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天地白驹 > 第 72 章 过去
    杜景与周洛阳快步离开酒店,就像他们在半岛酒店逃离一般。


    “乐遥把凡赛堤之眼拿到手了!”周洛阳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杜景:“我调用了协会里他们回国那天,住的酒店的记录。早上六点抵达,再一间一间阳台外偷窥,总算先找到你了。可惜岳丈大人还在东京,权衡利弊后,我决定先来找你。”


    那句“岳丈”顿时让周洛阳哭笑不得,说:“别胡闹!”


    “不是?”杜景停下脚步,认真地朝周洛阳说,“你觉得咱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因为时间倒流了,所以就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快走!”周洛阳被杜景堵在安全通道里,已经听见报警声了,马上推他。


    杜景却没有半点迟疑,一手撑在墙上,来了个壁咚,控制住了周洛阳。


    他的领带稍稍垂下,低头看着周洛阳。


    “先把这件事给我说清楚。”杜景说。“是的。是的!”周洛阳只得答道,“你这个疯子!能不能有点急迫感?”


    “什么关系?”杜景又重复了一次。


    “你是我男朋友。”周洛阳说。


    杜景这才放开手,牵起周洛阳的手,来到酒店大堂前的安全门处,外头已有保安进来,杜景把门蓦然一拉,又是一关,冲力顿时将保安撞了出去。


    “不好意思。”杜景礼貌地道歉,拉着周洛阳走了。


    周洛阳:“……”


    “我们现在回到一年多前了。”周洛阳见杜景拉开跑车门,道,“你……车从哪里来的?先去找乐遥!”


    “他们已经走了。”杜景戴上墨镜,坦然道,“偷的。现在去机场,尽快截住他俩,安全带系上,要开始飙车了。”


    杜景回到一年多前,身上带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邪气。


    “可你怎么知道……”周洛阳系上安全带,杜景打方向盘,上了高速,一脚油门把速度提到一百八十码,周洛阳顿时肾上腺素狂飙,被座椅一推背,心脏险些跳到了嗓子眼。


    “慢一点!”周洛阳道。


    杜景:“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


    周洛阳:“……”


    跑车左右穿插,犹如火箭般呼啸而去。周洛阳翻开包,一边翻找东西,一边说:“万一截不住乐遥呢?”


    “远走高飞,”杜景说,“我和你,躲开斯瓦坦洛夫斯基。”


    “太疯狂了。”周洛阳发着抖,在手机上打开翻译器。


    杜景说:“看什么?”


    周洛阳掏出从黑皮笔记本内撕下的那一页,用翻译软件进行识别,那行俄文全是手写体,翻译软件难以辨识,翻出来的内容也显得断断续续。


    “我曾祖父的笔记……看车!”周洛阳抬头,瞬间色变,“要追尾了!”


    跑车呼啸着擦着一辆货柜车疾冲过去,杜景说:“念。”


    “我在……?艾尔桑伦?斯瓦坦


    洛夫斯基,我的挚友手中得到了它。斯堪的纳维亚教派中的圣物……跨越时空巨大力量的转轮……”


    周洛阳说:“这翻译太费解了……”


    “继续。”杜景看了眼导航,距离机场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时间的车轮滚滚向前,偶尔也会陷入泥潭,时间之轮的力量,将帮助人类重获新生……但我们唯一无法改变的,是生存,与死亡……”


    “生与死的献祭,将是与教义之中魔鬼所做的交易……”周洛阳的声音发着抖,变得凝重起来,“杜景,接下来是引用的,他们的教义内容,‘从生死的制裁中逃脱,唯一的可能,就是为它献上祭品,善人与恶人,老者、妇人、孩子与青年,在神的面前,一视同仁’……”


    杜景表情平静,说:“所以每一次,一旦在时间回溯之中发生了死亡,挽救一个生命,就要用其他的、活着的人去换取,很公平。”


    “乐遥不知道这一点,”周洛阳说,“我提醒过他了,可这又是什么原理?”“下车。”杜景抵达机场,两人快步跑进候机大厅,周洛阳看了眼航班信息。


    “结束登机了。”周洛阳记得乐遥坐哪个航班,接到父亲的讣告那天,这一航班会在他的脑海中记得一辈子。


    杜景到柜台去买票,二十分钟后还有另一家航空公司的一班。


    “快,”杜景说,“来得及。”


