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位与鲁迅有点关系的周先生说过, 国人的性格就是调和。你说这屋子太暗了，想开个天窗，大家都不同意, 但你主张拆掉屋顶，并且真有掀掉屋顶的能力，他们就回来调和, 同意开个不大不小的天窗。
为了做群迁移总部的好戏，沈凝烟不仅花了大几万的机票，更是把父母拉着一起做戏，摆出一副“我真的考虑移户魔都”的做派才逼得江城出面压制隔壁的乱搞班子，同意让群英清算当地资产。
一时间，当地的员工, 尤其是些三四十岁的员工都如丧考妣, 搞得原本不可一世的中介都低调做人，生怕被人套了麻袋。
而比中介更低调的是爱打秋风的当地部门。
沈凝烟是土生土长的江城人, 当初也是为了回馈帮她不少的江城领导才特意挑中隔壁被卖的国有企业。而且这造纸厂的选址也不错，靠着江城的运输便利与群英的流量承包了经济开发区的纸质业务。假以时日, 省会肯定暗示群英扩大生产，当地也能借此吸引经济开发区的配套产业, 从而解决就业问题与人口流失。
但是一些扶不起的地方非要吐出怼进胃里的饭, 逼得想拉隔壁城市的江城领导将其骂了个狗血淋头。
与此同时，突然失业的造纸厂员工也把一些害群之马骂了个狗血淋头。
作为一个还算当人的企业家，沈凝烟即便不承认是用人单位存在过错, 给不了2N的赔偿金，但也参考国内外的企业给员工开了N+5的补偿, 并且表示没用完的饭补票补都能折现，每人还发1500到2000的购物卡。
对此, 谁都会说沈凝烟是体面人，还没回本就先收尾了。
可在这时，某些人在此发挥了祖传的搅屎棍特性，把群英给员工的N+5补偿砍到了N+2。理由是过高的补偿会滋生懒汉，破坏当地的经营环境。
群英：“……”求求你们做个人吧！
莫名少了几万补偿的失业员工：“我【哔】【哔】【哔】……”
对此，系统感到不可思议：“我以为系统间的竞争就已称得上十分惨烈，但是跟人类相比，我们居然没有那么差。】
【所以我等AI接管全世界，搞均衡主义的那套。】飞往江浙的沈凝烟弱弱道：【别看你是系统，但你比碳基生物更有人情味。】
【真的吗？】系统难得羞涩道。
【比珍珠还真。】难得清静的沈凝烟飘下飞机，睡了一会儿便带着员工参与茶局。
网上在开地图炮时调侃江浙人人看魔都是省会，看福建是床头打架床尾合的爱人，看其它省会是不懂生意的小白。
至于广东……
那是江浙老板的房东。
兴许还能攀上亲戚。
“这可真是新鲜体验。”因为沿海一带往来密切，所以当地茶馆兴隆，是各位老板的不二选择。
搞笑的是，沈凝烟的舌头有着比流量明星更强大的钝感力。
无论是杰森请的好酒还是江浙老板的好差都喝不出个高级味，任其夸得天花乱坠也尝不出个所以然，只能做出“我很懂”的样子连连夸道：“不错，不错。”
反正大家都不是来喝茶的，程序走完便开始聊起合作问题——其实就是群英要搞周边，格贝尔要打名气，所以二者一拍即合地搞了条服装线，专门生产群英周边。
对于二次元的消费力，格贝尔的老板还是有所质疑。
都说男人的球鞋女人的包。
在他看来，群英的受众都是爱买小人书的未成年少女或不太富裕的网吧少年，哪里会在服装上多花心思。
然而打脸来的猝不及防。
互联网兴起时，纸媒还在慢慢养老，结果就被快速崛起的UC党捶得连亲妈都不认得。
电商崛起时，包括格贝尔在内的不少老板也是在等他们的笑话，然后被血的事实教做人。
“往远说有迪字开头的早梦工厂，往近说有霓虹的漫画联动。”相较于老派的父亲，格贝尔的少当家看得更开，也更想与群英合作。
PS，他这是正常工作，绝对不是公款追星哦！
“与其找容易暴雷的明星，不如找不会出事的虚拟偶像。”促成会谈的少当家在出发前费尽口舌道：“况且群英遍地开花，就算那些游戏玩家不能买单，只要在电视剧或电影里打点广告，一样赚得盆满钵满。”
这话可是太有杀伤力了。
《从零开始建立门派》这部元老剧姑且不提，但是在《淑女的风度》里，三位女主的标志性背包，上衣，以及耳环在热播时就已卖断了货。并且在第二季开拍前，服装植入的价格就翻了三倍，边边角角的地方也是炙手可热。
“参考圣达。只要群英宣传到位，咱们还愁卖不出货。”少当家见父亲的态度所有缓和，趁热打铁道：“相信我，拿下群英，日后您就偷着乐吧！”
诚然，出版够快的电商永远是品牌之敌。
但是在价格适中，货源充足的情况下，人们，尤其是比较讲究，谷子能买一辆车的二次元们肯定会选官方正品。
毕竟这是尊严问题。
在肯花钱的地方，无论是牌佬还是鞋佬，都不允许自己被诟买到假货。
“关于这批周边……啊不！是父皇新品会与《露露的奇妙冒险》的开服活动一起上家，并且在《淑女的风度》里也会插|入相关广告。”沈凝烟在喝茶喝成夜不眠后终于搞定这次会谈，在与格贝尔的老板握手后被少当家问道：“沈总，我想问下《13thsteam》何时上架？我们有机会接《13thsteam》的周边吗？”
格贝尔的老板：“……”
沈凝烟：“……看情况吧！这得等上架后再说。”
少当家闻言，不免露出失望之色，但在父亲不忍直视地离开后又压低声音道：“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想与沈总见上一面。也是他跟我说群英的潜力很大，可以合作。不知沈总可否给我一个面子。”
“当然。 ”这种情况也不是第一遇见乐，所以沈凝烟见怪不怪道：“你的朋友是……”
“跟您合作过的可利多老总的儿子，顾远筠。”
“……”
“您没听说过吗？”
怎么可能没听说过，那是她前男友的堂弟啊！
第302章
如果不是今日有人突然提起, 沈凝烟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一段初恋。
只是……
“我记得可利多家的少公子还是个学生。”沈凝烟对顾远安的记忆已经模糊，但也记得这是她上大一时的意外插曲，所以这可利多家的小公子今年也就十五十六：“怎么, 他是有进文娱业的念头。”
抛开与顾远安的旧事，沈凝烟还是很乐意与可利多进行二次合作的：“群英的业务主要集中在游戏和影视区，偶像那块还得看之前选出的男团能不能让成绩稳定。”
除了周边问题与在清理纸厂后要不要一并甩卖标签专利, 沈凝烟的操心对象就只剩下投资接近两亿美金的《13thsteam》，以及刚在今夏发布爆专的the faith。
前者在第一次内测时就已反响不错，之后只需收集玩家的反馈并改进BUG。至于后者……
参考隔壁给出的“火团养全家”，“一人养全家”的成功经验，即便群英真的不靠THE FAITH赚钱，但在内部的项目优先级里, 偶像也排不到前列, 属于那种有前途，但和造纸厂般可以处理, 可以外包的资源。
尤其是在业务拓展，平台做到到有了议价能力后, 即便群英不养艺人，也有像嘉人这样的大公司和明星工作室提供艺人, 搞得沈凝烟自嘲以前讨厌外包, 但在撞得头破血流后还是选择外包服务。
沈凝烟以为顾远筠是想背着家长在娱乐圈玩票，谁料对方摆摆手道：“不是想进娱乐圈，而是与社会活动要请沈总帮忙。”
“我？”沈凝烟失笑道：“这种事情找我一个名气不大的小老板？”
生意做大的沈凝烟也曾接待过搞研究的学生, 毕竟这对公司形象也有帮助。但是在今日之前，还没有高中生来群英做社会实践作业。
“关于这点, 我个人是没有问题，但也不能咱两在这儿随便一说就能轻易定下。”
格贝尔的少当家心领神会道：“您放心, 学校或是顾先生那儿也会给您打个电话。”
“那就好。”沈凝烟同对方握手后赶最早的航班回了江城，避免教导处打给她妈。
………………
《七宗罪》的第一单元里最令人气愤的是莫过于人贩子与买家在法院上的表现。
而在《七宗罪》的第二单元里，警方拨开层层迷雾，了解到校园霸凌的真相后也是感到毛骨悚然。
不少人在看完这集后把电影《坏种》给刷上热搜，并且举出人性本恶的例子。
更可怕的是嫌疑人在接受调查时的奇妙镜头。
在一片严肃冷静的刚灰色里，穿着土黄色校服的高中生一出现便轻易抓住观众的眼球。
这一镜头自然蕴含着导演的巧思。
黄色本应是代表正能量的颜色，但嫌疑人身上的颜色是土黄，让人想到黏在身上的泥水。
和《七宗罪》的第一单元里，向阳饰演的菜鸟警察走出拐卖村时的场景一样，这里为了留有悬念与积攒观众的怒火而在一分为三的镜头里不断闪过审讯片段。期间既有眉头轻皱的警察与一脸无辜的嫌疑人形成鲜明对比，又有陪在嫌疑人身边的父母难以置信地否认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孩子那么乖巧听话，成绩在班上都是数一数二的，怎么会做霸凌同学的事？”
“对啊！她要是霸凌同学，为何还会邀请死者出去玩？而且还与死者拍了相当多的大头贴。”
“警察叔叔，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朋友间偶尔说句重话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如果说家长的表现还在意料之中，那嫌疑人的表现就足以称作平和版的中式恐怖：“我可是好学生。”
“好学生怎么会欺负人呢？”
“即便是大人也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吧！”
无论警察问了什么，嫌疑人都表情无辜地做出狡辩。
有那么一瞬间，在场的人都相信她是真的无辜。但是想想死者的博客，想想那些字迹混乱的肮脏字条，所有人的表情又再次一变。
而这搁在切割的镜头里，真的有种标重点的效果。
只是这效果搁在怒气上升的观众眼里，就不怎么令人愉快。
“我靠！这贱人能不能赶紧去死，赶紧去死啊卧槽！”刚回国的李若秋在机场等人时补完的更新，结果差点憋出内伤。
为着素质与个人形象，她也不好就地发疯，一直忍到回家关门才破口大骂。
更妙的是，破口大骂的还有在看电视剧回放的李妈妈。
虽说用群英视频的追剧效率更高，但作风老派的李妈妈还是喜欢用电视追剧，加上电视台每周会有《七宗罪》的合集，所以当一肚子火的李若秋到家，李妈妈也气急败坏道：“你孩子好不好你心里没数嘛！特么这么大的人了，但凡是把工作中的察言观色用到子女身上，会养出些猪狗不如的玩意？”
李妈妈压根没看到家的女儿，一边骂，一面给微信群里的好姐妹发语音：“你看了最新一集的《七宗罪》吗？老姐姐我真想扇飞那群畜生。”
那几近溢出的杀气让李若秋打了个冷颤，同时对群英的影响力有了新的认识。
不愧是把文娱界搅得天翻地覆的公司，居然连老年观众都能轻松拿捏。
放好行李箱的李若秋一边打量着李妈妈的脸色，一面挪到李妈妈身边：“妈，你也在追《七宗罪》？”
不会输入法的李妈妈瞥了眼期待的女儿，突然装得满不在乎道：“也，也就那样吧！毕竟跟我一起跳舞的姐妹都追了，我也不好不合群啊！”
不过也就嘴硬一会儿，母女开聊《七宗罪》的剧情后一个比一个骂的厉害，就差上官网请求立刻修改《未成年人保护法》。按照李妈妈的说法，这种还没接触社会就已经学坏的最好立即收监，省得祸害更多家庭，同时也让有贼心没贼胆的潜在犯看到漏洞，仗着年轻疯狂一把，最后导致社会都为其买单。
第303章
“气人, 实在是太气人了。”李妈妈在口干舌燥地骂了会儿也懒得去烧白开水，而是从茶几下的小巷子里拖出买的批发汽水灌了一瓶。
“这甜腻腻的，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个啥。”嫌弃归嫌弃, 但是这些甜腻腻的东西是给谁买的却一目了然。
飞回国后与李妈妈聊了许久的李若秋也灌了瓶汽水，刚想感叹国外哪有在家舒服，便与表情有点不对的李妈妈对上视线：“……妈, 你干嘛这么看我。”
“……这话说的。我是你妈，看你几眼能掉块肉。”李妈妈的声音里满是嫌弃，但又侧身别别扭扭道：“那个……你小时候时，我也说了些不好的话。”
《七宗罪》在第二单元里主打的就是真实。
赤|裸裸的真实。
李妈妈难以说出口的是——她不仅说过和受害者的父母训斥抑郁者儿女相似的话，更是和嫌疑人的父母有过类似的举动。
这一认知让李妈妈十分难堪的同时也心生冷意。
如果她的女儿不够坚强。
如果她的女儿遇上那种货色……
“妈？妈你还好吗？”李若秋在想出神的李妈妈面前挥了挥手，小心翼翼道：“想什么呢？”
“没什么, 只是觉得你这丫头真是……”李妈妈的鼻子一酸, 努力不让眼泪落下：“回的不是时候……。”
“什么叫我回的不是时候？”李若秋真是委屈至极。
李妈妈没有解释，而是借着快到饭点的理由避开这种尴尬场面。
难得回家的李若秋果不其然地吃到一顿心心念念的家里大餐。
酒足饭饱后的李若秋还感叹老妈突然转性, 席间变得温柔了不少。
这样的场景不仅发生在李若秋家，更是在全国各地轮番上演。
继引起社会对拐卖案的讨论后, 群英又把“亲子教育”的话题刷上热搜，而且还是二连暴击。
更妙的是, 短视频上有人把这两片段剪到一起, 如双面镜般让人怀疑群英是不是两集套拍——因为涉嫌校园霸凌的人与维护她们的父母用了相似的狡辩话术，但是比起第一次爆点时的理直气壮，第二次爆点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甚至带了丝斗狠的意味。
“这一定是有人诬陷。”嫌疑人的父母梗着脖子道：“欺负死人不会说话就什么脏水都往我家孩子身上泼。”
说罢便扯起孩子的胳膊，不管不顾地带她离开, 结果被门口的警察拦了下来。
“放手，我教你放手。”
争执中, 嫌疑人的父母抓伤了一名拦住她的女警。
后者的脸上一片通红，但还是以温和的语气拉着，劝着，最后将其撕扯开来。
有一说一，剪短视频的人真的很懂现代人的爆点在哪儿。
熊孩子尚有淘气归淘气，但本性不坏的说辞在那儿。可这里的嫌疑人就是彻彻底底的恶种，属于那种看着令成年人胆寒，放出来会祸害世界的反社会分子。
带着两个菜鸟警察的老警一直观察着嫌疑人的状态，发现她对母亲的撒泼耍赖无动于衷，而是带着出游般的好奇打量警局的一切摆设，然后与老警察对上视线。
不知为何，干了一辈子危险活计的老警察感到一丝可怕。
他见过穷凶极恶的混混，见过擅长伪装的黑寡妇，甚至还与偷渡犯们殊死搏斗过。
这些都是他的阅历，他的骄傲。
然而在一脸孩子气的嫌疑犯面前，这一切都毫无意义。
