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很难猜吗？”夏油杰反问道，“要不是我替你遮掩，大概悟已经找过来了。”
“原来我的躲藏技术这么差的吗。”
夏油杰吐槽道:“不是差，是根本没有好吧。”
“这种一眼就看出来的地方，真是亏你想得到。”
江上死鱼眼:“杰，有点身为诅咒师的自觉性，远离咒灵生活好吗？”
“诅咒师又不是咒术师，一定要祓除诅咒。”
“怎么样，想好要和我合作了吗？”
江上惊道:“你已经堕落到只能和咒灵合作的地步了吗？”
夏油杰一拳头打到江上头顶:“好好说话，为什么悟里悟气的！”
“五条悟已经不是你最爱的男人了吗，果然人都是会变的。”
夏油杰忍无可忍道：“禅院凉！”
见惹毛了夏油杰，江上转头跑了，特意去向店长请假，才又回来和夏油杰聊天。
“有五险一金吗？有双休吗？加班给加班费吗？年底发不发奖金？奖金多少？”
看着夏油杰一脸懵逼的样子，江上忍不住道：“不是吧，这你都不知道还想让我跟你合作？”
“打白工还是喝西北风？！”
夏油杰开始思考，是什么把江上变成了这样子。
不过他现在对江上嘴里的这些话更感兴趣，就暂时不追究江上的变化了。
两人就打工人的待遇进行了深入沟通。
收获良多的夏油杰恍然大悟的离开了，估计是去实施压榨、啊不，是提高员工待遇去了。
江上默默在心底点了根蜡。
……
下午，甜品店的人流量渐渐少了下来。
门口的风铃响了一声，是有人进门的声音。
是脸上画着缝合线的中二病。
夏目主动迎了上去：“您好，请到这边来。”
中二病看见夏目，高兴的反问道：“你竟然能看见我？”
夏目很快的察觉到不对劲，另一个店员疑惑的问道：“夏目，你在跟谁说话？”
夏目僵硬的无法动弹。
江上把夏目挡在身后，回道：“没事，夏目自言自语呢。”
“对吧，夏目。”
夏目艰难的应了一声，在中二病的巨大压力下，夏目的直觉告诉他，乱动就会死。
“帮我和店长请个假，我出去一下。”
江上抓起中二病的手，就打算往外走，奇怪的是，中二病也一副很顺从的样子。
“江！”夏目喊道。
危险。
江上笑道：“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风铃响了一声，甜品店的门关上了。
门内是安静祥和的人间，门外是尸横遍野的地狱。
巷子里。
“奇怪，你是咒灵吧，为什么人类能看见你？”中二病问道。
江上翻了个白眼：“问别人问题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基本礼貌不知道吗？”
“啊，抱歉。”中二病笑了一下，“我叫真人，跟你一样，也是特级咒灵。”
“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江上拒绝道：“不行。”
真人好脾气道：“为什么？”
“因为我想先问。”
真人不介意陪江上多聊聊：“你想问什么？”
“你为什么是人形的？”
经过这么久在咒术界的教育，江上大致也明白了，像他这种人形且拥有自我意识的咒灵是极其少见的。
至少在今天遇见真人以前，咒术界的第一例人形咒灵还是他自己。
大部分自诅咒中诞生出来的咒灵，只会拥有简单的思维能力。
那么真人，会不会是又一个吸收了鬼王的血，而意外转变的咒灵呢？
江上合理猜测到。
真人却解释道：“那是因为，我是从人类对人类的憎恨、恐惧中诞生的诅咒。”
好像解释清楚了，又好像完全没解释。
“那你呢？”真人反问道。
“我也是自人类对人类的憎恨和恐惧中产生的。”江上想了想，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玩家nb。]
[回答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系统称赞道。
人类，指江上自己，用在此处完全没问题。
被糊弄了呢，真人先生。
真人脸上的笑逐渐消失，就算江上也是咒灵，作为同伴，他并不想伤害任何一个特级咒灵。
但是这种被愚弄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啊。
两人进行了一番亲切友好的交流，除了受伤惨重的房子之外，也还好。
……个屁。
趁着咒术师赶来现场的时候，两个人（其实只有江上一人拖着真人）着急忙慌的躲了起来。
真人友情提供了一处躲藏地点。
——有着基本设施的下水道。
江上释然了，原来不是他的问题，还有咒灵过的比他更惨。
“你这是什么眼神？”
面对真人的追问，江上选择转移话题。
“来找我干什么？”
和夏油杰一样，一个两个的，天天盯着他做什么，就不能把视线放长远一点吗。