    周洛阳上了飞机,心脏狂跳,空姐开始发放飞机餐,众多念头疯狂涌来,一时淹没了他。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周洛阳朝杜景问。


    杜景调节了座椅靠背,躺在周洛阳身边,没有说话。


    “素普说,”周洛阳又道,“按照过去的演绎,你会在羽田机场被监控拍到,上车,追上我爸爸的车,再朝乐遥开枪……”


    “不。”杜景否决了这话,“你就没想过是另一个可能?”


    周洛阳望向杜景。


    “如果斯瓦坦洛夫斯基根本没有打算,让乐遥完成这件事呢?”杜景朝周洛阳说,“这两天足够他进行部署,将他的手下埋伏在羽田机场,把凡赛堤之眼明着抢过来。”


    周洛阳仿佛明白了什么,声音发着抖:“那么也就是说,这场车祸,真正的凶手很可能是俄罗斯人!”


    还有许多细节周洛阳没想通,杜景却道:“我睡会儿,到了叫我。”


    “你失眠多久了?”周洛阳问。


    杜景:“快一个月了。”


    周洛阳翻杜景的西服口袋,看见他随身携带的药盒,里面已经空了,显然是匆忙回国,未曾带上足够的药。


    “乐遥这个时间,一定已经出关了。而我爸爸,正在机场等着接他们。”周洛阳抵达羽田机场,开始排队过海关,乐遥他们是日本本国人,不需要像游客一样排队,比他们走得更快。


    杜景站在到达大厅内,抬头看了眼柱上的摄像头。


    “你要去租车吗?”周洛阳感觉到自己与杜景仿</佛一步步地踏入了一个诡异的时空回旋里。


    “你觉得,他会重复一次曾经的事?”杜景摘下墨镜,现出迟疑神色。


    周洛阳说:“如果我是他,就会设法说服我爸爸去坐地铁。”


    杜景道:“斯瓦坦洛夫斯基不会让乐遥走,拿到表之后,一定会先杀了他。”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枪响。


    到达大厅内传来疯狂的尖叫声,杜景色变,让周洛阳藏身柱后,两人朝外望去,只见警察、安保全部朝着地铁的方向跑去!


    “在这里等着!”杜景马上道,继而冲了出去。


    周洛阳没有听他的,转而跑向另一个人群疯狂逃跑的方向。机场内发生了枪击案……这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出现过,究竟是谁?


    但他很快找到了答案――他看见继母倒在了血泊之中,不少人上前去,为她捂住胸口的枪伤。


    刹那间一幕景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杜景猜对了――乐遥天真地以为交易完成,交出表后,斯瓦坦洛夫斯基的手下马上拔枪。


    但继母保护了她的儿子,乐遥逃掉了,她却倒在了血泊之中。凡赛堤之眼现在在谁的手里?


    “乐遥?爸爸!”周洛阳转身四顾,喊道,“乐遥!”


    他看见一伙身穿西服的俄罗斯人快步奔跑而去,紧接着杜景随后冲上,一个翻身,将最后那人扳倒在地,抢到了他手中的枪。


    跑在前面的杀手顿时转身,杜景毫不迟疑一枪点射,放倒冲上来的人,闪身一打滚,枪声大作,子弹横飞,他躲到了机场的柱后。


    突如其来的枪战愈发引起了骚乱,玻璃门被逃命的人挤塌,传来疯狂的尖叫,不少人推搡、踩踏,地上全是伤员与血迹。


    周洛阳不敢叫出声,四处看,杜景则好整以暇,藏身柱后,调整弹匣,又回了两枪。


    这个时候,周洛阳看见了父亲与乐遥。


    周嵩保护着小儿子,两人藏身于一部自动贩卖机后,父亲两手抱住了乐遥的头,哪怕这保护根本无法格挡子弹。


    乐遥不住流泪,望向母亲被枪杀的方向,浑身发抖,手中仍紧攥着凡赛堤之眼。


    周洛阳:“太好了!乐遥!”


