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米拉骑着那匹金色骏马匆匆地朝远方奔跑而去,起初,由于担心恩其,不忍心就这样抛下恩其离开,她几次想勒马停下来,但却又害怕被那些流氓所抓,枉费了恩其对他的一番救助。就这样,她处于犹豫不决、茫然失措的状态中,并任由胯下的马自行奔跑,既没有催促马加快速度,也不敢有所放缓。
而她后面的那三个斯瓦迪亚重骑兵,则对她发起了全力的追赶,很快便追上了她。雅米拉听到身后马蹄声响起,猛地回头一看,不禁吓了一跳。随后,她才开始拼命的催促着胯下的金色骏马往前跑,想要摆脱这三人的追赶。然而,明显迟了,她已经不能和身后的三个追兵拉开距离了。
金色骏马虽然比军马跑得快,可是雅米拉的骑术不高,再加上她实在太过惊慌,难以控制好马的奔跑,她看着身后的三个追兵越追越近,更是慌张,一转过头向前看去,她却又发现了更糟糕的事情——由于过度紧张,雅米拉将马的缰绳抓得太紧,导致胯下马的行进方向被她牢牢地固定住了,同时还限制了那匹金色骏马的转向能力。而此时此刻,她胯下的金色骏马,正径直地往一棵树上撞去,马头距离树干,已经不足两尺。
在这紧要关头,雅米拉发出一声尖叫,双手非但没有抓紧时间勒住马的缰绳,反而是往她自己的脸上捂去。那匹金色骏马在即将撞到树干上的时候,突然人立而起,并发出一声长嘶,而雅米拉则差一点被甩到马下去了,还好她在重心突失的同时立刻胡乱用双手一抓,被她及时抱住了马脖子,才没有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然而这一变故,已经使那匹马完全停了下来,不能再往前奔跑了。
紧跟在雅米拉身后的一个斯瓦迪亚重骑兵,手握骑枪,并早已在奔跑的过程中,将骑枪在身侧端平,作出了长枪冲刺的态势。当然,他并没有想过真的要用长枪冲刺来对付雅米拉,他这是在奔跑的过程中所做出的习惯性动作而已。可是,雅米拉的马突然停了下来,而那个斯瓦迪亚重骑兵来不及将马减速,他那骑枪的枪尖,则正好对准了雅米拉的所在。
眼看骑枪的枪尖就要从雅米拉的后背直貫而入了,但这个斯瓦迪亚重骑兵,并没有收起骑枪或者转向绕开雅米拉的打算。此时此刻,他脸上显露出了无比兴奋的神情,而他的双眼中,则充盈了一种嗜杀的狂热,令他一往无前,只想着要将长枪冲刺进行到底。
眼看雅米拉就要丧命在这一下长枪冲刺之下了,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这间不容发的关头,一道身影如同一阵迅猛的疾风一般,突然从旁边冲了过来,硬是挡在了骑枪的枪尖和雅米拉之间。
那个斯瓦迪亚重骑兵的长枪冲刺有雷霆万钧之势,仿佛无人可挡,就算前方是铜墙铁壁,也照样能冲出一个窟窿来。而那道身影的阻拦则是风驰电掣一般地进行,就算情势已到了千钧一发的绝境,他也要力挽狂澜。
只听“嗤嚓”一声响过,与此同时,还夹杂着“喀拉”一声,随后,则是马的一声惨嘶响起。只见那杆骑枪的枪尖,戳入了一匹黑色的马的身躯,而骑枪的木质枪杆,已经从中断开,一分为二。
那个斯瓦迪亚重骑兵在骑枪折断的时候,被迫猛地将胯下军马的缰绳一扯,急急忙忙地往旁边一拐而去,并不由自主地往前侧方冲出了一小段距离,才勉强停了下来。在这个过程中,他差点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他在向目标施加长枪冲刺的时候,只想着一往无前,将目标戳穿,并在一片血肉横飞的场面中径直地冲过去。