没有志气！
真人漫不经心道：“想知道被整个咒术界通缉的咒灵长什么样子。”
“现在你看到了，满意了吧，可以走了。”江上催促道。
“既然咒术界容不下你了，不如回到咒灵的世界来吧。”真人答非所问道。
“怎么样，和我们一起，建造一个只有诅咒的世界。”
“人类不过是一群低级的爬虫，只有诅咒会永远的、长久的存在于世间。”
头顶富士山的诅咒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突然开口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漏瑚，源于人类对大地的恐惧诞生的诅咒。”
“你怎么来了？”真人问道。
“你太慢了，真人。”漏瑚不满道，“我都等不及了。”
“他一定会同意的，因为我们同为诅咒，没有什么会比我们之间的关系更紧密。”
正如漏瑚所说，江上的确打算同意，毕竟没有什么比作为反派好搞事的身份了。
而且，这几个特级咒灵都很厉害的样子，江上心想。
直接给夏油杰安排上，早饭、中饭、晚饭和夜宵。
然后爆锤五条悟，拿下咒术界第一。
他标题都想好了。
“昔日挚友反目成仇，背后的原因竟是这般！”
“惊！最强咒术师五条悟被挚友囚禁，只为这般那般。”
[停！我们是正经游戏，不搞□□。]
[请玩家不要败坏游戏名声。]
无趣的游戏，毁灭吧。
……
虽然同意了加入真人他们，但江上婉拒了跟着几人回到大本营的邀请。
开玩笑，回去了还怎么搞事。
面对江上这般有志气的发言，漏瑚肃然起敬。
“期待你的好消息，凉。”
“好兄弟，真信任我！”
这年头，像漏瑚这么傻白甜的咒灵不多了，至少真人就一副焉坏焉坏的样子，看起来接纳了他，实则随时准备抓江上的小辫子。
咒灵与咒灵之间就不能多一点真诚吗？！
[只有玩家，是最没资格说这话的人。]
系统没有起伏的机械音响起。
[大半夜从家里偷溜出来，瞒着所有人去偷偷联系夏油杰的玩家——人间至屑。]
“玩家的事，能叫屑吗！”
“这分明就是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最优解。”
[呵呵呵。]
虽然系统嘲笑玩家，但它不得不承认，玩家的确是一个玩游戏的高手。
在将夏油杰作为副本通关的条件之后，就开始想办法提高夏油杰的战力。
俗称——喂狗粮。
真人他们就是江上选择的狗粮。
或许玩家还没有彻底明白特级咒灵——禅院凉的愿望，但凭借其敏锐的直觉，已经发现了夏油杰和禅院凉的共通性。
——杀光所有的普通人和杀光所有的咒术师。
这俩人凑到一起，大概世界都要毁灭了吧。
……
半夜被江上强行从温暖的被窝里拉出来的夏油杰死鱼眼。
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已经看不到瞳孔了。
“杰，把眼睛睁开啊，别睡了。”江上晃了晃夏油杰的身体。
“我睁开了！”
“哦，杰你眼睛真小。”江上下了结论。
夏油杰忍住想要揍人的欲望，问道：“你怎么找过来的？”
“天赋？”江上笑了一下，系统牌导航，你值得拥有。
自从离开高专，就越来越放飞自我的江上时时让夏油杰感到，难以招架。
就比如现在。
半夜跑到别人家里来，把熟睡的自己叫醒，就为了说一句：“我答应你了，杰！”
瞬间感觉自己找江上当盟友，是不是脑子有病的夏油杰沉思良久。
“我还给你找了好多的狗……”江上一激动，差点说错话，“好多的盟友。”
“你不是想跟咒灵合作吗，我这里有好几个健康的特级咒灵，改天你们认识一下。”
“先搞事，搞完就可以吃掉。”
“这个提议怎么样？”
夏油杰点了点头，先压榨特级咒灵干活，然后又用咒灵操术把他们吸收掉，又能帮忙又能增加自己的战力，一举两得。
不愧是教他怎么压榨员工的江上想出来的办法，狗还是他狗。
“你就当我们今晚没联系过。”江上给了夏油杰一张纸条，上面画着真人位于下水道的家。
“就这个，特级咒灵，我相信你自己能应付的。”
“好好加油！颠覆咒术界，扑倒五条悟指日可待。”
夏油杰眯起了双眼：“扑倒？”
“嘴瓢了，是打倒五条悟。”江上解释，“不要让我失望啊，杰。”
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夏油杰的视线透过窗户看了出去。
——不辨来路，不知去处。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禅院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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