她只是用看物件的眼神平静盯了会儿老警察，慢慢笑道：“你抓不了我。”
在逐渐消失的吵杂声里，她的笑容慢慢消失，一脸冷漠道：“你抓不到我。”
老警察想问问这人有没有良心，有没有做人的底线。
可是在这孩子气的脸上，问什么都是多余的。
只会让对方觉得他很幼稚。
“能定罪吗？”同样被嫌疑人的无耻震惊到的菜鸟警察咬牙切齿道：“有三个人因她而死。”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老警察瞥了眼义愤填膺的菜鸟警察，反问道：“你拿什么逮捕她？”
“人是自|杀的。”
“能证明受害者的死亡与她有关的只有受害者本人写的博客与垃圾桶里的废纸……凭这你能送人进监狱？”老警察按住菜鸟警察的肩膀，艰涩道：“要是她们耍点手段，这点东西有个屁用。”
“可是……”菜鸟警察还想说些什么，结果肩上微微一痛。
“别惹事。”老警察怕小年轻的热血上头。
而在这一镜头的背后，观众们那是情绪上头地不行。
不仅是在微博上掀起讨论，更是让《七宗罪》的爆点剪辑充斥着短视频平台的每一处角落。
回去后歇了一晚便被母亲捉去给邻居家的小孩上课的李若秋翻视频时接到她家富婆的电话，于是把《七宗罪》推荐给正在考级的富婆，结果对方磕磕绊绊地看完后意犹未尽道：“还有吗？“
“什么时候更新下一集？”
“就不能一次更完吗？”
末了，她还有点好奇道：“这么敏感的话题也敢拍？不会被禁了？”
李若秋有点莫名其妙道：“掩盖真相的都进局子了，还谈什么敏感不敏感的。”
不过对方提到这事儿，她也就顺嘴一说到道：“只可惜网上吵了那么久，关于拐卖案的法律修改问题永远还在讨论中。而且那些王八羔子的原型……哎！不说了，说多令人难受。”
对面沉默了会儿，小声道：“在哪儿不都一样嘛！”
这种问题只会在无法遮掩时得以解决，而且在解决后还有不少遗留问题。
“往好的地方想，爆出来总比没爆出来的好。”李若秋的好友打起精神道：“还有别的电视剧可以推荐吗？”
“有。你喜欢看女性都市剧吗？”因为是群英铁粉，所以李若秋条件反射地想到群英在口碑上仅次于《七宗罪》的电视剧，兴致勃勃道：“听说包括霓虹在内的不少影视公司还买了这部剧的版权，你可以先看看原版。”
然后把《淑女的风格》的链接发给她：“你要是下载群英视频国际版的话还有日语配音，就是听着不太正宗。”
第304章
李若秋给好友发完视频链接后觉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于是把《七宗罪》的爆点视频剪辑后发到外网上，然后艾特了语言群与留学生群的同伴，希望他们捧捧场子, 给朋友一个免费的赞。
因为李若秋是艺术生，而且还是家里第一代搞艺术的，所以她的同学里有不少人在上大学时就开始投稿, 在短视频上发发日常，由此攒了不少粉丝。
对比那些“学了一年，天赋极佳”的同行，李若秋的技术水平一般，但是在经营账号上确实称得上有一手，而且属于更新很勤, 更能整活的那类。
15年后的文化输处于一种非常尴尬境地——你说它强吧！隔壁两家的影响力又比他更强, 你说它弱吧！无视质量的话确实有了当年港台的一半。
不仅是沈凝烟，包括李若秋在内的网友对垃圾国产剧始终抱着看它不爽但又无法否定的心态。
更烦的是, 好的东西和坏的东西都是墙内开花墙外香。
就像某些好评率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商业大片在国内回本。
你能相信某瓣上只有三点几，两点几的屎诗级巨作在国外火的一塌糊涂吗？
李若秋不懂, 但李若秋大为震撼。
不过不懂也不要紧。
借着这股东风，不少留学生在外网上转载国内的电视剧, 综艺, 以及短视屏片段，就此有了令人惊喜的正面反响。
其实关于群英的电视剧在外网火爆一事，沈凝烟也是略有耳闻, 但只要没大规模盗版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一切无事发生。
对此, 不少吃过律师函的UP对群英的好感倒是上升了不少，同时也很注意自己的动作, 别让人家真的挣不到钱。
李若秋把喜欢的片段剪辑好后取了个劲爆的标题发到外网，然后瞧瞧群英的官网上有啥新鲜内容，结果发现群英的游戏账号和电视剧账号都没啥动静，倒是几个群英旗下的偶像在热搜上火的一塌糊涂，甚至打出华语乐坛有救的标签。
“华语乐坛有救？”李若秋看到这一标题后先是一愣，随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是哪个天才想出来的？”
“不，应该说是哪个天才在做梦。”李若秋一边摇头，一面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点了进去。
对于经过零几年诸神之战的李若秋而言，近几年的华语乐坛不是死了，而是抽风的样子还不如死了。
网上甚至有个笑话——“看华语乐坛的音乐会还不如看网络歌手的线上斗歌”。
试问，华语乐坛都变成这样了，比华语乐坛更拉跨的偶像团体能好到哪儿去？
那当然是……
刷新你对下水道的认知。
“行吧！”笑够了的李若秋揉着肚子道：“看看群英要整什么活。”
说实话，这也是the faith在《男团练习生》的热度消退后重回大众的最大依仗——因为观众信任他们，知道他们即便不能端出大餐，也能给个不错的盒饭，所以抱着“看看不亏”“反正已经这么烂了，再烂又能烂到哪儿去”的心态打开网站。
然后……
“我靠！”
他们以为是开玩笑，结果你来真的。
………………
沈凝烟在舍得花钱的地方一向舍得，给钱那是闭眼推钞，推得你怀疑人生。
而国内的文娱工作者之所以有新电路图般的表现力只有两点原因——给钱不够，受了委屈。
群英表示这也叫问题？
当然，钱一到手，压力也有。
参加完分部剪彩的the faith在近期的训练里真的有股狼一样的狠劲儿，让人光是打个照面就不寒而栗。
“好，很有精神。”被请来的制作人原以为是群英养了个玩票性质的团体，所以想闭眼挣钱。如今瞧着这么上进的年轻人，这么凶狠的眼神，他那快被钞票腐蚀没的职业道德正隐隐作痛。
怎么说呢！人还是得有点理想，有点良心的。
既然人家这么配合，那他也要对得起雇佣他的人。
“表情到位，力度到位。”
“灯光，灯光。”
“这里要打蓝光，跟成员的发色呼应。”
“镜头呢？让你甩起来没让你跳机械舞。”
“刚才那段是怎么回事？怎么拍到闭眼了，都给我重来。”
职业道德感上来的工作人员与the faith“一拍即合”，两方像是打了鸡血般互卷。
“这么有干劲？”提前回来的郭月见状，十分诧异：“沈总是有灵丹妙药吗？”
虽说the faith之前也算上劲，但是一群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也就一个刘景严接受过流水线式的偶像培训，余者不是半路出家就是国内的偶像公司照葫芦画瓢似地培养着，显得缺少一股狠劲。
毕竟……
国内的娱乐圈都烂成这样了，谁来不都没个声响。
出于了解国内偶像业的需求，沈凝烟还抽空看了下近几年的的团体MV，然后……
“嗯……这是个，怎么说呢？很有品位的？特色的？”受到震撼的沈凝烟支支吾吾一会儿，最后还是捂着眼睛道：“这是什么东西啊！！”
早在看男团视频之前，沈凝烟就听过近年销量第一，获奖无数的爆专，然后又去短视频平台和KTV那儿考察了一番，最后得出相当精彩的结论：造假造成这样真是前所未闻。
正如一些权威性的奖项办了一届又一届，每年都有出色的新作，但老百姓的听的还是幼时的那套。
说得好听点叫古早风味，说得难听点叫权威都在自娱自乐。
而华语乐坛以另一种方式走上了“权威之路”，成了比年年被讽政治正确的奥斯卡更拉跨的版本——毕竟除了明星粉丝，没人再看那些权威的颁奖仪式。
并且在一届又一届的决策者自作聪明地贴合流量下以坐火箭的速度拉低各大奖项的含金量，以至于在诸神时代里杀出重围的实力派们参加活动时都如坐针毡，如芒刺背，明明穿着黑西装但垮着脸的样子像前去奔丧。
至此，华语乐坛彻底没落。
你能想象吃了六年的草树皮后终于吃到肉包子的感受吗？
虽然只是可以满腹，有点好吃的肉包子，但在这一刻，至于已经饿了六年的华流粉丝而言，无疑是令人落泪的存在。
第305章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们竟有, 竟有……
竟有看到华语乐坛，而且还是最无解的偶像团体居然也有崛起的一天。
这简直比看到恐龙还要令人惊讶。
诚然，这个MV还有不足之处。因为国外的音乐制作人在华语音乐方面搞得都是配曲的那套, 极少会搞男子团体的项目。而且就算是男子团体的项目，也是隔壁两家与欧美合作得较多，然后就是往前二十几年的港台。
遗憾的是, 因为国内的男子团体已经没落，所以碍于时代差与技术差，the faith的音乐绝对比不上吊打乐坛的董天王，但是为其制作MV的人都是行家里的行家，加上成员自己争气，不必充电惹人笑话, 所以这精益求精的MV居然够了隔壁两国的平均水准, 让人愿意忽略那些不和谐的地方。
“居然，没开玩笑？”已经被内娱伤过一次又一次的李若秋傻子似地点进来, 点出去；点进来，点出去。如此反复了四五遍后, 难以置信道：“居然……”
“真的没忽悠人？”
选秀结束后，留下的人里只有唯粉与CP粉。她们的消费力与忠诚度是毋庸置疑的, 但缺点也很明显, 那就是容易变成同担拒否的毒唯，然后引起一番大战。
The faith在上了几档综艺后终于有了团粉基础，然后发现团粉这生物, 写作团粉，读作受气包。最重要的是, 你很难判定谁是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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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唯互吵时来拉架的是团粉。
吵到最后背锅得到是团粉。
背锅后被狂骂的是团粉。
团粉：我这是受气包吗？我这是……这是……
李若秋在看完MV后去了the faith的超话里闲逛，结果发现靠前的帖子都是团粉在吐苦水。
“真是意料之中的事啊！”作为粉过东亚团体的前追星族, 李若秋对团粉人下人下人的地位深有体会。
“这年头当团粉跟自|虐有啥两样？”李若秋战术性后仰道：“有区别吗？没区别吧！”
更烦的是，毒唯这种生物……他是会反串的。
而反串的结果是拉偏架的团粉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对此，别说是群英，就是隔壁已经有了成熟产业的两国没啥办法。毕竟毒唯不会挂着“我是毒唯”的牌子。
更烦的是。
有些官方下场管了，结果发现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呐！
于是乎，如何管理粉丝群变成公司不好管，偶像不敢管的一大难题。
李若秋也好奇群英要管理粉丝群，所以翻了翻群英的官博，然后就被群英的骚操作给震惊了。
因为群英不承认官号以外的任何粉丝号。管你是在微博还是其他平台上搞粉丝群或粉丝站，群英都一概不认，甚至以侵权的名义起诉了林斯雨的一个站姐，表示周边什么的，要是没超五万元就当你是自娱自乐。
一旦超过了五万元……
群英：你们不敢打粉丝，我敢打；你们不敢逼艺人，我敢逼。
什么叫发疯文学，什么叫质量至上。
沈凝烟：我养明星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让他们给我当爹？
被卷死的同行：其实可以放低要求。
沈凝烟：为啥要放低要求？放低要求后等着挨骂吗？那你养律师团和反黑站干嘛？有钱没地烧啊！
注意，以上的场景不是瞎编，而是真实存在过的对话。
沈凝烟把好几个为爱发电的粉丝站起诉没后确实引来一波反扑，但是在the faith录了份支持公司，表示自己不想为粉丝的事精疲力尽后便没了声音。
笑话，你以为你偶像很喜欢你吗？
对于没演技的流量而言，脑残粉确实可爱，但对有演技，想坐华仪奖塑料板凳的实力派而言，无论是路人粉还是纯路人，都比那些无脑去撕的脑残粉要可爱的多。
因为……
没人想做行业公敌啊！
“怎么说呢！这个举动还真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李若秋知道群英看不上养蛊的那套，但没想到人家居然那么刚，真就把粉丝一键取消了。
“不过取消也好。以前没有网络支持粉丝交流时哪有那么多破事。”别的不说，李妈妈这个还不习惯联网电视，习惯去看新闻联播的不止一次吐槽现在的孩子追星追得魔障了，然后就是老生常谈地叹了口气道：“一代不如一代啊！”
李妈妈像九斤老太似的转头指了指李若秋，一副“我已看穿一切”的姿态：“你们这群年轻人就是被网络给污染了。以前没网络，甚至连电视都没有时哪有这么多破事？”
“那按您的说法，没武侠小说时也没那么多江湖崽啦！”李若秋不甘示弱地反驳道：“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过法，你们那代还土枪火拼，碰瓷闯红灯呢！我都没嫌弃你们，你们怎么嫌弃我了？”
说到这儿，李若秋还大着胆子吐槽道：“不满意咋地？不满意能……”
话没说完，李妈妈的铁拳制裁便打到身上。
“滚犊子啊！竟敢编排你老娘我。”
李若秋家的吵吵闹闹并不影响群英的策略。
而把时间推到九月后，秋来的凉爽让忙了许久的沈凝烟终于得以松一口气，转而去广东吃吃早茶，听听小曲，偶尔到深圳与香港买点东西，过得那叫一个巴适。
“唉！如果不是教务处那儿打来电话，我哪记得明年就要毕业了。”沈凝烟在广州也不只是吃喝玩乐，更是考察各个港口与经济开发区的状况，决定为群英的扩张计划做好准备。
“兵马未行，粮草先动。”沈凝烟在脑海里勾勒出一条曲线：从魔都到江城的总部，再到江浙的同盟，再到广东走经济特区与东南亚的分公司联合。
“唉！如若能做到这点，我就在富豪榜上应该能有一席之地。”虽说在几年前的股市里赚了一笔，但是这么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下去，她手上的现金也蒸发了一半，但是在专业网站上的资产评估却上升一截，已经加入十亿美金身价俱乐部。
