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同学, 你还好吗？”终于约到沈凝烟的顾远安被对方的样子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贞子加班到忘了自己是昼伏夜出的物种，直接在大白天里出来吓人。
“还好, 只是最近太忙了，没机会好好休息。”沈凝烟的黑眼圈很重，像是化了稀奇古怪的烟熏妆。
出门时系统还提醒沈凝烟拿个鸡蛋滚下眼睑, 免得出门后因为脸色过于难看而被辅警拉去问话。
“要不我们改天再聊？”顾远安看着沈凝烟努力憋哈欠的表现，也有些不知所措：“要不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都耽误你一次了，不能让你白跑两次。”沈凝烟捏了下睛明穴，打起精神道：“去哪儿聊？星巴克的话我请客。”
“那也太破费了。”顾远安连忙摆手：“况且让女孩子请客也太丢脸了。”
“有啥好丢脸的？”沈凝烟看着高高瘦瘦的顾远安，再联想下一听到有人买单就光速欢呼的群英成员, 忍住想吐槽的冲动, 换了个让对方比较能接受的说法：“学长，是我在麻烦你而不是你在麻烦我, 所以这咖啡必须我请，你也别推脱。”
沈凝烟在顾远安再次开口前比了个停止的手势, 让顾远安梦回和长辈赴宴时，世伯与顾远安的父亲争着买单, 逼得对方搁下一句“别和我争”, 然后比出和沈凝烟一样的手势。
“那就谢谢你了。”顾远安下意识地握住斜挎包的长带，生怕自己的下句话惹得沈凝烟不高兴。
不对，明明他才是学长, 怎么到了沈凝烟这儿，像是对方比他高上一届。
顾远安茫茫然地跟着沈凝烟去了广场附近星巴克, 等他回神时，手边搁着没有加糖加奶的摩卡和一小碟子维也纳黑森林蛋糕。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不过大多数的男生都不爱甜食，所以没给你的咖啡加糖加奶。”沈凝烟递给顾远安一根吸管，然后搅动着变成茶色的咖啡，看得顾远安一阵牙疼。
“不必了，我喝黑咖就好，谢谢你请客。”顾远安戴上眼镜，趁着沈凝烟看资料之际偷偷扫了眼挂起来的菜单黑板，觉得这顿可真不便宜。
2013年的星巴克还是青春疼痛文学里的白领标配，搁在喜欢牛嚼牡丹的沈凝烟面前，并不比小卖部里一块一袋的散装雀巢好喝多少，但是用来请客撑门面却是再好不过。
当冰冷的液体滑过喉管时，沈凝烟只觉得脖子上的汗毛一根根地炸了起来，脑子也清醒了不少。
“大学生的创业补贴除了提供小额贷款和人事代理外，好像也没啥可注意的。”最重要的是，自主创业成功的才有一万五到五千的补贴，然后就是给参加创业培训的大学生提供一千三的月贴和十万的免息贷款。
当然，如果是留学生创业可以申请最高金额为五十万的创业补贴。
“难怪家长们都想把孩子送出国。”看完资料也没发现可用之处的沈凝烟无语道：“唯一有用的，就是给大学生提供贷款和免费的创业基地。”但是群英科技有限公司的大本营在魔都，沈凝烟就是申请了创业极度也没用，而且相较于江城的创业政策，魔都好歹是一线城市，杨一宁他们更是211，985里最受欢迎的计算机系大三生，能拿到的创业资金肯定比沈凝烟这个普本的冷专业大一生要多得多。
搞不好他们的入股金就是用的大学生创业补贴。
听了沈凝烟的话，顾远安差点喷了咖啡，赶紧侧过身擦擦嘴角的水渍，尴尬道：“对于起步的大学生而言，免费的场地加一次性补贴和月贴也不是个小数目。”
最重要的是，这些东西可以免费拿6-12个月，加起也有三五万。
因为顾远安只负责过三四人的创业小组，做的也都是艺术工作室，淘宝店，以及最后一站配送这类注册资金不到五万，甚至低到一千块的小生意，所以不懂沈凝烟哪儿的底气嫌弃江城的创业补贴。
“同学，好高骛远可不好。”出于学长的责任，顾远安善意提醒道：“当然，你要是技术过硬，胆量够大的话，可以申请江城大学生科技创业基金的资助名额，他们会给创业的大学生提供专业指导，并且无偿资助立项的项目。”
末了，为了避免沈凝烟看不起这个基金会，顾远安还强调道：“资助额度为20到40万，足够一个创业团队度过初期。”
“20到40万？”如果搁在沈凝烟制作《女尊国的小市民》前，兴许她会对这笔巨资十分心动，但是现在……
扔出四百万注册资金的沈总表示没啥大不了的，甚至还有点想笑。
不过考虑到蚊子腿再小也是肉，而且二十万的最低限额足够支付4人团队的一年薪水，所以沈凝烟也就答应了。
“麻烦你详细说说这事。”沈凝烟想参加这个创业基金会举行的活动，不过她在顾远安帮忙找申请资料前，说了下她不是和本地的大学生一起创业，而是和来自帝都的美术工作室和魔都的大学生一起创业，所以……
“一个大学生的创业公司可以同时申请魔都和江城的创业基金？”沈凝烟的话把顾远安给问懵了，让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学妹，直到沈凝烟再次问道，才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不能……吧！这种两头吃的举动，可能会在申报时，就被校内的审核老师刷下。”
“哦……那要是同一公司的人是以子企业的名义参加魔都的创业比塞，而我是以母公司或是另一子公司的名义参加江城的创业比塞……可否拿到补贴？”沈凝烟还没死心道：“必要的话，我们可以分开交社保，这样就不存在合理不合理的问题。”
“……”顾远安已经没法回答沈凝烟的话，只能拨通创业老师的电话：“我替你问问吧！毕竟这事儿我也没遇过。”
然后为了沈凝烟的问题，创业老师还得去问基金会的人，直到一周后才给沈凝烟答复。
“要是没有参加魔都的创业基金比塞，并且是在本地注册的母公司或子公司，可以再申请江城的创业基金比塞，否则不行。”
第42章
因为是江城比较有名的大学生创业基金, 再加上本校申报的人数不多，所以等沈凝烟拿到许可时，她的期末考基本过了一半。
【好家伙, 除了可以开卷考的课程外，余者都是六十出头。】拿到沈凝烟成绩单的系统十分无语道：【你对得起给你补课的我吗？不说拿到90的均绩点，但也得过80吧！】
【好了, 以我的情况，不用补考就已经称得上时间管理大师。】沈凝烟对期末成绩非常满意，更关心手游的开发情况和大学生创业基金的立项：【要是我们的手游能参与立项就好了。】
【那创业基金的审核人员还不被你吓死。】系统吐槽道：【你这一出，其他人还怎么玩。】
【是啊！这样对其他人确实不大公平。】沈凝烟在寝室里撑着脸颊，口齿不清道：【但是以我的本事，能搞的项目实在是太少了。】
【你可以让群英的成员帮忙嘛！】系统毫不在意道：【他们经验丰富, 一定能在开发手游之余, 帮你搞定创业基金的立项。】
【可是也不能一直麻烦别人，而且跟奖金二十万的创业基金相比, 手游开发的优先级更高。】沈凝烟叹了口气，自卑的同时, 再次懊恼自己的平庸：【我要是年轻时多学点东西就好了。】
然而沈凝烟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做事永远三分钟热度, 二胡电子琴美术也都学了, 但只有最后一项和写作断断续续地练到今日，让沈凝烟在大学毕业后能混口饭吃。
【你要不从自己擅长的领域里找找方向？】系统也帮沈凝烟想办法，但是它的口气并不比沈凝烟轻松多少：【编程的话你是别想了, 以你的魔爪，肯定会把刚买的电脑祸害得不成样子, 美术的话……】
系统想起国光工作室里负责美宣的风然渊，真的说不出沈凝烟能接稿的违心话。况且美术这行, 单打独斗的比起参加创业比赛，更愿意成为自由职业者或是有点名气后，建立自己的工作室。
【要不你建立个美术教室或者美术平台？】
【你不觉得由国光工作室的人来干这事更合适吗？】沈凝烟否决的很快：【而且美术平台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尤其是社交系统十分复杂的平台，无论是开发人员还是运营人员，都不亚于研发一款热门手游。】
沈凝烟用自身经历举例道：【不说粉丝过万，但凡一名创业者能用一百万打造打造一个拥有八万用户的社交平台，都能担上一句“勤俭持家，运营有道”。】
说罢，沈凝烟还用左臂搭着椅背，感叹道：【有这实力，不说BAT随他挑，但去个排名靠前的互联网公司还是绰绰有余的。】而且进去的职位一定不低，月薪也高得让人眼红。
【不过你说的美术平台也不是毫无参考性的。】沈凝烟在系统挑梁子不干前及时顺毛道：【等国光工作室的成员把手游的衍生漫画搞出来，在约稿平台乃至微博上有一定的粉丝基础后，再建个扶持新人的漫画平台，打造种花版的线上《JUMP》。】
【线上《JUMP》。】
【是啊！种花家的纸媒已经没落了，而且线上发展便于推广，减少新人漫画家的投稿成本。】末了，沈凝烟还补充道：【当然，我可不会心黑到一边压榨漫画家的稿费，一面夺去他们的版权。】
【话可别说得太早。】系统冷哼道：【等你尝到日入百万的甜头，就不会抱有如此天真的想法。言归正传，你打算拿什么项目参加大学生创业比赛。】
【这个么……肯定是我得参与，我能主导，不能一昧依赖于人的项目……最好还简单点。】提起正事，沈凝烟又变回死鱼样：【啊……这比找份可以带薪拉屎的铁饭碗还难。】
设凝烟侧脸贴着桌面，心如死灰的样子让系统真的很想翻白眼：【你能少点戏，别浪费生命吗？】
【当然。】沈凝烟转了下眼珠，打开手机时看着单调枯燥的屏保，瞳孔突然变大：“有了！”
【什么有了？你在说什么呀！】系统莫名其妙道：【你有参赛项目的灵感了？】
【当然。】沈凝烟打开电脑，先是给国光工作室的成员发了短信，然后打电话给负责技术的刘炜宁。
“喂？”熬夜成常态的技术宅揉了揉酸涩的眼眶，气若游丝道：“别问手游进度，我们才开工一周，所以……”
“我不是问你游戏进度，我是想咨询下如何制作手机桌宠和闹钟系统。”沈凝烟想起几年后意外爆火的放置类休闲手游，觉得可以做款督促人上进的APP。
当然，这款APP不会有冰冷的电子音和比教导主任更强的压迫感，而是一名可以换装，可以互动的美少年OR美少女在你打开屏保的那刻就对你问好，并且在你没有完成预定计划就打开手机时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语气沮丧道：“你要破坏和我的约定吗？”
“简而言之，这就是一款督促人自律，让年轻人摆脱手机诱惑的APP。”沈凝烟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刘炜宁听，希望从他那儿得到可靠意见：“我想凭此参加江城的大学生创业项目，要是成了，除了创业的激励金，肯定还有下载的收入奖励。”
“EM……我想问下，你这是一次性买断的APP，还是有后续内购？”刘炜宁灌了杯浓茶，打起精神道：“听你的描述，如果要做2Dlive和后续的换装系统，那么APP的定价就不宜过高，最好是……”
“国内定价一元，国外定价一美金，很合理吧！”沈凝烟抢答道：“后续的衣服就按一套一元的价格进行内购，同样搞成2Dlive风。”
末了，沈凝烟还补充道：“国服以外的套装价格和下载APP的价格一样，也是一美金。要是有优化方面的问题，尽管找我，我替你们牵线搭桥。”
“另外，事成之后无论是获取的大学生创业基金还是APP的下载收益都属于群英收益，根据公司的章程进行分配。”
“还有疑问吗？”
“……没有”既然老板都把项目里的难度剔得一干二净了，那刘炜宁也没啥好说的，只能招呼员工立刻开会。
第43章
K大和刘炜宁的办事效率很高, 没一天就给沈凝烟送来制作2Dlive的教学资料，还很贴心地排了学习顺序，而且大都是影像资料。
“不会的地方可以打电话问我。”因为刘炜宁实在是太忙了, 所以跟沈凝烟联系的是杨一宁，语气比刘炜宁还要萎靡不振，看来是在APP的研发里没少拼命。
“好的, 辛苦你了。”沈凝烟叹了口气，给研发组和美术组的人发了红包，让他们近期吃点好的。
结束跟杨一宁的通话后，沈凝烟就收到母亲大人的来电。
“喂……”接通电话的那刻，马女士的冰冷声线吓了沈凝烟一跳：“你在宿舍里？”
“嗯，这不考试结束了嘛！所以打算收拾收拾再走。”
听了沈凝烟的话, 手机那头传来一阵讽刺的笑声：“还装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好事。你等着, 我和你爸马上就到，你到时候听电话下来, 我们好好聊聊。”
与此同时，手机那边传来沈先生的弱气声音：“要不算了, 等孩子回家再聊，别让孩子在学校里谈不起头。”
“抬不起头？你知道她一人跑到外地, 而且还是跟陌生网友见面是多么危险的事吗？我担心的一星期都没睡好, 生怕她下一秒就会遭遇不幸，差点给帝都的警局打电话。”马女士的愤怒转移到沈先生身上，对方说不过妻子, 但也被马女士的话弄得十分尴尬：“她是我的亲生女儿，我能不担心她吗？只是小丫头都十八岁了, 是个成年人了，你总不能把她一辈子栓在身边吧！”
“一辈子？她差点就没命了, 你还谈一辈子。”
“行了，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也注意下形象。”
沈凝烟从零零碎碎的对话中了解到父母赶来的原因，刚想解释一番，就被马女士的一句：“挂了，到校后再收拾你。”
“那个……”沈凝烟刚想解释一句，就被对面的“嘟嘟嘟”声打断思绪。
系统见状，小心翼翼道：“你不会被父母骂得狗血淋头吧！”
“不会。”沈凝烟面无表情地答完话后，还没等系统松口气，就听见她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道：【能会被打上一顿，总之也没啥大不了的，等父母的气消了，我也就解放了。】
【……】
【……！！这还叫“没什么大不了”？】
系统恨不得揪住沈凝烟的衣领子，让她赶紧跑路。
可是即将面对的人不是跑路就能应付的对象。
当马女士的电话再次打来时，沈凝烟转发了朋友圈的锦鲤，祈祷母亲大人在赶路的十几分钟里消了气，不要把她骂上一天。
“你来了？”马女士到底是听了沈先生的建议，没有在学生宿舍里跟沈凝烟翻旧账，而是找了家有包厢的馆子，等菜都上齐后，才抱胸哼道：“你真是出息了，啊！”
马女士的冷脸吓得沈凝烟一个哆嗦，连忙看向一旁的沈先生，结果后者端起茶杯，语气比马女士强不了多少：“别看我，这事确实是你做的不对。一个人不打招呼地跑到帝都去见网友，吓得我和你妈差点报警。”
“岂止是报警啊！我TM差点推了工作，跑到北京去找她。”气得爆粗口的马女士抄了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才散去脸上的酡红，语气沙哑道：“你知不知道妈妈有多担心，生怕你第二天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我又不是跟陌生人出去，都是认识的合作伙伴，而且还有魔都大学的高材生，所以……”
“所以什么？你以为高文凭里就没有骗子，良民会在脸上写着‘我是良民’？”马女士抬起手，准备给沈凝烟一巴掌，吓得后者眼睛一闭，条件反射地一缩，结果发现那一巴掌并未落下，而是伴随着马女士泪水，落到她的大腿上：“你个蠢货，你个体会不了父母苦心的白痴。”
记忆里，沈凝烟只在小学出痘时，看见母亲哭得这么难过。
马女士在外都是坚强干练得形象，但是这一次，沈凝烟确实把她吓得不轻。
一旁的沈先生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叹息道：“你知道吗？当你的教导员打来你去帝都的电话时，你妈吓得连夜买了去帝都的机票，然后找你的老师和副班问情况。
要不是沈凝烟在企鹅空间里发了游玩帝都的照片，让沈先生通过照片识别到沈凝烟落塌的酒店，然后打了所在酒店的电话，确定沈凝烟真的是和同龄人谈创业，而不是被有心人骗去传销组织，估计马女士真的会在得知消息的当天飞去帝都，然后找帝都的警察把沈凝烟从被窝里挖出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养女儿的家庭更是得到合眼前，都不能放松警惕。”沈先生给妻子递了张面巾纸，用严肃的语气说道：“丫头，不管你承认与否，这事都是你欠考虑了。我知道是你怕我们拿学业和安全阻止你创业，但是为了骗过我们，而拿你的人身安全开玩笑，这绝对是无法原谅的事。”
“你该感谢你的副班和教导员留个心眼，跟我们说起这事，否则我和你妈至今都被蒙在鼓里，没法睡个安稳觉。”
【这也太夸张了吧！】旁观一切的系统小声道：【他们真想把你栓一辈子啊！】
