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一家人依旧在温榆该不该回酒店工作这个问题上争执不下。
温柏林无奈,这家里最难缠的人就是他妈和他奶奶,温榆没有遗传到她们这一点真是万幸。
温柏林直接把温榆扯上楼。
温柏林眸色冷淡:“你能想到会是谁吗?”
“想不到,我平时又不跟谁结怨。”温榆摇摇头,眼中迷茫,“等警察通知吧。”
“你把我准嫂子带回来了吗?”温榆不想再谈这个事情,转移开话题。
温柏林漫不经心地说:“她还在国外在拍戏。”
“那你赶紧回去陪她啊。”
“过两天吧,先把这边的事儿处理好。”
“警察会处理,要你什么事。”温榆怒其不争,瞪了温柏林一眼。
“知道了。”温柏林扯扯嘴角。
洗漱完,温榆躺在床上,侧过身,脸枕在手臂上,眼里漾起笑意,盯着床头花瓶里的那枝卷边佛朗。
睡前,许笃琛发来信息,问温榆最近早上大概会几点醒。
温榆:8点吧。
第二天一早,温榆七点半就起了床,守在窗边。
果然,如她所想,快8点时,又见到许笃琛的身影。
温榆蹬蹬地跑下楼。
许笃琛又给她带了花,今天是两枝黄白相间的小苍兰。
“你不用天天送,跑那么远怪麻烦的。”温榆心里像是蜜罐被打翻了一样。
许笃琛笑望着她不说话。
这就是传说中,女生的口是心非吧。
“李老师前天跟我说,申城音乐学院在人才引进,我条件都符合,他们有意聘我做副教授。”
“哇!”温榆笑得十分调皮,朝许笃琛鞠了个躬,“许老师好。”
温榆忽然扬起头,眼睛相似亮起一道光:“你最近行程多吗?”
许笃琛拿出手机,翻了下行程表。
“还好,下一场音乐会在一个多月后。”许笃琛昨天让徐助理把最近没有必要的行程都取消掉,以防温榆需要他时,他不在身边。
许笃琛心中忽然涌上一阵自嘲,关心温榆的人那么多,怎么轮得到他。
“那我们去旅行吧!”温榆眨眨眼。
“什么?”许笃琛语气诧异-
温榆进门前把花的包装拆掉扔进垃圾桶。
一踏进客厅,就看见温柏林站在沙发边上。
“是谁买的皮蛋酥?”温柏林打开盒子。
温榆小跑过去,拍开温柏林的手,从盒子里拿出一个给温柏林:“我朋友去出差,顺便给我带的。”
“瞧你那抠门样儿。”温柏林点了点温榆脑门,“这花”
“我在外面摘的。”
“咱家有这花?”
温榆把花躲到身后:“我要去旅行了。”
“什么?”温柏林怀疑是不是他没睡醒。
“好哥哥,一会儿就负责你来通知他们。”温榆拍了拍温柏林的肩膀,一脸我先跑,你断后的表情。
温榆上楼快速换完衣服,随便收拾点护肤品装进一个手提袋里。
下楼进到厨房,温榆附在明姨耳边:“明姨,昨天的事帮我保密呦!”
明姨笑着拍拍温榆的手臂,也是悄悄地对她说:“知道。”
拿上明姨做的小笼包,温榆出了门。
在路上,许笃琛有点激动又有点紧张。
“去哪旅行?”他轻飘飘地开口问温榆。
刚才温榆丢下一句‘等我一会儿’,就转身跑进别墅,留他一个人愣在门口。
“我们先去爬泰山怎么样?”温榆拿出手机,开始看机票和酒店。
“飞机还要转高铁,直接坐高铁去吧”温榆在副驾上自言自语。
“先去?”许笃琛盯着前方路况,手指攥紧方向盘。
“对,夜爬泰山看日出,接着再去别的地方。”温榆余光瞟见他手上的小动作,撇嘴,“干嘛,你不愿意啊?”
许笃琛生怕温榆误会,立马说道:“不是”
他是担心,上网总说,很多情侣旅行后就分手了。
更何况他和温榆都还不是情侣,他要是做错什么,大概率直接gar。
“我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他从没和谁一起旅行过,完全没有经验。
温榆轻笑出声:“需要做什么我会告诉你。”
她本身就是喜欢主动做攻略的人,别人安排反而会让她不舒服。
“你的衣服爬山都不太方便,我们先去买衣服鞋子吧。”温榆给许笃琛设了商场的导航。
设好后,温榆拿出小笼包:“可以在你车上吃东西吗?”
“快吃,别凉了。”许笃琛觉得自己已经没救了。
“张嘴。”温榆夹起一个小笼包喂到许笃琛嘴边。
许笃琛神色不自然,喉结耸动,几秒后才缓缓张开嘴。
温榆唇角笑意更深,他真是害羞个没完没了。
下车前温榆带上了口罩。
温榆进店快速挑好速干衣,冲锋衣,还买了两个帽子。
许笃琛看温榆到另一边试鞋,指向温榆要的款式,问店员:“这个有我的码吗?”
