之前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杨玥回到家,去问杨凌棠:“爹,大伯再娶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杨凌棠把玩着小木剑,说:“早上才知道的,你出门没多久,你大伯叫我过去,小博和小彦也在,他说开了,我们才知道,你奶也就比我们早一天知道”。

    大伯保密做得真好,就是不知道大哥和二哥是什么心情,估计最伤心的是大姐杨珊,杨玥心想。

    当年杨家家变,四个男人去了农场,亲爷爷亲娘大嫂相继过逝,后事都是杨珊边伤心边奔走操办。

    后面几年也是她夫妻二人苦苦撑着,当然也有禾叔婆他们帮忙,直到她来了,杨珊才能松口气。

    家里的日子才好过没多久,亲爹就娶新媳妇回来,替代亲娘的位置,杨珊不伤心才奇怪。

    她不反对杨凌棠再娶,是因为杨凌棠是独立的个体,有权选择自己的生活,而杨云峰不反对,是因为他对亲娘吴桂芬没什么感情了,他自己也有能力了,爹再娶对他没什么影响。

    但杨云博三人就不一样,对父母感情很深,一想到将有一个女人站在父亲身边,代替敬爱的母亲的位置,想想多难受。

    杨凌棠见杨玥愣住,又说:“你也别操心了,我知道你喜欢你大伯母,小时候总喜欢跟她后面,跟她很亲,但人已经不在,走了五年了,日子总要过”。

    大哥之前才说过再娶的事几年后再谈,杨凌棠对大哥这么快就打破自己说过的话,娶新嫂子的事,也是很惊讶。

    当听到对方姓沈,从市里下放下来,他就记起小时候,大哥每从市里放假回来,经常和父亲提起一位沈先生,言语中很是崇敬,当时他还小,这些话听过就忘了,上午一听说是姓沈,又想起来了。

    不管大哥出于什么目的娶的媳妇,他尊重他。

    杨玥回神,说:“大姐肯定很伤心,我去做饭”,她没操心,大伯再娶,轮不到她这个侄女操心插手。

    杨玥觉得,比起那些大娘给大伯介绍的中年寡妇,这些中年寡妇多是文盲,最多认识几个字,这个曾是高中老师的沈女士,更适合杨大伯。

    不是说那些妇女都不好,也有勤劳的,也有朴实的,心地好的,只是恐怕和杨大伯说不到一块去,当年的大伯母是读过书的。

    杨玥去灶房烧开水,烫玉米面,搅凉些加白面进去和成团,今晚菜不用多做,有两个大陶锅的卤锅,里面有猪头和猪大肠,热一下就可以吃。

    她只要烙玉米饼和炒个土豆丝就行。

    杨沅一放学回来,就瘪着嘴,来杨玥身后,要哭不哭的,看着她烙饼。

    杨玥洗了手,把她抱起来,问她:“哭什么呢?”。

    杨沅抽噎:“爷爷要娶后奶奶了”。

    杨玥说:“那是大人的事,你爸爸更难过呢,怎么办?”。

    杨沅抹掉泪,说:“二姑,放我下去,我要去安慰爸爸”,她不想要后妈,爸爸肯定不想要。

    看杨沅跑出去,杨玥抹脸,大伯也是,也不给大家多点时间去接受,搞得这么突然。

    第二天去陈家大队,杨玥早出门,先去了杨珊家,杨珊双眼微肿,见她来了,笑了笑,不算太难看,她跟杨玥说:

    “小玥,我没事,昨天下午,我爹亲自来告诉我他再娶的事,他说再娶的事本来想等几年后再说,说不想随便娶个女人回来,不认得几个字,也没什么话聊,但现在刚好遇到一个合适的,能谈得来的人,就决定娶了,我尊重他决定。

    小玥,我爹说,沈姨生女儿时难产,不能再生孩子,我们以后也不会多出亲弟弟或亲妹妹”。

    不尊重又能怎么样?自己是个出嫁女,难不成自己说不同意,爹就不娶了吗?不可能的,爹还年轻,不可能不再娶的,娶个双十年华的女人都娶得到。

    杨玥愣了一下,她还真没问人家还有什么亲人,于是她问杨珊:“大姐,你知道她除了女儿,还有什么亲人吗?”。

    杨珊说:“知道,沈姨爹是个教授,我爹年青时做过他的学生,现在和儿子一起下放农场,沈姨还有一儿一女,跟前夫过,据说沈姨一出事,两人一离婚,她前夫马上就跟人结婚了”。

    杨玥……

    杨玥看杨珊情绪稳定,说:“你想开就好”,过一个晚上,该伤心也伤心过了,像杨凌棠说的,日子总要过。

    杨珊抿下嘴,说:“我没事,累你担心了,今天那人上门吃饭认人,我一会就过去,你给人扎完针,也赶紧回去”。

    “好的”。

    下午杨玥回到家时,已经准备吃饭了,也见到了沈姨和她女儿,沈姨和杨大伯母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人,杨大伯母是个柔和漂亮的女人,沈姨算不上漂亮,到杨大伯肩膀高,身上有一股读书人的气质,是个独立的女人,就算落难了,也不见狼狈。

    倒是她身边的小女孩姜怡,浑身竖起防备,像个小刺猬。

    杨玥牵着杨沅默默坐下,能看出两个堂哥假笑,这顿饭吃得安生,没闹出什么事来,两个堂哥真没敢反他们老子。

    吃完饭,杨大伯把人送回去,杨珊一家也道别回家,杨玥和杨奶奶舅婆把碗筷收拾好,问杨奶奶:“阿奶,有需要我帮忙的吗?”,既然日子都定了,不会再改变,只有三天时间准备婚礼,杨玥就问问。

    杨奶奶说:“你还小,不用你,我和你舅婆来准备就好,而且现在结婚简单,当天上午去登记,下午就去把东西搬来,晚上做几桌菜,我们一家人,再请媒人和几个村干部吃饭,就完事了”。

    张淑华笑着和杨奶奶说:“小玥有心,想帮你忙呢”。

    杨奶奶和杨玥说:“真不用你,你整天够忙的了,收拾房间做新被子,我找手脚麻利的小媳妇来帮忙,办酒席也简单,我叫你禾叔婆和她儿媳妇来帮忙”。

    杨玥问:“好吧,那个叫姜怡的小姑娘,住哪?”。

    杨奶奶说:“西厢三间,外间灶房,中间放杂物,里面那间你舅婆住,把中间那间收拾一下就给她住那里”。

    “哦”。

    回到家,杨云恺做作业,写两个字,看亲爹一次,重复多次,杨凌棠放下书,说:“想说什么就直接说”。

    杨云恺小声问:“爹,你真的不娶新媳妇了?”。

    杨凌棠问他:“你希望我娶还是不希望我不娶?”。

    杨云恺直摇头:“不希望”。

    杨凌棠:“那你还问?”。

    杨云恺吱唔一下说:“可姐说你是个大人,有权选择过什么生活”。

    杨凌棠说:“我选择现在的生活”。

    杨云恺挠头。

    杨玥去镇上给安老,傅老,魏老针灸,不用吴大夫每次陪同,她自己去就行,第二次扎针结束,安老问杨玥:“小杨,据说你那里可以换到肉类,我们想跟你换些”。

    杨玥把银针收好,说:“可以,你们现在不能吃腌肉,可以换新鲜肉,不过新鲜肉不是每天都有,什么肉也不能确定”。

    安老爽快地说:“你有什么就换什么”。

    杨玥:“好”。

    傅老笑呵呵地说:“小杨,换腌肉我们不吃,寄回去,腌肉我们也换一些”。

    杨玥犹豫,说:“你们不是说年前要回去,你们走前我再跟你们换”,如果早跟他们换了,他们吃了,影响治疗。

    魏老说:“就这么办,我们临走前换,小杨,留给我们些好的”。

    杨玥微笑说:“都差不多”。

    “行,行”。

    杨大伯的婚礼,杨奶奶说不用杨玥帮忙,就真不用,布置新房很快,家里有熏肉,她跟村里人换些兔,换几条鱼,就差不多了。

    到了杨大伯结婚这一天,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上工的上工,上学的上学,杨玥傍晚从陈家大队回到家,已经准备开席了,开六桌,都摆在屋里,烧着炕暖和。

    人不算多,就请了禾叔婆一家,广叔伍叔两家,舅公也来了,几个村干部,也差不多坐满了。

    杨大伯一身板正上青下黑的新衣服,沈…新大伯母是也是上青下黑,上衣是列宁装,两人一这么一穿,很相配。

    杨玥认真观察过,两人表情很自然,微笑也发自真心。

    人到齐,在正堂对着领导人宣誓后,就开席。

    杨云博杨云彦兄弟俩心情复杂,闷头吃东西,几个村干部说说话,把气氛调起来,也算是较热闹的婚礼。

    杨玥牵着杨沅和杨奶奶杨珊禾叔婆等人在杨奶奶房间里吃,小姑娘姜怡也在,很沉默,禾叔婆问她一句,她回一句,今天的防备倒没那么重了,杨珊也沉默,食不知味,杨玥握了握她的手。

    第二天一早,他们一家还是去大伯家吃早饭,新大伯母做的早饭,早饭和平时一样,这一餐饭后,杨家大房正式多了两口人。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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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2章 年礼[V]

    大房多了两个人,杨奶奶把家中大部份家事都交给了新大儿媳,时间多了起来,和现在不去上工的舅婆做兔皮鞋,先给了杨凌棠四口一人一双。

    经过几天留意,杨玥偶尔碰到杨大伯和大伯母两人,两人气色都不错,两人之间的气氛融洽,要说心意相通,有爱意,现在肯定没有,也许以后会有。

    杨玥大致明白杨大伯的想法,他都有孙子的人了,不想随便找一个人进门,不小心娶回一个搅家精更是不行,娶回来不好,又不能随便离了,以他现在的身份又找不到好的,只好说过几年再找。

    但老母亲一把年纪了,还要给自己一家操劳家事,现在刚好遇到一个合适的,他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没多好,对方的身份也不在意,最重要的是人合适,娶回来分担家事,又能帮到旧人。

    她猜,还有男人的需要。

    杨玥把之前的鹿皮狍子皮用机器处理了,去年的一张鹿皮也拿出来,让杨凌棠拿去县城找老手艺人,做他们父子三个的鹿皮短靴,她自己有了,钱老师女儿送的。

    杨玥忙,关注隔壁几天就不关注了,不过中午和傍晚,孩子们放学,她都留意一下,几个孩子都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他们和姜怡小姑娘也能说几句话,目前没有什么冲突。

    一进腊月,就下一场一天一夜的大雪,河水冻得结实,学校也放假了。

    雪停了,上午,杨玥和杨凌棠做完冻疮药膏,她和杨凌棠说:“爹,现在肉能冻住,不如杀一只猪,每天吃肉,省得小峰为每天和什么人换新鲜肉发愁”。

    杨凌棠听了,想都没想,说:“杀,吃完中午饭,我就去找杀猪的,下午就杀,路不好走,就不叫你大姐一家了,明天,明天上午你是去镇上,让小彦给她送肉”。

    杨玥意外看他一眼,杨凌棠难得的利落,她还以为起码到明年早上才杀。

    杨玥下午从陈家大队扎针回来,家里很热闹,吃杀猪菜,一进门就见到莫炎山,她喊一声:“舅公”。

    莫炎山面带微笑:“回来了,你爹也请了其它人,还有隔壁的老师们,大家怕给你家麻烦,就我一人来了”。

    杨玥笑说:“我爹安排人送去了吧”。

    莫炎山笑:“你了解你爹”。

    “小玥回来了,这猪养得真肥”,杨大伯笑容满面。

    杨玥笑说:“大伯,明年我们每家都养两只”。

    杨大伯说:“猪肉很香,就是猪圈在后院,靠太近,臭”。

    莫炎山说:“勤快点,把猪圈及时清理干净,不会有多臭”。

    杨大伯说:“舅舅说的也是,有小博和小彦呢,两人能干”。

    杨玥看向一侧的杨云博兄弟俩,两人脸臭了,可怜的两个哥哥,你们倒是反了你们老子啊,杨玥不嫌热闹地想,转头一想,自家也养啊,也得清理猪圈,杨玥看向用大勺搅锅里肉的杨凌棠,呵呵。