【这也不怪他们。你又没当过父母，怎么理解父母的苦心。】沈凝烟叹了口气，装作沉默的同时，向系统解释道：【大一的姑娘瞒着父母跟八个网友见面，哪怕里面还有魔都大学和常春藤的高材生，之前合作过的帝都画师，但是我妈说得对，好人又不会在脸上写着“我是好人”，被骗进传|销组织倒是轻的，万一他们有谋财害命之心呢？】
【不可能吧！毕竟是我帮你审核过背景的人，而且国光工作室的成员都是未来的大神，不会做出这种谋财害命的事。】
【问题是我爸妈不知道你的存在，和国光工作室的未来成就啊！】沈凝烟对系统的认知和对自己的粗心大意都感到十分无语：【况且名人就没有丑闻了？国外的辛普森杀妻案和国内被扫黑除恶的很多名人，都证明人品和成就无关，不要对任何人放松警惕。】
第44章
值得庆幸的是, 马女士和沈先生的重点都在沈凝烟的人身安全上，所以没有在意沈凝烟从哪儿搞来创业基金，只是随口提了句：“你在魔都的创业公司有多少注册资金？”
“不多, 也就一百万。”沈凝烟面不改色心不跳道：“大头都是技术组的组长出的，因为他曾经在泰山科技公司任职，所以出了二十万的大头。”
“那其它的大头呢？”
“由帝都的一家美术工作室承担。”
“他们有这么多钱？”
“帝都包租婆嘛！她们会缺钱。”
“说的也是。”知道有人出大头, 而且闺女只是跟着喝汤的马女士松了口气，转而严肃道：“那你出了多少？一万，两万？”
“五万。”沈凝烟吞了口口水，十分清楚自己绝不能说出彩票中奖的事，以及群英科技有限公司的真实情况：“里头有几万是申报大学生创业的补助奖金。”
“也就是说，你真实投入的金额不到一万？”
想起自己中的四百来万, 沈凝烟犹豫了一秒, 斩钉截铁道：“是的，我只投入了不到一万。”等手游上线后再和父母说明情况, 然后滑轨道歉吧！
下定决心的沈凝烟好说歹说地才把父母劝走，拒绝了一起回家的提议。
“那把你要带回家的衣服都清理好, 我和你爸顺路带走。”马女士吃完饭后直接杀到沈凝烟的宿舍，看着对方一脸郁闷地把乱七八糟的衣柜整理干净, 柳眉踢竖道：“你看看你, 还像个十八岁的女孩吗？宿舍都脏成什么样了？”
“脏吗？还好啊！”她们寝室每天都要扫地拖地，所有人都勤洗澡，勤换衣, 只是在收纳方面做的有点拉跨。毕竟宿舍的衣柜就一个人那么宽，偶尔还要塞进装不下的辅导书和课外书, 所以宿舍里没人能把衣柜收拾得非常好看。尤其是装了更多衣服的外地生，还得在淘宝买几个收纳衣服的架子。
“行了, 你就别挑刺了。”沈先生年轻时曾住过魔都的员工宿舍，但也比沈凝烟的学生宿舍宽敞许多，而且还是四人间的。
“回家前打个电话，要是再去帝都或者魔都谈生意，必须告诉你爸。”马女士临走前再三叮嘱道，弄得沈凝烟很是无语：“知道了，你们路上小心。”
而等父母都离开后，沈凝烟用手机翻着K大和刘炜宁发来的教学视屏，想用笔记本电脑尝试下2Dlive的制作流程，但却被电脑内存卡得头皮发麻，重启三四次后，愣是把按键压得抬不起头。
【麻了，毁灭吧！】沈凝烟叹了口气，关掉笔记本后将手绘板塞进书包，准备去网吧赶出2live的原画。
“老样子，开……”沈凝烟条件反射地想说两小时，但是考虑到两小时还都不够打个草稿，于是改口道：“开一晚上。”
“一晚上？”看台的网管像是对沈凝烟非常好奇，叼着烟将其上下打量一番，看得沈凝烟心里发毛：“有问题吗？”
“没。”网管小哥给沈凝烟上了机，提醒道：“晚上人多，记得找找个靠窗位。”
“谢谢。”
沈凝烟落座后把键盘搁到一边，给手绘板腾出位子。
“同学，来赶作业的。”一旁的女生放下书包，露出同病相怜的表情。
“是啊！”沈凝烟等着手绘板的辅助软件下载完毕，随口回道：“你也是大一的。”
“嗯！”女生拿出些奇奇怪怪的零件，无奈道：“大一的宿舍太小，塞进一个台式机比塞进一个活人更难。”
“是啊！”沈凝烟早就看中一台性能不错的台式机，但是碍于六人宿舍的空间小的可怜，只能等到下学期租房时再下订单。
【你有接受过专业训练吗？】系统看着沈凝烟找完参考后磨了半天，也只搞出个黑不溜秋的剪影，真的很想让她住手：【有你在这儿磨蹭的功夫，风然渊早就画好第一遍草稿，准备搞第二遍细节，速度更快的布偶猫或是树精太太怕是连第一遍勾线都已经完成了。】
听了系统的抱怨，沈凝烟不疾不徐道：【他们都是开工作室的老画家了，十几年的专业功夫下来，要是还不如一个野路子，那也别混了，洗洗回家收租吧！】
沈凝烟在绘画上的深入学习也仅限于小学的少儿宫和上班后的网课补充。你说她喜欢绘画吧！那肯定是喜欢的，毕竟偶尔发点喜欢角色的XP图，跟同人圈里的好友图文联动一下，也是挺开心的。
但你要说她有多喜欢绘画吧！高一分班时愣是没和父母抗争到底，而是默认了他们的想法。
“你一个女孩子，学点美术陶冶一下情操就成，难道真想靠画画吃饭？”
“不是咱家养不起一个美术生，而是国内外多少美术院校的高材生毕业即失业，不是去小高中里当个美术老师，就是去街边的培训机构里开个画室。听我的，你的理科成绩不错，留在现在的班级里还能混个普本。等你上了大学，读个金融或者考个公务员，不就一辈子稳了？”
“爸爸妈妈肯定是为你好，我们两吃过的亏，绝不希望自己的宝贝女儿再吃一遍。”
…………
……
【人啊！真的只有撞得头破血流后，才能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结束回忆的沈凝烟突然冒出一句让系统摸不着头脑的话，然后结束草稿的最后一笔。
【你觉得怎样？】因为是晚上八点，沈凝烟也不好发给国光工作室的成员，只能让系统评价。
【还行，但也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系统就是普通人的审美，只能让评估程序给出判断：【属于普通人看了会赞上一句美女，但也不是很戳大众的XP。】
末了，系统还补充道：【就是很普通的好看。】
【XP啊！】沈凝烟回忆起风然渊的画，再看看自己找来的例图，觉得系统的评价还算温柔：【种花家的XP是什么，白发红瞳？】
【而且还是长得好看，让人有恋爱冲动的白发红瞳。】系统接下沈凝烟的话，语气刁钻道：【而你的角色只有脸好看，人体方面因为有衣服挡着，所以勉强能看，细节差的要死，完全是披层白布，然后在肩带和裙摆处加点花纹。】
【不是我故意挑刺，但你的细节实在是太少了，不说比肩游戏里的静态卡牌，但也和帧动画差不了多少。或者说，一些细节考究的帧动画人物都比你的2Dlive精致。】系统找主系统载入绘画系统的模板，给沈凝烟的草稿修改一二：【我把刚才的改动去掉，你来尝试一下，但不许和我改的一样。】
【哦！】沈凝烟这时有点泄气，但也很快就振作起来，甚至还有心情和系统聊起XP的要素堆积：【你觉得加个猫耳怎样？猫耳萌娘？】
【太普通了，而且讨好受众的意味过于明显，跟日厂的不少角色也有撞车。】系统觉得沈凝烟完全没有写文或是做文字游戏时的放松大胆，而是执着于讨好玩家，反而失了创作的原动力，那就是热爱：【你能拿出写文，或是做《女尊国的小市民》时的状态来创造角色吗？】
【你在考虑玩家喜不喜欢你的角色前，先画出一个自己喜欢的角色。】
沈凝烟停下手中的数位笔，思考片刻后，删了不少作为参考的三视图，然后从剪影开始重画。
…………
“喂？”风然渊前脚刚到工作室，后脚就收到沈凝烟的电话。
“有空吗？帮我看下设计好的角色。”
“把你的三视图和立绘发给我。”赶稿多日的风然渊捏着晴明穴，好让自己清醒点。
不一会儿，风然渊就收到沈凝烟发来的文档，将其打开后，用了二十分钟写出评价，发还给沈凝烟：“画的还行，就是细节肌肉上还要注意。”
说罢，风然渊还从文档里挑出几张参考图片，然后圈出沈凝烟需要参考的地方，一并发了回去。
“还有问题吗？”相较于见面时的不好相处，提到专业问题的风然渊还是很好说话的。
“好的，有问题再打给你。”沈凝烟挂掉电话，被清晨的冷风吹得头痛欲裂，但又没有特别大的困意，只能轻手轻脚地回到座位，趁着下机前的短暂功夫，将风然渊提到的缺点一一改正。
【就这样吧！回去睡一觉后再细化。】沈凝烟伸了个懒腰，下机出门时撞上了前来顶班的白成军。
“沈……女士？”同样睡眼松惺白成军突然睁大了眼睛，看起来非常搞笑。
“叫沈姐。”大脑供血不足的沈凝烟觉得自己还没到被叫“女士”的年纪，这么一听，搞得自己和白成军像是两辈人，但沈凝烟也只比对方大了三四岁。
“沈姐。”白成军老老实实地改了称呼，明明比沈凝烟高了一头有余，但在沈凝烟面前显得异常乖巧。
“有事吗？”出于礼貌，沈凝烟哪怕困得要死，但也礼貌性地问了句。
“没有，就是……普通地打声招呼。”白成军看得出沈凝烟很累，所以压下了想说出口的话，与对方擦肩而过。
第45章
沈凝烟回到宿舍后睡到下午四点, 才被饥饿感叫了起来。一看手机，全都是顾远安的未接来电。
“喂？”打回去的沈凝烟眯着眼，声音沙哑且带有浓重的鼻音。
对面的顾远安差点以为是个男的接了电话, 刚想问下沈凝烟的安全问题，就被一声尖锐的喷嚏吓得拿远电话，耳膜生疼。
“不好意思, 刚起床，所以声音有点奇怪。”沈凝烟下床洗了把脸，把手机开了免提：“有事吗？”
“创业基金那儿给你安排了指导老师，我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你，记得定期给他汇报项目进程。”顾远安一边忙着学生会里的工作，一面在嘈杂的环境里给沈凝烟打电话：“一定要按时汇报项目进程, 否则会在答辩前就被取消资格。”
“好的, 谢谢。”沈凝烟存下顾远安发来的联系方式，向指道老师发去好友邀请, 然后在短暂的犹豫后，放弃将电脑带回家。
【太笨重了。】账上还有四十来万的沈凝烟依旧节俭, 但却在电子产品上一掷千金：【还是得在家里搞台配置不错的电脑。】
虽在在未来的十年里，电子产品的更新速度非常之快, 通常是18个月一更新, 但是好的电子产品总能比差的多用两年。就比如说沈凝烟的旧电脑，在“剧毒”的魔爪和PS的强大压迫下，以商务本之躯撑了一年才彻底退休。
【预算的话……如果说笔记本的预算是一万到一万五, 那台式机的预算就得翻倍。】沈凝烟在摇摇晃晃的地铁上翻着淘宝，享受着难得的轻松时刻：【真希望有天能买东西不看价格。】
【但那是不可能的。】冲着自己的KPI, 系统也不会让沈凝烟如愿以偿：【别做梦了，还是先想想您的2Dlive要拖到什么时候吧！】
虽然搞定了设计问题, 但这只是2Dlive第一步，后面还跟着死亡细化，细节分块，然后在Live2D Cubism上打满动点，跟耐性来一场生死决斗。
【我还以为PPT的“插入”和“淡出”就已经够磨人的。】回家抢了爸爸电脑的沈凝烟用简笔小人去做2Dlive的实验，然后从网上下了适合练习的模板，像是盯仇人那样，盯着画上密密麻麻的小蓝点——尤其是头发。
【哦！我的妈耶……】想想一个头发晃动用时几许，而一个小表情丰富，还有不少大动作的2Dlive……
死鱼眼的沈凝烟只想说句“麻了！赶紧毁灭吧！”
然而在沈凝烟准备毁灭前，刘炜宁打来一通催命电话：“老板，你看近期的报道吗？”
“什么报道？”
“有关于游戏的报道。”刘炜宁给沈凝烟发了链接，标题是“易华拿下《少女的永恒花园》的种花代理权，预计国服将于明年上线。”
“就这？”沈凝烟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看完消息后肩膀一松，语气也轻快了不少：“《少女的永恒花园》刚过一周年，剧情到了十二章，光是审核就得费一番功夫，况且易华只是想拿《少女的永恒花园》赚笔快钱，那些过了日服十二章的氪老有多少会转战国服还未可知呢！”
“你不担心我们的手游会和《少女的永恒花园》撞车？”刘炜宁之所以会从泰山离职，就是因为易华挖走了他的项目组员，导致泰山的游戏项目胎死腹中。
“放心，易华不会在今年有大动作，估计《少女的永恒花园》得在后年的新年上线。”拥有未来记忆的沈凝烟很清楚易华的首要目标还是和迅游争夺网游地盘，别的不说，手游和网游在氪金的天花板上，就是县城首富和福布斯前五百的差距。
不是沈凝烟看不起手游，而是19，20年的退游事件里，十几个千万账号的灰飞烟灭带给她前所未有的冲击，同时刷新了她对氪老的认知。
你让易华和迅游放着千万氪老的钱包不赚，盯着手游的小市场？
别说是沈凝烟不信，就连刘炜宁都在沈凝烟的平静叙述下，逐渐冷静下来。
“是我魔怔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刘炜宁抹了下额头的冷汗，心有戚戚道。
“你就是太累了，近期好好休息一下吧！”沈凝烟安慰道：“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否则失了做游戏的原动力。”
“谢谢。”刘炜宁不明白沈凝烟为何从容，但是有这么个镇定人心的大老板在，总比一个人死撑着强。
“嗯！别被易华的动作吓昏头脑，我们迟早要跟易华正面硬刚。”沈凝烟知道她们的时间只有三年。三年过后，易华和迅游将全面攻占手游市场，靠着金钱与人脉拿下不少IP的版号，让国内手游的市场彻底洗牌。
挂掉电话的沈凝烟也没心情研究2Dlive的制作流程，而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她现在能靠来自未来的消息抢占先机，可十年后呢？
十年后她早就退休了，还管个屁啊！放飞自我吧！
危机感来的快，去得更快的沈凝烟耸了耸肩，继续研究起2Dlive的制作流程，然后用了两周的时间细化原稿，争取在寒假结束前，将东西发给刘炜宁。
“APP预计多久上架？”
“两个月吧！毕竟很多东西都是同步准备的，不会花太多时间。”克服对易华恐惧的刘炜宁语气轻松道。
“嗯！辛苦了，APP上架后一定给你们发个红包。”
“别了，老板，你又不是富二代，哪来的钱给我们发红包。”刘炜宁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也算是了解沈凝烟的经济状况，调侃道：“别把你的嫁妆钱都补进来。”
“嫁妆？谁娶谁还不一定呢！”沈凝烟嗤笑道：“等着吧！我是不会亏待你们的。”
“好好好，红包就免了，公司创业之初，老板你就省点钱去维护服务器吧！”刘炜宁只当沈凝烟是在开玩笑，殊不知几天前，想起某事的沈凝烟踩着2012年的小尾巴，开始准备应对13年到15年的金融狂潮。
彼时的创业四大天王还没正式发力，市场里的泡泡还在酝酿中，并没有划时代的流量小生闪亮登场，让资本们像是用漂亮的包装促进饼干销售那样，让明星站在泡沫股前，撬动股民投进真金白银，然后在短短两年内超越大众消费的阶段，留下一地鸡毛。
可以说，现在的创业板升值的有多快，明星在未来的贬值就有多快。
【嗯……要是有人帮我理财就好了。】沈凝烟在寒假里就没轻松过一天：【算了，钱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比较踏实。】
想起那些三百六十五天里，有二百多天都在发理财短信的银行，沈凝烟就……就条件反射地对理财基金没有任何好感，再加上未来还有大银行接连暴雷的新闻……
麻了，还是老实吃利息吧！
“喂！沈同学，你有给创业的指导老师汇报进程嘛？”沈凝烟在开学前的一周刚到学校，顾远安就发来消息。
“发了，但是老师没回消息，也不知进程报告有没有通过。”这类导师大都身兼数职，也不好干涉创业小组的决策，所以在回复消息上不是一般的延迟。
“多给指导老师发发消息，免得被其他人的消息给挤下去。”顾远安倒是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提醒沈凝烟不要因为指导老师不回话而一直等着，一定要主动出击。
“好的，我给指导老师再发几次消息。”沈凝烟挂了与顾远安的通话，去办大一下的各种手续，以及在外租房的准备。
“你确定不住学生宿舍？”教导员是个三十出头的新手，并不希望自己负责的第一个班级出事，所以劝道：“大二就能换四人间了，不能再忍忍吗？”
“可是我报了创业项目，有可能半夜打电话。”沈凝烟也是一脸为难，弄得教导员沉思几秒，像是下定了决心：“这样吧！我帮你申请下单人宿舍，但不一定成功。”
按理说，除非是身体原因，提前结婚，或是申请读研，否则很难申请大学的单独宿舍：“你能把你的创业情况整理成文字资料吗？然后给些已经完成的项目或是正在进行的项目。”
“好的。”沈凝烟出门前还问了句：“不需要出示证明吧！“
“你想出示哪种证明？”辅导员觉得十分好笑：“明天之前能给我吗？”
“能。”沈凝烟接过单人宿舍的申请表，准备回家时在校门口的宣传栏那儿碰见白成军。
多日未见，他的头发长了不少，在阳光下晕出一种柔软的褐色，眼睫毛和眉毛像是黏在脸上的金色绒球，让一米八几的大男孩有种玻璃般的破碎感，显得更像大了一号的约翰.康纳，但却没有约翰.康纳的颓废之美。
【你要是有他三分之二的美貌，就能在娱乐圈里大杀四方了。】系统忍不住感叹道：【跟他相比，样貌端正的顾远安都像是美少年身边的放牛娃，也就是妆容齐全的向阳还有一拼之力。】
