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被迫联姻之后 > 7、文身
    郁家。


    唐媛叫来管家把餐桌上凉透的早餐撤下去,交代道:“让后厨给做一道柠檬榛子黄油三文鱼,鲜榨一杯燕窝牛油果汁,小少爷喜欢喝。”


    管家恭敬道:“是的。”


    唐媛忧心忡忡看了眼二楼那扇关得死死的暗色花纹木门。


    轻叹口气:“做好了再来叫我吧。”


    郁柠回到家就和准备出门的郁峥嵘撞了正面,爷孙俩大眼瞪小眼,然后不可避免地吵了一架。


    结果是郁老爷子气的血压飙升去公司。


    郁小少爷气得把自己关在房间一个多小时不下楼。


    郁柠何止气,是又气又憋屈,洗完澡就趴在床上抱着手机劈啦啪啦敲字。


    【lemon】:早知道回来吵架就不回来了。有病,都有病,那个姓陆的是什么天仙下凡吗,我非得和他培养感情结婚。


    【lemon】:和他结婚我死后能位列仙班还是能化成舍利子拯救世界。


    【lemon】: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lemon】:你是不是就没有被逼婚的烦恼。


    【lemon】:烦死了我都,陪我聊会儿天吧。


    【lemon】:你在吗?怎么不说话啊?


    【lemon】:唉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我实在找不到人来吐槽这件事了。


    【lemon】: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lemon】:不知道老爷子为什么非得坚持让我去,明明家里的其他人比我更适合跟陆家联姻啊。


    陆砚笛和市场部开完会,从会议室回到办公室里。


    他搁在办公桌上的私人手机就挤满了无数条消息。


    陆砚笛拿起手机,一条一条阅读完。


    小朋友从一开始无比愤怒的语气慢慢转变成烦躁,再到最后因为不公平感到委屈。


    文字表达出来的情绪生动而形象。


    陆砚笛看完消息,回想起郁小少爷对联姻的抗拒,敲字询问:你很讨厌和你即将结婚的对象?


    过了几秒,【lemon】回复道:你忙完了?我还以为你装作看不见呢。


    【lemon】:你衣服送去洗了吗,还有洗车费用,费用多少啊。


    【lemon】:也不能说讨厌他吧,你懂那种生理性抗拒吗,唉怎么和你解释呢。


    【lemon】:就我从小有恐陆症,一见到他我就尿急我。


    【lemon】:反正他身上有很多我抗拒的点,比如他年纪大、品味差,思想古板,长得一般,光这些我就不能接受。


    看来小少爷是真的憋惨了找不到人吐槽,问一句恨不得回复十句。


    陆砚笛无言看着“年纪大”“品味差”“思想古板”数秒。


    最后眸光停留在了“恐陆症”三个字上面,细细琢磨了一会,问:恐陆症是什么?


    郁柠不想细说,因为他觉得“恐陆症”这事儿有些丢脸。


    郁柠的“恐陆症”可以追溯到他的幼崽时期。


    其实,不止是他,跟他同辈儿的二世祖里在年少时多多少少都有些“恐陆症”。


    郁柠第一次见陆砚笛,是在他的抓周现场。


    刚满一岁的郁柠小崽崽面对满桌纸笔墨砚金银香车眼都不眨一下,就艰难地移动着小肉腿爬到了桌边边,扬起小小的脑袋瓜,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冷酷帅气的大哥哥,天真地以为大哥哥也在抓周的物品清单里面。


    所以,跟冷酷帅气的大哥哥大眼瞪小眼几十秒后,张开白嫩的小胖爪,抓住了大哥哥的衣角。


    那会儿郁柠小崽崽还是一只刚学会站立的糯米团子,而陆砚笛已经是12岁的少年,见糯米团子抓自己,小砚笛第一反应就是后退半步。


    眼瞧着好不容易抓到手的大哥哥没了,糯米团子呆立了片刻,仿佛心爱的小玩具自己长了脚跑了,委屈的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哭了。


    那场面仿佛陆砚笛做了十恶大不赦的事,亲爹亲妈拿着心爱的小玩具轮番哄都不好使,看着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小糯米团子,陆砚笛手足无措,愧疚不已。


