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谷事变之后,咒术界百废待兴。


    羂索引发的一系列事件带来的后续,以及他在涉谷事变前的大动作随之带出的、浮现在众人视野里的埋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污泥部分,都需要清除。


    常言说,不破不立。


    五条悟身为年轻一代毫无疑问的意见领袖,在涉谷事变结束后就与新晋的男朋友匆匆分别,忙着以五条家主的身份去清除羂索埋下的暗棋、处理咒术界高层和御三家内部与羂索暗中勾结的叛徒,一连许多天没有来学校。


    夏油杰也不在意,就像个真正的闲人一样无所事事地待在五条悟在高专内部的教师宿舍里,吃喝都跟着夜蛾正道还有家入硝子一起,也算是一种被监管的形式。


    没事的时候,大家都有事情去忙的时候,夏油杰就在高专的某些角落里坐在那里,懒洋洋地回忆着当年的青春时光,那闲适的样子让因为治疗被咒灵和诅咒师所伤的咒术师们而忙得要死还要写在涉谷擅自行动的报告书的家入硝子气得牙痒痒。


    为此夏油杰多请了硝子的一顿酒,还提了些如何糊弄过去报告书的意见。


    夜蛾正道面对他这样,也实在是无话可说,在帮衬五条悟那边的闲余时间,也只能自己照看咒骸,还算得了几分清净。


    而身为曾经进攻高专的诅咒师首领的夏油杰,处在曾经的敌对阵营内部,却依旧泰然自若。


    实在是因为除了五条悟根本没人管得了他。


    夏油杰现在的状态说起来也不能算在活人的范畴,又不是需要消灭的咒灵,这种形态特殊的存在形式咒术师们都拿他没有办法。况且现在的权势争斗里是五条派全面占夜蛾了,连理论上在咒术界地位最高的天元都不愿意管他。


    第五次因为放咒灵出去取五条悟给他叫的天价外卖搞得高专内部的结界警报长鸣后,夏油杰发现,天元给他这个人默认开放了结界内使用咒灵的权限。


    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夏油杰发现的时候还有些惊奇。毕竟每一只咒灵的咒力气息都不太一样,要全部登录进结界的安保系统里,这可是个大工程。


    不过想到天元现在已经同化于天地却还保留着个体意识的奇怪状态,夏油杰也不再惊奇了。


    毕竟夏油杰清楚现在是个英灵,他收服的咒灵都记录在灵基里,说白了在有些存在的眼里不过是个记录。能调用这部分信息提供给天元的,估计也只有那一位。


    涉谷事变的结尾,他和悟为了某些目的,都答应了那个存在的契约。如果是“祂”提供的员工福利的话,这只能算是小事。


    于是夏油杰的日子过得越发舒坦。


    他一生中都为了某些目的和理念而忙碌,像这样能暂停思考、放空自己的日子实在是少,让夏油几乎生出了一种怠惰的幸福感。


    这样别人都特别忙只有他一个人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样子实在是太不积德,换个有眼睛的人都看不下去,只有每天忙里抽空用无下限术式远距离转移回来爬自己宿舍的窗户来索吻并且借口例行补充咒力的五条现任当家不那么觉得。


    在高专生活的第三天,夏油杰被人手紧缺的夜蛾校长逼迫,不得已站上了讲台。


    “你为什么在这里?”禅院真希第一个表示异议。高马尾戴眼镜的女生抱着胸不爽地看着曾经暴打过自己的、笑眯眯的诅咒师,“不是监管犯吗,高专已经缺人到这个地步了吗?要这种人来当教师。”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那是悟的制服吧——”


    熊猫与狗卷棘附耳窃窃私语,虽然好像是私底下的小声讨论,但是教室里就那么几个人还都耳力不错,可不是人尽皆知了吗,包括讲台上的那位话题中心人物之一。


    狗卷棘看了看夏油杰身上有点眼熟的高领教师制服,在遮住嘴巴的领子后面用力点头,眼神犀利地表示了肯定:


    “鲑鱼。”


    “哎,真的吗!”虎杖悠仁依旧很有活力,犬类生物般的单纯眼神亮闪闪的,笑得眯起眼睛翘起大拇指,几乎让人幻视东堂葵,“那是五条老师的制服吗?感情真不错啊!”


    “只是不能穿着那身袈裟来上课吧。”


    伏黑惠坐在课桌后面,有些无语地沉默了一下,还是回答道。


    因为辅助监督的人手紧缺,教师也全部被派出去,一年级的班主任五条悟更是不见踪影,两个年级只好合并到一个教室里来上课。


    幸好咒术高专的学生本来就少,怎么合并教室都够用。


    “也是。”钉崎野蔷薇单手支着脸,一脸对帅哥完全没有兴趣的无感、甚至有点低气压,“毕竟是学校,禁止装神弄鬼。不过没有其他的衣服吗?”


