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肤色黝黑的汉子紧闭着嘴,敛着气,指了指门,又指他自己,虽没开口,但意思不言而喻。
“不可能。”
尽管其他人心里也没底,但到底人多壮胆子,俱是摇头否定他的猜测。
他们这闭气隐藏的功夫都是在陆凛的鞭策下学的,自认虽达不到他那样的完美,但也是能出师埋伏敌人的水平,不会被发现的。
于是这群趁着休沐,打探到消息,前来偷听墙角的人继续蹲趴在门边,聚精会神地听里面的声音。
“陆凛,这个鱼的刺好多。”
嘉月看着他夹到自己碗里的,肉眼可见细密小刺的鱼肉,大眼睛无辜地望向他,纤长的眼睫勾人地扇动着,嘟囔着声软软地说道。
平常在家吃饭都是刺不多又鲜美的鱼肉,若与最宠溺她的二哥同席他还会帮她挑干净。
因着孟良在西北边境,条件艰苦,附近没什么河流,鱼虾很少,平常能吃到便算不错了。
所以到这里之后嘉月一直没怎么吃过鱼。
今日骤然吃到这样又小刺又多的,一时有点无从下手。
对面的男人没说话,只抬起头看着她,眼神又深又有几分让人心跳加速的危险。
他将嘉月碗里那块刺多的夹到自己碗里,又将鱼肚子上刺少的肉全都挑给她,动作利落又娴熟,明明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却好像深谙于心,已经习惯。
小姑娘小脸粉嫩,笑得柔软又欢喜,将他挑的鱼肉一点点吃了干净,而陆凛则是将刺多的,脊背上的肉放进嘴里,边吃边剃卡。
屋内一片宁和的静谧,而门外趴着的男人们却又一次面面相觑,瞳孔里全是相似的惊艳和担忧。
小娘子的声音真真是好听,夜莺般娇婉缠绵,只是这性子也委实娇气,碰上陆大人这样无甚耐心,十分冷硬的人,只怕要吃苦头。
刚刚他没回答,别是动手训了人。
门外的手下正为美人忧心时,屋内又传来她软绵绵的声音。
“这个菜也有点咸。”
这回他们不仅是担忧,还觉得这小娘子未免恃美行凶过头了。
陆凛平常最是刚硬粗糙,与他们一起锻造兵器,在泥地里操练,摸爬滚打,一点都不讲究,没当官的架子,却又让人打心眼里敬畏。
上回孟先生的儿子孟闯摔下马,若非他正好在场,这小子就不止摔断腿,可能连小命都难保。
事后陆凛给自己的胳膊正骨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听到“咔嚓”一下,他便又继续赤着身打铁
如此强悍的人,与这娇滴滴的小娘子在一起,这日子得过成什么样?
“老子养不活你了?”
手下们心里的想法还没停,陆凛带点凶和躁意的声音便在屋里响起,他们齐刷刷地垂下头在心底叹口气,心道果不其然。
能忍她一句,便绝忍不下第二句。
“先吃梨花酪,我让厨子重做。”
只是还不等他们在心里给嘉月点炷香,下一刻便听到陆凛稳得不能再稳的声音,甚至有一丝让人恍惚的纵容。
蹲在门边听得最清楚也最震惊的大汉一时没站得稳,跌坐到地上,而这一声也惊醒了其他人,只是还不等他们有所动弹,门便被轰然推开。
强横的内力汹涌席卷,他们全都被掀翻出去,撞上了二楼的护栏,力道却又恰到好处,几个人都没撞碎木栏跌下去。
“大,大人”
哆哆嗦嗦地唤了一声,他们俱是靠着栏杆动也不敢动,陆凛凤眸里像生了刀子,将他们牢牢地扎在地上。
唇角那抹弧度更是和俊朗无甚关系,十分悚人,像是阎王降临人间,朝他们笑。
“要老子留你们吃饭?”
这话一落,他们齐齐地打了个哆嗦,猛地摇头。
“滚!”
