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芳红子的慈善晚会当天。
所有嘉宾如约而至,苏芳红子的养子也带着他的乐队前来凑热闹。
高专四人组全部换上合身的西装,大田及时雨先生亲自开车将他们送到了慈善晚会地点,很快,苏芳红子的秘书就把他们迎了进去,安排在大厅最隐蔽的位置。
精明干练的女秘书笑容满面:“萧布尔的面具是本次慈善晚会的压轴品,我们已经提前放出了消息,有不少对萧布尔的面具感兴趣的收藏家和灵媒都已到场,现场还有大量记者。”
她压低声音,充满期待道:“苏芳老师的意思是,封印仪式越热闹越好。”
按照蓝川冬矢的话,这位女秘书跟苏芳红子纯属一丘之貉,苏芳红子吞掉慈善捐款时,这个女秘书也跟着分了一杯羹,现在再看女秘书积极的态度,蓝川冬矢的话恐怕都是真的。
夏油杰假笑道:“我们当然明白苏芳女士的意思,也愿意尽力试一试。但如您所见,我们都还是学生,说我们是强大的咒术师,恐怕难以说服那些记者与来宾。”
“不不不,您太谦虚了。”女秘书连忙道:“虽然普通人不了解咒术师的存在,但灵媒和对这方面有研究的收藏家都是知道咒术师的存在的,据我所知,一级咒术师已经是咒术界少有的佼佼者,你们的等级已经足以说服那些收藏家了!”
“是吗?那就好。”
女秘书又跟他们确认了一下之后的流程,很快就小跑着离开了,慈善晚会的种种事项都是她来安排的,说她是全场最忙的人也不为过。
阿尔支着脑袋道:“这个秘书姐姐,做事还挺认真的嘛。”
家入硝子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些微的调侃:“要分一杯羹的,能不认真吗?”
四个高中生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个时候,之前在别墅里见过一面的毛利兰和江户川柯南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小兰姐姐,叔叔呢?”
毛利兰牵着江户川柯南的手,在大厅里寻找着嘉宾们的座位:“爸爸吗?爸爸说有件事要和片桐真纪先生确认一下,过一会儿就来了,我们先过去坐吧。”
江户川柯南眨了眨眼睛,低声问:“是苏芳女士单独跟叔叔谈的那件事吗?”
“诶?嗯……好像是吧。”
阿尔伸长耳朵听了几句,就被五条悟扯了回来。
“阿尔,你偷听的也太明显了吧。”
他伸着脑袋偷听的样子,简直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正在偷听。
阿尔道:“aster们,你们也听见了吧?”
三个同伴同时点头:“嗯。”
金发碧眼的英灵自告奋勇道:“那,要我去偷听一下吗?”
夏油杰看了看时间:“还有十五分钟就要开始了,你去吧,但是要在宴会开始前回来。”
“好。”
阿尔做出一副要上洗手间的样子,就随便找了个无人的拐角灵子化,他在走廊里转悠了一圈,就顺利找到了毛利小五郎。
沉睡的名侦探毛利小五郎,与著名摄影师片桐真纪正在一个虚掩着的空房间里谈话。
“照片里的这位女士就是您的妻子,她在十年前的冬天遭遇车祸身亡了,对吗?”
阿尔凑过去一看,照片上是一个非常美丽的东方女性,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说不出的温婉动人。
“是的。但是毛利先生,您为什么……?”
毛利小五郎似乎是觉得难以开口,过了一会儿,他才道:“我能问一问,您为什么要接受苏芳女士的邀请吗?”
“十年前的冬天,我的妻子不幸死于车祸,从那之后,我就开始关注因车祸而变得不幸的家庭,这次接受邀请,也是想为失去父母的孩子们尽一份力。”
哇哦。
阿尔立刻在队伍频道里分享了这个新情报:「aster们,你们还记得摄影师片桐真纪先生吗?他的妻子刚好也是在十年前车祸去世的,据说也是死在冬天,那位侦探正在问他这件事。」
在这个节骨眼上,侦探特意把摄影师约出去,询问十年前车祸身亡的妻子,实在是很难不联想什么。
队伍频道沉默了一会儿,夏油杰道:「再探再报。」
毛利小五郎蹙眉道:“我明白了,片桐先生。”
片桐真纪怀疑道:“您为什么要询问这些呢?”