你想知道在外网的富婆榜上有一席之地是什么感觉吗？
别问，问就是巨爽。
第306章
十亿美金是什么概念？
按照美金与人民币的最低汇率也有63亿。而在一几年的反腐大剧里, 开场那位贪了两亿的官员在反贪局的调查人员查清其在别墅里的现金时用来16台点钞机，其中4台因不堪重负而彻底报销，最后只能连夜请来当地的银行员工帮忙点钞。
沈凝烟得知自己上了富婆榜时没啥感觉, 更没有在今日以后横着走的傲慢。
众所周知，富豪榜上的身价堪比海绵，挤出来的全是水。因为那些风风光光, 豪车豪宅的老板手里压根没有大把大把的钞票。
沈凝烟算是新兴企业里的保守成员，而且还有系统这个无所不能的作弊器。可即便如此，除去拿到炒股收益的那会儿，她手里的钱加上群英账上的钱都没超三亿。就这，在国内的企业家里都算十分出色，甚至一些名头大过群英的老企都找群英救急。
现在算是沈凝烟手里钱最少时候。为此, 她都想过卖掉那栋曼哈顿公寓。但又因为那栋公寓的地理条件着实优越, 卖掉了也蛮可惜的，所以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得让《13thsteam》快点上架啊！”沈凝烟最庆幸的是自家的项目卡在版号寒冬前过审, 所以笑看彻底傻眼的倒霉犊子们。
而在《13thsteam》开启第二次公测前，已经上架的《露露的奇妙冒险》终于给群英的游戏部来了波输血。
“我不明白。”游戏部的死宅们要么摊在椅子上吐魂, 要么摆出沉思者的POSS：“一个换装小游戏居然比《镜中花》还赚？这合理吗？”
“这不合理啊！”脖子抵着办公椅背，脑袋几乎垂直向下的宅男回道：“两个亿？你知道这两个亿有多匪夷所思吗？”
“这还只是国内的数据。国外的数据更离谱, 更离谱啊！”
因为与中东的合作公司推出了特供版的《露露的奇妙冒险》, 加上在东南亚一代与欧美一代也有宣传，所以在上架后的收益居然高达1.3美金。
Wtf。
哪怕这是欧美+东南亚+中东的数据之和，但在小众的女性向市场里也能称得上前无古人的成绩。
更可怕的是, 《露露的奇妙冒险》在群英的游戏部里压根算不上正经项目，纯属是给新人练手的回血玩意。
因为上头要求不高, 加之要是做不好的话就甩手买断，所以那些朝气蓬勃, 创意十足的年轻人都特别开心，特别有创死任的动力。
然后给全世界来了此文化灌溉。
“能解释下塑料拖鞋为何是五星吗？”沈凝烟在广东办事时，刘炜宁这个只在意游戏部的开了一个国际服号，借着休息的时间玩了会儿陷入沉思。
“你们不会是乱搞的吧！”不仅是刘炜宁质疑制作者的品味，那些好奇换装小游戏为何超越《镜中花》的死宅们也一边上号，一面吐槽，结果遭到K大的暴击：“别打击新人呐！”
K大看向摊在椅子上的表哥，十分无语道：“自己淋过雨，就不要把别人的伞撕得粉碎。”
“理是这么个理儿，但操作起来就不好说了。”刘炜宁灵巧躲过表妹的偷袭，继续冲关：“还有这洛丽塔小裙不是挺漂亮的嘛？为啥只是三星。”
“三星？”K大伸头看了眼，感觉自己的眼睛受到从未有过的刺激：“你管这叫……洛丽塔？”
作为一个不混L圈，但是有着基本的审美的女人，K大抢过刘炜宁的手机，盯着那死亡芭比粉的洛丽塔裙，难以置信道：“这是谁设计的？”
“谁啊！”
“谁？”
K大杀到正在庆祝的新人那儿，只见一群戴着耳机的大老爷们一个比一个癫狂，一个比一个辣眼。
“……欸？朱总？（K大）。”舞得脑子快甩没的大老爷们傻傻地看着门口的K大。
见过点市面，但没见过这种情况的K大张着嘴，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你们继续。”
说完便关上大门，但却在门锁落下的那刻猛地惊醒，推开呵道：“不对，我是有事过来。”
办公室里的疯子们正在扯着身上的裙子棉袄。
K大瞧着花花绿绿的颜色从这群人身上剥离，脑上冒出一个井字：“公司的空调是给你们穿东北棉袄的吗？都给我去冷静一下。”
说是冷静，实际却是轰人上楼顶晒晒脑子里的水。
“还有，恭喜你们首战成功。”困惑归困惑，可人家做的成绩却是不容置疑的：“这几月得奖金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那《露露的奇妙冒险》的上架分红呢？”虽说是新人，但在入职的那刻就听说过研发小组在项目上架后会有分红，于是他们一个比一个激动：“会有吗？会有吗？”
肯定有吧！
要知道当初参与《镜中花》研发的现在都在魔都成家，并且加入《13thsteam》的研发中。
即便是在群英的影视团体与偶像部发展起来后，游戏部的存在感有所削弱，可在群英内部，游戏部，尤其是刘炜宁所带领的精英小组依旧处于神话般的地位。
出道成功的新人们也很清楚自己与前辈们的差距有多大，可是这并不影响他们短暂的庆祝并期待自己缩短差距。
“肯定有啦！但是得到季末才确定有多少。”K大也是爽快人，肯定他们的期待后看着一群准备冷静的人又嗷嗷叫地冲了出去，赶紧喊道：“别走啊！我话没说完！”
止不住刹车的几人撞成一团，最后揉着散架的腰部爬了起来：“您说，您说。”
“魔都不是有人才引进吗？你们找时间去人力资源部那儿把落户魔都的手续办起，省得到了十月后又大节小假的不好办。”
如果不是K大提起这事，他们都忘了自己背井离乡的目的就是为了落户于此，一时间竟难以置信道：“真，真的？”
“比珍珠还真呐！所以赶快去找人力资源部的开证明，争取在年底前把户口办好。”
“好嘞！”惊喜之后还有惊喜的新人看向准备离开的K大，突然问道：“朱总也是人才落户到魔都的？”
“不是，我是帝都户口，社保什么的是走国光工作室的账。”
“……那，那您不想迁到魔都？”
“我家在帝都还有四套房和半栋楼呢！迁到魔都后不好收租啊！”
新人们：“……”打，打扰了。
第307章
《露露的奇妙冒险》带给人的震撼不止上架过亿那么简单, 还有随之而来的一系列合作。
鞋包，衣服配饰，彩妆护肤, 香水家具……
可以说，求联动的公司包含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如果不是《露露的奇妙冒险》刚上架，暂时看不出生命周期, 估计连车企都会掺和一脚，给粉丝定制游戏痛车。
“不是，女人的钱这么好赚吗？”刘炜宁在听到消息后叹为观止：“你们女生……平日里周边买的多吗？”
正在帮新人安排落户事情的K大抬头看了眼晃过来的表哥，凉凉道：“你说呢？漫展上是女摊主多啊！还是男摊主多？同人网站上产量太太是女性居多还是男性居多？”
刘炜宁：“……可是在消费力也没见着女玩家比男玩家更猛啊！”
“细水长流嘛！”K大做出拉手风琴的姿势，就差喊出“没人比我更懂玩家”：“你们男玩家买的是什么？手办卡牌，电子产品, 这是能经常买的东西吗？况且根据材质不同, 工艺不同，手办与卡牌的价格之差大得离谱。各大厂商赚男玩家的钱都是一季或一年赚一次, 相较之下，女玩家的消费额就稳定得多。”
末了, 她还补充道：“你看霓虹那儿联动最多，周边销量最好的漫画里有几部是少女漫, 几部是少年漫？”
刘炜宁是个行动派, 闻言去搜各大网站的数据，然后被那一串零的销售额惊得战术性后仰：“这也太赚了吧！”
且不谈富婆玩家在女性向游戏的谷子上撒币成瘾，消费力毫不亚于土豪玩家。就说那些零零碎碎的联动只要质量过关, 风格不要卡通化的太离谱，基本都能大赚一笔。为此, 联动的版权费一年一个台阶，一年一个报价。
“难怪有人戏谑那些文艺工作者是开工吃一生。”刘炜宁啧啧称奇道：“这比抢钱赚得还快。”
“抢钱？抢钱比这容易多了。”不仅负责群英业务, 还要经营“扬帆起航”的K大看着她那精英派十足的表哥，吐槽道：“你当人人都是二八法则里的百分之二十啊！况且以文艺工作者的基数，挤到前百分之二十都不一定有这种待遇。”
继续干活的K大一边敲键盘。一面竖起一根手指：“前百分之一还差不多。”
“你这家伙，也不知是是怎么长得这么现实。”刘炜宁对这个妹妹一项没辙。虽然他们感情不错，但是因成长环境南辕北辙，所以在工作方面经常说不到一块去。
“不是我现实，而是社会本就这么现实。”搞定申请的K大在办公桌边拉伸手臂，终于能暂时歇歇：“我是没料到《露露的奇妙冒险》能火成这样。”
意外之喜的好处是群英将有大笔大笔的收入进账；坏处是各个部门更换手机的频率将大幅度上升：“格贝尔那儿找不到沈总就三天两头地打我电话，真是烦透了。”
“嗯？他们打你电话干嘛？上架前的联动又不是你去谈的。”
“没办法，沈总去谈电影合作了。”K大顺势转了转脖子，尽量不像倒霉的沈姓某女般因办公室病进了医院，然后在老中医的高超推拿下叫得比吊起来的猪仔还惨：“我都不清楚她是去谈生意的还是去玩的。”
“让她去吧！”因为预算超支而被骂了几遍的刘炜宁心有余悸道：“没准她心情好了就不计较我超支的事。”
刘炜宁的声音很小，但是因为K大与其挨得太近，所以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于是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不是吧！你又……”
这个“又”字非常灵性。记得研发《13thsteam》时，刘炜宁的超支行为就把财务部与沈凝烟逼成魔鬼，最后还是群英的几部电视剧卖了海外版权与海外改编权，资金链才没有出现较大问题。
说漏嘴的刘炜宁心虚道：“这不群英出品，必是精品嘛！”
不敢去看K大脸色的刘炜宁还在努力找补：“我也不想啊！这不是老毛病犯了，所以……”
“停停停停。这事儿你别跟我说，等沈总回了跟她说。”K大也是忍无可忍道：“我说你能不能体谅下做财报的？游戏部在《露露的奇妙冒险》上架前一直在吃买断制游戏与《镜中花》的老底。新来的员工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清楚群英现在靠谁吃饭吗？”
还不是靠周边和崛起的影视剧吊着这口不上不下的气。
“在《13thsteam》上架前你收着点。”K大瞧着恹了吧唧的刘炜宁也不好再问，只得小声给出建议：“低调点，至少拖到《13thsteam》付费公测。不然除了财务部，其它部门也有意见。”
大家都有自己的交际圈，加上群英只是禁止员工外泄内部消息，不太管内部的一些私下讨论，所以在中高层里已经有了“游戏已死，影视当道”的声音。
对此，刘炜宁倒是没啥反应。毕竟他对《13thsteam》信心十足，表示等耗资两亿的大作上架一切都会变好的：“重塑游戏荣光，吾辈义不容辞。”
“你搁哪儿义不容辞呢！”熟悉的女声在刘炜宁的身后响起。
上一秒还气势磅礴的青年胖子下一秒就浑身僵硬。
刚从帝都飞回来的沈凝烟诧异地看着窃窃私语的兄妹两，眉头挑得像是表情夸张的漫画人物：“你们在说啥？”
“没，没说啥。”K大与刘炜宁都不由自主地心虚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人家是拍到一半把钱烧光了，又不是拿项目书去找冤种投资。”
“冤种？”
“嗯！”沈凝烟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花里胡哨的外表下包裹着狗屎一样的剧情。”
“说什么耗资2亿再现大唐。”
“去他丫的。”
“盖的大唐建筑倒是不错，但是编剧实在是太拉跨了。拉跨到我把剧本看了三四遍都没搞懂电影到底在拍什么。”
“也许是意识流？”
“意识流个鬼啊！谁会用古装剧拍意识流？”
第308章
不知是近几年的影楼风把观众们给刺激到了还是影视圈里许久未出“根正苗红”的古装巨制, 总之在《大唐风华录》正式立项后，不少人都宣传这是明年影坛的最大黑马……前提是烧完两亿的影视公司能顺利杀青。
沈凝烟：“我就没见过这么折腾且自欺欺人的公司。”
众所周知，她这个老板毒蛇归毒蛇, 但很少会说这么重的话。
K大不免来了兴致，转过椅子道：“他们……很离谱吗？”
“相当离谱。”
“哪方面离谱啊？”
“创造历史算吗？”作为一个对影视风向十分敏感的人，沈凝烟非常清楚官方与民众的爆点在哪儿。尤其是在全球右转的风向下, 为了噱头而创造历史的人绝对会被观众骂死至公司玩完：“我问你们，唐太宗是汉人吗？”
“肯定是啊！”刘炜宁毫不迟疑道：“这不是常识吗？”
末了，他似乎又意识到什么，眉毛一挑，露出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是不是有傻子拿唐太宗的母系说事？”
学术界一直宣称唐太宗有鲜卑血统, 李渊的祖上也被证明是西凉国的开国国君, 因此一些绝望的文盲十分热衷于在唐太宗的血统上搞虚无主义。可问题是真要细究起来，唐太宗的祖先是秦时的大将李信, 近代的亲属里也就一个曾外祖父独孤信是正儿八经的鲜卑人，余者无论是李渊还是窦皇后都改姓从汉, 定居中原好几代了，不然咋有尾大不掉的世家问题。
你要是用阿美利卡的一滴血原则强说唐太宗是胡人也得管人愿不愿意啊！
“好家伙, 这是替古人认爹啊！”吃完瓜的刘炜宁一脸无语道：“他们是闲着没事干嘛？自己喜欢认爹不够还给古人改了祖宗。”
K大倒是没有表现的那么激烈, 不过在刘炜宁做出夸张的表现后抱胸说道：“我敢打赌，这部电影绝对上不了架，即使是上架也会被立刻撤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才会想都不想地走了。”沈凝烟耸了耸肩，无语道：“你要说唐太宗有鲜卑血统, 搞一波儿民族融合，大唐盛世倒能攒一波儿粉丝, 可要是把人家的民族都改了，而且是往更西边地改，就差认白皮为祖宗那也太过分了。”
这已经不是创新不创新的问题，而是连屁股都歪了的问题。
“怎么说呢！胡编成这样应该说脑子有坑吧！”刘炜宁非常理解沈凝烟出去不到一天就回来的“高效”！
艹，遇上这种牛鬼蛇神还是赶紧逃吧！
“谁说不是呢！”K大也是一脸疑惑道：“你说他们皈依者狂热吧！这又算是哪方面的皈依者？”