    于是等小郁柠哭累了被哄好了,他才敢把小郁柠从长辈手里小心翼翼接过来,学着大人隔着襁褓拍拍他,又小声安慰说:“你别哭了呀,我听说爱哭的小孩在夜里是会被大灰狼叼走的。”


    按理说,刚周岁的幼崽哪能听得懂这些话,可也不知道怎么的,小郁柠硬是被这句话唬得哭声一停,含着两大泡眼泪直接尿在了陆砚笛身上。


    然后又“哇”的一声——刚要哄睡着的小糯米团子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山雨欲来。


    虽然那时候小郁柠还不记事,但后来发生的一切足以证明陆砚笛在小郁柠的精神上留下了无形的阴影。


    因为郁家和陆家是世交,又有生意上的往来,两家相互走动是常有的事,


    所以小郁柠见陆砚笛的次数也极多,每次陆砚笛抱起小郁柠,郁柠小崽崽的结局不外乎吓尿和吓哭。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郁柠5岁、陆砚笛16岁那年出国读书,我们郁柠小崽崽才真正开始了自己快乐的童年。


    这些事郁柠当然不可能告诉对方,连唐女士都不知道呢。


    【lemon】:呃……给你说了你也不懂,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正其心】:我姓陆。


    【lemon】:哈哈哈哈哥们儿你逗我开心呢,看不出来你还挺幽默的啊。


    陆砚笛:“……”


    陆砚笛没有再回,继续忙手里的工作。


    过了几分钟,郁柠又发来了消息。


    【lemon】:给你说件事,先别生气,就是我把我们早上在酒店的合照发给那个男人了。


    【lemon】:不过你放心,我给你打码了,没有暴露你。


    往常陆砚笛只要进入工作很难被打扰,但这会儿思路是硬生生被郁柠的消息打断了。


    他拾起手机,看着消息。


    确实没暴露,就差没把名字打上去了。


    【正其心】:我正在工作,不能随时回复消息。


    哟,大忙人。


    郁柠知趣的没有再打扰,放下手机,躺在床上支起二郎腿发愣。


    和人吐槽一通舒服多了。


    不然真的要憋死他。


    郁柠性子散漫随性,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上一秒吵完架,下一秒摸摸毛就哄好了。


    所以这会儿想起肚子饿了。


    他从床上起来,刚准备下楼吃饭,笃笃的敲门声响起。


    郁柠坐在床上,问:“谁啊?”


    “小柠。”唐媛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是我。”


    郁柠:“……进来吧,门没锁。”


    门打开。


    唐媛手里端着漂亮精致的白瓷镀金西餐盘,说:“我让后厨做了柠檬榛子黄油三文鱼,还有你喜欢的燕麦牛油果汁,来吃点。”


    郁柠醒来就没吃什么食物,这会儿嗅到食物的香味腹中饥饿更甚。


    但刚吵完架,郁柠有小少爷包袱,哪怕香味扑鼻,都按兵不动,浑身上下写着“我不开心”。


    唐媛把餐盘放在书桌上,走过去,抬手揉了把郁柠毛茸茸的脑袋,言语纵容宠溺:“还气呢,吃点东西再气行不行,要是把我儿子气坏了咋办啊。”


    唐媛把台阶铺到脚下了,郁柠也不再端着。


    他躲开唐媛的手,煞有介事地说:“唐女士,男人的脑袋是不能随便摸的。”


    唐媛笑。


    郁柠走到书桌前,坐下,喝了口鲜榨果汁,拿起刀叉慢慢悠悠切下一小块香煎三文鱼,边吃边等待唐媛的开场白。


    他知道,唐媛肯定会来劝他。


    可谁想,唐媛就这么稳得住,他都快吃完了还没开口。


    唐女士这么能忍的吗?


    都不问问他回来一身酒气是为什么吗?


    房间沉默,像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郁柠先绷不住了,放下刀叉,转身:“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或者想说的。”


    唐媛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垂眸翻着一本杂志新刊,闻言,看向他,眸光盈盈:“我说什么呀,让你别和你爷爷吵架,然后去把头发染回来,会听吗?”