“……不,是我莽撞了,片桐先生,感谢您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快过去吧。”
片桐真纪深深看了毛利小五郎一眼,便礼貌地告辞离开,片桐真纪离开后,毛利小五郎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这都叫什么事啊……”
“叔叔,是跟苏芳阿姨的委托有关系吗?”
毛利小五郎吓了一大跳,“小鬼,你怎么过来了?!”
“小兰姐姐担心你,让我出来看看嘛。”江户川柯南拉了拉毛利小五郎的衣角:“叔叔,片桐先生的夫人,就是苏芳女士的朋友十年前撞死的那个人吗?”
“……十有。”
江户川柯南敏锐道:“那苏芳阿姨为什么要偷偷让你调查这件事?大大方方问片桐先生不就可以了吗?”
毛利小五郎叹了口气。
“我也觉得这一点很奇怪。”
他脸上的表情是罕有的严肃,似乎是隐隐约约地察觉了事情的真相,一大一小两个侦探沉默了一会儿,江户川柯南轻声问道:“要告诉片桐先生嘛?”
“……没有证据的事,说出来了也是给他平添一份烦恼而已。”
“可我觉得,片桐先生已经知道了哦。苏芳女士在上周的晚宴上说的那么详细,是个人就会怀疑吧。”
“……”
毛利小五郎给了他一个爆栗。
“走了,小鬼!”
他拎着江户川柯南,大步走向晚宴大厅,灵子化状态的阿尔也跟着他们回去了。
“大家晚上好。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我的慈善晚宴。”
一身端庄红裙的苏芳红子站在台上,面容虽已苍老,但苏芳红子依然脊背挺直、气质优雅,依稀可见昔日东洋金丝雀的风采。
——如果忽略她身后面目狰狞的咒灵的话。
家入硝子感慨道:“这个咒灵还真是在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啊。”
阿尔道:“其他的低级咒灵都是被萧布尔的面具吸引来的,但是这只从头到尾只跟着苏芳红子,是不是说明它是因苏芳红子而生的咒灵?”
家入硝子一愣,“你回来了?”
“嗯。”
“是咯。”五条悟嘲讽的笑笑,接话道:“咒灵没事是不会离开自己的诞生之地的,它或许就是在苏芳红子身上诞生的吧。”
被人怨恨,被人惧怕,被人仇视……凝聚在苏芳红子身上的恶意形成了咒灵,日复一日的折磨着她的身体,让她头痛欲裂,夜不能寐。
一个大众眼中的慈善家,究竟是在背地里做了什么,才会被人憎恶到这个地步呢?
真有意思。
阿尔把自己在外面偷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分享给了队友们,而台上的苏芳红子略略做了一番演讲,就换了更专业的拍卖师上场。
“很高兴能主持苏芳女士的慈善拍卖会,希望我的主持能给在座的每一位都带来好运。”拍卖师温和道:“参与拍卖的物品总共有21项,接下来由我宣读拍卖规则以及注意事项”
兴致高涨的人群中,蓝川冬矢状似无意地回过头,跟他们遥遥对视了一眼,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
家入硝子支着下巴,懒洋洋道:“也难怪他人气高,这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啊,你们说,哪里能买到他的同款墨镜?这是我今年见过的最帅的墨镜了。”
五条悟:“……”
他摘下自己的墨镜,不服气道:“这个不好看吗?”