    父亲听到中文发音,难以置信地抬头,朝周洛阳望来。


    “爸爸……”周洛阳与周嵩对视。


    “洛阳?”周嵩嘴唇发抖,在混乱中做了个口型,理解不了为什么大儿子会出现在此地。


    乐遥抬头


    ,与周洛阳对视。


    周洛阳看着周嵩,那一眼仿佛跨越了光阴,他的泪水不自觉地流淌而下,不住哽咽。


    “爸爸……”周洛阳哽咽道。


    乐遥发着抖,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周洛阳知道这不是叙旧的时刻,他朝乐遥伸出手。


    “给我。”周洛阳做了口型,“相信我。”


    乐遥从兜里掏出凡赛堤之眼,看着周洛阳,摇摇头,继而把表盘放在地上,左手控制


    日期转盘,右手控制扭针。


    “不,先不要这样!”周洛阳喊道。


    周洛阳起身,扑向弟弟,杜景在柱后转头,只一瞥之间便飞身跃起,飞出障碍掩体,身在空中放枪,落地时一打滚,冲向周洛阳。


    子弹飞向自助贩卖机,霎时间时间随着乐遥的动作而变得缓慢起来,周遭光芒随之一收,周洛阳眼前景色流转,回到了中国宛市,酒店,早上七点。


    素普:“……”


    周洛阳:“……”


    素普:“你们做了什么?”


    周洛阳:“快放了我……”


    紧接着,杜景一个飞旋,踹破落地窗,冲了进来!


    素普这次不敢再与杜景动手,直接扑到房间门前,却被杜景飞跃冲去,伏身扑地,抓住了他的脚踝。


    杜景将素普悍然拖倒,锁住他的脚腕,就地一蹬起身,拎着百余斤的成年人仿若无物,又来了个单手过肩摔,把他砸向落地玻璃窗,砸出了酒店!


    “乐遥回退时间了!”周洛阳不明白乐遥为什么回转到了早上七点这个时刻,想来斯瓦坦洛夫斯基教给了他定位时空坐标的方式。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出发,在去机场的路上了。”杜景说,“快走!”


    杜景冲上车去,说:“乐遥没必要一定回东京……他在想什么?”


    周洛阳焦急地说:“他如果不回去,我爸爸就会落在斯瓦坦洛夫斯基的手里,他必须回去!”


    七小时后,羽田机场。


    杜景与周洛阳刚出海关,又是一声枪响,一模一样的尖叫与混乱,但这一次,枪声来自另一个方向。


    “出租车站。”杜景说,“跟我走。”


    两人逆着逃跑的人群,飞奔向出租车站,与一伙俄罗斯人擦肩而过。


    杜景二话不说,出脚,直接绊倒一个,夺过手|枪,几下了结这伙杀手。枪声引起了更大规模的恐慌,连周洛阳也被震住了,近距离的枪响令他耳膜剧痛。


    接着杜景没有废话,腾出一手搂着周洛阳,两人躲到柱后。


    周洛阳不住寻找乐遥的下落,却看见了前来支援的俄罗斯人。


    杜景:“他们在地铁站与出租车站都有埋伏,我猜对了,斯瓦坦洛夫斯基根本不想让乐遥救人。”


    杜景又枪杀了几名杀手,随手把周洛阳抱在怀里,让他不要看那人间炼狱般的景象,怒吼道:“周乐遥!出来谈谈!你们跑不掉的!”


    俄罗斯


    杀手越来越多,朝他们围拢上来,周洛阳抬头看了眼,只见四面八方全是身着西服的、斯瓦坦洛夫斯基派出来的杀手。


    “他们认得咱们。”周洛阳喃喃道。


    杜景:“他一定就躲在机场的某个角落。别忘了,他也在时间回溯中。”


    杜景手中的枪已经没有子弹了,他随手把枪扔到一旁,转身单膝跪地,抱住了周洛阳,就像看不到周遭的杀手般,专心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时候到了,


    ”杜景说,“这样很好,别的我不想再管。”


    然而就在此刻,时间再次回退,刷然将他们拖进了长河之中,逆流而上,再一次回到了清晨七点。


    周洛阳:“……”素普二话不说,起身便逃,冲向酒店房门,杜景踹破落地窗,第三次撞进客房中。


    客房门轰然关上,素普逃了。


    杜景追了几步,只差那关键性的两秒。


    “别管他了。”周洛阳说,“快给我松绑!乐遥又在回溯!”


