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沈凝烟是被旧IP的内容更新和新市场的开拓搞得心力交瘁, 那么群英的游戏部就是被蒸汽网游的开发难度虐得哭爹喊娘。在此情况下，基于中东市场的换皮游戏显得像是江苏学子找回自信的魔都卷，居然让群英的游戏部在脱发的地狱里找到一丝自欺欺人的安慰, 并且将这种安慰演变成无与伦比的创造力，直接把意思意思的换皮游戏改得面目全非。
“你跟我说这是换皮游戏？”沈凝烟作为群英的老大，肯定不缺内测资格, 只是当她兴致缺缺地点开《帝国的荣耀》内测版时，很快便像瞌睡打醒般睁大了眼睛，然后用食指捻了滴风油精，将其抹在太阳穴上：“真不是我眼花了？”
做完这些的沈凝烟顺带擦了下镜片，然后才继续游戏。
不吹不黑的说，群英的游戏开发组在本土化上不是地道, 也不是很地道, 而是非常地道。从服饰到语言，从内测活动到版本更新, 都是比预计更出色的阿拉伯味。虽然在细节上还有的磨，可是被惊艳到的不仅有沈凝烟, 还有对这款游戏充满期待，但又怕群英步了欧美大厂的后尘, 只是做些表面功夫, 皮子底下仍是对阿拉伯文化的轻视乃至蔑视。
可想而知，面对如此真诚的《帝国的荣耀》，阿拉伯世界的主播们不能说是泪洒当场, 但也称得上过于激动，甚至给只有七十分的游戏打了八十五分, 表示这是有史以来最尊重阿拉伯文化的游戏。
“好的，如各位所见, 我已经升到二十五级，可以找大维齐引荐人才。”阿语UP主里有不少人都是让人胆寒的肝帝，愣是在开启内测后把屁股钉在游戏桌前，不吃不喝，激情澎湃地肝了三个小时，终于把光秃秃的沙漠建设成小部落。
因为沈凝烟非常讨厌在建设类游戏里花大量的时间等着建筑落成，所以为着老板的喜好，以及增加游戏的可玩性，刘炜宁十分巧妙地把建筑过程“细化为”折磨人的小游戏，比如说建造一个兵器营需要十块钢铁，三十根木棍，以及五片大木板，那么除了简单粗暴地靠钱砸，就只有从零开始认真搬砖。像所有独立游戏一样，先去砍树挖矿，然后按照引导画出的虚线操控砍刀，铲子，乃至锅炉制造建筑材料。
顺带一提，加工建筑材料的东西也是需要自建或是找人代购。
不过为了中东土豪的游戏体验，策划很贴心地在免费的新手礼包里加入了必要工具，而且在游戏开始后有个初始的NPC可以提供商城服务和以物易物。玩家要么是用原材料交换加工器皿，要么是用别的东西向其它玩家交换加工器皿，或是用简单粗暴的氪金大法向商城购买所需物品。
是的，你没看错，加工器皿也是可以自制的。
并且为了增加游戏的趣味性，群英还花一百万元向易华买了游戏摆摊的专利，然后在公共频道里建了可以容纳全服的大市场，甚至还贴心推出了DIY商铺和搞夫妻店，兄弟连锁店的社交玩法。
当然，为了避免有人借这款游戏进行非法交易或打破游戏里平衡，策划制定了相当严苛的交易规定，绝不允许一块木头兑换十几个高级装备的“伪交易”打破游戏平衡，然后促使游戏工作室赚差价。
这是群英绝不允许的事。
无异于从群英手里公然抢钱。
“大维齐推荐的人才为啥都是绿色品质？这也太普通了吧！而且还没特殊技能。”阿语UP扫一眼官网上的物料，显得有些兴致缺缺：“就没有获得金色英雄的途径吗？实在不行就明码标价，也好过用任务点数一点点地开盲盒。”
因为大维齐的引荐次数无法刷新，只能用任务点数和成就点数兑换，所以在中东地区的审核机制里也很难被鉴定为“涉赌”，算是卡了个小BUG。
不过为了加层保险，策划还是给《帝国的荣耀》上了让审核非常难为的宗教BUFF——进行慈善活动，捐助建造清|真寺，以及举行祭祀活动都能增加金色英雄的出货率。
沈凝烟：“……”好家伙，她直接好家伙。
而在游戏里，无论是兑换大维齐的引荐还是增加出货率的活动都需要搬砖或是氪金。
属实是曲线救国了。
“只有在解锁宫殿后才能建造清|真寺，而我现在只有二十六级，连宫殿的建筑图都没搞到，怎么增加金色人才的出货率？”如果是私□□验，阿语UP主早就动用无所不能的氪金大法，但是为着直播间里的观众和商务效果，被迫封印钞能力的主播们只得一边吐槽，一面搬砖。
而等他千辛万苦地升到三十级，终于刷到金色英雄时，氪金土豪们早就开启征战模式，甚至有人拉帮结派地围攻了没了新手保护的玩家。
“我去……要不要这么猛啊！”阿语UP主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终于进入征战模式，就被土豪的强大军队搞得溃不成军。慌乱之下，还是直播间里的粉丝好心拉了主播一把，邀请主播加入土豪玩家的联盟，才从接二连三的袭击下缓过神来。
“不行了不行了，再这么下去，我肯定会被头部玩家彻底打爆。”没法氪金的阿语UP被武力值和钱包过于充沛的同胞们搞得心力交瘁，而在他差点放弃，手误地退出游戏界面时，突然发现《帝国的荣耀》不仅有网络模式，还有单机模式。
出于对游戏公司还能搞出什么花样的好奇，阿语UP主毫不犹豫地点进单机模式，然后他就精神了。
如果说网络模式是阿拉伯玩家一边基建，一面搞部落联盟，那么单机模式就是玩家一边基建，一面在设定好的剧情下从部落发展为联盟，然后开启伟大的征途，建立一个强大的阿拉伯王国。
“……”沈凝烟在体验过单机模式后吸了凉气，突然觉得目前的玩法怎么瞧都眼熟得很。
好家伙，这不就是阿拉伯风的《皇帝养成手册》吗？
中东世界的财富密码属实是被群英拿捏了。
第142章
如果说沈凝烟是看在游戏开发部加班加点的辛苦份上给《帝国的荣耀》打了六十的及格分和十五的鼓励分, 那么中东玩家乃至阿语玩家绝对是在民族统一的大义下给《帝国的荣耀》打了八十七的高分。
顺带一提，要不是阿语世界的自由派和懂阿语的欧洲人拿着“宣扬民族主义”，“污蔑基督教”的理由在ACE GAME上狂打低分, 就凭阿语UP主的卖力宣传和直播间里的一众好评，《帝国的荣耀》怎么也得冲上九十。
而对欧美玩家的疯狂怒骂，群英也显得很委屈, 甚至发布了一则声明，表示自己尊重各方信仰，甚至在游戏里有意避开宗教冲突。
至于单机模式下的阿拉伯敌人为何都是清一色的欧洲白人，群英表示这不能怪我，你们欧罗巴人跟阿拉伯人的百年冲突自己心里没数吗？我没在游戏里揭你的短就已经很够意思了，你可别蹬鼻子上脸地倒打一耙。总不能是当时在搞丝绸之路的亚洲, 已经被阿拉伯世界同化大半的非洲, 还有在修羽蛇神殿的拉美跟阿拉伯世界大撕特撕吧！
面对只占评论区百分之五的反驳，没抢到内测资格, 只能去直播间过过干瘾或是在亚马逊上求内测资格的阿拉伯玩家也是毫不客气，直接用多国语言把自由派和反驳的欧洲人喷成筛子, 战斗力直逼有关五常。
倒不如说油管五常的管辖区里就有数量可观的MSL。
比如某位喊着入常的三哥。
【呵呵，你们欧洲佬三天两头地在影视作品里黑我们, 甚至唯一一部称得上能看的电影《阿拉伯的劳伦斯》都要一个欧美人来领导阿拉伯人解放中东, 合着你们十四五世纪都在在跟空气打架。你们那么牛逼，怎么无敌舰队还在阿尔及尔跪了一地？】
【就是，成天说言论自由, 娱乐自由，合着只需欧洲人横扫大陆, 不许阿拉伯人重建帝国。】
【是啊！而且跟傲慢的欧美大厂相比，看看人家群英的态度？尊重我们的习俗, 尊重我们的历史，甚至连电话那头的客服都是全程阿语，三天内搞定问题。相较之下，你们连翻译都不愿去做，还好意思指责人家。】
【以前就算了，毕竟有历史冲突，文化隔阂在，只要能玩上大厂游戏，哪怕是英语的我都已经很满足了。可是有《帝国的荣耀》做对比，以后我会认真审核应该会为哪些游戏付出金钱，付出时间，以及付出最重要的热情。】
【楼上的同胞说的很对，同样是来赚钱的公司，凭啥只有人家愿意尊重我们？天底下还有比乙方教甲方做事更荒谬的事吗？而且这是阿语游戏，是为中东用户设计的阿语游戏。我们和游戏厂商都没说话呢！轮得到你们在这儿挑三拣四。】
【呵呵，你们当年讽刺我们不民主，不尊重你们的政治正确时有没想过会有今天？合着在欧美人眼里，自己能对别人家的习俗爱好指手画脚，甚至对方不能反驳。】
【楼上的正解，他们在殖民时代一直都是这么搞的，甚至到了喊人权的现代，也要不做奴隶的阿拉伯人继续迁就他们。】
【果然，只有不民主的国家才会跟不民主的国家一起玩。专制的中东和专制的种花真是绝配。】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知道我们是专制的国家，又为何要到阿语区里找骂？而且你们这么民主，这么自由的话，干嘛不去总统府下挖石油？偏要用专制的中东国家生产的石油？还有在中东挑起战争，欺辱我们的同胞。】
【是啊！伊拉克和阿富汗的人民又做错了什么？他们唯一的错就是生在一个有石油和刽子手的世界。】
【就算你们往死里黑《帝国的荣耀》和群英也改变不了跟我们有矛盾的人始终是你们。】
【是啊！种花人也没啥不好的，至少他们在近一百年……不，近三百年里都跟我们没有血仇。即便是有个别人跟我们关系不好，可是和你们相比，那都是小事。】
【我们这么闹ACE GAME会不会封禁我们？毕竟这是美国佬的地盘。】
【管他的，美国佬看华尔街的脸色，而华尔街是看钱说话。ACE GAME想封禁《帝国的荣耀》？也不看看我们在ACE GAME上花了多少钱。搞不好连ACE GAME的股东里都有自己人。】
“我……”一些对《帝国的荣耀》愈发不满，甚至想继续开喷的玩家突然发现自己的账号被禁言了，而且等他重新登陆后，无论尝试多少次，都没法找到《帝国的荣耀》，只能去INS和推特找找物料，结果发现让他生气的一幕。
INS和推特上都有《帝国的荣耀》专区，甚至在他查看时候还有玩家源源不断地表白群英，顺带送上自己的通关结果，气得他直接冲着电脑屏幕来了句FUCK YOU。
好家伙，合着ACE GAME屏蔽了他，但却没有下架《帝国的荣耀》乃至群英账号，甚至还在阿语圈里疯狂推荐这款游戏。
如果沈凝烟知道这老哥的心理活动，一定会拍拍他的肩膀，来句葛大爷式的安慰“挣钱嘛！生意，不寒颤。”
此处应有“申遗”的呼唤。
不过相较于某些人的气急败坏，群英这儿完全是又惊又喜，又喜又惊，如果加上心跳过速的部分，那就称得上惊惧交加了。
至少在熬夜打游戏的沈凝烟被来自特助的电话叫得差点猝死前，她还不知什么叫意外之喜，什么叫意外之喜中的意外之喜。
“老板，泰山软件开发公司收到中东的消息，说是有人请群英的决策层过去一聚，甚至表示要好好招待愿意进入阿拉伯市场的企业。
至于那个邀请者是谁，特助没说，甚至连泰山软件开发公司都对其缄默三口，表示自己无法透露对方的详细消息，只说是在中东很有影响力的大人物。
直到群英的商务小队启程的那天，一架涂有阿拉伯语的私人飞机降落到魔都的飞机场，沈凝烟才对邀请者的实力有了比较浅薄的认识。
第143章
当然, ACE GAME上的风波不仅在阿语社区和懂阿语的英文社区引起风暴，甚至连中文社区都有所耳闻。毕竟在群英推出《屏幕后的你》前，就已经注册了外网账号, 而且为了更好地服（收）务（割）玩（韭）家（菜），群英的外网账号做到了每月更新，甚至还定期回复海外玩家的疑问, 送出些固粉的小礼品。
不过跟国内的关注数相比，国外账号的粉丝量还不足国内的十分之一，并且粉丝大都是国内玩家，所以在这么个情况下，群英的外网账号下突然冒出数量可观的阿语评论，自然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同时被翻墙的吃瓜群众搬到国内, 引起一阵海啸般的热议。
【好家伙，群英是背着我们在外网发布了款人气不低的游戏。合着在《镜中花》爆火后, 他们也不装了，直接步上前辈们的老路, 实力演示什么叫膝盖软得一批。】
【楼上的别给自己加戏好吗？照你的说法，但凡是在国外出售产品的公司有一个算一个的都是向洋人卑躬屈膝。】
【就是, 按照这种逻辑, 那些进入中国市场的游戏公司岂不是比群英跪得更彻底？就算是要学习“前辈”，那也是学国外的大厂，你们这些黑子不是吐槽种花家的游戏起步晚, 只会抄，就是进了国际市场也不像别人进入种花市场一样顺利热门吗？怎么人家来赚种花人的钱就是有格局, 有眼光，种花人去赚外汇就是向外国人跪了？】
【别理他们。这种人就是自己跪了, 所以看谁都像种花跪族。】
【噗！言简意赅。】
【毕竟他们有着灵活的道德底线和最终解释权，认真你就输了。】
【比起这些黑子的评论，我更好奇群英发布在外网的游戏是什么样的，居然能把阿语游戏区和英文社区炸成那样。】
【应该不是什么正经游戏，否则干嘛不在国内上架。】
【拜托，人家做的可是阿语端游，而且群英老早就有进军中东的意思，没准是中东的油大户们私人定制的。】
【私人定制发布在公共平台上，你不觉得这个逻辑有点奇怪吗？】
【有什么可奇怪的，富豪们的脑回路就没正常过。】
【跑题了跑题了。没人说说群英在外网发布的到底是什么游戏？不过看目前的配置，还有为进入中东设置的前提条件……估计是国内没法上架的题材。】
【何止是国内哦！国外都因《帝国的荣耀》吵翻了天。一些英语社区已经联名举报群英不尊重他们的信仰，在ACE GAME上发布宣扬仇恨主义的游戏，结果被ACE GAME禁言了。】
【礼貌问下，是群英被ACE GAME 禁言了，还是举报者被ACE GAME 禁言了？】
【举报者。因为ACE GAME审核后表示游戏里没有宣扬宗教仇恨和种族仇恨。（证据.JPG）（声明.JPG）。至于将西方骑士设定为敌人一事……合着历史上跟阿拉伯人对打的不是西方人，而是空气呢！况且按照举报者的逻辑，土耳其的历史剧里有一半都对西方世界不太友好，而且跟《帝国的荣耀》相比，西方大厂在“自黑”上玩得更花，三番两次地把罗马天主教黑得体无完肤。】
【是啊！游戏玩下来的唯一感触就是群英还是太温柔了，居然在比较敏感的话题上轻轻带过。】
【毕竟是被国内的审核制度折磨过的人……在这方面肯定是比无脑的喷子更敏感。】
【真是难为群英孝子公开去说亲妈的坏话。】
【哪里哪里，群英孝子至少是认同胞当妈，哪里比得上黑子把外国人当妈。】
……
开往酒店的私人轿车里，沈凝烟一番翻着网上的评论，一面向手指没停，电话不断的特助问道：“《帝国的荣耀》这几天收益如何？我没记错的话，《帝国的后宫》也快内测了吧！”
因为是给阿拉伯富婆量身打造的游戏，所以在审核上，更快封测的《帝国的后宫》反而在内测上慢一步，比《帝国的荣耀》晚了两天开始内测。
相较于《帝国的荣耀》在阿语圈里引起的骂战，《帝国的后宫》不能说是悄无声息，但也算得上没几朵水花。不过在口碑方面，《帝国的后宫》也算是因祸得福，没有被挂出来挑起东西方的怒火，甚至在东南亚的MSL国家都好评如潮，直接冲上女性专区的推荐榜。
当然，伴随着赞誉而来的还有对这款游戏吹捧父权，吹嘘古代生活的种种批判。不过跟《帝国的荣耀》直接挂人的行径相比，女玩家的数量本就稀少，会去阿语区玩女性向游戏的非MSL玩家更是少之又少，所以还没掀起波浪，顶多是用小号留个言，然后在其她玩家反驳前赶紧跑路。
“比我预计的要好，目前有四百万美金入账。”虽然秉持着割外国韭菜的镰刀应该要比国内锋利一些，可是碍于目前只是内测，而且群英走的是平价路线，公司理念就是要把下沉市场做到极致，所以在内测玩家氪金比例极高的情况下，也只进账四百万美金。
“要是算上《帝国的后宫》开始内测后的收入，应该能到五百万美金。”
“那也不高啊！”同车的泰山软件开发公司的随行人员满脸失望道，结果被同伴用手肘撞了下腰部，小声道：“人家那是内测流水，而且上架不到两天。”