家入硝子嫌弃道:“快戴回去,你的眼睛要闪瞎我了。”
阿尔扫了一眼蓝川冬矢那边的人,对夏油杰道:“蓝川先生带来了好多朋友啊。”
原本不在邀请名单上的朋友都被他拉过来了,而且都是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那种大明星,影响力很大,可见蓝川冬矢非常期待他们的“计划”,迫不及待地想要看苏芳红子如何身败名裂。
夏油杰道:“嘛,托他们的福,现场的记者好像也变得更多了。”
“aster,紧张吗?”
“……还行吧。不过我还是第一次在这种场合搞大事,说完全不紧张是骗人的。”
“嗯嗯,毕竟还是个十五岁的小鬼呢,紧张是正常的。”
夏油杰:“……”
不,我不想被你这种小鬼当成小鬼啊!
他们说话间,台上已经开始展示第一个拍卖品,正是五条悟和夏油杰之前觉得很酷炫的大天狗面具。
“那个也是咒物吗?”
“不是,只是个单纯的收藏品,不过好像也蛮贵的。”
家入硝子翻了翻主办方提前发下来的资料。
“确实很贵,至少也能拍出一千万呢。看,这是之前在别墅里见过的猫面具。”
五条悟若有所思道:“今天拍卖的基本都是别墅里的那些东西啊……她很缺钱吗?”
按理来说,苏芳红子在外的形象是不会困扰于金钱的人,但从她连萧布尔的面具都拿出来卖这一点看,她现在确实很想要钱。
毕竟对于一个收藏家来说,卖掉自己最珍贵的收藏品,多半证明她已经别无他法了。
阿尔好奇道:“萧布尔的面具能拍出多少钱?”
“说不好。”家入硝子神神秘秘的伸出五根手指:“不过我听小道消息说,她收购萧布尔面具时花的钱是这个数。”
夏油杰嘶了一声,“她一个连咒灵都看不到的人,买这么贵的咒物做什么?”
阿尔道:“收集癖嘛,我倒是挺能理解的。aster不也是这样吗?”
“哈?”
五条悟嗤笑一声,对夏油杰道:“你说‘我无论如何都要拥有伽椰子!’、‘它就是我的第三只咒怨!’的时候,也是跟她差不多的状态,简称‘上头’。”
阿尔点头,“没错,这就是典型的收集癖。”
夏油杰:“……”
我一个咒灵操使,追求稀有ssr有什么错?我收集了起码还能用呢!
家入硝子在一旁闷笑不止。
慈善晚会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场内的气氛也一点一点被炒热,两个小时后,萧布尔的面具终于被搬上了台。
红布掀开的那一刹那,惊呼声此起彼伏。
200张诡异的白色面具整整齐齐地摆放着,配合幽暗的灯光,只看一眼就让人毛骨悚然。
“是萧布尔的面具!”
收藏家们顿时两眼放光。
“没错。”苏芳红子站起身,优雅道:“萧布尔的面具是我最得意的收藏品,但如大家所见,如今的我已经过于年迈,没有自信能镇压住面具的诅咒。于是我打算借着这场拍卖会为萧布尔的面具寻找新的主人,所有捐款当然也会用于慈善事业。”
她笑容和蔼,语气诚恳,松平守带头为她鼓掌,很快,雷鸣般的掌声响彻大厅,所有人都很兴奋。
有人迟疑道:“但是苏芳女士,萧布尔的面具带有天生的诅咒,会吸食持有者的鲜血,这……”
“您尽管放心。十年前我就请过一位强大的咒术师封印面具,此后我与面具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也相安无事了整整十年。”
她缓步走上台,徐徐道:“恰好,封印的时效是十年,最近的萧布尔面具确实又有了封印松动的迹象,每天清晨,我打开收藏室,都能见到面具们东倒西歪的样子。”
收藏家们的目光更加炽热了。
苏芳红子道:“那位曾帮助过我的咒术师如今已经离世,幸运的是,我还是有幸请到了那位咒术师的后辈——年轻的日本一级咒术师们。别看他们年轻,但放眼整个日本,比他们更加优秀的咒术师已经不多了。”
她展开双臂,优雅道:“今天,我就请来了优秀的咒术师们现场为萧布尔的面具进行封印仪式!”
