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小师妹要保护大家的纯洁 > 83. 去魔界前的第10天
    见自家庄主斗志昂扬、热血沸腾,甚至不管不顾地将留影石直接扔了过来,两个长老面面相觑,苦笑道:“这……还望谢峰主海涵。”


    “嗯。”谢淮书漠然置之。


    “你竟敢蛊惑我弟弟!”金晖雨气势汹汹,她一掌朝李逸阳的方向拍了过去。


    定要将这家伙打得鼻青脸肿、跪地求饶,再拿着留影石回去好好嘲讽教育易晖星一番。


    蛊惑你弟弟的是元逸,关他离阳什么事?


    李逸阳一个翻滚闪过掌风,心念电转,思索着脱身之计。


    只剩下250个任务点的他,就算勉勉强强开一个最低档的挂,也摆脱不了像一个二百五一样被谢淮书被按着打的命运,加上金晖雨和她带来的两个帮手,更是惨不忍睹。


    给亓瑶瑶下聘书,用系统托管跑回琉璃宗,然后再跑回魔界?毫无疑问,以后遇见谢淮书会死得更惨,而且二号要是出来了也不好处理。


    但若只有金晖雨……


    他大喊道:“金晖雨,有种我们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谁赢了,易晖星就是谁的弟弟!”


    假若易晖星看回放时,听见这一句感人肺腑的话,大概会当场喜极而泣,对大哥更加死心塌地。


    金晖雨面色阴沉,叛逆弟弟虽然十分讨人厌,但好歹是自家的,李逸阳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放厥词,要抢她的弟弟。


    哪怕是对一个与弟控两字毫无关系的姐姐,这也是莫大的耻辱。


    认别人当大哥,这和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这个姐姐毫无魅力有何区别?


    “你们不要插手。”她抬手制止道。


    她心中清楚李逸阳是在用激将法,却不甚在意,她就不信这小子能越级把她揍了。


    谢淮书垂眸,半阖着眼看向地面,不置可否,两位长老面露忧色,欲言又止。


    金晖雨手中团扇倏忽飞出,于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团扇还未至李逸阳面前,李逸阳忽然闷哼一声,直直地跪了下去,团扇恰好从他头顶削过去,斩下几缕头发。


    这大概就是弯腰躲子弹的绝对低配版,下跪躲子弹。


    就在金晖雨出手之际,李逸阳身后瞬间现出一对冰锤,恶狠狠地对他小腿来了一下。


    金晖雨怒目圆瞪,扭头看向谢淮书,怫然不悦道:“谢峰主,你为何还要出手?难道这种宵小之辈,我还不能……”


    “哦。”谢淮书轻轻抬手,冰锤若无其事地消散,他平淡道:“我想对易晖星稍微负责些。”


    顺便打断这个哄骗无知少女的人的狗腿,忍不住了。


    “艹!谢淮书这么牛逼的人也会搞偷袭?他不应该清风高节,坚持派小弟们一个一个来,直到你获取足够的战斗经验,原地突破,经过一场苦战之后打败他吗?”系统难以置信:“虽然我们没战斗经验这个设定,但他也不能这样乱来!”


    深入骨髓、带着阴森冷意的疼痛自小腿处传来,钝物重击之下,腿上必定是青紫一片,尽管有着锻骨诀,他的腿骨恐怕还是断了。


    李逸阳额上渗出丝丝冷汗,表面不服地盯着谢淮书,实际上则庆幸着……世界上最好的功法就是锻骨诀,愈合速度快,不接受反驳。


    “谢淮书不会打算把你锤成肉饼吧?”系统打了一个寒颤:“就馄饨铺里的那种肉馅,你今天中午吃的那种。”


    呕,午饭都要被系统恶心出来了……


    李逸阳在心中翻一个白眼:“你还是闭嘴吧,看情况他只是想教训我一下,不然就直接敲头了。”


    不过谢淮书为什么偏偏要打他的腿?不会是报复他在秘境里带走了亓瑶瑶吧?


    倏忽之间,谢淮书已行至李逸阳面前,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李逸阳,语气之中掺杂着些淡淡的迷惑:“花溪月是人族,元羲是纯血妖族,为何你还能混有魔族血脉?你与离焱究竟是何关系?”