这个成绩别说是在国内的厂商里非常耀眼，就是搁在国际同行里，也能称得上回报率惊人。
抱怨的随行员工立刻闭嘴，生怕让后座的沈凝烟觉得他们不够专业，然后在谈判里抛开他们，自己去聊。
“都到阿联酋了，就不能稍微透露一下邀请我们的是谁吗？”沈凝烟对两款游戏的表现暂时放心，其实在泰山软件开发公司的随行人员忐忑不安时，沈凝烟又何尝不是惴惴不安。
毕竟在她离境时，一道来自帝都外宣部的电话提醒她在外网上不要发布过于敏感的游戏，然后对她的征程送上祝福。
“祝你好运。”提前获得某些消息的外宣部意味深长道：“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谢谢。”
正是因为这句意味不明的话，沈凝烟对邀请者的身份愈发好奇，一路上就像是有猫咪不断抓挠她的心脏，搞得她非常不爽。
“去了你就知道了。”面对沈凝烟的追问，泰山软件开发公司的随行人员依旧是打太极道：“那位先生估计得到明天晚上才能露面，在此期间，您不如好好休息，顺带体验下迪拜的风情。”
瞧着窗外飞速闪过的路灯，泰山软件开发公司的员工露出怀念的表情：“这里可是梦想成真的奇迹之城，也是阿联酋的商贸中心。”
随行人员的话让沈凝烟把注意力转到这座繁华的中东城市。
因为处于沙漠地带，所以在灰蒙蒙的天空下显得没有特别亮眼，可是到了晚上应该会非常漂亮，像座不夜城。
“你能让司机把我送去帆船酒店吗？”神差鬼使下，沈凝烟突然说道：“我想来一次圆梦旅行。”
至少要把省下的私人飞机钱补在房费上。
第144章
客户突然改变行程在接应的人这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甚至那位邀请群英的大人物听了，也只是轻描淡写地打了几个电话，避免沈凝烟约不到帆船酒店的套房。
毕竟这家七星级酒店里只有两百多个房间, 而迪拜又是以旅游业发家的，所以在年末的旅游旺季，能不能定下豪华酒店的房价可比房价又涨了多少更令旅客感到头疼。
好在那位邀请群英的大人物在迪拜有那么一丢丢的影响力, 不仅帮沈凝烟搞定了预房问题，甚至还贴心的表示要是沈凝烟想住总统套房的话，他也能帮忙交涉，保证让原先的预定者开开心心地让出房间。
对此，沈凝烟诚惶诚恐地表示“谢谢大佬”，她只是对传说中的七星级酒店有点好奇, 并不想在麻烦别人后, 还要提出要住总统套房的过分要求。
泰山软件开发公司的随行人员显然是对沈凝烟彻底无语了，不过鉴于联络人的身份, 他们还是尽职尽责地转述了沈凝烟的意思，然后请司机掉头开向帆船酒店。
“祝你玩得开心。”特助还要安排明天的见面工作, 所以拒绝了沈凝烟的同住邀请，顺带让沈凝烟下个翻译器, 避免跟帆船酒店的工作人员互打哑谜。
不吹不贬的说, 帆船酒店的服务确实配得上八千的房价，只是这高饱和的配色，到处镶金的装修风格……怎么说呢！就是很眼熟。风格很像八九十年代的国宾酒店, 就是那种你的爷爷奶奶非常喜欢的富贵装修，并且在布局上竭尽所能把客户需要的东西一股脑地塞进来, 堪称是极简主义者的敌人。
沈凝烟到二楼的卧室里躺了一会儿，看着天花板上的大镜子突然有种疯狂消费的冲动。
【系统, 你……】沈凝烟刚想让闲着没事的系统帮忙安排出门的车子，可是想到系统的收费绝对是三四十个内卷值起步，尤其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那不得疯狂加价。
权衡之下，沈凝烟给楼层的工作人员打了电话，原以为会交流麻烦，结果人家说了句“wait”便找来一名华人员工，十分麻利地办好一切，顺带还问沈凝烟要不要参观哈里发塔和迪拜博物馆。沈凝烟不清楚邀请他们的大佬会聊几天，所以把参观时间定在第三天，顺带问了下接送的司机能不能顺道去接别人，以及能不能多定几个位子。
负责接待沈凝烟的工作人员满口答应，然后提醒沈凝烟可以下楼，顺带询问沈凝烟需不需要向导服务，他们能帮忙联系中文向导。
“算了吧！”单独行动时有系统这个二百五帮忙翻译，而一起行动时有泰山软件开发公司的随行人员跟着，所以沈凝烟并不需要中文向导。
至于到迪拜购物中心里会不会有语言不通的问题……沈凝烟相信十四亿人口里总会有去迪拜发展的老乡。
【话是这么说，可在旅游论坛上最常提起的就是被国外的同胞坑得死去活来。】紧急恶补了旅游热帖的系统毫不客气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见老乡菩萨面，老乡瞧你冤大头。】
按理说，出门在外的同胞即便不能互帮互助，但也应该和平相处。可是到了国外，你就别指望种花人不坑种花人了！反倒是被网民狂黑的留学生或是出于爱面子，或是真的过来划水，所以比老一辈的同胞更像个体面人，至少不会疯狂挖坑。
如果说帆船酒店是初级的富贵审美，那么闻名世界的迪拜购物中心就是金碧辉煌的典范，至少在沈凝烟进场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睛被富丽堂皇的装修搞得相当不适，花了三四分钟才习惯这种亮闪闪的感觉。
【老一辈的种花人一定很喜欢这种装修风格。】系统想起前段时间，准备搬家的马女士还没找到房子就先看装修的操作，忍不住疯狂吐槽道：【我得承认你的品味比你妈妈好了不少。】至少跟马女士的风格相比，沈凝烟的风格对眼睛更友善。
号称是“两天两夜都逛不完”的迪拜购物中心里有两千多家店铺一百二十家餐厅，甚至在大厅里还有货真价实的恐龙骨架。
沈凝烟为了犒劳带了3万迪拉姆出门，可是在这里仍是觉得什么都买不起，逛了一圈也只拿了土耳其冰淇淋和沙威玛鸡肉卷。
迪拜的金价和奢侈品因为关税的缘故，所以比国内便宜百分之十，导致沈凝烟边走边逛的这段时间里，看到不少华人面孔在金店和奢侈品店里进进出出。不过提到迪拜的购物中心最该买的是什么，估计还是手表和不出口的香精。
要不是在国人眼里送人手表不太吉利，沈凝烟一定会用手表把随身的小包塞得满满当当。
好在对种花人，尤其是沈凝烟的父母而言，某些顾虑是能为优惠让步的。
沈凝烟毫不怀疑马女士要是能飞往迪拜，一定会把自己打扮成移动的圣诞树，或是即将出嫁的江浙富婆。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沈凝烟带了三万迪拉姆，折合人民币也有六万多，可是在全球最大的购物广场里，金子和奢侈品就算降价了，那也属于高端消费，好比是买凯迪拉克送一千元优惠卷。直接让沈凝烟在第一单消费后不得不用银行卡顶上。
“欢迎下次光临！”
当沈凝烟迷迷糊糊地走出门店时，拿着满是外文的凭据，已经不想纠结上头有几个零，而是跑向香精区，比起研究里头的成分，和听导购口干舌燥地讲述这些香精的提炼工艺有多么复杂，阿拉伯的香精历史有多么悠久，沈凝烟对香精的包装更感兴趣。
不得不说，阿拉伯人在传统包装上的审美还是很对沈凝烟的胃口。至少在小物件上，沈凝烟比起冷淡风，更喜欢阿拉伯式的极繁风。无论是饱和度甚高的涂装还是金闪闪的镶边，都让沈凝烟看得入迷，差点忽略了口干舌燥的导购。
“小姐，你喜欢什么颜色。”
“红色。”
“喜欢金边吗？”
“不要太多。”
“图案呢？”
“花卉类，我喜欢梅花。”
“国外的梅花很少见，比起梅花，我更喜欢玫瑰，因为玫瑰更适合送给女士。”
沈凝烟抬起头，只见导购不知何时换成了金发碧眼的外国人，虽然穿着笔挺的西装，但是说着带有魔都口音的中文：“杰森.诺曼，英国人，欢迎来到迪拜。”
这厮儿的英文居然牛逼到能用谦辞，不过比起对方的突然出现，沈凝烟对系统的爆料更感兴趣：【他是半个华尔街人，而且在英国的证卷市场有点地位。】
【华尔街人？这么年轻？】不是沈凝烟对来者抱有偏见，而是外国人本就显老，即便是华尔街的胃里满是沙拉也改变不了这种基因。
骤然在迪拜的香精店里看到一个衣冠楚楚的英国人，沈凝烟除了惊讶便是深深的戒备。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只是一个在华尔街工作的英国人找她干嘛？
第145章
沈凝烟的优点之一就是不会盲目自信, 或者说，她在自己不熟的领域就没自信过。作为一个在经济上极度保守的人，沈凝烟的特质无疑是把双刃剑, 既让群英的追随者在赢麻的爽感中信心膨胀，但也导致过度膨胀的某些人对沈凝烟主动放弃一些机遇的行为表示不满，甚至嚷嚷着沈凝烟的见识完全跟不上高速的社会。
但是作为知晓未来的人, 沈凝烟很清楚自己的脑容量是有限，无法记住未来十年的所有事件。你让她聊国内的事情还能说出个一二三，但是精确到年月日和内部消息那就是在为难人。
至于一些经过删减的国外的事件……
沈凝烟表示不是不想进场游戏，而是真的没这能力，所以比起豪赌，她更喜欢见好就收。
对此, 群英的投资者当然闹过, 但是在绝对控股和群英的其他话语人大都支持沈凝烟的情况下，不满者的小打小闹压根就没掀起风浪。
当然, 这些都是题外话，回到眼下的场景。
或许是沈凝烟的不信任溢于言表, 杰森转而让工作人员拿出符合要求的包装，耐心等着沈凝烟挑选完毕。
【我还以为他会大手一挥, 表示这些由他买单。】系统似乎有点失望：【偶像剧里的霸总都是这么演的。】
【偶像剧是偶像剧, 现实是现实，你不能把二者混为一谈。】沈凝烟的直觉告诉她对方所求甚大，绝不会用蝇头小利拉拢人。
而在沈凝烟接过打包好的香精, 准备离开时，关注她的杰森突然问道：“我有幸担任您的向导吗？”
沈凝烟盯着他, 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即令杰森继续说道：“迪拜是座奇迹之城, 但是没有素质过硬的向导，你怕是要花上一周才能摸清哪里是值得去的。”
“那就走吧！”沈凝烟瞧着杰森的俊美面容，熟练英语，以及在APP上九百一天的中文向导，十分爽快地接受了杰森的邀请，然后在店里签了送货到酒店的服务。
“走吧！”沈凝烟对杰森的好奇不亚于杰森对她的好奇。
一个在迪拜有点人脉，在华尔街有对冲基金的人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反正就沈凝烟来，自己一个有限公司的董事长，能被华尔街盯上不能说是很低，而是非常非常的低。
这就像是瓮中捉鳖总得有王八进来。
哪怕是在《镜中花》大获成功，上架日服。
哪怕是在《从零开始建立门派》成功出海，已经拿到N飞的第一笔分成后。
沈凝烟都完全没有上市的打算。
当然，就像之前提到的那样，沈凝烟不想做什么并不意味着别人不想做什么。问题是绝对控股和一票否决权奠定了沈凝烟的独|裁地位。没有她的点头，群英别说是上市，就是买根打折的火柴都会遭到层层阻碍。
杰森从未想过种花家在改革后还会有如此古板的存在。
对于群英这个后起之秀，杰森在几个月前还是满不在乎的。毕竟跟华尔街动辄上千亿的对冲基金相比，这个估值10亿美金的小公司并不值得华尔街的特别关注。即便是像杰森这样的普通操盘手，也是做过十几亿的大单子。
若不是他的一个大客户进场需要“担保人”，而在华尔街那个利益至上的地方，阿联酋的基金一直有着极高的担保信誉。毕竟他们有石油兜底，而且在欧佩克组织里有一定的话语权，所以跟主权基金搭得上关系的人，向来都是华尔街找他们的次数多过他们找华尔街的次数。
只是在部落制的中东，想要见到主权基金，或是跟主权基金有关的人绝非易事。哪怕是像杰森这样的华尔街操盘手，依旧不够见到那些评级很高的阿联酋基金。
所以在这种僵局下，沈凝烟的出现无疑是让杰森感到峰回路转。
虽然在群英内部，为了拿到中东的入场卷，几乎耗尽了群英上下的所有人脉，甚至花了几百万的牵线费，可是在外人眼里，沈凝烟是在一带一路的背景下被种花官方带进场的，并且还在准备进场前收到阿联酋基金的主动邀请。
对此，杰森瞧着沈凝烟就像是野心家瞧着金矿，说什么也要获得沈凝烟的好感，然后借着“官方引荐”的沈凝烟见到阿联酋的基金管理者。
不得不说，有个金灿灿的帅哥陪着逛街确实是件省时省力的事。
杰森的声音非常好听，人也显得很有耐心。
当然，逛街的过程中，八卦的系统免费打工，居然让沈凝烟不花一分地了解到杰森的很多信息，包括他替大马的匿名客户寻找担保基金的近期操作。
沈凝烟对国外的事情不大熟悉，但是在系统提到大马的匿名客户，而且还是寻找担保的大客户后，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大马史上最大的政治丑闻，那个让华尔街高管，政治要员，乃至是一些中东王子锒铛入狱的金融大案不仅洗了一国人民的未来，更是开出有史以来的最大罚单——总计超过二十五亿美金。
别说是沈凝烟这样的胆小鬼不敢沾上这种事，就是一些心脏强大的操盘手，要是没有卖掉自己的觉悟，最好不要傻傻地进场。
大约是在购物结束，杰森邀请沈凝烟品尝购物中心的地中海餐厅时，突然聊起群英的事，然后称赞了沈凝烟的成绩，以及收购飞翼的勇气。
“我欣赏你这种人，无所畏惧，也有孤注一掷的勇气。”杰森为沈凝烟倒了杯香槟，虽然不知花销几句，但是在入口的那刻，沈凝烟就知道这酒很贵，非常以及特别的贵：“华尔街和硅谷里到处都是你这样的人，如果没有超凡脱俗的眼光和绝佳的心理素质，刻没法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
“您过奖了，比起华尔街的狠人，我还没有洗劫一个国家的勇气。”沈凝烟的确没有很高的道德底线，也很清楚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种花创业者压根没有伸手去管别国丑事的能力。
况且就现实而言，一个二十出头的黄毛丫头突然宣布别国的基金，尤其是有政府背书的基金其实是个洗钱组织，估计所有人都会以为她是疯子，甚至引来上头的警告和大马官方的刑事起诉。
不过正因沈凝烟那弱不可及的道德感，她还是想提醒一下眼前的人，至少让历史上的金融大案在第三轮发债前赶紧倒台，避免让更多的股民牵扯其中。
杰森的笑容微微一凝，决定用全新的眼光审视这个貌不扬其，甚至显得经常走神的初级创业者，终于把合十的双手搁在桌上，目光如炬：“看来是我轻率了。”
毕竟是能搭上政府的人，而且收到阿联酋基金的主动邀请。
杰森绝不认为沈凝烟在华尔街的消息比他还灵，但是想到一带一路的计划，以及大马的地理位置，杰森猜测沈凝烟有特殊的消息渠道，所以在沉吟后问道：“我需要为更多的情报支付多少？”
“这得看你的未来价值多少。”沈凝烟身体前倾，似乎在抵抗对方的压迫感：“遗憾的是，我无法提供摸得到的情报，只能提供你的调查方向。”
第146章
杰森是个聪明人, 但是在华尔街工作，光是聪明还远远不够，最重要的是耳朵灵敏, 能比别人更快获得秘密消息，然后在暴雷前赶紧退场。说得再直白点，华尔街的一些生意其实就是击鼓传花的游戏, 这也导致兼具调查公司的做空基金变得炙手可热，连带着亏怕了的某些人都宁可增加审核消息的工作量，也不愿意放过一条小情报——哪怕这些转瞬即逝的小情报来自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或是吃瓜群众。
“大马的那个主权基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沈凝烟对华尔街的底线不抱有任何期待，并且相信华尔街的投行绝不只是帮不合格的国家基金发放债卷, 财务作假那么简单。