【是啊！长得好就是一项令人艳羡的资本。】沈凝烟十分赞同系统的话，同时也很好奇自己穿越前为何没对白成军印象深刻。
按理说，她们这所综合大学里也有艺术学院，虽然比不上一线城市里的电影学院，但也不乏本地的星探来找模特。
而以白成军的容貌，别说是眼神不好的星探，就是个瞎子，也能看出他的脸蛋价值几许。
奇怪的是，沈凝烟在穿越前的大学时光里并未见过白成军，甚至都不记得校门口是否有家网吧。
第46章
“那个, 请问你现在有空吗？”白成军还是第一次向人搭讪，忐忑不安的同时，脚后跟在地上磨来磨去。
沈凝烟还想着即将上架的APP和校内单人间的许可证, 听了这话，几乎是条件反射道：“没空。”
“……”初战失败的白成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很想体面地离开, 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愣愣地看着沈凝烟，显出一分与之不符的楚楚可怜。
“……算了，你有事就长话短说。”沈凝烟看了下时间，还是给小帅哥一点特权：“十五分钟可以吗？我赶时间回去。”
“足够了。”原本还垂头丧气的白成军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本子, 满脸认真地问道：“是这样的, 我们高中在做一项社会调查，所以想问几个问题。”
…………
……
【高中的课外实践有这么丰富吗？】沈凝烟在回去的路上满脸困惑：【我才毕业几个月啊！就玩得这么花吗？】
【你管人家高中做什么？你还是多操心操心即将上架的APP吧！】系统不以为然道：【上架前的测试肯定还有的磨呢！别的不说, 光是老生常谈的优化……】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不要再聊那些令人不快的事。】毫不夸张的说，沈凝烟已经得了游戏优化的PTSD, 每天最怕的, 就是接到开发组的求助电话：【为了这杀千刀的游戏优化，我攒的一百八十点内卷值花得只剩二十来点。】
如果说见面时是沈凝烟在上面滔滔不绝，底下的技术宅们脸色难看地想要拍桌子不干, 那么在几个月后，“玩high”了的技术宅们歪点子崩发, 逼得沈凝烟好几次打给刘炜宁，提醒他注意手机的内存上限, 不要把优化问题一股脑地扔给她。
回到家的沈凝烟用了三分之二个下午写好单人间的申请报告，然后把辅导员要求的资料发给她。
因为群英科技有限公司的注册消息非常好查，再加上沈凝烟发了即将上架的APP版号，所以单人宿舍的审批很快，沈凝烟在回校就拿到单人宿舍的钥匙，然后接到刘炜宁的电话。
“第一次测试里倒没有发现特别严重的问题，但我们的APP从未做过宣传，难道要在上线后裸|奔？”
因为不走国内的软件商城，所以群英科技有限公司的APP 只能在苹果商城，ACE GAME的手机应用，以及官网上下载。
当然，为了增加用户们的下载量，他们还准备推出更为简洁的电脑版。
只是在快要上架前，这群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质量高的技术宅们，才想起宣传的事儿。
“……你们没雇宣传团队吗？”沈凝烟抹了下额上的冷汗，沉默数秒后，尽量维持声音的冷静:“是钱不够还是忘了这事……”
“都有吧！”手机那头的刘炜宁同样擦着额上的冷汗，小心翼翼道：“因为忙着APP和手游的开发，再加上前期想省点钱，所以忘了这事。”
“好的，我会想法子解决宣传问题，你们记得在手游内测前找到靠谱的宣传团队。”沈凝烟叹了口气，听着手机那头接连不断的道歉声，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你可是公司的CEO啊！这种错误肯定是要受罚的。”
“这是自然。”刘炜宁暗骂自己年近三十，又是有在大厂工作经验的人，居然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挂掉电话的沈凝烟在PILIPILI上注册了公司账号，彼时的某站还只是个在视频网站的大混战里瑟瑟发抖的小菜鸡，相较于那些背后站着煤老板或是有十年家底的老牌网站，此时的PILIPILI还在为每月的服务器开支头疼不已，从魔都谈到帝都，指望有人伸出援手。
然而那些舞着钞票的投资者们并不看好专注于二次元领域的某站，即便是有愿意投资的人，也只是抱着“广撒网，好捞鱼”的心态，挤出一点碎钱丢进某站的荷包里。
对于勉强解决资金来源的某站而言，人生的悲剧莫过于刚搞定服务器的维修问题，就迎来视频网站和直播行业的爆发前潮。
可以说，这时的某站能活下来，绝对算是奇迹中的奇迹。
更惨的是，因为国内的法律没跟上互联网的发展，某站被历史遗留性问题搞得焦头烂额，创始团队差点分道扬镳。
…………
……
“喂！K大，你能在推特上注册群英的公司账号吗？”靠着强大的搜索引擎，顺利通过入站测试的沈凝烟发了好几个APP的宣传视频，然后给杨一宁打趣连环夺命CALL：“喂！你们能加班加点地做个MMD吗？”
“什么MMD？”脑供血不足的杨一宁打了个哈欠，没搞懂沈凝烟在说些什么。
“就是APP的看板娘配合网络神曲跳舞的视频。”要是技术力够高，沈凝烟甚至想搞个虚拟偶像去骗宅男宅女的钱。虽然vtuber在互联网时代里特别火，但是吃够了塌房大瓜的沈凝烟还是更喜欢没有污点，更好掌控的纸片人。
况且vtuber的画风和技术成熟的虚拟偶像完全没有可比性。
虽然这么说有点残忍，但是真人“出镜”的偶像，绝对没有工业化的后者烧钱，也更吸粉。
“另外，帮我搞个APP里的看板娘与观众互动的视频，就是那种打破第四面墙，让人下意识地与之互动的视屏。记得要有走近和退后的镜头，不要只做个2Dlive在那儿动动嘴巴。”
“……”手机那头的杨一宁捏捏鼻子，等沈凝烟说完后，才小声问道：“老板，你是不是很恨我们，想把我们往死里整。”
“没办法，炜哥忘了雇佣宣传团队，只能由我赶鸭子上场，挽救一下即将裸|奔的APP。”沈凝烟搬进宿舍后都没来得及收拾行李，便一头扎进视频剪辑的工作里。
值得庆幸的是，此时的某站还没发展自研游戏，甚至连广告位都少的可怜，所以沈凝烟一边剪辑视频，一面跟杨一宁通话，然后给某站的工作邮箱发去短信，想商量下广告位的投放和下载链接的安置问题。
第47章
互联网圈里有这么一种极为有趣的说法, 那就是大佬们都当过客服娘，所以调戏要趁早，否则就抓不住可以吹一辈子的谈资。
就比如说现在, 当沈凝烟趁着某站和杨一宁回复的功夫，收拾起三十平的单人宿舍时，一道来自魔都的电话打断她的动作, 让她回到黑屏的电脑前。
“喂！请问是群英科技有限公司的沈女士吗？”电话那头的男声和刘炜宁很像，待沈凝烟回话后直入主题：“我看到您发的消息，是想借PILIPILI宣传即将上线的APP与手游，然后在PILIPILI开通广告位和下载链接，对吗？”
“是的，我很看好PILIPILI的潜力, 而且本公司即将上线的产品也与二次元有关, 很适合在PILIPILI上进行宣传。”想起公司的经济情况，沈凝烟语气一顿, 犹豫一番后，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就是不知PILIPILI的广告位报价和开通下载链接的费用是多少。”
此时的某站还忙着修BUG, 买番剧，搞月抛型服务器, 连创始人团队都在兼职客服娘OR程序员, 所以没工夫做渠道，顶多是在视频下方开个下载链接，不必担心他们像周扒皮那样, 搞出你三我七的骚操作。
当然，最靠谱的做法是有自己的宣发平台和下载商城, 但是这个费用……
只能说有关于视频网站和下载商城的资金流言就没断过。
“价格方面我也不好在电话里与你单谈。”跟沈凝烟通话的肯定不是市场营销部的人，但是在PILIPILI的决策层里有一定地位：“不过我向您保证, 一定会给贵公司一个友情价。”
虽然看不出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群英有多大潜力，但是冲着他们想进军二次元游戏市场的胆量，和CEO的漂亮履历，PILIPILI的负责人还是愿意给群英一个机会，希望他们做强做大后，给PILIPIL引流。
毕竟那些大厂出身的手游都搞线下宣传或是在更大的视频网站和通讯系统上狂放广告，哪里看得从魔都跑到帝都，都没拉到五百万投资的某站。
挂掉电话后的沈凝烟给K大和刘炜宁发了消息，提醒他们与PILIPILI的市场营销部谈拢价格，尽量蹭点流量福利。
刘炜宁感叹老板的动作好快，上午才提没有雇宣传团队的事，下午就在PILIPILI上注册好公司账号，然后跟PILIPILI的负责人谈下合作，顺带发了重新剪辑的宣传视频。
“催一下杨一宁，至少在APP上架前的一周搞定MMD和看板娘的互动视频。”沈凝烟一边和刘炜宁通话，一面和K大视频交流：“推特和油管上的公司账号注册好了没？”
“好了，你赶紧把日文和英文版的宣传视频发过来。”K大和电脑那头的沈凝烟一样，将好几台电子产品摆在面前，比八台电话的客服小妹还忙——因为K大还要负责国光工作室的运营，尤其是在《女尊国的小市民》出圈后，有不少文字游戏的创作者来找国光工作室下订单，企图复刻沈凝烟的成功。
实在不行，就用相似的画风把玩家骗进来宰个优惠礼包。
虽然K大顾着沈凝烟的面子没有大规模地接下这类订单，但是赚个人设或是封面钱，还是可以理解的。
“你要是有向国外发展的意思，最好请个专业团队，或是找国外的代理公司替你忙活。”K大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刷下油管和推特的播放量，跟视频那头沈凝烟一模一样。
“没钱啊！现在一穷二白的，别说是找国外的运营团队，就连翻译的钱都拿不出来。”要不是刘炜宁顽强抗下英语版的翻译工作，系统一定会撂梁子不干地对沈凝烟破口大骂。
MD，就没见过这么会使唤人，还觉得理所当然的家伙。
大一下的课程并不比大一上轻松多少，而且周末还有各式各样的思想课，看得沈凝烟很想找个助理，帮忙打理忙碌的行程。
“真想转到马克思学院。”沈凝烟刷着公司账号的视频播放量和评论，恨不得立刻就有上百万的点赞。
【卧槽！什么叫专业团队，这就叫专业团队。】
【完成度比个人账号高了一大截，就说这动作的流畅度和衣服细节，没有五年以上的功力是做不出来的。】
【呵！这种程度就值得你们大夸特夸了？而且MMD还算是新兴产物吧！Miku也才诞生五年，你上哪儿去找五年功力的MMD制造者。】
【评论区里的火药味好足啊！我只在乎PILIPILI是否找到金主爸爸，免得哪天服务器爆炸后，就再也登不上我的快乐家园了。】
【那个，我要打破一下楼上的幻想，因为我刚刚查了群英科技有限公司的资料，好像不是什么有名的企业。】
【会不会是大厂名下的子公司，或是从大厂里出来单干的人。】
【这个就没法查到了，因为涉及到个人隐私，所以网上没有资料。】
【哎！管他的，反正有游戏公司欣赏小某站我就很高兴啦！】
【是啊！至少给某站的商业化开了头，免得我们的快乐老家又要玩完。】
【言归正传，这个群英到底是干什么的？我看他们的宣传物料，好像是在下周上架APP，然后于今年八月发布手游。】
【八月份的手游？不会又是那种闪瞎人眼的土豪风吧！而且建模还是三头身的Q版，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是啊！搞不懂他们到底是给少儿频道做衍生游戏，还是来赚成年人的钱。】
【管他的，等游戏开服后支持一波，让商家看到PILIPILI的潜力就成。】
…………
……
沈凝烟认真看完排名前一百的评论，在庆幸会有PILIPILI的死忠粉下载软件的同时，也为群英的未来捏了把汗。
如果PILIPILI真能借着为群英引流的战绩打响自己的流量号召力，那么二者的合作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轻松，一定会由后者主导一切。
就像国内的渠道商挟制游戏公司那样。
不过沈凝烟的担忧并未持续多久，群英的APP《屏幕后的你》便在上架的第一天杀进ACE GAME手机商城的下载榜前十，并且在IOS商城里也有不俗的表现。
第48章
“老板, 你是不是找了特别牛叉的宣传团队，或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生父母跑来认你了。”同样关注APP成绩的K大抢在表哥之前打给沈凝烟，言语间全是对沈凝烟的好奇与调侃：“不是吧！你真是下凡体验生活的大小姐。”
“我要是有体验生活的闲钱, 早就买下规模可观的游戏公司，还用在这里累死累活地打电话。”沈凝烟趁着下课的功夫和K大聊起APP的下载情况。
因为《屏幕后的你》定价不高，虽然有内购服务, 但本质还是款买断制APP，只要花一根棒棒糖或是一包薯片的价格就能享受皮肤以外的全部内容，真可谓是良心中的良心。让那些冲着美少女2Dlive或是支持某站而来的消费者们，在几分钟的体验后，给《屏幕后的你》打出4.6的高分。
【这个质量绝对配得上更高的分数。】
【定价和单套皮肤的内购价都是一元，这跟做慈善有什么区别？】
【不愧是PILIPILI看重的公司, 就冲这一脉相传的良心定价, 八月份的手游一定要支持一波。】
【等等，这个群英是PILIPILI的子公司吗？PILIPILI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有开子公司的人力物力, 为何不换个靠谱的服务器。】
【这个群英科技有限公司不是PILIPILI的子企业吧！不过能看上PILIPILI也是挺有眼光。】
【搞不懂为啥会有一堆人提到PILIPILI，就没人聊聊APP本身吗？】
【你都花了一块钱下载了, 难道还挤不出时间体验一下。】
【这个APP有那么多体验内容吗？不就是个可以换装的美少女桌宠加行程闹钟加自律警示器吗？你花个三分钟难道还体验不完吗？】
【说到体验，目前只有两个桌宠, 分别是银发蓝眼的哥哥青竹和黑发红瞳的妹妹木槿, 都不是很戳我的XP。既然是手机恋人，能不能来些furry和黑皮大胸的活菩萨……】
【咳！楼上的，你得考虑我国审核制度。】
【放过APP的制作者吧！他们要是有这个胆量, 早就在局子里喝茶了。】
沈凝烟滑过手机商城里的评论，随口问道：“第一天的收入如何？虽然是为创业比赛赶出的小项目, 但是大家也忙了两个月，花出去的真金白银和时间总不能打水漂。”
“我没看公司后台的数据, 不过听表哥说，国内有三四万的下载量，而国外……”用平板翻公司消息的K大语气一顿，随即将声音提高了了八度：“七万？不会是我哥搞错了吧！国外哪有这么多受众。”
要知道国内可是有PILIPILI的死忠粉加成，而且物料的发行速度，发行量都远胜于国外。在此情况下，国外还能比国内多一倍的下载量，也难怪K大会吓破音。
“是啊！国外哪有那么多受众。”沈凝烟也是一脸懵逼，脑瓜子因为K大刚才的破音而“嗡嗡”的叫：“算了，我先去上课，中午再聊。”
眼看着讲师拿着保温杯走出楼梯口，沈凝烟挂了电话，赶紧回到座位上。
“怎么，又在忙创业的事？”坐在前面的副班靠着椅背，头也不回地小心问道：“你到底在搞什么？至少透个消息，也好让我捧捧场。”
“算了，捧什么场啊！我还不想在毕业前社死。”沈凝烟等着自家的APP下载完毕，被副班的话吓得汗毛直竖：“这就像是把小学的日记本公开示众，如果是你，会给同学安利自己的创业产品吗？”
副班眼珠上移地思考了会儿，犹豫道：“那得看是哪方面的创业产品。”
说罢，她用余光跟沈凝烟对上视线，了然道：“万一你的创业公司在你大学毕业前大获成功，你可是要作为物流系乃至商学院的优秀学子上台演讲的。”
“那种事情以后再说啦！”沈凝烟趴在课桌上，算了下大学毕业时是几几年，结果被忍无可忍的讲师点名道：“坐在后排的那个黑衣女生，你来回答下这个问题。”
台上的讲师扭开保温瓶的瓶盖，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势：“我刚才讲的东西，总不能转头就忘了。”
被点名的沈凝烟站了起来，脑子一片空白。
…………我是分割线…………
“老板，你下课了没？我想汇报下APP的上架情况。”不同于之前的有气无力，半死不活，今天的刘炜宁像是打了好几斤的鸡血，声音比平日里高了八度，吼得沈凝烟脑瓜子疼。
“你和K大真不愧是表兄妹。”沈凝烟把手机拿开，无奈道：“一样的大嗓门和一惊一乍，K大在几小时前就告诉我国内的下载量有三四万，国外的下载量高达七万万。”
“那是几小时前的数据。”刘炜宁嘿嘿一笑，显得不是一般的神经质：“现在是国内有五万下载量，国外有十二万下载量。扣除渠道费和杂七杂八的费用后，预计进账一百二十万。”