    杨玥看向一边,大伯母和石伯母还有石伯母的女儿在整着碗筷,要开席了,杨玥和大家一一打过招呼,正要回房。

    “二姑,你回来了”,杨沅一人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腿,杨玥把人抱起来,小炜早不跟圆圆后面跑了,改跟小恺和小海两人后面了,小恺屋里传来吵闹声,在里面闹腾呢。

    杨玥把圆圆抱着自己房间,放下药箱,来到隔壁。

    待客间的壁炉炭火烧得红火,杨奶奶和舅婆禾叔婆在里面坐着聊天,见杨玥抱着圆圆进来,杨奶奶说:“这丫头呆不住,把她大外衣脱了吧”。

    杨玥把圆圆外衣脱了,和她说:“别出去了,和太婆在这等着,二姑去把杀猪菜端来”。

    杨沅应她:“好,二姑我等你”。

    禾叔婆站起来:“我和你去”。

    杨玥去把饭菜端进房间,第一次吃到传中的杀猪菜,也还行吧,味道一般,主要是这热热闹闹的氛围。

    进腊月,时间就过得很快了,没几天,杨玥收到顾衍和秦楠寄来的包裹和信,东西是巧克力,白兔糖,量还不少,信里有各种票和钱,她整了整,把两人要的熏肉腊肉腊腿寄出去,邮局收寄的同志见这么多肉,眼睛都直了。

    随后又收周大姐包裹和信,包裹里有三件衣服,一件驼色绒大衣,这衣服肯定很贵,一件常穿青色上衣,一件嫩黄的布拉吉,杨玥提起嫩黄布拉吉看了看,猜周华知道自己的性格,这布拉吉肯定不是她准备的,杨玥给她寄她能吃的补身体的成药,擦脸霜和擦手油,一些熏肉腊肉回礼。

    后又几天一大早,杨玥和杨凌棠在做药,范怀远开个小货车来到门口,杨玥出来开门,见是小货车,笑问:“换车了?”。

    范怀远搓一下手,笑说:“我和唐先生给你送的年货,吉普车装不下”。

    吉普车装不下,那要多少东西,杨玥侧身:“先进来,喝热茶暖下身子”。

    范怀远进了院子,和杨凌棠打了招乎,喝下杨玥给他的热茶,就去把车里的东西搬下来。

    杨凌棠看火,杨玥去和范怀远把东西般到堂屋。

    范怀远指着六个箱说:“这是唐先生送你的”,指着另一边:“这是我送你的”。

    杨玥有点呆:“这么多?”,唐先生送的东西是熟悉的大箱子六个,这种大箱子能装很多东西,范怀远给的也是大小六个箱子。

    范怀远笑说:“不算多了,这都是精挑后,不然更多,唐先生说回礼你就不用费心了,回两样你做的成药和熏肉腊肉就成,你回我些熏肉腊肉就可以,熏腿和腊腿还有吗?我想跟你各换两个”。

    杨玥说:“可以,我现在去给你准备,中午吃了饭走吧”。

    范怀远摇头:“年底忙,我马上就走”。

    杨玥就说:“那你稍等一下,我去准备回礼,你先再喝杯茶”。

    杨玥收拾了回礼,送走范怀远,关上大门,和杨凌棠把冻疮药膏做完,杨云峰正好去和盛老师学习回来。

    三个人一起收整唐先生和范怀远送的年礼,两人送的年礼有吃的,穿的,一家四口都有份,竟有回力鞋,四口一人一双,码数刚好。

    吃的拿一边,个人的放一边,杨玥的东西最多,放箱子里,三个人收拾了好一阵,才收拾完,杨玥个人的东西整整四大箱。

    整理完了,杨凌棠说:“都是好东西,唐先生和小范真是财大气粗,都很有心,送的东西都很实用”。

    杨云峰开玩笑说:“姐,你收到年礼这么丰盛,我都后悔没跟你学医了”。

    杨凌棠说:“现在学也不迟,你也不大”。

    杨云峰说:“爹,你生我的时候,没给我学医天赋”。

    杨凌棠:破小孩。

    又下了两场雪,腊月中,安老三人和杨玥换了熏肉腊肉后,也一同离开,三人病情减轻,精神很好,但还没到能治疗到最好的状态,他们带着药走了,过年后还会来继续治疗。

    村里今年过年的气氛特别浓,自家杀猪的人家也多起来,往年都是整只卖了,没杀留肉自己吃,杨玥家的另一只也杀了,肉太多,一部份冻着,一部份腌了,熏起来。

    天气很冷,但到年前几天,小孩们出门疯玩,从村头跑到村尾,杨云恺几个更不用说。

    杨玥一家不用说,这是遭难后第一个团圆年,当然是和杨大伯家一起过年,从二十七起,一起吃饭到年初五,杨奶奶带着大伯母炸丸子,纯肉丸子,加粉条的肉丸子,加磨菇的肉丸子,红薯丸子,炸的红薯厚片。

    杨奶奶挑出大红薯,削皮,切厚片,用少许盐腌一下,用面浆裹,放热油里炸,炸到金黄。

    灶房里热腾腾的,大伯母在炸红薯厚片,杨玥进去,和灶房里的杨奶奶和大伯母打过招呼,拿起一片吃,刚出锅的红薯片外焦里软,甜香无比,她吃完一片,和跟一边的杨奶奶说:“阿奶,这个好吃,以前你怎么不做?”。

    杨奶奶说:“去年过年在牛棚旁边小院,哪敢做太多东西,平时又记不起,这过年了才想到”。

    杨玥吃了几块,去找杨云博和杨云彦两人:“明天年三十,家里水缸只有两条鱼,今晚我们悄悄去水库上面,我用木剑切割开冰块,你们一人担两个水桶,负责捡鱼,怎么样?”。

    杨云博同意:“可以”。

    杨云彦:“我去”。

    晚上去的人多了杨凌棠和杨云峰,也是各挑两个水桶。

    天黑透了,没下雪,不过北风刮得紧,没人出门,杨玥一行五人拿两个手电筒,悄悄来到水库上面,杨玥走前面,她在一个地方停下来。

    杨凌棠几个人也停下,都穿了很厚的衣服,风吹过,他们还是冻得哆嗦,杨玥手拿木剑,割开半米见方的小洞,等了一会,底下的鱼游上来,朝外跳,杨云博几个赶紧捡到桶里,桶里有三分之一水,鱼到里面不会马上冻死。

    鱼跳了小会,出来的鱼少了,杨玥用精神力刺一下聚在方洞下方蹭氧的鱼,又有一些跳上来,等水桶都满了。

    一行人往回赶,回到家里,把还活的鱼放两家水缸里,已经冻死的挑出来,明天收拾,几人把杨奶奶给他们准备的姜汤喝下,各自回去睡觉。

    ?

    第93章 过年碧蛇汤[V]

    清晨,沈秋玲轻轻起来,上半身暴露在寒冷空气中,她打个冷颤,快速穿披上大衣,把油灯点亮,穿好衣服,炕火口里的火已经熄了,她重新烧上,没急着出去做早饭。

    在炕火口里的火烧起来,她伸手,把手烤烤,结婚一个多月,之前黝黑粗糙有硬茬的双手回复从前的白晳细腻柔软,不,比从前还细腻,脸上摸起来也不再是粗粗的,喝中药调养身体,身体恢复也很快。

    回想炕上的男人提议两人结婚时,眼里没有爱慕,没有喜欢,只是说:

    “现在谈感情太奢侈,我们结婚搭伙过日子,家里有个主事的女人,我娘可以过轻松日子,我可以庇护你们母女俩,你不用再提心过日子,不用担心女儿被欺负,更不用担心她慢慢长大后被人算计。

    沈老师那边,就算我们不结婚,我也会寄些东西给他照应他,你考虑一下”。

    她没考虑多久就答应了,上工时流连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太恶心,她不知道自己被逼急了会做什么,小女儿怎么办?送回前夫家,小女儿还小,在那女人手里,想也知道会过什么日子。

    何况杨凌淮也才四十五岁,长得不差,在男女事情上,自己也不吃亏,还赚了呢。

    沈秋玲吁出一口气,起身去做早饭,今天年三十了,前段时间和丈夫去看了父亲和哥哥,带了些东西,今年他们能好过了吧。

    年三十,杨玥和范怀远的交易完成,签的合约到期,冻疮药膏不用做了,一早起来,杨玥觉得一身身轻松。

    回想一下,先生们过年的东西都送去了,没有疏漏的地方。

    今天起,卫生室也放假了,放到初五,不用再扎针,没紧急的病人,大善!

    愉快地打了一阵子太极,天大亮,去洗把脸,杨凌棠父子三人也停下练武。

    杨玥先来到隔壁灶房:“阿奶,舅婆,大伯母,早”。

    烙饼的张淑华说:“小玥早”。

    看粥锅的沈秋玲微笑回她:“小玥早”。

    杨奶奶从锅里捞出咸蛋,和霭说:“今天不用做药了,怎么不多睡会”。

    杨玥说:“习惯了,要摆碗筷了吧?”。

    杨奶奶:“诶,拿碗筷去摆吧,跟你说一下,今天年夜饭不用你帮忙,我们三个大人做就可以了”。

    张淑华笑说:“小玥像个大人一样忙了一整年了,你奶奶心疼你呢,好好歇歇,好好玩,你这个年纪不玩,什么时候玩,等你成家了,在婆家,上班,做饭,做家务,带孩子,一天忙到晚,事情没完没了,想有空闲的时间,那是奢望”。

    不用忙年夜饭更好了,听了舅婆的话,杨玥笑说:“那我就不嫁人了,让我爹养我”。

    杨奶奶呵呵笑:“你指望你爹养你,拉倒吧,现在是你养他了,他现在才多大年纪,就靠你养了,还是你爹有福气”。

    现在小儿子真是靠孙女养的,他挣的工分,分的粮食都不够自己吃饱,更不用说好吃好穿,大儿子一家也是受惠很多。

    杨玥笑了笑,把碗筷拿到堂屋。

    一大家子热闹吃了早饭,杨玥一起把碗筷收拾到灶房,便提个背篓去后院暖棚。

    一会杨云彦给杨珊送去几条鱼,顺便带点青菜过去。

    杨玥请吴大夫来家里过年,人家不来,大姐夫请他去一起吃年夜饭,他答应了。

    来到暖棚,杨玥拔了一小捆波菜,小捆生菜,掐一把蒜苗,一小把香菜,提到前院,用一块油布把菜包起来,再用一床小被子包起来,放干净背篓里,交给杨云彦。

    虽然杨奶奶说做年夜饭不用她帮忙,杨玥还是在一边,帮忙洗个菜,递个东西,看杨奶奶三人做的菜,红烧鱼,红烧狮子头,红烧肉,黄酒焖鸡,鸡蛋肉卷,各种丸子,小酥肉,烤鸭,炖熏猪腿,糖醋排骨,烫白菜心,炒上青菜,十二个菜,这才是真正的年夜饭,前两年那些弱爆了,杨玥心想。