一个主权基金凭什么让投资者纷纷入场？让人相信他的债卷非常值钱？那当然是有一国的政府作为担保。简而言之就是主权基金一旦破产, 它的债务就会转交给基金背后的政府。至于政府是用硬通货还是人民的劳动力偿还这些主权基金留下的债务，那都不在投行的考虑范围内。
这也是主权基金为何会炙手可热的主要原因。
因为他们暴雷的可能性非常之低, 尤其是在大马坐拥油田，有着千万级劳动人口的前提下, 这种债卷说是炙手可热也不为过。
最重要的是，通过发行债卷, 主权基金能有钱投资当地的实体业, 从而刺激就业和外资入场，然后回馈给购买债卷的人，尤其是本国的持债者。
但是这些美好构想都是基于发放债卷的钱, 尤其是从大马人手里拿到钱，真真正正地投资到实体业, 或是花在普通的大马人身上。
“据我所知，那个想找中东的大基金做担保的大马基金发布了价值了十五亿的伊|斯兰债卷。”沈凝烟用叉子扒拉了下寡淡的地中海沙拉, 继续说道：“大马是个MSL国家，跟中东的关系一向很好，并且沙特一直在跟伊朗争夺伊|斯兰世界的领导地位。按理说，一个跟中东关系不错的MSL国家有经济特区计划，而且又有政府牵头，还有要员下场宣传？沙特阿拉伯和阿联酋的主权基金不该没有明显的反应。”
沈凝烟瞧着杰森舔了下嘴唇，合十的双手转而变为揉搓手背：“那里头的猫腻有多少，你心里有数，我心里也有数。那个大马基金可以靠着钻空子发布十五亿的伊|斯兰债卷，但是想要再来一次可不行。”毕竟帮忙发布债卷的投行同样视中东的基金为长期金主，他们虽然无耻，但也不会脑抽地去搞竭泽而渔的事，同样不想得罪军工复合业的大佬——毕竟中东是仅次于美军的大客户。
这也是杰森这个不大出名的华尔街小秃鹫为何能接到主权基金的单子。
“因为我就是大投行推出去的替死鬼。”想通这些的杰森已经维持不住彬彬有礼的表情，后槽牙磨得嘎吱作响。
不想吃沙拉的沈凝烟抿了口金钱味十足的香槟，十分赞同杰森的说法：“英国人，与伦敦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同时通过你个这提线木偶，那些投行既能满足客户的‘小小需求’，从中东的基金那儿拿到担保，再次为大马的主权基金发行大量债卷，又能在FBI和证卷会那儿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说罢，沈凝烟身体后仰，摆出一副与杰森截然相反的轻松态度：“你连投行的白手套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一次性手套。”
“是的，这也是我最生气的一点。”杰森已经维持不住上流的风度，像个足球流氓那样扯开领带，粗鲁地灌下一整杯的香槟，然后喘着粗气：“我得想办法脱身。”至少不能让美联储查到他头上。
沈凝烟不知道杰森要付多少违约金，可是经此一遭，他怕是要重新审视华尔街狠起来连自己都坑的狼性法则，以及要不要跟投行里的某些人彻底分手。
“房子和金融产品是可以钱滚钱的，进账速度远胜于需要做出产品的实体业。”当然，随着期货市场的红红火火，一些蠢货，或者说，自以为很聪明的蠢货把做产品的心思花到搞金融上，然后被更高一级的秃鹫坑得血本无归。
然而那些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秃鹫就能高枕无忧吗？
并没有。
因为韭菜是有根的，光脚的是不怕穿鞋的。
一旦接盘的最后一人决定去死，那么留给秃鹫的也只剩下大崩盘和战争洗牌。
“麻烦给这位女士再来杯香槟。”杰森见沈凝烟很喜欢这款香槟，于是让服务员再来一瓶……当然，这些都是他请的。
“谢谢。”确定自己没有在金融老手前露怯的沈凝烟悄悄松了口气，打算喝口香槟压压惊。
但是在她碰到杯壁时，沉默许久的杰森突然说道：“你知道那些投行不止想赚主权基金的雇佣费吧！”
沈凝烟的眼睛上抬，缓缓放下杯子。
“他们面对的可是一个拥有汽油和三千万人口的国家，这就像是老鼠进了奶酪工厂，绝对不会吃撑就走，而是想留下来的安营扎寨，可……那个成语叫什么来着？”
“可持续性地竭泽而渔。”沈凝烟若有所思地接过杰森的话，顺带让系统帮忙查出大马的主权基金为了募资提出的经济特区计划，以及出于大马政府的担保而纷纷入局的各大企业，不由吸一口凉气。
“OMG……OMG……”沈凝烟是学物流出身的，勉强能跟金融专业搭上关系。
如果说她之前对华尔街的判断是秃鹫，那么在想通一点后，她觉得秃鹫至于华尔街还是太纯良了。
这根本就是结群结伴的豺狼虎豹。
“你知道华尔街的投行不仅在赚大马基金的雇佣费，而且在阿美利卡乃至全世界帮忙宣传大马的经济特区计划，引得无数资本，尤其是大马本地的资本和东南亚，东亚的资本纷纷入场吗？”如果说之前是沈凝烟占据主导权，那么在看清同行们拿他当一次性手套的嘴脸后，杰森想着反将一军。只是鉴于他要付给大马的主权基金数量可观的违约金，所以拿不出复仇的资本，只能想着再找几个投资人。
比如说眼前的沈凝烟。
“不仅是大马本地的资本和外来资本，那个委托投行发行债卷的主权基金也把名下的公司拆分上市，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他们不仅要割股民的韭菜，还要做空进场的上市公司，然后以难以想象的低价收购这些破产企业。”沈凝烟闭上眼睛，吐出一句优美的中国话：“fuck！！”
这下不仅是杰森，就连周围的食客也都投来诧异的眼神，而这恰恰增强了杰森说服沈凝烟入股的信心：“一旦那些入驻大马经济特区的资本纷纷破产，大马的政府不得不接手上百亿的债务，那么等待大马人的不仅是加息和失业潮那么简单，甚至连整个国家都会变得动荡不安。”
最重要的是，大马跟种花家离得太近了。
即使是最自私的人也都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
一旦大马的主权基金暴雷，做空基金下场搞死大马本地的实体业和进入大马的外资，那么等待东南亚乃至东亚，中东的，都是一场金融浩劫，乃至产生希腊债务危机那样的“打工难民”——因为国内的经济活动几乎停滞，所以大马人只能去国外寻找工作，最终像希腊那样，形成一个“移民养国内一家”的特殊情况。
而且大马的情况只会更糟。
因为希腊至少有欧盟为它兜底，而且鉴于欧盟区的免签政策，希腊人的压力绝对会比主权基金暴雷后的大马人要小的多，因为他们至少不是外籍黑工。
最糟的是，金融动荡势必引起大马的国债爆降，货币贬值，然后导致大马的金融市场越变越糟。
至于大马人的未来……那都不在投机者的考虑范围内。
反正隔着大西洋和白纸黑字的协议，他们都是最大赢家。
第147章
沈凝烟从未想到过来谈个协议都能掺进金融……啊不！是世纪大案。虽然这个案子她略有所闻, 但是跟听说相比，亲身经历的感触无疑更深，并且让沈凝烟再次体会到什么叫“历史的车轮下, 无论是先知还是愚民，都只是浪涛下的小石子，哪怕跑得比博尔特还快, 也不可能躲过危机。
最重要的是……
【完了，芭比Q了……完了……卧槽！系统，我的东南亚发展计划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沈凝烟撑着下巴，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实则是在考虑要不要改变群英的全球布局，把东南亚市场从第二个海外目标降级为第三个, 至少排到南美洲后。
可是这样一来, 群英在开拓海外市场上就得花掉更多的钱。这就像是军功制的国家以战养战，通过从东亚, 中东，以及东南亚市场里赚到的钱去开拓拉美或欧美市场, 然后借着前三个市场的影响力与后两个市场达成双边协议，从而省去进场的种种麻烦。
至于为何要把东南亚的开拓优先级排到拉美之前, 一是因为东南亚离得近, 可以由母公司直接管理，从而省去扯皮的功夫，二是因为种花家的一带一路和在东南亚逐渐上升的影响力能为沈凝烟提供便利与保护, 从而像打开中东市场这样，省去一些很必要的麻烦。
……其实就是狗仗人势, 顺风起飞。
否则以群英的规模和年收入，如果没有官方暗中推一把, 哪怕是让泰山软件开发公司说破嘴皮，群英也不能快速进场。
所以说，有人脉比有资金重要，懂政策比懂市场重要。
……
上一秒还愁眉苦脸的杰森此刻看着一言不发的沈凝烟，突然觉得原先只有一两成的把握上升到了四五成：“我想大马的主权基金在东南亚和中东的布局一定乱了你的计划。”
“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沈凝烟压根不装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离谱政府。”
“离谱？你是没买办政府。”杰森觉得沈凝烟还是太年轻了，所以有些少见多怪。
讽刺的是，为了让自己的基金回血，同时在华尔街扳回一局，他要说服这个比自己小了七八岁的女人注入资金，好让自己重回牌桌：“你从我这儿了解到了如此之多的内部，就不想在大马的混水里做点什么？”
“比如？”
“比如与华尔街的投行一起做空被大马的主权基金诱骗入局的上司公司，或是在华尔街的投行把这些公司的股票拉到最高前小赚一笔？”杰森想要给坑骗他的同行一点color see，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只是金融圈的一条小鱼，想要报复推他出来的投行无疑是痴人说梦，甚至他想紧跟投行的脚步，去大马的浑水里捞上一笔，至少赚回他在大马的主权基金那儿亏损的违约金。
“你能等我把中东的事情解决完再去考虑要不要掺和大马的浑水吗？”沈凝烟头痛不已道：“我现在真的没法冷静思考这事，况且就我们聊天的这点功夫，我也不能立刻调来流动资金。”
虽然在外人看来，沈凝烟给自己开的工资不是很低，是非常非常低，但是作为群英的大股东，她的分红绝对不低。而且杰森想的是以群英在种花家的受宠程度和信用评级，银行那儿应该不会吝啬贷款。
所以就杰森看来，沈凝烟的账户上至少有一个亿的现金，折合美金也有两三千万。
当然，要是沈凝烟真的愿意□□一把，兑换所有的内卷值并且质押手里的群英股权，那么能筹集到的资金绝对会让杰森心脏骤停。
面对沈凝烟的婉拒，杰森表示通情达理，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张散发花香，做工精美的名片：“随时恭候您的电话。”
“不必恭候，我会在一个月后飞往华尔街……或是你从华尔街飞来找我。”沈凝烟抹了把脸，突然说道：“我得在中东的事情结束后做更多的功课，才能拥有进场的勇气。”
“这是自然。”原以为沈凝烟会一口回绝的杰森喜不胜收道：“谨慎是金融从业者应有的美德。”
这顿饭吃得杰森是非常开心，并且在买单后送了一盒昂贵的巧克力。
“搞金融的要么是咖啡成瘾，要么是甜品成瘾，要么是……”杰森将沈凝烟送回酒店时本想安慰一句，但是想起种花家的严打方向，及时收住快出口的不妙之语。
“总之祝你明天的会谈大获成功。”
“谢谢。”沈凝烟想着国内的同事里有没有喜欢巧克力的人，结果她在晚上查资料时把巧克力吃得一干二净。
【你不是不喜欢甜的吗？】系统帮忙整理资料时看着沈凝烟一口一个拇指大小的巧克力，没一会儿就把包装大过实物的巧克力吃得一干二净。
“这就没了？”沈凝烟习惯了江城的重口味，所以对清淡的地中海饮食没啥兴趣，这也导致她晚上没吃多少东西，光顾着喝香槟……一杯又一杯的香槟。
【今天晚上怕是别想睡了。】沈凝烟捻了捻手指，然后打通帆船酒店的客服电话：“给我份炸鱼薯条还有可乐，有没有比较好评的主食？”
大约过了三四十分钟后，酒店的服务人员推着餐车打开房间，将东西轻轻放下便悄然离去。
沈凝烟一手抬着电脑，一手捏着平板，然后用肩膀夹着手机缓缓下楼，差点在拐弯处一脚踩空：“帮我查下有多少国企进入大马的经济开发区计划，然后约下……算了，以我的能力，哪能约到愿意合作的大佬。”
“……老板，你是遇到什么事儿吗？还是听到什么消息？”特助被沈凝烟问得心头一颤，努力抑制颤抖的声音：“不会是我们在中东的生意……”
“想什么呢！如果是中东的声音吹了，泰山软件开发公司的人会第一个拜拜。”沈凝烟难得粗暴地打断了特助的话，含糊道：“群英的下一个市场最近会有大动作……而且是往不好的方向。”
特助听了沉默数秒，随即回道：“我要收取三倍于平时的加班费。”
“别管工资多少，赶紧去做，立刻。”沈凝烟一字一顿道：“这将决定群英是顺势起飞还是暂缓扩张。”
“明白了，我会动用自己乃至群英的所有关系为您联系国内的某些人。”特助挂了沈凝烟的电话，然后打给留在帝都的刘炜宁和董秘，简短转述沈凝烟的要求。
【系统，我的账户上还有多少钱。】打完电话的沈凝烟松了口气，随即啃了口冷掉的炸鱼：“两百美金的宵夜，放凉了也是一样难吃。”
【国内的账户上还有两千五百万美金。】系统觉得沈凝烟不是一般的有毛病，非要把在瑞士银行和新加坡银行里的钱收拢在国内。
系统笑沈凝烟脑子不好，沈凝烟笑系统不懂种花家的敏感内心。
这就像是古代的君王要求封王或封疆大使上交人质。
种花家不会拒绝自由市场，但是只有沈凝烟把大部分|身家留在种花，上头才会一如既往地喜爱她，然后大开方便之门。
【那我在群英的股权价值几何？】沈凝烟转而问道：【杰森说群英的市值在10亿美金到15亿美金，我手上还有百分之七十五的群英，如果按照最低持股拿出百分之七能在银行那儿贷款多少？】
【……】
【如果不够的话，我还有“扬帆起航”……不，“扬帆起航”的股份不能动。】
【沈凝烟。】
【嗯？】
【你是脑子坏了吗？】
第148章
【我也不知道自己发了什么热, 犯了什么病，会在这一刻变得像个脑子有坑的赌徒。】沈凝烟烦躁地摔下叉子，烦躁地在房里走来走去：【你知道群英对我意味着什么……你知道我这两辈子里都是条咸鱼, 但是在群英身上我耗尽了一切……】
“我赌上了一切……”情绪崩溃的沈凝烟真真切切地吼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不知不觉地泪流满面：“就像我把彩票赢来的那四百万一股脑地投进一家前途未卜的公司，一家由脑抽大学生, 疯狂幻想家组成的破烂企业……”
沈凝烟喘了口粗气，情绪似乎平复了些，继续说道：“可是我赢了……我赢了……我成功地和刘炜宁，K大他们把一家连垃圾股都评不上的大学生创业社团建设成价值十亿美金的企业，江城的骄傲。”
【……】系统再次沉默了，难得没有对沈凝烟冷嘲热讽：【所以你不能在这里倒下, 我也不能看着你倒下。】
“是的, 我们不能在这里倒下。”沈凝烟瞧着还在闪烁的电脑，上面都是翻译成中文的华尔街报告, 以及一篇没啥点击量的大马新闻。
诡异的是，这两篇报告都是与大马的经济开发区有关, 前者赞美了大马的经济开发区将会冲击新加坡的金融行业，并成为东南亚的奇迹, 但是在大马人自己的金融周刊上, 有关于大马经济开发区的内容却是一言难尽，就差直言这是一场世纪骗局。
“他们已经开始了……做空前的最大狂欢，不知这些是否影响到中东, 尤其是沙特和阿联酋对大马的投资。毕竟他们可是伊|斯兰世界的龙头之一，如果这些参与经济特区计划的公司接连破产, 那么在旁边开工的沙特集团和阿联酋集团也会遭受巨大冲击，而且还是最先受难的倒霉鬼。”