“国内的五万我能理解，毕竟是有PILIPILI的粉丝引流，但是国外……”
“国外是因为有博主推荐了这款APP。”
“为啥？”
“因为有大厂给他们喂屎，所以一个做游戏测评的博主推荐了我们的APP。”刘炜宁给沈凝烟发了链接，结果忘了沈凝烟不会翻墙，只能把相关的内容截图给她：“看，就是这个……”
“噗……”沈凝烟瞄一眼截图内容，好家伙，居然是她十分了解的游戏……的衍生品：“《少女的永恒花园》是疯了吗？居然搞这种圈钱操作。”
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趁着大热IP的东风捞钱就走的操作比比皆是，而且在这方面，霓虹绝对算是国内大厂的祖师爷，无论是手游后续的衍生剧还是线下联动，乃至氪金的各个挡位与福利金额的水位，都是跟霓虹学的。
然而现在的霓虹大厂在手游IP的开放方面，还属于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所以搞出圈钱意图过于明显，把玩家当猴子耍的操作也不为奇。
“好家伙，只是个2Dlive的桌宠就要十二块RMB，而且还不包括后续的皮肤内购。”沈凝烟瞠目结舌道：“这就是大IP的号召力吗？真是爱了爱了。”
不是沈凝烟对自家的产品带了滤镜，而是《少女的永恒花园》搞出的衍生产品做的真不是一般的烂，水平跟粗制滥造的MMD的正面截图没两样，顶多是从人物的发型衣着分别身份。而且不像MMD那样有多角度动作，仅是在屏幕里动动头发，眨眨眼睛，然后隔段时间露个微笑。跟《屏幕后的你》不说是被后者全方面地碾压，但也称得上对比惨烈。
那名博主应该是《少女的永恒花园》的铁杆粉丝，冲着捞钱的厂商一顿输出后，还截了《屏幕后的你》的运作视频，顺带贴了各个渠道的下载链接，可谓是贴心至极，让沈凝烟真想给他打一笔公关费。
“因为这个博主的宣传，推特和油管上也有相关视频。虽然点击量不高，但也给我们的APP引流不少，只是有些《少女的永恒花园》的极端粉丝在手机商城里给我们打差评，不过冲着他们打差评还要付费下载的份上，我也没让K大给手机商城的运营写邮件。”
第49章
“管他的, 就我们这体量，只要钱到位了，其它的都无所谓。”话是这么说, 但《屏幕后的你》从原画到2Dlive再到宣传，都有沈凝烟的功劳，所以看着屏幕上灵动的二次元美少女, 沈凝烟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为了公司的未来，她还是换上一副不太在意的语气：“手游的研发还顺利吗？”
因为《屏幕后的你》还算成功，再加上意外卷到大热手游的衍生品，所以在刘炜宁跟沈凝烟谈话期间，又有二十点内卷值到账。不过搁在手游开发所需要的外挂上, 绝对算是杯水车薪。
“怎么说呢！和预期的进程一样, 不好不坏吧！”手机那头的刘炜宁把键盘敲得堪比打碟，有种莫名其妙的解压感：“至少跟两个月前的满头雾水相比, 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虽然刘炜宁有开发页游和端游的经验，但是在unity降低开发游戏的难度后, 相较于不用抠性能的PC端，手游的优化始终是一大难题, 让程序员和美术组烦不胜烦。
更惨的是, 手游诞生不过六七年，哪怕是有各大厂商的珠玉在前，但是国内在手游开发上还是处于摸着石头过河的阶段。
“放心吧！沈总, 既然能成功一次，那就能成功两次。”刘炜宁从未料到两个月内赶出来的APP能获得这样的成功, 忍不住膨胀地搁下狠话：“你且等着吧！想必过不了几年，国内的游戏市场就会改朝换代。”
“好吧！那就期待你们创造历史。”沈凝烟挂了电话, 看着屏幕上靓丽动人的少女LIVE，忍不住嘀咕道：“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甚至给你打差评。”
亲妈看闺女肯定是越看越爱，不过《少女的永恒花园》的粉丝还是有着超乎寻常的影响力，直接让《屏幕后的你》在一天内从4.6分掉到3.8分，而且靠前的评论都是在骂《屏幕后的你》蹭热度，拉踩《少年的永恒花园》。
【垃圾游戏】
【垃圾APP。】
【跟《少女的永恒花园》相比，这款蹭热度的APP就坨屎。】
【前面的都是饭圈出来的疯子吗？你从哪儿看出人家在蹭《少女的永恒花园》的热毒。】
【呵呵，没想这玩意也有粉丝，你眼瞎可别当其他人是智障（附链接）。】
【所以这有什么问题吗？你是想说日服的氪金老大闲着没事干，专为本国的小厂出了个碰瓷《少女的永恒花园》的视频？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是啊！楼上的都是250吗？贴出的链接里是个外国氪佬在喷《少女的永痕花园》时拿《屏幕后的你》做对比，然后就给《屏幕后的你》扣上蹭热度的帽子。】
【虽然我是《少女的永恒花园》的粉丝，但是这帽子扣得也太离谱了吧！】
【是啊！人家要是有这个闲钱，在国内多投几条广告不香吗？】
【呵呵！贱三爷的水军来了，靠着蹭《少女的永恒花园》的热度冲上下载榜前十，然后还婊里婊气地说自己没蹭《少女的永恒花园》的热度，真是没见过比这更茶的公司。】
【只能说“茶厂”的洗白资金不够充裕，堵不住所有人的嘴。】
…………
……
沈凝烟特意找了个偏僻的长椅，将手机商城里的评论一一看完，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然而老天并未让沈凝烟郁闷太久，便用一通电话打乱了她的思绪。
“创业答辩的时间已经定下了，就在下个月四号。”
“这么快？”沈凝烟的背部猛地离开长椅，正色道：“我记得去年的答辩是在四月的第三周，怎么今年提前了？”
“还不是因为中央的教育组要在下个月过来视察。”手机那头的顾远安也是一肚子气，因为校内的创业组有三四个，除了动作很快的沈凝烟，还有两组别说是拿出成品，连靠谱的供应商都没找到，急得顾远安一连几天都没睡好。
“总之你要立刻准备答辩材料，然后在……”顾远安翻了下自己的行程：“下周四前交上答辩大纲。”
“好的，我立刻去办。”沈凝烟揉了下额头，从鼻腔里呼出重气：“是要电子版还是纸质版。”
“都要。”顾远安还在联系其它的创业小组，所以很快挂了沈凝烟的电话。
“下个月四号……那就只剩下十二天了。”虽然工作后的沈凝烟每天都得写三四张报告，但是那有范本，只用改几个字再随便发挥一下就成。而创业比塞的答辩大纲可不是套用模板就能应对的，毕竟是要借此判断十几万的创业补贴花落谁家，而且还有中央的人下来视察……
“草！”越想越烦的沈凝烟站在废弃池塘的拱桥上，冲着脏兮兮的绿色水面吼了一声，惊得绿藻下的小鱼小虾荡起涟漪。
不远处的小钱用手肘戳了戳白成军的侧腰，小声道：“这就是你看上的……姐们？”
拎着钓虾工具的白成军对上小钱揶揄的眼神，忍不住叹了口气：“人家还不一定看得上我。”
“怎么会看不上你？就凭你这脸，再把身材练起来，哪怕是穿着老头衫往大街上一站，都有富婆争先恐后地递上名片。”小钱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精神点，别摆出一副欠了别人十几二十万的样子。白叔做这种表情叫成熟，你做这种表情就是一脸苦相。”
不过人长得好看，即便是一脸苦相，也如电影里的阿多尼斯般美得充满诗意。
当然，搁在撒完气的沈凝烟眼里，就是两个无辜路人对社死的她致以困惑的目光。
“那个……”
“我们是来钓虾的。”小钱举起手中的细线，活像是在投降。
一旁的白成军也不知作何反应，只能抬起右掌，小声道：“嗨！”
“……”沈凝烟收起踩着拱桥护栏的脚，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
“别看了，人都走了，你搁这儿当望夫石呢！”小钱盯着沈凝烟黑不溜秋的身影，觉得白成军配她还真是吃亏：“你跟白叔一样，都喜欢这种长相普通的强势女人……用老话讲，就是那种在家说一不二，看起来就很会过日子的女人。”
“这样不好吗？”
“不是不好，只是觉得……太普通了。”小钱盯着白成军的帅脸，觉得他该找个浓艳系的大明星来遗传这份天赐的美貌。不过小钱不知道的是，三年后，他会拍着白成军的肩膀，祈求对方用无与伦比的眼光替他找个富婆的潜力股。
第50章
回到宿舍的沈凝烟坐到电脑前, 想起自己发疯时被人看见的尴尬场面，忍不住揉乱了一头干枯的长发，发出“咿呀！”“呜哇！”的低声。
【怎么了？又受刺激了？】系统有些心疼沈凝烟的头发, 因为生物钟絮乱加上压力过大的缘故，沈凝烟的脑袋已经有了“聪明绝顶”的前兆：【别抓了，再抓就等着戴一辈子的假发吧！】
系统的怒喝让沈凝烟停了手, 但却阻止不了沈凝烟的抱怨：【我是出门忘了看黄历吗？怎么今天碰上好几件倒霉事。】
【大概是主系统觉得你的生活还不够刺激，所以给你添点料。】只要不影响到任务的进程，系统还是很乐意看到沈凝烟吃瘪：【你有想过创业答辩上要怎么说吗？】
【还能怎么说，告诉评委我们致力于创造纸片人老婆。】沈凝烟查了下参与创业的各大小组，发现除了本校的理工生，还有江城科技大学和江城财大的高材生：【好嘛！跟这群天才相比, 咱们也别好高骛远地剑指第一, 拿个三等奖就成了。】
【你确定？】系统用怀疑的语气说道：【三等奖只有五万块哦！你确定群英的成员得知你参加创业比赛却只拿了三等奖后，不会把你骂上一顿？】
毕竟五万块对于现在的群英而言, 连洒洒水都称不上。
至少在同样参加过创业比塞的几人眼里，不拿奖就是史无前例的大失败。
【好好想想吧！毕竟这跟群英的年终奖金……不, 应该说是季度奖金息息相关。】
【话是这么说，可我到现在都没有大纲的头绪。】沈凝烟的压力非常之大, 尤其是在《屏幕后的你》获得不错的成绩后, 辅导员还为此找过沈凝烟，表示学校非常看好她的创业成绩，期待她能拿下奖项。
【恕我直言, 能在答辩会上担任评委的都是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沈凝烟翘着椅子，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道：【想想我国的游戏机禁令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那群连儿童动画都要举报的人，真的会给我们的项目打出高分？】
不是沈凝烟思想阴暗, 而是在当下环境里，游戏就是政治正确的敌人。
让那群三天两头就把“电子海|洛|因”骂上头版的中年人给游戏项目打出高分。
这场景实在是太魔幻了，以至于沈凝烟百思不得其解地给杨一宁打了电话，向他请教如何给创业比赛的评委老师，尤其是对游戏抱有偏见的老师留下好印象。
“评委老师？那很重要吗？”接到电话的杨一宁用笔尾挠了下鬓角，显得十分困惑：“巴菲特都有看走眼的时候呢！而且这种东西不看实绩，看评委老师的打分有什么用？难道评委老师希望自己几年后被评为鼠目寸光，毫无远见？”
不过杨一宁也能理解沈凝烟的担忧，因为社会偏见就是一座大山，无论你是绕过去，爬过去，还是打洞过去，都会被溅起灰尘搞得很不愉快。一如杨一宁他们参加创业比赛时，哪怕是有给大厂开发线上游戏的经历，也会被问到一些令人不悦的尖锐问题。
当然，在实打实的成绩面前，那些评委也只能动下嘴上功夫，还得顾及自己乃至创业基金的颜面。
“放心吧！你只要正常发挥，拿个二等奖不是问题，但一等奖就别想了，那都是内定好的。除非你是从车库走向世界五百强，否则拿下一等奖的概率真心不大。”
“好吧！我的目标就是保二争一。”认清现实的沈凝烟转着水笔，找杨一宁借来他们参与创业答辩的稿子，将里头的内容稍作调换：“以游戏这类易于传播，更容易被大众接受的方式宣扬种花文化，阐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沈凝烟在大标题下打了这么一句话，觉得真是满满的正能量，一定会让评委老师感动到头皮发麻，含泪给她打出高分。
【你这是要感动评委老师啊！还是要吓死他们。】系统看着沈凝烟翻出思政课本，不时从里头挑出非常精彩的句子，稍加润色后，缝进答辩大纲里。
【别说的那么难听好吗？】沈凝烟无奈道：【我这也是为了配合国内的政治正确。】
敲下最后一字的沈凝烟伸了个懒腰，刚准备下楼吃饭，就收到顾远安的电话：“学长，有事吗？”
因为这段时间都是不太好的消息，所以沈凝烟接到电话时不是一星半点的忐忑：“不会是创业答辩要改时间，或是创业基金会那儿又有新的要求。”
“没有，只是我个人有事找你。”手机那头的顾远安声音忐忑，一听就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要是没空的话，我也不勉强。”
如果是不熟的人这么说，沈凝烟早就顺杆子下地答应，可是在帮了自己好几次的顾远安面前，沈凝烟就得犹豫一秒，随即说道：“我正准备下楼吃饭，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边吃边聊。”
“好的。”手机那头的顾远安松了口气，指关节和鼻头被三月的寒风冻得一片通红，但却在得到邀约的那刻脸庞也是通红通红的：“那我去你的宿舍楼下接你。”
“不必了，单人宿舍离北区的男生宿舍太远，没必要让你跑一趟。”沈凝烟干脆利落地拒绝了顾远安的接人提议，挂点电话后检查了下宿舍里的电器，然后洗了把脸，用围巾把下半张脸都挡住，才敢出门。
“冻死我了。”下楼的沈凝烟搓了下双手，哪怕是戴着加绒手套，也不觉得暖和多少，还是会被三月的寒流冻得张不开手。
而在沈凝烟的对比下，顾远安就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代表人物，那身看起来就不加绒的呢子大衣和薄款长裤，让沈凝烟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当然，顾远安也没料到沈凝烟外出找人会穿得如此厚实，以至于他差点和围巾蒙面的沈凝烟擦肩而过，直到对方拍了下他的肩膀，才如梦初醒般回过头，确定沈凝烟的身影。
第51章
“不是去南区食堂吗？”为着所剩无几的形象, 沈凝烟忍住想拉帽绳的冲动，哆哆嗦嗦地开口道：“北区的食堂有什么好吃的？”老实说，这一刻的沈凝烟已经后悔了。因为她讨厌寒冷, 尤其不爱在冬天里出门。
“不是去北区的食堂，我知道南区附近有家新开的餐厅，味道不错, 价格也很公道。”最重要的是有情侣包厢。
顾远安咽下最重要的那句话，偷偷瞄了眼沈凝烟的脸庞，发现对方并没有特殊的表情，而是冷得缩了缩脖子。
【宿主，你没发现顾远安在看你吗？】吃瓜的系统憋不住地提醒道：【好歹给人一些反应啊！】
【有什么可反应的，我又不是瞎子, 当然看得到顾远安的反常。】沈凝烟哈了口气, 虽然有围巾挡着，但还是冒出一缕缕的白雾：【他这表现不能说是十分的反常, 但也差不了多少。】
【你就不好奇他为何反常？】
【我又不是顾远安的亲生父母，管那么多做什么？】沈凝烟满脑子都是下个月的创业答辩和群英的季度奖金, 觉得系统的问题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而在沈凝烟与系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时，带路的顾远安盯着拉长的影子, 从表情到心跳都称得上“忐忑”二字。
其实在与沈凝烟见面前, 他有想过给对方买玫瑰，但是抱着一束玫瑰走过大半个校区未免太张扬了些，而要是给准备告白的对象买一支玫瑰……别说是沈凝烟会投来不屑的目光, 估计连顾远安都会唾弃自己。
“到了没？”沈凝烟在走出校门的那刻迫不及待地开口道：“不是说在南区附近吗？”她可不想再走一站或是搭上地铁。
“快了，就在前面的巷子里。”回过神的顾远安加快脚步, 让沈凝烟在几分钟后看清目的地的真面目——很普通的红砖房上留着妇女节的庆祝标识，内部的装饰不中不西, 连菜单都是混合式的。唯一值得赞叹的是有双人包厢，并且饮料免费。
“AA？”沈凝烟又不是笨蛋，当然看得出来这儿吃饭的大都情侣，但是为了避免尴尬，她还是率先开口道：“或者我请，毕竟这段时间确实有在麻烦你。”
“不了，还是我请吧！”顾远安双手合十地搁在桌上，漂亮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显得关节处白到发青：“本来就是我请你出来，要是再让你破费，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顾远安用相当轻松的语气说这话，但是看沈凝烟的表情，好像并没有多高兴。
