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走不了!”白和桃目瞪口呆。
她都收拾好东西了,就等着跑路了!
白嘉乐无奈:“女魔头瞎了之后,将军府戒备森严,外围的护卫一层又一层,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所有人员进出,还都必须经过老太君同意。”
提起老太君,白和桃缩了缩脖子,不敢心存侥幸——她已经深刻明白,这老太太,可不是吃素的。
“那现在怎么办,女魔头今晚又要找我了。”白和桃开始后悔了。
昨晚为什么要那么痛快答应她!
“要不我今晚不去,反正女魔头也不知道我是谁。”白和桃打定主意。
白嘉乐冷笑:“然后她会去找明茜,发现明茜根本不是你,你猜她会怎么做?”
“掘……掘地三尺,找……找到我?”
白嘉乐重重点头。
“不,不是,她非要找我干什么,昨晚她又不杀我,那她还找我干什么?”白和桃奔溃了。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昨晚女魔头为什么不杀她。
以前不都喊打喊杀吗?
既然不杀自己,那女魔头留着自己干什么,不嫌膈应吗?
白嘉乐忽然变得犹犹豫豫,并吞吞吐吐:
“她……她昨晚……有没有……有没有摸你?”
“摸了。”白和桃干脆点头,又想起她粗糙的手掌。
“真的摸了?摸哪里了!”白嘉乐瞪得眼睛都要掉了!
“摸脸了,还帮我穿衣服,摸我的肩,还有腰,还有背……”但是完美避开了她的胸。
见白嘉乐一副要晕厥的样子,白和桃只觉得好笑:
“这不是很正常吗?大师姐,你也经常摸我呀,你还从小摸到大,昨晚不是你帮我洗漱的?”
“那……那怎么一样!小兔崽子,你怎么招惹上她呀!”
白和桃真是莫名其妙:“都是女人,怕什么?再说了,我也没吃亏,我摸回去了,她身材没我好。”
“你你你……你……你还摸回去了?”白嘉乐掐着人中,一副要喘不上气的样子。
忽然,门外有人厉声喊道:
“白嘉乐!”
白和桃飞快躺在角落的柴堆里,继续装昏迷。
柴房的门被狠狠推开!
一个老嬷嬷怒气冲冲道:“你老躲柴房里偷懒,找死是不是!”
白嘉乐连忙赔笑脸:“嬷嬷,嬷嬷,您别生气。”
她熟练地从怀中摸出一枚玉簪子,塞入老嬷嬷怀里:“嬷嬷,您消消气,我身体不适,这才找个地方喘口气。我马上去干活,马上就去!”
老嬷嬷这才脸色好看些:“姓明的女人又在摔东西了,你先别过去。”
老嬷嬷这话倒是好意:明茜摔东西的时候,不是摔在地上,而是非要摔到人身上——她的婢女经常被她摔得浑身瘀肿。
白嘉乐也不例外。
但是,此刻白嘉乐却眼神发光,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好事:
“嬷嬷您去休息,我去收拾收拾!”
说完,她飞快地跑了出去。
老嬷嬷在她身后嚷嚷:“别去!捡她摔烂的破玩意有什么用,还不够你的药费。”
白嘉乐已经跑得不见踪影。
老嬷嬷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墙角的白和桃,却只看到一双脚。
她掩鼻嘟囔一句:“晦气!”然后就走了。
她走后,白和桃才从墙角慢慢坐了起来。
唉。
白和桃在这院里,是没有吃穿用的额度——她就是个“活死人”,大家都以为她还在昏迷,都在等她断气。
因此,她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捡明茜摔出来、嫌弃的、扔掉的东西。
她的伤能好得那么快,用的都是顶级的伤药——明茜发脾气摔出来,大师姐偷偷捡回来给她用的。
白和桃就这么静静靠在墙角,等大师姐回来。
柴房平时根本没人来,都嫌她“晦气”。
她也不敢到处乱跑,只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出去遛一圈。
大师姐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她兴冲冲奔进来。
“快趴下,我给你上药,听说这药是宫里给的,女魔头特意让人送过来,听说价值千金呢,快过来!”
白和桃乖乖趴下,又往那药瞥了一眼,果然看见那药小部分脏兮兮的——多半又是明茜摔出来的。
白嘉乐正在把脏兮兮的部分弄走,留下好用无损的部分。
“过惯好日子的人就是不一样,太糟蹋东西了,随随便便就摔了。”白嘉乐嘟嘟囔囔,“明茜也是命好,在大悦宫是接班人,在山庄有舅舅照看,来到将军府还能当人上人。”
药膏散着独特的香气,一闻就是好东西,只闻香气,就能让人通体舒畅!
抹上伤口后,冰冰凉凉,很快又温温热热——白和桃居然在一瞬间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
往常夜里她得痛得睡不着的。
就算白和桃不识货,也能轻易知道,这药膏确实是顶好的东西。
等等?
顶好的东西?
白和桃猛然拽住大师姐的手,惊道:
“师姐,这药不是明茜摔出来,是你偷的!”
白嘉乐整个人一怔!