    “不会。”郁柠想也不想道,不服气地自辩说:“不过不是我想吵,你也看到了,错不全在我身上。”


    唐媛当然知道。


    爷孙俩脾气如出一辙,三句不合就能吵起来。


    “小柠,”唐媛放下新刊,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你真的不能接受和陆砚笛结婚吗?”


    郁柠看着她,忽然嗅到了一点希望的苗头:“你能替我去和爷爷说嘛,我真不喜欢陆砚笛啊。”


    其实唐媛对此事也一筹莫展,作为一个失去丈夫庇佑的家庭主妇,这么多年一直是依赖着郁家这棵大树下庇荫。


    “昨晚我和你爷爷谈过,他很坚持。”唐媛说。


    郁柠一听就烦了:“为什么非得是我去结婚,郁家没其他人了是吧。”


    唐媛不愿看见这幅局面。


    刚开始她欣慰对象是陆砚笛的时候。


    一方面是因为陆砚笛在这年轻一辈中,不仅长相出众,品行端正,懂礼识义,除了年龄稍大了点,一切都很完美。


    另一方面则是想着郁柠见了陆砚笛,多少会有好感,结果就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事了。


    谁知两人见面后,郁柠更抗拒了。


    “唉你要那么讨厌陆砚笛,我私底下去约见陆家,说明情况,然后去和你大伯二伯商量一下……”


    听到唐媛的话郁柠心里一暖,却打断道:“妈,这事你别管了,也别去找大伯二伯他们商量。”


    郁柠不想看见唐媛放低身段去和大伯二伯那两家子周旋,没了他去结婚,郁峥嵘自然会想起郁家其他人。


    这件事他自己解决好了。


    不就是让陆砚笛亲自向郁家拒婚吗。


    有什么难的。


    *


    “陆郁”联姻的事终归纸包不住火。


    哪怕郁柠自己捂得死死的,依然走露了风声。


    陈耳东林双木两人更是惊讶得缓不过来,电话轮番轰炸,郁柠烦不胜烦,直接约到了文身店见面。


    “郁哥,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陈耳东说,“你知道当我从我爸嘴里听到你要和陆砚笛结婚的事有多惊讶吗,和林双木填错英语答题卡跟我们考了同一所大学不相上下。”


    林双木闻言,轻啧一声:“够了啊,答题卡的事没完没了是吧,现在我们讨论的是郁哥的婚事。”


    相比两人的震惊,郁柠早已缓过来了。


    他靠坐在沙发上懒懒地翻着文身册,边说:“就你们听到的那样,商业联姻懂吧,诶瞧这个文身咋样?”


    那是一只上古神兽——穷奇。


    林双木单手插兜坐在沙发扶手上,淡淡道:“你要文?”


    郁柠撩起袖子,露出自己的肱二头肌,说:“文胳膊上是不是很社会人,有没有一种让人躲着走的气质。”


    “你文这个在身上干什么,”林双木说,“疼死你。”


    陈耳东说:“就是,我表哥文了,现在洗都洗不干净,后悔不死你。”


    一个疼死。


    一个后悔不死。


    “那你们说怎么办。”郁柠丢开文身册,困扰道:“我他妈现在贼烦,我家老爷子非得让我去和陆砚笛结婚,你们知道他多少岁了吗,三十多。”


    林双木看看郁柠最近变化,又看看文身册,猜出郁柠目的,说:“所以你想学社会人,让陆家主动拒绝这场联姻。”


    郁柠看向林双木,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学霸,一眼看破真相。”


    “那你这方法……”林双木坐在沙发上,认真地问:“有用吗?”