    “我都去世一年多了。衣服早不能穿了哦。”夏油杰坐在讲台后面的椅子上,倒是还算和善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不过笑得弯起来的眉眼中蕴含着的傲慢,让他怎么看都像一个骗子,而内容奇怪的话语,又像极了个化成人形的鬼魂,“况且要来上课的话,穿制服更正规一点,不是吗?没有的话,就只能穿悟的了。还有其他疑问吗?”


    “有。”熊猫举起了爪子,憨憨地问道,“我有一个问题。”


    “请讲。”


    夏油杰端坐在那上面,八风不动地说道。他对曾经的老师亲手做的咒骸还算态度可以,微笑着释放压迫力的样子还真有点像教师,跟五条悟挺登对的那种。指不正经方面。


    “不觉得哪里不合身吗?”


    熊猫由衷地疑问道。


    那可是五条悟的衣服。悟的话,个头绝对有一米九以上吧。


    整体身形很高的熊猫非常清楚这一点。而夏油杰的话,看起来比悟要矮一些吧。


    “也还好。”夏油杰闻言,低头看了一眼。熊猫的关心是很淳朴的关心,他不介意回答一下。成年了两人身高都定型后,五条悟还是比他高五厘米上下,上衣下摆还好,裤脚其实长了一点点,但那多出来的微末的几厘米完全没有什么能看出来的地方。五条悟的制服,对夏油来说,整体上还是挺合身的……不过有一点,“非要说的话,就是肩膀和胸口有点紧。悟在这方面没有什么太明显的成长啊。”


    夏油杰感叹道,顺手把制服外套的拉链拉下来半截,活动了一下肩膀。


    不过两人身形相仿,倒也不太明显。整体上还是很合身。就是最近的天气并不是很凉爽,所以夏油杰还是拉了下拉链。


    他发誓他不是故意的,但下面的学生们看着他制服外套里露出来的衬衫,全部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没有学生会不认得,五条悟的衣柜里挂的一打样式差不多的、每件单价都在二十五万日元以上的衬衫。


    “好了,开始上课吧。”夏油杰看他们似乎没有什么想问的了,也不在意他们在想什么,而是拍拍手,将学生们的注意力吸引回来,然后维持着一副漫不经心的微笑骗子表情宣布道,“本来我是想给各位同学补习一下文化课的,但是好像两个年级的进度不太一样啊。那么就算了吧。”


    “哈?”禅院真希敏锐地从他的话语里嗅出一些不妙的气息,坐直了身子,警惕地询问道,“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也没什么。”夏油杰细长的眼眸无情绪地横了她一眼,其中冷漠的压迫力依旧很明显——这个男人对天予咒缚的偏见很显然还是存在——然后像是变脸一样地露出了当年在盘星教营业的时候的专用微笑,是个在场的女人看见了都不会觉得如神佛般亲切、反而觉得长了一张根深蒂固的骗子的脸的表情,“就是给各位指导一下体术吧。战斗天赋这种东西,可是不分年级都可以锻炼的,不是吗?”


    虽然是反问,但这个男人散发出的黑气般如有实质的压迫力,证明了他被迫上工可能还是有些不爽的。


    虽然都是些年轻的、前途无量的咒术师,但里面混了个禅院真希,而夏油杰真的很烦天予咒缚。


    “哎,不是吧?”虎杖有些不解,“夏油先生……不,老师,难道不是跟伏黑一样,是类似于式神使的类型吗?”


    “是操纵咒灵。”伏黑惠暗地里活动着手指,同样有些警惕地凝视着眼前压迫力不输五条悟的黑发男人,“特级的体术都不会很弱吧。不要掉以轻心。”


    一般来说,这种类型的生得术式持有者,为了弥补短板,都是会特地加强体术的,这样才能弥补短板。伏黑惠很清楚这一点,他本人就是为了这个加强体术的类型。就是不知道夏油杰的水平能强到什么程度,据说击败过真希学姐……?不知道用的是咒灵还是什么。


    “谁会怕你啊!”身为天予咒缚、体术一流的禅院真希已经暴起了,拍着桌板,“来就来!”


    于是各位前途无量的年轻咒术师被临时上任的夏油杰接着体术指导的名义在高专的训练场暴揍了一顿不提。


    手上没有咒具、也没有使用术式的黑发男人用纯体术将他们压制到喘不过气来,某种意义上,强到令人心惊,给人的压迫力和平时的五条悟也没有什么两样。


    这就是特级吗?