“是吗？那就谢谢你了。”沈凝烟喝了口柠檬水，既不好拿出手机打发时间，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盯着玻璃桌面下的菜单，像是要把红彤彤的菜单看出花来。
因为是顾远安请客，所以沈凝烟只说了忌口的东西，便不管点菜的事，任由包厢里的气氛变得非常古怪，安静得只剩下两人的喝水声。
从顾远安的角度来看，脱了棉袄，摘了围巾的沈凝烟还是黑漆漆的一身，只有胸口的卡通图案让她显得不那么老气横秋。可即便如此，她也称不上漂亮，顶多算是清秀耐看。
按理说，顾远安是看不上沈凝烟的。因为在他熟悉的异性里，沈凝烟绝不是夺人眼球的那个，但是除了学生会会长，大学里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异性也就沈凝烟一人。甚至他的好哥们都调侃他近期打给沈凝烟的电话多过他给家里打的电话。
虽然顾远安一再强调他是出于校内任务才与沈凝烟交流频繁，可是在一味地解释之际，顾远安也有过沈凝烟会主动联系自己的期盼。
然而过了一学期，沈凝烟主动打给他的次数寥寥无几，而且开口便是创业方面的事，这让顾远安有所失落的同时，也对自己产生怀疑。
“那个……沈，凝烟，你觉得我怎么样？”思绪万千的顾远安受不了愈发尴尬的氛围，心一横地问道：“如果我想追求你，你会同意吗？”
此话一出，沈凝烟也只是抬了下眼皮，反倒是系统兴奋不已：【来了来了，没想到宿主也有万人迷的潜质。】
【你确定这是万人迷的潜质而不是单纯的慕强？】沈凝烟的恋爱经历不多，但是在绿江小说的十年如一日的“摧残”下，基本没有浪漫基因，而且善于脑补和自我否定：【我两在今天以前的交流仅限于电话和屈指可数的见面。】：“所以你到底喜欢我什么？”
沈凝烟双手抱胸，小臂搁在桌面上，显得有些侵略性：“你是因为我在大一时的创业表现而喜欢我，还是因为别的？”
“应该是你在创业时的表现。”顾远安的语气显得不那么确定，好像从未想过这事：“我很欣赏有能力的人，而你聪明好学，有目标更有野心。
顾远安的声音越来越轻，整个人都因表白的羞耻感而紧张得不行。
如果说来之前的他是忐忑中透露出自信，那么在沈凝烟发问后，他就只剩下忐忑，以及后悔。
连系统都有些看不下去道：【你好歹客气点啊？】
【我有不客气的地方吗？】沈凝烟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我一没语言攻击，二没甩脸子走人，就是很普通地问了句“你到底喜欢我什么？”，这也能称得上不客气？】
系统没法反驳沈凝烟的话。
而顾远安见沈凝烟没有回话，鼓起勇气追问道：“沈同学，我想知道你对我的看法，以及你愿不愿意接受我的追求。”
和系统终止谈话的沈凝烟打量着对面的顾远安，并没有想象中的小鹿乱撞。
平心而论，顾远安长得不错，虽然比不上校外网吧里惊鸿一瞥的网管小哥，但是在江城大学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帅哥，而且还是校内的风云人物。属于那种挂在手臂上很能长脸的男友，花花公子们不一定喜欢，但一定会介绍给父母的优质对象。
沈凝烟对顾远安的感官不好不坏，但是想着自己没多少恋爱经验，而跟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谈恋爱也挺有意思的，所以在短暂的犹豫后，还是同意了顾远安的追求。
第52章
“真的？”因为沈凝烟对他的告白表现得过于平静, 就好像是在聊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所以顾远安在短暂的惊讶后，便是深深的怀疑, 连系统都有匪夷所思：【性别搞反了吧！】
【哪里反了？】沈凝烟觉得系统和对面的顾远安多少有点问题，非得把简单的事情想得非常复杂：【大清都亡了，我也没有性别认知障碍。为啥在告白里, 非得让告白的那方掌控全局，而被告白的那方连多问一句的权力也没有，就只能被动接受？】感情不是两个人的事吗？就是古早文里的玛丽苏女主还能硬气地拒绝王公贵族的追求呢！合着在男女平等的21世纪里，她还不能抢过感情里的主动权？
那她谈恋爱做什么？给自己找罪受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谈恋爱的目的不单纯，有点欺负对方？】系统翻着各大网站里的言情小说, 越看越觉得沈凝烟跟顾远安的配对不像是传统关系里的异性恋, 而是跟它之前吐槽的那样掉了个位儿。
真是奇怪至极。
对于系统的清奇回路，沈凝烟已经见怪不怪了。
抛开那些令人不快的小插曲, 这顿饭吃得还是挺愉快的。
虽然餐厅的布置有点花里胡哨，但口味却很大众化, 尤其是家常菜和手工布丁，得到沈凝烟很高的评价。
“要不要再来一份？”新出炉的男友想将自己的布丁推给沈凝烟, 但却遭对方的拒绝。
“不了, 晚上吃多了容易积食。”沈凝烟还想着下个月四号的创业答辩，《屏幕后的你》会不会在短暂的爆红后跌落神坛，以及将在八月上架的手游能否赶在六月前进行内测。
哪怕是有《屏幕后的你》带来的百万收益, 可是在渠道费，手续费, 税费的层层递减下，能拨到手游开发上的金额寥寥无几。甚至为了省钱, 沈凝烟这个刚下美工位的大老板转身就去了宣传组搬砖，连带着想□□营的K大都被沈凝烟拉来打下手——因为她不会翻墙，所以得由K大负责外网宣传。
“明天要不要去看电影？”顾远安送沈凝烟回宿舍的路上想着正常情侣会做些什么，突然瞥间南区宿舍下的奶茶店，被那绿莹莹的led灯晃得眼睛酸涩：“喝奶茶吗？”
“我去买吧！”回过神的沈凝烟拦住想要上前的顾远安，排在一对情侣后：“喝什么？常温的还是加冰？少糖还是标准糖。”
“和你一样。”顾远安叹了口气，坐在附近的公共长椅上等着沈凝烟买完东西，觉得自己在一众情侣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顾学长？”
就在顾远安翻看近期上映的电影时，一道惊讶的女声引起他的注意。
如果说沈凝烟是黑漆漆的一身，那么眼前的女生就是对马卡龙色爱到了极致，从头到脚都是粉粉嫩嫩的，化着精致妆容的脸蛋漂亮且带有一丝无辜感，让人想到日系杂志上的少女模特。
“你是……”
“设计系的大二生，林薇。”马卡龙女生笑得很腼腆，在顾远安的目光下紧张地撩了撩耳边的碎发，细声细气道：“我也申请了大学生创业基金会的比赛项目，可是在校内的参赛者里，不算出众。”
这么一说，顾远安才想起对方是谁。
本校参加大学生创业比赛的也就七组，除去优势明显的沈凝烟，也就商学院的大组和环境与生态学院的一组做出点成绩，有机会冲击创业基金会的二等奖和三等奖。
在此情况下，校内的创业组老师和顾远安不会对没机会获奖的小组停留目光。
尤其是林薇所在的设计小组。
虽然社会上对艺考生有着诸多的偏见，但是经历过考前特训和美术联考的人，都清楚艺考生的道路有多难走。相较于数量众多的综合性一本，可供艺考生选择的一流院校，尤其是本地的院校屈指可数。
而像林薇这样的普本艺术生，其实在进入校门的那刻就已经输了。
不同于真想创业的林薇，她的组员都是来混创新学分的，所以在创业老师对她们态度渐冷后，就处于摆烂状态。
“学长到南区宿舍做什么？”林薇扫了眼周围的情侣，笑盈盈地开口道：“是在等女朋友吗？”
“她已经来了。”顾远安看着插兜走来的沈凝烟，后者将手里的奶茶递给他，然后看向一脸好奇的林薇：“这是哪位同学？”
“大二设计系的林薇。”对方的视线在沈凝烟和顾远安间来回游移，看得系统精神一振，立刻在沈凝烟的耳边叭叭道：【我用宿主的银行卡打赌，这个林薇肯定是对顾远安有意思。】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沈凝烟出乎意料地没有生气，甚至称得上十分自豪：【看到她羡慕的眼神没？这就是我为何要交男友，以及恋爱带来的情绪价值。】
沈凝烟跟系统聊天的同时也向林薇伸出手：“大一物流系的沈凝烟，学姐是找顾远安有事吗？”
林薇在沈凝烟伸手后犹豫了一秒，但是在沈凝烟自报家门后握了上去，声音里满是热切与羡慕：“久闻学妹的大名，就是没机会见上一面。”
“你认识我？”沈凝烟瞥了眼顾远安，还以为是他在熟人面前提到自己。
“你在校内的创业组里可是很有名气。”如果说林薇之前对沈凝烟能“追到”顾远安感到惊讶与嫉妒，那么在这一刻，她敢肯定是顾远安倒追的沈凝烟……因为她要是个男人，一定会比顾远安下手更快。
“学妹真是年轻有为啊！”林薇握紧沈凝烟的手，即便是有加绒手套挡着，也让沈凝烟不太好受：“《屏幕后的你》的确是款不错的APP，能在大一就有如此成绩，真是令人羡慕。”
虽然被大一年级的学姐称作“年轻有为”是件相当古怪的事，但是这种商业吹捧还是令沈凝烟十分受用。就是对方提到《屏幕后的你》时，沈凝烟有种匿名写文被捉到的羞耻感。
“学姐过奖了。”沈凝烟想抽|出手，但却被林薇握得更紧，甚至对方还将另一只手盖在沈凝烟的手背上，满脸热切道：“真想和学妹成为朋友，交流下创业经验。”
“……”沈凝烟从未料到自己也有男女通杀的那天。
好在顾远安及时解了她的尴尬，但是在林薇的强烈请求下，沈凝烟还是和过于热情的学姐交换了联系方式，被系统调侃了许久。
【还说不是万人迷呢！这要是在娱乐圈小说里，就是妥妥的大女主配置。】
【夸张了，与其说是我有魅力，不如说是群英的战绩很有魅力。】回到宿舍的沈凝烟开了空调，在等室内温度升起来的过程里给顾远安发了短信，提醒他路上安全，然后约了明天晚上的电影。
【你不去赶手游的宣传手书了？】虽然看宿主的烂桃花很有趣，但是系统可没忘记主系统的任务，自己以及的KPI：【爱情诚可贵，事业价更高，若为内卷故，两者皆可抛。】
【你说错了吧！】沈凝烟在顾远安回信后便关了他们的聊天窗，让K大发来手游人设的三视图，以及前两章的剧情：【应该是若为退休故，两者皆可抛，而且看场电影也误不了事。】
此时的沈凝烟并不知道自己会收到什么，语气轻松道：【偶尔也要放松心情，才能更好地工作啊！】
【是吗？】系统如果有实体，一定会抱胸表示怀疑。因为从写文到成立公司，沈凝烟都称不上顺风顺水，总会遇上些不太愉快的意外，导致她在截止期前累死累活地赶进度，其内卷的姿态让系统都为之动容。
K大的效率一如既往地高，很快就将沈凝烟要的东西打包发来。不过在文件传输时，K大发来一条警告：【前两章的剧情我没看过，要是有特别离谱的地方，还请你嘴下留情。】
【怎么，是你找熟人写的。】沈凝烟十分好奇地问了句，结果过了一两分钟，K大都没回消息，让沈凝烟心下一沉。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出于对K大反常的好奇，沈凝烟决定先看看剧情，结果在开头的三百字里看到“红着眼儿”，“抿了抿粉嫩的嘴唇”，“露出一截奶糕似的藕臂”时，感觉不对地关了文档，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系统，你帮我回忆一下刚才描写的是哪个角色？我要把他踢出我的手游图鉴。】
【你不是握着鼠标吗？自力更生懂不懂？不要让我替你眼瞎。】
面对系统的强硬拒绝，沈凝烟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后，才重新点开K大发来的文档，结果在十几分钟里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心灵折磨。
沈凝烟在看剧情时不停地握紧拳头再松开，咬紧牙关的同时，腮帮子也被折腾地酸痛不已。
【白生生的小脚丫，奶糕似的小脸，狗勾一样的眼睛，白皙到一捏就会泛红的肌肤，以及哒哒哒的脚步声。】沈凝烟想喝口奶茶压压惊，但是在看到某个剧情人物打了个奶嗝后，有些翻胃地放下奶茶，决定在近期停一停奶制品：【还有，我这是古物拟人，古物拟人。】
沈凝烟近乎绝望道：【一群老古董为何表现得像个智障？装嫩是偶尔为之的情|趣，不是他们的日常。最重要的是，这是古物拟人？古物拟人！！写剧情时的为啥要用“小兔子”，“小仓鼠”，“小奶猫”来形容他们？那我古物拟人的意义在哪儿？再看下去，我怕十个角色里，有七个都会吐奶。还有，奶嗝主角的受众是睡前吃肉，不想动脑的人，你觉得有精神打游戏的会不想动脑吗？除了跳过剧情的少数派，任何一个不按skip的人都会想把文案祭天。】
最重要的是，面对这种游戏角色，玩家别说是有攻略欲望，估计会在进入剧情的十分钟里痿得不能再痿，然后陷入“艹弱智犯法”的罪恶感中。
除了猎奇党，没人会想攻略他们。
即便是有，也被沈凝烟单方面地开除人籍，晋升为宇宙生物。
【离谱，太离谱了。】忍不了的沈凝烟关了文档，给K大发去消息：“这是哪个智……天才写的？我已经被她感动到窒息了。”
第53章
K大早就料到沈凝烟会打来电话, 但是在这一刻，她还是抱着一丝微弱的期待：“真有那么糟吗？”
“这么说吧！剧情里的男角色就算长了两个吊也不如我阳刚，而女角色的真实智力不允许她小学……不, 应该说是幼儿园毕业。”沈凝烟拍着头，恨不得物理消除刚才的记忆：“条件允许的话，我还想将这些角色打回去重做。”
“为啥？”
“因为他们已经脏了。”沈凝烟掐着虎口, 防止自己情绪激动：“我不该在看完剧情后又扫了眼角色的三视图，这个代入感啊！”
K大听着沈凝烟叹了口气，沧桑得好像老了十几岁。
“强到我在看见立绘的那刻，耳旁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沈凝烟毫不客气道：“我要是敢在家里跑出哒哒哒的脚步声，一定会在楼下的投诉前，迎接我妈的巴掌。”
“还有, 这到底是游戏剧情啊！还是育婴文学。”沈凝烟眉头一皱, 觉得此事并不简单：“言归正传，你从哪儿找的游戏文案？这种水平也能接活？”
沈凝烟不想怀疑K大的审美, 但是一个脑子正常的运营绝不会用这种文案：“你老实告诉我，你看过自己发来的东西吗？”
“没有。”秒回的K大让沈凝烟松了口气, 结果对方接下来的话让她心脏一停：“文案是炜哥的熟人，你也知道炜哥在群英的说话分量, 所以……”
“懂了, 我截一段‘精彩剧情’发给刘炜宁，让他看看熟人的真实水平。”沈凝烟绝不相信以刘炜宁对这款手游的上心程度，会在看了熟人的大作后, 毅然决然地使用现有剧情：“还有，你也看看这份大作, 不能只有我和刘炜宁眼瞎。”
“……我能拒绝吗？”
“你可是未来的运营主管啊！”沈凝烟绝不允许只有她和刘炜宁受伤的世界达成：“我会抽查的，一定要仔细看完啊！”
“你是魔鬼吗？”K大见识了沈凝烟的小肚鸡肠, 然后在感天动地的同伴情下，邀请国光工作室的其他成员一起品鉴被沈凝烟毙掉的游戏剧情，导致在手游上架后，这群美工冷漠的像后妈。
【好嘛！现在要重选文案。】沈凝烟挂了电话，完全没有创作手书的欲望：【我可不想手游上架后，玩家三天两头地要文案给美工磕头。】
值得庆幸的是，现在开始重写文案也不算太晚。
【要不你亲自上阵？】系统也算是“博览群书”的存在，几天前还跟沈凝烟吐槽零几年的特工王妃，杀手皇后简直是把人类的智商往地上摩擦，但是跟刚才的剧情相比，零几年的玛丽苏文还是可以接受的。
毕竟玛丽苏女主小脑正常，不至于让颅腔空了大半。
【我也想接受你的提议，可是……】沈凝烟盯着屏幕上的三视图，真的对这群美人爱不起来：【刚才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我得缓缓，不然没法正视这群虚拟角色。】
沈凝烟关了电脑，心累地准备洗洗睡了。
不过在熄灯前，她也收到了刘炜宁的短信。
【老板，我能解释文案的事。】
几分钟后。
【算了，我解释不了。还是找人重写吧！】
沈凝烟欣慰地笑了笑，立刻回道：【人是你请的，自然得由你去辞退。】
文案的事让群英的创始人团队辗转反侧了一夜。
尤其是第一个吃螃蟹的沈凝烟，在梦里，被红着眼框，撅起小嘴的奶糕精们吓得心跳加速，一边喊着“你别过来啊！”，一面毫不留情地甩出巴掌，结果打在墙壁上，把自己活活痛醒了。
“呜呜……”这一刻的沈凝烟也像梦里的妖魔鬼怪那样，眼眶微红，小脸煞白。但是她的表情是扭曲的，跟美感搭不上边的，并且在呻|吟的瞬间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吵到别人。
……
……
“你还好吗？”第二天上课时，副班被沈凝烟的脸色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远渡重洋的贞子在倒时差。
“没事，还活着。”昨晚那么一闹，睡不着的沈凝烟干脆去写手游角色的人设大纲，恨不得让现有的角色全都去修无情道：“副班，我问你件事。”
“嗯！问吧！”
“你喜欢什么样的异性？”