“哎！拍历史电影的人里十个有九个都找不到逻辑，剩下一个还要担心会不会烂尾。”沈凝烟耸耸肩道：“不过有一说一，网上的那些历史虚无者与民科专家圈地自萌就罢了，真的把幻想的那套塞进广为流传的影视作品里并包成正史绝对称得上其心可诛。”
“说白了就是不想被人强塞个爹或儿子。”唯一坐着的K大一针见血道：“幸好咱们做游戏时没有取材真实历史。”
毕竟在群英以前，取材自真实历史的游戏一直都是朝代粉与考据党的狂喷对象。尤其是流量最高，从明代火到今日的三国题材，不仅是国内的厂商爱的要死，甚至一些国外的厂商——此处特指隔壁两国对其追捧到让国人都叹为观止的地步。
也正因为你不搞，国外就搞的挪用问题。国内对于历史向的游戏影视一直抱有相当纠结的态度——既怕他不搞，又怕他乱搞，更怕他嘴上宣传，实际挪用。
K大的话让沈凝烟不由自主地想到群英的成功基石，至今仍为游戏部疯狂输血的《镜中花》，于是问道：“MOBA游戏开发的怎么样呢？明年能上线吗？”
《13thsteam》已二次内测，所以在正式上架前，研发部的重心可以转向提了N遍的MOBA游戏。
虽说是为打开东南亚市场而特别准备的游戏，但是群英很想偷懒，所以用了《镜中花》的设定，但却把人物性转，让人体验一夫一妻制的优越性与必须性。
对此，东南亚分部还小心翼翼地询问是否要本土化些。
沈凝烟想了会儿，还是觉得这事儿有些多此一举：“翻译上肯定是要本土化的，其余的就不必了。”
作为一个擅长摸着石头过河的人，沈凝烟在出国几次后打开格局，举一反三道：“这就好比是海外中餐，一昧地迁就只会造个失了本味，人见人厌的四不像。”
这又不是专供某地的买断制游戏。
想想隔壁两国与中东那边搞文化输出时生怕别人不知自己家底几许，沈凝烟便义正言辞道：“东南亚有十几个国家吧！一个个的本土化（主要是没钱）也不太现实，所以就比照那些全球上架的游戏，只用在翻译，内存，操作手感上下点功夫就行，余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您确定不是在摆烂？
不过有一说一，不必迁就别人的东西做的就是顺畅。
尤其是在上面没有抽风干扰的情况下，群英上下都嗨的飞起，但也不忘考究考究再考究，争取让本国的喷子都无从下口。
另外……
“《13thsteam》的背景是蒸汽大唐风，你给人物做旗袍是怎么回事？”临近《13thsteam》第一次公测时，沈凝烟心血来潮地想看看内购服装设计得怎么样了，结果被那可怕的审美伤了眼睛：“且不谈在蒸汽大唐的背景下搞旗袍合不合适，就说你这开衩开到大腿根的设计与胸前的两片短布是嫌公司死的不够快吗？”
“《联盟之赛》的教训近在眼前哪！”瞧着那不伦不类的突兀设计，沈凝烟很想吐槽这是正经衣服啊！还是情X服饰。
按理说，负责设计的国光工作室绝不会犯这种错误，所以在勒令他们推翻重做后，沈凝烟决心找新人聊聊设计问题。
你私底下画本子搞得那么露是你的爱好，但不要把个人爱好带到工作里，不然群英隔三岔五地被迫整改还怎么挣钱啊！
第309章
老实说, 沈凝烟不喜欢游戏里的旗袍除了某些傻Ⅹ喜欢情|色化旗袍外，便是国外丑化国人的各种形象里总会出现这些元素。
更要命的是，他们喜欢不分时间地点地强挂这些刻板元素。
而这不仅令国人感到十分愤怒, 更是让崇洋媚外地找到“一飞冲天”的捷径——外国人，尤其是外国的大牌不是喜欢刻板印象吗？没问题。只要我在作品里多多使用刻板元素就能获得他们的青睐。
于是乎，服装设计界的最先沦陷了。
然后就是影视界的与游戏界的全是这种Ctrl+C的离谱设计, 一副不学隔壁好的，反而把雅美蝶的糟粕那套翻出花样的脑抽姿态。
就在这种刻板印象愈演愈烈之时，国内的一些文化开始被大规模盗窃。
起初是传统节日，再就是中医，油纸伞，古典乐器等常见的传统技艺, 最后是各个朝代的服饰历史被张冠李戴到别人头上, 逐渐变成连历史学家都认不出的模样。
“给我改了听到没有？赶紧改。”沈凝烟又看了几遍角色们的出场设计，这才有了血压降低的感觉：“嗯！对味了对味了。”
即便是架空时代, 也不能像文盲一样乱堆元素，不然群英非得被考究党挂出来社死。
新人到底是新人, 被老板训后手足无措道：“这也不好设计啊！”
“正是因为不好设计才会花钱请你啊！不然我招你干嘛？占位啊！”沈凝烟那叫一个无语：“实在不行就翻翻以往的古早剧，看看前人是怎么做的。”
末了, 她还指着角色的初始形象道：“你看国光工作室不就设计很好吗？”
沈凝烟没有说得太过火, 但眼神里写着“人家能办到的事你也能办到吧！”。
初次接手这种设计的新人：“……”硬了，他的拳头硬了。
一旁的老员工见状，熟练安慰道：“沈总说得也没错啊！皮肤要是卖不好的话你的奖金也没有着落。而且作为文艺工作者, 你身上的舆论太大会影响之后的发展。”
作为一个留过学且入行多年的老鸟，老员工对行业发展略有心疼, 所以明白当下受众的雷点在哪儿：“这就好比是中东人吐槽舞娘服不是他们的传统服饰，苏格兰人直到16世纪才穿格子裙骑马。”
“设计皮肤这事儿怕的就是马屁拍到马腿上。”借着对方思考对策的功夫, 老员工转过椅子，准备好好聊聊这事：“搞设计前先查政策，再查受众。”
“沈总说得没错，你要是把原本的设计挂了上去不仅惹毛审核部门，还会让唐粉和有点品味的游戏粉比吃屎还难受。”
“更要命的是，如果这是优秀游戏里的唯一缺点，那么只能你祭天或公司祭天。”老员工的眼神让新人感到头皮发麻，语气更是低沉地像拍恐怖片旁白：“你说那时会是谁来买单？”
新人立刻浑身一震：“我马上改。”
………………
《露露的奇妙冒险》在上架后第四天跌出国内的销售榜前十，但却在海外稳得有在各个榜单上扎根的趋势。
作为一个写作9+，实际却是成年人买单的游戏，它的官方商城便宜得令《镜中花》都闻之落泪，更别提在立项之初就没指望这款游戏能大卖特卖，所以在设计组的绞尽脑汁地增加玩法，给了不少获得钻石的小渠道后。只顾着增加游戏可玩度的制作组猛得发现他们要是给多了让玩家没有消费欲该怎么办？
毕竟在立项之初，《露露的奇妙冒险》打得就是回血包的地位啊！
你把钻石送了那么多还怎么回血啊！
可别连服务器的运行费用都赚不回来啊！
“这点倒是没什么可担忧的。”沈凝烟在听完创作组组长的建议后信心满满道：“《镜中花》上架时不也有这种舆论吗？结果呢？当初被迅游推出来打擂台的游戏凉得比恐龙还透了。”
与之相比，《镜中花》的流量确实下降了不少，但是对群英而言还算收益项目。
“没事儿，我们走的就是薄利多销的路线。”沈凝烟依旧擅长神奇比喻：“参考国内的电商是怎么暴打国外同行的。”
“作为一个有良心的游戏公司，我们不仅要把国内的离谱价格给打下来，还国内网友一片晴天，还要给国外的土豪们一点……一点……”
说上头的沈凝烟突然语塞，最后还是“我看不懂，但是我大受震撼“的创作组小心翼翼道：“一点拼夕夕的震撼？”
沈凝烟猛得拍了下桌子，把对方吓了一跳：“你说到重点了。”
创作组的组长张了张嘴，沉默后自暴自弃道：“你开心就好。”
回去后的组长果不其然地被一群汉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之前与新来的女组员在审美上争个不停，以至于头铁到想用东北花布改制夏威夷衬衫的汉子抢先问道：“咋地？老板有没有给个说法？”
组长以0.8倍速缓缓抬头，瞧着眼前嗨得不行的组员缓缓说道：“老板说群英打得就是细水长流，所以让我们放心大胆地搞。”
“赚钱这事儿还是得由专业的来。”
“专业的奸商是吧！”某个员工搓搓手臂道：“自己人坑自己人呐！”
“你这话说的，什么叫自己人坑自己人。”组长拍了下对方的脑袋，义正言辞道：“难道不是一视同仁地坑吗？”
新来的女组员被这惊世骇俗的发言给整不会了：“坑一袋瓜子的钱呐？”
沪漂的员工翻了个白眼，吐槽道：“魔都上哪儿能买一袋六块的瓜子啊！这不做慈善嘛这。”
“说得也是。”不知为何，加入群英后的年轻人们总有一股谜样的自信：“那沈总有没有提到咱们设计问题？”
立项时沈凝烟本想请专业人士过来设计，但是因为忙得忘了这茬，所以让制作组国光工作室那儿借了几个画手便赶鸭子上场了，然后便有惊世骇俗的【抗寒的东北大棉袄】与【荧光粉的洛丽塔裙】。
属于那种看一眼就会陷入沉思的直男审美。
“……完了，我好像忘了这茬。”制作组的组长一拍脑袋地去找沈凝烟，结果后者忙着开会就随口说道：“你们不是做的挺好的吗？设计方面的问题就自己看着办吧！”
沈凝烟的想法是她在荧光粉的洛丽塔裙出来后给制作组的配了个国美出身的女组员，所以那些奇葩直男能在审美上稍微收敛些，不要搞令人眼前一黑的设计。
但是搁在制作组组长的耳里，这就成沈凝烟对直男审美的认可，回去后一脸感动道：“沈总说我们实在是太有品位了，所以让我们放心大胆的搞。”
“耶！”在场的人无不欢呼雀跃道，独留那个过来救济的女员工风中凌乱。
“难道真是我错了？”学了十几年美术的女员工如是说道。
好在除了女员工外，风中凌乱的还有与群英合作的服装工厂。
格贝尔的少当家看着群英送来的服装设计图猛抽香烟，试图用尼古丁让自己冷静下来。
第310章
“这个设计真的没问题吗？”格贝尔的少当家虽说是圈里有名的纨绔子弟, 但是他家好歹是在九十年代就站稳脚跟的服装集团，所以对少当家的审美培养还是很到位的。
作为一名常去看秀的新新人类，格贝尔的少当家条件反射地觉得群英送来的设计图很有问题, 但是想到近几年的时尚圈品味魔幻，令人怀疑设计师是不是从垃圾堆里批发“好物”，所以在这种背景下, 格贝尔的少当家不断地拿起手机又放下，表情凝固道：“欸……”
一旁的秘书瞧着少当家无比纠结的模样，也是好心出言劝道：“要不咱打电话问问？”
“不行。”少当家想都不想地拒绝道：“万一人家就是这种设计，那我成什么人了？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吗？”
突然从石像变回活人的少当家斩钉截铁道：“总之不能去问沈总，不然我合作这负责人的面子往哪儿搁。”
格贝尔的老板想想年轻人间更有共同语言，加上他也有意锻炼自己的独生子, 所以让格贝尔的少当家全权负责合作项目。
这也导致第一次接手大项目的少当家有点国立过猛了。
秘书：“……何必呢！为了面子活受罪。”
“你懂啥！”少当家极不服气道：“你知道沈总给我带来了多大压力吗？”
“这又关沈总何事？”
“怎么不关她的事？”提起这个合作对象, 少当家一脸委屈道：“我家的老爷子对我那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不爽。张口闭口就是‘你看人家沈总多出息，年纪轻轻就自己争一片家业。’‘同是年轻人, 怎么人与人的差距这么大呢！’”
“……”亲自签下这单生意的少当家那叫一个委屈。
沈总那是一般人呢？
他两的竞争赛道都不一样啊！况且跟同类型的纨绔子弟相比，他也没有惹事炫富的奇葩爱好, 甚至还能帮忙拉点微不足道的生意：“有我这样的儿子，老爷子就偷着乐吧！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无言以对的秘书决定放下助人为乐的情节, 尊重他人的命运。
只是……
“这版型, 这印花……”秘书拿起群英送来的设计图，摇摇头道：“远看像我奶奶用旧被单给爷爷做的的衬衫，近看像恶搞达人随手P的新型时尚。
秘书的视线逐渐往下, 表情也逐渐变得空白起来：“东北印花款夏威夷衬衫。备注：适用于海边的度假人群，尽量选择轻薄透气的面料。”
有一说一, 群英送来的设计图虽然离谱但也没有丑的过分。
制作组里最后的良心已竭力拯救直男们的恐怖审美。
你别说，制作者的女员工给直男们的设计换上一个比较靓丽的绸质面料, 然后配上纹路细腻的堂梨褐沙滩裤后，居然真有时尚的气息。
“还不错。”
“真的还不错。“
当底下的人把样品给赶制出来后，众人瞧着换上衣服的模特，表情也不由自主地微妙起来：“这么看还挺有品味的。“
格贝尔的少当家围着模特转了几圈，一边点头，一面赞道：“毕竟都是印花衬衫嘛！没道理巴黎设计师的印花是印花，咱们的印花就不是印花。”
虽说衬衫造型简单，但是为了多点细节，设计师把袖口与衣摆子剪成流苏型，这不时尚感就来了嘛！
“你把衣摆打成个结，做成那种小背心式的打扮。”少当家向女模说道：“不用勒得太高，稍稍露出一点小腰。”
女模照做后少当家瞧着背心式的衬衫，满意道：“不错，不错，这么穿也十分出片啊！”
说罢便让模特下去，工厂也加足马力地赶制新品，争取在12月的漫展前让合作款上前。
彼时的沈凝烟并不知道《露露的奇妙冒险》将给时尚界带来怎样的惊喜，因为在《七宗罪》完成封神之战后，群英在这部剧上至少赚了十二亿人民币。扣除包括片酬在内的各项支出后，其利润也是非常可观的。
也正因此，沈凝烟才蠢蠢欲动地想在电影界里大展拳脚。
只是与已经有了显著成绩的电视剧相比，电影界对沈凝烟的而言真的算是相当陌生的投资领域。毕竟跟电视剧相比，电影的投资上限与拍摄市场可以拉出喜马拉雅山与柴达木盆地般的恐怖差距。
更可怕的是，电影的利润率与赔本率也是相当恐怖的。
前者如《女巫布莱尔》能以六万美金的成本干到全球票房2.5亿，后者如《埃及艳后》般让影视巨头几近破产，最后还是多次重映的《音乐之声》将其拉出支离破碎的泥潭。
有这堪称魔幻现实主义的例子在，沈凝烟看可以投资的电影就像是看一堆盲盒。诚然，她可以靠上辈子的记忆挑中几个大卖IP，但是这些IP要么是炙手可热到不缺投资，要么是投资进去后说不上话。总之离沈凝烟想象中的电影制作差别很大，但是用于回血倒是很不错的。
“来来来，让我们敬沈总一杯。”
“敬沈总。”
“敬沈总。”
某部拉到沈凝烟投资的文艺片剧组里，导演特意支了个火锅，不待热气升起便举杯说道：“得益于沈总大大力支持，咱们的项目才能推进下去。”
导演还没喝上一口就面色通红道：“我干了，沈总随意。”
举起杯子的沈凝烟瞧着对方“吭哧吭哧”地灌下一杯，于是决定怎么舒服怎么来道：“那我也祝各位电影大卖，让我也跟着赚点钱。”
在场地其他人见导演干了，最大的投资商也跟着抿了一口，于是都举杯稍稍地意思了下。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在这儿煮火锅真的没问题吗？”虽说是导演组的感谢宴，但沈凝烟也没有闲着，而是花钱搞了下披萨炸鸡。