沈凝烟说到这儿还停顿了下, 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奇怪……太奇怪了……”
作为一个金融菜鸡，沈凝烟十分确定阿联酋和沙特不会对大马的困境坐视不管，尤其是在他们的施工地旁炸开大雷。
华尔街的人可比沈凝烟聪明得多，而且沙特和阿联酋都是华尔街和军工复合业的大金主，绝不可能做出这种当面打脸的事。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
这里头一定有她看不懂的事。
一定有。
沈凝烟摸着额头，眼珠快速移动。
【我建议你去搜下2013年的大事件，看看天灾人祸对沙特和阿联酋的影响。】系统好心提示道：【沙特和阿联酋当然会救MSL国家，前提是跟他们关系更好的国家不会发出求助信号。】
【那东盟吗？】
【中美博弈让东盟忙着保全自身。】系统觉得沈凝烟的问题很可笑：【比较富裕的东盟国家要么是跟华尔街关系匪浅，要么是和大马有历史矛盾。他们或许会在大马的经济特区计划彻底破产后帮忙兜底，但是没胆阻止华尔街。】
【所以你清楚了吗？】
【你的对手绝不会打没准备的仗。】
【但是他们在互联网泡沫和次贷危机里输得元气大伤。】沈凝烟喃喃自语道：【不仅是他们不打没准备的仗，我也不打没准备的仗。】
【……】
【你忘了我的最大优势是千金难买的未来情报吗？】
【……】
【如果大马的经济特区计划真的是华尔街对大马的单方面屠杀，你觉得种花家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收到沙特和阿联酋的合作邀请？然后让自家的企业进场？】
【……】
【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方式出现在猎场里……尤其是在猎人准备破门而入时。】
沈凝烟站在落地窗前，缓缓道：【帮我抵押百分之十一的群英股份和百分之十的“扬帆起航”的股份。】
【我要跟着聪明人的脚步让做空基金爆仓，然后收割围剿大马的资产。】
…………我是分割线…………
“老板，你还好吗？”一夜没睡的特助看着精神萎靡的沈凝烟，担忧道：“你的脸色烂得像是刚出土的木乃伊，绝对会吓到我们的大客户。”
“如果我们的大客户因此被吓到，只能说明有人让十岁的小屁孩管理一个规模庞大的基金。”沈凝烟从特助手里接过唇彩，努力让看起来像个人：“走吧！”
泰山软件开发公司的随行人员早就等在会议室里。
而在经过十几天的抓耳挠腮后，沈凝烟终于知道邀请自己的是谁，一个比她预想的还要有影响力的大人物。
“沈小姐，感谢您在百忙之中过来一趟。”邀请者一反电视上的西装革面，换上阿拉伯的传统装束。
虽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五千个王子之一，或是那些美丽动人的公主，但是跟沈凝烟对话的人级别很高。
至少是华尔街努力争取的对象。
“我也很高兴受到邀请，并且感谢您的慷慨。”沈凝烟努力装得成熟可靠：“我想您的雇佣者或许玩过群英的游戏。”
“当然。”对方毫不犹豫道：“这也是你能够过来的主要原因，因为我们看到了你的诚意，同时看好群英的未来。”
“这是自然。”沈凝烟压住内心的激动，还没想着如何继续进场话题，对方突然话音一转道：“只是我们并不允许群英在中东直接建立游戏分部……或是影视分部，而是入股我们控股的文娱公司。”
“当然，我们保证会给群英一定的决策权。”
这下别说是沈凝烟，就连翻译的马主管都愣住了，然后反驳道：“阁下，这一要求实在是……”
“我懂，我懂！我很清楚你们是来当老板的，而不是来替人打工的。”对方摆出一副稍安勿躁的手势，继续说道：“但是跟政治相比，再大的商业活动也得让步。尤其是在中东这个爆发过无数的□□的地方，你们觉得暂时安宁的中东人会让外国资本接管我们的舆论市场吗？”
“沈小姐，你是个种花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拿回舆论权比拿回资源更困难。因为资源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你们进入中东也得寻找有利的担保者，眼下还有比我背后的主权基金更有力的担保者吗？”
特助和泰山软件开发公司的随行人员不由自主地看向沈凝烟，马主管更是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期待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赶紧结束。
沈凝烟沉默了相当之长的事件，直到对方吃完一颗椰枣，她才开口道：“聊聊你们的发展计划的，还有给群英的种种优惠，以及……”
沈凝烟突然顿了下，转身对特助，还有马主管除外的泰山软件开发公司的随行人员轻声道：“麻烦你们出去一会儿。”
特助等人点了点头，关上门后，沈凝烟才继续说道：“你们愿意‘支持’群英入股多少。”
沈凝烟的伸手要钱并未让对方感到不爽，而是对着马主管说道：“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最后在三个小时的扯皮下，群英“入股”中东的主权基金建立的文娱公司，并且通过杂七杂八的渠道收到这家主权基金的捐赠……的一部分。
第149章
“老板, 老板我对你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
“沈小姐，我不得不说您真是个天才，绝伦的天才, 不出世的天才。”
“老板……老板你是在开玩笑的吧！老板。我们没有建立群英的中东分部，而是直接入股中东的主权基金建立的娱乐公司……而且还是免费的。”
“老板，泰林控股和圣达控股, 易华科技有限公司还有国外的投行都有购买群英股份的议员，甚至有人开出每股两千万美金的价格。”
“ 两千万美金？我们上一秒还价值十亿，下一秒就价值二十亿？”沈凝烟的社交软件在沙特的主权基金宣布名下的娱乐公司将于群英合作，并且会让二者成立的新公司顺利上市后，就以每秒两下的频率响个不停。
“所有人都觉得你是下一个马东来，甚至把群英称作‘小圣达’。”特助从未在加班时这么开心过, 因为在N飞买下《从零开始建立门派》的版权前, PILIPILI在同行的压力下着急变现，所以在沈凝烟的建议与财力支持下, 她作为员工基金的唯一金主从群英的员工基金里撤出，然后以每股四百万RMB的价格从PILIPILI那儿买下群英百分之四的股份, 将其转赠给群英的员工基金。
这对群英的员工和关注群英的政府机构而言，无疑是个好消息。既可以上调群英员工的福利, 又能避免税务局三天两头地盯着沈凝烟, 生怕沈凝烟借着员工基金偷税漏税。
而在中东的主权基金抛开资助群英入股的捐赠后，群英的国内股东，尤其是群英的员工基金还有130万美金入账。
想必今年的群英员工又会让“扬帆起航”的员工们羡慕嫉妒恨——因为“扬帆起航”并不是由群英科技有限公司直接控股, 所以在两家独立的情况下，“扬帆起航”的员工只能看着群英的员工每年还有基金补贴。
“别对我吹彩虹屁了, 不到最后一步都不能放松警惕。”沈凝烟在谈成合作后还是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泰山软件开发公司的马主管还没决定跳槽群英吗？”
“没有。虽然比起泰山软件开发公司这条破船，群英是个优秀股, 但是跟黄金股相比，优秀股还是很不够看。”特助的表情微微一变，然后对上沈凝烟的视线：“中东的油大户给马主管开出百分之五的股份担任娱乐公司的高管，这么一来，我们准备的群英中东部就……”
“就能让马主管带着他们熟悉中东业务……而且不用群英开出百万年薪。”沈凝烟耸了耸肩，有点遗憾但也没到呼天抢地的程度：“这就像是985PK普通一本，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而且马主管也希望群英变得更好。”
“因为只有群英好了，他才能源源不断地赚到钱，而且还是很多很多的钱。”沈凝烟一阵见血道：“不然他赖以生存的公司拿什么盈利？空气吗？”
群英的底气是她们负责所有商品的研发运营，而主权基金的底气是群英需要他们向公司继续投资，并且在中东充当群英的保护伞。
相较之下，马主管的存在实在是无足轻重。
因为不管是为群英效力还是为中东的大客户效力，他都得让双方愉快地坐下合作
否则他将失去这份千金难求的工作。
“通知刘总名下的研发部着手加入沙漠地图，尤其是把中东的金主们哄得特别开心，能让他们大把花钱的地步。”
“另外，让K大……我是说朱总关注下中东出来的艺术家，然后跟国光工作室的成员重新规划正在开发的蒸汽网游，务必要把阿拉伯文化加入其中，必要时也得加入一个阿拉伯角色……而且还是主角团。”
“哦，对了！记得提醒财务部的人给群英的员工，尤其是研发部的员工发出这个这个月降级，同时安排中东部的咸鱼们赶紧做好外派的准备。”
沈凝烟在离开的过程中嘴巴不停，害得特助一边记下她的要求，一面发出无数短信。
“老板，是刘总的电话。”
回酒店的车程上，特助的电话就没停过，与之相对的是忘了开机的沈凝烟。
“刘总打不通您的电话，所以让我转接他的电话。”
沈凝烟接过手机，已经下班的刘炜宁刚刚接到财务部的奖金通知，于是知道自己的大老板肯定又有新的动向。
果不其然，中东之行不仅让群英上下赚得盆满钵满，更是带来新的挑战。
“越过那些你听不懂，我解释起来也很费劲的研发问题，你就说说中东那边给了多少好处，才能让你不计后果地发放奖金，搞得像是准备退场前让人接盘的王八蛋。”
“如果这个王八蛋拿到一笔1.5亿的投资呢？而且还是美金。”沈凝烟能清晰听见电话那头的刘炜宁呼吸一滞，随即变得沉重起来。
“我不明白。”手机那头的刘炜宁抹了把脸，起身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中东人为何要花1.5亿投资一款种花游戏？他们完全能找阿美利卡或是欧洲的游戏公司加一个更有影响力的阿拉伯角色，未必要给群英一个大甜头。”
“可是欧洲的公司要价高啊！”
“……”
“炜哥，你是不是代码写多了，所以在其它方面变得迟钝。”沈凝烟差点破功道：“比我们价格低的服务没我们好，比我们服务好的价格没我们低。”
“这倒也是。”反应过来的刘炜宁调侃道：“况且对某些公司而言，如果他们真的做了符合要求的阿拉伯角色，兴许会被监管部门请去喝茶。”
“管他的，反正我们顺利拿到进入中东的资格，而且还有1.5亿的额外投资。”沈凝烟耸了耸肩，调侃道：“群英的股份一飞冲天，你就没有卖掉股份，财富自由的打算吗？”
“沈凝烟，我是憨憨，但我不是傻子。”刘炜宁在魔都的新家里笑得无奈：“二十亿美金绝对不是群英的巅峰。”
“只要再过三四年，我们的市值一定能到九十亿美金。”
第150章
迪拜的欧洲区里, 毫无形象的杰森在老板椅上转着钢笔，对着一旁的摩天大楼出了神。
“杰森，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找来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斯坦利敲了敲敞开的房门, 丢给杰森一个份量不小的牛皮袋，以及一个秘密U盘：“群英的老板可能比你想得聪明，而且还是非常, 非常的聪明。”
突然被牛皮纸袋砸得一个机灵的杰森赶紧坐好，然后翻起密封的资料。
里面包括沈凝烟的公开信息，群英的起飞之路，以及那些堪称经典的演讲片段。
杰森的表情从“这也能创业”逐渐变为忍俊不禁，最后在沈凝烟喊出“我就烂”时疯狂大笑。
“哈哈哈哈……她真是太有才了，太有才了……”
“是吧！我在看这段视频时也是笑得不能自己。”斯坦利被杰森的笑容感染到了, 但是在短暂的咧嘴后表情一凝：“如果一个疯子能把五百多万RMB的资产干到十亿美金, 她就不是傻子，而是疯子。”
“而华尔街和硅谷里到处都是疯子。”
杰森的表情也有收敛, 然后对上斯坦利的探究眼神：“没错，她是个疯子, 而且还是相当可怕的疯子。”
如果说之前的杰森觉得他能“控制”沈凝烟，那么在看完这些新鲜出炉的资料后, 无论是斯坦利还是他, 都不确定是他们骗沈凝烟投资，还是沈凝烟忽悠他们。
就在这时，杰森的电话响了, 然后传来沈凝烟的声音：“有空吗？我想跟你见上一面，然后聊聊做空基金的事。”
彼时的沈凝烟刚刚参观完迪拜的博物馆跟久美拉清真寺, 顺带买了些当地的纪念品：“有空谈笔大生意吗？我对你之前提到的发财计划很感兴趣。”只是跟杰森设想的生意相比，沈凝烟玩得更大:“不过我想自己管理买进卖出, 并不希望你们插手。”
杰森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缓缓一僵，随即说道：“你是把我当卖股票的机器了？”
“你要是这么想的话那也没错。”沈凝烟并不在乎杰森的不满，继续说道：“华尔街里肯定也有帮忙交易的人|肉机器。毕竟一些像我一样低调的人并不希望交易结束前露面让鲨鱼嘲笑阿德利企鹅送货上门。”
沈凝烟看着来来往往的游客，闲着无聊去踩自己的影子：“我又不是沃尔.巴菲特，并不想被不认识的人叫煞笔。”
“那你是要做笔很烂的生意？或是像拉斯维加斯的流浪者那样赌上未来。”
沈凝烟没有立刻回复怒气未消的杰森，直到杰森开始怀疑沈凝烟是不是断线了。
“我的进场资金是……一亿三千万美金。”沈凝烟昨天委托系统质押群英股份，今天才从银行那儿收到消息：“这事结束后无论我的收益如何，你都能有丰厚的报酬。”
“有多丰厚？”杰森差点绷不住笑。
“八百万美金。”
杰森的笑容戛然而止。
“前提是你的嘴巴足够牢靠，并且有着良好的职业操守。”
“这是自然。”杰森也不会拒绝送上门的八百万，但是为了逗逗沈凝烟，他还是故意说道：“要是我卷钱跑路呢？你想怎样报复我？”
手机那头的沈凝烟停止去碾自己的影子，缓缓说道：“我还有群英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股份和一千三百万现金，并且之后还会源源不断地赚到钱。”
“所以呢？”
“所以你说纽约，或是伦敦最好的律师会不会竭尽所能地帮我搞你。况且要是警察捉不到人的话，不是还有匪帮吗？”沈凝烟毫不在意道：“我在黑市开出上千万，乃至上亿高价去买你的命，然后去请最好的律师让杀手脱罪。你说会有多少人愿意了结你的狗命。”
这下别说是杰森，就连一旁的斯坦利都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然后与杰森拉开一段距离。
“况且我也不是蠢货，你要是能从银行里取出我的炒股钱，我也能从保险公司那儿拿到一笔巨额补偿。”沈凝烟继续说道：“华尔街的聪明人多如繁星，肯定有人替我踩坑，封死你的所有出路。”
“那倒也是。”杰森挂了沈凝烟的电话，带着斯坦利赶紧准备相关材料。
“大客户？”斯坦利瞧着杰森热火朝天的模样，诧异道：“给了多少？”
“八百万美金。”
“那还真不少。”
