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里拿着的是收集来的有关禅院凉的信息，尽管已经看了好几遍了，他还是没有放下。
资料里还附有一张少年的照片，看角度似乎是偷拍来的。
灿金色的眸子一点也不像他这种人，根本没有杀戮和仇恨的影子，
这种人也敢说是下一个天与暴君，未免也太笑话人了。
伏黑甚尔心想。
不过去见见这小子，也是一个不错的消遣。
尤其是，既然憎恨禅院家，怎么能没有杀过禅院家的人啊。
难得他心情好，打算带这小子去试试。
来自天与暴君的注目，基本是大部分咒术师最不想得到的东西。
因为这一般都意味着死亡的来临。
但今天，必然有一个人将死在这里。
……
年轻的少年第一次单独出任务，就被传说中的术师杀手抓个正着，但是天与暴君看起来并没有想杀他的欲望，反而是像逗宠物一样，只是将他看作可有可无的消遣。
对伏黑甚尔来讲正是如此，少年弱的让他提不起干劲。
他可没有替敌人教导学生的兴趣。
感到无聊的伏黑甚尔将少年带到一处红灯区，别想歪了，只不过是，今晚的猎物将会出现在这里罢了。
禅院家多出败类，败类喜欢逛这种地方，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江上一开始以为伏黑甚尔是高专的敌人，可相处下来又觉得不对劲，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只沉睡的猛虎，来到红灯区时，才第一次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江上瞬间用一种没想到你是这种人的眼神看着伏黑甚尔。
“啧，你这是什么眼神，臭小鬼。”伏黑甚尔不满道，“我可是很贵的。”
“算了，跟你这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有什么好讲的。”
“我已经十七岁了！”江上反驳道。
别又把我当小孩子看啊，整得好像我不知道你是来女票的一样。
伏黑甚尔没有说话，但他用眼神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江上，然后嗤笑了一声。
江上：……被侮辱到了。
“你把我抓来不会就是为了带我逛这里吧。”江上问道，“这是什么变态的操作。”
“收好你乱七八糟的想法，臭小鬼。”
“你不是讨厌禅院家的人吗，那我带你来这里，你应该感恩戴德才是。”伏黑甚尔在一瞬间露出了他那恶劣的性格。
从最开始促使他忍受江上，带着仅有的、少的可怜的善意的，都是由对禅院家的恶意支撑的。
一但他知道江上不敢杀死禅院家的人，那么他就会毫不手软的杀死江上。
少年突然明白了这点。
“系统救命啊系统，这是什么死亡现场！”江上在心底大喊道。
[这边建议玩家直接买棺材呢亲亲。]
作为长在红旗下的少年，法律才是解决问题的一切办法，动用私刑是犯法的。
从这一刻开始，伏黑甚尔在江上眼里已经变成了：莫名其妙掳走无辜男高中生并带人参观私刑现场甚至威胁dk主动上手的变态。
无论如何，江上都不会动手的，杀人是一条道德底线，不管你杀的是恶人还是好人，当你越过这条线的时候，就已经将灵魂交到恶魔手上了。
一个人的生死，不应该由另一个带有私情的人随意决定。
看着少年神色的变化，伏黑甚尔饶有兴致的开口：“怎么，决定杀掉他了。”
被伏黑甚尔带到房间里的江上没有回答，看着这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人，以及躺在床上晕厥过去了的女人，江上都有一种不现实感。
灵魂仿佛离身体远去了，他站在第三视角，看着自己举起了手，灿金色的咒力像绳索一样勒住男人，下一秒就能致人死亡。
伏黑甚尔满意的笑了起来。
咒力却在一瞬间转向了伏黑甚尔，把人控制住。
“母亲告诉我，不能随便杀人。”这是回答伏黑甚尔刚才的问题。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妈宝男啊，小鬼。”天与暴君并没有第一时间挣脱咒力绳索，即使这对他来说完全够不上威胁。
“我不是。”少年反驳道，“只是，母亲说的是对的。”
天与暴君突然对少年口中的母亲产生了兴趣，毕竟他能够看出来，少年对地上那男人的杀意半点做不了假，看那被勒的直翻白眼的表情就知道有多痛苦了。
“你母亲说了什么？”天与暴君好奇的问道。
少年有点头痛，伸出手敲了敲脑袋，恍然大悟道：“母亲说，要用法律制裁恶人。”
江上感到一阵窒息，然后回到了身体里。
“系统……”江上在心底幽幽的叫道。
[……]
“我知道你在。”
[经过系统缜密的检测加分析，是副作用呢玩家。]
“你的意思是，这副作用还时有时无的？”
[是的玩家，受到战斗托管系统的影响，玩家体内相当于有两个人格，当禅院凉人格占上风时，就会导致这种情况出现。]
