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我与年下的二三事 > 20、第20章
    二十.


    当我找到太宰治的时候他在邻近我家的一个路口靠墙蹲着。


    宽大的黑色风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一部分垂落在地面,将他消瘦的身躯包裹大半。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太宰治就像彷徨在街头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蹲在这里腿不麻吗?”


    “既然来了就直接去我家敲门嘛。”


    我在太宰治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见到他的双手和脸上再次缠上了绷带。


    又受伤了?我好像闻到了血腥味。


    “你不是要送朋友去电车站嘛。”


    太宰治的右眼被绷带遮挡,鸢色的左眼无精打采地半垂着看向我。


    “是呀。但是太宰君来了嘛。我不能把你丢在这呀。”


    我单手撑着地面,将身体重心前移凑上前去闻了闻,再次确认后担心起来,“你受伤了吗?”


    他抿着唇撇过头不看我,“你是狗鼻子吗?早就已经包扎过了。”


    “那就好。那么走吧?”


    我站起身,见太宰治没有动作,捂着嘴笑了笑,被他抬眼盯着后着微微弯腰朝他伸出手来。


    “我就说嘛。腿麻了?”


    太宰治很不愿承认这个事实,哼了一声,停顿片刻还是将右手朝我举起。


    绷带布料特有的粗糙感触及到我的掌心,我用力握紧他纤瘦骨感的手将他拉起,他借着我的力道着站起身,摇晃别扭地来回踱步试图解除腿麻的感觉。


    “去哪里?”


    太宰治漫不经心地问我。


    “刚才说了嘛。送朋友去电车站。”


    “太宰君一起来吧?”


    “……”


    他兴味索然地跟着我,见到站在家门口等我的榎田时,表情立刻垮下来,变成了肉眼可见的排斥。


    榎田也垮下嘴角,一脸不愉快地盯着太宰治。


    “这个蘑菇是谁?”太宰治阴阳怪气地问我。


    “这个小鬼是谁?”榎田在太宰治相当不礼貌的问话后立刻反击出同样的话。


    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两看相厌,但我还是尽量打起圆场来。


    考虑到榎田的过去,他和松田家的联系,以及现在处于灰色地带的黑客职业,而太宰治也不像人识那样知道我和榎田曾经的关联,所以我只是简单的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


    “这位是榎田君,就是我刚才说的要送去电车站的朋友了。不要随便给年纪比你大的人起绰号啦。”


    “这位是太宰君,我在横滨意外认识的,他也没有比你小多少啦不要称呼人家小鬼啦。”


    榎田突然蹙起眉头:“之前你提到的就是他?”


    “咦,啊……那个……”


    不妙。


    我想起来榎田之前觉得太宰治不怀好意还想着要太宰治的名字呢。


    我试图回避着这个问题,心里庆幸我没有给出太宰治的全名。


    不过,太宰这个姓氏……也不属于常见的姓名谱内吧?


    我甚至认为除了太宰治的家人外很可能没有人再姓太宰了,这就有点糟糕了。


    “总之你们要好好相处。”我心虚地转回话题,强硬地叮嘱他们两人。


    听我这么说,榎田和太宰治互相恹恹地瞪视了几秒,气哼哼地转头,同步率高的惊人。


    榎田不愿意搭理太宰治,笑眯眯地对我说:“式姐姐也真是不容易呢。”


    “?”


    还没等我理解榎田的意思,太宰治丧气地蔫着脑袋,可怜巴巴地眨眨眼,“果然我不该过来给姐姐添麻烦。”


    “诶?”我赶紧给这位小确丧解释,“太宰君没有给我添麻烦啦。”


    他露出开心的表情:“真的吗!那……”


    “式姐姐。”


    榎田喊了我一声打断了太宰治的话,我看向他,他将视线从太宰治那里转移,对我笑了笑,“差不多到时间该走了哦。”


    “对,不能迟到了,不然会影响赶飞机。”


    虽然这么说,时间其实还挺充裕的,没有到要急着打车的地步,我带着他们两人乘坐公共交通。


    前往横滨站的一路上,榎田和太宰治意外地不再像是刚见面那样互相针对。


    一边是榎田在跟我说一些他那边发生的趣事或者科普一些关于黑客方面的只是,一边是太宰治的话也变多了,也会顺着榎田的话给出他的一些角度意见和有趣的事情,双方进行不同意见的交流。


    两人相处的十分融洽,十分和谐,每次和我说完话我见他们都会相互微笑。


    就这样到达横滨站,榎田在入站口和我们分开。


    “式姐姐,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事情也尽管开口。”