现场进行封印仪式!
台下的人们大半都不知道什么是咒术师,却仍然被她的情绪带动,兴奋地鼓起掌来,雷鸣般的掌声再一次响彻整个大厅,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一前一后走了上去。
五条悟一身西装,一米九的身形被衬得更加高大挺拔,气势逼人。家入硝子也是同样的西装打扮,不过不同于五条悟的张扬肆意,合身的西装穿在她身上更添一份慵懒与妩媚。
“哇——”
这是不少颜控们的第一反应。
毛利兰真心实意道:“是五条君和家入桑,他们真是太帅气了!”
毛利小五郎不以为然道:“……这么年轻,能有什么本事?不如说,所谓的萧布尔的面具也只是个噱头而已,都是骗人的东西。”
江户川柯南在一旁默默点了点头。
就如毛利小五郎说的那样,虽然苏芳红子提前给嘉宾们打过预防针,但五条悟和家入硝子过于年轻靓丽的外表还是让台下的不少嘉宾们议论纷纷,他们互相交头接耳,显然是不太信任过于年轻的“咒术师”。
五条悟往台上一站,毫不见外地拍了拍手:“安静!”
嘉宾们被他的气势震慑,还真的安静了下来。
“听好了,封印仪式即将开始,但是由于萧布尔的面具太过强大,请大家稳住心神,不要被邪恶的诅咒蛊惑。”
众人哗然。
在后台待机的阿尔:“……”
在后台待机的夏油杰:“……”
阿尔吐槽道:“aster,他现在是不是真的很像骗子?”
夏油杰表情沉痛地点了点头:“真是辛苦硝子了。”
白发少年完全不管台下的议论纷纷,他随意道:“硝子,把那个拿给我,对,就是那个最中央的面具。”
家入硝子装模作样地拿起一张萧布尔的面具,“战战兢兢”地走到了五条悟面前。
五条悟学着电影里的那些邪恶巫师,一边对着面具念念有词,一边做了几个非常夸张的抚摸手势,看起来居然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其实这些面具早在上周就已经全部封印完毕,有他们三个顶级咒术师亲自出手,这些面具的封印有效期可绝对不止十年。
阿尔掐着时机,道:“aster,差不多了。”
夏油杰点了点头,心念一动,三只咒怨就从他身后显出身形。
台下的长良遥忽然察觉到了浓郁的诅咒气息,她眉头一皱,迅速翻开一张塔罗牌:“小心,这里出现了非常强大的‘不祥’。”
同桌的毛利兰一愣,“诶?”
毛利小五郎闻言,歪着头感受了半天,也没感受出什么不祥的气息,他喃喃道:“只是空调开大了吧。”
江户川柯南脸上的表情跟毛利小五郎如出一辙。
比起关注这种装模作样的骗子,还不如仔细考虑一下十年前的雪地车祸事件……
家入硝子耐心地等待五条悟完成“施法”,才拿着萧布尔面具缓缓走近了苏芳红子。
苏芳红子一愣,低声问道:“怎么了?”
这个动作可不在他们预先商量好的流程里。
家入硝子平静地讲起了一个故事:“某一天夜里,一个男人正走在山路上,他忽然察觉到一个女人正在跟着自己。男人问女人,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女人说,我会杀死所有知晓我名字的人。”
苏芳红子惊讶道:“等等,你在说什么?”
家入硝子淡淡道:“她的名字,就叫做白井。”
“……”
听到白井两个字的刹那,来自咒怨白井的诅咒就缠绕在了苏芳红子身上。
家入硝子捧着笑容诡异的萧布尔面具,平静道:“男人说,现在除了我,还有其他人知晓了你的名字,你不如先去找她。”
苏芳红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女人问,那还有谁知道我的名字?”家入硝子凑近苏芳红子,轻轻关掉了她衣领上的麦克风,她贴着苏芳红子的耳朵,低声道:“知晓她名字的,现在还有你了。”
铃——
铃铃——
苏芳红子忽然听见了一阵悦耳的铃铛声。
——红子姐姐。
听见这个声音的刹那,苏芳红子浑身一震,满脸不敢相信,这是死去多年的……蓝川冬矢的母亲,蓝川雪乃的声音!