    下午三点开始吃饭,暖烘烘的堂屋摆了两桌,炕上一桌,下面一桌,男人带男孩子在下面长方桌上吃,女人带女孩在炕上吃。

    等菜摆上,小孩们都发出“哇”一声,杨慎炜大叫:“好丰盛啊,看着真好吃,过年真好”。

    姜怡瞪大眼睛,平时吃的饭菜已经很好了,现在的菜好多都没见过,妈妈嫁给杨伯伯真好。

    莫炎山原本条件也不错,但还是被这丰盛的年夜震憾一下,这个时候,有本事整出这么一桌年夜饭,厉害了,哦,真正厉害的是小玥。

    年夜饭开始吃得安静,杨奶奶一声开饭,大家都埋头苦吃,吃到一半才开始说话,喝酒,想剩菜,不可能,边说话边吃,吃着吃着,每个菜都被吃光盘。

    吃完年夜饭,天还没完全黑,孩子们都拿鞭炮出去玩,收拾了碗筷,大人们也聊天,杨玥坐一边,听舅公和杨大伯杨爹说一些趣事,传闻,听得蛮有意思的。

    天黑透了,孩子们呼啦啦地回来,又央着杨大伯讲故事,闹到十点,杨奶奶她们和杨玥一起包饺子,到零点,下了饺子,吃一些,杨奶奶和小孩子去睡了,留下壮年青年人玩扑克,守到天明,初一早上。

    看精神奕奕的杨玥,所有人都羡慕,

    下饺子,吃了早饭,家里人相互拜年,小孩子收了红包,杨玥也收了六个红包,喜滋滋放口袋里。

    孩子们出去拜年,大人们在家,等来拜年的孩子,杨玥是半大孩子,不出去拜年,也不等人来拜年,便回隔壁家里,一时空闲,也不知干什么,摸摸这里一下,摸摸那里一下,后面找出一本怪志奇谈杂书来看。

    看书没一会,杨云峰带着杨云昉和茉茉来给她拜年,杨玥说几句鼓励的话,让他们离开了。

    因为杨云昉奶奶的事,杨云昉他爹转业到本市下辖的一个县公安局里,转业回来时还上门来跟杨玥道过谢,也算还好,没退伍回村务农。

    杨云昉之后,还有外村人上门跟杨玥拜年,她在待客间里放了些干果,硬糖,烧上水,接待上门的客人,到中午就觉累,她发现,听人说太多感激恭维的话也很累人。

    下午总算没人了,看了一下午的书。

    初二出嫁女回娘家,一大早,杨玥把煮药的一个小水缸刷得干干净净,装一半清水,下面烧起火,水烧开,按书里记载,把一小截碧蛇放进去,盖上新木头盖子,煮了一个小时,放两种药材进去,每煮一小时,就放两种药材进去,有的放一点点,有的放二、三两。

    水缸里水多,材料只一些,看得全是水,煮到中午,就开始闻到一股清新香味。

    随着时间越长,香味越清淅,一股淡淡但不容怱略的清香,下午汤煮好时,杨玥舀起一点点,用仪器分析,汤无毒,有一股很少的温和能量,能吃。

    晚上吃完饭后,杨玥把小水缸搬过来,分碧蛇汤,所有人,小一点的小孩两口,大一点的三口,大人一致半碗。

    闻到淡淡舒服的香味,所有人都喝下去,杨玥装了一碗满满地喝下,一喝下,感觉胃很舒服一下,就没了。

    她看向杨凌棠:“爹,你是什么感觉?”。

    杨凌棠脸上喜悦,说:“一喝下,我马上感觉全身好暖,飘飘然的感觉,像要飞起来”。

    杨玥:汤里没毒啊,怎么听着像用了致幻剂一样,有点慌。

    杨珊在一边也说:“我也是这种感觉,像是泡在热乎乎的水里,很舒服”。

    杨玥看向杨云峰,杨云峰说:“就觉得全身暖乎,没他们那感觉”。

    杨奶奶说:“我也没有,一阵暖和,很舒服就是了”。

    杨玥问过所有人,她发现,身体越不好的,反应越强烈,身体好的,没什么反应,像她,喝下去像喝热汤一样。

    晚上杨珊一家都没回家,第二天起来,杨玥在家里,先给杨凌棠诊脉,诊完脉,杨玥愣了一会,跟杨凌棠说:“爹,你身体先天带的弱症全好了”。

    碧蛇汤里的温和能量是什么,身体修复剂都不能把杨凌棠的身体修好,半碗汤就做到了,真是神奇。

    杨凌棠大喜:“真的,那我有机会练出气感了?”。

    杨云峰说:“那只是机会”。

    杨凌棠使劲瞪大儿子。

    杨玥给杨云峰诊脉,说:“体质增强一点点”。

    她又给杨云恺诊,也是一样:“体质也是增强一点点”,看来不同体质的人,喝下去有不同的效果。

    杨玥到隔壁,给大家一一诊过脉,和之前一样,身体好的,体质只是增强一点点,到杨珊诊过脉,她说:“大姐生建铭时大伤身体,现在全好了”。

    大家听了都很高兴,杨珊和陈伟军高兴一同问:“真的?”。

    杨玥肯定地说:“真的”。

    杨云彦说:“我喝了没什么效果,感觉浪费了好东西”。

    这个,杨玥也不理解。

    杨凌淮说:“也许现在表现不明显,以后好处慢慢显现出来,这汤药太好,大人都嘱咐孩子,什么都不能说”。

    “是”。

    ?

    第94章 白玉梅花簪[V]

    第二天杨玥又给大把脉,和前一天没什么两样,接下来多天,杨玥每天给杨云峰兄弟俩把脉,都没什么变化,就把这事放下。

    开年家里抓了两只小猪,木头做的两层鸡圈多养了十几只小鸡,关起来养,只要没有去举报,就没什么事,村里大部份人都这么养鸡,而且好像很久了,没再听到有红小兵打砸哪里的事了。

    不止每家都多养了鸡,村里更多人刚出初五,下工就去挖石头回来,扩展兔圈,热情高涨,农村人最不怕苦也不怕累,就怕忙活一年,到头分到手里的钱票没多少,大年夜连个像样的菜都没有,一年吃不了几顿饱饭,天天为儿子娶媳妇的钱发愁,那就没盼头。

    现在,有一条路,能让家里增收,让家里时不时添一顿肉,能拿去换需要的油盐,生活用品,在黑市里换回钱票,不用再拿粮食去换这些,家里的粮食留下来,能多吃几顿饱了,有这明显的路,那还不努力,就活该顿顿野菜混玉米碴。

    二月,村长家的老三杨慎苇和知青点的方文琦去当兵了,两人不是一起,杨慎苇是在县武装部报名体检,方文琦是回去,在京城报名参军。

    天暖一些,安老三人回来继续治疗,两个月后都一身轻松地回去。

    时间过得很快,不经意间就过了清明祭祖,到收麦,过了吃粽子的端午节,收完麦子,整地,插秧。

    转眼就到农历六月初二,杨玥十五岁的生日。

    这半年,杨玥身高窜起一大截,从一米五七长到一米六五,虽然身体长得快,但吃得好,营养足,人并没有变瘦,脸长开了些,看着不再那么稚嫩。

    生日前一天,杨玥提前收到唐先生和范怀远送的生日礼物,两人都送实用的好东西,唐先生送的一套金针,不是金光闪闪的金针,而是带有暗色,范怀远送的就是一套新的银针,都是别在皮套里,她很喜欢。

    生日这一天,早上吃杨奶奶做的长寿面,傍晚给病人针灸回来,杨奶奶和大伯母过来整治两桌好菜好酒,两家一起吃饭。

    热闹吃完饭,杨奶奶给杨玥一个暗紫小布袋,说:“按以前,今天会办及笄礼,代表你是个大姑娘,能谈婚事了,但现在社会不同了,结婚年纪到十八岁,只能给你过简单的生日,这是阿奶送你的及笄礼”。

    “谢谢阿奶”,杨玥双手接过。

    杨大伯也给一个小布袋,是青色,他把小布袋递给杨玥,说:“小玥是个漂亮的大姑娘了,会有许多小伙子追求,喜欢和你谈星星谈月亮谈文学,谈浪漫的男人交往不得”。

    杨凌棠出声:“大哥,说什么呢”。

    杨凌淮白弟弟一眼:“难道不是吗?”。

    杨凌棠:

    杨奶奶笑说:“你大伯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口花花喜欢说空话的男人远离一点”。

    随后杨爹也给她一个小布袋,之后大家也都给送了礼物,都是用心准备了的,杨玥心下喜欢,挨个道谢。

    把碗筷收拾完毕,杨奶奶把闹着要留下来陪二姑的杨沅哄回去。

    杨玥回房间打开小布袋看礼物,杨奶奶送的白玉梅花簪子,雪亮剔透,非常漂亮,她欣赏小会,看一下个,杨大伯送青色玉镯,也很漂亮,杨爹送的白色兰花小玉佩,这三个杨玥都很喜欢,其他人她又一一看过,大家都用心准备了礼物,杨玥开心把礼物收起来。

    杨玥把礼物收好,起身去堂屋,杨云恺在练他那歪歪扭扭的字,见姐姐走来,挪一下屁股,埋头认真写字,杨凌棠放下书本。

    杨玥走近八仙桌,和杨凌棠说:“爹,明天我一大早进山,明早你们自己做早饭”。

    杨凌棠回道:“好,一大早的,你注意点,这时候山林里毒物最多”。

    杨玥应:“我知道”。

    次日凌晨四点,杨玥进了山踩着飞板来到山里房子,用阳能柔光灯照明,取出清洁机器人把地面清洁干净,换一身宽松的青色练功服,站在房间中间,拿出高级健体药剂,思考一会,喝下三分之一,收起来,练起中级锻体术。

    也许练太极的原因,身体的柔韧性很好,练起中级的锻体术,没想像的困难,比以前的她练起来还容易。

    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杨玥筋疲力尽趴在木地板上,汗水滴到地板上晕开,缓了小会,喝下半支舒缓剂,半支营养液,坐起来,等了两分钟,体力回复大半。

    起来收起灯,修剪一下有点长的刘海,洗头洗澡,把换下来的衣服洗干净,晒起来,从恒温箱里拿出一盅参须鸡汤,一只烤鸭,吃下肚子,盘腿调息三周天,体力全回复,把散开的头发编成两条辫子,垂在两侧肩上。

    杨玥握一下拳头,放开,打起太极,按招式顺序打了两遍,然后招式错开打,第一式换到第五式,第五式跳到第九式……,

    等停下来,杨玥面露欢喜,最早她和那人交手时,那人是硬功夫,招式按顺序使出就能把人拿下。

    和第二个人交手,这方法就不太管用了,只能短暂牵制一下,现在,她感觉,对方出什么招式,她本能地会用最适合的招式迎敌,这感觉,是完全撑握了太极拳?会是吗?

