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辅书成精后给你补习又是什么感觉？
宋瑗：谢邀，人在梦里，一切都好，就是有点晕。
少年的声线令人莫名想起窗外送入的风和被吹动的纸张，听着听着，整个人也不由自主沉静下来。
“高中应试科目共有九门，按照这个世界的设定，除却语数外必考外，你们需要在剩余六门中选择三门参加高考，分别在高一结束和高二上半学期结束，各有一次选择机会。”
他一说，宋瑗顿时想起，上个学期，也就是高一下学期结束时的选科意向表，她完全是乱填的……
后悔，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少年摇了摇头：“无碍，下次再选也来得及。现在最先要做的事，是将你每门成绩提高到六十分以上，完成基础测试，才能解锁剩余刷题内容。”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宋瑗连忙拿笔准备记录，“那我要怎么安排学习？”
少年奇怪地看着她：“这个要问你自己呀。我只负责提供知识，不负责帮人学习。”
说完，他点了点桌面上金色的《五三》：“毕竟我是一本教辅，效果如何在于使用者。”
翻开教辅，空白的纸张上面出现一排长长的索引：“因为你今天只做了数学基础题，所以我只能提供数学基础知识，你想看的这上面都有，现在开始背吧。”
“效果如何在于使用者……”宋瑗咬了咬牙，“没问题，放马过来吧！”
“不过，毕竟你是第一个做我的，为了帮你更好地进入状态——”
少年神情染上一份得意：“我会在线督促你学习。”
宋瑗：“……”
说话不要大喘气好吗！还有，前半句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奇怪？？
不过，处于好奇她还是开口问：“怎么督促？”
“很简单。”
空中凭空出现一个倒计时，随着时间滴答流逝，清单上的索引也一个个消失。
“你背的速度越慢，清单消失的就越快，直到剩下一片空白时，如果你背下来的内容不足清单一半，今天梦里的学习就作废，明早起来后你将忘记一切。”
“？？？”
“！！！”
饶是见过狗血小说无数种骚操作，宋瑗发现，那点套路在五千年促使人投身学海的教育文化面前，还是太弱了。
什么叫狠，什么叫绝，什么叫立竿见影。
“倒计时开始。”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宋瑗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块疯狂吸收知识的海绵，全部心神都在争分夺秒地记住这些陌生的公式，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把它们漏出去。
当她终于完成了头脑风暴，掐着倒计时的最后一秒把清单拍到少年面前，整个人已经虚脱：“这样算通关吗？”
看见对方皱起的眉，宋瑗心头一窒：她不会少背了两个吧？
只见少年摩挲着《五三》封皮，缓缓开口：“你完成了。我只是没想到……你第一天就能成功。”
宋瑗：？？？
迎着她大写的疑问目光，对方眼神有几分闪躲：“嗯，我本来打算第一天先给你个教训，第二天再正式开始来着。”
——所以他把目标设定得难到离谱，原本就没打算让宋瑗完成。
宋瑗：“不好意思，你再说一遍？？”
“抱歉。”少年做的事不怎么样，认错倒是很干脆，他眼睛微微弯起，低头时碎发落在额头上：“我也是第一次当老师，有没做好的地方，请多担待。”
面对一个有可能帮自己逆天改命的教辅精，宋瑗只能叹了口气：“我在这个世界当了十七年学渣，也是第一次要当好学生，我们互相担待一下，五……五三老师？”
“第一，不是好学生。”少年严肃地指正：“要想彻底摆脱那本书的控制，仅仅努力学习是不够的。你要成为学神，把我做到一半以上，才能实现目标。”
“第二，我不叫五三，我有名字。”少年薄唇紧抿，轻咳一声伸出手：“我叫解墨。”
“解老师你好。”宋瑗愣了一下，连忙伸出手去握，还没碰到对方又咻地缩了回去。
“……”
看见宋瑗一脸无语，解墨解释道：“我还不太习惯和人类接触……总之，今天错估了你的能力，作为补偿，这个给你。”
书中一行金字闪过，没入宋瑗的手心。
“这是？”宋瑗连忙检查手掌，却没发现什么变化。
“这是绑定奖励。能让你的记忆力、计算力、逻辑能力、判断力全面提升百分之十左右。我把自己的力量加入其中，能抵挡那本书的部分控制。从现在开始，只要我的能量还在，你在书中就是自由的。”
宋瑗感觉自己仿佛听到了天籁。
“你的意思是，明天早上醒来后，我就可以自由行动了？？”
解墨摇头：“明天不行，因为我的能量没了。”
宋瑗深呼吸一口：“只要做题就能增加你的能量，你的能量越多，狗血小说的影响就越弱……我明白了。”
少年的身影消失的瞬间，她在对方惊愕的表情中拍案而起，紧紧拉住对方的手：“我单方面宣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老师了！”
***
清晨，a市某小众游戏论坛出现一个新帖子。