    被累得瘫在了地上的众人勉强地大口喘气,感觉身上哪里都疼,运动过度的肌肉也因为乳酸堆积酸得不行。


    “好了,今天的体术课结束。”脸不红气不喘的夏油杰拍拍手,居高临下地抱臂俯视他们,依旧挂着那抹讨人厌的、风度翩翩的微笑,说道,“最近外面形势比较动荡,大家要记得努力增强自保能力哦。期待下次你们会带给我的惊喜——解散。”


    怎么还有下次啊!


    每个学生的内心,都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这个念头。


    总而言之,夏油杰重回高专,作为被监管的前通缉犯和临时教师,日子过得还算愉快。


    但五条悟就没有那么走运了。


    正牌的五条家主、高专王牌教师、咒术界的实力和颜值天花板过得比前通缉犯眯眯眼男友还要惨得多。


    他忙得脚打后脑勺,比平常最忙的时候007出任务还要繁忙,忙到想把烂橘子们全部一口气杀光的程度,但还是凭借着理性忍耐下来了,一件一件地去处理堆积下来的事情。那个可怕的工作强度,任何一个社畜自我代入一下都会觉得今天午夜十二点就要因为过劳和巨大的压力而猝死。要不是有反转术式,连身为最强的五条悟也是不可能撑得下去的。但最强就是最强,五条悟不仅能做到,还能做到很好很完美,件件都能一举多得。


    处理涉谷的乱局带来的后果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想要趁机动摇守旧派的势力、增强己方的影响力更是空耗了五条悟许多时间。


    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琐事要处理,五条悟忍耐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在晚上用远距离转移回到位于深山的咒术高专,在月色里从那个属于自己的教师宿舍的窗户爬进去,好似一个夜袭的变态。要不是天元的结界早就登录了他的咒力波动,不然早被当成潜入的敌人抓起来了。


    不过说起来,五条悟一直住的宿舍,其实说是教师宿舍,还不如说就是五条悟之前读书的时候住过的那间学生宿舍改造的成年五条悟专用的升级版。


    当年五条悟还在高专读书的时候,为了顺应自己长在深宅大院里讲究得不行又要追求新奇的生活习惯,布置宿舍内的摆设之类的就颇费了一些工夫,还被夏油杰嘲笑过大少爷做派。


    因为不太想整理搬走、反正一直要留在高专工作,就原模原样地留了下来,改造成了专属于gtg的教师宿舍。旁边曾经属于夏油杰的那间学生宿舍还是空置的,很久没打扫,现在应该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了吧。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或许哪一天能够用上——当然,再也用不上才是最有可能的,毕竟杰只要睡他的床就好。


    帅得天怒人怨的五条老师如此想道,却不愿意走正门,非要用大长腿踩着可怜的窗户进来,显然是为了某种莫须有的情趣。


    “哟。”戴着黑色眼罩将上半张脸蒙得严实的白发青年单脚踏着窗台,在洞开的窗扉与被夜风吹得飞舞的轻薄窗帘间举着右手、张开五指对房间里的人打了个招呼,声线轻佻,背后是一轮苍白的明月,将他被风吹动的银发照得如月光一样,言辞却很轻浮,“这是哪位俊俏的小哥?”


    坐在床头翻阅的夏油杰失笑。


    因为是睡前的时间,坐在五条悟宿舍的床头的他早就换上了舒适的居家服,头发也披散了下来,被从窗户里漏出的夜风吹得乱飞,却还是将书签卡进了书页中,单手合上书本,然后看着他打了个招呼,微微眯起的细长眼眸因为笑意变得柔和起来。


    “今晚又要与我来共度一夜了吗,这位五条家主大人?”夏油杰轻松地调侃道,笑容里带着一丝戏谑,“每天都这样,可不一定吃得消,要注意身体。”


    “欸,那可不一定。”行迹可疑却宛若天神般的白发男子轻巧地从窗台上跳进了房间里,落地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像只野猫一样突如其来地闯进了这个夜晚,“我过来找小哥你,本来就是为了放松嘛。杰君可要认真地为我消除烦恼和压力,不然会被——”


    “不然?”