    杨玥心情大好,看一下表,不知不觉都下午三点了,从地下仓库里收了一大半背篓的腊肉,又去灌木丛里打了三只野鸡,整理一下背篓,直接回家。

    傍晚,回到家里,杨玥见到院子里的人一愣,出声:“爹,范大哥”,在院子里坐的正是范怀远,在和杨凌棠说话,前天来送生日礼物,今天来想必是正事。

    杨凌棠:“回来了,小范找来你”。

    范怀远朝她笑一下,说:“小杨从山里回来了”。

    杨玥笑回:“是,今天下午没病人,就回来晚些”。

    杨云峰听声音,从灶房里出来,把背篓和姐姐手提着野鸡接走,杨玥去洗把手,整理一下自己,回到院子桌边坐下:“不好意思,久等了”,杨凌棠已经避开进屋里。

    范怀远微笑说:“没久等,只来了十几分钟,打算在你家蹭晚饭”。

    这人难得的开玩笑,杨玥呵呵笑两声,她今天心情很好,笑起来也非常真心,笑脸如花,正好夕阳斜照下来,整个人像渡上一层浅色金光。

    范怀远看得怔了怔,很快恢复神态,说:“我来是有两件事,一件是,过几天会有一个女人来找你治病,这人脾气不好,她爷爷位高,我们拦不住,但如果对方态度过分,你可以拒绝治疗,不用委屈自己,你有这份能力和底气,后面还有唐先生”。

    杨玥想了想,说:“我明白了,多谢你们”。

    范怀远说:“是我们做得不够好,给你带来些麻烦,谢什么,还有一事”。

    范怀远拿出几张纸递给杨玥:“这是几种止血药的药方,止血效果好的止血药不好做,太少了,我们不少人做任务时受伤,因止血不及时失去性命,你看能不能研究出效果好,用药比较普通的方子,如果可以,用内息帮我们做一些效果好的止血药粉”。

    杨玥接过药方,每一张都看过,止血药她做过几次,做放家里备用,一些药材这片地方没有,要去药店买。

    她说:“止血药我做过,也用内息做了一点,你等会”。

    杨玥回房拿出一个纸药包,递给范怀远,范怀远打开药包,从身侧抽出把小刀,快速划一下手背,马上渗出一条血线,他放下小刀,把药粉撒上去,血马上止住,没再往外渗。

    范怀远面露喜色,说:“这个止血药,你一天能做多少?”。

    想到去年,年前那段时间天天做冻疮药膏,杨玥说:“我一个人做起来太慢,我把制做方法交给你们,你们自己做,你也练出内息,说明你们的人也有练出内息,你们试试看,能不能做得出来”。

    她还能用精神力做出品质更好的,这方法交给上面也没什么。

    范怀远听了很高兴,但是:“这方法是你的,你知道这其中的意义吗?”。

    杨玥点头,说:“知道,我自愿的,我一个人做太慢,也太费时间,像年前做冻疮药膏,每天都做,做到我不想做了”。

    范怀远笑说:“你做得非常好”。

    杨玥瞪他一眼:“到后面我很勉强自己了”。

    范怀远摸一下鼻子,说:“那你去写下来,上面不会白拿你的”,要一个半大的姑娘整天做药,也不太好,很多像她这年纪的孩子,还在上初中。

    杨玥去写做止血药的方法,范怀远把手背上的药粉擦掉,刚才划开的伤口里组织已经合拢,擦掉药粉,也没有血水渗出来。

    等了一会,范怀远接过制做方法,小心收起来,然后和杨玥说:“这方法回去还要找人试做,你这段时间不忙,帮我们先做些止血粉出来吧?”。

    杨玥想没想就说:“可以,但量不多,药材你们自己出,主要止血主药三七长生在南方,这边药店都不好买”。

    范怀远说:“这是当然”。

    ?

    作者有话说:

    杨大伯生于民国,长在民国,结婚生子也是在建国前,是个老派的人,从小被老爷子当家族主事人培养的,想的做的都比较现实。

    以前做父亲的,再娶不需要顾虑子女心情的,他能亲自去告诉杨珊,是因为杨珊那几年的付出。

    第95章 瞒得死紧[V]

    天快黑下来,杨玥在堂屋里挂上几个驱蚊药包,点上蜡烛,门窗开着,有过堂风,在堂屋里吃饭也没那么热。

    饭菜都摆上,五人坐下,杨云峰兄弟俩坐一面,两人还小,坐一起不算挤。

    炖鸡,红烧兔肉,拍黄瓜,炒豆角,丝瓜肉丝汤,四菜一汤,菜都是盆装着,和杨奶奶那边比较精致不太相同,豪放得很,范怀远之前就在杨玥家吃过一次,也不惊讶了。

    范怀远还要开车回县城,没上酒,几个人边吃饭边说说话,很放松,吃完饭,范怀远道别离开。

    范怀远开着车一路回到县公安局,在局里停了车,没有立即下车,脑子里全是傍晚夕阳中小姑娘发自心底笑容的画面,心漏了几拍,随后心跳加速。

    费力一番,让自己平静下来。

    范怀远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大龄青年了,双腿治好后,给他介绍对象的人不断冒出来。

    他心里没有想要成家的念头,全拒绝了,推说自己还没三十,不急,解放后部队里不是很多人三十几了才成家,都能娶比自己小十七八岁的大姑娘,晚一点他也不怕娶不到媳妇。

    范怀远细细回想治双腿的过程,想到杨玥的性情,做事认真负责的态度,越想越觉得小姑娘哪里都好,没有一点不好的地方。

    他曾设想自己的另一半是独立自主的女性,通情达理,不斤斤计较,怎么想,大都和杨玥对上,就是年纪对不上,范怀远一直平静的心乱了,坐在车里良久,才下车回去。

    送走范怀远,杨玥回头和杨云峰把家务事做完,洗了澡,回到房间,拿出纸笔墨,练画符图,护身符和天师符已经能够娴熟地画出高品质,现在练画的是五雷符和镇宅符,这两种符更不好画。

    次日清早,一家四口吃了早饭,杨凌棠和杨云峰去上工,杨云恺去上学,他过两天才放署假。

    猪杨云峰喂了,杨玥刚把鸡和兔子喂好,范怀远就送来药材,他和杨玥一起把药材搬到制药房,这制药房就是之前制做冻疮药膏的倒座房,这里现在成为杨玥的制药房,平时琐着,只她一人进出。

    药材搬完,范怀远和杨玥说:“我还要回去上班,辛苦你把止血粉做出来,一样,做好送到吴大夫那里就行”。

    杨玥笑说:“我知道了,开车小心”。

    范怀远上车把车倒头,开走,杨玥看车开远,心里奇怪,感觉范怀远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哪里不一样又说不出来。

    杨玥回药房,把送来的药材一样一样仔细检查,确认品质和药性,开始处理药材,一样一样地单独处理成粉末,最后调配。

    到十一点,做完三分之一停下来了,杨玥提着篮子去后院摘了半篮红豆角,几根黄瓜,在井边把豆角两头掐掉,和黄瓜一起洗干净。

    来到灶房,和了白面,把泡软的腊肉切成小丁,豆角切粒,黄瓜拍了放盆里。

    炒锅烧热,倒一点点油,把腊肉丁放进去炒出一点油,倒入豆角,炒出到全变色,加入适量的酱油,豆酱,加水盖上盖子焖着。

    回身把大面团使劲揉了一会,分几个小面团,擀成大片,切成面条,全部切完,豆角正好焖烂,带着一些汤汁,装盆里,倒水入锅,煮面条,煮面条的时候,把黄瓜调上料,做好的两样端到堂屋桌上。

    面条煮熟捞起,过下凉井水,装四个汤盆里,放学回来的杨云恺洗了手,端一盆面条到堂屋,回头再端一盆,摆桌上,杨凌棠和杨云峰刚好回来。

    一家人坐下吃饭,把带汤汁的腊肉豆角丁拌着面条吃,混合腊肉香和豆角香味的汤汁裹着面条,滋味很是不错,不油腻,又不热,不用吃得一身汗。

    吃完饭,杨凌棠说:“这个八仙桌不太好用,我想跟人订个折叠圆桌,多来一个客人才有位置坐”。

    杨玥说:“可以啊,爹你找到人做了吗?”。

    杨凌棠说:“有,我问了,人家也有木头”。

    杨云峰说:“那就做啊,有个圆桌来客是比较好”。

    杨云恺:“爹你决定就好了”。

    杨玥又去处理了两种药材,到三点钟,她才出发去陈家大队给病人扎针,下午只有两个病人,两人差不多同一时间来,一起扎,没用多久,扎完了针,和吴大夫交流一下医术,杨玥又返回家。

    杨云峰只去上午工,下午在家学习,到时间了做饭,杨玥回来接过做饭的活,让他和杨云恺去喂猪喂鸡喂兔子,养这些家畜真的很费时间,又是喂又是打理,养了两个月,她和杨凌棠想把猪和鸡宰了,只养兔子,兄弟俩都不让,所以那些事差不多是兄弟俩负责了。

    花了三天时间,杨玥把范怀远送来的所有止血药材处理好,并调配好,放两个坛子里,背过去,交给了吴大夫,有三种药粉没用完,剩下一些,也用纸包,交给他。

    又过两天一早,杨玥和吴大夫见到了新来的病人,还是住在原来唐先生住的宅子里。

    来之前,吴大夫和杨玥说:“这个人,我没见过,不过听说过,风评很不好,小范和你说过了吧,就按他说的做”。

    两人来到宅子,开门的是穿仿军装的男人,二十多岁,把他们迎进正堂。

    新来的病人叫郭瑛瑛,三十岁上下,体形丰满,穿着军装,一脸的据傲,坐在正堂中间的椅子上,一左一右站着仿军装的女人,两个女人一脸的凶相。

    杨玥和吴大夫刚跨进房间,郭瑛瑛就说:“来吧,给我看看,是不是和听说的一样厉害”。

    吴大夫上前一步,说:“我姓吴,这是我学生小杨”。

    郭瑛瑛抬下巴,说:“那就诊脉吧,你退后,让你学生来诊”。

    吴大夫正要说他来,杨玥拉一下他,上前去给郭瑛瑛诊脉,诊完脉,杨玥刷刷地快速写完脉案,交给吴大夫,吴大夫接过看,脸色变了变。

    郭瑛瑛指着杨玥,说:“你来说说,我是什么病,要治多长时间?”。

    杨玥面无表情,声音很平静,说:“郭女士十七岁,打胎一次,十八岁打胎两次,后又流产三次,造成……,现在没有生育能力,慢慢治疗两年,有可能有机会怀孩子”。

    杨玥刚说的时候,对方脸色变了,等她说完,郭瑛瑛右边的女人上前,一巴就朝杨玥脸上扇来,杨玥提手捏住对方的手腕,让对方挣扎不出,淡淡看向郭英英:“郭女士这是什么意思?”。

    郭瑛瑛哼一声:“什么意思,小姑娘,你家大人没告诉,不能乱说话的吗“。

    杨玥说:“郭女士,我家大人教我要诚实”。

    郭瑛瑛哈哈两声,站起来,走到杨玥身边,上下打量她,猛抬脚踢向她,杨玥快速踢回去,把郭英英踢转离,转了一圈才停下,左边那个女人扑过来,杨玥恼了,一脚踢出去,那女人倒坐地上起不来,手里抓的女人也一脚踢出去,转身和吴大夫说:“老师,走吧”。

    吴大夫惊呆了,听到杨玥说,转身就走,两人才走两步,郭瑛瑛站稳,大叫:“贱人,站住,敢走我就对你家人下手”。

    杨玥最讨厌被人威胁,心里厌恶,转回身,走到郭瑛瑛前面,直直看她的眼睛,冷冷地说:“是吗,那你下手伤我家人一个,我就伤你郭家两人,如果你暗地里把我家人害一个,那么,你郭家除了你,还有给你撑腰的人,其他郭家人,提到你们面前,一个一个杀光,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因为你死,再找高明的玄学大师做法,让他们魂飞魄散,你,就是你郭家的罪人,别怀疑我做不到”。

    杨玥剁一下脚,脚底下的青砖变成粉末,和吴大夫一起出去,身后传“啊啊啊”的大声尖叫。

    她不怀疑,这女人说到肯定能做到,说对她家人下手,肯定会下手,刚见面,杨玥就知道郭瑛瑛不仅仅是脾气不好,还心狠手辣,她左右那两个女人身上气息凶残,也许还沾过人命。

    因为连范怀远他们都拦不住,郭瑛瑛的爷爷肯定位高权重,范怀远他们因身份不能说,不能动,她出手没关系,只要人不死,随便。

    刚到院子里,就遇上赶来的范怀远,范怀远一脸焦急,见到两人好好的,才松口气,吴大夫说:“怎么回事?”。

    吴大夫刚刚也被弄懵了,以前只听说这位郭瑛瑛在男女事情上混乱,风评不好,没听说私底下这么凶残,说打人就打人。

    范怀远脸色不好,说:“我刚刚得到消息,郭瑛瑛私底下的真面目,她的一些事被郭家瞒得死紧,现在京城那边有人冒死上告郭瑛瑛,告她害人命,事情闹大了,刚刚怎么回事?”。

    吴大夫面色凝重,把刚才的事说了。

    范怀远听完,说:“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这事我会上报,她在京里被告的事,证据确凿,很快会离开”。

    ?