——姐姐,你快回头看看我呀。
苏芳红子愕然回头,在这一刻,她陷入了咒怨编织的幻境当中。
叮铃,叮铃,叮铃铃……
清脆的铃铛声中,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是血的女人缓缓爬了出来。
“啊!”
苏芳红子吓得尖叫一声。
女人的脸上、身体上糊满鲜血,看不清原本的样貌,她的四肢扭曲成一节一节,喉咙里发出濒死一样的气音:“咯……咯咯……咯……”
配合之前蓝川雪乃的呼唤,苏芳红子一下子就把伽椰子联想成了十年前——被她的车撞飞出去的女人!
“呃……不,你别过来……我不是故意要对你见死不救的……”
伽椰子眼神怨毒,在地上蛇一样扭动爬行,苏芳红子连连后退,然后一不小心跌倒在地。
——姐姐。
背后又传来熟悉的声音,苏芳红子颤抖着回头,看见一个黑色长发,身穿白衣的女人吊在天花板上,的双脚还在微微晃荡。
这是……这是……上吊自尽的蓝川雪乃?!
苏芳红子吓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了。
躲在后台的阿尔戴上假发,一秒换装,穿上蓝川冬矢友情提供的蓝川雪乃的旧大衣就“飘”了出去。
接下来的就得靠他了。
没办法,贞子伽椰子和白井虽然都能把恐怖氛围拉满,但毕竟只是咒灵,没有办法进行条理清晰的“审问环节”,五条悟曾对三大咒怨的智商表示了怀疑,夏油杰的回复是:
“你吃进嘴里的东西,再吐出来后还能保留原来的智商吗?”
阿尔五条悟家入硝子:“……”
懂了,千万不要在夏油杰面前说他宝贝咒灵们的坏话。
阿尔戴上假发,sy自杀身亡的蓝川雪乃,他在白井的幻术加持下出现在苏芳红子身后,质问她:“姐姐,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他居然发出了女人的声音!
苏芳红子张了张口,已经有点吓傻了:“……雪乃?”
两个蓝川雪乃,一个正吊在天花板上,另一个穿着生前的衣服,披头散发地垂头看着她。
在白井的幻术影响下,她的认知出现了一定程度的错乱,丝毫没有察觉到“蓝川雪乃”身上的异常。
“蓝川雪乃”流下两行清晰的血泪:“红子姐姐,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不……我没有陷害你……”
苏芳红子的否认让“蓝川雪乃”感到愤怒。
“那天夜里,你酒后驾车,撞死了片桐真纪的夫人,你害怕极了,所以让我替你顶罪,还拿我的儿子要挟我……”
阿尔抬起苍白的手,开始神经质地撕扯自己的假发,做出一副疯狂又满心怨恨的样子。
“我自杀后,你还以冬矢的恩人自居,让他对你感激涕零,还用可怜我们母子的名义举办慈善晚会……你告诉我,红子姐姐,那么多的捐款,你花的心安理得吗?”
苏芳红子摇头,“不,我没有,雪乃,雪乃……你放过我吧……”
“蓝川雪乃”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目眦欲裂。
“我的好姐姐,你知道这么多年,你为什么总是在头痛吗?是因为我啊,是我在索你的命!”
“她”一把掐住苏芳红子的脖子,歇斯底里道:“今天,就用你的命来尝我的命吧!”