斯坦利不免咂舌，然后想着今年的收益。
结束通话的沈凝烟伸了个懒腰，上了一旁的租车。
“老板，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特助瞅着沈凝烟不断去摸冒汗的鼻尖，担忧道：“你还好吗？”
“嗯？”还没从自己会不会□□失败里的回过神来的沈凝烟抹了把额头，差点被特助的大脸吓了一跳，赶紧说道：“当然没事，我又没有需要担心的事。”
特助盯着沈凝烟的面容，过了好久才挪开视线，十分知趣道：“谈完生意后我们下一步去哪儿？”
“欧洲。”沈凝烟毫不犹豫道：“帮我把买好的东西寄回去，然后找人兑些欧元，记得只要少量大钞。”
“明白。”特助准备回去就帮沈凝烟指定旅游计划，然后把国内的父母接来享受难得的假期。
沈凝烟见特助的手指按个不停，于是说道：“我给你付三天的酒店钱，带着你的父母好好玩几天，顺便帮我联系下可靠的安保公司，我希望在我落地欧洲前就能接到安保上任的电话。”
“明白。”特助关掉家庭微信群，开始为沈凝烟忙上忙下。
“好家伙，你这手机数量跟打同花顺似的。”沈凝烟见特助打开随身携带的托特包，然后把私人手机扔了进去，露出里头各式各样的手机和和七八个充电头。
“没办法，谁让你的版图越扩越大，搞得我要花钱去买一堆手机……而且还有配套设备。”
沈凝烟耸了耸肩，回到酒店不过两三个小时的功夫，就被杰森的电话叫了起来：“喂？”
“我已经整好相关资料，你现在有空吗？把你的下榻地址发过来。”
“帆船酒店XXX号。”沈凝烟揉了下眼睛，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华尔街那边的交易如何。”
“很好。”杰森夹着厚厚的牛皮纸袋，意味深长道：“大马的经济日报里已经有人戳破那些‘再次’崛起的泡沫。”
杰森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几乎所有的入场公司都有损失，但是在华尔街那儿都被打击成新加坡为了保住自己的金融地位而对大马实施言论攻击。”
“……你觉这一说法靠谱吗？”
“不知道。”杰森坐在副驾驶上，对着话筒叹了口气：“华尔街的话只能信三分之一，但又不能全信。”
更糟的是，华尔街把舆论工具用的炉火纯青，让你搞不懂三分之一的事实到底在哪儿，只能亲自调查：“我先挂了，等会儿打给你。”
沈凝烟去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苍白面容龇了龇牙。
第151章
斯坦利在迪拜呆了一年也只是在刚来时住了两天帆船酒店, 并且收到令他肉痛的账单。
“fuck，这个比我小十岁的女人拿着我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斯坦利咬着未点燃的香烟，含糊不清道：“她是怎么搞到这么多钱的？”
“谁知道的。有可能是中了彩票, 也有可能是她的父母赶上90年代的炒股热。”杰森抽|掉斯坦利的香烟，示意他不要放肆：“华尔街的精英们怕是特别怀念九十年代的中股，就像怀念休克疗法的俄罗斯。”
“算了吧！俄罗斯在休克疗法后差点没把国际资本和金融大鳄折磨得死去活来。”杰森对斯坦利的说法嗤之以鼻：“俄罗斯在解体后被耍了两次, 结果为了盘活经济而把外逃的资本牢牢扣住，愣是让目瞪口呆的外资一边骂娘，一面接下数以百亿的烂摊子。”
讽刺的是，你可以压榨一个穷人，但你不能压着一个有枪的穷人。你可以无视一个穷人，但你不能无视一个背靠金山的穷人。
这就是发达国家注资一个大体量的发展中国家所面临的困境。
“到了。”杰森敲了下门牌号, 等着里头确认身份。
“欢迎。”换了衣服的沈凝烟伸手道：“东西呢？”
“都在这儿。”杰森从牛皮纸袋里抽|出整理好的文件, 然后把第一叠递给她：“这些都是被投行买爆的股票，现在入手的价格一定会让你心痛。”
沈凝烟翻着厚度可观的文件, 必须称赞杰森的工作搞的不错，甚至画好重点内容, 并且帮忙翻译了下翻译了下专业词汇。
“这些股票的价格都不便宜吧！”沈凝烟知道很多人，尤其是刚入行的散户特别喜欢跟投大鳄, 这也导致大鳄们镰刀挥出和电锯一样的效果。
尤其是在大鳄和投行步调一致, 默契收割跟投的韭菜时，沈凝烟的入场费就会变得非常非常地……高。
“SHIT！这家公司的老员工一定赚翻了。”沈凝烟瞧着第一叠文件里的企业无一不是大马的本土企业，并且和大马的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搞不好连大马的主权基金都迫切加入了做空团队。”
“何以见得？”
“猜的。”
“那你猜的不是一般的准。”
杰森与斯坦利面面相觑, 最后拿出一份报告：“大马的金融杂志上疯狂宣传加入经济特区的本地企业，甚至打出‘爱国就买这些股票’的口号。”
“意料之中的操作。”沈凝烟伸手要第二叠文件, 一边翻阅，一面说道：“他们在大选里挪了太多的钱, 就得从其它地方找补一二。”
至于为何会选国内企业，一是用爱国绑架对其不满的热心群众，二是因为自己的地盘好操作，弄个空壳的上司公司去割韭菜，也能应付审计公司。
这也是沈凝烟绝不考虑大马企业的主要原因。
一是不想日后买单，二是因为里头的企业五花八门，搞不清是收割大马的空壳公司，还是被经济开发区计划忽悠来的实干企业。
沈凝烟翻完第二叠比较知名的进场企业，果断放弃了高得离谱的价格，转而看起第三叠资料：“真是像闻到血的鲨鱼那样蜂拥而至。”沈凝烟瞧着里头的大鱼，不乏有国内的知名企业和欧洲大企，而且在昨天传出大马的主权基金拿到担保，准备再发十亿美金的债卷去扩大经济开发区的规模后，进场企业的股票涨得堪比坐过山车时的心跳还快，显然是有很大猫腻，同时也让沈凝烟为做空机构的胃口捏了把汗。
“牛叉牛叉，真是从未见过要钱不要命的。”沈凝烟在杰森带来的资料里翻来半天，才从嘎吱角落找出几个能投的企业。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买进他们的股票。”沈凝烟得确保自己选中的股票有两个特性——一是体量够小，体量够小，发行的股票不多，并且没有被炒到天价，二是跟某些大企，或是国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务必确保华尔街做空时，大企和国家绝对会下场爆仓。
当然，这些企业大都被隐藏了金主，所以需要收费高昂的系统帮忙搞定。”
“除了这些‘平平无奇’的小企业，顺便买点冷门股票。”沈凝烟用手机查了某些消息，随即指了指评级不高的小企。
“这个？”斯坦利感到难以置信：“据我所知，没人会买这种股票。”
要不是当着沈凝烟的面，斯坦利就差说出“垃圾”二字。
“垃圾也有垃圾的价值，不然那些回收垃圾的企业怎么盈利？”沈凝烟毫不在意道：“买进这些股票，但也不要买的太多，适中即可。”
杰森瞧着斯坦利口中的垃圾股……大都是些线下租赁公司。
虽然在视频网站起飞后，租赁公司的碟片没了销售渠道，只能探索其它业务，开始做游戏机的出租业务，说是苟延残喘也不为过。毕竟跟曾经的碟片受众相比，游戏机的受众无疑窄了不少，导致这个在零几年还有上百家门店的企业萎缩到不得不借外来市场提升股价，摆出一副努力挣扎的模样。
“您可真是……品味不俗。”找不到形容词的杰森挠了下鬓角，表示尊重客户需求，然后拿出准备好的文件让沈凝烟签字。
出于谨慎考量，沈凝烟给准备跳槽的马主管打了通电话，借着合作伙伴的面子找了替中东的主权基金服务的专业人士，扯了半天嘴皮外加一笔相当可观的服务费后，才把合约签定下来。
“后续的事情给我回到华尔街再向您报告。”杰森夹着到手的文件，同沈凝烟握了握手，离开前随口问道：“你在中东的生意处理完后是直接回国吗？”
“不，我想去欧洲逛逛。”沈凝烟让特助定了收费和服务一样亮眼的旅游公司，连夜赶出适合她的欧洲之旅：“应该会在后天离开。”
沈凝烟还没坐过豪华游轮，所以想在海上缓解工作压力。
第152章
结束这趟中东之旅的泰山软件开发公司除了准备跳槽的马主管, 余者都是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至于群英的其它成员，大都留下玩个几天，所以在沈凝烟登船离开时, 特意留了两万美金，足够他们住上五天的帆船酒店。这也让群英的员工真心实意地祝福道：“老板，旅途愉快。”
“谢谢。”沈凝烟在电梯上朝着送行的员工挥了挥手, 终于登上全球最贵的游轮之一。
因为她是单人旅行，所以选了性价比最高的单人海景房。当然，是有阳台的，而且还在游轮高层。
【风景不错。】
系统瞧着沈凝烟迫不及待地拉开推门，结果被海风吹了一脸的头发……以及窗帘。
“呸呸！”沈凝烟手忙脚乱地绑好窗帘，摘下脸上的细碎发丝：“风还挺大的。”不过跟城市里相比, 迎面扑来的咸味似乎能把体内的污垢清理干净, 然后吐出缠绕的浊气。
“阳台还是太小了。”沈凝烟在沙滩躺椅边需要踮着脚才能避免留下印子。
【一分钱一分货。你定的是最便宜的海景阳台房，所以只有这么点地。】系统瞧着沈凝烟在抵达中东后花钱如流水, 抛开那些员工福利和给马主管的红包，她在自己身上就已花了十七万美金。这一报复性消费让系统怀疑沈凝烟是不是精神失常了。
毕竟在质押股份的压力下, 她整夜整夜地失眠，倒是帆船酒店的夜宵部门小赚一笔。
【你有算过自己花了多少钱吗？】
【没有。】沈凝烟毫不犹豫道：【应该没到三十万……美金吧！】
系统诡异地沉默了。
不知为何, 本因鼓励沈凝烟提前消费, 好让她在“还债”之路上卷到死的系统，突然良心发现道：【你要不去看看心理医生？我怕你会撑不住后让我的努力都打了水漂。】
【嗯？我有表现出快要崩溃的样子吗？】沈凝烟躺在硬邦邦的沙滩椅上，有点纠结自己要不要升个舱, 至少换个大点的阳台，以及沙滩椅。
“算了, 没必要为了张沙滩椅而多花钱。”沈凝烟在人造藤上翻了很久都没找到一个足够舒服的姿势，最后把沙滩椅拖了进来, 折叠后扔进墙角，然后把单人沙发拉到落地窗前，整体看着就很INS风的。
“这不比沙滩椅舒服。”沈凝烟在落地窗前翘着腿吹了着海风，总算是把自己从猝死的边缘拉了回来。
豪华游轮的自费内容多到能整理成册，光是看完餐厅内容就能把沈凝烟催到手腕打颤，眼皮耷拉地眯到中午，然后在落枕的酸痛下挣扎起身，捡起落在地毯上的宣传册。
【你是去免费的自助餐还是到楼上的高级餐厅奢侈一把。】
【当然是自助餐啊！】沈凝烟毫不犹豫道：【这可是包含在票价里的，不蹭白不蹭。】
至于那些自费内容，反正她有好几天的时间研究上头的娱乐项目。
美中不足的是，和她有着相同想法的游客多到让自助餐外排起长队。
沈凝烟在海量的抱怨下淡定地翻着股票，看着那些入驻大马的公司涨涨将降，总体向上。并且为了掩人耳目，几大投行肯定也会适时抛售现有股票，也算是对市场反应做个测试。
“老奸巨猾。”哪怕是有系统这个超级BUG源源不断地透露消息，沈凝烟也很难预判投行的动作。倒不如说，即使有了系统的帮助，在不知未来的情况下，她也算是盲人摸象，甚至比盲人摸象更糟。
【到了。】系统生怕沈凝烟失眠多梦又饮食絮乱，所以在宿主忙着赚钱大业时尽职尽责地盯着前面的动向：【看我对你多好。】
真要细究起来，系统可没少替沈凝烟打白工。并且在准备开拓中东市场后，这一行为有日常化的趋势，搞不懂是沈凝烟把系统PUA了，还是系统被自己的职责给PUA了，总之这是齐头并进，共同富裕的好事。
“小姐，您坐这儿。”因为来这儿吃饭的太多，所以每人只有四十分钟的用餐时间。
“该死的，早知道这里这么多人，我就该去楼上用餐。”沈凝烟在等了半天后已经没了饿的感觉，只能在还未补充的食物区里挑挑拣拣，最后拿了点泰式炒饭和橘子汽水，总算在酸酸甜甜的刺激下有了点胃口。
“你要是想在免费的自助餐里吃上好的得提前排队。”因为到了下午一点还有很多人排队，所以跟沈凝烟拼桌的还有一名容貌姣好的男士。之所以会用“姣好”这个偏女性化的形容词，还是因为对方留着光泽的长发，长相也是一等一的俊秀斯文。
如果不是领口露出的喉结，沈凝烟绝对以为这是个御姐。
【长得比顾远安好看，已经能与向阳平分秋色，但是和白成军相比，还是显得不够精致。】系统终于不用给沈凝烟当奶妈，于是用挑剔的眼前看着这个拼桌的小伙子，毫不客气道：【你还真是幸运的要死，走哪都能碰上会说中文的人。】
【没办法，谁让全世界里有五分之一的人都是种花人。】沈凝烟显得非常无奈：【要是加上世界各地的华人和来华经商的其它人种，应该能有四分之一的人口会说中文，这在世界里比例也不低了。】
最重要的是……
【你看船上的客人里多少是黄种人。】
系统闻言分了分神，终于露出了然的表情。
自打一些营销号把中东吹得遍地是油，遍地是黄金后，来这儿旅游的种花人爆发式增长，同时带动了游轮销量——毕竟在阿联酋的流量红利渐渐消失了，为了找到新的爆点，网红盯着豪华游轮的羊毛薅到起火。
搞笑的是，在炫富上，各国的网红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沈凝烟和拼桌的男士，以及一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居然是少数的干饭人。
相较于沈凝烟的碳水为主，饮料为辅的发胖模式，同桌的小哥与其说是吃草更像是啃绿化带。
至少那杯绿油油的粘稠果汁看得沈凝烟食不甘味，哪怕嘴里酸酸甜甜的也无济于事。
第153章
或许是沈凝烟的目光过于赤|裸, 同桌的小哥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只能在扒拉几下蔬菜沙拉后礼貌问道：“你是想跟我交换一下吗？”
“不, 我是对你的饭量感到惊讶。”沈凝烟赶紧挪开不太礼貌的视线，若无其事道：“你是素食主义者吗？还是从事一些表演类工作，所以需要控制体重。”
“事实上, 我是舞台剧演员。”对方挂着得体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解释道：“我的工作里包括反串角色，所以要保持身材，尤其是腰身。”
舞台剧虽然不像电视屏幕那样有加长加宽的神奇效果，但是为了弥补特效上的差距, 通常会穿好几层衣服, 这就要求表演者必须高挑纤细，但又不失掀起衣摆的力量感。所以为了舞台上的出色表现, 不少演员，甚至是男演员也会在节食运动的同时, 借助医美或是紧身衣来让自己变得更加优雅。
沈凝烟挑了下眉毛，目光落到对方的手上。
如果说对方的脸上还算有肉的话, 那么他的双手无疑是骨架上覆了层皮, 美则美矣，就是显得有点可怜。
“你们是在退役前不吃淀粉，还是会选择性地吃点主食。”
“大都是选择性地吃些主食。要是真像素食主义者那样严苛到啥都不吃, 估计在退役前摔下舞台。”同桌的先生眉眼弯弯，顺势向沈凝烟伸出手：“洛伦佐, 意大利佛罗伦萨人，中文名王瑜勤。”
“王……瑜勤, 听起来还挺有诗意的。”沈凝烟握住对方的手，回应道：“沈凝烟，种花江城人，所以你的母亲是种花人。”
“嗯！毕竟在意大利南部有很多种花商人。”王瑜勤低头扒了口沙拉，继续说道：“原本我是在剧团里坐冷板凳的，但是随着欧洲的种花游客越来越多，我才有了表演的机会。”
“所以你是受邀来表演的？”沈凝烟想起宣传册上的娱乐项目，其中就有意大利歌剧。