    第96章 隐患[V]

    从宅子出来,杨玥和吴大夫两人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玥心想,做大夫真不是好职业,就连家人都被带累被威胁,有危险,今天幸运,郭瑛瑛被人告,下回再遇到这样的人,还会幸运吗?

    感觉今天冲突的事没完,郭瑛瑛对自己的身体肯定有数,不允许大夫说出实话,但大夫看病不能说谎,郭瑛瑛体内积有些药毒,看大夫治病不短时间了,那些大夫,还好吧?

    被威胁时,她真想把郭瑛瑛弄疯或是弄傻,可是不行,郭瑛瑛疯了或是傻了,她和吴大夫都在现场,都会被调查,都会被卷入麻烦中。

    郭瑛瑛这次回去,未必就会有事,她家里会保她,她还有办事的手下,可以操作的空间不小。

    还有,那个上告的人,能告得过吗?上告过程中会不会出现意外?

    郭瑛瑛如果这次没有被定罪,或是罪名很小,因为这场冲突,自己和家里人还会有麻烦,这是个不小的隐患。

    吴大夫想的是:郭瑛瑛犯事应该很长时间了,她一离开京城,后面就有人上告,并且证据确凿,上告的受害者后面肯定有人支持,不然不能闹开。

    两人到了分岔口,杨玥说;“老师,我送你回去吧”。

    不让杨玥送,她回去还挂心,吴大夫没有拒绝,说:“好,你也别想太多,谁也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杨玥说:“老师,我感觉这事没完,郭瑛瑛回去不一定有事,她明显是个很记仇的人,更何况被我这么威胁,过后只怕她将我的威胁当做笑话,然后对付我,对我家人下死手”,到那时就什么都来不及了。

    吴大夫想了想,说:“还真有这种可能,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她这次不会轻易脱身,事情能闹大,上告的人背后有人支持”。

    杨玥想问吴大夫郭家人的人员状况,转一想,老师不一定知道,去问范怀远更合适。

    送吴大夫回陈家大队,杨玥直接回家,时间还早,她来到隔壁,也只杨奶奶一人在家,坐在屋檐下择一堆韭菜,这堆韭菜,会有一半送去她家。

    “阿奶”,杨奶奶见她来,面露笑容,说:“有空了”。

    杨玥拿过一个小凳子,坐下来一起择,笑说:“是,总觉得你整天忙活,都没停的时候”。

    杨奶奶笑眯眯,说:“也不是,有休息的时候,休息太久不好,做点小事情,活动活动筋骨,不是忙活”。

    杨玥快手择韭菜,边说:“韭菜是中午吃还是晚上吃”。

    杨奶奶说:“我想晚上拿来做韭菜盒子,一会择完了,你拿回去一半”。

    杨玥:“好,天这么热,舅婆还去上工”。

    “她这人好强,住我们家,就想多挣些粮食,多做点活,心里好受点,文祁也是”。

    “可以理解”,住别人家哪能像住自己家里自在。

    “所以我没说让他们不要做那么多”。

    “听说圆圆和姜怡吵架了”。

    “小孩子,哪能没有矛盾”,杨奶奶说。

    “听小恺说大哥二哥在山里下的套子,昨天收了两只兔子”。

    “是呀,有时能收到一只两只,还说等到秋天,多下点套子,收获更多些”。

    “兔圈里的肥兔子不少呀,他们怎么喜欢往山里跑了”。

    “谁知道他们”,孙子都这么大了,杨奶奶才不管,现在山里没听到有狼,野猪都碰不到了,两人都带有小玥配的驱蛇虫药包,安全不用担心。

    杨云博和杨云彦对家里多了一个后妈,经过半年多,已经能完全适应,沈秋玲会做人,会尊重人,不会对他们指手划脚,对待孩子都一样,没有偏颇,也没特意培养感情,双方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处着。

    这种相处方式双方都觉得刚好,杨奶奶对这个儿媳妇也一样,给对方足够的尊重和空间,感情就淡淡的,儿媳也尊敬她,就可以了。

    杨玥能感觉到,杨奶奶很想念原来的大伯母,她们婆媳关系感情那么好,是很难得的了。

    改变的是杨珊,渐渐地,大家能明显感觉到,她再不像以前那样,对亲爹很敬爱,甚至都没那么尊重了,但对哥哥和弟弟,孩子们态度还是一样。

    杨玥提着一篮子韭菜回家,傍晚就用玉米面和白面烙了韭菜盒子,两边都是吃韭菜盒子,不用送来送去,一家四口吃得很香,盆里剩最后一个,杨云峰手快,把最后一个夹走,杨云恺干瞪眼。

    杨凌棠看小儿子,说:“四个人,就数你吃得最快,吃得最多”。

    杨云恺不服:“才不是呢,你们看着吃得慢,实际都很快,下回分了再吃”。

    杨玥笑说:“没听阿奶说吗,晚饭吃七分饱,你都吃到九分饱了,行了”。

    杨云恺脸上委屈:“姐你偏心”。

    杨玥:“我哪里偏心了,说说看”,好吧,杨云峰懂事,她是稍稍偏向他一点,只一点点。

    “就是,就是……,你就是偏心”,杨云恺说不出具体的来。

    杨凌棠嫌弃看小儿子:“你最小,你姐偏心也是偏心你,零食都给你多一点,不知足”。

    “不是,你们都欺负我”。

    ……

    次日快中午,杨玥来到县城,在县公安局对面等着,等范怀远下班出来,她走过去,笑说:“范大哥,中午我请你去国营饭店吃饭,赏脸不?”。

    范怀远看前面的小姑娘,顿了一下,微笑说:“难得你请客,我高兴来不及,说什么赏脸,走吧”。

    两边向国营饭店走,边闲聊些无关紧要的话。

    范怀远问杨玥:“小杨,你现在初中,高中课程都学完了吗?有困难吗?”。

    杨玥回:“基本上是学完了,语文语言表达方面差一些,钱老师让我多看文学方面的书,叫我多读诗词,那些诗词,我理解更不好”。

    范怀远笑说:“多读几次,多想一想,慢慢就理解了,能体会到诗词的美”。

    “我觉得我是体会不了诗词的美,理解药材就好了”。

    “有不少美食,是用诗词表达出来”。

    “什么美食?”。

    “很多”。

    “例如”。

    “……”。

    到了地方,杨玥点了四个大菜,坐在桌子上等,也不急着问郭瑛瑛的事,范怀远心里对她更欣赏了,这姑娘就是沉稳。

    等把菜都端上来了,两人埋头吃饭,饭吃完,杨玥才小声说明来意:“范大哥,我想跟你打听郭家的人员,放心,只问他们家有多少人,不问职位”,这个应该不涉及保密问题了吧。

    没想到杨玥问的是这个,范怀远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说:“她有一个大伯,两个叔叔,一个亲哥哥,一个亲弟弟,堂兄弟五人,那一辈女孩就她一个,侄子六个,侄女三个”。

    杨玥说:“是个大家庭呢”。

    范怀远说:“是,别担心,这次有人对付郭家,查得很清楚,她不会轻易能脱身,这些年,不仅是她,她家的其他人,也有犯法的,这些年郭瑛瑛和她一个堂弟得罪太多人了”,暗地里也害了不少人,想来京里一些人早知道,不然能查得这么清楚。

    杨玥直看范怀远,说:“她以后有机会出来那一天吧?”。

    范怀远说:“也许是有,但到那时,你已经不用怕了,别小看自己的能力,你也不是一个人”。

    经过这一次,郭家实力怕是大降,应付这局面已经很吃力了,不会想到小杨这样的小人物。

    听范怀远这话,杨玥笑了,说:“也是”,和范怀远谈过话,杨玥心里放下昨天早上的事,心里明白,隐患还是有的。

    范怀远笑说:“你做的止血药很好,我们的人也做出来,但效果没你做的好,上面让我问问你,有空时能否帮忙做一些,量不定多少,你有空做多少,我们就要多少”。

    杨玥爽快说:“可以呀,药材送来吧,我有空就做”,提练药材可以提高内息的灵活运用,只要不是规定多长时间,做出多少量就行。

    范怀远说:“过两天,药材到了我就送去,小杨,多谢你”。

    “不客气,时间差不多,我回去了”。

    “好,回见”。

    “回见”。

    大夏天的中午赶路,对杨玥没什么影响,就是到朝阳公社,跟她打招呼的人多起来,都是熟面孔,不是她给人针灸过,就是找吴大夫看病时,她在旁边见过,都叫小杨大夫,叫得很热情,杨玥不出声,一致微笑回应。

    回到陈家大队,她和吴大夫说起这事,说:“大中午的我赶路不累,微笑累了”。

    吴大夫笑:“心里是不是觉得特别高兴”。

    杨玥点头:“是挺高兴的,看到走路不稳的人,治疗变得健康,腿脚不灵活、生活不便的人,能正常生活,感觉很开心,也很有成就感,有人来真心感谢时,特别高兴”。

    吴大夫说:“做大夫,做医生,给人看病,会遇到不好的病人,不听医嘱的病人,看不起大夫的病人,大多数人对大夫是感谢的,你现在遇到的人还少呢,以后还会遇到各种形形色色的人”。

    ?

    作者有话说:

    感谢:读者“庭庭”,灌溉营养液;读者“肖晓小笑”,灌溉营养液;读者“溪尾”,灌溉营养液

    第97章 机械厂[V]

    杨玥从县城直接到陈家大队,她走得快,还有点时间,就把看医书时,碰到有疑问的地方,拿出来问吴大夫,吴大夫也没有确切的答案,两人商讨一阵子,两人见解不同,就把问题记下来,等待验证。

    病人来了,给当日要针灸的病人扎完针,杨玥脚步轻快的回到家,回房把药箱放好,看一眼行事本,拿一个油灯点上,提一个背篓下在灶房里侧下地窖。

    走下去十几个青砖台阶,前面出现一个木门,杨玥油灯放侧边墙洞,拿出钥匙把门打开,等了小会,提着油灯进去,放边上的木架上。

    再从木架一个地方拿下来四个半旧的布袋子,来到地窖中间的一个大缸前,把大缸上的木头盖子掀开,再把裹着布的小盖掀开,露出白大米。

    杨玥用一个布袋装了大半袋子,把两个盖子重新盖上,又去旁边三个缸子舀了大半袋的玉米面和一袋玉米小碴,半袋白面,四布袋的粮食打了个结,放进背篓里。

    上面放进两条腊肉和两条熏肉,提着油灯和背篓出地窖,把门琐上,回到地面,拿几把干草盖到背篓上面,出门,来到牛棚旁边的小院。

    “萧先生,梁先生”,杨玥站在小院门外喊.

