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鸣呈回来时林安笛仍在带娃,一个人,孩子妈妈已经走了,去做烧烤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视线跟那个小娃娃撞到了一起,但他的魅力在人类幼崽面前似乎失效了,面前的娃娃很快无视了他。


    这个孩子只黏林安笛。


    不过李鸣呈也并没有去争取一个幼崽的欢心的打算,他从头到尾关注的只有一人。


    想要讨得欢心的也是。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在自己的恋人眼里看起来更具性|吸引力一些呢?


    被自家小女友拒绝过好多次的影帝先生很认真地苦恼了,为此他还特意找到了换女伴很勤的老同学,想跟对方取取经,但……


    “哈哈,我们的大影帝是在怀疑自己的魅力不够吗?”


    “李鸣呈,你是不是在小朋友那里吃瘪了?”


    “李先生,请容我采访你一下,你是不是跟你家小朋友陷入了七年之痒?”


    李鸣呈:“……”


    那个姓褚的根本没有给他支招的意思,只想着取笑他,放肆地。


    他后悔了,他真是疯了才会去找褚知新。


    而且——七年之痒?


    不,他不配用这个词。


    李鸣呈拢了拢眉心。


    他正在思索当中,忽然察觉面前一暗,是林安笛突然凑近了他。


    很近。


    他的视线收拢,定定地看着恋人近在眼前的脸。


    他看见她抬起了手,手指落在他的脸颊,指腹轻轻擦过……


    他的呼吸一窒。


    “是花粉啊。”脑子里难免塞了一些旖思的影帝这时听到自家小女友说,“我还以为是被虫子咬了过敏了。”


    以松了口气的口吻。


    李鸣呈:“……”


    他默然。


    他抬手就捏了一下恋人的脸,带了一点小情绪。


    林安笛没料想自己会被突然捏脸,低低地“啊”了一声,不解地看过去:“鸣呈,为什么捏我?”


    李鸣呈拿手指擦过她的脸,用平直的语气说道:“只是看你脸上沾了花粉没有。”


    林安笛没懂他闹情绪的点,还以为真是花粉问题,问:“那有吗?”


    李鸣呈:“……”


    他又想捏她了。


    但没有机会了,那个小娃娃突然钻到了他们之间,隔开了他们,接着林安笛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孩子给吸引走了,转而去逗小孩儿了。


    逗了一会儿,蓦然顿住。


    她恍惚了一会儿,想起了李鸣呈之前的那句话——喜欢小孩?


    又想起了孩子妈妈的那句话——你跟李鸣呈生一个呗。


    她突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她意识到李鸣呈说的那句话里的小孩可能并不是指面前的这个孩子,而是更广泛意义上的小孩,是在跟她暗示什么。


    她怔愣地看向李鸣呈,对上后者视线的那一刹那,闹了个大红脸。


    她咳了一声,赶紧别开了视线,更加专注地逗孩子去了。


    李鸣呈:“……”


    傍晚七点刚过,夜幕才降,这场准备已久的烧烤盛宴终于开始。偌大的院子灯火通明,烧烤的薄烟有效地驱走了深秋的寒意,没有太多的讲究,大家自发地投入进这场聚会之中。


    林安笛不能吃辛辣,她提前吃了属于自己的病人餐,在聚会时就抱着一杯软饮在旁看他们闹。


    李鸣呈不喜嘈杂,却也没有与聚会割裂,虽然大多时候都在林安笛旁边坐着,但老同学聊到他他也会加入话题。


    褚知新是所有人当中最能聊的,更何况他早早就有些醉了,话匣子更是收不住了,喝上了头的他就像一只不倒翁在人群中晃来晃去,一会儿去招惹这个一会儿去招惹那个。


    他当然也没有放过李鸣呈。


    他蹭到李鸣呈身边,死赖着李鸣呈:“朋友,有件事我好奇很久了。”


    李鸣呈嗅到从身侧传来的浓重酒气,不掩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


    褚知新虽然醉了,但对李鸣呈的习性还抱有敬畏之心,没有不知死活地凑上去,他忍了这两步远的距离,问李鸣呈:“鸣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读书时为什么总会在11月份请假?”


    褚知新跟李鸣呈是高中同学,准确来说,他们在初中时就是同学了,和李鸣呈做了这么多年的同学,褚知新不难发现一件事:他的同学李鸣呈总会在每年的11月请假,时间不定,有时月初、有时月中、有时月末,但总会请假两天,年年如此。


    发现了这个规律的不止他一个,事实上这件事在学校的小范围内传播着,是个颇为有名的未解之谜。


    褚知新忍了这么多年,今天,因为喝醉了,他的好奇心漏了出来。


    他巴巴地望着李鸣呈,希望对方能给他解解谜。


    林安笛也看着李鸣呈。


    她没有注意到李鸣呈会在11月请假这件事,但是她其实有注意到,每年的11月,李鸣呈总是会显得特别疲惫。


    这跟他会在11月请假有关系吗?


    她不由想。


    两个人都在等着李鸣呈的回答。


    李鸣呈没答。


    没有开口,但神色未变,只是眸色变得深暗了一些,似乎也不怎么在意这个话题,只是单纯地不想回答而已。


    但林安笛知道,褚知新的问题触碰到了李鸣呈不想触及的东西。


    她眸光闪闪,接着主动插话说起了其他,以便把褚知新的注意力引到了别的事上面。醉鬼的注意力是很差的,林安笛几乎没花什么精力就把褚知新支走了。


    闹腾的褚知新一走,周围安静了不少。


    林安笛双手合抱着装软饮的杯子,手轻轻抖了一下,杯中饮料的平面瞬时变得皱巴巴的。


    “冷吗?”李鸣呈问她,说着要将外套脱给她。


    林安笛拒绝了,说不冷,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她将自己带着暖意的手搭在他手背上,碰了一下,如此,李鸣呈才没有脱衣。


    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儿,林安笛把手里的杯子放下了,手撑着地面,仰头看天空。


    “今天没有星星啊。”她感慨,“明明我们都到了郊区,却没有看见星星,可惜。”


    李鸣呈跟着她望了一眼天空,说:“想看的话等下次我们挑个好一点的时间再来。”


    林安笛嘴里应着,视线没有从天空中收回。


    良久,她缓缓开口:“鸣呈——”


    她侧过头,去看身旁的恋人,说:“如果你有什么苦恼,如果你需要一名倾诉者。”


    她伸手牵住他的手,灯光在她眼中聚集,像夜空下炙热的两盏小灯笼,她说,“我在这里。”


    就如同她常常跟他倾诉一般,她也希望能成为他的支柱,虽然她看起来不够强大,也不够可靠。


    她试着向自己的恋人传达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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