然而,结果并不如他所想,他所设想的那让他热血沸腾的场面并没有发生。一匹黑马,突然以极快的速度从旁冲出,挡下了他那骑枪的枪尖,与此同时,一道银白色的锋芒在他骑枪的枪杆上一闪而过,立刻将他骑枪的木质枪杆砍断。枪杆的突然折断,令他这一下长枪冲刺的真正威力没能发挥出来,只有刺而没有了冲。这个斯瓦迪亚重骑兵如果不是反应快,转向及时,很大可能就要在一冲之力的带领下,撞个人仰马翻了。
这个斯瓦迪亚重骑兵不等胯下马完全稳住,立刻惊惧地回头看去。只见那匹被他骑枪戳中,马脖子被骑枪枪尖深深嵌入的黑马,在又发出一声惨嘶后,立刻便向地上倒去,明显是受伤过重,难以存活了。而马上的那个身影则在胯下马倒地之前,往旁边一翻身,先一步滚落到了地面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克斯默德。他紧随着恩其朝这边追赶而来,只是雅米拉和恩其所骑的都是健壮的骏马,而他所骑的则是一匹老旅行马,因此他的速度完全跟不上,来的有点迟。不过,还好克斯默德能在雅米拉遇险的时候及时赶到,并立刻驱策胯下马冲向那个斯瓦迪亚重骑兵和雅米拉之间。
他本打算在那个斯瓦迪亚重骑兵的长枪冲刺造成伤亡之前,用手中的那把极品精锐弯刀将他骑枪的枪杆砍断,然而他终于还是慢了那么一点——在他挥刀将那把骑枪枪杆砍断的同时,那把骑枪的枪尖已戳入了他胯下马的马颈。骑枪枪尖戳进马脖子和精锐弯刀砍中枪杆几乎是在同时发生的,克斯默德只要快那么一点,他胯下的那匹老旅行马,也许就不用死了。
那匹老旅行马倒地,鲜血从马脖子的伤口处汩汩而出,克斯默德眼看这匹倒在一片血泊中的马是不能活命了,不由得摇了摇头,并轻叹了一声,目光中饱含了一种愧疚和不甘,愧疚当然是因为这匹马为他的行动作出了牺牲,使他过意不去,而不甘则是他觉得自己的出手实在还是不够快,才使自己的马丧了命。
;“啊!你来了!”看到克斯默德出现,雅米拉尴尬地惊叫了一声,脸也立刻红了起来。
克斯默德看到她那一头长长的金色秀发,先是一愣,然后皱起眉头说道:“你果然是个女人,你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子?你究竟是谁?”
“我……我……”雅米拉满脸羞红,支支吾吾地说道,但终于还是不敢在克斯默德面前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她早已认定克斯默德就是索拉顿,是她未来的丈夫,而她打扮成这样离家出走,实在是有悖于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士所应有的品德,她怕他会介意自己这样的行为,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之后,会更为恼怒,因此她实在不敢在现在向他承认自己就是雅米拉,就是他要找的人。
那个斯瓦迪亚重骑兵在稳住胯下的马之后,立刻勒转马头,并将手中的半截枪杆扔在地上,然后从腰间拔出了一把战士短剑,又惊又怒地对克斯默德厉声喝道:“你这个小子是谁?竟敢来坏我们的好事?想死是吗?”
随后,这个斯瓦迪亚重骑兵便和他的两个同伴从三个方向将克斯默德和雅米拉围在了中间。雅米拉见状,慌忙对克斯默德说道:“这些事情我以后会向你解释清楚的,这三个是坏人,他们不仅抢了我的钱,还要来捉我,刚才还差一点把我杀了!如果你没有及时出现,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来!你快点上马!”