“怎么，你要给我介绍对象？”副班转过头，像是要重新打量沈凝烟：“如果是政哥哥或者夏洛克.福尔摩斯那种，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别做梦了，我要是认识政哥哥或者夏洛克.福尔摩斯第二，还轮得到你。”沈凝烟白眼一翻地吐槽道：“我只是好奇年轻女性喜欢什么样的美人……”
宅男那边，有着十年宅龄的技术组在，根本不用沈凝烟操心。
而宅女这边……
如果不是今早收到刘炜宁的短信，沈凝烟决不相信昨天看过的弱智剧情也有数量庞大的受众。
【我找的游戏文案有在女频网站上的写作经历，而且还是万收大佬。】刘炜宁的开人速度很快，但是剧情废稿的传播速度更快。
仅是一个晚上的功夫，不仅是国光工作室的成员，连技术组都知道刘炜宁请了个脑子有坑的文案，导致兢兢业业，年近三十的CEO差点社死：【她说这是当下流行的甜宠剧情，你们女生特别爱看。】
沈凝烟在看到消息的那刻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然后有了她与副班的对话。
“我觉得年轻的姑娘应该喜欢总裁，毕竟是久经不衰的大众口味。从灰姑娘童话到豪门娇妻，算上隔壁的财阀公子和欧美的吸血鬼，四舍五入就等于古今中外了。”副班推了下眼镜，居然很认真的回答这个令人生草的问题：“如果你想不出女生喜欢什么样的美人，写总裁就对了。搞不好连五六十岁的大妈都是你的掌中之物。”
“是吗？”沈凝烟半信半疑地问了句。
结果回答的不是副班，而是系统：【你去翻下绿江上的小说，不说十本里有八本的性/幻想对象是总裁，但也占了网站的半壁江山。】
【那其他网站呢？】
【绿江拉低了总裁在网络文学里的占比。】
【好吧！先给手游的看板郎贴上总裁标签。】
第54章
除了副班, 沈凝烟还找班里的其她女生了解情况，奈何物流班的人数少到连小教室的位子都占不满，所以在热心同班的建议下, 沈凝烟去校内的图书馆查找资料，在微机房外等了半天，才获得一小时的上机时间。
【你确定会有手游受众的相关调查？而且还是个女性受众描绘肖像的冷门调查？】系统替沈凝烟排查各大网站上的文献, 顺带将排名靠前的外语文献一一反应。
【七十亿人里总有几个眼光独到的天才。】沈凝烟翻着热度最高的文献，意味深长道：【你看我国父母对游戏的深恶痛绝，以及游戏厂商年年上升的利润，就知道这种研究肯定不少。】
而且除了游戏受众的研究，沈凝烟还到处寻找网络文学和纸媒受众的相关研究。
不同于国内纸媒彻底没落，漫画行业在短暂的崛起后一蹶不振, 国外的纸媒漫画, 尤其是霓虹和漂亮国的纸媒漫画发展了近一个世纪，并且搭上电视电影的顺风车, 直至今日都极具影响力，由此诞生了不少研究。
【除了霸道总裁, 在女性市场里比较吃香的就是鬼畜病娇。】沈凝烟记得穿回时，家里的书架上摆着乙女游的衍生漫画, 里头的看板郎不是在对女主发疯, 就是在准备发疯的路上。看得沈凝烟无比火大的同时，也拒绝承认这种低质量男性是病娇，顶多算是狂犬病的晚期患者。
【有没有现实里的病娇让我参考一下。】沈凝烟给看板郎后的第一个UR定下人设, 但是想起昨天看过的剧情，她就对笔下的人物爱不起来。
【现实里的病娇不好找吧！有谁会大刺刺地宣称自己是病娇？又不是脑子有坑。】
【那历史上呢？】
【莎乐美和圣约翰, 冯润和魏文帝，细川忠兴和明智玉子。】系统找了比较有名的三对, 病娇文里的虐恋囚|禁都是他们玩剩下的。令人头疼的是，有着河蟹之力的种花家是不会允许“16+”乃至“18+”的手游剧情里出现虐待|囚禁的桥段。
所以要用怎样的方式塑造一个讨人喜欢的病娇？
沈凝烟在下机后都在思考这个问题，让同行的顾远安很是不满：“沈凝烟，我们是在约会啊！你能认真点吗？”
从见面到顾远安买好奶茶，取完电影票，沈凝烟都是一副神游在外的表情，而且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看下手机，不是在回K大的消息，就是在找技术组的宅男要女角色的人设大纲。总之没有正在约会的自觉。
出于对新男友的尊重，沈凝烟收起手机，但是在接过奶茶时，表现得非常不满：“约会需要有多认真？拿出备战高考的干劲吗？”
男人就是麻烦。
“要知道为了你的电影之约，我推了今晚的视频会议。”其实就是和群英的LSP们交流XP，补充角色文案。
“挂了宣发的微信。”让K大加强外网发帖的频率。
“搁置运营上的关键问题。”忘了催刘炜宁赶紧物色新的文案来解救她。
“你说说，我要是没有认真恋爱的念头，至于做到这一步吗？”谁不会卖惨啊！顾远安又不是不了解她的情况，就不能懂事点，多体谅她些。
沈凝烟的反问让原本不满的顾远安为之一愣，随即而来的便是心虚与自责。
是啊！他怎么能自私地指责沈凝烟对他毫不上心。虽然跟大三大四地学生相比，大一生没有找工作和赶论文的压力，但是沈凝烟是普通的大一生吗？
她在繁忙的学业与工作之余，还能挤出前来赴约的时间，就足以证明她对自己是不同的，是有将自己放到心上的。
想通这些的顾远安放柔了眼神，刚想和沈凝烟说句软话，就被对方堵了回去：“顾远安，你要理解我的不易。”
沈凝烟用“我真的很辛苦”的眼神看着顾远安，因为有工作上的不顺心在，沈凝烟的委屈情绪升的很快，让顾远安非常内疚。
“是我语气太重了。”顾远安觉得自己作为恋爱关系里的年长一方，应该主动体贴小他两届的沈凝烟，所以在沈凝烟表达不满后，摆出一副“好好好，都是我的错”的老好人姿态，让沈凝烟有点堵心。
【谈恋爱是这么无聊的事吗？】漆黑的影院里，沈凝烟跟系统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完全没管屏幕上的虐恋情深：【我还以为能从顾远安身上找到角色设计的灵感。】现在看来，纯粹是沈凝烟想多了。
【你觉得暖男有可能是病娇吗？】系统对顾远安产生一丢丢的怜悯，觉得以沈凝烟在恋爱关系里的漫不经心，搁在一次元里就是会让暖男黑化的存在：【知足吧！你上辈子哪有机会谈到如此温柔的学长。】
沈凝烟不想理会脑回路清奇的系统。
尤其是在顾远安的问题上，系统反常的像是顾远安的亲妈，离谱得快与传说中的太子妈有的一拼。
“我去接个电话。”就在沈凝烟忍耐告竭时，电话铃声如天籁之音般救她于水火之中。
“老板，你看了群里的消息没？”刘炜宁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幸灾乐祸，仿佛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放烟花：“普天同庆，普大喜奔。”
“别喜了，说重点。”沈凝烟戴上耳机，方便去翻微信群的历史信息。
“易华对PILIPILI的收购被汉化站叫停了，而且迅游收购了联盟播客，导致PILIPILI无法直播联盟播客的代理游戏。”
“真的假的？”刘炜宁的话里有着太多的信息，让沈凝烟下意识地扫了眼四周，找到一个更安静的角落：“联盟播客不是在10年才与PILIPILI达成合作吗？”
作为直播网站里的老大哥，联盟播客在最风光的那年虎口夺食，趁着易华与外企打版权官司的功夫，抢下易华心心念念的美游代理权。
可以说，直播界里热度最高的游戏被联盟播客占了一半。
虽然在易华空出手去对付不知好歹的联盟播客后，这位曾经的龙头大哥掉了三分之二的流量，但是有大厂游戏的代理权在，好歹保住了一线平台的脸面，从而让迅游捡了漏。
至于PILIPILI为何倒霉……
一是因为PILIPILI的创始人之一是从易华出走的，二是因为汉化站曾与易华竞争经典老番的代理权，导致PILIPILI这个汉化组的小弟被易华盯上，差点被易华的组合拳彻底打爆。
按理说，这种背景下的PILIPILI不说与易华势如水火，但也不会达成合作。
而事实却是PILIPILI背着汉化站与易华达成合作，因为在迅游收购联盟播客后，向手握老番的汉化站投去橄榄枝，所以PILIPILI心有不甘地搭上易华的贼船，结果被早有准备的汉化站——亦或是迅游反将一军。
“真是太惨了。”了解完来龙去脉的沈凝烟幸灾乐祸地感叹：“现在的PILIPILI对于易华而言，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
当然，倒霉的PILIPILI也有在新旧大哥间反复横跳，想与汉化站冰释前嫌的同时，让迅游收购自己。
可是在吃下联盟播客后，忙着整合直播网站的迅游可没精力收购PILIPILI，而与迅游旗鼓相当的易华有自己的视频网站，看不上二次元起家的PILIPILI。
所以在PILIPILI的悲惨对比下，曾被易华挖了组员，导致游戏项目胎死腹中的刘炜宁，不免对PILIPILI心生怜悯，然后找大老板商量与PILIPILI的合作。
第55章
“手游的内测名额有多少？”既然是跟绝望至极的PILIPILI达成深度合作, 那么群英肯定得向PILIPILI展示自己的诚意——前提是PILIPILI别借着多混几年的人脉向群英狮子大开口：“拿PILIPILI百分之六的股份去换群英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他们是不是吃相太难看了。”
最重要的是，沈凝烟作为群英的绝对控股人, 最多让出百分之十三的股份，而剩下的小股东里，无论是国光工作室的成员还是以杨一宁为首的技术三人组, 都只有百分之几的股份，只能由群英的第二大股东，也就是刘炜宁和K大做出让步。
“我和你的想法一样，群英最多让出百分之十八的股份。至于手游的内测名额……原计划是给PILIPILI发出两千个名额，但是在PILIPILI提出合作后，又加了一千。”刘炜宁很清楚沈凝烟的底线在哪儿, 而且他也不想让出太多的股份, 导致他在群英的话语权和投票权都受到影响：“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用群英百分之八的股份去换PILIPILI百分之三的股份。等手游的内测反应出来后, 再谈深度交易。”
放弃与PILIPILI的合作是不可能的。
群英需要一个流量平台来省去高额的宣发费，而PILIPILI需要一个深度绑定的提款机, 以及在与联盟播客解除合作，汉化站收回老番的转播权后, 还有能让用户留下的东西。
“只能这样了。”沈凝烟觉得PILIPILI对群英的估价太低, 可是从PILIPILI的角度来看，群英只做过一款争议很大的APP，而手游的质量虽然不错, 但是在内测的结果出来前，PILIPILI也不会给群英打出很高的评价。
“就这样吧！我先挂了。”沈凝烟回到影院时, 屏幕上已经在放演员名单。
“公司有事？”顾远安看着向他走来的沈凝烟，心底的那丝不满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嗯！公司要在六月进行手游内测, 所以在跟视频网站商量合作。”沈凝烟在顾远安面前聊起商业计划时，居然有种诡异的爽感：“你呢？是想考研？留学？还是去找工作？”
“应该是去留学。”顾远安的家境不错，父母也对儿子寄予厚望，所以希望顾远安本科毕业后去国外深造：“我想申请常春藤院校，但是以我现在的成绩，怕是有点难度。”
绩点和雅思成绩倒是其次，关键是申请书上要写什么。
这也是顾远安在大一大二里累死累活的主要原因。
“加油，我相信你。”沈凝烟是真心实意地希望顾远安留学成功，因为在留学群里，尤其是跟金融，互联网相关的留学群，简直就是挖人的天堂。
沈凝烟突然握住顾远安的手，在对方的错愕目光下，无比真诚道：“你要加油啊！”一定要考上常春藤的研究生，然后给她介绍还未发迹的大佬。
顾远安觉得沈凝烟的态度有点奇怪，但是在对方的祝福下，也没多想地提议道：“你要是想鼓励我，不如和我一起去泡图书馆。”
沈凝烟：“……你看我像是学习很好的样子吗？”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顾远安笑得一脸温柔，活像是培训机构里的销售老师，在沈凝烟准备撒手时反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让沈凝烟想起那位过于热情的设计系学姐。
“大学可是充实自己的最佳时期。”顾远安拍着沈凝烟的手，像是在哄不想上学的熊孩子：“你要是对自己的自制力没有信心，我也会在一旁督促你。当然，有你陪着，我也会比平日里更有动力。”
沈凝烟很想吐槽她又不是游戏里的增益物品，而系统却被顾远安的发言感动得一塌糊涂：【多好的人啊！能带着宿主一起内卷的都是好人。】
天知道它在沈凝烟身上废了多少口舌，多少心血，才让想要咸鱼的沈凝烟做出如此成绩。
系统并不指望顾远安能让沈凝烟脱胎换骨，它只是想让别人体会一下督促沈凝烟上进的痛苦。
然而顾远安的热情比沈凝烟和系统想得更高，他在离开影院后，就带着沈凝烟去广场三楼的大书店，想帮沈凝烟挑些教辅资料。
“你想学什么？”顾远安像是这里的常客，站在写有店长推荐的书架前热情洋溢道：“托福雅思托业？还是教资考研国考？”
沈凝烟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顾远安，迟疑几秒后，语气艰涩道：“有商务英语的书吗？或者考个托福。”
“托福？我建议你考雅思。因为跟托福相比，雅思在留学和工作里的认可度更高，但是你想循序渐进且不差钱的话，托业的难度更低，而且每月可考2-3次。”
顾远安轻车熟路地挑出题本，让沈凝烟拧起的眉头愈发深刻：“你是干过推销员吗？”
“没有。”
“那你应该尝试一下。”沈凝烟从顾远安的手里挑出一本雅思真题，想着她要是用不上，也能送给用得上的人。
“只挑一本吗？”顾远安看上去有点失望。
“一本就够了。”
“可是一本还不够三天的练习量。”顾远安翻开手里的题本，试图让沈凝烟再买几本。
“我可没空高强度地刷题，这么一本估计能用一个月。”沈凝烟想起束之高阁的《C语言入门》，果断拒绝了顾远安的提议。
“沈姐？”
沈凝烟排队结账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回头一看，只见白成军提着篮子与她四目相对。不同于右手空空的沈凝烟，白成军的篮子看起来很有分量，全是高二高三的真题集。
开学后的白成军剪了头发，和他们初见时一样，哪怕是狗啃的发型也掩盖不住与生俱来的美貌。
“我有这里的会员卡，要不要一起结账？”白成军提起篮子，建议道。
“不必了，我有男朋友的会员卡。”沈凝烟果断拒绝了白成军的提议。结果在与顾远安会合时，被后者问道：“碰见熟人了？”
“嗯！是校外网吧的老板儿子。”沈凝烟怕顾远安误会，及时解释道：“我在校外的网吧里赶过作业，还办了卡。”
“是吗？”顾远安并不怀疑沈凝烟的态度，只是对白成军的存在有点不爽：“你知道他和我们看了同一场电影吗？”
正在结账的白成军像是感受到顾远安的视线，抬头瞥了眼望过来的沈凝烟，低头收拾起数量不少的题本。
“巧合吧！”沈凝烟并不觉得顾远安的隐形担忧是真的，因为她还没那么自恋。
第56章
PILIPILI比想象中的还要看重群英, 但是二者的谈判并不愉快，堪称是不见血的恶战。从沈凝烟研究病娇到写完人设大纲，才勉强达成百分之七对百分之二的股权置换。
“MD, 他们简直是在抢钱。”一退再退的过程让群英的股东小组憋了一肚子气的同时，也愈发想要做出成绩，用一款热门手游来为自己正名。
当然, 这里头并不包括乐于咸鱼，知道PILIPILI不出五年就会干到国内前十的沈凝烟。她在得知群英的谈判人员和PILIPILI扯了十几天也只谈下百分之二的股权置换后，还算平静地安慰道：“辛苦了，这已经比我预想的要好。”
对于沈凝烟而言，谈下的PILIPILI股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将PILIPILI和群英绑在一起, 并且不让新加入的股东影响自己在群英的绝对控股权。
“你在外网的宣传效果如何？PILIPILI打算给我们多少广告位。”聊完股权置换的沈凝烟谈到她最关心的宣传问题。考虑到技术组和美工组都有些放飞自我, 导致游戏的内存比预计多了了500M，所以沈凝烟在青筋狂跳之余, 不得不将压箱底的内卷值和用以雇佣宣传团队的费用挪给游戏优化，然后从文案跳回宣传的位子, 被迫在熟悉的领域发光发热：“还有，给技术组和美工组的人提个醒, 不要在内测前, 给我增加负担。”
那群混蛋知道内卷值有多难挣吗？
《屏幕后的你》瞎猫撞上死耗子地压倒了大热游戏的衍生品，才给沈凝烟带来四十点内卷值。而刘炜宁他们一闹腾，还没捂热的内卷值不说用得一干二净, 但也剩不了多少。
更糟的是，这还没内测呢！
她手上的内卷值就差耗尽。
“好的, 老板。没问题，老板。”K大让周围的人都安静点, 冲着忐忑不安的美工们比了个“OK”的手势：“外网的宣传视频一直有在更新，不过跟国内的反应相比，你不要对外网的反应抱有太高期待。至于PILIPILI那边……”