“嗯！不过跟你这样的游客相比，我一初出茅庐的小演员只能数着钱包里的钢镚过活。”王瑜勤耸了耸肩，用乐观的语气说着苦逼的话：“我们剧团的船票都是邀请商承担的，所以在报酬上肯定给不了几个钱。”
“是吗？我还以为舞台剧演员都很赚。”沈凝烟表示有点意外：“即便比不上电影明星，也能和电视明星一教高下吧！”
“您想多了。”王瑜勤摇了摇头，苦笑道：“即便是顶级剧团的首席，每场也就1.6万到2万美金，而且里头包括百分之十的经纪人抽成和服装费，一年下来也就挣个六七十万美金。”
“这也挺多的。”
“可是跟舞台剧演员的开支相比，无疑是杯水车薪。”王瑜勤叹了口气，漂亮的眉眼间尽是忧愁：“热门的剧院大都在各国的一线城市里，那个物价和房价可想而知。况且对于舞台剧演员来说，最大的开销不是房价和物价，而是形体课和声乐课，美容费。”
说到此处，王瑜勤还摸了摸喉咙，像是一个守财奴在摸他的传家宝：“顶级的舞台剧演员和芭蕾舞演员一样，都只有十几年的巅峰期，这也是舞台剧演员为何喜欢跨行去演电视剧的主要原因。因为剧院每年除了天价的道具费和场地费，还要支付各式各样的版权费。”
“只能说各行各业都不容易。”沈凝烟扒了口饭，没再多问舞台剧的事，因为餐厅服务员的谴责目光让她坐立难安。不过在离开前，她还是与王瑜勤交换了手机号码：“有空我给你捧捧场。”
“谢谢。”王瑜勤礼貌地笑了笑，然后在沈凝烟起身前像是想到了什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小木偶：“他乡遇故人，这个就送给你吧！”
沈凝烟翻着小人木偶，想着自己该回赠什么。
“这是我们剧团的周边，在粉丝里很有人气。”王瑜勤擦了擦嘴角，准备离开：“你要是去意大利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我给你当导游。”
“谢谢。”沈凝烟与对方告了别，顺势查了下剧团的演出时间，然后去甲板上看人蹦迪。
豪华游轮不愧是豪华游轮，直接弄了个旋转式的超长滑梯，然后在泳池上树了个跳水台，任由一群衣着华丽的跳水演员做出各式各样的高难度动作。
“小姐，你要点单吗？”戴领结的侍者在沈凝烟看得入迷时轻轻问道：“我们还有果盘和甜点服务。”
沈凝烟顺手接过侍者的菜单，随意点了些东西，然后在三楼的围栏边找了个适合观景的位子。
【一杯大都会鸡尾酒加果盘竟要50美金。】系统对游轮上的物价啧啧称奇：【这是混了金箔还是82年的拉菲，居然卖得这么贵。】
【游轮嘛！肯定会在自费项目上狂割韭菜。】沈凝烟把账单揉成一团，随手扔进两掌大的包包里：【下午应该有免费的露天表演，晚上才是自费的歌剧表演。】
沈凝烟抿着大都会鸡尾酒，决定瞧瞧露天表演再去买歌剧的票，结果在下一秒，一道震耳欲聋的“ladies and gentlemen .”差点没把玻璃杯里的酒水连同沈凝烟喉咙里的酒水一并震出。
“他们是在音响上加了个镇楼器吗？”沈凝烟擦了擦唇角，完全受不了震耳欲聋的摇滚乐和连绵不断的呼喊声，于是用纸巾团堵住耳朵，尽快把仅剩的果盘吃完，然后找个安静的地方让震动的耳膜冷静下来。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系统依旧光速嘲讽沈凝烟的丑样，就差把具现化的脑袋凑过来，幸灾乐祸道：【难受吗？想哭？等你带着群英成为游戏一霸时，动漫节上的开场仪式可比这个刺激得多。】
要是像世界级的大公司那样有自己的游乐园，估计在收益的角度下，每年都有好几场大型活动需要老板上台祝词。
估计那时的沈凝烟一定会痛，并快乐着，然后在耳朵上买个保险。
第154章
【如果真有全球建立IP影城的那天, 就是让我天天都听死亡重金属，我都甘之如饴。】沈凝烟去室内商城里逛了逛，里头的东西一如既往的溢价严重, 并且还有各式各样的纪念品和拍照服务。就是那五颜六色的小玩偶和材质一般的租赁道具让人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一看标签……啊！义乌啊！真不愧是世界商品的中心，能比专业的调查机构更早预测阿美大选的最后赢家。
不知为何，每次想到义乌, 沈凝烟的脑海中都会冒出橘色脸的金发老人一边做出拉手风琴的姿势，一面喊着“China，China！”属实是条件反射。
然而现在的阿美利卡之光，嘴臭届的顶流，切割阿妹的天降猛男还未降临他忠诚的德州，依旧在纽约努力发展“网红事业”, 属实是高龄内卷第一人, 自强不息的大富豪。
所以说，当一个七十多岁, 身价百亿的老人还在为自己的总统梦努力奋斗时，屏幕前的你又怎么能躺下, 又怎么能睡得着。
当然，作为一个拒绝PUA, 凡是都先考虑自己的超级屑人, 以上的说教都不能让她的心里产生一丝丝的涟漪……除非是有利可图。
“先生，麻烦问下花店在哪儿？”买到前排座位的沈凝烟打算买束鲜花去给王瑜勤捧场，也算是回小玩偶的好意。
“前面左转上楼就是。”带着领结的服务人员扫了眼沈凝烟, 随口问道：“你是去看芭蕾舞剧还是歌剧。”
“歌剧。”沈凝烟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是在朋友的邀请下尝试接触这种艺术。”
“是吗？那就祝您有段愉快的观剧体验。”服务人员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过您得快点, 因为想送鲜花的人不是一般的多，晚了可能买不到心仪花束。”
“好的, 谢谢您。”沈凝烟赶到花店后买了束香石竹，然后请店员用意大利语写了张贺卡，便回客房里休息一下，换上正装去楼上的餐厅垫垫肚子，然后等着十点半的歌剧开场。
豪华游轮最烦的一点就是要带正装，而且还是正式的裙装加高跟，基本就是沈凝烟最讨厌的打扮。讨厌到上船前的四十分钟里，她才去迪拜的购物中心随手挑了条最简单的过膝长裙，然后从让人脚痛的细跟里挑出一双摆在角落里的低跟。
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好好打扮一下，你还是挺像个人的。】系统难得夸了句沈凝烟，结果下一秒，她就用刷墙般的粗糙手法上了粉底，看得系统一阵窒息：【你就不能请个化妆师吗？实在不行，就去……】
【我好了。】系统的话还没说完，沈凝烟就准备出门了。
【慢着，让我看看你的脸。】出于对宿主审美的不信任，系统决定检查下宿主的大作，结果发现还挺凑合的。
【毕竟只是随手抹下，意思意思就行了，要什么自行车啊！】沈凝烟拍了怕身上的散粉，披了件西装外套便去观看歌剧演出，不过在下楼时发现自己没有带上包装好的香石竹，于是返程去哪，结果误了进场的最佳时期，只能托剧院的工作人员把花送给侯台的王瑜勤。
“剧团里有你认识的人？”坐在沈凝身旁的老人温和道。
“嗯！是关系还行的朋友。”沈凝烟瞧着老先生文质彬彬的模样，问道：“您也有熟人在台上表演？”
“我的妻子是剧团的首席。”老人看起来非常自豪，顺带整了下完美无缺的领巾：“相信我，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随着灯光的暗下，老人也不再说话，而是将注意力放到逐渐明亮的舞台上。
因为是意大利剧，所以沈凝烟完全听不懂，只能根据演员的衣着动作脑部剧情，顺带思考这种装饰能否改成蒸汽朋克风。
不夸张的说，当王瑜勤穿着女装出现时，沈凝烟真的有被惊艳到。虽然在容貌上，王瑜勤和白成军还是有着一丢丢的差距，但是在气质上却把后者甩出一条街。
至少在这一刻，面对发髻高耸，身板挺直的王瑜勤，沈凝烟算是理解了反串的魅力，以及一些漂亮的男人为何爱当女装大佬。
台上的王瑜勤似乎看到了沈凝烟，于是朝她微微一笑，扇子划出半圆时在沈凝烟的方向微微一顿，然后才继续唱道。
一旁的老人用余光撇了下沈凝烟，只见她嘴角一弯，但是在下一秒便平整如初。
“小年轻们还挺会玩的。”老人也有激情燃烧的岁月，忍不住轻声嘀咕了句。
谢幕仪式上的王瑜勤捧着沈凝烟送的香石竹，站在配角组里朝她挥手。
沈凝烟点头致意，起身时解锁手机，发现自己收到好几条短信。
【FROM 杰森：
亲爱的客户，你买的股票已经开跌了，确定不赶紧抛售吗？】
【FROM 王瑜勤：
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宵夜，就当是感谢你的捧场和花束。】
沈凝烟给王瑜勤回了个【我在门口等你】，便让系统翻出近期的股市变化，然后登上阿美利卡的炒股论坛，看看那些十分适合拉斯维加斯的炒股散户是否会有大动作。
【兄弟们，已经有人抛售那些投行准备做空的股票。】
【这是看杠杆加得太大，金融机构已经做好了平仓的准备，所以才狗急跳墙地让同行赶紧抛售还在上涨的股票。】
【MD，一想到那些人模狗样的投行精英不仅能在股市里大赚一把，还能从火烧眉毛的做空机构那儿坑上一把，顺带赚下散户们的中介费，我就感到无比恶心。】
【恶心归恶心，当务之急是把下跌的股票做上去，所以你缓缓再吐。】
【投行那儿肯定有人等着爆仓，所以我们加把劲儿，多找几个手有余钱的兄弟买些股票，积少成多，总能把做空机构逼到绝境。】
沈凝烟对这些人的莽夫精神感到敬意，于是借着下跌的机会继续加仓，然后在杰森的怒骂下若无其事地去吃宵夜，丝毫不理杰森的短信轰炸。
第155章
“该死的, 那女人是疯了吗？”好说歹说都没能劝得沈凝烟回心转意的杰森动作粗暴地掰开烟盒，把烟嘴咬了个稀巴烂，然后嚼着苦涩的烟草味猛吸一口, 终于让胡子拉碴的脸上有了丝光彩。
“shit，为了帮你赚大钱，我都已经两天没回公寓了。”斯坦利将皱巴巴的衬衣抚平, 身上混合着烟味，酒味，咖啡味以及淡淡的汗味，那叫一个刺鼻：“除了那位投资过亿的富婆，你还拉到哪些人。”
“无非是些急于用钱的小中产和不想豪赌的守财奴。”斯坦利抓了下乱糟糟的头发，咒骂道：“货币贬值的速度越来越快, 银行利息可没法保证资产不缩水。”
“这就是瑞士的银行越开越多的主要原因。”斯坦利从沙发上起身, 按灭烟头后重新看了下跌得最狠的股票，结果被逐渐回升的走势图吓得喷出一口浓茶。
“什么鬼。”来不及计较电脑水渍的斯坦利重新看了看昨日跌得一塌糊涂的股票, 像是一架遇袭的战斗机在快要“坠落”时猛地回升，直接把做空的人冲了个措手不及。
斯坦利一边骂着脏话, 一面去看别的股票，尤其是沈凝烟买的股票。
出乎意料的是, 除了刚才的影碟租赁公司来了个骤然回升, 余者都是起起伏伏，总体下降的趋势。看得斯坦利惋惜之余，又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出什么事了？”办公桌后地杰森打了个哈欠, 直接把浓缩的咖啡液倒进牛奶盒：“股市反弹了？”
斯坦利点点头又摇摇头，点了根烟迟疑道：“除了那家快要被线上影院彻底淘汰的租赁公司, 余者都是渐渐下跌。”
“那家影碟租赁公司到底是什么鬼？”杰森打开自己的电脑，特意瞧了下重点关注的股票, 突然有种强烈的不妙感。
“你能打通沈小姐的电话吗？”斯坦利瞧着杰森眉头紧锁，坐立不安的模样，忍不住心下一痛：“我们的股票是不是卖早了。”
如果等到做空机构被爆仓，他们一定能赚得更多。
至于那个赌了上亿的女人……
“好家伙，福布斯上怕是要再加一名亿万富婆了。”杰森挂了迟迟未接的电话，感叹道：“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不如把八百万的委托费拿到手，然后跟富婆保持良好关系。”
毕竟对金融业的从业者而言，人脉才是最大的武器。
那些想拉投资的硅谷梦想家或外国企业都会托很有人脉的华尔街人充当中介，并且给出相当丰厚的辛苦费。
杰森屈指在办公桌上敲了敲，发出一声叹息。
与此同时，关机的沈凝烟正和卸妆后的王瑜勤共进宵夜。
顶楼的付费餐厅一如既往地量少价高味不错，稀奇古怪的盘子，香味迷人的蜡烛，以及在昏暗的环境下一闪一闪的金箔，都让沈凝烟十分清楚这一餐的溢价在哪儿，然后把一口的东西拆成好几口，强行不亏。
“老实说，我没料到能在台下那么快找到您。”王瑜勤双手合十，笑容温暖而真诚：“您的到来于我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惊喜。”
至少在开幕以前，王瑜勤从未料到沈凝烟会买下前排座位，并且还为他准备了香石竹。为此，王瑜勤心一横，牙一咬地选了顶楼的豪华餐厅。估计这顿下来，他两三天的工资是没了。
“虽然我听不懂意大利语，可你在台上的打扮还挺好看的。”沈凝烟非常庆幸自己在迪拜买了足够多的纪念品，可以随手送几个。
“不不不，这也太贵重了……”王瑜勤瞧着沈凝烟拿出一个做工精美的匣子，赶紧拒绝道：“有鲜花就足够了，并不需要更多的礼物。”
“收下吧！也不是什么特别贵重的东西。”沈凝烟将王瑜勤推回的匣子又推了回去，示意他打开看看：“迪拜的香精。我特意选了中性调，你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调配香水。”、
王瑜勤见状也不再推迟，收下后同沈凝烟聊了些歌剧的浅薄知识，然后说起欧洲有什么是值得玩的，以及哪些必看的表演可以买到优惠票价。
从最富盛名的希腊到王瑜勤的老家。
从征服者威廉建造的伦敦塔到法兰西的爱丽舍宫，以及西班牙的埃斯科里亚尔修道院。
沈凝烟听得入迷的同时也很遗憾自己只有十二天的功夫游历欧洲，所以没法一一打卡王瑜勤提到的全部景点，只能把目标定在希腊，意大利，以及英法四国。
因为游轮停靠在希腊，而王瑜勤能说一点的希腊语，所以在结束宵夜时，王瑜勤表示自己愿意給沈凝烟当免费导游，反正是顺路的事，也正好散散心。
“那就麻烦你了。”沈凝烟对王瑜勤的感官不错，也乐得一个容貌俊秀，谈吐不凡的帅哥充当导游。
至于对方会不是骗子。
沈凝烟觉得能在豪华游轮上演出的都是经过一定审查的清白人士，而且在游轮的目的地那儿，还有特助联系的安保人士为沈凝烟上最后一层保险。
“好好休息，明天再见。“夜宵过后，王瑜勤将沈凝烟送到海景房的楼层便悄悄离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系统觉得所有接近沈凝烟的男人都会影响沈凝烟的赚钱速度，从而影响沈凝烟的内卷值，以及它的KPI。
不过想到人类的脆弱性，以及沈凝烟在扔出一个亿后的反常行为，它又觉得脆弱的宿主需要一个宣泄途径。
毕竟在马女士和沈爸爸的严格管控下，沈凝烟是别想抽烟喝酒了。而且她在短暂的尝试后也深刻意识到这两途径并不适合自己。
回到房里的沈凝烟泡在狭小的浴缸里，吐出一串细小的泡泡，然后在水下含糊不清道：【你觉得他是别有用心？】
【废话。像你这样钱途无量又脑子不行的富婆无疑是可遇而不可求，就差在脑门上刻个“好骗速来“。】系统见沈凝烟还算清醒，于是尽最大的努力说服她将心思放到事业上：【现在正是群英的上升期，比起跟心怀鬼胎的异性调情，不如想想蒸汽网游的进程，以及中东市场的后续安排。】
【是吗？我倒是挺喜欢他的。】沈凝烟抱着膝盖心不在焉道：【长得不错，谈吐文雅，明显受过良好教育，而且还有坚持运动，保养自己的好习惯。】
就凭以上几点，不说超过百分之八十的男性，但也称得上年轻一代的自律典范。
沈凝烟暂时没有恋爱的打算。