奇变偶不变（楼主）：[是这样的，昨晚我做梦，梦里有家教帮我补课，效果很不错，打算以后延长做梦时间。所以想来求助一下，该怎么让父母相信，自己白天睡觉其实是在学习呢？]
一楼：[……你主楼的每个字我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我就不认识了，二楼来翻译一下。]
二楼：[简单总结，楼主还没睡醒。]
三楼：[看来楼主的确是睡太多了，我的建议是放弃治疗。]
四楼：[给楼主点个赞，你做了我一直没能做出来的梦。]
五楼：[前面几楼什么态度啊？不就是在梦里学习吗，多大点事，我相信楼主有这个能力。什么时候方便入梦指导我一下，不用送家教，带本英语书进来就行。]
……
宋瑗坐在车上，看见帖子里没有一个有用回复，叹一口气关掉了手机。
前排保镖立即回头：“小姐，你感到不舒服吗？”
“……我还好，谢谢。”
在女儿的事情上，宋父宋母的动作非常快。才一个晚上过去，第二天宋瑗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家门口多了辆保姆车和两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老妈殷殷嘱托：“从今天开始，这两个保镖就负责送你上下学，保护你的安全，有什么事情尽管指挥他们去做。如果有人欺负你，直接让保镖教训他们。”
如果是恶毒女配本配在这里，这两个保镖绝对将成为原女主被霸凌人生中挥之不去的阴影。宋瑗有点头疼，但车买都买了，干脆物尽其用。
于是她指挥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乔悠然家门口。
背着书包出门的乔悠然受到了深深的惊吓：“你，你怎么会知道我住在哪里？”
宋瑗把一沓崭新的辅导资料排开，理直气壮：“学习就是要争分夺秒，不能放过半点时间！”
她说到做到，上学路上这二十分钟不仅耳机里挂着英语听力，还用平板做笔记。认真刻苦的程度让乔悠然都震惊了，也不由自主跟着开始一起学习。
如果宋瑗的学习态度带给乔悠然的是一重震惊，那么下午补习的时候，她又受到了二重惊吓：
昨天一整个下午，宋瑗撑死只背了半小节的公式，用到实际做题上更是一知半解。但时隔仅仅一天，宋瑗竟然能流畅地默写出半本书的公式，正确率高达百分之百！
乔悠然看着纸面上虽然有些潦草，但一看就十分用心的字迹，一时竟不知道怎么下笔批改，她咬了咬下唇：“宋瑗，这，这都是你昨天晚上回家背的吗？”
宋瑗斟酌了一下用词：“我昨晚熬夜背书来着。”
她总不能说，自己在梦里被一本《五三》当家教，补习了整整八个小时吧！
事实上，再多看一眼这些公式，宋瑗觉得自己就要吐了。今天恰巧数学老师请假去旅游，她决定把一天的时间用来学英语。
可惜憨批剧情总是不让人消停，宋瑗刚在自习课上打开英语书，冯妙妙就带着两个跟班大摇大摆走了过来。
“啧，昨天我还以为你只是做做样子，你不会真的和乔悠然这个土麻雀成了朋友吧？”
叫不出名字的跟班女生也捂嘴笑：“还说要好好学习？太土了。我们这个阶层的女生，与其把时间浪费在学习上，不如多买两个包提升提升品味。你说是吧，乔悠然同学？”
这几人表面上嘲笑乔悠然，其实夹枪带棒也讽刺了宋瑗。
宋瑗揉了揉耳朵放下笔，声音意外地平静：“哦，这么看不起学习，看来你们也承认自己这辈子只能在低等阶层混混了。”
“你竟然说我是低等阶层？”冯妙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气得发抖：“你凭什么这么说？”
“就凭同样的年纪同样的家世，别人上了清北中央大，毕业后继承家产直接当ceo，在证券市场期货市场玩得风生水起，而你们只能靠关系进个三流贵族学校，戴着一身奢侈品和一群猪头相亲，再把爹妈打拼几十年的家产全部送给猪头，老了被扫地出门都算不明白公司的账到底被谁吞了，这就是你们在低等阶层混到最后的人生价值。”
宋瑗一口气说完，还不忘记喝口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同样的起跑线上别人穿着定制球鞋，你们踩着劣质高跟鞋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爹妈很牛？半个圣协高中批发的富二代身份，有什么好骄傲的？”
“论家世、论外貌、在圣协里你们也只是会抱团的普通人。而要论智商、能力……说你们低等的确有失偏颇，你们跳起来都够不到阶级边缘，建议回炉重造比较快。”
“你！宋瑗，你不要欺人太甚！”冯妙妙快气疯了：“说我们不行，你就很强吗？天天逃学打架，成绩还是全校倒数！”
“所以我决定开始努力学习，在应试教育狂潮中迎头奋进，摆脱你们这种低等阶层的陋习，成为一个对国家和社会有意义的，富二代。”
宋瑗把冯妙妙的手指掰回去，指向她自己：“既然你们问了，我就大发慈悲地单方面宣布，圣协高中以你们这些低等平民为主的，无所事事不求上进的风气已经落伍了。谁要是不服气，就来和我比学习。哪怕一整年没学，我也能吊打你们，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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