    郁柠:“有,只是显效颇微。”


    郁柠把前几天去酒吧的事儿说了,自动省去了和陌生帅哥开房的事。


    “反正自那以后他再也没理我,估计是觉得我烦。但你说他烦我,也没给老爷子谈拒婚的事,这算什么,膈应我呢。”


    陈耳东听了半天,算听明白了,说:“那你也不用来文身啊,你贴个文身贴,能管上半个月,打个耳洞,耳环戒指破洞裤全搞起来,不一样吗。”


    郁柠:“。”


    林双木:“。”


    简直一语惊醒梦中人。


    郁柠一拍掌,喜上眉梢:“对哦,我他妈没事儿搞那么真干嘛,弄个假也看不出来,我一会儿胳膊后背大腿全贴上,你们给我拍照,发给姓陆的。”


    愉快决定后,郁柠扬声叫来老板,说要看店内所有的文身贴。


    此时,陆砚笛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边处理着电脑的资料,一边听着女人不满的抱怨。


    “你才和小柠见了一面,怎么会能培养出感情呢。我跟你说,要不是郁家公司资金链出了问题,这样的好事哪里轮得到你。”顾澜在家念了大半天,嘴巴都说干了,见儿子还是一副工作机器的样子,气得推他一把:“别看电脑了,我给你说正事。”


    陆砚笛暂停手里的工作,哭笑不得说:“妈,你把我从公司叫回来,从我进屋,你都说了两个小时了。”


    顾澜嗔怪道:“你也知道我说了两个小时,那你听进去没,我让你约小柠出来吃饭。”


    陆砚笛放下电脑,说:“我和他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我自己心里有数。”


    顾澜被陆砚笛慢吞吞个性弄得急躁,炮语连珠:“我操心?我为什么操心你不知道,我还不是担心郁家小少爷嫌弃你年纪大,你看看你一天二十四小时全被工作包围,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蓬勃,现在好不容易有人送上门,不是,好不容易郁家的人不在乎你的年纪,你要主动,白菜送上门来了,猪都会去拱一拱,你怎么一点行动都没有呢……”


    自从陆砚笛的年龄朝三十奔的时候,顾澜女士便为儿子的爱情操心的火烧眉毛。


    担心儿子年纪一大发了福,秃了顶,以后就没市场了。


    又担心以后陆家的长媳是外头的莺莺燕燕。


    前几天郁家的人找上她,透露出联姻的想法,顾澜女士表面不动声色,摆出一副“我儿子那可是个抢手货,得看他喜不喜欢”的高傲姿态。


    实际上当晚就翻开日历,找了位大师合两人的八字,差点把良辰吉日选好了。


    谁知,自打两人见面之后,再无下文,顾澜这才打电话,强行将陆砚笛从公司叫回来。


    陆砚笛简直快听不下去,取下眼镜,拇指勾住眼镜脚,用手轻轻捏了捏山根,重新戴上。


    他叹口气,道:“妈,我和他不合适。”


    顾澜睁大美眸,问:“哪里不合适?”


    陆砚笛回想起郁柠的叛逆言行举止,委婉地说:“他太小,有代沟,我不想要育儿式婚姻。”


    顾澜:“……”


    “他太老。”郁柠趴在文身店的美容床上,闻言,大声道:“心理年龄快能当我爷爷了。”


    陈耳东忙按住他:“别动别动,差点给你贴歪了,激动啥,我不就问问。你不知道,我爸妈在家里把陆叔叔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听说你要和他结婚,羡慕的连叹气。”


    他们年轻一辈大部分都叫陆砚笛一声叔。


    郁柠切一声,嗤道:“有些什么好羡慕的,贴好了没?”


    林双木把胳膊完工了,说:“我的ok了,东子的那个面积大,比较复杂。”


    陈耳东说:“我的饕餮也贴好了。”


    郁柠翻身坐起来,没急着穿上衣,他把手机丢给陈耳东,说:“拍张照,我瞧瞧。”


    陈耳东打开摄像头,咔咔两张。


    郁柠穿好上衣,盘腿坐在美容床上,看着照片,说:“做得挺逼真啊,跟刚文上去差不多。”


    郁柠挺满意,他把两条胳膊的文身也拍下来,一起发给姓陆的。


    陆砚笛收到消息时,正准备离开家去公司。


    顾澜跟着他出门,在陆砚笛一脚踏上车前,下了一道死命令:“我不管你忙什么,但七月三十号是郁老爷子大寿,你必须到场,你父亲也要回来,哪怕你人在国外,也得给我提前飞回来。”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