    杜景骂了句脏话,朝床前过来。


    “我要和你做|爱,”杜景说,“不去东京了。”


    周洛阳说:“你疯了!快松绑!”


    杜景撑着床,低头看周洛阳,说:“这几天躁狂犯了,我控制不住自己。”


    “你可以的。”周洛阳感觉到了危险,他的手脚都被绑着,他知道杜景不是危言耸听,但他相信杜景能控制住。


    “你可以的。”周洛阳说,“杜景!再坚持一会儿。”


    杜景没说什么,最后解开了周洛阳的束缚。


    “事不过三。”杜景答道,带着周洛阳下楼,出门,上跑车,开往机场。


    “必须抢在乐遥发动回溯前拿到凡赛堤之眼。”杜景在车上说。


    “然后呢?”周洛阳说,“由咱们这边操纵时间?你记得斯瓦坦洛夫斯基是怎么做的?”


    “大致记得。”杜景说。


    周洛阳说:“我也勉强记得,在机场你们枪战那会儿,我又看见乐遥用了一次,左手控日期盘,右手调旋钮,让日期盘与指针同步旋转,可是你要怎么用?”


    杜景:“回到五年前,咱们在寝室里认识的那天,马上就去宛市拿到它。”


    “斯瓦坦洛夫斯基不会甘心。”周洛阳说,“你、我、素普、乐遥、斯瓦坦洛夫斯基,一共五个人,会同时回到五年前。”


    “素普不会再来了,”杜景说,“他的愿望已完成,我们唯一要对付的,就是那俄罗斯人。这样,拿到以后,咱们先搜寻他的藏身处,他一定就躲在羽田机场,不可能假手他人,他要第一时间拿到表,我们可以先在机场杀了他,拿他做个实验,再发动回溯,看看是什么情况,最好的情况是,他也该死了。”


    “你在这一年里,经常杀人吗?”周洛阳说。


    杜景沉默片刻,答道:“不经常,但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周洛阳不知道经过认证的人,一旦死了再发动回溯,会发生什么。会保留着之前所有的记忆吗?


    “可是要怎么拿到它呢?”周洛阳一直在想,前两次,虽然不知道乐遥用了什么办法说服父亲,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乐遥让家人改坐地铁或是退而求其次,搭出租车。


    但这两次都失败了,继母还是死了,缘因俄罗斯人派来的杀手,埋伏在羽田机场的两个重要交通枢纽出口。斯瓦坦洛夫斯基答应乐遥的,不过是谎言。目的只是让他把表拿到手,再夺过来,顺便杀他灭口。


    之所以没有在中国境内,只因宛市的操作可行性太低,外加他无法确认凡赛堤之眼在何处。


    “乐遥应该另想办法……假托……假托有事,”周洛阳说,“延迟一天回东京。”


    “这样的话,斯瓦坦洛夫斯基就会找到宛市来了,别忘了你爸爸始终是人质。”杜景说,“他们在宛市还有商会,只是不想贸然动手。”


    周洛阳不得不承认,把凡赛堤之眼交到他与杜景的手里,是唯一的办法。


    “你父亲与继母,”杜景说,“也许只能活一个,从现在开始,计划未来作改变,拿斯瓦坦洛夫斯基的性命当祭品的话。”


    “保镖们呢?”周洛阳说。


    杜景:“我一开始就杀了不少,这伙人搞不好都得死,成为连环车祸的祭品。”


    周洛阳不禁毛骨悚然。


    “如果车祸里,你的家人能活一个,你希望是谁?让你爸爸活下来?”杜景问。


    周洛阳无法回答这问题。


    “不说话,我就替你决定了。”杜景停下车,抵达机场,早上八点二十,阳光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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