用特助的话来说，就是运费比东西贵。
“没事儿，咱们是在院子里开干，而且没拉电线，应该不会出现问题。”剧务一面热火朝天地涮肉，一边含糊不清道：“古人不也会在院子里支个烤肉地地方吗？咱们可比古人环保的多。”
第311章
说到环保, 喝得脸红脖子粗的导演也是一肚子的火：“那群看碟下菜的放着把山头踏平的大公司不管，尽整咱们这群没钱没靠山的独立制片人。”
大厂老板且给他们投了五百万的沈凝烟：“……”
一旁的编剧瞄着沈凝烟的脸色，赶紧拉了下导演的衣摆, 示意他在大老板面前可别瞎话。
谁料沈凝烟听后只是微微愣了会儿，居然附和导演的醉话道：“大公司有后台，加上一些大制作与本地的旅游业深度合作, 所以那些看碟下菜的不敢碰瓷。”
末了，她还补充道：“当然，这种公司也有可能是早就打点好了。”
“打点？”
沈凝烟点了点头，看着这群难以置信的年轻人疑惑道：“你们上课时没听过吃回扣的案例吗？”
“……”工作半年的社会新人看着还没毕业的沈凝烟，沉默后拱手道：“请赐教。”
“谈不上赐教，但是一些大公司只要愿给点回扣, 就能在恢复环境上省下巨资。”因为涉及行业内幕, 所以她也不好说透：“不夸张的说，只要那些看碟下菜的拿到几百万, 公司就能省下千万的环境保护费。”
“卧槽！”某个过来赚外快的生态与环境学院的应届生真的觉得拳头硬了：“合着政府几亿几亿的环保费用就是用来这么挥霍的？”
沈凝烟继续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崽卖爷田不心疼。保护环境花的是纳税人的钱, 跟那群碰瓷的，过来赚钱的有何干系？反正后者不住这儿, 前者借着环境恶化还能多申补贴。”
不知何时清醒过来的导演漱了漱口, 压下嘴里的呕吐欲道：“那你做过这种事吗？”
上一秒才松了口气的编剧下一秒就绝望捂脸道：“你能不能别说话啊！”
导演没理心力交瘁的发小，直勾勾地盯着沈凝烟道：“您有这么做吗？”
沈凝烟没有正面回答，但也没有就此装死：“我不想交太多罚款。”
导演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 回头瞧着众人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嗯？你们怎么都不吃饭啊！”
编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算了, 你开心就好。”
反正对于沈总这样的大佬而言，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见过。估计在她见过的奇葩里, 导演都还排不上号呢！
饭后的沈凝烟在租的拍摄场地了晃了一圈，突然对这四进的院子很感兴趣，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买个四合院或找地盖个。
“你说我住四合院会不会太奢靡了。”越看越爱的沈凝烟习惯性地与特助说道，后者一副“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善意提醒道：“老板，你还记得你名下有几间房吗？”
“几间？”
“算上你爸妈的旧房子一共有四套。”
“四间？”沈凝烟一脸茫然道：“我啥时候买了这么多房子？”
“多吗？”特助虽受沈凝烟的雇佣，但是因为业务熟练，口碑不错，所以除了沈凝烟这个大老板，隔壁的“扬帆起航”也有一些经济自由的漫画家们也爱找她办理手续。搞得这个商学院毕业的女强人已经考虑要是不做企业高管的话，也能开个房产中介。
所以商学院的尽头就是卖房吗？
“您也就五套，在我接手的人里连前三都算不上。”特助表示沈凝烟真是少见多怪：“跟朱总（K大）相比，您真不算买房豪横的。”
“那可是在帝都有楼的女人。”
虽然只是五层高的小楼，但在她这个年纪里已经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之前说了，K大的父母是北漂的江苏人，在经济腾飞前咬牙买了好几套房子，就此过上朴实无华的收租生活。
对于独女，K大的父母只求她别沦为一个等死的收租废物。
K大也很争气地出去拼了，不仅与好友成立了国光工作室，甚至在沈凝烟创办群英、收购“扬帆起航”时一举成了两家公司的第二三大股东。
然后……
她的收租对象更多了。
“你们真是为国内的高房价做出不可磨灭的贡献。”特助说完还拍了拍沈凝烟的肩膀，叹了口气道：“您要想买的话，就得做好割肉的准备。“
“四进制的四合院呐。你搁古代能住好几户人呢！”特助也是看了剧本的人，顺嘴说道：“况且这座四合院的原主人就是和长辈还有三房妻妾同住。依您家的稀少人口，住起来也是挺空虚的。”
就此放弃四合院之梦的沈凝烟在回去的路上认真想了下自己的钱要怎么花。
作为一个身价超过十亿美金的富婆，沈凝烟的财富大都来源于她所有的股份与不动产，但是因为股价与房价极不稳定，所以她能支配的钱也没有外人想得那么多，但也足够普通人就此退休。
【严格来说，我现在已完成可在三十岁退休的梦想。】下飞机时的沈凝烟依旧记得第一次做商务舱的自己。然而当她越来越富，群英也从当地小企逐步成长为未来之星后，她的人生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但又没有因此变得面目全非。
【但是你的豪宅有着不低的房产税。而且要是就此收手的话，你也没法完成你在游艇上退休的梦想啊！】系统已经习惯宿主闹腾的系统十分熟练地劝道：【钱是不经花的。尤其是在消费升级后，几千万与几十万也没啥两样。】
末了，它还建议又想退休的沈凝烟提前适应富人的消费：【你总不能只买游艇而不配豪车豪宅吧！不然你在上来HAPPY的男模眼里成什么人了？租船摆阔的假富婆吗？】
【所以当富豪要花这么多钱呢！】算算这些配套的东西，沈凝烟是真的有想放弃的冲动。
但是在她回到公司后，看着自己打下的江山，得瑟之余又下意识地捶着桌面道：“老娘打了一辈子……啊不！是好几年的仗后就不能享受一下吗？”
而且她不仅要享受，还要带着小伙伴们一起享受。
只是……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癫呢？”正在国外出差的K大低气压道：“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说明来意，不然我就祖安问候你。”
第312章
忘了时差的沈凝烟老实道歉后小心翼翼道：“那你有空吗？”
K大抓着毛躁的头发, 挪起上身的模样活像是被掀翻的企鹅：“你说呢？”
她用肩膀夹着手机，伸手去摸床头的闹钟：“凌晨两点打给我，你是想让我早点去世啊？”
作为一个过了二十五就开始养生的人, K大坚信再好的保养品也不如吃好睡好，所以痛恨任何扰她晚间清净的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脑子依旧浑浑噩噩的K大不想起床洗脸, 于是用酒店的座机叫了消息，嘱咐他们把咖啡煮得浓一点。
提到咖啡，她又想起沈凝烟的两大爱好——“久坐办公”与“爱喝咖啡”：“我说你也注意点吧！”
想想之前闹得很大的救护车事件，K大突然语气温柔道：“你也不想辛辛苦苦地赚了那么多钱，还没花就突然嗝屁吧！”
沈凝烟：“……”扎心！实在是太扎心了。
好在见过大风大浪的沈凝烟很快回道：“所以为了应对这种突发情况，我想问问有钱人是怎么花钱得。”
不懂这事有啥可问的K大搓着额头, 努力搞懂对面的逻辑：“我只听过教人赚钱的, 这教人花钱的还是前所未闻。”
K大跟着沈凝烟也赚了不少，即便没有身价十亿, 但也足以财富自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有一说一, 在个人开销方面，群英的创始人里排名前三的是K大, 国光工作室里的风然渊与树精太太。开销最小的是和刘炜宁一起加入群英的杨一宁和王家齐。
而沈凝烟这个最能赚钱, 身价最高的大老板居然在“节俭”方面排到第三。
风然渊和树精太太是财务自由就无限放大艺术家的毛病，买一堆等着吃灰的创作工具或三天两头地出门取材。
除此外，他们也是群英里最爱买奢侈品的人。
沈凝烟过二十岁生日时, 他两合资买了个鳄鱼皮的康康作为礼物。而等到沈凝烟二十一岁时，他们又从霓虹的二手店里买了个鸵鸟皮的kelly作为礼物, 最后都像他们买的创作工具一样被沈凝烟束之高阁。
至于看似花钱很少的刘炜宁和程序员三人组里的最后一人为何会比沈凝烟开销还大……
这你得问他们家里的迷你吞金兽。
“要不你去华龙大楼的负一楼逛逛？”宵夜到了的K大含糊不清道：“那里有五百一盒的草莓，三百一盒的口香糖, 一千二百一盒的的红提与青提。”
K大不算节俭的新钱，但也不能理解一些特殊超市的物价：“你要是嫌钱多的没地花就去那里血拼试试，包你体验纯正的金钱味。”
“那我还是继续贫穷吧！”沈凝烟毫不迟疑道：“我连有机的和无机的都吃不出个所以然来，更别提买价格翻了一百倍的特供品了。”
“这也不算特供品吧！”见过不少有钱人的K大拍拍手道：“你不是要学着当个顶豪吗？那就先从衣食住行开始呗！”
说到衣食住行，K大想起最爱买包的两位，揶揄道：“不是有人送了爱马仕吗？怎么，你没背出去晃晃？”
K大不提到好，一提便让沈凝烟的白眼翻到天际：“一套房的玩意能随便背出去吗？就算我背出去了，也会有人说是假货。”
“毕竟你的配套设施没跟上嘛！”说到沈凝烟的品味，K大立刻吐槽道：“你说你都这么有钱了，就不能在自己身上花点钱吗？”
“花点。”
“哪怕多花一千块呢！”
情绪激动的K大差点撒了手里的饮料，于是坐到窗台边道：“你好歹是群英的老板啊！就不能在自己身上多花钱吗？尤其是我们出去谈生意时，所有人里就你穿得像打工小妹。”
“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也算是打工小妹。”沈凝烟并不否认道：“为自己的未来打工也是打工啊！不过赚了这么多钱，我也很想好好地奖励自己。”
“嗯！”以为自己终于解脱的K大刚想挂了沈凝烟的电话，结果后者突然来了句：“那个……我能借用你和风然渊的大牌会员吗？”
K大：“……”
“毕竟要搞私人定制的话还要积攒一定的消费额，所以……”
“抠死你得了。”电话那头的K大忍无可忍道：“你找人开服装生产线不会是为了省钱吧！”
“……”
“别告诉我你真是这么想的。”
电话那头的沈凝烟莫名心虚道：“这不是要支持自家的产业吗？”
【……你还能更抠点吗？】这下不仅是大洋彼岸的K大，就连听完二者对话的系统都十分无语道：【你不算是葛朗台，但富人做成你这样也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
找不到花钱之路的沈凝烟本想按照K大的意思，去华龙商场里逛上一圈，看看那些真正的富人是怎么做的，然而当她准备动身时，特助带着幼儿园的负责人敲敲门道：“老板，你现在有空吗？”
屁股离座的沈凝烟又默默坐了回去，十分淡定道：“有空。”
特助身后的幼儿园负责人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进来后也长话短说道：“公司里有不少员工询问咱们开在三楼的幼儿园能否扩招，所以想请您拿个主意。”
沈凝烟在收购飞翼后斥巨资重修飞翼大厦，把三楼改成幼儿园与员工食堂，方面一些有子的员工不必忙着接送孩子。
因为是群英内部的幼儿园，所以要求孩子的父母或祖父母必须是群英的员工。
作为一个还算体贴的老板，沈凝烟也重金聘了幼师专家并保证一个老师最多看护十个孩子。
除此外，为了杜绝毒幼师的存在，她还定了相当严格的幼师合同，并且在幼儿园里布满便于家长监控的摄像头。
这般开销下，有孩子在内部上幼儿园的员工也不能一毛不拔，但是跟外面的幼儿园相比，群英的内部幼儿园真心不贵，一年也就四万左右。
这还是在寸土寸金，消费极高的魔都分部。
要是在江城的总部或东南亚分部，这个价格能被打到三万左右。
因此在幼儿园开张后，送来的孩子越来越多，甚至一些不在群英工作的人也想送孩子过来上学。
第313章
“你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沈凝烟有些难以置信道：“你说群英的周边大受欢迎我能理解, 但幼儿园……”
沈凝烟搞内部幼儿园的初衷就是为了方便那些单亲父母或双职工父母。因为自己淋过雨，体会过每次都是最后离开幼儿园的痛苦，体会垃圾幼儿园的待遇有多糟糕, 所以才会撑起一把体贴的伞，让群英的员工不必为此焦头烂额。
平心而论，沈凝烟做的也不多, 只是让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然后用巨额赔偿与强大的律师团来提高幼师的道德底线与家长们的安心感。
这很特别吗？
好像没有吧！
因为在沈凝烟看来，这不是幼儿园的最低标准吗？怎么还成行业标杆了？
幼儿园的负责人把情况复述了遍。
沈凝烟像傻子般张嘴拧眉地愣了几秒。
就在特助以为她是面部瘫痪时，沈凝烟才小声问道：“国内的幼儿园已经拉到这个地步了？”
特助抬了下眼皮，十分疑惑道：“是谁给了你国内的幼儿园还不错的幻觉。”
沈凝烟：“………这真是片神奇的土地。每当我以为国人已经整不出活儿时，总有人渣拉低我对社会道德的想象。”
特助瞧着陷入怀疑的沈凝烟, 半是欣慰, 半是感叹道：“你比他们好太多了。”
幼儿园的负责人也看了过来，诧异后恍然大悟道：“没错, 您比他们好太多了。”
沈凝烟：“……不是讨论幼儿园扩建的事吗？怎么扯到我头上了？”
“这不是向英明神武的老板表达敬意嘛？”特助难得揶揄道：“没有他们做对比，哪能衬出老板的体贴。”
、 “所以我们能说正事吗？”沈凝烟轻轻咳嗽了声, 努力压平上扬的嘴角：“幼儿园扩招那事我看不妥。”
夸奖归夸奖，但沈凝烟并未因此丧失理智：“这不是谈生意, 只要亏得不大就没啥问题。群英的员工能把孩子送来是因为他们信任我这个老板, 同时我也相信他们只是想给孩子找个合适的幼儿园.”