    他握着手机小幅度的对我挥了挥示意,上头缀着的红背蜘蛛吊坠一同左右晃动,与旁边的黑色蜘蛛网碰撞出轻微的响动声。


    “有空要不要来博多玩?我可以给式姐姐当向导哦。”


    听见榎田的这个邀请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立刻思索可以去博多玩的大概时间。


    今年的圣诞假期可能会有时间,暂时没有旅游计划,可以待定。


    明年大四开学前的春假可能也行,没有旅游计划,可以待定。


    四年级开始既要交论文又要考虑实习方面的事情,相对会比较忙,最长的暑假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暂时不考虑。


    毕业之后上班,法定假期就少了一个暑假和春假,抽出其他假期去一趟博多,应该也行。


    “可以,正好西南部我很少涉足,明年大四我可能会忙,其他假期如果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的。”


    这从中还要考虑和谁一起去博多,我单独也能去,就是担心家里不会允许我一个人过夜旅游。


    “什么时候都可以来哦,我一直会都在博多恭候大驾的。我很期待下次见面。”


    榎田轻快地和我们道别,戴上我送他的耳机转身走进入站口,一身显眼的装束也很快就被淹没在人群中。


    “我们也走吧。”


    我看着榎田离开,转头看向太宰治,一看,他又陷入了小确丧状态。


    “榎田君真是可靠呢。不像我,只会给姐姐添麻烦。”


    “诶?没有啦!真的,一点都不麻烦。我不是那种嫌麻烦还努力忍受但是表面装作很和气的性格哦。”


    我再次哄他:“太宰君不用总是这么想,自信点嘛,你这么可爱谁会嫌你麻烦呢。”


    太宰治被我哄开心了,笑了笑但又垮下来脸,气鼓鼓地说:“那个手机吊坠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人还用情侣吊坠嘛?”


    “还说是朋友。这算什么嘛。哼。”他继续阴阳怪气地嘲讽道:“情侣吊坠什么的也太恶心了。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啊,说的是那个红背蜘蛛啊。


    “不是,那个是榎田君这次过来送我的礼物啦。”并不是特地要用一样的吊坠,所以我并没有觉得算什么情侣吊坠。


    如果只是使用了一样的东西就能属于情侣款,那么几乎所有东西都能和世界上的另一个人撞上同款,那普天之下到处都是另一半了。


    “他送你你就用了?”太宰治不满地嘟囔,


    “对啊。因为是礼物嘛。”


    礼物不就是这样的吗?


    而且红背蜘蛛还是个定位装置,挺有意思的。但我不能直说,只能用其他的解释,“我刚好没有手机吊坠嘛。”


    太宰治愣了愣,满脸不开心,粗俗地啧了一声,“那个有心机的蘑菇。”


    “……?”


    这样说人家不太好吧?


    你们两人刚才不是相处地挺愉快的吗?


    当我正在想今天带着太宰治一起玩什么的时候,从他身上传来了电话铃声。


    他沉下脸接起电话,面无表情地听着,不知道那头说了些什么,太宰治的脸色更加阴郁,鸢色的眼睛蒙上一层暗色,压迫感比任何时候都厉害。


    这种压迫感很像我前世小时候无意间看见父亲或者爷爷在办公室与下属对话时的模样,而不像一个16岁的少年会有的样子。


    虽然太宰治在我面前什么样的情绪都有,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冰冷的样子,他的身边笼罩着一种溺水窒息的感觉,浓重粘稠仿佛无法剥离。


    我恍然想起最开始见到他的几次,远远观望时他身上与其他人不同的,独特的,虚无和死寂。


    他挂掉电话,幽深的眼眸看过来。


    “很可惜,我也要走了。工作上有事情要我过去。”


    那种压迫感一瞬间消失。


    “那些家伙,为什么都是成年人了却这么没用嘛。什么都需要我的话他们干脆滚蛋算了啦。”他露出厌烦的表情向我抱怨,说话时还会带上孩子气的尾音,“明明还想再和姐姐多待一会。”


    “没关系,什么时候向来找我都可以,我随时都在。”我安慰太宰治,又注意到他刚才说的工作,“你要去的工作,是指暑假的打工吗?”


    他毫无笑意地勾了勾嘴角,语气倦怠:“打工……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我莫名联想到被工作压垮呕心沥血的社畜……


    我摇摇头把这奇怪的想法甩出去,有点担心他的状态,犹豫了一会还是叫住了已经转身的太宰治。


    “那个工作,是很不快乐吗?”