下一秒,陆凛唇角可怕的笑消失了,变成他们熟悉的凶悍,一声厉喝把包厢里的嘉月都惊个不轻,险些没握得稳勺子。
“是!”
麻溜地应声,几个人用最快的速度,连滚带爬地跑了。
斜睨了一眼缩在角落战战兢兢,不敢从他面前过的小二,陆凛面无表情地开口,“菜咸了,去让厨子重做。”
说完后他丢了锭银子过去,转身回到包厢内,关上门。
看来是平日里操练的还不够,回城里不好好休息,敢跑来听他的墙角,要死。
“可是你的手下?”
嘉月慢吞吞地咽下口中的梨花酪,笑眯眯地看向他,大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里面闪动着略显调皮的清晖,皎洁又迷人。
难怪刚刚他都不说话,看来是撑着面子不想损了平日里威风八面的形象。
只不过最后还是没绷住。
“再笑回去弄你。”
凶狠的凤眸下藏着灼热的暗流,陆凛的声音听似咬牙切齿,却又氤氲着性感的低哑。
虽然今晚她逃不掉一顿“收拾”,但那事从来都在他的掌控。
有的是法子让现在得意的不行的小东西哭着叫“夫君”。
抿了抿唇,嘉月垂下眼帘继续舀梨花酪吃,心里却在弱弱地嘀咕,笑也弄,不笑也会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坏心思?
臭陆凛。
小二将新炒的菜端进来后,夫妻二人继续用饭。
吃完时外面的天早已黑了,但还没到宵禁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商贩们依旧在铺子前叫卖,热闹不已。
嘉月不想早早地回去洗漱,上床就寝,让他有更多折腾的时间,便在陆凛要抱她上马前圈住他的手臂,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楚楚可人的桃花眼里倒映着街市的璀璨灯火,十分明亮剔透,任谁都招架不住。
“陆凛,我吃多了,想逛逛。”
“你陪陪我”
轻轻晃了晃他硬实灼热的胳膊,嘉月的声音又软又甜,像掺了蜜,润到了人心底。
陆凛的胳膊在她无意识的摇晃下,在那团绵软上来回地轻蹭,而他垂眸看着面前少女嘟起的粉嫩唇瓣,喉结不停地,危险汹涌地滚动着,眼里的火光能将人烧化。
“行,但那之前——”
后面的话他没说,而是直接圈住嘉月的细腰,几个起落间便到了一处幽深的无人的小巷尽头,将她抵在墙上急切地亲吻。
灼热的气息一刻不停,汹涌又霸道地在唇齿间纠缠搅动,嘉月在这一阵阵浪潮里软了身子,合上眼睛前,她趴在他肩头透过缝隙,朦朦胧胧地看到了远处摇曳的灯火。
她想,孟良真好。
只愿这份好可以长长久久地延续。
过了一刻有余,陆凛方才抱着嘉月走出巷子。
少女的衣衫已然齐整,大半张绯红未褪的小脸都被帽子遮住,露在外面的红润得隐隐泛肿的诱人唇瓣格外醒目。
将腿脚仍旧发软的人儿放到马背上坐着,陆凛却没有翻身上去,只低低地,用彼此可以听到的声音调弄了一句:“没用的样。”
嘉月用沁凉的小手贴着滚烫的小脸,不好意思低头看他,只将帽檐又拉低了些,软着嗓子小声回道:“那也怪你。”
一直亲一直亲,都亲到脖子了,手也开始不规矩,若不是她推,可能就要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还站在那喘着粗气,冷静好久。
也不知他为何如此喜欢这些事情,好像也不会累,不会腻。
陆凛牵着马,带嘉月在街上慢悠悠地走。
两国虽有过冲突,但也不阻断商人来往,再加之孟良是边境,所以街上有不少西戎来的商贩,以及那里出产的小玩意。
嘉月看到好玩的都想买,陆凛只管掏钱,很快马两边便挂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
而少女也有了力气,不想坐在马背上,便让男人将她抱下来,与他牵着手,并肩往前走。
眼看着要路过一个举着糖葫芦的小贩,嘉月又勾起陆凛的手。
“叫声‘夫君’听听。”