    目前是离焱的便宜侄子。


    不待李逸阳回答,谢淮书又自顾自地说道:“你三番五次冒犯瑶瑶,不过在秘境之中又救了她一次,我不取你性命……”


    “啊哦,亓瑶瑶回信了。”系统弱弱地提醒道。


    李逸阳一个激灵,果真从视线余光中发现一道飞速向他奔来的流光。


    “……我给你一个教训,以后莫让我瞧见你再缠着她。”


    语音刚落,千纸鹤嚣张地从谢淮书眼前掠过,直直地坠入李逸阳怀中,轻飘飘的千纸鹤顺着他的衣服,几个翻滚落到地上。


    呵呵,亓瑶瑶终于回信了,但怎么就高兴不起来?李逸阳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千纸鹤,他要表演一个宁死不屈地吞下传音符吗?给她写信算缠着她吗?


    “是你的同伙?”谢淮书伸手虚虚向上一抬,千纸鹤无风自动,歪歪扭扭地飞入他的手中。


    “你觉得谢淮书认不出亓瑶瑶的字有几分可能性?”李逸阳苦中作乐地问着系统。


    系统道:“假若他是从来不检查作业的家长,那可能性极大,结合他对亓瑶瑶的放纵,亓瑶瑶文盲一样的成绩,我很乐观。”


    “我很不乐观。”李逸阳道:“我怀疑他等会还想打断我的手。”


    李逸阳半跪着,抬眸观察着谢淮书,他拆开千纸鹤,先是粗略扫一眼正面李逸阳以简体字书写的内容,他显然是看不懂的,为难地抿唇,几秒后便翻了一个面。


    “她为什么要写这个世界的字?我们明明可以加密通话。”李逸阳只瞥一眼,就深感痛苦。


    幸好他还没仔细看亓瑶瑶写的内容,不然也许会社死到想当场自我了结。


    谢淮书面色凝重,他的视线徘徊于头几行之间,似乎是不敢相信上面的内容,但这只是个开头而已。


    接下来,他不由自主地抬手捂住了嘴,眉头紧锁,皱成一个紧紧的川字,半点没有仙风道骨的样子。


    他诧异地瞥老老实实跪在地上、装作满脸无辜的李逸阳一眼,古怪的眼神似乎掠过了少年的某一个部位。


    有的东西,只一眼,就会让人道心蒙尘,比如亓瑶瑶画面感十足的描写。


    谢淮书向后退几步,扭头对气哄哄的金晖雨说道:“金庄主不是要出气吗,现在正是时候。”


    金晖雨没好气地撇撇嘴,她什么身份?可没兴趣打一个败者,但……还是可以尝试一下。


    李逸阳强颜欢笑着对撸起袖子的金晖雨打打招呼,体贴地建议道:“金庄主,堵不如疏,我愿意帮忙劝解令弟。”


    “不必劳烦。”金晖雨皮笑肉不笑地踹了他一脚,忽而皱眉,喃喃自语道:“你骨头怎么这么硬。”


    “他练了锻骨诀。”谢淮书看完最后一段话,他心念一动,空中陡然出现两条寒冰锁链,将李逸阳双手双脚捆住。


    他面沉如水:“你是一号,二号在你体内,三号又在何处?”


    三号?


    李逸阳不由迷惑,他旋即很快反应过来,小心翼翼道:“三号是说亓瑶瑶梦里那个?”


    谢淮书点头。


    “二号是离焱带来的,三号的事情,也许要去问离焱。”李逸阳老实回答。


    尽管双手双脚被缚,但他心知肚明自己无性命之虞,安全得紧,最多被揍一顿,但有锻骨诀嘛……最不怕揍了。


    更别提现在还有二号、三号转移仇恨,说不准谢淮书哪天便看他十分顺眼了,向他道歉不分青红皂白打他的事。


    谢淮书鸦睫微垂,思索片刻后,冷冷开口道:“你随我去找离焱。”


    都要带着他去找离焱了,果然现在谢淮书对他的好感激增嘛!


    “宿主,不要自欺欺人了,他对你的好感一直都是冷淡,没变过。”系统提醒道。


    李逸阳哪里会理会系统,他正想起身,转念一想,才被锤了一下,现在又表现得活蹦乱跳,岂不是很拂谢淮书的面子。


    于是他跪着不动,沮丧道:“可是……我的腿,我学艺不精,锻骨诀恢复速度不快,现在还站不起来。”


    “那就变回原型。”


    “自己跳进御兽袋里。”谢淮书嫌弃地将御兽袋扔到地上。


    没事,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没事,当宠物这件事,他早已轻车熟路。


    没事,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二号出来胡作非为了。


    头顶魔角,乱糟糟的羽毛一截红一截黄,两个爪子上还被套着寒冰锁链,大黄鸡视死如归地钻进御兽袋。


    谢淮书捆起袋口,将御兽袋扔到金晖雨手中:“等事情解决,他随你处置,最好关入流明山庄地牢。”