“那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禅院凉会说他的母亲告诉他要用法律解决问题吗？！”
[经系统检测，两个人格会有记忆错乱是正常的。系统要进行升级了，祝玩家旅途愉快。]
狗系统，迟早宰了你。
因为禅院凉下线而无法控制伏黑甚尔的江上看着恢复自由的天与暴君，陷入了沉默。
“怎么，怕我杀了你。”伏黑甚尔倒是表现的没有任何异样，聪明的天与暴君已经看出来少年人格缺陷的问题了。
被名为“母亲”的枷锁死死捆住，靠着被人为灌输的善意维持着，本身却是由浓烈的恶意构成的。
——怪物
如果放出这样一个怪物来，咒术界会有大动荡吧。
不得不说，江上凭实力消去了伏黑甚尔对他的杀意，甚至现在的伏黑甚尔想亲手教导少年，见证这样一个怪物的成长。
可惜了。
伏黑甚尔表情一下变得不耐烦起来，整个人瞬间移动到了房子的另一边：“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啊。”
被炸掉一半的房子，江上呆呆的看着离自己不远的废墟，该夸动手之人对力量的精准控制呢，竟然一点都没有伤害到他。
五条悟瞬间出现在江上身边，把少年挡在身后：“我看是谁啊，原来是你，阴沟里的小老鼠。”
伏黑甚尔冷笑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五条家的六眼，怎么，不好好在你家里喝奶，来这里是想见识一下大人的世界吗。”
两个气势强大的男人对峙着，江上感觉难以呼吸，但两人都没有动手。
毕竟这里还有一个柔弱的少年。
“那个，天黑了。”江上颤颤巍巍的举起手，说道，“该睡觉了。”
伏黑甚尔深深的看了江上一眼：“小鬼，我还会来找你的，下次见面，可别弱的像人类幼崽一样了。”
说完，伏黑甚尔就消失在了建筑中。
江上：……临走前还要嘲讽我是小学生，垃圾伏黑甚尔！差评！
五条悟哼了一声，带着江上飞了起来。
恐高的少年一动也不敢动。
看着江上这幅表情的五条悟被娱乐到了一般，哈哈笑了起来，换了一个姿势，把少年抱在怀里。
“你竟然恐高啊。”
“有人规定我不能恐高吗！没有！”江上吼道，“五条悟是大坏蛋！”
……
安全到达高专的江上被硝子妈妈、夏油妈妈以及夜峨爸爸抓着好一顿心疼。
然后无情的少年转头就向家长们告了五条悟一状。
带着孩子高空飞行还恐吓未成年人的五条悟被三人混打。
吃着五条悟甜品的江上发出了满足的叹息。
可恶的五条悟虎口夺食，拿走了少年最后一个大福。
“真是残忍啊，明明我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救了你。”五条悟嗷呜一声吞下了大福，继续道，“回来竟然还要挨打呜呜呜。”
“杰，你们也太偏心了。”
夏油杰专心的投喂少年，闻言抬起头来：“有吗？没有吧。”
家人硝子刚从五条悟房间里收刮了一堆甜品：“啊。有吗？没有吧。”
三人吵吵闹闹起来，江上因为伏黑甚尔而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下来，五条悟的甜品虽然对于一般人来说过于甜腻了，但甜食能治愈人心倒是确确实实的。
含着糖果的少年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怀里还抱着一包小饼干，显然是一副困得不行的模样。
三人都压低了声音。
夏油杰试图将江上怀里的饼干袋子取出来，却遭到了少年的抗拒。
最后是五条悟贡献出了一个玩偶，才解放了已经被捏的皱皱巴巴的袋子。
迎着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诡异的视线的五条悟挺直腰背，骄傲的哼了一声，眼神里透露出：怎么对他有玩偶这件事有什么意见吗？
夏油杰、家入硝子：……该说什么，不愧是悟啊。
三人把少年放到床上，关好灯，这才小声的走了出去。
……
五条悟房间。
夏油杰拧眉问道：“悟，伏黑甚尔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应该发现凉的问题了。”五条悟回道。
家入硝子抱着咖啡，吹了几口热气，说道：“毕竟凉的问题挺大的，只要不是傻子，都很容易就能发现。”
“也不知道是谁制造的人形兵器，幸亏被悟带回来了。”
虽然被名为“母亲”的枷锁束缚着，但在场的人都知道那有多不靠谱，但是在未来的某一天，三人会后悔今天对少年下的定义。
因为少年的枷锁牢不可破，并深深地嵌进他的骨肉里，和他的灵魂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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