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手在普通人里还拿得出手,但被赤光追杀一路却不受一点伤那不可能,只有一个可能,赤光根本不是要伤他。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赤光再飞来时他没有躲避,赤光飞到他跟前绕开围着他转圈,转了两圈最后停在他面前上下浮动。
看着这团躁动不安的赤光,段扬莫名地想起沈司白的青剑,不确定的抬起手,掌心朝上托着赤光。
赤光忽然消失,一个沉甸甸的冷物落在他手上。
“唔!”段扬身子一歪差点没拿稳,惊讶地看着手中赤剑,没想到它和青光一样真的也是一把剑,只是看着比那把青剑更轻灵秀气却异常重,单手拿还有些吃力。
左手两指轻轻划过赤剑冰冷的剑脊,他这种不识货的人都能感觉赤剑不是凡物,剑中蕴藏着深不可测的巨大力量,段扬在剑身上仿佛看到了一片毁天灭地的地心烈焰,烈焰翻腾张扬向他迎面冲来。
“啊唔!”段扬心惊一把将剑扔出去。
赤剑又化作赤光,在空中围着他飞来飞去。
段扬转身目光跟着它,一阵心悸,这把剑非常人能驾驭,太霸道了,而且这剑还未开锋,不知开锋后又会多可怕。
突然想起楼下屋里还昏迷着的沈司白,段扬跳下屋檐赶紧回去。
屋里人参娃娃坐在沈司白床头,两条小须须伸长帮他整理落在身上的木屑,一见段扬回来连忙让开,段扬上前,见他没事松了口气。
身后赤剑又追进来,段扬护着床上的人看着它,赤光这次不再乱撞,只是躁动不安地围着两人转圈。
“这么狂躁总不会是救主心切吧?”段扬低头看了眼昏迷的少年,如果是的话,那时怎么会抛下他从幻境逃出来?
想起赤光追随青剑的那一幕,他看向赤光,有些难以相信:“难道是为了青剑。”
赤光一顿,飞到段扬跟前化作赤剑,横在他面前。
“青剑追随沈司白,你追随青剑?你想找回青剑,找我帮忙?”结合之前种种,段扬说出自己的猜测。
赤青两剑是一对诛邪神剑,自剑成日七百年来从未分开,一旦分开赤剑便会暴动,若不是未开锋,剑下恐怕早已无数亡魂,诛邪神剑要变成邪剑了。
赤剑化作赤光飞到段扬手边,想他用自己打开青剑所在的幻境,段扬犹豫着没伸出手。
这是把好剑,但性烈不会像青剑收敛锋芒,他修为不够可能承受不住赤剑的威力,更别说驾驭它。
见段扬迟迟不动赤剑躁动了,回头看沈司白脸色逐渐发青,段扬心底也很急,咬牙对赤光道:“你答应同我结契,我就用你。”
若是和赤剑结契,那不管赤剑比他强多少,作为主人都有办法压制它,至少不会还没救出人就因为承受不住赤剑而爆体而亡。
可赤剑怎么会同意,赤剑一把神剑,几百年没认主,连顾凤宸都没看上,更何况平平无奇的段扬?!
段扬也知道自己这行为太恬不知耻,正要开口作罢,赤光似是已经被激怒爆出刺眼红光,狂躁乱飞乱撞,头顶房梁嘎吱作响木屑狂掉,段扬赶紧抱起沈司白,半跪在床上准备随时跳窗而出。
他眯着眼看向赤光大叫:“好好!我用你!我姑且——”一试。
话音未落,赤光来势汹汹直冲他体内,段扬猛然睁大双眼,躬身紧紧抱着怀里的沈司白,他眼前一片赤红,全身皮肉通红裂开,体内无尽的烈焰仿佛要烧尽一切。
“啊啊啊!!!”段扬忍不住仰头大叫,无数赤光像剑一样从他体内冒出,穿透周遭的一切。
轰隆隆!这间屋子终于塌了。
许久后尘埃落定,东方既白,客栈一楼一阵骚动,却始终没人敢上楼来查看。
这层废墟中一阵响动,一个大脑袋露出来,小人参娃娃爬出来站好,一双绿豆眼四处张望。
唧唧唧唧!
“这里。”
听到主人的声音小人参娃娃赶紧转身看去,只见一只乌漆嘛黑的手从废墟中冒出来,它赶紧跑过去挥舞一身的须须拨开压在段扬身上的砖瓦。
“呕呕呕!!!”只是把段扬救出来后,小人参娃娃忽然转头一阵干呕,呕得眼泪都出来了,它边呕便爬着远离段扬,唧唧唧唧!!
坐在废墟中段扬甩下一头灰,只觉周身一轻,放开手看护在怀中的少年,见他没受伤松口气,边吹边掸落在他脸上的灰尘。
沈司白这张脸如美玉无暇,眉眼冷冽周正,总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而这未睁开的一双眼更是人间少有的绝色,段扬的手指忍不住在他的眼皮眼尾多蹭几下。
昏迷的少年忽然眉头一皱露出痛苦神色,嘴角流出一抹鲜红,段扬盯着这抹妖异的红像是被摄了魂一样,呆呆地看着,不知不觉地靠近。
即将触碰到浅色的柔软时,他如梦方醒猛然放开沈司白站起来,看着歪着头躺在废墟上无知无觉的少年,心如擂鼓。
他与顾凤宸有何异?心怀不轨,趁人之危…下作……
段扬后退两步,转身望向东边天上闪耀的一颗残星,闭上眼。
清风拨动他的衣发,也带走残留在鼻端的气息,大地初醒,遥远处传来声声鸡鸣,再睁开眼,段扬目光平和宁静。
他抬起右手,赤光在掌心出现化作赤剑,老老实实的,意外结契成功作为主人的段扬却感觉到它不是心甘情愿,更像委曲求全,忍气吞声,要卧薪尝胆一般。
段扬轻声失笑,握紧赤剑,认真道:“我也不想勉强你,等救他出来后,我会想办法放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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