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正好方便了顾霄跟踪。
这一日，暮沉一行到达方正镇，入住了镇上唯一一家客栈。
等他们一行人上楼，顾霄进去订房，却被告知房间都被订完了。
顾霄：“……”
这熟悉的套路。
你们这些客栈怎么每次都这么巧地让暮沉订到最后一间房？
这几天顾霄一路隐藏行踪，偷偷摸摸地跟着暮沉他们到了这边，没想到遇到了这个坎。
放在顾霄年轻时，什么杀凶兽被溅半身血，什么露天睡草地都是小事，他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是现在……
他被暮沉养娇了。
顾霄睡在屋顶上回想当年，不由叹气。
嗯，屋顶好硬好硌人。
六六在屋顶上陪他，难得地安静，安静得顾霄都不习惯了，怀疑它在憋什么大动作。
顾霄不是喜欢把事情憋在心里的性子，他直接问道：“你今天好像安静了不少。”
“嗯？”六六上下晃了晃，“有吗？”
顾霄道：“你不提什么‘攻’、‘受’、1或者0这些奇奇怪怪的词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什么事，”六六说道，“就是主神找我谈了一下。”
“主神？祂就是你的制作者吗？”顾霄好奇道。
“不是……也算是吧……”六六犹豫了一下，道“这个我也说不大清，毕竟制作者再怎么偏爱我我也只是一个系统。”
顾霄理解地点了点头，心中猜想六六在它们那个系统群体里的地位估计挺高，又问道：“那主神是有很多个吗？还是只有一个？”
“当然是有很多——”六六说到一半警惕地闭了嘴，“宿主，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顾霄笑了笑，“就是随便问问，对你们的来历有些好奇。”
“没什么可好奇的。”六六道，“宿主你把我们当做是一种法器里的器灵就可以了。”
顾霄正要说话，突然听到一道清冽的声音传来。
“上面的朋友有何要事要在屋檐上做？不如在下借你一个房间可好？”
说话那人穿了一身白衣，面容俊美，英气勃勃，正是暮沉。
他翻上屋檐，本命剑出鞘，警惕地看着顾霄。
顾霄：“……”
被徒弟抓到了。
这下尴尬了。
暮沉本来正在房里冥想修炼，刚开始觉察到屋顶上有人的时候并没有在意，毕竟习武或者修仙的人在房顶上歇个脚太常见了，但是这个人待了这么久都不走就很有问题了。
再加上越靠近萍水城暮沉心中那种莫名的不祥预感就越重，他难免要小心一些，于是就主动出击，把房顶上的人抓了个正着。
两人在月光下对视，暮沉不由愣住了。
面前这个人有着一张陌生的脸，但却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能算得上他的熟人，还有这个身形……
暮沉难以置信，试探道：“师尊？”
顾霄：“？！”
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不能承认。
只要他不认，暮沉就不能确定他的身份。
顾霄深吸一口气，道：“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师尊，真的。”
暮沉：“……”
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顾霄：“……”
笑什么笑，熊孩子，要不是为了你为师至于这样吗？
暮沉好不容易忍住笑，对顾霄道：“师尊，易容时身形最好也要改变一下，这样才不容易被认出来。”
顾霄：“……”
他道：“身形相似之人何其之多，你又如何确定我是你师尊？”
暮沉笑道：“若是旁人弟子倒是不一定能认出，但师尊不一样，弟子自幼跟在师尊身边，对师尊的身姿风采早已是万般熟悉，又怎会认不出您？”
顾霄：“……”是吗。
暮沉说完，见顾霄不再否认，又行礼道：“师尊此番跟来可是有要紧的事？”
顾霄淡淡道：“为师若是有要紧的事，你会丢下试炼回峰吗？”
暮沉垂眼，沉默片刻，道：“弟子自然是不愿错过试炼，因为这不仅仅会丢了师尊的脸，还会辜负门中前辈的教导和城中百姓的期待……但若师尊当真有什么要紧事需要弟子立刻去做，弟子也是义不容辞的。”
他又抬头看着顾霄，月光洒在他眼底：“毕竟对弟子来说，师尊的需要才是第一位的。”
顾霄心中感动，安慰道：“放心，为师怎么舍得让你如此为难。”
六六在一边旁听，越听越觉得这个对话不对劲，但想到主神交代它不要多管，就硬生生忍住了。
啧，憋得好难受。
既然已经被认出来，就没有再睡屋顶的必要了。
顾霄跟着暮沉回了房，两人在桌旁坐了下来。
暮沉用灵力热了桌上的茶水，给顾霄倒了杯茶，道：“师尊还没告诉弟子您为何会来，是因为弟子会遇上什么事吗？”
顾霄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脸色微变。
暮沉一行一路从修真界来到凡间，生活环境可以说是越来越差，这勉强维持的小客栈也买不起什么茶叶，茶壶里泡的是便宜的大叶苦丁，顾霄口味偏甜，这一口下去差点吐出来。
暮沉细心地注意到了这一点，他有些紧张地起身：“这茶怕是不合师尊的口味，弟子去换——”
“不用麻烦了，”顾霄摆摆手，道，“你都猜到了？”
“嗯，”暮沉坦言道，“这些日子弟子一直觉得心神不宁，而且这种感觉越接近萍水城越强烈。”
“你是天生灵体，对自身危机的感觉确实会强一些。”顾霄点点头，道，“为师也是觉察到你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才来的。”
暮沉蹙眉：“既然师尊和弟子一样有这种预感，那此行怕是不会顺遂了。”
顾霄叹气道：“按规矩讲为师不应该问你关于任务的事，但这份预感估计和你的任务脱不开关系……”
“没什么不能说的，”暮沉轻松道，“这次任务地点就是在萍水城中，事情闹得挺大，若非师尊久居独孤峰上，怕是也能知道个八九不离十。”
“竟是如此？”顾霄好奇道，“那究竟是何事，竟让大半个修真界都知道了？”
暮沉缓缓道：“自然是凡人入魔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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