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由基的问话出口,原本已经笑着转向她、准备说什么的夏油杰和正在向跟着乙骨忧太过来的东京高专二年级的学生们打招呼的五条悟突然都闭上了嘴,非自愿地沉默了。


    时间仿佛暂停了。


    原本充满战斗氛围、一触即发的场面,因为九十九由基的一个问题,突兀地停滞了下来。


    没有任何人回答九十九由基的问题。


    连羂索一时都不说话了,还有带着陀艮退回羂索那边的漏瑚也是。


    更别提咒术师这方最靠谱的成年人七海,拿手指推了推眼镜,完全就是不想要说话的样子。


    因为这些人的反应,在场的所有人之间的氛围忽然变得迷之尴尬起来。


    九十九由基:“……?”


    四大特级术师中唯一的女性愣了一下,并不觉得自己的发言有什么问题,于是有点疑惑地环视了周围一圈。之前就在的知情者不约而同地避开她探究的视线,不是望天就是望地,一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九十九由基没能从旁观者们的神情里看出什么端倪,最后看向不约而同地双双别开脑袋没有看她的夏油杰和五条悟。


    黑发术师和白发术师不知道为什么都盯着那个顶着夏油杰的壳子的冒牌货,一脸在所有人之间格格不入的冷静过头的表情,反而显得有点欲盖弥彰了起来。


    倒是没有经过之前的事件的东京咒术高专的二年级生们还有八卦的余裕。


    “这是招呼吗,怎么一上来就问这个。”


    这是没有见过九十九由基、纯粹地为她的问题感到疑惑的禅院真希。


    “鲑鱼。”


    这是狗卷棘。


    “悟的话,完全想象不出来他会坦诚地对待任何女性的样子啊——”


    这是用浑厚的嗓音感叹着的熊猫。


    在场的除了某些知情人士其实都跟他们的想法差不多。连对老师的女性关系同样存在着一定误解的乙骨忧太听完熊猫的话,也提着长刀愣了一下,露出好奇的表情。


    羂索闻言,冷笑起来:


    “何必浪费时间,九十九由基。”


    “对于女性的偏好可以说是人格的体现吧。”九十九由基饶有兴趣地追问道,“为什么说这是浪费时间呢?这个问题,可是很有利于我了解五条和夏油啊……答案我也好奇了很久了。”


    “这个回答根本是无意义的。”羂索维持着讥讽的表情,回答道,“这两个家伙根本就不喜欢女——”


    “悠仁!”


    五条悟叫了学生的名字。


    被打断的羂索狐疑又警惕地看着五条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但这位最强不想让他说下去的想法昭然若揭,连夏油杰看向他的眼神和脸上面具般的笑容里也带上了杀气。


    于是羂索暂时闭上了嘴。


    他静待五条悟叫宿傩的容器,想看看他是想出什么招数。


    “哎,五条老师!”粉色头发的少年欢快地应了一声,“怎么啦?”


    “拜托你一件事情——”白发教师露着那张没有年龄感的童颜,双手拢在嘴边隔空远远喊话,“和惠还有野蔷薇一起,搓搓这家伙自以为掌握了真理的气焰!”


    “……?”


    旁观的羂索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夏油杰叹了口气,无奈又有些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是!”虎杖悠仁一脸我领会到了老师的意图的表情,翘起大拇指,背景音里仿佛有正确答案的巨大字样在锵锵作响,“真相只有一个——五条老师和夏油先生爱着彼此!”


    “啊?”


    这是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的九十九由基。


    “笨蛋!”伏黑惠的脸色一变,拉住虎杖悠仁的胳膊,低低地语气急促地骂了一声,“虎杖,老师不是叫你说这个!他和夏油杰……!”


    他还在嘴里的劝阻被另一位同级生更高的声音打断了。


    “不,不要说了。”钉崎野蔷薇大摇其头,捋了捋栗色的短发,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他们早就分手了,这有什么好说的。”


    “……这是真的吗?”


    九十九由基站在原地,单脚踩着里梅放出的冰棱,难得有些惊讶地问转头问其他人。


    京都校全员:“……”


    不,这种事情我们怎么知道。


    七海建人:“……”


    金发的三七分上班族很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当然是——”


    五条悟一脸倾诉欲很强的表情,神色中还有些不解,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似乎想要辩解什么。


    夏油杰同时也张唇,脸上是微微蹙眉又微妙地残留了一点无奈的神色,似乎也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就算是曾经的最强二人组,也逃不过被打断发言的命运。


    “当然是真的。”家入硝子点头肯定道,悠悠地接上了之前的钉崎野蔷薇的那句爆料,反驳道,“不过,没分手。一方死亡和分手还是有区别的。”


    “……硝子?”


    这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写满了大大的疑惑的五条悟。


    “……硝子?”


    这是完全没想到曾经的同级生会做出如此发言的夏油杰。


    “硝子?”不可置信的还有另一个人,正是曾经与他们是同学的庵歌姬。穿着红白巫女服的长发美女一脸无法相信,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夏油和五条……你说的是真的吗?”