“胡……胡说什么呢,我怎么敢……”
“明茜根本不可能把这种好东西摔出来!”
白和桃急疯了!
“你疯了,让人发现你偷东西,还是这么贵的东西,非打死你不可!不会连我用的其他东西都是你偷的吧?”
白嘉乐不自然道:“胡说什么呢,你这身衣服,确实是明茜不要。还有你今晚吃的东西,也是她不要的……”
“可是我的伤药,我的中药,还有那些人参补品,都是你偷的!”白和桃笃定!
白嘉乐眼神闪烁。
白和桃气急了:“你疯了!这里是将军府,抓到偷东西,是要剁手的!别再偷了,我的伤都好了,你别再偷了!”
“别废话!”白嘉乐把心一横,“你赶紧好起来,大师姐马上带你走,不会被人发现的!”
“可是……”
“我都打听好了,五日后是女魔头母亲的忌日,她要入宫,在宫里斋戒三天,那三天不在府里,将军府必定松懈,到时候咱们趁机逃走,不会被发现的。”
“可是……”
“别可是了!我今晚值夜,不能陪你去。你自己小心应对女魔头,她想摸就让她摸吧,她不会杀你了。再忍五天,咱们就离开。”
大师姐火急火燎要离开,白和桃追在她身后叮嘱:“你别再偷了,真的别再偷了!”
白嘉乐胡乱应了一句,就走了。
*
白和桃蒙了面纱,刚走到温泉边,就看到她了。
她一身利落劲装,身形很挺拔,气息沉稳,眉目间自带上位者的威压。
不知怎的,白和桃忽然很讨厌这些上位者们。
她掉头就走,她不想接触这些高高在上的人。
“去哪。”叶青墨叫住她。
她不得不转身回来。
叶青墨笔挺地走向她,完全不会磕磕绊绊,让她不得不叹一句,这个人瞎了也这么厉害。
叶青墨一靠近她,就扶上她的肩,低头嗅了嗅她——高挺的鼻子轻轻摩挲她的脖子。
叶青墨问:“药膏好用吗?”
“嗯……”白和桃心虚点头。
“为何又闷闷不乐?”
“没……没有。”
叶青墨微微挑眉,似乎不信,但也没再说什么。
女魔头的手又不安分了,从她的肩摸到她的背,又从她的背摸到她的腰:
“为何又是昨晚的衣服?送你那么多衣服都不喜欢?”
白和桃心里有气,送个屁的送!又不是送给她!
她就这么一套衣服,还被人摸来摸去。
见女魔头还在摸,白和桃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家都是女人,你干嘛老摸我!摸你自己不是一样吗?”
叶青墨笑了:“谁惹你了。”
“……没有。”她又蔫了,她想起师姐的叮嘱。
深秋的夜,已经很凉。
风一吹过,白和桃打了个喷嚏。
叶青墨轻轻叹气:“给你送的衣服要是不喜欢,可以让人重做,别穿得这么单薄。”
“……”
不是她想穿得单薄,是她还没有厚衣服。
就连薄衣服,也只有两套,一套是大师姐的常服,一套是明茜嫌老气扔出来的——也就是她身上这套。
天气冷得快,她想起大师姐前两天说的,“不知道明茜会不会扔几件厚衣服出来。”
她当时还觉得挺有可能,毕竟每次她需要什么,明茜就会扔什么。
她一度还觉得明茜很旺自己!
现在想想,原来都是大师姐偷的——她需要什么,大师姐就偷什么。
她怕,怕大师姐再去偷——迟早会被发现的!
她也是在别院当过婢女的人,清楚将军府的家规:偷东西要剁手的!
“在想谁。”冷冽的声音响起,似是感受到她的心不在焉,叶青墨有点不高兴。
白和桃把心一横,腆着脸,磕磕巴巴道:
“你……你……你把我衣服摸薄了……”
“嗯?”叶青墨高高扬起双眉,“我才摸了两次。”
“就……就是被你摸薄了……”白和桃也知道自己很蠢。
“所以呢?”
“所……所……所以你得赔我一件厚衣服……”
“今日不是遣人给你送了许多?”
“我……我不要,我……我要你亲手给我,不……不要那么多人看见,你……你偷偷给我。”
白和桃小心翼翼观察她脸色——发现她非但没有生气,还憋了很深的笑意,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到底给不给!”她胆子大了些。
“可你的衣服不是我摸薄的。”叶青墨勾起愉悦的笑。
“你……你到底给不给啊!”她急了。
白天一箱箱的好东西往明茜房里送,现在只是跟她要件衣服,至于这么吝啬吗?
“那我得再摸摸看,看是不是真的薄了。”说完,叶青墨直接上手了。
……
白和桃觉得自己被薅秃了皮,皮都要没了,尤其是叶青墨的手还非常烫!
“嗯,确实挺薄的。”叶青墨心满意足地收手。
“那你给不给!”白和桃着急催促。
“好吧,明晚你过来,我拿给你。”叶青墨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我要两件。”一件给大师姐。
“两件要摸两次,我刚才只摸了一次。”叶青墨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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