    太宰治停下脚步转过身,风衣的黑色衣摆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他静静地看着我没有回话。


    他的眼睛像毫无波澜的深渊一样,看不出情绪。


    “刚才太宰君接电话的时候,我感觉你的情绪很不好。”


    我又忍不住摆出一副很成熟的口吻,没有做太多思考就委婉地提议。


    “所以,虽然我不知道是工作本身的原因还是职场相处的同事的原因,如果太宰君因为这份工作心情压抑的话,还是考虑一下辞职吧。”


    “要是担心辞职后不好找工作,也可以先找再辞职啦。”


    说着说着我突然意识到,我都还不知道他打工的原因,万一不太好辞职呢。


    于是我立刻讪笑地为自己打圆场。“不过我只是基于自己的想法提点建议,太宰君很聪明也不需要我来指手画脚吧。”


    “暂时,不会辞职的。”


    太宰治垂眼看着车站外的台阶,淡淡地说。


    “我想在这个工作中,寻找生命的意义。”


    可是,在不喜欢的工作中寻找生命的意义,真的能够找到吗?


    我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将这句话说出。


    “对了。”他突然再次看向我,脱离了淡然的状态,报出一个地址。


    这个地址就是我家对面不远处的住宅地址。


    “那边发生了凶杀案,警方前天才接到报案前去调查,据说尸体被残忍肢解了,但是那个被害者的屋内发现了大量不同女生的偷拍照片。”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他和我一样惊奇。“你不知道吗?”


    前天?下午我出门买礼物了,可能恰好错过了。


    我给太宰治解释了一下。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与我匆匆道别离开。


    太宰治说的这件凶杀案我没有特别上心。回去一路上的思绪都有点混乱,想着太宰治之前的那句话。


    我抓住把手,看着地铁车门玻璃上自己的倒影,想到了我的前世。


    生命的意义。


    我是多久没有思考过这方面的问题了呢。


    大概是前世心脏手术成功之后我就没有再考虑过了吧。


    手术之前我经常会陷入这种思考,为什么这样子孱弱的,随时都很可能因为普通的运动就陷入心脏停止跳动的危险的身体,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现代医学科技发展,所以先天缺陷类疾病在以前都属于早夭的孩子在现代社会都可以用医学进行续命……不、要讨论的不是这种科研角度。


    不能和其他人一样跑跑跳跳。


    不能和其他人一样玩耍上课。


    大半时间都待在医院病房或者宅邸房间中。


    当时我透过房间的窗户,看着窗外的景色,自由飞翔的小鸟,一边羡慕,一边想着这种问题。像这样禁锢的状态,活在这个世界上,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常常这么想着,但我还是想要活着。


    手术顺利进行,没想到却在我以为身体健康美满不用再担心的时候会这么猝死。


    不过这么想来太宰治的思考原因和我并不一样。


    那时的我是因为对于身体状况的痛恨,太宰治可能是因为厌世。


    因为他很聪明,也很敏锐,所以更容易受到伤害……


    就这样带着满脑子混乱的胡思乱想来到家门口,我才想到太宰治最后跟我说的凶杀案,我特地又走去那间案发的房子门口看了一眼。


    确实拉着警方的黄色封条。


    没想到我距离凶案现场这么近。


    这间房子的主人我也不认识,但是听太宰治简单的描述,受害者是个跟踪狂。一时也不知道该为这种人失去性命感到惋惜,还是为被这种人偷拍的受害者们感到庆幸。


    我随便感慨了一下人世无常。


    回家,开锁,进门。


    人识正翻看着我随手放置的雨生龙之介的照片和资料,见我回来,甩着那叠资料交给我。


    “这种东西不能随便乱放吧。”


    “嗯,知道的啦。”


    我顺口回应,拿着资料回到房间,和我的书本塞到一起去,想起来还没有请中也吃饭这件事情。


    我从手机中翻出他的联系方式,发邮件询问他明天是否有空。


    等了一会,迟迟没有回信。


    习惯了临也和榎田那种秒回的速度,我竟然一时有点不习惯一个中学生年纪的男生回消息竟然这么慢。


    我很快察觉到我这种想法是因为临也和榎田所以跑歪了。


    不再干等,我随便找出一部感兴趣的纪录片题材观看起来。当我看完纪录片的时候才中也收到那边的回复。


    他明天有空。


    我又发消息给他询问明天碰面时间和大致地点。


    这一次中也倒是回的很快,他随我安排。


    我敲定之间就等着明天赶紧请完这顿饭,那么我看着放在礼盒中的红酒也就不会那么不自在了。


    但我没有想到,仅仅是请客吃饭这件简单的事情,竟然会这么难以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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