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罪名黄立极自然是不能认的,可正当他想站出来开口驳斥的时候,就见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一脸严肃的先开口了:


    “杨景晨,黄阁老一向忠君爱国,清正廉洁,怎会做出这样的事,你若是拿不出证据来,那在朝廷上妄言污蔑阁老,可是大罪!”


    开玩笑,朱由检可是一直都在盯着黄立极呢,这会怎么可能给对方试图洗清自己,颠倒黑白的机会,真当他这个皇帝是吃干饭的不成。


    面上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可望向杨景晨的目光中却带着些鼓励和安慰的意思,穿越过来不过五天,朱由检就已经完美的get到了何谓眼神戏。


    想来若是现在有个机会让他能穿回去,那估计朱由检立马就会包袱款款的去考上戏,绝对是一眼就能看到那光明的前途,将来的影帝级男神有木有。


    “回皇上,臣自然不是无凭指证,此账本内记载着黄立极这些年贪污受贿的证据,请皇上过目!”


    虽然并没有感受到小皇帝自以为安慰鼓励的目光,但杨景晨依旧是不把那做戏帮的话语当回事,直接从袖口处掏出了一本账册,双手高举扬声说道。


    同时心里却在暗暗可惜,他好不容易总结出的三大罪状,怎么就只说出来了一条,虽然说把黄立极摁倒,那才是最终目的。


    可辛辛苦苦搜集来的证据,组织出的话语,没有施展和发挥的空间,这也当真是让人太过郁闷了些,尤其是对杨景晨这个自知死期不远的人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不用皇上吩咐,一见杨景晨拿出了个账册,王安很是有眼力见的便下去双手接过,恭敬的捧到了皇上面前。


    虽然这账册朱由检早就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但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朱由检还是做了做样子,又仔细的翻看了一遍,面上的表情也生动了起来。


    在底下那群不知道真相的朝臣眼里,那就是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黑,眉头越皱越紧,握着那账册的双手都隐隐发颤,显然是怒到了极致。


    一把将那账册扔到了黄立极的身上,暗暗得意了一下自己投篮的准头还是那么好后,朱由检猛地一拍扶手(朝会的龙椅前没有桌子),冷声喝问道:


    “黄立极,你还有什么话说?”


    虽然心中很想直接就这般把对方给拖下去,来个抄家灭族,狠狠的震慑一下这满朝的贪官污吏,但按照正常的流程,给犯人申辩的权力还是要有的。


    所以,即便是不想看见这蛀虫在朝上蹦跶,朱由检还是不得不忍耐下来,一张口就满门抄斩,完全不走流程,固然很爽,但对名声可是大大的不利。


    朱由检可还想着,等自己以后被记录到高中历史课本供人好好学习呢,想到未来高考卷子上很可能都会出现自己的一笔,整个人顿时美滋滋的。


    “皇上,老臣冤枉啊,这都是小人故意陷害,老臣……老臣……”


    感受到龙椅上小皇帝那冰冷的目光,本来正跪地哭诉,试图申辩的黄立极,顿时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再也编不下去了。


    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却是清楚的很,那账目上的一笔笔,有的甚至连他自己都忘记了,若说银子还能隐藏,随便找个借口。


    可那收到的字画却是明晃晃摆在那里,铁证如山,如何能够辩驳的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也不是让黄立极心灰意冷的原因,最重要的是,小皇帝那冷冰冰的目光,显然已经是信了这账册,没有一点怀疑。


    如今的东林党可不是后世阉党倒台时的一家独大,若说皇上要对整个东林党动手,那所有人都会联合起来,逼宫也能逼得皇上让步。


    可他虽然是东林党的领袖级人物,却还没有到让其他人誓死保他的分量,若是皇上尚且有一丝犹疑,那黄立极都能继续顽抗,试图找出一线生机。


    但皇上已经完全信了那账册,别说他本身就没有被冤枉的地方,便是被冤枉了,这时候怕是也找不出什么生路了。


    “黄阁老无话可说了?”


    望着瘫坐在地的黄立极一眼,朱由检不禁有些奇怪,这人好歹也是三朝元老,混迹朝廷多年的老狐狸了,怎么如此轻易的就被打倒了呢,该不会是背地里有什么阴谋吧。


    心里这么嘀咕着的朱由检并不清楚,这黄立极本身也就不是什么太厉害的角色,能够混到阁老这个位置上,完全就是靠着孙承宗当年不好让自己一家独大,才扶持这么一个人上来充当的挡箭牌。


    要不然,有点智商的人,也不会贪污受贿的那么明显,六百余万两白银,真拿别人都是白痴啊,不知道还有个与他们不对付的魏忠贤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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