松开与她五指相扣的手,陆凛停下脚步,轻捏少女白嫩的小脸,语调慵懒又意味深长。
成天“陆凛,陆凛”,不狠狠欺负一顿都不知道喊夫君讨饶。
今日还就要改改她这习惯。
“你过分”
推开他在自己脸上肆意揉捏的手指,嘉月有点恼,可看着那些红彤彤的糖葫芦,嘴里又馋得慌,奈何钱在他腰包里。
心里想着日后出门一定要自己带钱,她咬了咬唇瓣,能屈能伸地唤了一声“夫君”。
声音好听,可多少有几分不情不愿的羞恼。
陆凛听得不是很爽,可她那委屈的样子又近在咫尺,像是再不给她买就要掉眼泪,他只得闭了闭眼,掏出银子递给小贩,给她买了两根。
路过一家卖西戎服饰的店铺时,男人凤眸微眯,盯上了里面的某件衣服。
牵着嘉月进了店,在她眼里仍倒映着通红的糖葫芦,有些许懵然的时候,陆凛示意掌柜把一件红色的,轻纱制成,上衣和下裙分开,露腰的裙子打包。
因着上衣下摆和裙腰环绕着流苏以及细小的金铃,尽管掌柜动作轻慢细致,那惹人面红的“叮当”声还是在这片静谧里响个不停,碰撞出暧昧灼热的火花。
嘉月耳根都红了,在没人看到的时候,抬起脚便踢陆凛的腿,却只换来男人唇畔更深更坏的弧度,他的手隔着毛茸茸的帽子,轻轻搭上嘉月的头。
而这一下也让她莫名的一个激灵,后背发凉,不好的预感瞬间袭上心头。
下一刻便见男人指了几件颜色不一,更加过分暴露的西戎裙,性感的薄唇翕动间,碰撞出充斥着晦暗又蛊惑的哑意。
“这些,我都要。”
作者有话要说:老狗子又要开始花式吃小兔子了(斜眼笑)
再来推一推我刚产出的五女鹅!是甜宠!下一本就是它或者《囚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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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鸾》
上一世云窈是病弱的傀儡皇帝的冲喜皇后,
入深宫不到两年,安陵王世子领着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宫内乱作一团,她被人灌下一杯毒酒,死的无声无息,
一朝醒来她回到十五岁,眼看着还有不到三个月赐婚圣旨就要送到家中,云窈想起上一世那位只寥寥数面之缘,被扣在盛京为质的世子,
傅池深十二岁那年自极寒恶劣的北方来到盛京,一困便是十二年,
虽生的英武俊朗,可肤色偏麦,身形高大挺拔,身手也不似常人,一拳能打死一个壮汉,
京中贵女嫌他粗鄙暴戾,皆是退避三舍,
听说云窈要嫁他,都笑得直不起身,嘲她眼瞎心盲。
新婚之夜,纤柔的少女瑟缩在男人热铁般坚硬的臂弯里,想到那些传言,怕得抖了起来,
“冷?”
傅池深嗓音低沉,莫名带一分别扭的柔和,
“不,是……”云窈一时慌乱,不知如何作答,
下一刻便见他脱了她的鞋袜,将她的玉足揣进胸口,
“都是谣言。”他如此道。
后来傅池深果真兵临城下,
在云窈要被上一世的歹人喂下毒酒前,他远远的一箭将人从她面前射飞出去,死死地钉在墙里,
惊魂未定的少女目瞪口呆,想到平日里时常帮她穿绣花针眉眼带笑的夫君,再看看此刻高坐马背,铁甲染血,满身戾气的男人,眼前一阵泛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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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软貌美,胆子不大的哭包千金x演技日渐进阶的糙汉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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