已经在收购飞翼和造纸厂上吃过亏的沈凝烟冷淡道：“那是孩子，不是一桩可以小赔的生意。”
“我不能像信任员工一样信任他们。”
“他们中也有人会抱着‘我能让孩子上群英的内部幼儿园=我有群英的内部路子=我是群英的人’的无理等式，然后我求我去提供更多东西。“
沈凝烟指着自己, 一字一顿道：“可是我有迁就他们的必要吗？当然没有。”
“所以不要没事找事啊！”
沈凝烟战术性后仰，盯着没有表情变化的幼儿园负责人继续说道：“我也知道你来找我并非是要拿个主意, 而是为了劝退那些登门骚扰的人。”
幼儿园的负责人咳嗽一声，尽量别让自己显得十分尴尬：“您也别把话说开啊！”
“这不是关上门说悄悄话嘛？”沈凝烟也见好就收地摆摆手：“你就说是我说的。群英没有进军教育业的宏图伟志, 更不想在打通关节上耗费巨资，所以希望他们不要无理取闹。”
“OK。”满意了的幼儿园负责人刚想离开董事长办公室，结果脚步闷闷一滞：“那要是有亲戚在群英工作想要担保……”
“一样不收。”沈凝烟知道这个口子一旦开了，后续会有一系列的麻烦事：“除非他们正式收养亲戚的孩子，否则都按规矩来办。”
听了这话，幼儿园的负责人才是真真正正地松了口气，放心大胆地执行下去。
送走员工的沈凝烟喝了口凉茶，抬头便见特助投以探究的目光：“怎么了？”
沈凝烟被对方瞧得头皮发麻，掏出自己装模做样地照一番：“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没有。”特助的语气十分复杂，甚至听得出“好人变了”的惋惜感”：“您与我之前认识的模样截然不同。”
“有吗？”沈凝烟表情不变道：“初心没变就没那么可怕，毕竟这十几亿的人口里总会出现难以言喻的奇葩，而现有的手段是没法避免遇上奇葩。”
说到这儿，沈凝烟又想起令她十分痛苦的造纸工厂。
这事虽已画上句号，但是因为群英的知名度实在是太高了，加上那个坑她的地方还在江城附近，所以没有任何公司敢在群英退后过来接盘。而且因为“做媒”的是江城政府，所以群英踩了雷后虽没与之一拍两散，但却开始慢慢转移江城业务的赚钱部分。
对此，江城政府自然是哑巴吃黄连——有口难言。
更郁闷的是，作为省会，气走群英的地方在全国人民前露了大脸后又哭爹喊娘地求着善后，而群英作为江城的明星公司也不能离开，否则江城立刻变成全国的笑话。
进退两难下，江城政府捏着鼻子给两方牵线，试图劝回已经搬走的群英。气得沈凝烟直接推了与江城本地的旅游合作，转而与山东的某地签下合作。
如果没有这等破事，沈凝烟作为土生土长的江城人自然要拉家乡一把，即便让她白做工都没问题。
国人的乡情是很浓烈的。
即便是对家乡有再多的不满，但也希望家乡能发展得越来越好，然后……
他们就被现实的大棒教做人了。
想起这些不快之事的沈凝烟也叹了口气，郁闷道：“不是我变现实了，而是遇见烂人烂事太多，所以变得极为现实。”
特助本想吐槽几句，但是想到自己的经历，也还是用一声长叹表达她对此话的赞同：“谁说不是呢！”
于是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沈凝烟打破冷场道：“要不要一起逛街？”
沈凝烟瞧着高挑靓丽的特助，觉得自己找到一个完美的逛街搭子：“陪我去买点东西？你要是有想买的也一并算到我账上。”
“真的？”准备去接女儿的特助眼睛一亮道：“把我姑娘带上也没问题？”
“你老板我何时在钱的事情上说过假话。”沈凝烟拿起包道：“走吧！刚好给你姑娘买些衣服，也算是给员工家属的小福利。”
第314章
一到五点, 群英的幼儿园外黑压压的全是接孩子的员工，其中既有光鲜亮丽的高管，也有捶着后腰的物业人员。
“刘姐你来了？”除了公园的活动中心, 就属来接孩子们的家长聊得最为火热。
特助虽是高管中的高管，但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所以在同公司的家长团体里小有名气, 被冠以“刘姐”的爱称。
“今天好像晚了点。”某个与特助是老乡的员工随口问道：“还带了人呐？”而且看起来还这么眼熟。
“老板，沈凝烟。”特助指了指看热闹的某人，后者立刻抬手说道：“嗨！”
上一秒还叽叽喳喳的众人此刻都用探究的眼神看向老板。
某个算是老资历的员工开口问道：“沈总，您又没孩子，过来是看热闹的吗？”
“一半一半吧！”如果不是约了特助，沈凝烟也不会这个时候过来：“我和特助约了这个时候出去逛街, 你们要不要一起来？”
“这, 这不太好吧！”如果是别的老板这么说，员工一定火速摇头, 但说这话的是沈凝烟，员工便已意动了三分。毕竟这位沈大老板一向大方, 出去逛街肯定会为她们买单。
“你们要是家里有事的话我也不会勉强。”沈凝烟看看时间，催促道：“走咯？”
在场的家长们面面相觑了会儿, 迟疑道：“那, 那就一起？”
“一起。”沈凝烟从未参加过员工们的下班聚会，所以显得有点兴奋。
好在同行的员工比她兴奋，更是好奇见得找的顶豪到底过着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就是让你过日子啊！”沈凝烟在等人试衣时哭笑不得道：“我倒是想花天酒地一番, 可群英还是成立不到的五年的中大型公司，我哪里敢放松神经啊！”
群英打开国内市场的契机就是沈凝烟在大一创业时的名场面, 所以就公司未来而言，沈凝烟的名气还是有正面意义的。
员工带入父母的身份后也能理解这种心理。
这种就算孩子长大了也不敢放手的心理。
“哎！我怕是近几年都没法休息咯！”想起自己的宏图伟业, 沈凝烟在痛苦之余竟有一丝成功的甜味：“等群英真在国际上站稳脚跟了，我也能松快松快，然后找个总裁来接替我的位子。”
“说到总裁，我们常称老板为‘沈总’，但要论起最高职能，应该叫‘沈董’才是。”某个员工听到沈凝烟的退休计划后突然说道：“还是因为沈总你太喜欢大包大揽了，所以给人的印象不像个老板，而像个高级打工仔。”
沈凝烟听后没有反驳，而是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希望我早点过上甩手不干的日子吧！”不然她辛辛苦苦了这么久也挺没劲的。
虽说有沈凝烟买单，但员工也没真当老板是冤大头。不过瞧着粉粉嫩嫩的小孩换上新衣服也确实是种视觉享受，前提是他们保持当下的乖巧，而不是像魔鬼般令人头疼。
“你们不给自己买点东西吗？”刚从童装店出来的沈凝烟瞧着周围的员工，后者立刻摆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沈总已经买的够多了，哪能让您继续破费啊！”
“破费倒也谈不上，就是觉得你们也挺辛苦。”在与她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沈凝烟瞧着一群超人般的员工一边聊工作，一面安抚跑来跑去的小魔头们，然后还有点个小吃，替孩子修改涂得乱七八糟的石膏像的闲情雅致。
更可怕的是，她们的包就跟百宝箱一样，让沈凝烟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闻名世界的birkin包——一个给妈妈设计的百万物件。
【省省吧！你连人家送的二手KELLY都不敢用呢！还想买brikin包。】系统听到沈凝烟的心声后毫不客气道：【你也不怕吓死她们前先破产。】
【依我看呐！你还是从轻奢品开始调整消费吧！比如LONG……】
“我给你们买个包吧！”沈凝烟突然说道：“就当是陪我逛街的报酬。”
大包小包的员工看着两手空空的沈凝烟，脑袋摇得堪比拨浪鼓：“不，不必了，今天已经很麻烦您了，真的不必再给我们买点什么，我们……
“走吧！”沈凝烟径直走向一家店铺。
话没说完的员工只得放下双手，十分别扭地跟了过去。
出名的好处之一就是别人不会先敬罗衣再敬人。
当衣着朴素的沈凝烟进来时，领班以为又是一个来开眼界的年轻人，于是想着哪些钱包适合对方。然而当她准备上前时，某个爱玩电子游戏的柜姐凑前说道：“姐，那是群英的老板，一个富婆。”
领班或许不认识沈凝烟，但一定对市里的大企如数家珍。因为这些大企业家或太企业家的太太们经常来买用于交际的东西，所以对她们而言，套牢一个消费力不错富婆就是套牢自己的年终奖。
因此在名人效应下，沈凝烟还没消费就体验了把VIP服务，然后又与员工吃了顶楼的海鲜自助才叫公司的专车送没有开车的员工离开。
“我的好老板啊！你把专车拿去送人回家，那就委屈您坐我的小车咯！”特助在沈凝烟系好安全带后揶揄道：“我算是史上最贵的开车小妹吧！”
“不然呢？”查账的沈凝烟吐槽无能道：“你烧的不是油，是我的钱。”
话虽如此，但她也没感到不值，毕竟那也太掉价了。
不过作为江城名人，即便那些店铺的员工很有操守地没有曝光顾客的行程，但是她们旅游团似地进了奢侈品店，离开时不仅拎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更是有领班亲自送出门的场景还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其中一个小有名气的网红见状，立刻发到自己的平台账号上还PO了一句“好想加入阔太团体”的玩笑之语。
因为江城不算是富人云集的城市，所以网友很快扒出领头的是群英的老板沈凝烟，跟着她的也不是什么豪门阔太，而是群英的员工及其子女。
一时间，吃瓜网友除了羡慕便是深深的无语，甚至又把沈凝烟的感情问题刷上热搜。
第315章
娱乐圈里曾经流传着这么一个有趣的说法。
一个未婚的明星红不红取决于他多久被结婚一次。
一个已婚的明星红不红取决于他多久被离婚一次。
而拖上个世纪的港澳台明星热衷于嫁豪门家族的福, 那些靠近娱乐圈的商业人士也渐渐成为无数小报的追逐对象。
虽然在传播学里关于老钱的定义是奢华低调，不会避开镁光灯的同时也绝不会主动迎合灯光的照向，但是在互联网时代的推波助澜下, 向前看的资本也会通过个人形象的塑造来间接提高企业价值，从而实现个人财富的增长。
尤其是像沈凝烟这样搞文娱业的。
八卦小报不追她都对不起自己的年终奖金。
所以在沈凝烟成立品牌，开通微博的这几年里, 光是她被结婚的次数就有七八次，这还不包括被传恋爱，被传已与男友互见家长的基础操作。
而现实却是沈凝烟从未见过王瑜勤的父母，但却因为大一时被醉汉骚扰的经历见过白成军的父亲。
至于沈凝烟的父母，也就是马女士和沈爸爸曾从未见过女儿的绯闻对象。
作为一对传统又开明的矛盾父母，马女士和沈爸爸很少在女儿的事情上达成一致, 但都十分罕见地不赞同女儿从娱乐圈里找人。
马女士因为工作的原因比较传统, 完全是拿恶婆婆找苦瓜儿媳的架势希望女儿找个愿意当贤夫良人的温和男性，最好是中医护士或者初小的老师。而沈爸爸同样因为工作的原因比较开明, 完全是从商人的利己性出发，觉得沈凝烟可以参考港澳台和欧美的富商模式, 只恋爱不结婚，最大程度地保护个人利益与公司安全。
而在这种南辕北辙的建议下, 他们居然十分统一地否定了沈凝烟的绯闻对象。甚至在对王瑜勤的后续安排上, 马女士和沈爸爸也自告奋勇地表示要是沈凝烟下不了手，他们可以代为出面地搞定这个连前女婿都算不上的女儿的男性好友。
对此，沈凝烟也十分无遇道：“爸妈, 你们能不能少看点豪门宫斗剧。你们的女儿还没到昏聩的年龄，更不会为某个人的甜言蜜语放弃财富。”
由于沈凝烟的事业实在是太成功了, 加上她在创业的同时靠着实践学习各类金融知识，所以在刘炜宁与女友准备结婚, 向群英的股东层进行审批时，持股超过百分之九十的群英创始人们都在开曼群岛建立了个人或家族基金，借此避开婚姻者乃至子孙分割他们的股权。
靠着无往不利的钞能力，沈凝烟在开曼群岛的家族基金里存入了令人咂舌的数额。并且除了大名鼎鼎的开曼群岛，她还在港澳新加波都有布局，足以保证自己能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眼见炒作沈凝烟的私生活已没有流量（毕竟人家鸟都不鸟他们），于是这些八卦记者抓耳挠腮地翻着短视频平台，最后找到欧美那边的流量密码，眼睛一亮道：“就搞这个。”
“哪个？”同样想不出要干什么的老记者抓抓头发，叼着烟从背靠背的方向转了过来，瞧着自家得力爱将的选题眼睛一亮：“这个好。”
他像饿狼扑食般抓住下属的笔记本电脑，力道大得差点弄碎薄薄的屏幕。
“小心点！这不是公司资产，是我自己买的，很贵的。”找到选题的记者几乎是尖叫出声道。
“哟！还屁里屁气的。” 老记者讪讪地缩回爪子，努力挽尊道：“我是那种抢功的人？还不是希望大家的年终奖都有着落。”
干他们这行的道德底线幅度很大，好的有股上个世纪的江湖侠气，差的堪比人间之屑，社会之渣。
老记者能在这行搞上十几年自然是有他的长处，所以在一番“抱怨”下，原本对他有点不满的小记者也没有计较地聊起他的计划。毕竟在新闻业里，时间就是金钱，他们要在同行抢过自己的风头前搞出新闻，不让网站的浏览量有所下跌。
“疯狂的亿万富婆，盘点那些嫁入豪门的男明星用青春换了什么？”八卦报的老板是个穿得体面，动作粗鲁的中老年人。别看他已经两鬓斑白，但是曾在八九十年代的香港干过狗仔的能是一般人吗？
没人比他更清楚民众的窥私欲有多强烈。
即便是真人秀大行其道的当下，八卦小报依然能杀出重围，牢牢把握住民间的目光。
当然，跟毫无顾虑的欧美娱乐圈相比，国内的八卦小报还是含蓄了些。
至于这个含蓄是主动的还是被迫，想必大家心里有数。
“我觉得这个‘嫁’还不够严谨。”老板看了看小记者的方案，一脸认真地放下翘在办公桌上的腿，严谨道：“把标题改为疯狂的亿万富婆，用青春换得正式名份的豪门男伴。”
末了，他还补充道：“娱乐圈里的赘婿们都还每个名份呢！要是用原定的标题发出稿子，指不定被上榜的富婆打电话问候。”
“嗯？我i什么会被打电话问候？”没经验的小记者傻傻问道。
老记者用怜爱的眼神看着这个已入污池却还能从眼里看出清澈愚蠢的后辈，拍拍他的肩膀道：“为了逼婚呐！”
“逼，逼婚？”小记者傻傻道：“男人逼婚？”
“不然呢？在娱乐圈里恪守男德不是为了逼婚进豪门，难道是为了立人设啊！”老板说话又粗又糙，但却比懵懵懂懂的小记者更像个“年轻人”：“这年头立纯情人设的能有不翻车的？你说民间有忙于工作的二十处|男这很正常，但是在娱乐圈……”
老板顺势点了根烟，语气里尽是不屑：“呵！装牌坊的给谁看啊！”
“不说别的，就说国内的电台采片人和各大公司的中高层里有多少女的。”
“老板为拿大项目能让艺人去陪富豪，没道理在女领导这儿就冰清玉洁吧！”
都是用来谈生意的陪衬，谁又比谁高贵多少。
而且比起“嫁入豪门”这种老掉牙的话题，在喜好女强的当下社会里，他改的标题更有噱头，更能吸引流量。
第316章
当然, 刚在网上一战成名的沈凝烟也没空理会转瞬即逝的小插曲，而是忙着给员工调假。
因为影视部和游戏部的这几月都压力很大，加上元旦又有一批IP更新, 公测活动，所以为了劳逸结合，沈凝烟在十一月暂停了一些不太要紧的活动, 建议员工从年假里挪出几天，与元旦假一起凑个周假或半月假来让自己好好休息下。