附在苏芳红子身上的咒灵:“……”
弱小,无助,又可怜jg
“不……啊……雪、雪乃……我……错了……”
台下的众人只看见苏芳红子忽然回头,身体僵硬的发了一会儿呆后,她就开始浑身发抖。
家入硝子装模作样地扶住苏芳红子的手臂,顺手按开了她衣领上的小型麦克风,台下的人只看见家入硝子去扶倒下的苏芳红子,却被对方一脸惊恐地甩开。
“啊!滚开!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她疯了一样尖叫起来,甩开身边的少女后重重地跌下台子,尖叫道:“我不想死,雪乃,你放过我吧,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台下的蓝川冬矢猛地站了起来,他故作惊讶道:“雪乃?苏芳阿姨,你为什么要忽然喊我母亲的名字?”
在后台观察一切的夏油杰:“……”
这群人,真是个个都能去拿奥斯卡了!
在场的记者们不明所以,但按快门的手却毫不含糊。
咔嚓,咔嚓,咔嚓——
苏芳红子手舞足蹈地尖叫道:“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这么做了!雪乃,求求你安息吧,你已经死了,求求你安息吧!”
蓝川冬矢冲上了台:“你在说什么?你在说蓝川雪乃吗?苏芳阿姨,那是我妈妈啊!”
苏芳红子瞪大眼睛看着他,蓝川冬矢身后,一个披头散发的吊死鬼正怨毒地看着她。
她惊慌失措地抱紧蓝川冬矢,“冬矢,冬矢,快让你妈妈离开!”
“什么?”
“对不起,冬矢,其实当年开车撞死人的不是你妈妈,是我,是我把一切嫁祸给她的,我……我向你道歉,求你让她放过我!”
虽然早就得知真相,但听见苏芳红子亲口说出当年的真相时,蓝川冬矢的表情还是忍不住狰狞起来。
他一把握住对方的肩膀:“你在说什么?!你以我的恩人自居这么多年,结果现在才告诉我,当年撞死人的是你,害我妈妈自杀的也是你?!”
苏芳红子顾不上他,目光只停留在吊在天花板的贞子身上,惊恐道:“对不起,对不起,快让你妈妈放过我……”
嘉宾们顿时哗然。
阿尔在白井的幻术掩护下麻溜地撤了。
五条悟一把夺过拍卖师手里的锤子,砰砰砰地砸了三下,喊道:“肃静——!”
大概是因为他的气势太过惊人,或者说人人都想把这个八卦听完,台下的众人再一次听话地安静了下来。
蓝川冬矢不负众望,语气激烈地质问道:“你害死了我妈妈,还有脸以可怜我们母子的名义举办这么多年的慈善晚会?你怎么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你告诉我,那些捐款,你真的交给那些可怜的孩子了吗?”
苏芳红子双手合十,祈求道:“对不起,原谅我吧,冬矢……等把这些面具都卖了,我再、我再帮助那些可怜的孩子,好不好?!”
这句话,等同于默认之前的捐款全都被她独自吞掉!
众人顿时愤怒起来,女秘书慌忙跑上来,“社长,你在说什么啊,那些钱我们一直都有在帮助孩子们啊!”
“你闭嘴!”蓝川冬矢怒道:“你跟她就是一伙的!她私吞的那些钱,每次你都分了一杯羹吧!”
女秘书气势一滞,露出几分心虚的神色。
嘉宾之一的片桐真纪站起来,走上前,对在场的所有人道:“……当年的那场车祸里不幸去世的,其实正是我的妻子。”
全场再一次哗然。
看戏看得目瞪口呆的毛利小五郎回过神,惊讶道:“片、片桐先生?!”
片桐真纪苦笑。
“您已经有所察觉了吧?没错,当年死去的……确实是我的妻子。但我没想到当年的凶手竟然是被冤枉的,真正撞死我妻子的是苏芳女士!”
他转向蓝川冬矢,无奈道:“蓝川先生,我们都是一样的苦主。”
蓝川冬矢完全没想到还有片桐真纪这一茬,不由愣在原地,表现得特别真情实感,按快门的声音仿佛密集的雨点,在场的记者们都兴奋得不行。
头条!
绝对是头条!
这是能写一个月稿子的惊天大新闻啊!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互相递了一个眼神,五条悟假装不耐烦道:“真拿你们没办法,都说了萧布尔的面具很危险,还不提高警惕,看,被蛊惑得乱说实话了吧?”
