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深露出了牙疼的表情:“你们的愿望,就没有简单点的吗?”
攥紧了手里的菜刀,女人颇为不好意思说道:“如果太难了,就算了。”
“不行,不能算了!”池深立刻说道,“你等我两天,我做个准备!”
虽然难,但池深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他总不可能一只鬼都超度不成功吗!就算是一开始为了兴趣研究如何超度,现在屡屡不成功,是个人都会生气!
鬼脸那么简单的愿望,都超度不成功,那女人这个愿望难一点,如果实现了,那是不是就真的超度了?
女人震惊看着池深,仿佛他在说笑,她小心翼翼又问了一句:“可以?”
池深点头:“我——试试。”
他也不能夸下海口,万一没有实现,只有物理超度了。
女人的愿望有点难,池深决定问一问男孩有什么愿望。
看到男孩出来,女人飞速回了房间,男孩有些失落,随后又看向了池深。
经过鬼脸的劝导,男孩已经从厕所走了出来,住进了池深说的那个房间里,此刻也是从那个房间里出来。在鬼脸的陪同下,他十分拘谨地坐在了沙发上,双手放在膝盖上看着池深。
“你有什么愿望吗?”池深又问了一遍。
“愿望?”男孩有些迷茫,他似乎没有想到出来会被询问这个问题。
池深露出自己最为自信的招牌阳光微笑:“我们都是室友了,帮你实现一两个愿望是很正常的事对吧。”
男孩默默挪得距离池深远了一点:“我希望妈妈可以走出这个房子,过她的生活。”
池深眼睛微微亮了起来,这个简单!
男孩微微低下头,一只手抠着沙发:“还有……还有想知道我同学过得怎样。”
他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但是池深听力很好,还是听到了,池深在心里叹息,还是小孩子的愿望简单啊。
“没问题!”池深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你的同学,是女同学对吧?”
男孩头低得更下去了,他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池深已经在门口换鞋了,他抬头说道:“不过见了女同学之后,你也要帮我个忙。”
男孩懵懂的点点头:“好。”
问明白了女同学叫什么,住在哪里,池深就带着男孩一起出发,季星沉也重新回到了他的影子里,跟他们一起走。
“如果你嫌累,你可以在我影子里待一会儿,我带着你走。”池深说道。
“我可以吗?”男孩试探性看了看池深影子,黑漆漆的,他伸出一只手探进去,随后又有些畏惧的后退了一步,“我还是跟着你吧,我……我想看看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也可以,走吧。”池深带着男孩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男孩在大门内停了下来,他努力抬起腿想要迈出去,却又不能踏出房门,池深明白,这是因为男孩是地缚灵,他以手做刀,在男孩与门之间轻轻一斩。
男孩看起来突然就轻松了很多,他感激看了一眼池深,迈出了家门。
现在天已经有些晚,快十一点了,好在女同学的家距离这里并不远,池深扫了辆共享单车骑过去。
很快就到了男孩说的小区,池深让男孩一个人进去,自己和季星沉在外面等着,就不去打扰两位中学生互诉衷肠了。
池深坐在楼下的长椅上,懒懒打了个哈切,喊了一声:“季星沉。”
他的影子里并没有回应。
池深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季星沉的手腕,将他从影子里拖出来,让他陪自己在长椅上坐着,笑着看他:“累了?”
“没有。”季星沉看着他,“我在想,现在是工作日,高中生应该在上学,很大可能是住宿,他可能见不到。”
“那就等周末再来一次。”池深说着,伸手推了推季星沉眼镜,“你就不好奇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你?”
季星沉把被池深弄歪的眼镜扶正,平静道:“没有意义。”
“你看起来很在意,”池深笑他,“坦白一点嘛,说出来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要相信你自己,即使还活着,拥有其他不美好的记忆,你也是那个会说出‘报警’的季星沉,那不是你。”
季星沉眸光微微一闪,好一会儿,他才轻轻说道:“嗯。”
池深也看着季星沉笑了起来,季星沉没有问那个人是谁,既然如此,池深也不打算讲。
秋夜还是有些寒冷,现在也不算太晚,时不时有人从池深旁边路过,看到池深一个人坐在长椅上自言自语,都投来奇怪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精神病人,那目光中还带着遗憾,仿佛在说这么年轻又长得好看的一个人,年纪轻轻怎么就疯了?
季星沉看了眼那些人,往池深旁边凑了凑,池深立刻转头看他:“我明白了,你是用吹的来提醒我。”
季星沉立刻就退回了社交距离,他轻声道:“有人来了,你注意一点。”
池深笑着拿出手机,做出打电话的模样,说的话却是:“好麻烦啊,果然我还是和鬼相处更自在一点。”
“你应该有一两个人类朋友,”季星沉提醒道,“正常人都有人类朋友。”
“我知道啦。”池深随意答应着。
他们在楼下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男孩从楼上下来,夜里的秋风有些冷,地上铺了一层未扫的落叶,男孩踩着那些落叶走过来,他一直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但那身影看上去却很失落,。
“没有见到她吗?”池深问道。
男孩飞快摇了摇头:“见到了。”
“那是她有男朋友了?”池深又道。
男孩又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笑容来:“她在备考当初我们一起说的那个大学,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她在书桌上贴了很多标签,我看到了,那上面写着‘和军哥说好的,在北京见’、‘我不是一个人在努力,还有军哥的梦想’。”
说着,他的声音却哑了,带上了哭腔:“但是我不能陪她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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