K大用肩膀夹着手指，给谈判的人员发去消息：“PILIPILI虽然在股权置换上要价太狠，可是给群英的待遇着实不错。”
这年头的手游宣传还没那么多花样。别说是在短视频和独立游戏里搞病毒式营销，就是在17年后比比皆是的线下宣传，都还没被日厂带进国内，所以现在的手游要么是砸大价钱请明星拍广告，要么是走渠道商和通讯软件的路子。无论是哪种，都不是资金紧张的群英所能接受的。
即便是有PILIPILI为盟友大开方便之门，可是在缺钱的现实问题下，哪怕是为了服务器的租赁费，PILIPILI也不可能把最赚钱的广告位一股脑地“送给”群英，顶多是给群英增加点边边角角的广告位。
当然，这也是要收钱的。不过看在盟友的关系，与手游大火后，PILIPILI也有分成的份上，开出的价格并不高，甚至称得上十分良心。
“你跟PILIPILI的负责人聊聊，看能不能让二次元区的UP给我们的手游造势。”搁在20年，不说是大厂的手游，但凡事有十几万宣传费的，都会找PILIPILI的UP插入广告。
不过现在正是PILIPILI的部分UP从兴趣转向职业的关键期，并且国内的直播行业也在商业变现的道路上摸索着。
可以说，现在的PILIPILI UP主绝不会要价太高，哪怕是头部UP，也只有十万到二十万的粉丝，而且都是浓度极高的活粉。
毕竟这时的PILIPILI连活下去都成问题，更别提在商业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而且彼时的内娱还没有纯血流量的说法，更没有刷子在畸形的流量竞争里倒卖假粉，所以沈凝烟还是很相信UP主们的号召力。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没钱，没内卷值。
想起那些那群干活干得high到不行的败家玩意们，沈凝烟的脑袋就没轻松过：“单个报价控制在四千到一万元，总价控制在……”
突然结巴的沈凝烟让系统查下公司的可用资金，后者赶紧说道：【还有二十八万】。
“总价控制在十二万。”沈凝烟还得给底层员工留出奖金。别的不说，《屏幕后的你》可是群英的程序员们拼着“聪明绝顶”的危险，在两个月内赶出来的，所以沈凝烟在五月初，肯定得给员工发下红包。
“记得给合作宣传的UP分配可送出的内测名额。”沈凝烟很清楚一些UP为了固粉，肯定希望群英这边多送几个内测名额，并且在福利方面也有照顾：“反正离内测还有两个月，你先跟PILIPILI通个气，然后物色可以合作的UP。”
“另外，让刘炜宁和风然渊给《屏幕后的你》增加内购服装。”随着时间的推移，《屏幕后的你》早就跌倒下载榜的五百位后，流水也从第一天的三十万跳崖到几百块一天，让群英断了收入来源。
“明白。”K大记下沈凝烟的要求，让群英上下愈加忙碌。
搞定工作事情的沈凝烟把创业答辩的成稿发给顾远安和辅导员，请他们帮忙润色，然后等着关键那日的到来。
只是在答辩的前三天，沈凝烟在上课的路上发现有不少人向她投来探究的目光，然后在一旁窃窃私语着。
【奇了怪了，我是什么时候变成校园红人了？】沈凝烟拉紧挎包，像是要在胸前竖起盾牌：【他们看得我头皮发麻，搞的我像是动物园里的珍稀品种，畸形秀里的……】
沈凝烟的声音在看到院系公告栏的那刻戛然而止，整个人瞳孔瞪大，似乎下一秒就会昏过去。
系统检测到沈凝烟的心跳过快，赶紧问道：【宿主？宿主你没事吧！宿主你不要吓我啊！】
沈凝烟没有回答系统的问题，而是撑着一旁的墙壁，在反应过来后避开视线，不想承认眼前的现实。
只见商学院的公告板上，赫然挂着沈凝烟的照片，以及她的创业经历。
就差把“社死”二字明明白白地写在沈凝烟的照片上，让她感到分外窒息。
第57章
商学院的公告牌就立在来来往往的通道旁, 让经过的人都能欣赏到沈凝烟的大照。毫不夸张的说，这玩意摆上三天，就能让沈凝烟闻名校内。
“同学？你进不进去啊！别堵着入口啊！”某个赶时间的商学生拍了下沈凝烟的肩膀, 结果在沈凝烟退到一旁时，与她四目相对。
眉头紧皱的同学看看沈凝烟再看看公告牌，脸上流露出“厉害！”“能理解”的神情, 在离开的过程中一步三回头，像是要看看沈凝烟会不会再次站到公告牌前。
而等沈凝烟来到教室后，所有人都向她投来探究的目光。
跟沈凝烟关系较好的副班在她坐定后迫不及待地转过头，悄悄说道：“你现在可是商学院里的红人啊！”
沈凝烟趴在桌上，把半张脸都埋进手臂里，好似这样就能躲开同学们的视线：“坑爹的红人啊！”
虽然在楼下的公告牌上并未提到沈凝烟在创业前的作品, 但是让群英踏出成功第一步的, 还是《屏幕后的你》——一款既不像游戏，也不大像传统APP的存在, 并且在后续的内购里，还有不少媚宅的立绘。
当然, APP上的媚宅尺度也就只有泳装和旗袍的水平，甚至在“河蟹”的镇国之力下, 美工们为了旗袍的开叉高度和看板郎要不要露胸的问题吵了一天, 被审核打回好几次后，才让新立绘成功上架。
只是这样一来，相当于是在全校面前大喊：“来, 同学们向我看齐，我宣布个事, 我是死宅。”
艹！实在是太羞耻了。
沈凝烟用手臂护着脑袋，恨不得就此遁地。
而在老师进来后, 哪怕沈凝烟想学乌龟，也得老老实实地抬起头，然后……
【@沈凝烟，你能给木槿（《屏幕后的你》的看板娘）出套蕾丝女仆裙吗？】
【@沈凝烟，木槿的事先放一旁，为啥青竹（《屏幕后的你》的看板郎）的胸只露一半，连腹肌都看不到。我花钱就是为了哥哥的大胸，现在算什么？花出一元，实收三分之一个大胸。】
【大胸的事先放一旁，我听设计学院的林薇学姐说你要做手游了，而且还在PILIPILI的公司账号上放出PV，所以想问作为同班，能不能从你这儿搞到游戏的内测号？或者给点删档福利。】
【对哦！你们的手游《镜中花》什么时候上线？PV里的越王勾践剑可是省美术馆的镇馆之宝啊！你一江城人不会给越王勾践剑低于UR的定位吧！】
【说到《镜中花》，UR的出货率是多少？百分之一还是百分之一点五？】
【@沈凝烟……】
【@沈凝烟，沈大老总，沈大老板……如果我没法强娶到越王勾践剑，你能不能帮我……那啥一下。】
【楼上的别太过分啊！沈凝烟又不是群英的CEO，怎么可能篡改后台数据。】
【她不是创业股东吗？打个招呼总没问题吧！】
沈凝烟翻着班级私群里的消息，不知该庆幸自己没有意料之中的社死，还是该吐槽班上的同学把她当成游戏的作弊器。
这跟老人家去银行存款问工作人员能不能送一袋子大米——有何区别？
沈凝烟抬头瞄了眼班上的同学，发现那几个拼命@她的同班，全都回以“你懂的。”“要照顾同班啊！”“我们是朋友吧！”的眼神，看得沈凝烟眉头直跳的同时，也产生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麻了，这个世界赶紧毁灭吧！
更糟的事，台上的老师早就察觉到教室里的氛围有点不对，战术性喝水后，用厚重的，淡定的声音说道：“你们聊的挺开心啊！能和我分享一下吗？”
保温杯搁回讲台的声音敲在每个人心上。
讲师见教室里半天都没人回话，于是看向第一排的同学，伸手道：“把你的手机给我，记得调出你们的秘密班群。”
……我是分割线…………
“你还好吗？”顾远安本想趁着两人下午没课，跟沈凝烟好好聊聊答辩的演讲稿，结果被女朋友的灰暗脸色吓了一跳，赶紧问道：“出什么事了？”
灵魂出窍的沈凝烟瞥了眼满脸紧张的顾远安，有气无力地把课上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听得顾远安眉头直跳的同时，也松了口气：“如果是李老师的话，顶多是在平时的成绩上压一压，并不会给物流班带去太大压力。”
毕竟补考的人要是太多了，讲师的面子上也不好看。而要是给物流班的学生记上一笔，万一出个留校工作的或是N年后的知名校友，也会给讲师带来麻烦。
可以说，混到铁饭碗的大学讲师们都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基本原则。
哪怕是在了解到物流班的骚动源头是沈凝烟后，李老师也只是课上打量了几眼，并没有做出额外的举动。
“你的答辩稿我看了，怎么说呢！”顾远安用拳头抵住嘴唇，噎了半天才开启一个比较尴尬的话题：“前半段还比较符合当下的价值观，可是到了后面……”
顾远安脸色微红，小声说道：“你确定要在创业答辩的后半场提起你的纸片人老婆。”
沈凝烟盯着顾远安的眼睛，后者连忙解释道：“我不是对你的兴趣爱好有意见，而是评委们不会喜欢这种说法。”
“我知道。”沈凝烟摊开双手，一副已经认命的模样：“我原想着保二争一，可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如果不是两天前，江城医药大学的创业组爆冷拿下药物专利，沈凝烟也也不至于放弃“保二挣一”的计划，干脆把这次答辩视作寻找合作的机会：“有江城医药大学的专利在后，除非是群英干到上市，否则没人会让我拿下第一。”
沈凝烟早就过了心怀期待的年纪，尤其是在今早“社死”后，冷静下来的沈凝烟居然想玩票大的，把社死进行到底。
“创业答辩是会对各大高校进行实况转播的吧！”沈凝烟前几日除了警告技术组和美工组的额外发挥者们稍稍收敛些，便是催杨一宁赶出《镜中花》的宣传PV和角色PV。
要不是群英的人手不足，沈凝烟都想把内测活动的PV给赶出来。
“是这样没错。”
毕竟是有教育局背锅的基金会，加上国家政策的支持，别说是沈凝烟所在的普高，哪怕是江城的头牌大学，也会转播创业答辩的实况。
而那时，会有十几万人同时观看沈凝烟的表现。
第58章
【宿主, 你真是个狠人啊！】系统听完沈凝烟的计划后，内核热到蹦出电子音:【以后要是有人敢说你对群英不上心，我特么当场不服。】
当着十几万大学生的面去推销自家手游………别说是系统想不出这事, 就连负责过两届创业比赛的顾远安，都被沈凝烟的发言惊掉了下巴，手里的水性笔“啪！”地一下倒在桌上, 顺着沈凝烟的手臂滚落在地。
“你，你确定不是在开玩笑？”顾远安的喉结十分艰难地滚动了下，愣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可是江城最大的创业比赛啊！而且跟好多企业都有联动。”
情绪激动的顾远安惹得周围人频频侧目，不由得压低了声音:“要是你们公司的手游质量不佳，或是评委老师对你在比赛里打广告的行为有所不满，你可是会被学校问责的。”
“我知道。”沈凝烟表现得非常淡定, 让顾远安在惊讶的同时, 又有些佩服她的心理素质。
不愧是要干大事的女人，哪怕是在主动社死的局面下, 也能保持冷静。
殊不知此时的沈凝烟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哪怕她在顾远安面前无比淡定地说完计划, 然后在群英成员“一路走好”的刷屏下拿到美工组加班赶出的宣传PV，也有种踩在棉花上的不真实感。
就好像是你非常清醒地做了场一夜暴富的美梦, 但是在沈凝烟反应过来后, 并没有美梦破灭的惆怅，而是……
“让我去死吧！”结束PPT制作的沈凝烟以头撞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别拦着我, 让我去死吧！”
隔壁的硕士生听了，还以为是邻居出了什么事, 刚想起身去看看，就被学姐拉回原位：“估计是学业上遇到了难题, 正常，发泄出来后就好了。”
“是这样吗？”硕士生犹犹豫豫地看了眼与隔壁相连的墙壁，没再听到匪夷所思的动静后，才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趴在床上的沈凝烟差点把自己闷死，翻了个身后，脑子里还是一团乱麻。
【怎么办啊！】终于想起自己不能在大晚上发疯的沈凝烟嘘了口长气，侧面对上还在发光的屏幕，恨不得立刻失忆或是高烧到下不了床，但是这种逃避心理只持续了一秒，就被现实的压力打了个粉碎。
“嘟嘟！”床头柜上的手机跳了两下，沈凝烟打开一看，原来是顾远安的短信。无非是些“答辩的那天不要紧张”“你一定能拿下第一”之类的鼓励话，看得沈凝烟并没有轻松多少，但还是给顾远安发了条感谢短信。
【言归正传，你真的想好要在答辩上说些什么？】系统突然问道：【开门见山地夸自家游戏，或是上来就说自己是二次元肯定会被后台老师掐麦。】
面对系统的担忧，沈凝烟翻了个身，显得十分无语：【你想多了，后台老师还没那么小家子气。况且创业基金会的人要是敢当着十几万的人的面掐掉《镜中花》的宣传PV，那也算是给《镜中花》送了次热搜。】
话是这么说，可沈凝烟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而女人的直觉在某些时候是很可怕的。
当沈凝烟在答辩的那天被排到第三位时，这种不安感愈发的强烈。
【学妹，你是第三名没跑了。】同样参加创业答辩的林薇在第一组上台演讲时，给沈凝烟发去消息：【这种比赛的上场排位一般就是最后的获奖顺序。】
考虑到二等奖还有十五万，而三等奖直接掉到五万，林薇猜测今年的创业基金会和去年一样，只会发一个一等奖和二等奖，而三等奖的人数可能有三四个。
看完林薇的消息，沈凝烟只觉得五味杂陈，像是一只被戳破的气球，本以为会在“biu”的一声后螺旋升天，可谁料气球里装的是氢气，直接炸飞了沈凝烟的理智。
忍着想直接走人的冲动，沈凝烟一边听着江城医药大学的创业组在台上慷慨激昂地说着“我有一个献身中医药学”的梦想，一面向林薇问道：【学姐，你知道我前面那位是什么来头吗？】
林薇抬头看了眼准备上场的第二组，发现领头的用一种“老子一定是第一”，“二等奖……不，一等奖我志在必得”的表情看着台上的医药组，惹得候场的人议论纷纷。
“不是只有十七组参与答辩吗？怎么又多出一组？”
“是啊！第二个上场的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还以为一二等奖都已经内定了，毕竟有实际成绩在那儿。”
“一个是拿下专利，准备加入帝都团队的学霸组，一个是在APP下载榜上杀进前十，还赚了几十万的紫微星。我想看看天降的那组凭什么压下他们，也不怕步子迈大，扯着裆了。”
林薇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给沈凝烟发去一条几百字的短信。
简而言之就是第二个上场的头顶有人，至于是哪一方面的人，以林薇的能力也查不到，只能在几百字的介绍后，发去一条毫无意义的安慰：【学妹，你也别灰心，能拿下三等奖也算是相当不错的成绩。】至少跟她这种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混子相比，沈凝烟的成绩就算打个对折，也能在创业比赛上拿到不错的名次。
至于二三等奖的含金量之差……
那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谢谢。】沈凝烟在短暂的沉默后，打开群英的工作室，给杨一宁和K大发去连环夺命CALL：【计划有变，走plan B。】
“plan B？什么planB？”从睡梦中惊醒的杨一宁挠了下乱糟糟的卷发，瞌睡全醒后，看着群里不断艾特自己的消息：【你的答辩出事了？】
【嗯！有位天选之子要把我炮灰掉。】沈凝烟一边观察着台上的动静，一面在手机屏幕上打出残影：【但是我沈总是愿意炮灰的人吗？】
【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沈凝烟想起这些天的努力，尤其是她亲手设计的一双“儿女”，只觉得理智在崩塌，怒火在燃烧，磨牙声惹得前面的天降之子回头看了眼，好心说道：“不要紧张，凭你的实力，一定能拿下不错的名次。”
沈凝烟被那居高临下的语气搞得十分不爽，就那么意味深长地盯着对方，直到后者维持不了脸上的笑意，才慢悠悠地说道：“那就谢谢你了。”
不知为何，天降之子从沈凝烟的语气里听出咬牙切齿的意味，但是想着家里人打过的招呼，故作镇定道：“不客气，都是同龄人，理应互帮互助。”
这下别说是沈凝烟，连系统都有些看不下去：【他这是在鄙视谁呢！】
【鄙视我跟你喽！】如果不是眼前的天降之子太能拉仇恨，沈凝烟一定会和系统互揭老底：【我真是你们千挑万选出来的命运之子吗？】
【……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认知有点误差？还是说有钱会使女人变得自信。】
【这不是废话吗？】沈凝烟莫名其妙道：【你去看看月薪三万的女人，或是存款能全额买房的女人，哪个不自信？】
【……你有三万的月薪和买房的全款？】
【没有，但是老娘有群英的股份。】沈凝烟在第一组下场后拍了下手，终于收到K大的消息：【搞定了，我跟PILIPILI的负责人通了电话，让他们给群英的直播间安排了首页推荐。】