    “哎呀,真令人意外。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那么意外。”跟着京都方的人员一同赶到b5f的冥冥掩口而笑,“既然是硝子说的,那就一定是真的情报了。真可惜在场的人都知道了,不然这条情报还真的价值万金呢。”


    在场的所有人员:“……”


    有很多人都露出一脸“完全不想知道这种事情”的表情。


    重灾区是五条悟的学生和同事们。对当年的夏油杰和五条悟的关系没有了解的人都是一脸听到了天方夜谭的样子,唯有乙骨忧太惊讶之余,不知为何露出了有点流冷汗的抱歉表情。熊猫和真希都开始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他,省得这位年轻的、亲手砍掉了老师前男友的手臂的特级咒术师消沉起来,狗卷棘也难得地“木鱼花”了一下。


    “不是。”五条悟瞪圆了眼睛。他眼睛本来就大,睁大了就更圆了,干脆利落地否认之后是纯粹的不解,嚷嚷起来,“分手了吧。当年在新宿街头杰甩了我,还不算分手?”


    “……”


    在场的、原本半信半疑的所有人都再次沉默了。


    还以为五条悟是要辟谣呢,结果一出口就是这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不否认是前男友也就算了,澄清的点也太过奇怪了吧?还有新宿街头?什么东西,什么时候?


    “你们看吧,六眼他自己都说了。”羂索冷笑着,“当年在新宿和刚杀掉114个人叛逃的夏油杰私会,还没有杀掉他,不是徇私是什——”


    然而在场并没有人关心他说了什么。


    “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分手’,悟。”


    夏油杰欲言又止,试图解释。


    “意思是……”钉崎野蔷薇听到这里,以经常听八卦的少女的察觉力意识到了什么,眼角抽搐起来,“只是因为理念冲突而分开,立场对立却并没有终结情侣关系?”


    “看,我说嘛。”


    家入硝子依旧眼下青黑,却少有地笑了起来。


    “老师的前男友是反派头子,这是什么八点档的初恋情人相杀的狗血剧情。”钉崎野蔷薇小声嘀咕,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了某个方向,“这个剧情,怎么感觉有点耳熟,好像在ju上的哪个少年漫里见过……”


    她说完才想起那部有着似曾相识的剧情的漫画是什么,于是不说话了。


    再次成为目光中心之一的宇智波带土抱臂站在原地看戏,对众人投来的目光一脸莫名其妙:“看我干什么?我早说过他俩有——”


    “听好了,我和悟不是恋人关系。”夏油杰打断了宇智波带土的话,斩钉截铁地说,“曾经不是,现在也不是。”


    五条悟在原地拖长声音“哎?”了一声,似乎是感到没那么有趣了,脸上有一丝不满:


    “虽然杰说的也没错啦。但是总感觉这样少了些乐趣呢。”


    “不要拿这种事情跟别人开玩笑啊,悟。”夏油杰叹气,看起来想要扶额,不过最后只是露出了一点无奈又好笑的表情,“硝子也是。”


    “唔。”家入硝子对他久违的搭话也没做出什么特殊的表情,倒是意味深长地回应道,“我不觉得我说错了什么哦。”


    “好的,我明白了。”围观了全程的九十九由基观察着两人的神色和反应,忽然笑了出来,推了推风镜,“所以呢,夏油,五条,你们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


    夏油杰沉默了。


    “……”


    五条悟冥思苦想。


    “非要回答吗,九十九小姐?”


    夏油杰露出了有点伤脑筋的表情。


    “想不出来呢。”


    想不出结果、若有所思地用食指搔着侧脸的五条。


    “算了。说起来,当年还在高专上学的夏油同学就逃过了我这个问题呢。”九十九由基好笑地看着五条悟将六眼挪到眼角去瞥夏油杰、夏油杰刻意侧过头没去看旁边的昔日好友的样子,不再追问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大概知道你们是怎样的人了。除了这个问题,也多亏了在场的各位慷慨提供的情报以及这些年我对你们的事迹了解。”


    “那么。”她话锋一转,金色长发在空中飞扬,抱着手臂以居高临下的气势凝视着额头上有着缝合线的羂索,“你又是哪位呢?”


    “哈。”羂索眯起了眼睛,唇角的笑容弧度扩大,几乎到了有些夸张的程度,“这重要吗?我以为,你们会更在意五条悟与夏油杰私通的事情?”


    “原来如此。这些年御三家和高层那边的传闻都是你散播的吧。”九十九由基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将手指抵在唇边,“但凡对五条君的理想和夏油君的理念有些了解的人,都不至于会有这样的误会吧。高层那边的叛徒,是你安插的吗?”


    “……”


    羂索的笑容加深了。


    “我也没说错吧。”他轻飘飘地说,“我能得到这具身体、涉谷之变的始末,显然都是因为五条悟的错吧?说起来,还没有好好感谢他呢。你们和那些被杀掉的普通人落到这个田地,不都是拜无法割舍私情的六眼所赐吗?”


    头带缝合线的男人脸上那极具非人色彩的笑容显然激起了某些人残余的记忆。


    这个笑容……!


    一定是他,不会有错,那个侮辱、玩弄我的母亲的,可恶至极的男人——


    现在,居然还想让我杀了虎杖……!杀了我的弟弟!


    “是你吧!”胀相的瞳孔急剧收缩,喊出了那个名字,“加茂宪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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