    萧先生笑说:“小玥来了,快进来”。

    梁先生向杨玥露出笑容,梁先生不再是最初不修边幅的模样,头发早被萧先生帮忙剪成平头,露出较年轻的脸,梁先生是这些人里面最年轻,五十出头。

    杨玥走进院子,朝两人笑了笑,把背篓拿下来,说:“今天是两位早回来做饭啊,我把粮食拿来了”。

    萧先生说:“又要小玥费心了,多谢”。

    杨玥说:“不客气,两位忙,我也回去做饭了”。

    “好,回见”。

    “回见”。

    年后没多久,先生们的身体都治好调理好,不用再扎针吃药,杨玥就轻松了很多,时间多了很多。

    两天后傍晚,范怀远把止血药材拿来给杨玥,交接完成,两人坐在院子的石桌边,范怀远和杨玥说:“三天后有五个病人来,和安老他们差不多的病症,病情比他们三人轻,还是住在公社北边宅子里”。

    这类病症她扎的针最多,杨玥提起凉茶壶说:“好,到时我和吴大夫一起去,这些人的脾气?”。

    范怀远忙说:“放心,都是讲道理的人”。

    杨玥:“那就好”。

    范怀远问杨玥:“你手里有多少符,你有多少我跟你换多少”。

    杨玥意外看了看范怀远,把凉茶给他倒满杯,说:“有,平安符和驱邪符没多少,护身符和天师符品质高的比较少,练画时品质达不到的就不少,都要吗?”。

    范怀远端起白瓷杯喝下几口清凉的薄荷茶,说:“都要,不过品质不一样的价格另算”。

    杨玥笑说:“那当然”。

    范怀远又喝了两口凉茶,说:“还有一个多月就到中元节,如果有时间,多画些符,你画出多少我们收多少”。

    杨玥心里微动,笑说:“我尽量,范大哥,今年的中元节有什么不同吗?”。

    范怀远面露歉意,说:“抱歉,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上面交待下来的”。

    杨玥:“没事,是我多问了,你坐,我叫我爹出来和你说话,我去帮忙做饭”。

    “好”。

    杨玥去灶房和杨云峰一起做饭,杨云恺也在里面窝着,他向外院子里看了一会,回头和哥哥姐姐说:“哥,姐,范大哥和爹聊得真开心,我怎么觉得范大哥好像在讨好爹呢”。

    杨云峰嗤笑:“就你这脑子,还能看出谁讨好谁,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杨云恺不满说:“哥,我是你弟弟,你怎么老说我笨”。

    杨玥切着菜,笑说:“你是脑子不会转弯”。

    杨云恺悻悻:“都是同爹娘生的,为什么我跟你差这么多?”。

    杨玥:“你也有优点啊,练武有天份,再努力努力,过两年就能打过你哥了,为人仗义,有领导天分”,这孩子现在成了整个村的孩子头头了。

    杨云恺被姐姐夸得裂嘴直笑,杨云峰转过脸去。

    “二姑”,杨沅在外面叫。

    “在里面,进来吧”,杨玥应她。

    杨沅提一个篮子进来,放在小木桌上,说:“是凉拌的兔肉丝,太婆叫我拿来给你们加菜的”。

    “谢谢沅沅了,要不要和二姑一起吃饭”,杨玥问她。

    杨沅有点想,但又说:“不了,二姑,晚上我想来和你睡”。

    杨玥笑说:“好啊,那你来吧,你想来就来”。

    杨云恺把菜盘拿出来,把篮子交给杨沅:“好了,回去吃饭吧,小心饭吃光了饿肚子”。

    “哼,才不会,坏四叔”,杨沅向杨云恺做个鬼脸,蹦跳出去。

    杨凌棠订做的木桌还没好,晚上还是杨云峰和杨云恺坐八仙桌一边吃饭。

    范怀远带来不少止血药材,杨玥先处理三分一,分三批做,她边处理边想,自己做的药和别人做的药效果不同,是在提练的时候纯度不同,还是调配的时候,别人调配的不够精确。

    这个季节,杨玥手上的病人不多,时间比较宽裕,两天就做出一批止血粉,交给吴大夫,这做药速度一般,其实还可以更快,但杨玥不想把时间绷得太紧,就做慢一些。

    她不知道的是,上面的人收到止血粉,看到份量和品质,又一次吃惊,上回已经够快的了,这次更快,质量还是最好的。

    第三天一早和吴大夫又去公社北边的宅子给人看病

    这五个人虽有自个性情,但像范怀远说的,都是讲道理的人,和安老傅老魏老三人一样,都没什么架子,很好说话,治疗也很配合,双方交流愉快。

    后面两批止血粉,杨玥每三天做出一批,都交上去。

    多了五个人针灸,比起以前,还是少太多,止血粉交上去后,杨玥就画符,画她能画的四种符,平安符,驱邪符,镇宅符,天师符循环着画,这四种符她练得太熟,闭眼都能画出来,所以速度就很快,画了很多,也没有感觉到多累。

    杨玥把每种符挑出来一些,交给杨凌棠,让他自由分配,每种符再留些收进空间钮,留自己用。

    就是这样,当范怀远跟她换符的时候,还是很惊讶:“这么多,你画符速度到底有多快?”。

    杨玥说:“诶,其他人画很慢吗?我这是下了功夫的,晚饭后到睡觉这段时间,我全用来练画符图,画熟到闭眼都能画出来,真正画符时就快了”。

    范怀远想了想,说:“也许别人没你这么认真用功,没你坐得住”,这么自律的人很少,难得杨玥还是在这个贪玩年纪的人。

    范怀远换走四种符后,杨玥想了想,继续画,部份放到药箱里,其它的收空间钮里。

    不管是忙,还是闲,时间一样过得快,又是一年中元节,这年中元节,杨奶奶准备的祭品丰富又精致,男人们去上坟回来,紧闭大门,两家一起吃饭,吃饭后各自回房,这个时候,不会有人出门。

    杨玥和平时一样,画符,打坐。

    凌晨四点,大门外有停车声,然后大门被敲响,杨玥起来出去开门,杨凌棠房间也点了灯,打开门,门外是一脸憔悴的范怀远。

    他一见杨玥就哑声说:“小杨,县南边机械厂的八个工程师被人投毒,这毒我们解不了,想请你前去看看,有没有办法”。

    杨玥看对方脸色,说:“我跟你去看看,你等一下,我跟我爹说一下,然后回房拿药箱”。

    “好”。

    杨玥快步去和杨凌棠说一下,杨凌棠出来,见范怀远,脸色不怎么好,但也不说难听的话。

    杨玥回房换了衣服,拿药箱出来,和起来的杨凌棠父子三人说:“没事,只是去救人,别担心”。

    杨凌棠三人心里不满,凌晨天黑,这个时候去救人,还说没事,说不定有危险,却不好拦阻,小玥(姐)自己决定的事,别人说什么都不会改变。

    只能一起说:“小心”,然后一起瞪范怀远,坏人。

    杨玥上车坐在副驾,等车开出村口后,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竹筒,拧开盖子,递给范怀远:“喝点水”。

    范怀远一手接过水,不快不慢地把水喝光,杨玥把竹筒接回,剥两块巧克力塞他手里:“补充能量”,这个时候就不讲究手干不干净了。

    范怀远把巧克力吃完,杨玥又剥两块给他,不知吃了多少块,范怀远才说:“你究竟带了多少巧克力?”。

    杨玥说:“不少,够了吗”。

    “够了,我跟你说一下中毒的症状”。

    车开到县里,天微亮,转道到城南山里的机械厂,天大亮,门卫检查了范怀远证件,问他问题后,才把车放进去。

    杨玥不知车开往哪里,从门口又开了一大段路才停下来,一下,便看到竖立的X厂卫生室,她才知道,是工厂的卫生室。

    杨玥随范怀远身后进去,又检查过一遍后,才在一个房间见到了中毒的人,房间里两张床,两个人躺床上,两个老大夫,一个领导模样的人。

    双方介绍后,杨玥给一个人把脉,把了许久,这毒有点像牵藤毒,又不太像,但她用银针排出来没问题。

    她和房间里的人说:“我不知什么毒,但应该可以用银针逼出来,比较费力,要我试吗?”

    范怀远看向厂长:“黄厂长?”。

    黄厂长半信半疑,点头:“试,小杨,现在就开始吧,救人要紧”。

    “好”。

    杨玥给其中一个人施了针,行针时发现,这毒没有牵藤毒那么顽固,排出来没那么困难。

    银针扎了半个小时,黑色毒素便从划开的中指指尖流出,流到透明的玻璃管里,等流出红色的血,就停了。

    又过了一会,杨玥才起针,说:“这个毒性伤身体,需要好好调养”。

    毒排出来了,房间里的人都面露喜色,身体慢慢调养就是了,两个老大夫先后给解了毒的人把脉,都说:“毒全排了,没余毒”。

    杨玥试擦了银针,接着为另一张床上的人扎针。

    ?

    第98章 排毒[V]

    两个老大夫高一点的姓卫,矮一点的姓董,在杨玥给第二个人施针排毒时,卫老大夫安排护士给排完毒的人输液,给第二个人排毒也很顺利,半个小时后也把毒排完,两个老大夫看杨玥的目光很热切,又安排护士给排了毒的人输液。

    转到另一个房间,给第三个人排毒的时候,杨玥就有点费劲了,额头出细汗,动用精神力配合剩余的一点内息把毒逼出来,范怀远看向她,眼神担忧。

    毒逼出来,杨玥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擦了擦额上细汗,范怀远问她:“怎么样?调息一下吧”。

    杨玥回说:“是要调息,内息用完了”。

    黄厂长说:“我去叫人准备吃的东西”,说完转身出去了。

    起了银针放好,杨玥吃下一粒人参丸,顾不上地上脏,直接坐在地上盘腿调息,这时,外面不远处传来吵闹声,女人、孩子、老人哭声,叫声,吵成一片。

    卫老大夫出去,范怀远在门口守着,一会,一个护士进来给第三个人输液,卫老大夫也跟着回来。

    半个多小时后,内息调回一半,杨玥睁开眼睛,外面还在吵,夹着黄厂长的说话声,范怀远小声问杨玥:“小杨,还可以吗?”。

    杨玥点头,消毒银针,说:“还行,接下去给一人排完毒就需要调息,才能排下一个”。

    “知道了”,范怀远说。

    消毒了银针,杨玥给第四个人扎针进行逼毒,时间还是和之前一样,半小时排完,内息够,这次没上一个那么吃力了,外面的声音小下去。

    转到第三个房间,杨玥又吃下一粒人参丸,这次董老大夫出去找个小席子来,放地上,杨玥坐上面盘腿调息,倒不用直接坐地上了。

    内息同样调回一半,给第五个人扎针,外面的吵闹声没有了,黄厂长也返回,得知现在给第五个人排毒,面露喜色,谁知行针逼毒到一半,远处传来爆炸声,黄厂长马上跑出去。

    注意力在银针上,杨玥分神想,也不知爆炸的地方有没有伤亡,这是什么机械厂,军人守门,又是工程师中毒,又是爆炸,这间谍活动够频繁的了。

    杨凌光的大儿子以前好像就是在这个厂上班,杨凌光出事后被退回村里,一直老老实实的,没来找过他们的麻烦。

    范怀远听了爆炸方向,和杨玥说:“那位置人不多,厂里卫生室还有其它医生,你只管解毒”。

    杨玥点头。

    过了一会,没见有伤员送到卫生室,说明情况没那么严重。

    第五个人排毒完成,收起银针,坐席子上盘腿打坐,卫老大夫出去,一会领一个女护士进来,就要给排完毒的人输液,范怀远上前靠近那个护士,突然抓住了那护士的手,输液玻玻璃瓶掉地上“呯”一声碎掉,两人在房间里打了起来。

    两个老大夫忙退到一边,杨玥调息一周天结束,停下来,从药箱拿出一张天师符,一闪身,快速把天师符拍到那个女护士身后,那女护士马上捂脸发出惨叫,范怀远停下手警戒。

    那女护士开始是站着惨叫,后来倒地上边打滚边惨叫,两个老大夫就算见识也多广,也被惨叫声渗得哆嗦。

    听到惨叫声跑来的安全人员来到门口敬礼,范怀远说:“这人不是之前的护士,被换了,你们查查,那女同志还活着没”。

    安全人员脸上微变,应声:“是!”,马上跑开。

    杨玥没坐下调息,对地上打滚惨叫的人好奇,这人装扮和之前的护士一模一样,但太臭了,这臭味有点像她在赵仙姑那里闻到的,她灵机一动就用上天师符,没想到居然这么有用。

    地上惨叫的人,没叫多久,一会就停了,人晕迷过去,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个陌生的男面孔,哪里还是原来的护士,那个护士,怕是凶多吉少了。

    杨玥心惊:这是什么法术?竟然能幻化出别人的面孔。

    范怀远过去,在那个身个点了几下,提出去了,杨玥坐下继续调息,后面还有三个人需要排毒,两个老大夫亲自把碎掉的玻璃碎处理掉,把流一地加了料的液体清理干净,重新安排人输液。