    夏油杰有些促狭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努力忍住没有笑出来。


    悟演得像模像样,他还是配合一下吧。不过夏油杰实在演不出真正被夜袭的人惊慌失措的样子,不是他演技不好,只是他现在心里只有在月色正好的夜晚与心仪的对象幽会的愉悦感,实在是忍俊不禁。


    五条悟可能是看出了他的态度,撇了撇嘴,却还是长腿一迈,向着他走过来,皮鞋底踏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不然,我就会这样强迫杰君——”


    他在漆黑的制服高领后面嘀咕着威胁性的台词,却一点也不像来正经夜袭的人,非常自然地跨坐到夏油杰的大腿上,将所有重量都信任地交付给他,然后脊背弓成流畅优美的弧度,直接吻了下去。


    夏油杰回应他,抓住他的后脑勺,手指攥紧他眼罩布料下的雪白短发,更深更深地吻他。


    两人向后跌在还残余着夏油杰的体温的柔软被褥上,那还是五条悟惯用的被褥,如今混合了两个人的气味,变得有点让人感到久远的怀念起来了。


    以前打游戏打到很晚的时候,也会干脆在杰的宿舍里睡下来。两个人共用一床被子,手足都交缠在一起,心跳略微加快,心情却很平稳,甚至有安宁又温暖的感觉熨帖着心脏,让人一片空白地睡到天亮,一夜无梦。


    和现在的感觉非常像。


    五条悟与夏油杰交换着亲吻,抱着男友温热结实的躯体,全身紧张的肌肉都松懈下来,被环着、上下隔着衣物抚摸着的腰背变软,被浓重到似曾相识的安全感和安心感放松下来的大脑像是浸在温泉水中,连舒展的意识都有些变得模糊了起来。


    好舒服。


    和杰在一起的话,就好舒服。


    被按进床铺、直面着夏油杰支撑在他脸颊两侧的手臂和投下的具有压迫感的阴影时,五条悟面对着那双变得更加深暗的细长眼眸和仿佛捕猎者般的危险的表情,感到脸上涌上充足的血气。


    夜袭不成反被压制,他不但没有抗拒,还变得兴奋起来,渴求地望着他,不自觉地伸出深粉色的舌尖舔了舔自己被亲到红肿的嘴唇,换来了夏油杰深深的注视与数秒后曲起手臂俯下身来的一个深吻。


    垂下的黑色长发像是夜幕一样掩盖住了五条悟的视线,让他只能看见与他亲吻、身躯与他紧贴四肢与他交缠的夏油杰。


    于是令人安心的世界彻底降临了。


    五条悟抬手抱住夏油杰的肩颈,动情地吻着他,舌头交缠在一起,交叠在身躯上属于另一个人的重量让他感到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每当此时,他才能感觉到,自己这十年里始终空缺了一块的人生被彻底填满。


    夏油杰当初的离开带走了五条悟身上的一些东西,如今,随着他的归来,那些过往的事物又再次回到了五条悟的生活里。


    “老橘子们好烦哦。”一吻毕,五条悟对着滚到他右侧躺下、用右手臂揽着自己的腰的夏油杰抱怨,将眼罩扯掉大半,露出一只湛蓝色的眼眸,有点委屈地抱怨着,似真似假地口出狂言,“不如找个时间把他们都杀光吧,我也不用做那么多事情了。”


    “嗯。”夏油杰想了想,露出了一个微笑,看上去比什么都真心实意,甚至比暖黄的床头灯都温柔,“悟要去做的时候,记得叫上我。都杀光的话,就会有更多来陪我的时间了吧。”


    糟糕,杰好像是认真的哎。五条悟将眼罩彻底扯掉,扔到一边。银白的发丝散落在枕头上,而五条悟对着这样的夏油杰笑得特别快乐,心想,这样明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还认真地赞同他离谱的提议的杰,他也特别喜欢。


    “好耶。”于是五条悟凑上去亲了夏油杰一口,然后把脸埋进夏油杰的颈窝,幸福地蹭了蹭男人温热的皮肤,回答道,“哪天等我乐意了,就来告诉杰哦。”


    十年了,一个人成为最强的十年。


    无法真心地抱怨,没有并行的肩膀,没有可以依靠的脊背。无法放下的那个人,空缺的情感关系,空荡荡的床铺的另一边,总是冰凉的棉被,总是短暂的睡眠。


    这些,在此刻都有了填补。


    五条悟不屑称之为孤独。


    但他执著地记着的,无法忘记的某些来自过往时光的旧影,确有其事。


    与他互相依偎着的那个男人,依旧是五条悟生命中绝对不可替代的唯一的挚友,但在跨越了十年与生死再度重聚后,他还多了一重很重要的身份。


    那是与他在夜色里十指交握、能够给五条悟带来安心的爱人。


    回望过往的时光,他们都想不起来,到底是何时才喜欢上了彼此、又是怎样在漫长的分离中变得如此相爱。想要陪伴终生的伏笔好像埋藏在每一次的对视时,灿烂的青春时光像是烟花一样在天空中炸开,吻着彼此的唇舌甜如蜜糖,就连炎热的夏天都会变得不再苦涩。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有且仅有的oneandonly,并且永远永远,都会陪伴下去。


    直到世界的尽头、时间毁灭,他们都会在彼此的身边,并肩同行到一切的终结。


    这是无需说出口的、最浪漫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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