克斯默德见那三个斯瓦迪亚重骑兵步步逼近,没有多想,立刻纵身攀上了雅米拉所骑的那匹金色骏马,坐在了雅米拉的背后。
等克斯默德在马上坐稳之后,雅米拉很自然地将自己的后背轻轻地靠在了克斯默德的身上,克斯默德随即感觉到了来自于她身上的颤抖,以及听到了她那略显凝重的呼吸声。
“你很害怕吗?”克斯默德略微皱起了眉头,朝雅米拉轻声问道。
“是的,刚才我吓得都要死了!但现在有你在,我就没有那么怕了!”雅米拉略显激动地说道。
“别怕!我带你去杀了他们!”克斯默德高声说道,同时,一股豪情在他的心底油然而生。现在的他,虽然还不能确定现在坐在他身前的这个女士究竟是什么人,还不能对她完全信任,但他此时却能真切地感觉到,这个女士需要他的帮助,而他也决定立刻为此全力以赴。
尽管他曾遭受过瑟菲娅的欺骗和暗算,对别人,尤其是对女人,都多了一层戒备,然而,此刻在他身前这个女士和他同在一室时相处的经历,以及他此时对她的一种强烈感觉,都告诉他——这位女士,和别人不同,她似乎从一开始就应该作为一个例外,存在于他的戒备之外。这也许是一种微妙的感情在产生作用,并让克斯默德立刻下定决心,甘愿为她而战。
“年轻人总是热衷于英雄救美,可是这往往没有好下场的!小子,你这是在找死!”一个斯瓦迪亚重骑兵嘲讽道。
“能和一位这么美丽的女士同乘一匹马战斗,然后一起战死,那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吧!哈哈,至少你们不会有这样的经历!”克斯默德大声笑道。
雅米拉听他这么一说,脸上立刻又是一红,回过头去,似怒非怒地用她那双大眼睛瞪了一眼克斯默德,没有说话,随后情不自禁的露出了腼腆而迷人的笑容。
“小子,你想多了!你不可能和这位美丽的女士死在一起的,我们只会杀了你,却不会伤害这位女士,我们还要留着她好好享受呢!”一个斯瓦迪亚重骑兵邪恶地笑道。
“哼,恐怕不能如你们所愿!”克斯默德说完,用左手握住马的缰绳,右手则将那把极品精锐弯刀高高举起,同时双脚在那匹金色骏马的马肚子上用力一夹,催促着马,迅速向这个笑得最邪恶的斯瓦迪亚重骑兵冲去。
那个斯瓦迪亚重骑兵看到克斯默德的架势,不敢轻敌,连忙举盾迎上,并吆喝着他的两个同伴对克斯默德展开围攻。克斯默德以一敌三,只手单刀,抖擞精神,全力奋战。凭借手中那把极品精锐弯刀,他不断地对三个斯瓦迪亚重骑兵发动迅猛的攻击,他的出手本就非常的快,再加上他手中那把极品精锐弯刀的加成,令他更是如虎添翼,无人能挡。
三个斯瓦迪亚重骑兵不禁大惊,他们三个人,三把武器,却竟无论如何也抢攻不过克斯默德,他们每次想用手中的武器向克斯默德施展攻击时,都往往会立刻发现对方以更快的出手速度后发制人,向他们一刀砍来,迫使他们连忙用盾牌去格挡,一时之间,这三个斯瓦迪亚重骑兵,就只有招架之功,而没有还手之力了。他们的心里都十分庆幸自己手上还有这么一面盾牌,可以帮他们抵御克斯默德那觑准他们弱点,而又快如闪电的进攻。
虽然处于被动的局面,但他们却似乎很有耐心,不断抵挡克斯默德迅猛攻击的同时,还是死死地将克斯默德和雅米拉两人围在中间,不让他们两人和胯下马有任何逃离的机会。克斯默德眼疾手快,用右手那把极品精锐弯刀持续进攻,毫不停歇,而左手则紧紧的牵着马的缰绳,操纵着马的移动、转向,在三个斯瓦迪亚重骑兵的包围夹击之下,不断的左冲右突。
这三个斯瓦迪亚重骑兵猥琐而无耻的打法,令克斯默德十分反感,却一时之间对他们无可奈何,他只能保持着迅猛的攻击,并寻找着制胜的机会。
雅米拉依偎在克斯默德的怀中,竭力保持着安静和镇定,左眼紧闭着,右眼则微微张开,留意着周围的情况。她只感觉周围一片动荡不安,模糊的视野中只有刀光剑影不断闪现,耳边听到的则是“砰砰”、“当当”之类刀剑相击或者武器撞击盾牌时发出的声音。
她眉头紧皱,嘴唇紧抿,一副紧张到了极点的神情,而她此刻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心里唯一挂念的就是自己所依靠的在她身后的这个男人——这个被她误认为是自己未来丈夫的男人。她只盼望着这个男人能尽快杀掉周围的三个敌人,并以胜利者的姿态,带着她,一起骑着马自由地朝远处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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