正如系统所说，光是工作上的事就能让她忙得晕头转向。在此情况下，沈凝烟哪有精力建起一段亲密关系。
但是作为一个需求正常，手有余钱的女人。她又不想退休后回忆起青年岁月时候，就只剩下无休无止的工作学业。
只是有了上一段的恋情的前车之鉴，沈凝烟在人际关系上变得更为谨慎，并且从狗血的总裁小说里获取灵感。
【你说我能不能不谈恋爱，而是学着山西的煤老板那样包个小蜜。】
【啥？】系统还以为是它主机过热，所以出现了幻听。
第156章
【宿主, 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我知道啊！我有自己的感情需求，但是为着兼顾工作，所以不想建立一段复杂的正式感情。】
【你就不怕狗仔追着你爆料。】
【不怕！我又不是大明星, 追我没流量。狗仔为了自己的KPI也不会盯着一个不包明星的老板。】
【可是你的私生活会影响群英的企业形象啊！】
【大哥，群英的第一受众是宅男宅女，他们只关心纸片人老婆好不好看, 补偿礼包丰不丰厚。哪会咸吃萝卜淡操心地关注三次元人物的私生活？我就是想影响群英的企业形象，那也得等群英的影视部支棱起来，培养出数量可观diva天王，才能让追星族们为了偶像盯紧我。】沈凝烟的逻辑清晰的让系统为之侧目：【至于那些合伙人……说句不好听的话，那群比我大了二十来岁的妖魔鬼怪什么风浪没见过？说不定在发迹后比我玩得更花。】
系统在短暂的沉默后缓缓问道：【沈凝烟，你不觉得自己变了很多吗？】
【哪里变了？】
【各方面都变了。】系统要是能幻化出实体, 一定会摸着下巴沉思道：【变得有点目中无人, 脱离群众。一个一个同行咋样，而不是像群英起步时那样, 努力思考种花家的玩家们喜欢什么。】
系统的话让沈凝烟陷入沉思，再次吐出细小的泡泡。
【你们人类还真是奇怪, 明明知道谁才是付费的人，但却喜欢讨好那些见风使舵, 甚至连锦上添花都做不到的人。】
沈凝烟没有说话, 也不知是系统的话触动到她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总之她今天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最后在头痛欲裂下翘腿坐在落地窗前, 一边吹着缠缠绕绕的海风，一面翻看华尔街和大马经济特区的最新消息。
【嗯？股价又涨回去了？】沈凝烟先是登上阿美散户的秀帖论坛, 看着那只半死不活的股票愣是在反骨仔们的□□下一路飙升，直接把做空基金干出了一篇又一篇的小作文, 然后在对精英们的嘲笑下继续买进。
沈凝烟对此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去看大马的经济特区新闻，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华盛顿系的报纸似乎从大马政府的内部拿到资料，所以把经济特区里的门道和大马的主权基金扒了个一干二净。即便是在官方的强硬捂嘴与努力澄清下，华盛顿系的爆料依旧不断，愣是将大马政府的公信力干碎一半。
【估计下一步就是检察院介入，大马政府的反对党宣布追踪主权基金的现金去向，然后就是喜闻乐见的color革命。】沈凝烟耸了耸肩，预计这场横跨数国的闹剧将以各国的合力追捕，互相扯皮落下帷幕。
虽然大马会在史无前例的窃国案里元气大伤，评级下降，可是为了自己在远东的利益，不让欧洲和东南亚上头的某国接下大马的破产企业，阿美利卡绝对会竭尽所能地给差点破产的企业提供资金……哪怕要为此给投行开出巨额罚单也在所不惜。
【估计这周就会有做空基金爆仓，然后等“危机”蔓延到大公司，就能看到官方介入，最后达成静默协议。】
当时官方再怎么杀价，也不能让握着股票的散户分文不赚，最后还是做空基金含泪买单，倒是免了散户抛售后的降价烦恼。
脑力活动无疑是招来困意的最好方法，至少在沈凝烟查了两三个小时的消息后终于有了眼皮打架的迹象，然后在徐徐的海风下脑袋一歪，两眼一闭，直接导致她第二天上午被落枕的酸痛感惊醒，揉了半天脖子才缓过神来，刷着一堆未接来电。
“我的沈大小姐，您终于接电话了。”胡子拉碴的杰森站在落地窗前，吞云吐雾的样子愣是让他二十七|八的年纪表现出四十八九的沧桑：“黑水公司已经爆仓了，随后还有桥头堡公司和好几家做空基金。”
“是吗？那你帮我赚了多少？”沈凝烟睡意朦胧地揉了揉眼睛，哈欠连天道：“租赁公司的股票不过是个开头菜，估计等各大机构和对冲基金反应过来后，就会用□□/ attack的方式拉低股价。“
而且就宏观而言，租赁公司迟早会被历史淘汰，只能选择收购这种比较体面的退场方式。
幸运的是，那只股票在杰森清仓时遇上了美洲影视的收购提议，直接打了裸卖空的机构一个措手不及，让杰森以30倍于买入的价格卖出这只两周前仅仅只要5美金一股的超级黑马，直接让一旁的斯坦利羡慕得呼天抢地。
“卖早了呀！真是卖早了呀！”
虽然在赌狗散户大战金融精英的消息引爆网络后，斯坦利和杰森跟风买了这只股票，但是他们一不如沈凝烟资金雄厚，二不如沈凝烟入场较早，三不如沈凝烟稳住等到券商和做空基金为了下车而狗咬狗地跟着散户拉高这只股票，结果导致轧空后的大爆仓。所以跟沈凝烟的三十倍收益相比，他们的收益仅仅翻了一点五倍。
“是啊！要是我们稳住不动的话，应该能赚两千美金。”杰森撑着钢化玻璃，吐出一片迷离的白雾：“赚钱这事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行了，你又不是人文学院的毕业生，少在那儿卖弄你那空空如也的大脑。”伤心过后的斯坦利直接扔了一叠报告，怒骂道：“死过来干活。”
与此同时，洗了把脸的沈凝烟看着杰森发来的盈利消息，以及一分详细的报税申请。
“居然要交这么多税。”沈凝烟耸了耸肩，嘱咐杰森打钱到她在新加波和瑞士的账户，然后想着要不要把钱挪回中国，或是直接把到手的钱投资出去。
【总之先拿回我的抵押物，等各方达成静默协议再考虑要不要转移资金。】沈凝烟在短暂的犹豫后拍板道：【反正以后还要投资海外企业，也不必急这么一会儿。】
说罢，沈凝烟在镜子前理了下头发，期待杰森那儿再次传来好消息。
第157章
有了第一只靴子落地, 抵达希腊前的这段时间里，沈凝烟一边刷着各地的收购消息，一面享受着金钱带来的奢侈生活。
不夸张地说, 有了丰满的钱包和开拓的思维，沈凝烟的气色真是肉眼可见地强了不少，甚至人也变得清爽漂亮许多。
【果然, 永葆青春的秘诀就是有钱。】系统看着第一笔收益即将到账的沈凝烟早上SPA，中午跟王瑜勤共进晚餐，下午要么宅着翻着金融新闻，要么去游轮的娱乐厅看看有什么新奇消遣，晚上基本会去剧院给王瑜勤捧场，然后请他吃个宵夜。
长此以往, 不仅王瑜勤的同行认识了沈凝烟, 就连顶层餐厅的领班都对沈凝烟印象深刻，知道这是出手阔绰的大客户。
“洛伦佐是走了什么好运, 居然碰上那么捧他的人。”无论是国内的花旦还是国外的剧场演员，都很容易遇见自己的sugar daddy或sugar mommy。虽然在二十一世纪后, 这种情况肉眼可见的下降了不少，但是作为袭承自民国乃至中世纪的“风流传统”, 王瑜勤所在的剧团对这种情况足以称得上见怪不怪, 甚至跟他同期的演员里就有不少人靠着糖爹糖妈支付自己昂贵的追梦清单。
相较于影视明星，剧团演员的性价比更高，又比素人更懂“规矩”, 所以深受各大老板的好评。
尤其是些囊中羞涩的抠门老板，一直都对剧团演员情有独钟。
王瑜勤跟沈凝烟的迅速走进自然引起不少人的关注……甚至是嫉妒。
平心而论, 沈凝烟长得不算漂亮，至少跟模特, 名媛相比，并没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但是她年轻啊！而且看起来很好忽悠，也比那些老奸巨猾的中年富豪们舍得花钱。
王瑜勤的同行们觉得沈凝烟应该是来体验生活的暴发户，因为跟老钱相比，沈凝烟在吃住上没有显示对品质的要求，说白了就是缺乏有钱人的挑剔劲儿。
这让王瑜勤的同行们感到不屑的同时，又有想翘同行墙脚的念头。
毕竟跟精明的老钱相比，暴发户那儿更好上位，也更容易成为跳板，所以在沈凝烟去找王瑜勤的这段时间里，经常会有头发抹得油光水滑的年轻男女频繁路过她的座位，甚至有人貌似无意地碰到沈凝烟的肩膀，令她烦不胜烦：【我看起来有那么饥渴吗？】
系统瞧着沈凝烟满脑子都是钱钱钱的模样，认真道：【不是你看起来很饥渴，而是他们的钱包看起来很饥渴。】
事实上，除了剧团演员，还有不少人都觉得沈凝烟是人傻钱多的代表。即便她在游轮上没有住进价格最贵的套房，但是考虑到有钱人的奇怪癖好，以及在东西方都很有名的吝啬鬼形象，沈凝烟会选择性价比最高的单人海景阳台房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不好意思，我的同行给您添麻烦了。”王瑜勤对那些人的小九九心知肚明，并且在许多人的羡慕嫉妒恨中，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非“你看，她对你们爱答不理，但却喜欢和我交流的优越感。
然而在这廉价的优越感后，是难以言喻的焦虑。
王瑜勤又不是傻子，更不是在大染缸里纯洁无暇的小白兔。他自然看得出沈凝烟对自己有好感，但是还远远达不到肉眼可见的喜欢，顶多是熟人以上，朋友未满的情况。
不知为何，面对这种不上不下，令人烦躁的现状，王瑜勤下意识地联想到杜拉斯的《情人》，只是跟书里的华裔少爷相比，娇小的沈凝烟并不显得乖顺懦弱，而且也没外来力量阻止他们继续接触。
沈凝烟冷不丁地收到的王瑜勤的道歉，也是有些懵逼，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擦擦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其实说打扰也算不上，顶多是有点烦。”
说罢，沈凝烟搅了下咖啡，对上王瑜勤惴惴不安的眼神：“况且这事与你无关，你来道歉属实是多虑了。”
“我只是怕自己失去一名可爱的观众。”王瑜勤慌张地低下头，很想问问沈凝烟对他是什么感觉，是想建立一段正式关系，还是仅在旅游时发生一些风流韵事。
对此，王瑜勤百爪挠心。
尤其是在同行们阴阳怪气，疯狂介入的情况下，王瑜勤居然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差点影响到台上的发挥。
“如今所见，我只是没啥名气的演员，而且在意大利那个讲究家族，讲究血统的地区，真的很难获得机会……”
“所以你想开拓新市场？”沈凝烟放下咖啡勺，缓缓说道：“可是种花并没有剧团演员发展的土壤，你要是想出人头地就得去阿美利卡……毕竟那里能给剧团演员开出全世界最贵的薪水，而且也有更多的转行机会。”
沈凝烟很清楚王瑜勤找她肯定不是为了抱怨，并且二人都对这次见面的真正话题心知肚明。
“实不相瞒，我在好莱坞那儿没有人脉，无法让你一炮而红。”沈凝烟瞧着墙上的时钟，觉得是时候抛出自己的诱饵：“但是帮你找份剧团的工作和纽约的公寓还是绰绰有余。”
至少有生意上的关系和庞大的资金在，沈凝烟即时搭不上百老汇，但是跟中大型的剧院通个气儿塞个人还是有点底气的。
现在就看王瑜勤有没有去阿美利卡拼搏的勇气……以及接受甜蜜诱饵的心理准备。
不知为何，瞧着沈凝烟抛出诱饵的王瑜勤居然和几天前得知第一只股票卖出高价的沈凝烟一样，有种靴子落地的放心感。但是面对眼前这个完全不像同龄人的异国富豪，王瑜勤还不能放松警惕，强迫自己在巨大的惊喜前冷静下来：“我要为您的慷慨付出什么？”
王瑜勤十六岁出道，跟着剧团走南闯北了三四年，自然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尤其是资助他去纽约追梦的超级大饵。
即便是做好准备的王瑜勤，此刻也被巨大的惊喜砸得心跳加速，口干舌燥。
第158章
沈凝烟直到下船的前一天才接到保安公司的电话, 以及对方发来的保镖资料。因为是临时雇佣加短期合同，所以这家闻名国际的安保公司花了很长时间才调来几个符合要求的专业保镖。
富豪的需求总是一个赛一个的奇怪，尤其是对隐私有着更高要求的女客户, 满足她们的要求有时比登天还难。这也让安保公司不得不花更多的精力挑选保镖，培养雇员，但是在极高的收费与客户的强大人脉下, 这点付出还是很值得的。
如果没有中东的合作伙伴帮忙牵线，沈凝烟根本搭不上这家需要内部推荐的安保公司。
除了在欧洲旅游时候的临时保镖，安保公司还为沈凝烟提供了有意接受长期雇佣的人员名单，然后按照专业程度和雇主需求依次打分，排出顺序。
“果然是专业人干专业事。” 沈凝烟毫无形象地躺在床上，一边翻着应聘者的资料, 一面联系上专门处理人际纠纷的知名律师, 请她帮忙拟定一份在欧美的大部分国家都能生效的保密文件，顺带设想了撕破脸皮时如何减少此事的曝光率与对沈凝烟的个人影响, 以及有哪些法院容易做出偏向女方或是金主一方的判决。
搞得系统下意识地吐槽道：【你这是比找结婚对象还麻烦。】
【你怕是对结婚对象的难搞程度有啥误解。】沈凝烟对系统的吐槽嗤之以鼻：【你信不信我今天说有结婚意向，明天就得回国去开各种会议, 商量如何避免规避婚后的财产风险，尤其是离婚涉及到的股份分割。】
别的不说, 群英科技有限公司的原始股东里, 持股第二的刘炜宁和相恋多年的女友准备结婚前，也是为此开了股东大会，然后列出八十页的婚前协议给女方签字。这还没完, 为了避免二人离婚后，女方借机分割股权, 导致刘炜宁在群英的话语权下降。群英的股东们在专业人士的建议下，决定在英属的维京群岛建立了家族信托, 然后通过一系列的手续将股份和大额资产的所有权转移到家族信托里。
因为维京群岛是少数没有谨慎投资原则的避税天堂，所以在这里建立家族信托可以由委托人同时担任受托人和受益人，并且在法律上，也无法认定这些资产属于委托人或受益人，因此在各国都很有市场。
如果不是刘炜宁要定下来，沈凝烟也不会考虑隔离财产和隐蔽资金的问题。同时为了安全炒股，她还在杰森的建议下开了家ITOL信托基金，方便将炒股的盈利运回国内或是中东等地的银行。
【有钱人真是恨不得长七八个心眼，然后把保险柜扔进恶龙的肚子里。】想到那些晕头转向的操作，沈凝烟在皱巴巴的床上自嘲道：【我要是在上学时有这个耐心与脑子，一定能考上北大。】
【行了，别在这儿胡言乱语了，赶紧想想你要哪种保镖吧！】系统瞧着安保公司一会儿一封催促短信，没好气地提醒道：【你可快点决定吧！别让人家等急了，导致没法按时配上符合要求的保镖。
【那就他和她吧！】沈凝烟翻完二三十人的简历，最后选中排名较后的两位：【老婆生病的退伍军人和儿子生病的女拳击手……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你又同情心泛滥了？】
【也不光是同情心泛滥，更重要的是这类人有显而易见的弱点。】沈凝烟想起某个UP主的名言正好用于回复系统的疑虑：【这就像是家庭学业一团乱麻的神之弃儿突然进了世界大厂，拿到一笔远超远预计的年薪。你说他会心怀感激地努力干活，还是躺平至老板发火。】
【……】系统对沈凝烟的歪理邪学已经免疫了，于是把关注点放到剩下的股票上：【你觉得做空基金和裸卖空机构何时会与各方势力达成静默协议。】