【很好。】沈凝烟环顾四周，将目光落到隔了十几人的林薇身上：“学姐，你能帮我个忙吗？”
因为在场的只有评委老师，参赛选手，和几个“特邀学生”，所以沈凝烟认识的只有林薇：“麻烦你给我录下直播。”
“直播？”林薇走到沈凝烟身边，一头雾水道：“不是有基金会的人转播给江城的大学生吗？”
“不是给江城大学生的直播，是给群英粉丝和PILIPILI用户的直播。”沈凝烟从背包里拿出平板和迷你摄影器，将其交给林薇后，联系上刘炜宁和K大。
“搞快点，老板下一个上场，还有杨一宁和风然渊，把你们的头发收拾一下，准备出镜。”K大一边让树精太太给她做妆发，一面指挥着乱糟糟的直播现场。
因为沈凝烟的临时起意，不少人被拉来当壮丁，将会议室的东西摆成K大要求的样子，建起一个临时直播棚。
“热度如何？”杨一宁忍耐着发际线后退的痛苦，看向充当导播的刘炜宁：“PILIPILI有给我们引流吗？”
“有，他们的官号开了转播。”虽然在股权置换上闹了诸多的不快，可是在给资源的爽快度上，PILIPILI真是把群英当成了亲闺女。手游的一测宣发还没开播，在线人数就突破了三万，甚至K大还在沈凝烟的示意下，取了很有争议性的标题：《震惊，股东居然在大学生创业比赛上开手游的内测宣传》。
虽然没到开播的时候，但是逛PILIPILI的有不少是85，90后的大学生，而且还有在场的“特邀学生”发了个“在现场，老总下个登场”的弹幕，以及江城大学的商院生发起“沈姐加油”、“富婆加油”、“哈哈哈，同时看两个直播的美滋滋”等吸引眼球的弹幕，直接将群英的直播间刷上第一，在短短的一小时内，突破了十万在线。
第59章
【还没开始吗？有没有现场的朋友开下直播, 让我膜拜下沈总的英姿。】
【我在现场，沈姐下一个上场，姐妹们, 把“沈总牛逼，保我出UR”刷起来。】
【沈总牛逼，保我毕业进群英。】
【沈总牛逼, 保我比赛拿第一。】
【沈总牛逼，保我彩票中奖。】
【楼上的，为啥要沈总保佑你彩票中奖，说出你的故事。】
【是说出沈总的故事吧！】
【都一样啦！在金钱面前，不要在意那么多细节。】
【据我所知，沈姐用来开公司的钱是买彩票挣的。】
【咦？不是有人说沈姐是富二代吗？】
【不会吧！富二代有那么接地气？我跟沈总同系不同班, 也没见她带奢侈品上课, 或是把豪车开进学校，比广东的人字拖大爷还朴素低调。】
【真的假的？】
【真的, 我跟沈姐同院，可以证明沈姐回家都是坐地铁, 也没像美院生那样在外租房。】
【喂喂！不要污名化美院生好不？我们美院生也是很贫穷的。】
【可事实是大学的宿舍塞不下美院生的东西吧！有美院生在外租房或是搞工作室不是很正常吗？】
【歪楼了，直播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哪怕看不了沈总, 看看创作组的成员也是可以的。】
【是啊！到底开不开播啊！再不开播我就走人了。】
“出镜的成员都准备好了吗？还有沈总那边……”刘炜宁用对讲机指挥一切, 示意副导联系沈凝烟，询问她是否能开播。
【马上。】沈凝烟匆匆回了副导的消息，看着离开后台的林薇在观众席里架好器材, 补充道：【让刘总在直播前加上“特别鸣谢林薇学姐”。】
沈凝烟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在拉林薇下水。哪怕对方并未要求什么, 可是此事一出，如果沈凝烟的手游计划失败了, 那么赔上的不仅有群英成员的前途，还有林薇的。
所以《镜中花》的内测只能“大成功”，连“成功”都是对群英成员的亵渎。
“先让K大和杨一宁热热场，沈总那边还得缓缓。”刘炜宁话没说完，就受到沈凝烟的短信：【如果有观众等得不耐烦了，可以发些内测奖励，如十连抽和一万金币。】
沈凝烟的消息发完不到两秒，就收到刘炜宁的咆哮语音，险些把戴上耳机的沈凝烟哄得理性蒸发：“老板，你清醒点，不要为了拉拢玩家而把福利给的太多，导致PVP拉不开玩家体验。”
“无所谓，反正PVP也只给个专属称号和没啥鸟用的皮肤卷，改变不了普通玩家的游戏体验。”沈凝烟不以为然道：“我快要上场了，记得切播。”
刘炜宁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沈凝烟挂了电话。
而K大那边，因为两人的“凑数”属性过于明显，所以跟直播间里的观众玩起你画我猜，由后期给出人物原型的剪影，让K大在观众猜错后，给点提示，总之是把直播间的热度维持在了十一万，好歹撑到沈凝烟登场。
“久等了各位，我是江城大学12年物流系的创业者沈凝烟。”终于上台的沈凝烟接过话筒，在林薇的手势下中规中矩地开头，惹得气氛低迷的直播间瞬间高|潮。
【沈总，沈总……】
【呵！这姐们真是豁得出去，只希望《镜中花》的质量过硬，不要让社死的老总转身去直播带货。】
【不是粉丝，但看了《镜中花》的宣传图，好像很不错的说。】
【宣传图有啥用？搞宣传欺诈的公司还少吗？之前有多少厂商把宣传PV搞得花里胡哨的，结果实机一看，根本就是西施和东施，村口刘德强和刘德华的区别。】
【真的假的，要不再看看！】
林薇看着直播群里不断刷屏的弹幕，真心为台上的沈凝烟捏了把冷汗，庆幸后者并不了解直播间里的舆论走势。
然而林薇还是太小看沈凝烟了。
当着台下评委，以及直播观众的面，她在中规中矩的介绍后，干脆利落地撕了准备好的演讲稿，一副老娘准备放飞自我的样子：“想必屏幕后的各位不是在等我社死，就是在等《镜中花》的宣传PV是吗？”
离的最近的评委皱了下眉头，侧身想问工作人员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在群英的直播间和观看转播的教室里，发出一阵“理解”的笑声。
【没错！】
【沈总好勇。】
【就没人转播下评委老师的脸色吗？我总觉得沈总会让他们下不了台。】
【我在现场，我很明确地告诉你，已经有评委老师在窃窃私语，没准在群英的直播间里，就有工作人员的账号。】
【自信点，把“没准”去掉。PILIPILI的受众和在看转播的大学生加起来有二十万吧！】
【不止，应该有三十万。】
…………
……
被评委老师要求查清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工作人员脸色铁青地看着热度极高的直播间，更可怕的是，因为年轻人的冲浪速度太快，基数太大，所以还有“嗅觉”敏锐的主播转播了群英的直播间，里头就有在看转播的新闻系大学生。
“怎么办？要不要掐掉直播，让第三组赶紧下台？”跟在组长身后的工作人员急得大汗淋漓，因为她很清楚比赛的一二三名早就被基金会的负责人内定好了，所以评委和答辩都只是走个过场，随便定下奖金较少的四到十名。
可是沈凝烟这么一闹，无论是走过场的评委和基金会的人，都陷入了两难的境遇。
如果沈凝烟真的成了，而他们却按内定的那样排出名次，那么肯定会被看过直播的人的《镜中花》的未来粉丝喷得体无完肤。如果他们顺从民意地让沈凝烟拿下第一，那么第二组的家长肯定会找基金会的麻烦。
怎么办？
怎么办都是个死字啊！
当然，也有像女员工那样提议掐播的人，可是看看PILIPILI的在线人数和其它网站上的热搜，别说是提议的人，哪怕是对第二组的家长打包票的人，都不敢掐掉直播。
这不明摆着告诉别人，咱们有黑幕，咱们拿着政策的钱不干人事……公开找死吗？
第60章
台下的主办方乌云笼罩, 台上的沈凝烟喜气洋洋。
直播间里的观众在现场人员的解说和林薇的暗示镜头下，早就明白比赛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领神会道：【哟嘿！起飞。】
【哟嚯！谁急了我不说。】
【哟嚯！有人在幸灾乐祸。】
【哟嚯！有人在当拱火乐子人。】
“我知道, 在场的很多小组都比我这类‘玩咖’要实在的多，毕竟在很多父母眼里，我们组的产品……与一个词分外契合。”
“那就是垃圾。”
“对, 电子垃圾可是垃圾中的战斗机，搁在清朝绝对是要下文字狱的级别，而在秦朝……”脑子发热到把内测宣发当成脱口秀的沈凝烟在台上来回走位，说些老一辈完全不懂，但是年轻人都心领神会的话：“秦朝就更可怕了，因为在某些史记上, 秦朝的可怕度与塔西陀笔下的罗马不相上下, 所以……”
沈凝烟比了个你懂的手势，引得底下的同龄人掌声连连。
【太对了。】
【沈总说得好。】
【我要改变对沈总的评价, 之前用“大胆”形容沈总绝对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对沈总的豹子胆一无所知。】
【还不快谢谢沈总让你涨了见识。】
【谢谢沈总让我涨了见识。】
林薇看着直播间里的弹幕数量, 觉得沈凝烟不去干播音主持和市场营销绝对是浪费天赋，入错了行。而在直播弹幕的提醒下, 林薇也有调整角度, 确保前排的脑袋不会挡着镜头。
“同学，你……”工作人员发现弯腰站在最后一排的林薇，刚想上前阻止, 就被对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直播呢！会被录进去的。”林薇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大胆，但是这个时候她也顾不了不少, 只能护着眼前的摄像装备，让工作人员放她一马。
好在对方看清林薇在干什么后有意避开她的镜头, 下意识地退了几步，拧着眉头恶狠狠地盯了几眼，怒骂道：“我记着你了。”
就是这群闲着没事的大学生异想天开，故意找茬，导致他们几个月的努力都付之东流，搞不好会收到上头的警告，仕途也就此受阻。
林薇在对方的凶狠眼神下心脏漏跳，差点打翻手里的摄影装备，好在对方碍于上头的命令，以及不想被林薇拍进去，所以没做什么，也没多说什么地走了。
直播间里的观众听完林薇和工作人员的对峙，纷纷问起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会是举办方要对沈总的人下手吧！】
【有可能，毕竟这种量级的比赛，搞直播无疑是在演唱会上提着喇叭砸场，纯属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
【管他的，我只想看热闹，谁在乎作死的能不能善后。】
…………
……
“我知道很多人都对看动漫的人，尤其是看动漫的成年人抱有偏见，觉得他们根本就是没断奶的巨婴，叼着娱乐至死的奶嘴还反以为荣。”沈凝烟学着老一辈的口气，嘲讽起来也是毫不客气，直接把很多人挨过的骂都摆在明面上：“如果是两三年前的我，兴许会为这些话懊恼自责，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要像个小孩子一样不懂事……”
说罢，沈凝烟看向台下的评委老师，他们大都是是60，70后的人，孩子也跟沈凝烟的岁数相差无几，所以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不过上了大学，接触社会，看着父母那辈班上疯传的金庸小说走上屏幕，多次翻拍，喊出那句‘男人至死都是少年’的宣传语，我不由得大为震撼，细思恐极。”沈凝烟做出一副思考+没眼看的表情，抑扬顿挫道：“太熟悉，太经典了。因为在大一开学前，火Y忍者的剧场版上线时，全场的男女老少——尤其是二三十岁的，无一不热泪盈眶，高喊着这就是他们的青春——与90年代，组团去看金庸电影的老一辈们，何止是相似，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有没有父母都是金庸的书迷，而自己又沉迷动漫的同学，麻烦举手让我看看。”
评委老师一回头，只见举手的不说过半，但也有三分之一的人数。
而在看转播的大学生里，举手的比例肯定高于不想在现场社死的人。当然，PILIPILI的弹幕全都是以“社死”为荣的人。
【这么说来，年轻时的父母就是平行世界里的另一个我。】
【真相了，兄弟们，合着他们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就知道沈总的BIG胆不会让我失望，求沈总继续开火，加油，加速，冲啊！！！】
【楼上的能不能安宁点，你吵到我的眼睛了。】
【不过沈总这样BIG胆真的没问题吗？我好怕她会被校领导穿小鞋。】
【嗨！只要她的手游一炮而红，公司大赚特赚，你看她的校领导会不会穿她小鞋，估计会在开骂前，先开个优秀生表彰大会。】
【没准会在沈总毕业前，就在商学院里挂上她的大头像。】
【噗！太真实了！】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所以沈总不要再积存火力，赶紧来点更刺激的。】
“对于动漫游戏的批判就像上个世纪对于电视小说的批判，说白了就是国家的未来忧心忡忡的老一辈很怕我们跌入资本主义的陷阱，从而忘了建国以来的种种艰辛。”过完嘴瘾的沈凝烟求生欲上线，给了在场的评委老师一个台阶，避免让膝盖中枪的老一辈像投诉《喜洋洋与灰太狼》那样投诉自己：“可是在场的诸位有没有想过，随着时代的发展，当我们从冷兵器进化到热兵器，土枪换大炮时，思想和舆论的战场却一退再退，一输再输。”
“几十年前，人们的娱乐方式还是几毛钱的电影票，经典的黑白电视，让宫崎骏老师为之惋惜的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已经影响了一代动漫家，电影工作者的港片，仙侠片。可现在呢？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在审核什么。”
“即便是冠以保护之名，可从种花风影响别人，退变到别人影响种花，只用了短短的二十年。”
“是的，你们没听错。我们只用了二十年，就失去了手里的流行基本|盘。”
“所谓的保护下一代，成了保护外来文化的主导地位，变相的文化让步与文化投降。”沈凝烟见时机已到，决定深化主题，将简单的抱怨拔高到文化危机的层次：“我不希望再过几年，最好的三国游戏是霓虹人做的，最好的花木兰电影是美|国人做的，最好的历史大片是东南亚国家做的。”
“而留给种花家的，是一地的鸡毛与互相推锅。”
“这种场景是不是很熟悉？”沈凝烟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但也没彻底说明：“至少在一百多年前，某个我们很熟悉的国家就是这么做的。”
“我也在上台前听过过许多质疑，诸如这些东西都是难登大雅之堂的存在。”沈凝烟话音一转，又开始自黑：“京剧，越剧，乃至百家讲坛都比低俗的游戏更有层次，更有内涵，可是我想请问各位，有多少人是从电视剧，电影了解外国文化的？又有多少人是因电视剧，电影去读外国名著？还有哪些人会在听到《茶花女》的那刻就想起葛丽泰.嘉宝，听到《红楼梦》就想起陈晓旭？”
“阳春白雪固然是春晚的硬菜，可是收视率最高的永远是赵本山的小品。《巴黎圣母院》固然是17世纪最具品味的小说之一，可是销量最高的还是《基督山伯爵》。别说是国外了，就是国内，没有从小培养的品味，有几人看得进，听得懂孔子学院里的剧目名单？”
“文化输出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独角戏，而是投其所好，与其同乐的联欢会。”
沈凝烟看了眼手表，确定现场热度和感染力都到位后，朝自己比了个大拇指，铿锵有力道：“如果几年前，有人指责我喜欢动漫，喜欢二次元是不务正业，我会低头认错，面红耳赤。可现在，我成长了，我奋发了，我可以自豪地告诉他们‘诶！我就烂！’但我用游戏搞出了文化输出，可比嘴强王者更有行动力。”
“废话说了那么多，请各位欣赏《镜中花》的宣传PV——春秋。”
已经看呆的刘炜宁赶紧在直播间里切入高清PV，只见漆黑的屏幕中央打出一束暖橘色的“烛光”，使得皮影从一团黑雾扭曲成精致的小像，带着一众同样精致的皮影布景，伴着清脆的铜锣声和唱腔登场。
虽是近乎失传的艺术，可是与CG动画相融合，加以通俗化的唱腔，还是引起不少的兴趣。
就连脸色不满的评委老师和主办方，都对沈凝烟有所改观。
毕竟这种质量的PV一出，加上“文化宣传”“保护传统文化”的政治正确，绝对会让此次比赛的高度再上一层，抹杀之前的诸多不快。
随着皮影戏小人咿咿呀呀地唱了一段，画面在香炉冒出的青烟中风格骤转，从皮影戏转变为剪纸风，结合了西方的木偶戏与歌剧，再用中式的戏腔和剪纸风格道出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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