    杨玥正要给第六个人排毒的时候,范怀远回来了,有护士红着眼来报信:“卫大夫,董大夫,醒了,程工醒了”,程工是第一个排毒的人,两个老大夫面露喜意,董老大夫过去看了。

    杨玥看那护士一眼,护士脸上的神情,她问范怀远:“之前被冒充的护士,已经被害了?”。

    范怀远肃着脸,点一下头。

    杨玥拿银针的手顿了一下,快速给第六个人扎下针,半个小时后,排毒完成,吃人参丸,打坐调息,时间不间断,两个小时后,最后一个中毒的人顺利排出毒素,已经有一半的人醒过来,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杨玥收好银针,马上又吃下一粒人参丸,打坐调息,内息太少,她没有安全感,这个机械厂很危险。

    范怀远见她动作,脸上浮现笑意,继续守在门口。

    一个小时后,内息回满,杨玥满血复活,感觉内息还精进了一些,她见满脸疲惫的范怀远,从药箱拿出装人参丸的小瓷瓶,拧开盖子,跟他说:“伸出手”。

    范怀远没推辞,伸出右手,一粒人参丸倒进手中,范怀远把人参丸吃了,不到一分钟便精神抖擞,一点也不像三天两夜没睡的人了。

    范怀远握一下右手,说:“这人参丸效果也太好了,你这是用了多少年人参做的”,也太舍得了。

    杨玥说:“就五十年,用内息提练过”,是用精神力除掉杂质,提纯药性,辅药也一样。

    怪不得,范怀远说:“饿了吧,三点多了,对不起,让你饿肚子为人排毒,现在饭菜准备好了,我们去食堂吃饭”。

    想到被害的护士,杨玥心里沉重,说:“没事,吃了人参丸,没觉得多饿,那走吧”,吃完饭就离开,这里戒备森严,这明显不是一般的机械厂,她这个外人还是不要久留。

    出来时,碰到了卫大夫,卫大夫看杨玥眼神热切,说:“小杨辛苦了,快去吃饭吧,改天有机会交流医术”。

    杨玥回说:“好啊,卫大夫再见”,老师也说过,比他医术高明的人很多,多交流有助进步。

    杨玥背着药箱和范怀远从卫生室出来,坐上车,范怀远开车从一条水泥大道上开过去,两边路上空无一人,安安静静。

    到这时,杨玥才问:“之前爆炸有人受伤了吗?”。

    范怀远回答她:“有五个工人受伤,伤势都不重”。

    杨玥不再问,范怀远转头看了看杨玥,说:“小杨,昨晚发生了一些事,你画的符非常好用,品质不好的那些一样好用”。

    昨晚很惊险,也多亏了小杨这些符,不然他们没这么轻松地抓到一条大鱼,还有可能有同伴牺牲,怪不得唐先生说到小杨时一脸可惜:“真想收她做徒弟,奈何我和她没师徒缘份,她不走这条路”。

    杨玥欣喜,范怀远这个人虽然有时候笑得假,但从没和她说过假话,他说非常好用,那就是真的非常好用,杨玥开心,她学画符是因为好奇其中的能量运行原理,画着画着,就觉得符图组成的阵法很有意思。

    同样的能量,不同的符图,发挥的作用完全不同,虽然很想搞清楚其中的奥秘,但她放弃了,因为太玄了,她没那么多时间去研究。

    车很快停下,范怀远带杨玥进食堂大门,上到二楼,进一个包间,一进门便见一桌丰盛的饭菜。

    两人刚进包间,后脚黄厂长就来了,他跟杨玥道谢:“小杨同志,今天太感谢你了!”。

    杨玥微笑说:“不客气”。

    黄厂长和两人说:“都坐下吃饭,小杨,对不起了,让你饿肚子为我们厂的师傅排毒”。

    杨玥随范怀远坐下,说:“没事,我用了人参丸,不饿”。

    范怀远说:“黄厂长别客气了,你也没吃,比我们都累,都一起吃”。

    黃厂长本来就是来跟他们吃饭,三人都坐下来,三人都饿得不行,也不说客气话了,说‘吃饭’后就埋头苦吃。

    饭菜都还不错,没多久,一桌饭菜扫光,黄厂长意外看杨玥一眼,没想到这小姑娘看着瘦,饭量真不小。

    吃完了饭,黄厂长站起来对杨玥说:“小杨同志,我有事先忙去,现在厂里忙,先暂时给你一些薄礼道谢,在范队长车旁,等厂里稳定下来,再正式跟你道谢,范队长,麻烦你送小杨同志回去”。

    黄厂长说完,没等杨玥回话,就蹬蹬地快步走了。

    范怀远提起杨玥药箱,说:“走吧,黄厂长真的忙,给的谢礼,你就收下”。

    人都走了,还能说什么,杨玥拿过自己的药箱,下了楼,来到范怀远开的吉普车旁,车旁边大包小包的,真不少,范怀远把东西搬到后面,坐上驾驶室,把车开出机械厂。

    ?

    第99章 不用再挣扎[V]

    从厂里到县城的路比较平整,没多少颠簸,车里沉默,杨玥背靠座椅,闭上眼,脑里回想今天的事,想着和牵藤毒有点像的黑色毒,幻化成护士模样的男人,那是怎么做到的?

    范怀远看了看杨玥,小姑娘脸上白晢无瑕,厚刘海挡去了大部份容貌,还是很漂亮,最吸引人的是漂亮且会说话的杏眼。

    范怀远转头看前方路面,不用再挣扎了,空闲的时候,自己心里想的全是她,给人扎针时的她,听他讲故事听得入迷的她,冒严寒风雪给他针灸的她,听到美食两眼放光的她,负责任的她……,有时思想成熟得像成年人、有时又有点幼稚的少女。

    自己是真的喜欢上身边的小姑娘,他不知道这事是怎么发生的,就这么心动了,爷爷曾对他们说过,遇到喜欢的姑娘,心动了,就想办法娶回来,别让自己后悔。

    娶回家,范怀远又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姑娘,有得等。

    他想到了一首歌: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被范怀远看了两回,杨玥睁开眼睛,和他说:“我没事,虽然一连给八个人排毒,但时间不算紧张,我内息还精进了一些呢”。

    范怀远心里只有苦笑,微笑说:“那就好,我送你回家,你爹和两个弟弟又要瞪我了,估计不止他们三个”。

    杨玥抿嘴笑说:“他们担心我”。

    回到家已经暮色四合,杨凌棠他们是担心了一整天,车还没停稳,一群人呼啦啦地围过来,杨玥一下车,就被杨沅抱住大腿不放。

    杨玥把药箱递给杨云峰,把杨沅抱起来,小家伙七岁,这两年长高了不少,占用不少地方。

    杨家男人果然没给范怀远好脸色,都不满瞪着他,杨凌棠的性情说不出难听的话,只问:“怎么一去就是整天?”。

    范怀远认真地回答:“中毒八个人,小杨边调内息边解毒,用的时间长了些,杨三叔,对不起,把小杨送回来晚了”。

    中毒八个人!杨云博心想,这么多人中毒,中毒的是什么人,吃错东西还不被人下毒,吃错东西还好,被人下毒?小玥不是被这家伙卷入什么案件了吧?他看向范怀远的眼神不对了。

    杨云彦心想,这中的什么毒这么厉害,江湖仇杀吗?范公安都没找到人解毒,要小玥去用银针逼毒,也不知有危险?

    杨大伯假惺惺地说:“范公安辛苦,是我辈楷模,进里面喝杯茶吧”。

    进了院子,杨奶奶也在杨玥家这边等着,以前见范怀远就很热情的杨奶奶也没给范怀远好脸色。

    范怀远只好赔不是。

    杨玥看天黑了,家里人肯定还没吃饭,说:“都没吃饭吧,小峰,饭做好了没?”。

    杨云峰回答:“饭做好了,没有吃,大伯他们也没吃”。

    杨玥抱着杨沅靠近坐在石桌边的杨奶奶和舅婆,和她们说:“阿奶,舅婆,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没事,快天黑了,回去吃饭吧”。

    杨玥转向杨大伯他们,说:“大伯,大伯母,大哥,二哥,不好意思,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

    杨大伯说:“没什么,你安全回来就好”。

    杨奶奶站扶着张淑华站起来,说:“老大,叫孩子们都回去吃饭,小玥凌晨就走了,累了一整天,让她早吃饭,早休息”。

    “好的,娘,你小心些,好了,都去饭”。

    大房一大家子呼啦啦回隔壁去了。

    杨玥把杨沅放下,从杨云峰手里拿过药箱,回房间放,再去洗手吃饭,杨沅一直跟她后面。

    杨云峰兄弟俩去洗手,把饭菜摆好,两荤两素,居然有凉皮,杨玥问杨云峰:“凉皮是阿奶拿来的吧”。

    杨云峰回答:“是啊,我哪里会做这个”。

    杨沅不肯回去,便让她在这边和杨玥一起坐着吃饭,下午三点多才吃,吃到一半杨玥就放下筷子,说:“吃饱了,我们下午三点吃饭”。

    杨凌棠父子三人和杨沅又一起瞪范怀远,过份,凌晨四点就把人叫走就算了,连饭都吃得这么晚。

    杨云峰开口问:“不会是三点钟把早饭和午饭一起吃了吧?”。

    范怀远尴尬笑了笑,这点是他做得不对,开始是没想到,后来想到了,黄厂长叫人准备,但小杨吃了人参丸,急着排毒,怕时间长了,这不知名的毒素在身体内变异,逼毒更困难,这事就没提,直到排完毒才吃饭。

    杨玥见这一幕,笑说:“没事,药箱里我备有人参丸,一粒能顶两餐饭”,早上那么紧急,谁还记得吃饭的事。

    吃完了饭,范怀远告辞离开,杨凌棠想着女儿在外面累了一天了,便叫杨玥去洗澡睡觉。

    刚好杨慎海把他妹妹的衣服拿过来,杨玥带着杨沅去洗了澡回房间,杨沅高高兴兴抱着二姑的胳膊睡觉:“二姑,赶快睡,三爷爷说你天没亮就出门了”。

    “嗯,圆圆也睡吧”,其实她还真不累,这一天她吃下六粒人参丸,尽管调息用了,但还有散发出去的药性,现在体内还有人参药性,身体有点燥热,很精神。

    杨玥回握小女孩柔嫩的小手,闭着眼,运行内息,没多久,杨沅睡着了,杨玥精神抖擞地起来。

    先查看了行事本,今天下午要针灸的病人延到明天下午,都不是什么大病,对病情没什么影响。

    查看行事本后,来到待客间,把桌子挪一挪,练起中级锻体术,练下来三遍,把体内的人参药性耗完,又出了一身汗。

    杨玥又去洗一回澡,回房间又练画了半小时的符图,才躺下睡觉。

    次日一早起来,精神满满,杨沅一醒来就回去了。

    吃早饭的时候,杨玥和杨凌棠他们大致说一下昨天的事:“中毒的是技术人员,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中毒,我只负责把毒解了”。

    女儿这么一说,杨凌棠就知道事情不简单,可能需要保密,就不再问了,他不问,杨云峰兄弟俩也不问了。

    杨凌棠说:“昨天拿来的谢礼太多,一会你整整”。

    杨玥应声:“好,小恺帮我一起整”。

    “行吧”。

    吃完饭,洗了碗,杨凌棠和杨云峰去挣工分,杨玥和杨云恺把昨天带回来的大包小包归整,都是好东西,一根金华火腿,肉罐头,水果罐头,一个方长盒里居然装了一支五十多年份的人参,大米,白面,各种点心,巧克力,白兔糖,红糖,好的东西收起来,吃的东西分两份,一份送去隔壁。