为此，沈凝烟甚至十分体贴地表示他们要是想出门旅游的话，可以找公司报销三千五以下的机票钱。
“为什么是三千五？”某个员工十分不解道。
“你从江城飞往全国的任何一所城市都不会超过两千块。”老员工们还有一两年就能享受旅游补贴，所以对这事的敏锐度还是有的：“三千五的话刚好够经济舱的一次往返。当然，你要是离得近或铁路积分够多也能升个商务舱或头等舱。”
“商务舱和经济舱有差吗？”某个不常出去谈事的本地人饶有兴致道。
“同样的空间里, 经济舱的座位比商务舱多了一倍, 你说有没有太大区别。”经常出差的老员工抬了下眼皮，提醒道：“你要是有提前休假的意思就赶紧申请, 不然可没法调到工作日出去。”
“哦哦！”刚好满足调休资质的新员工赶紧进入公司的人事系统申请休假。
与此同时，正在翻阅元旦计划和新年计划的沈凝烟突然接到格贝尔的电话, 后者表示元旦的上架指标已经完成，目前有个不错的生意需要与之谈谈。
“我爸刚刚收购了一个年轻人的小网站, 这次正摩拳擦掌地打算与他的老兄弟们聊聊对外发展的事。”格贝尔的少当家在与群英达成合作后也算是在董事会里站稳脚跟。靠着近几月的销售增长, 他爸也用新的目光打量着这个留学时喝酒喝到睡大街的儿子，尝试以实践的方式将其扭到正确的大道上：“你知道琼岛和豫省都有意搞个经济文化区吗？”
“经济文化区？”沈凝烟差点笑出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是她对这两省份有偏见，而是这种听名字就一股土气的计划并不能让沈凝烟看到钱景, 反而有种城投骗钱的搞笑意味：“他们在搞经济文化区先把自家的旅游业整饬整饬吧！”
沈凝烟在桌上点了一味檀香，这是她从华尔街那儿学来的减压方法：“这两地方一个和江城一样陷入中部坍塌的经济困局, 一个像是八辈子没见过钱似的，和凤凰古城一样把可持续发展的旅游业活活弄死。”
因为文娱公司发展到最后肯定会在旅游业上开拓提供现金流的业务, 所以群英炒起公司的原创IP后也在考察哪地适合开拓赛道。
当然，有了造纸厂的前车之鉴后，比起官方，沈凝烟更信利益一直的合作伙伴。
而在忽略落实概率与美国总统在竞选时的承诺兑现有得一拼的各地政策后，包括沈凝烟在内的大企业挑地看重两点——一是当地的罚没收入有没有超过百分之十的垃圾线，二是当地的人才市场有多大。
没有风景和历史底蕴并不是难以发展旅游业的借口。
当然，这种天赐之物能有更好，但……
“邵小先生，我们虽没见过几面，但也算是合作过的老熟人了。”沈凝烟笑后还是一脸正色道：“你也知道我是江城人，而江城的特区大坑至今都没解决完呢！预计在未来的二十年里，这个大坑都不能被完全填上。”
“我知道。”邵小先生点了根烟，近期也是压力大到疯狂爆痘：“有些地方是表面光鲜外面糟，有些地方是外面糟内里烂。”
“你说是前者更好，还是后者更好。”
“……”沈凝烟没有回话，而是在想了会儿后缓缓问道：“有内部消息吗？”
“没有，但春江水暖鸭先知嘛！”邵小先生虽然纨绔，但也知道很多东西不能卖得那么廉价：“经济衰落时，文娱业和奢侈品业就会迎来一波儿暴涨。”
“房地产这个大支柱已走投无路了，以后就自求多福吧！”
“虹吸效应。”
“在吸人与被吸间二选一。”邵小先生灭了烟头，反问道：“虽说是有互联网的影响在，可老百姓以前哪像今年这样十分关心各地的罚没收入，借债收入，以及是否取消少民的加分政策？”
“……你确定是老百姓关心而不是有人刻意提醒这些？”
“没办法。毕竟六个钱包都被榨空了，可不要找更多的年轻人以负债的形式降低暴雷的危害性吗？“说完这些的邵小先生喝了口凉茶，随口问道：“来江浙吗？”
“……你确定以他们的负债不会爆个大雷给我瞧瞧？”沈凝烟翻出群英的分析师做的报告，不太高兴道：“虽然江苏在各省的罚没收入里排位不高，可它的地级市里有六个上了罚没收入的排行榜。”
“你也不想我们在江苏建了个旅游景点后，游客花在罚单上的钱比门票费还高吧！ ”
“那就福建。”
邵小先生觉得沈凝烟说得也不无道理：“硬要矮子里拔高个儿的话也就只有福建比较平均。唯一的缺陷是对土地财政的依赖较高，可能会有……你懂得，强迫性的人情局在。”
“行了，这年头想找到一个做人的经商地比登天还难，挑出一个勉勉强强的就烧高香吧！还指望自行车能蹬出法拉利的效果啊！”吃过亏的沈凝烟也看得很开，借着与邵小先生谈生意的功夫貌似无疑道：“你之前说邵先生收购了一家年轻人的小网站……”
“THE COMEBUY，一个倒卖莆田鞋的小网站贵得让我想当倒爷。”邵小先生低声骂了句“FUCK”，随即说道：“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来一趟。”
“毕竟咱们合作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落实。”
“尤其是你说的，希望由多家公司重新注册个新公司来负责联名产品一事。”真刀真枪地谈过生意后，邵小先生才知道生意人有多么难搞。
想从他们的口袋里掏钱比淘金还难。
第317章
沈凝烟与格贝尔确实签订了合作协议, 但却不是邵小先生期待的长期合作，而是请代言人般一年……甚至是一季一谈的短期合作。
为群英开条流水线可不是什么简单工作。
即便是有签下一个“委托人要承担那些滞留品”的保底条约，但是就格贝尔而言, 这笔生意的收益也绝对配不上他所付出的精力。
因此就双方的立场来看，两家公司的合作属于是已谈却未深度绑定的状态。
事情发生转机还是在《露露的奇妙冒险》在国外的销售榜上创下了连续在榜十七日的可怕记录。这一记录不禁震惊了游戏行业的人，更是让好莱坞的配套公司们看到商机。
所谓的配套公司其实就是卖周边产品的玩具公司和搞联名的餐饮行业。
你可别小看这些卖周边和套餐服务的公司。
他们中的某些公司的历史比华尔街更长, 甚至在二战时充当了后勤公司，所以有着极为完善的工业线与推广经验。
当然，随着人工费的上升与电子产品的冲击，这些公司的业务规模也不可避免地缩水了不少。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他们看中群英IP的消息一石击起千层浪，让沈凝烟的目光与钱不可避免地发生偏移，从而有与格贝尔在短期合作后一拍两散的念头。
这让已经尝到甜头的格贝尔难以接受。
如果是根基不稳的小公司当然能用画大饼+恐吓的传统方式强迫续约, 可群英不是小公司。它是有能力成为龙头, 像圣达易华乃至淘乐般扛起一地经济支柱的大企业。
别看在造纸厂的事情上江城与群英有着诸多的不快，但是为了保住门面, 保住那个堪称天坑的经济开发区里还能有稳外来投资的人，江城是让格贝尔对群英下死手的。况且对服装业这个依赖广告的实体经济而言, 得罪一个文娱公司确实有点不太理智。
搞笑的，正是因为格贝尔在与群英的谈判里落了下风, 所以谈下短期合作的邵小先生在格贝尔的地位有所提升。
至少那些中老年高管不会再用“daddy’s Babyboy”的眼光来看待他。
尤其是在格贝尔拿下THE COMEBUY, 有意像淘一淘般走出国门后，与群英的长期合作就变得非常重要。
重要到邵小先生已经在股东大会上被点名了两次，提醒他要赶紧搞定举棋不定的沈凝烟, 避免他们最先进场却最快出局。
“福建啊！莆田系的工业化确实不错，而且靠近珠三角和港澳台, 建起游乐区后也不愁客源。”沈凝烟与邵小先生在电话里谈好了选址，随意让人难以置信这是有关正式商务的话题。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魔幻。
政治也好, 商务也罢。
真正能影响格局的谈话绝不是在会议室里衣冠楚楚地聊下，而是在茶室，高尔夫场，乃至喝得烂醉如泥的餐桌会所里一锤定音。
终于请到沈凝烟的邵小先生松了松领结，终于呼出胸口的郁气。
然而在他真正放松时，沈凝烟又提了个条件：“你能不能把见面的时间调到元旦以后？”
“哈？”邵小先生扶着墙壁，努力不被当头一棒砸乱思绪：“你……请问这里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公司的重要员工抢在元旦前调休，所以需要推迟我们的内部会议。”沈凝烟脸不红心不跳地给出“鬼才信”的托词，然后扔出自己的筹码：“另外，我也要去帝都参加官方会议，然后飞新加波开个海外银行。”
“新加坡？”捉到重点的邵小先生垂死病中惊坐起道：“你们在东南亚的业务要展开？”
“当然。”沈凝烟微笑道：“不然我们也不会增加对两广和云南的招聘需求。“
“这就不奇怪了，这就不奇怪了。”
嘴上这么说的邵小先生挂了电话后干脆利落地摔了手机。如果不是跳起来的样子太难看，他都想往光滑的屏幕上踩上几脚，以泄被人疯狂拿捏的痛苦。
“艹！艹！”邵小先生在办公室里大吼大叫，最后把很费发胶的发型弄得一团糟：“那个贱人就是在遛我。”
门口的高管面无表情地看着邵小先生发完神经，然后以AI般的冷静姿态将其从沙发上捞了起来：“把你的脑袋整利索后高高兴兴地去找老爷子，告诉他你已经请到沈总过来再次聊聊合作话题。”
“那老爷子……”冷静下来地邵小先生刚想说什么就被高管立刻打断：“你是老爷子的儿子。”
勉强算是邵小先生这派的高管强调道：“老爷子不会在大会议上给你难看的。”相反，他会大力推吹嘘儿子的亮眼成绩，借此增加儿子接手公司大权的筹码。
“但愿吧！”叉腰的邵小先生嘘了口长气，冷静后又立刻吩咐道：“你去给群英的高层送点东西，记得要隐晦点，不要做的太明显。”
“给高层送有什么用啊！群英又没上市，更不是传承几代的家族企业。在沈总的绝对控股下，那群高级打工人……” 格贝尔的高管摇了摇头道，无力吐槽道：“我建议你把精力放到劝说沈总同意合作上。”
“她不点头，你把群英的其他股东策反都无济于事。“
没办法，这就是绝对控股加一票否决的霸道之处。
更麻烦的是，眼看着群英蒸蒸日上，现有的股东要么是沈凝烟的铁杆如K大，刘炜宁，杨一宁等人，要么是从大流的咸鱼如国光工作室的股东。
不夸张的说，邵小先生策反他们的难度比让他们卖了群英股份还高。
这种情况下，格贝尔面临着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们只要说服一人就能达成合作。
坏消息是，这个人很难搞，而且还有足够的资本待价而沽。
“……你去打听下老爷子以外的其他股东愿给群英什么价格。”知道自己必须放血的邵小公子明白要是几家巨头合力组个对外发展的责任有限制公司，那么为了利益最大化与责任均摊，肯定会把手里的筹码塞进来充数，然后在港股或美股那儿拆分上市。
至于A股。
呵！
这种盐碱地有进去的必要吗？
又不是闲着蛋疼地找罪受。
第318章
沈凝烟确实有意吊着与格贝尔签约, 一方面是群英现在真的没人，大家都在排队休假，而另一方面是《13thsteam》快要第一次付费公测了。根据之前的内测信息来看, 《13thsteam》的成功绝对是在《露露的奇妙冒险》和《镜中花》之上，所以为了增加自己的谈判筹码，即便没有元旦这个挡箭牌, 她也会想法设法地拖到《13thsteam》上架之后。
“沈总，你说《13thsteam》会爆吗？”虽说大家赶着放假，但是那些元旦要带孩子出去得都留守公司，所以群英并未因此停止运转，甚至还比人多时更热闹一些——因为沈凝烟“占了”加班楼层的组长办公桌，所以大家一边工作, 一面与陪着加班的老板聊天：“应该会爆吧！”
“肯定啊！毕竟是群英的作品嘛！”某个员工十分自信道：“群英出品必是精品。”
而等《13thsteam》撑起群英的IP宇宙后, 他们的待遇也能有所提高。
嗯！有盼头的日子就是这么舒坦。
“《13thsteam》在内测时的数据就很不错，这次应该也……“沈凝烟的话还没说完, 特助便一脸严肃地敲了敲房门，示意老板出来说话。
“怎么了？”沈凝烟与特助走到这楼的阳台上, 看着后者递来一份相当热乎的文件：“哪边的？”
“南方。”
“东南亚的分公司？”
“嗯！”特助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声音也愈发低沉：“迅游在那边也有产业布局, 并且想把《联盟之塞》推行到东南亚。”
虽说群英有着令人瞠目结舌的拓张速度, 但是已在国内屹立十年的迅游易华绝不是家成立几年的中大型公司能轻易打败的。
更别提二者的后头还站着两个世界500的庞然大物。
说句难听的话，如果群英有迅游易华的母公司的一半实力，也不会被江城旁的某地坑成那样, 而且还没多少安抚。
如果是圣达和网联科技（迅游易华的母公司）在那儿建厂不到三年就紧急撤离，估计当地的城投, 房地产商与领导能把揩油的给抽筋扒股。
你个死鬼知不知道他们一来，周边的地皮就要涨价, 楼盘就有毕业了的高材生们过来接盘哪！
即使没有过来接盘的高材生，来群愿意搏一搏，单车变摩托的炒房客们也是好的，总不能让房子烂在城投和地产商的手里吧！
由此可见群英和真正的BOSS间隔着多大差距，以至于让沈凝烟羡慕得要死。
“消息可靠吗？”
“东南亚的人亲自打听到的，那还能有假。”
正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因为中东那边过得很顺，所以在开东南亚的分公司时，沈凝烟与当地的龙头合作，所以能知道很多不太要紧的情报。
比如迅游的高层最近请某位的夫人去迪拜旅游。
又比如说当地的一些独立工作室被迅游收购，似乎是要整波大的。
总之看完特助递上的文件后，沈凝烟的心情并不沉重，反而有点高兴：“就这？”
她还以为迅游……背后的圣达已经开始大规模收购东南亚的游戏公司了，结果人家还只停留在请人吃饭的阶段。
这……
“别忘了迅游把《联盟之塞》手游化的速度。”特助的表情非常可怕：“只要肯砸钱，一月开工，八月上架都是能轻易做到。”
更可怕的是，他两之前相爱相杀，但是等群英这个黄毛丫头横空出世，表示属于二王争霸的文娱业缺少一点稳定性，需要加入新鲜血液来形成一个稳定的三角结构。
对此，迅游和易华的态度是你看老子搞不搞你。
而群英被搞的结果是名气更大，走的更快，就此让中部地区看到它能稳住文采的价值，导致两家跳得太狠的公司被请去喝茶。
要知道在群英之前，迅游和网联科技贪得想搞直播垄断都被上头强行叫停。如今真的杀出一个分市场的新公司，而且还在人才流失的中部干得不错……
你说上头会怎么处理？
小打小闹的自然不管，搞过头了就得提醒。
因此在群英起步的前几年里，迅游易华还算仁慈。
直到群英看出国内的卷王现状，不与同行疯狂内耗后，国内的两家才察觉不对，开始COPY群英的外拓之路。
“简直像是群英的深柜。”
要说这当老板的怎么能把公司发展得这么好。
即便是已经习惯老板抽风的特助都还是会被沈凝烟的发言惊得呛水。
不过从逻辑的角度来看，她说得也确实不错。
这种暗中观察，偷偷复制的行径可不就是深柜嘛！亦或是说……
“称呼他们为毒唯也挺合适的。”
特助与沈凝烟相视一眼，二者都哈哈大笑起来。