这句“乱说实话”就显得非常意味深长了。
台下目瞪口呆的人群里,江户川柯南喃喃道:“面具的蛊惑?这怎么可能……”
但如果不是面具的蛊惑,苏芳红子又怎么会突然发疯?!
有记者兴奋地向台上提问道:“这位咒术师先生,请问苏芳女士是受到了萧布尔面具的影响,才会吐露这些陈年往事的吗?”
如果只是单纯的想要炒高面具的价格,根本用不着编造出这种让自己身败名裂的话题!
五条悟摆摆手,一副脾气古怪的高人风范:“老子没兴致继续工作了。走了,硝子!”
再一次一秒换装的阿尔从后台冲出来,给身形相对娇小的家入硝子充当保镖的角色,挤开了拦路的记者们,带着五条悟和家入硝子飞快地回到后台,记者们见他们完全没有答话的意思,于是又转头涌向蓝川冬矢那一边。
江户川柯南急忙道:“等等!”
他刚要追出去,就被一窝蜂返回的记者们堵住了去路。
后台里,夏油杰收回三只咒怨,轻轻呼出一口气。
“搞定。”
家入硝子深深看了一眼成为人群中心的蓝川冬矢:“看来我们不用去跟他道别了。”
五条悟兴奋道:“还愣着干嘛?快走。”
根据以往的搞事经验,搞了一波大的后,就一定要及时跑路,跑得越快越好!
果不其然,他们四个人跑了没多久,江户川柯南就冲进了后台,他拦住一个工作人员:“姐姐,那两个咒术师呢?”
工作人员愣了愣,“那四位吗?哎呀,好奇怪,他们刚刚还站在这里呢。”
……
《慈善家苏芳红子的伪善面孔》、《蓝川冬矢的亲母被逼自杀》、《摇滚新星蓝川冬矢的悲惨身世》、《摄影师片桐真纪的伤心往事》、《那些慈善捐款又去了哪里》……
“今天报纸上的消息、网页浏览器推送的消息,全是昨天的拍卖会上的事情。”
家入硝子叼着烟,将报纸翻了个面。
“听说警察已经开始关注这件事了哦。”
阿尔好奇道:“她害死蓝川雪乃的事情,现在还能定罪吗?”
家入硝子耸了耸肩:“不好说,但她用慈善晚会的名义敛财的事情已经足够她身败名裂了。”
五条悟咬着棒棒糖道:“老子还以为她的心理素质能有多强呢,结果就那?”
夏油杰自豪道:“她是挺强的,只是我的英灵和咒灵更厉害一点而已。”
“嘁,杰,你差不多可以了哦。”
“哈哈!”
刷手机的阿尔八卦道:“aster们,听说萧布尔的面具在短短一夜间就被炒上天价了,你们看。”
他把手机递给最近的家入硝子,那上面是萧布尔面具最新的价格,然而令人遗憾的是,由于萧布尔面具的威力在一夜间被各种报道吹上了天,日本咒术会不得不出面回收萧布尔的面具,安抚恐慌的市民们。
听说过不了多久,萧布尔的面具就会全部送到东京咒术高专的结界里进行保管。
再往下一划,居然是五条悟跟家入硝子穿着西装在台上“跳大神”的照片。
家入硝子翻了个白眼:“刚刚歌姬前辈还发消息问我怎么上报纸了。”
对于咒术师们而言,五条家的六眼和咒术界唯一一个反转治疗师出现在报纸上的事情,可比其他种种有趣多了,他们跟五条悟不算熟,于是家入硝子的电话就被八卦的咒术师们打爆,不得不暂时关机。
夏油杰无比庆幸地想:他没有上台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五条悟挠了挠头发,“烦死了。”
他之前一声不吭拿走了家里的贞子录像带,让五条家损失了一个珍贵的收藏,这次又在普通人的拍卖会上搞事,直接把自己搞上了报纸,家里的烂橘子们恐怕正在摩拳擦掌地等他回家,想想就烦得要死。
未来几年都别回去了吧。
教室的门被拉开,夜蛾正道阴沉着脸走进教室,啪的一下把今日份的报纸拍在了讲台上。
四个学生立刻各回各位。
夜蛾正道意味深长道:“做的不错啊。”
教室一片寂静。
“咒术师在普通人面前的原则就是低调,你们呢?”他拿起报纸,指了指上面印着的五条悟跟家入硝子:“你们自己看看,你们低调吗?苏芳红子邀请你们去慈善晚宴封印面具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还偷偷收买了辅助监督给你们开车?!”