    杨云恺剥一块巧克力塞嘴里,问杨玥:“姐,除了做大夫的吃香,还有做什么吃香”,也不是,不是所有做大夫的都吃香,只有姐姐不一样,杨云恺心想。

    杨玥说:“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

    杨云恺摇头:“没有,姐,我不知道”。

    现在职业几乎是没有选择,杨玥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把东西收起来后,把一部份收到一个大篮子里,说:“我把这些送去给阿奶,你去打猪草和兔子草吧,别玩过了”。

    “知道了”。

    杨玥提着篮子来到隔壁,在堂屋里找到杨奶奶,“阿奶”,杨玥喊,这么多人不是去上工,就是出去玩了,只杨奶奶一人在家。

    杨奶奶摇着扇子,说:“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

    杨玥把篮子放在炕桌上,说:“昨天得了一些谢礼,拿来让你尝尝”。

    孙女孝顺,杨奶奶高兴,笑说:“好,我要好好尝尝,哎,小玥,你知道小范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杨奶奶感觉,小范在打自家孙女的主意,杨奶奶却不看好,不是年纪相差的问题,年纪相差也不算太大,也不是小范人不好,人很好,一表人才,人品能力都不差。

    从多次来往来看,小范家里就是太好了,也不是自家孙女配不上,自家孙女自然是顶好的,但以自家的成份,孙女嫁进去会非常辛苦,她不希望孙女过得太辛苦。

    而且,小玥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真成亲,那日子…天天打架,常跑医院…,不能想像。

    杨玥回答:“我不知道啊,人家没说,我也没问过”。

    杨奶奶:“哦,小范没和你说过啊,也不知道他家是不是男的都长得俊,女的漂亮”,听着又好像不是。

    杨玥笑说:“阿奶,你怎么对别人的家人长相好奇起来了”。

    杨奶奶说:“我看他长得好,是不是这家里人也长得好”。

    杨玥说:“遗传的事很难说,看小峰和小恺长得像阿爷,文祁长得像爹”。

    杨奶奶说:“也对”。

    杨玥:“阿奶,今天你想做什么好吃的?”。

    杨奶奶笑眯眯:“是你馋了,想让我做好吃的吧”。

    杨玥承认:“是啊,你做的好吃”,大伯母做的菜一般般,但对一般家庭来说已经够好了。

    杨奶奶说:“你做得也不差,只是不想费时间做,你要是用心费点时间去做,也能做出好吃的”。

    杨玥:“阿奶,你知道我偷懒啊”。

    “知道”。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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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提议[V]

    杨玥和杨奶奶说小会话,就回到家中,抓些草药洗干净,烧火煮上一大锅凉茶,煮凉茶的时候顺便搞一下家里卫生。

    凉茶煮好,家里的卫生做好,杨玥拿个大盆一把刀一个大碗和用小篓装的草木灰去后院,从兔圈里提出一只肥兔子,掂在手上有八斤多,兄弟俩把兔子养得真不错,来到井边,放血杀兔子,连杀三只差不多大的。

    剥皮,除杂质,清洗,内脏也用草木清洗干净,把东西搬回前院灶房,杨玥把其中两只大骨头剔出来,把兔肉的小骨头连一起,斩成玉米粒差不多大小的小丁,放进干净的大篮子里控水。

    另一只煮熟,等凉了撕出肉丝凉拌,把米饭也煮上,中午吃有点余温或凉的米饭。

    兔肉丁控干水,杨玥把兔肉丁倒大盆里,放入调料和香料拌得均匀,提一个篮子去后院摘回一大把空心菜,一大把青豆角,在后院洗干净了,放到灶房案台。

    做好这些,外面阳光已经很热,她在待客间看有关毒的书,杨沅兴奋的声音传来:“二姑,二姑”。

    杨玥在待客间里应声:“在这里”。

    没一会,杨沅提着一个小篮子兴冲冲地过来:“二姑,我上山摘了野果,我来和你一起吃”。

    杨玥把篮子接过一看,里面是山上能吃常见的三种野果,和嘴边红紫红紫的杨沅说:“原来你是上山摘果子了,圆圆真棒,拿去灶房洗洗,我们一起吃”。

    “好”,杨沅高兴应声,提着篮了来到灶房,把果子倒进一个碗里,有小半碗,用水瓢从水缸里舀水,倒碗里洗果子。

    杨沅洗完,把碗端到二姑面前:“二姑,好了”。

    杨玥拈起一个果子吃进嘴里,有点酸,边吃边问她:“你和谁上山?”。

    杨沅数着人数:“茉茉,姜怡姑姑,大花,月季…”,居然有八个人,杨玥微笑问她:“有没有人欺负你?”。

    杨沅嘻嘻笑说:“上回小秀她们欺负我,我一人打三人,再没人敢欺负我了,都没用四叔和哥哥们为我出头”。

    杨玥看她一眼,说:“是哦,也不知是谁也被打了,头发被抓掉了,哭得伤心”。

    杨沅撅嘴:“二姑,阿奶说揭人不揭短,你揭我的短,我不高兴了”。

    杨玥笑说:“是嘛,那我一会做香干的兔肉丁,你吃不吃?”。

    “吃”,二姑真坏,别以为她不知道,这叫打一棒给一个甜枣,哼,跟二姑绝交到吃饭前。

    杨沅嘟着嘴走了,杨玥笑了笑,回房把书放好。

    来到灶房,装备一些姜末和蒜末,炒菜的铁锅烧热,倒入小半锅花生油,把腌制一段时间的兔肉丁倒进去炸,炸到变色,捞上来,把所有兔肉丁炸完,再复炸一遍,炸得金黄。

    锅里的油装起来,锅底余下少许油,把姜末和蒜末倒进去爆香,炸过的兔肉丁倒进去翻炒,倒入一海碗米酒炒两下,加入适量酱油,豆酱抄匀,盖上盖子,灶下面的火抽出,只留一小根在烧着一点点火星。

    洗了手,把空心菜和青豆角掐成段,快中午时,把兔肉丁装起来。

    杨云恺把猪草,兔子草在杂物间放下,洗了手,拈起一块兔肉丁放嘴里嚼,说:“姐,再辣点更好吃”。

    杨玥焯着青豆角,说:“那是你喜欢,你把那一碗给阿奶送去”,其实她也喜欢更辣一点,但杨凌棠和杨云峰不怎么吃得辣,她也懒得分两次做。

    杨云恺说:“好吧”,杨云恺去没多久,又提着篮子回来,拿出一大碗红烧的肉,肉是一小节一小节,说:“今天一大早,大哥去查看陷阱,收获一条大的菜花蛇,阿奶说有八斤多重”。

    杨玥问他:“是阿奶做的吗?”。

    杨云恺:“是阿奶做的,大伯母做的,放油放料太少了,不好吃,不过也算不少了,姐,我听阿松说,他们家做菜,一般是煮的,煮一锅,滴上两滴油,一点盐就完事了”。

    杨玥:“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有段时间也是那么吃的”,那个时候杨云恺和杨慎海都六岁了,应该没忘。

    杨云恺摇头:“没忘,回想太可怕了,我不要那样过,要好好练武,进山里抓野猪,找肉吃,诶,不过,好长时间了,村里人在山里没碰到过野猪了,村里人都说很奇怪”。

    杨玥面无表情,心想,靠近村的野猪都被她打完了,有的在深山里呢。

    她说:“野猪换地盘或者进深山了吧”。

    杨云恺:“有可能,山里没狼没野猪,没什么危险,进山里设陷阱的人好多,陷阱里掉的兔子最多,家里又养,村里很多人差不多和我们一样天天吃肉了”。

    “眼红我们家的人少了吧”,杨玥说。

    “是啊,现在问我吃晚上吃什么的人少了”,杨云恺说。

    杨玥砸了两瓣蒜泥,放碗里,加酱油,醋,白糖,香油,芝麻酱调成汁,拌入焯熟凉了的青豆角,兔肉丝另调料。

    等杨玥把青豆角和兔肉丝凉拌,空心菜加腐乳炒好,杨凌棠和杨云峰下工回来了。

    香辣的兔肉丁配有一点温的白米饭,在大热天的中午里,吃得比较舒服,加腐乳炒的空心菜也很受欢迎,加了芝麻酱的青豆角也好吃。

    吃到一半,杨玥说:“小峰,现在村里养的兔子很多,附近村也有养,是不是不怎么值钱了”。

    杨云峰说:“是啊,太多了,变便宜了很多,换的东西少了,更多人舍得自己杀来吃,自己杀来吃,皮子硝了也能自己用或者换出去。”。

    杨玥转向杨凌棠,和他说:“爹,你去和大队长提议,队里开个加工坊,把兔肉做成兔肉丁,当然不能像我们这么油炸,费油,用炒的,炒出肉里的水份加料再小小火焖,做咸一些,装到罐头里,买到外面去,你去做管事,就不用下地干活了”。

    杨凌棠看一下女儿,说:“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做管事是要负责任的,去得比别人早,回家比别人晚,什么事都要想到前面,还要管人,麻烦,你不是帮我,是在害我,下地多好,混一混就到下工了”。

    有时间打坐不好吗?说不定哪天打坐时就感应到气感了呢,杨凌棠心想。

    杨玥:听着好有道理。

    杨云峰想了一会,说:“爹不想干,让大伯和大哥二哥他们干吧,做好了还要往供销社送,这就要和供销社的人接触来往,谈价格,处理订货之类,这种事大伯比大队长能干多了,比村里没见过世面的人更好”。

    杨云峰觉得,不管是老师和先生们,大伯大哥他们,下地干活是浪费知识,浪费各人才干。

    杨玥想了想,说:“我们的成份在这摆着,也许村干部用知青也不用大伯他们”。

    杨云峰笑了笑,说:“那就让他们用啊,这些知青很多初中毕业就下来了,是从大地方来,比我们见识多,但和人打交道,怎么也比不上大伯”。

    杨凌棠说:“这些事我都不懂,让你们大伯去说吧,他不一定愿意,如果是他管,生产要管,和人打交道也是他,每个月就拿点工钱,我估计他不太乐意”,付出和回报不相等,大哥不一定愿意做。

    杨云峰说:“大伯不愿意就不做,姐姐只是不想让爹你下地干活,才提出来,这兔肉丁加工做不做都没什么”。

    杨凌棠说:“一会我去和你们大伯说,你们小孩子不用操这么多心”。

    杨凌棠吃完了饭,就来到隔壁,把杨玥的提议说了,然后说:“小玥想让我去做就不用下地干活了,可我不愿意,太麻烦了,大哥你要是乐意,就去和大队长提一提”。

    杨云博有顾虑:“大队长愿意让爹管,别人不一定愿意,太多人不愿意,大队长也不能一意孤行,爹说不定费力还不讨好”。

    杨凌棠看向杨凌淮,杨凌淮思考了一会,说:“我去试试看,成不成没关系,大不了再回来下地干活”。

    虽然现在身体托侄女的福,调养好了,下地干活没那么累,可杨凌淮还是不喜欢天天面朝黄土背朝天,光想往后几十年都要这样过,杨凌淮不寒而栗,侄女出的这个主意蛮好的,试一下也没什么损失。

    杨凌淮决定了,杨云博和杨云彦虽不看好,却不再劝。

    杨奶奶也在一边听,听完了她说:“老大,现在和以前不同,事事是集体为先,你既然决定了去做,在这方面别让人挑出毛病”。

    “娘,我心里有数”,杨凌淮回道。

    这事杨凌淮自然也知道,他想去做这件事,不是想从中得到多少回报,而是自己脱离这个社会太久了,去买旧报纸回来看,也不能了解得很全面,他想要重新了解村子以外的这个社会,去做自己擅长的事,拿到多少工资是在其次。

    比起在农场劳改,回家更好,比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管理工坊,去和人打交道,他更乐意,当然,现在只是想想,还不知大队长有没有魄力做,没有,想太多也是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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