【那得看大马的这届政府何时下台，以及阿美利卡的证监会何时开出天价罚单。】沈凝烟毫不担心自己会被华尔街的精英们赖账，因为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散户与做空基金，投行与主权基金的博弈，而是国与国之间的互扯头花。
虽然不能以爆仓的价格卖出股票，但是胜在收购价稳定，而且有国家做担保，所以在杰森急得满头大汗时，沈凝烟还有空去看纽约和江城的房源，然后为种花家的房地产业捏了把冷汗。
【好家伙，江城的人均收入只有纽约的八分之一，但是房价与年薪之比却是纽约的一点二倍，合着08和10年放的水都一股脑地涌进房地业。】
【不仅是房地产业，还有被地产公司拆分上市的安保物业。】系统对此见怪不怪道：【变出来的钱始终是假的，无论在账上做的多么漂亮，都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变出真金白银。你没发现房地产公司跨行的项目和金融部门的利润越来越多吗？除了股市，还有哪儿比赌|场来钱更快。】
【真是往死里狂作。】此时的沈凝烟还未料到她也有与房地产搭上关系的那天，而且还在考验血压的掰扯里差点被自己的老乡拖下水，甚至气到放话要将群英的本部迁出江城，最后还是江城的官方调解才让沈凝烟熄了火，避免当地失去一家纳税大户。
【就这套吧！三卧三卫的公寓，装修较新，而且靠近百老汇。】沈凝烟刷着纽约的房源，突然觉得七八个零也没那么可怕：【就是离华尔街有点远，但是考虑到公寓在华尔街和百老汇之间，所以问题不大。】
【价格呢？】
【有点感人，要六千四百万RMB。】
【多少！？】
【六千四百万RMB，折合美金是九百五十万。】沈凝烟刷着房源的详细信息，继续说道：【这还不算公证费，登记费，过户费，经纪人的雇佣费，银行的手续费，以及各式各样的保险费。】沈凝烟被长得离谱的缴费清单搞得头大如斗，初次意识到买房原来是件如此麻烦的事。
第159章
【好家伙, 几个月前你拍个网剧都要斤斤计较，一分钱掰成两分用，现在买起纽约豪宅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系统觉得花六千四百万RMB在纽约买套350平的公寓实在是冤大头行为, 不过考虑到能在纽约生存下来的人至少需要五十万美金的年薪，好像用九百五十万美金买套公寓也是非常合理的事。况且这套公寓位于百老汇和华尔街之间，而且还在曼哈顿的中城区。
要是换成租房, 估计一千美金也只配在曼哈顿的边边角角租间卧室。
【你可真是比我想的更会花钱。】如果说几个月前的系统还在想着如何让沈凝烟堕入消费陷阱，那么自中东之旅后，它更担心花钱如流水的宿主会突然破产：【纽约的公寓也就罢了，毕竟等你做大做强后，少不了去阿美利卡商谈合作，所以在金融买间公寓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不过在魔都买房就没那个必要了吧！】系统从性价比的角度认真分析道：【虽然在魔都有着群英的最大分部, 但是有刘炜宁和杨一宁坐镇, 你也不必常住魔都，顶多是在酒店里借住几天。】
【与其把钱花在魔都的豪宅上, 不如想想江城总部的搬迁问题。】
虽然在《镜中花》和《从零开始建立门派》大获成功后，群英的资金充裕了不少, 但是在蒸汽网游的开发投入和各大部门，尤其是中东部门的不断扩员下, 江城总部的搬迁计划被搁置至今, 也是到了必须解决的时候。
【收购飞翼时，为了清理飞翼的坏账和补偿飞翼的前员工，除去从贪污者那儿搞来的两三亿美金, 你帮我在美股赚的两千万美金和《镜中花》的开服收益都花的一干二净，甚至还用内卷值垫了一个月的开支。】沈凝烟喃喃自语道：【最近真是太忙了, 我都忘了江城的员工们还都等着鸟枪换炮，早日搬进豪华大厦。】
虽然江城才是群英总部, 但是考虑到魔都的分部才是最赚钱的，并且占了收购飞翼的便宜，所以在群英内部，魔都员工的待遇无疑是最好的。从工作环境到工资，再到各项福利，都比其他员工高出一截。这让总部的员工在羡慕之余，更加期待正式搬迁的那天。
至于帝都的群英员工……那群习惯了放荡不羁的艺术家不睡到三竿就不错了，要什么自行车啊！与其给他们搞个亮堂的办公楼，不如租个舒服的公寓，兴许他们还更高兴些。
【那就免了魔都的豪宅，改为落实江城总部的搬迁计划。】沈凝烟在系统的建议下修改计划，顺带询问了各方势力的博弈进程，以及离静默协议的达成还要多久。
“快了，应该会两个月内收到确切消息。”有空把自己打理一番的杰森吸了吸鼻子，沉声道：“证监会和FBI都已介入调查，并且查封了大马的主权基金在德意志和瑞士的银行账户。”
“我猜为大马的主权基金提供服务的审计公司一定报废三四台碎纸机。”沈凝烟心情不错道：“四五十亿的空账可不是那么好平的，估计实际查出的挪用金额绝不止爆出的四五十亿。”
毕竟就分赃者的烧钱速度和烧钱规模来看，四五十亿绝对是保守了，甚至不到实际金额的三分之一。
“管他的，反正官方罚的越狠，静默协议的收购价就越高。”眼看着华尔街和东南亚的大火越少越猛，牵连到的权贵一个比一个能耐，杰森也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慌，同时庆幸自己没有深陷其中：“我先挂了，过几天再打给你。”
沈凝烟在通话结束后翻了个身，任由自己深深陷进柔软的床铺里。
…………我是分割线…………
王瑜勤从未料到自己也有找上糖妈的这天，更尴尬的是，他的糖妈比他大了不到一岁，而且有着各式各样的怪癖。
亦或是说，她比一般人惜命。
至少在今天以前，王瑜勤还从未体会过私营医院的全身检查。
这种一次就要3000美金的昂贵服务仅是为了排除王瑜勤患有传|染病，尤其是性病的可能。
作为一名有钱又接受接受过卫生教育的成年人，沈凝烟绝不会脑抽到跟不认识的人发生一夜|情。相反，为了杜绝被传染的可能，她在王瑜勤的合同里要求他定期体检，尤其是在许久未见后，如果没有最近的体检报告，她将有权终止这段援助关系。
老实说，收到这种合同的王瑜勤是心情崩溃的，而在看到十几页的内容都是与体检和健身有关后，王瑜勤的表情终于从无语进化为哭笑不得，最后感叹他的糖妈真是头脑清晰，目标明确。
不过这对王瑜勤而言也算好事，毕竟有人替他支付私营医院的体检账单，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只是在签字的那刻，王瑜勤并未料到体检来得如此之快，几乎是在二人下船并与安保人员顺利会合后，就被带去雅典最好的医院进行体检，然后在雅典卫城逛了一圈后，顺利拿到体检报告。
“没有遗传病，没有传染病，三高正常，体重较轻。”找到落脚酒店的沈凝烟翻着王瑜勤的体检报告，看着对方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面吐出薄薄的雾气：“这么看，你真的很像女孩子欸！”
因为是舞台剧演员的缘故，王瑜勤有着和女模一样纤细的背影，尤其是在头发较长，微微挡住脸部轮廓时，仅凭那柔和的眉眼与气质，真的看不出是个男性。
“要是你的骨架再小点，应该能穿我的衣服。”神差鬼使之下，沈凝烟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王瑜勤把半干的头发松松扎起，犹豫后小声道：“你想让我穿你的衣服？”
虽然在情侣间，穿对方的衣服是种情|趣，但大都是女方穿男方的衣服，基本没有男方穿女方衣服的例子。
当然，女装大佬除外。
“em……且不谈你塞不进我的衣服，而且我也不喜欢交换比较私密的物品，所以……”沈凝烟右手撑着下巴，在偌大的沙发上翘腿问道：“你能穿女装跟我做吗？”
王瑜勤擦头发的毛巾掉落在地。
第160章
回过神后的王瑜勤捡起地上白毛巾, 额前滚下一滴水珠，顺着他秀气高挺的鼻梁慢慢滑下，在白皙的脸蛋和漂亮的嘴唇上留下痕迹, 居然让一米八几的大男孩有了丝楚楚可怜的意味。
沙发上的沈凝烟还是那副翘着二郎腿的大佬坐姿，似乎是嫌王瑜勤遭受的打击不够，继续说道：“除了女装, 你能接受过激玩法吗？”
“什，什么过激玩法？”
“就是S|M。当然，我肯定是S的一方。”虽然一些长期处于高压之下的体面人偶尔会有受虐倾向，直接导致某些服务的价格飙升，供不应求。但是在沈凝烟这儿，做M是不可能的, 这辈子都不可能。
所以只有王瑜勤迁就她的份。
面对金主妈妈的要求, 王瑜勤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我能问下是哪种程度的S|M吗？”如果玩得太激烈的话, 他想知道自己现在后悔是否还来得及。“
“放心，只是相处间的小情趣, 并不会对你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沈凝烟在王瑜勤的紧张目光下摊了摊手，耐心道：“你要是放心不下的话我们可以再签一分安全合同。”
或许是沈凝烟的态度过于坦然, 王瑜勤在短暂的紧张后放松下来, 随即点了点头。
“过来。”沈凝烟拍拍身边的沙发，在王瑜勤缓缓坐下后将他脸上的碎发轻轻抹开：“现在……去换衣服吧！”
王瑜勤浅褐色的瞳孔里倒映出沈凝烟的面容。
“我挺喜欢你在舞台上发髻高耸的模样。”沈凝烟在进军影视业后已经腻了千篇一律的小鲜肉。
但是与小鲜肉截然不同的反串演员还是让她眼前一亮，甚至有种心脏漏拍的激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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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中东的合作伙伴出面担保, 加上宗教国家同样有着极为严苛的审核标准，所以由中东的合伙人全权负责客服问题, 因此在提议引进群英技术的大人物亲自体验了《帝国的荣耀》有多爽后，立刻宣布加速通过此项大作。连带着《帝国的后宫》也被送入加速通道, 仅仅用了两个月便从内测走向上架，直接打破了国外游戏在中东过审的最速记录。
“说说吧！你们对群英进军中东地区有何看法。”迅游的市场负责人木着一张输麻了的脸，已经失去无能狂怒的力气。
没办法，每次聊起群英的成绩，他都有种自取其辱的挫败感。尤其是在加班加点地忙着新项目，却要为竞争对手的成功不断挨骂时，迅游的市场负责人已经想不出作何反应。
好在挨骂的不仅有他，还有迅游的其他员工，尤其是薪资较高的几位。
如果要从迅游上下挑出几个挨骂较少的人，那就只有孙悦所在的研发部。她们赶出的策略型战争游戏已经内测，并且收到不少玩家的正面回馈。
在此情况下，无论是迅游的市场负责人还是圣达的高层，都对孙悦参与的项目抱有很高的期待，自然不会对其施压。
只是群英的成长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并且在迅游易华掐得死去活来时扩张到了二者的势力范围之外。
这让迅游乃至圣达都感到无比恐慌。
如果群英只在国内发展，那么等国内的实体业大企在江城建厂，或是江城再出一家新兴企业后，不仅是江城政府对群英的态度会有变化，最重要的是群英所有的各项优惠都会大打折扣，从而降低群英的核心竞争力。
可是以上有利于/迅游的前提是群英没有成长为跨国企业乃至圣达那样的国际巨企。
正如圣达之于深圳，华联之于帝都，淘一淘之于魔都。一旦群英真的成了国际巨企，那么对江城政府而言，别说是再来一家新兴企业，就是国内的大企争先恐后的过来建厂，都不能让群英在江城的地位有所动摇。
更糟的是，群英还不是单纯地在中东市场里扔个产品，就当是为公司造势，从而忽悠国内的消费者为其买单。
它们是真真正正地想要开拓海外市场，并且比迅游想的更幸运，也更快在异国他乡站稳脚跟。
面对市场负责人的提问，在座的员工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近期大出风头的孙悦率先说道：“能有什么看法，无非是虚心求教，赶出竞品，然后去中东抢占群英的游戏市场。”
虽然孙悦不是市场部的人，但是她也看得出群英在中东的试水已经不能用“成功”来形容，而是秦始皇吃麻椒——赢麻了。
在此情况下，迅游乃至圣达想搞死群英的阻力真不是一星半点的大。
孙悦觉得迅游与其在鸡毛蒜皮的事情上与群英死磕到底，不如想想他们坐拥成千上万的高校人才，上百亿的现金，以及与知名企业，研究机构的亲密合作，怎么就被大学生创业小组（同行对群英的蔑称）搞得溃不成军。
这实在是……
太解气了。
作为一名尚未被社会彻底抛光的从业者，孙悦虽然认清了游戏行业，尤其是国内大厂的摆烂行径，但是为了儿童的梦想与心里的那点弥赛□□节，她还是咬牙去做公司里的异类，期待能改变这个乌烟瘴气的游戏行业。
值得庆幸的是，游戏行业里终于有人击碎了摆烂大厂的咸鱼美梦。
不幸的是这个人不是孙悦，而是她敌对公司的老板，并且以乘火箭的速度同她拉开距离。
“放弃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吧！现在是流血流泪又流汗的时候。”某个比市场负责人资历更老的员工接下孙悦的话，用词也更加辛辣：“再不拿出合格的竞品，我们迟早会被市场淘汰。”
要知道种花家可没有大而不倒的私营企业。尤其是千禧年后才冒出的游戏企业，一定能从曾经的互联网泡沫里得到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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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醒来的沈凝烟揉了揉落枕的脖子，然后在酸胀的腰部捶了三下，感叹这种床上运动真的考验参与者的身体素质。
【你们玩得还挺激烈的。】系统瞧着即便是在睡梦里也蹙着眉头的王瑜勤，真心觉得此人不是一般的可怜：【他用实力证明了软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
【我也没有很过分吧！】沈凝烟对系统的夸大其词予以反驳，然后在上半身的酸痛感消退后套上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然后把地上的裙子捡起扔进脏衣篮里。
【啧！好好的戏服被你弄得不成样子。】
【有什么大不了的，再买件新的不就成了。】沈凝烟在粗布的长沙发上伸开腿，一边啜着加冰的饮料，一面看着近期的金融新闻。
【做空基金和裸卖空的机构是真的慌了，以前都是每周出篇研究报告，现在是一天一篇研究报告加频繁登上金融节目。】总之是竭尽所能地唱衰那些涨势诡异的股票，甚至会在公众平台大骂那些参与购买的散户是扰乱市场的野狗，没有脑子的贱货，看得网友大呼过瘾的同时，纷纷在怼人的评论下帮帮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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