五条悟满脸无辜道:“我们怎么不低调了?夜蛾,你是没见到阿尔披着假发上蹿下跳装鬼的样子。”
夜蛾正道:“……”
五条悟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他的报纸:“哇哦,《神秘的咒术师出席慈善晚会,正义揭露苏芳红子真面目》,好正义的标题啊,可惜老子更想被写成蛊惑人心的邪恶巫师。”
夜蛾正道深觉无话可说,他转向家入硝子:“硝子,你怎么说?”
另一个当事人家入硝子淡定道:“老师,你这张报纸写的比我这张好。”
夜蛾正道:“……”
夏油杰打圆场道:“嘛,嘛,老师,要往好处想嘛,我们学校还多了一套很有名的咒物呢,这可是好事。”
夜蛾正道冷冷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阿尔也参与其中。那个蛊惑人心的幻术就是你搞出来的吧?你又多了个幻术系的咒灵?!”
夏油杰立刻噤声了。
阿尔看看桌子,看看天花板,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夜蛾正道缓缓吐出一口气:“听好,不许在普通人面前这么高调,普通人得知咒术师和咒灵的存在,只会增添无意义的恐慌,加重咒术师的工作。你们明白吗?”
四个人点点头,假装老实道:“明白。”
“不过……”夜蛾正道叹了口气:“除了这一点外,这次做的还算不错。”
……
苏芳红子失魂落魄地走出别墅时,警车和蓝川冬矢都等在了外面。
她好像在短短一夜间苍老了十岁,站在蓝川冬矢面前,她欲言又止了一会儿,最终只是沉默地上了警车。
警车离开后,蓝川冬矢摘下眼镜,把眼镜还给了阿尔。
通过特制的眼镜,他看见了苏芳红子背后的咒灵。
“……那是什么?”
“是怨恨啦。”阿尔回答:“憎恨苏芳女士的人恐怕不止你一个,你们的恨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那样可怕的怪物,如果她仍然不知反省,仍然被很多人憎恶,她身上的恨意早晚会夺走她的生命。”
“……”
金发碧眼的少年眨了眨眼睛:“大概是这样吧,其实我也不太懂这方面的事情。”
“谢谢你们。”蓝川冬矢释然地笑了,“在我陷入仇恨和迷茫的时候,有人愿意倾听我的怨恨,和我一起策划行动,这一点……我真的非常感激。”
阿尔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蓝川冬矢笑了。
“等过一段时间,我就打算去做慈善,帮助更多像我一样,因为车祸的悲剧失去父母的孩子。还有片桐先生,他说他也会加入我。”
他真诚道:“阿尔君,如果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请务必让我帮忙,我一定会报答这份恩情的。”
阿尔轻轻点了点头。
“要好好生活哦。”
“好。”
蓝川冬矢回到苏芳红子的别墅,开始动手收拾所有属于自己的东西,阿尔也回到咒术高专,敲开了夏油杰的房门。
“aster,眼镜我拿回来了。”
能够看到咒灵的特制眼镜,还是夏油杰向辅助监督借来的。
“不客气。”
夏油杰接过眼镜盒,并不问阿尔去了哪里。
他有点犹豫,过了一会儿,黑发少年挠挠脸,小心翼翼道:“对了,我周末打算回家一趟,阿尔,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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