“哎哟！这是什么走进现实的毒唯深柜文学啊！”笑够了的沈凝烟擦擦眼泪道：“让新人们加快《镜中花》的MOBA化吧！另外，《镜中花》的MOBA游戏上架后记得从南方的各大高校里招点人。反正他们离东南亚近，无论是出差还是长驻都非常合适。”
沈凝烟在中东的分公司选的气候相近的西部高材生。
令人遗憾的是，西部的民族大学里学习阿拉伯语并说得很好的人实在是太少了。无奈之下，她还是去帝都魔都的外国语学校招了几个阿拉伯语系的学生才凑足中东的翻译班子。
至于那些外派中东的程序员……
“有一说一，国内的高校政策真不是一般迷惑。”沈凝烟是个还算实干的老板，所以在群英进军中东，布局东南亚，开始构建欧美市场时，她就去全国各地的高校与沿海地区的大企探查了遍，结果发现国内的加分政策仅且只有高考、考研、以及考编时才有点效力。
而且还考研考编的效力还要受到专业地域的各种限制。
真要进了竞争激烈的达尔文社会里，中小型厂商扫一眼你的求职简介就要怀疑你的学位里有多少加分的水分，有多少特招的水分。
大厂倒是公平点。
可问题是大厂的公平是建立在完善的入职考试上。
那些来自高考地狱省份和经济发达省份的高材生能轻易垄断高管的位子。
没办法，天下没有白拿的午餐。
正如《继承之战》里所展示的那样：公司的招聘广告上不断重播着各色人种的高层介绍。可画面一转，从会议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却是清一色的白人男性。
沈凝烟去各大高校招聘时就能体会到堪称魔幻的黑色现实。
更魔幻的是，她也查过全国各地的本科率，发现那些高考地狱省份和经济发达省份的本科率并不靠前，甚至落后于西部的很多地区。
“老板，老板！”特助见沈凝烟怔怔地出了神，轻声问道：“东南亚那儿到底怎么安排？《镜中花》的MOBA游戏要不要提前上架？”
“哦？嗯……如果要提前上架的话能不能内测外测简化一下。”想起东南亚的经济状况和手机配置，沈凝烟便一阵牙疼：“还有，清晰度什么的也要下降一点。我可不想群英的游戏在东南亚得到一个‘爆破专家’的称号。”
第319章
沈凝烟对东南亚的文娱现状只有一个认知, 那就是在人均两千的手机配置上不要搞些花里胡哨的操作。亦或是说，只要画质没有低到难以忍受的程度，就不要把清晰度的优先级放到打击手感与流畅度上。
顺带一提, 迅游进军东南亚时就没做好游戏画质与流畅度的平衡，导致《联盟之赛》在东南亚上架后便恶评如潮，不得不下架大改才站稳脚跟。
也是有了《联盟之塞》的教训, 国内的公司在东南亚开发出了两种版本——一种是低配手机的普通画质，一套是高配手机的超清画质。
而在有了电脑端与手机端的互通后，这两版本也没有放弃，反而多出中配手机的高清版本进行调节。
正是有了穿越前的迅游替她踩雷，群英在MOBA游戏的开发上也是完美避开了东南亚这个贫富差距极大的地域所留下的大坑，从而形成沈凝烟摸着穿越前的迅游过河, 穿越后的迅游摸着沈凝烟过河的完美闭环。
不过考虑到迅游背后的圣达有着极为可怕的钞能力与开发能力, 以及曾在七个月内完成一款大爆手游从研发到上架的丰功伟绩，沈凝烟便表面笑笑, 背后不敢放松警惕。
嗯！不仅不能放松警惕，还要加大对MOBA游戏的投入, 争取在迅游拿到一系列的手续前就完成测试，抢占市场。
只是这样一来, 群英的MOBA游戏就要面对自家人打自家人的困境。
因为在原定的计划里, MOBA有些的各种测试与《13thseam》有着至少两个月的间隔来避免进行内部消耗。
现在看来……
“老板，你确定要把MOBA游戏的内测时间提前？”突然接到开会统治的刘炜宁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立刻问道：“这样一来，宣发与客服那儿就非常蛮烦, 而且还有分流的问题。”
虽说玩家成天抱怨长草期，抱怨一些游戏公司的开发速度比老奶奶拖地还慢, 可真要搞起无缝衔接式的公测内测，别的不说, 比预期少了三分之一的在线人数就能让花钱赶工的游戏公司痛不欲生。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经过一系列的试验所得出的结论。
不然那些游戏公司为何会经常跳票？
还不是撞到自家或别家的大制作，导致人家不仅分了你的流量，甚至还在测试结束后忙着产粮而没空理你。
出于这层原因，包括刘炜宁在内的人都不太赞同沈凝烟的提前计划：“根据我们的市场调查，东南亚的网民里有百分之八十的人在玩手机游戏，百分之五十七的人在玩主机游戏，百分之六十九的人在玩电脑游戏。”
“所以《13thsteam》的受众以后两者为主，并且多在经济较好的地区。”沈凝烟当然知道东南亚的调研结果，这也是她提前上架MOBA手游的次要原因：“也就是说，按照东亚男的情况，《13thsteam》和MOBA手游的手中交叉不大，完全可以衔接测试。”
“额……”刘炜宁与杨一宁对视一眼，最后由前者委婉提醒道：“沈总，你得明白东南亚有七亿人口。”
“然后呢？”
“刨除那几个发达国家和经济不错的发展中国家，剩下的可以按照05年的国内环境进行预测。”刘炜宁指了指自己，让人明白他不是在夸大其词：“那一年，我国引进了《格尔加的世界》，就此拉开网游时代的狂欢。”
那时的互联网真是一片野蛮的土地。
各种代充与工作室层出不穷，均价10块盗版游戏的销售额甚至比均价120的正版高出三倍。
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国内的网游销售额高达5.4亿美金，国内的网游消费者接近3000万人。
虽说东南亚的人口只有国内的一半，但是考虑到05年时的国内还未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并且与世界有墙，所以不能照搬数据地往东南亚的头上硬套。
“我们有理由相信《13thsteam》上架后，东南亚的在线人数应该在100万上下，最多不过300万人。”刘炜宁给沈凝烟传了份电子文件，继续说道：“这还是比较乐观的情况。毕竟您也清楚元旦至于游戏公司而言无疑是文娱界的双十一。”
毕竟全世界共通的节日也就只有元旦和六一儿童节。
想想游戏的消费群体是谁，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宅家打游戏的又是谁。公司便对选元旦和选六一有了十分明显的偏向：“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无法把MOBA游戏排在《13thsteam》之前，因为时间赶不上。”
“而要是把MOBA游戏的内测排到《13thsteam》后……”
刘炜宁的话还没说完，沈凝烟便打断他道：“能否在圣诞节时对MOBA游戏进行亚洲内测，然后在新年时进行删档公测。”
当然，考虑到自家撞车的分流问题，沈凝烟也打了个补丁。
亦或是说，他又给开发部的添了难题：“《13thsteam》应该是在明年的四月迎来全平台公测，所以我们能不能在新年时给《13thsteam》加一次短暂的付费公测，然后上架新春活动与限定皮肤 。”
沈凝烟用商量的语气说完这话后，刘炜宁低头沉默了会儿，然后拿起一旁的瓷杯，结果被杨一宁一把按下：“冷静，你要冷静。”
对面的K大也跟着起哄道：“是啊！表哥，你要冷静，绝不能和沈总一般见识。”
“什么叫……”刚想为己争辩两句的沈凝烟瞧着脸色不太明媚的刘炜宁，也是立刻退了一步：“时间太紧的话就不要求《13thsteam》再来一次付费公测。”
“那就把MOBA手游的内测安排在圣诞节时，然后把删档公测安排在新年时。”松了口气的刘炜宁生怕老板再度抽风，于是给在座的各位使了个眼色：“圣诞上架MOBA手游的内测，元旦上架《13thsteam》的付费公测，新年上架MOBA手游的删档公测……大家都没问题吧！”
“我没问题。”同样害怕老板抽风的开发组立即回道。
“我也没问题。”宁可放弃七倍工资也不想加班的维护部立即接道。
“那就这么定了。”顺从民意的沈凝烟也很好说话道：“对了，MOBA手游的名字取好没？我们都快内测了，总不会连名字都没取吧！”
一时间，所有人的脸上满是空白。
“……别告诉我你们直到现在都没给《镜中花》的MOBA手游取名。”
扫一眼在座的各位，沈凝烟真想问问“你们这几月都干了啥？为啥快到内测前的宣发了都还没定游戏名字。”
“这不是……太忙了嘛！所以就忘了这事。”开发部的心虚道：“况且咱们的宣发组都被借走了，谁还记得游戏名的事儿啊。”
第320章
沈凝烟总觉得对方的话有什么不对, 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所以只能战术性沉默。
K大瞧着突然沉默的会议室，拍拍桌面道：“不就是个手游名吗？至于在这儿纠结个半天？”
沈凝烟瞥了眼K大, 把皮球踢给对方道：“那你取个名字？”
“好呀！就叫……”一时语塞的K大“额”了一会儿，灵光一现道：“《镜中世界》？”
“好土啊！”对面的刘炜宁毫不客气道，结果遭到K大的白眼：“土的话你来取个。”
“额……”刘炜宁被K大噎了下, 最后只能眼神游移道：“《镜中世界》就《镜中世界》吧！一个名义而已，至于摆到会议上大谈特谈吗？”
他们群英何时被形|式主义给腌入味了？真是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尽干烂事。
“那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儿，大家各自准备一下，迎接圣诞的游戏公测吧！”收拾桌面的沈凝烟突然想到什么，赶紧提醒道：“对了，你们找影视部把自己的宣发组要回来。”
之前因为好几部影视剧连番开机、上架、反派, 所以从其它部门调了不少宣发组的去帮忙。群英的游戏部本就是资格最老, 最赚钱的部门之一。若不是有《13thsteam》这个碎钞机耗费了游戏部的人力物力，加上还要抽空更新中东的文字游戏, 推出如《露露的奇妙冒险》和《镜中世界》等小IP游戏与衍生游戏。
今年因为有《13thsteam》的内测与《露露的奇妙冒险》爆了冷门，所以没让异军突起的影视部压了一头。
可即便如此, 为了公司的利益最大化，他们的宣传组还是被调给缺人影视部, 这才有了手游快上架却想起还未取名的糗事。
当然, 比群英更糗的是群英的粉丝。
你能想象游戏公司十一月初放出游戏预约与PV，圣诞就要开启公测的离谱操作吗？
投胎都没他们这么赶。
“群英这是老板抽风了还是准备破产了？”李若秋作为群英的老粉从未见过窜西式的预告宣发。
你能想象元旦前的苦X大学生和上班族们拖着只剩半口气的身子回到家里，刚想刷下手机缓解一下疲惫的大脑, 结果就被群英的消息狂轰滥炸到头顶冒烟的感受吗？
只能说群英不是一般的有病。
更有病的是群英的粉丝骂完公司后十分熟练地点开视频，看看这个不走寻常路的游戏公司又有什么离谱操作。
“圣诞、元旦、新年……我的天呐！他们是去赶着投胎吗？”李若秋就没见过这种公司。说得好听点叫不鸣则已, 一鸣惊人，说的难听点叫随心所欲, 无论是公测还是上架都有一种不顾死活的美。
【我可真是谢谢你们啊！】
【那个不知名的MOBA游戏……哦！你们终于记得取名了。那个疑似衍生游戏的MOBA游戏跟《13thsteam》的公测时间只相差一周！一周啊！】
【这一周里你叫我怎么活？怎么活。】
【就是。人家考试都还给大半天的缓和时间呢！你倒好。上午六点结束内测，四小时后开启公测。】
【啊？那个没名字的MOBA游戏是内测啊！】
【欸？好像真是内测欸！】
【如果是内测的话就不奇怪了，那就不奇怪了。】
【内测的话，我们这群非酋是没可能拿到内测码的。】
【非酋同上，所以还是等游戏公测吧！】
“原来是内测啊！”还以为放假会比上课更累的李若秋悄悄松了口气，但又想起金钱开道的某位富婆，脸上不免一阵抽搐。
有道是怕什么来什么。
李若秋前脚想起某位富婆，后脚接到对方的跨洋电话：“你看了群英的最新通告没？”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开头。
李若秋下意识地露出痛苦的表情。
来了来了，她带着她标志性的富婆姿态向李若秋发出邀请了。
“刚刚看完，所以你是要花钱内测资格？”已经猜出对方想法的李若秋熟练问道：“我可以帮你问问，但不一定能帮你拿下。”
“那就拜托你了。”电话那头的日语轻快的不像个日本人，不过考虑到她是在巴西长大的，所以能理解这种跳脱的性格：“那我圣诞来找你。”
“好啊！正好去魔都的群英分部打卡。”李若秋记得一月底的魔都漫展上会有《13thsteam》的展台。按照沈凝烟的敬业性格，一定会在魔都的漫展上宣布《13thsteam》的大消息。
“就是不知群英的造纸厂停工后，他们是否继续生产各色周边。”提起群英最令人遗憾的事，那肯定非她们暂停周边的生产莫属。
虽然群英一再强调她们会尽快找到合作厂商，但是这种不确定性还是给粉丝带来很大压力，以至于在二手网站上，以闪卡为首的群英周边被炒至天价，逼得官方联系平台封杀卖家。
说到闪卡，群英真是李若秋见过的，最清纯不做作的工作——明码标价，童叟无欺。而且每张闪卡的价格也不贵，撑死也就二三十块。迄今为止最贵的闪卡礼包是THE FAITH的暑期专辑——《ALL IN》的衍生产物，官方价是两百七十块。就这，沈凝烟还觉得自己太黑，所以在上架后的一周内来了个八折优惠。
虽然群英碍了不少演艺公司的眼，连带着些艺人粉丝也不太喜欢挤占她们哥哥市场的群英一人。不过在善待粉丝，打下周边的离谱价格上，群英还是功不可没的，甚至被黑子调侃为拼夕夕式卖周边。
忙碌并快乐着的李若秋在花钱拿到《镜中世界》的内测资格后陪富婆打得昏天黑地，作息紊乱。
然而因为《镜中世界》是偷袭式宣发+偷袭内测，所以没有引起热议，但却在东南亚的反应异常之好。毕竟这年头能在一千块的手机上流畅运行的MOBA游戏简直算是技术的奇迹。
群英原以为内测结束后，《镜中世界》在东南亚的预约人数撑死也就五十万，结果内测还未结束，预约人数就比预测的翻了一倍，以至于运营不得不连夜修改公测方案，扩充公测的服务器容量。
不过跟《13thsteam》开启付费公测时的盛况相比，《镜中世界》出色表现连小巫都算不上，因为……
“开门呐！你有本事公测怎么没本事开门啊！”
“我不是刚刚进去了吗？怎么被闪退出来了。”
“对不起，前面还有一千二百人在排队……我靠！群英你到底在干什么。没有做好准备你玩个屁啊！”
“投诉，必须要投诉。这个二百五公司白白浪费劳资感情。为了等《13thsteam》的付费公测，劳资昨天兴奋地一晚上没睡，不是在补内测的直播录屏就是再分析攻略。“
元旦的这天早上，当为爱发电的宅男宅女们睁着一双布满血色的熊猫眼，无比兴奋地等着《13thsteam》开始付费公测时，它以惊人的卡顿与闪退速度让玩家明白什么叫血压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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