    “等事情解决,谢淮书一定会良心发现,觉得我能屈能伸、以天下为己任……”李逸阳自我安慰道。


    “是亓瑶瑶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系统补充道。


    “你不要乱讲。”李逸阳口是心非。


    ——


    软轿悄无声息地行入宫门,门前雕像静静矗立。


    尽管是白昼,阮贵妃的宫殿仍给人一种阴郁之感。


    轿中,姜秋水面如止水,凌虚髻上鸾鸟衔珠冠,凤凰牡丹诃子,绉纱广袖外衫……她许久未穿得如此繁复隆重过了。


    缓缓走下轿子,他走路的仪态也与在琉璃宗时大不一样。


    他微微扭头,故意克制着幅度与速度的动作很是拘谨,对着不远处的庙宇,他问道:“那是什么时候修的?”


    “大约是十年前。”侍女低眉顺眼道:“贵妃娘娘就在寺庙之中等着公主殿下。”


    多半是母妃为了他修的。姜秋水长叹一口气。


    他自出生之日,被国师认定为不祥之人,而母妃却不服,她说国师只不过是一个侥幸能窥探天机的修士,只不过是一个眼瞎的凡人。


    她日日求神拜佛,希望有朝一日能显现出某种祥瑞之兆,证明一切都是国师的误判。显而易见,姜秋水被送去琉璃宗后,她是更加痴迷于此了。


    走入庙宇,迎面是一方神灵镇压魑魅魍魉的照壁,照壁之后,庭院中石雕香炉鼎内线香密密麻麻。


    察觉到有人来,虔诚跪于殿中的阮贵妃缓缓睁眼,她扭头,看见姜秋水的身影不由得喜形于色。


    许多年未见,曾经顾盼生姿的女子苍老许多,姜秋水有些无所适从地行了一个礼,他咧开嘴角,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努力想让她感到安心。


    “父皇为何忽然叫我……”姜秋水忽然止住话头,多年未回来,恍如隔世,他究竟该如何自称?儿臣?我?竟是全然记不得了。


    阮贵妃挥手示意周围的侍从退下,她眼眶有些许红,右手颤抖着摩挲着姜秋水的脸颊:“无妨,秋水随意就好。”


    细细抚过儿子的眉眼,她警惕地扫一眼周围,将姜秋水又拉近自己几分,她抱着他喜极而泣,哽咽道:“我们母子受的苦……终于熬到头了。二皇子堕马身亡,他现在,只剩下你一个儿子了。”


    她十分激动,手指深深掐入姜秋水的背,眼中似乎放射出燃烧着生命的光芒。


    “那又如何呢?”姜秋水神情淡淡,轻轻地拍着母亲的背:“我是三公主,又不是大皇子。”


    “不!”阮贵妃忽然叫了一声,她彷佛入了魔似的说道:“我的努力没有白费,那个死瞎子改口了,他说你的命数已经变了。”


    “呵,什么命数变了?分明是他一开始就看错了……”她喃喃自语着。


    命数变了?姜秋水眨了眨眼,他有些愣怔地缓缓松开抱着母亲的手。


    幼时,他曾无数次幻想过明日一早醒来,国师传来消息说他不是不幸之人,如此,母妃总算能展颜一笑,父皇不会摸着他的头喟然长叹。


    如今,魂牵梦萦之事终于实现,他心头一震,却如铁锤砸在棉花上,无声无息,他也不知自己该作何想法。


    也许他早就适应当琉璃宗的姜秋水了。


    最后,他只表情寡淡地说了一句:“所以,我又是大皇子了吗?”——


    “她在阵法课上被吴长老表扬一次。”


    “她又一次炼器技惊四座,将炼器的成品一个小钗子送给了我,想问我有关你的事。姜师姐放心,我收了礼,但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她。”


    ……


    “裴师兄警告我别在跟着他们了,不然就又将我送到执法堂,但亓师姐阻止了他,说我跟着也无妨,还省去亲自给师姐写信的功夫呢。”


    姜秋水独踞云床,默然地将陶青圆最近送来的传音符一遍又一遍地翻着,殿中矮几被掀翻,花瓶碎片七零八落地散落一地。


    不管念多少遍清心咒,泄愤似地乱砍多少东西,他心中的茫然若失与暴戾之感永远难以排遣。


    呆坐良久后,他终于传音与陶青圆道:“你不必再替我看着她了,将剩下的传音符给亓瑶瑶,求她来天怀国见我。”


    “是我求她,来天怀国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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