店员笑着说:“先生,这是女士的不过,这个有情侣款。”
许笃琛结账时,温榆瞧见许笃琛挑的都跟她一样,抿唇笑了笑,没说话。
坐上高铁,看着后退的景物,许笃琛还是有点懵。
他之前的人生里一切都是规划好的,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真的太刺激了。
晚上11点,两人正式开始爬山。
在山底的店铺里,温榆买了手套,手电筒。
温榆在选登山杖时,许笃琛疑惑:“还需要这个吗?”
“过不了多久,你会感谢有它的。”温榆一副过来人的语气。
许笃琛自顾自地把东西都装进他的背包,温榆感觉自己背了个寂寞。
温榆挑了两个发光发卡,给许笃琛强制带上,可爱极了。
一开始的山梯比较宽,也好走。
两人边走边聊天。
“你爬过吗?”
“爬过,我一个人。爬的过程里,我心里就不烦躁了。爬山就是一种享受。”从语气里能听出温榆很喜欢这项运动。
11点半,到了碧霞灵应宫。
温榆在山边的小摊买了两个煎饼,许笃琛堪堪咬了一口,眼中划过一丝惊艳。
“挺好吃的吧。”
“嗯。”许笃琛点点头。
许笃琛带着兔耳朵发卡,一身运动装扮,还在吃着煎饼,和平时差距太大。
温榆笑嘻嘻地拿出手机给许笃琛拍了一张。
前两个小时温榆都还好,许笃琛似乎不怎么累,大概是他平时一直在健身的缘故。
凌晨1点到了中天门,温榆扶着石门,指向远处发光的位置:“那个就是顶,我们现在才走了一半。”
爬到万人松挂许愿牌的地方。
温榆扯着脖子想看许笃琛写的什么,许笃琛躲过去不让她看。
温榆:“切。”
2点29,一块石碑上刻着‘十八盘’。
温榆重重吐出一口气:“这才刚刚开始。”
台阶开始紧凑起来,盘盘相扣,梯梯相连,越来越难走。
温榆和许笃琛的呼吸渐喘。
只有一个字,累,腿已经快抬不起来,中间休息了16次。
温榆这半年多都没怎么健身,身体素质大不如前,后面是一边杵着登山棍,一边拉着许笃琛往上爬。
3点20,到了南天门,胜利就在前方。
风雾缭绕,登山带来的燥热开始抵不过气温的降低,许笃琛买了两件迷彩的军大衣。
待许笃琛穿上,丑肯定是不丑,就是好笑,温榆笑得直不起腰,直接蹲在地上。
路过的人都在看他们,许笃琛弯下身去扯温榆胳膊:“别笑了”
4点37分,终于爬到玉皇顶。
四周都是人,两人找了个小平台坐下。
“好冷。”温榆抱着肩颤了颤。
许笃琛顿了一瞬,把温榆拉进怀里。
隔着厚厚的棉服,也不知道温榆能不能听见他狂乱的心跳。
温榆从兜里摸出一根士力架,拆开,抬起手喂许笃琛。
等她自己也消灭完一根,安心地靠在许笃琛怀里睡觉。
5点,天边蒙蒙亮起,有一道明显的交界线。
5点半朝霞开始浮现。
许笃琛低头,嗓音轻柔又醇厚,把温榆叫醒。
5点52分,日出云海这一幕,似乎能让人忘了所有烦恼。
一切都将是新的开始-
申城。
温柏林吃着饭,忽然就想起来,去年年末,温榆被个小太妹找麻烦的事。
他给助理打了个电话,找到那个小太妹的照片,拿给那几个混混指认,果然就是她。
申城卞家的小女儿,卞晴。
温柏林幽幽开口:“满18了吧?”
“身份证上显示的是前两天刚满了18。”
“想办法找人把她约出来。”-
卞晴到了朋友家,朋友说去取外卖。
可她独自在屋子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等到人回来,她去开门竟然打不开,掏出手机还没信号。
她开始慌了,猛地踹门:“,放我出去,敢关我,等我出去,你等着死吧!”
可她踹了十多分钟,也没人搭理她。
卞晴就这样一个人在屋子里等到天黑。
直到半夜,卞晴听到门锁有声响,她从猫眼里望出去,没有人,她立马开了门。
没想到门外两边站着几个小混混,卞晴吓得立马回到屋子里,拉紧门。
这时门外的小混混开始大声笑着往门上泼油漆。
卞晴抓着门的手心开始冒汗。
等到终于没了声响,确定没人,卞晴轻轻开了门。
踉踉跄跄地走到电梯门口,见那几个小混混正嬉笑盯着她。
她哭着跑回屋里锁好门。
一晚上这样反复了好几次,到最后她直接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攥紧门把手-
“不是说过,让你们离温榆远点,耳朵是废的?”温柏林说完,抿了口酒。
上次温柏林就托了朋友去警告卞晴的表哥,让他们都离温榆远点,很显然,他们没上心。
卞晴的表哥心里凉了半截,看来那位大概率就是温柏林的妹妹。
他已经告诉过卞晴,不要再去招惹找事儿,他这表妹就是不听话。
“这种事绝不会再发生,我一定会把她管好,您就卖个面子。”卞晴的表哥笑得一脸牵强。
“面子,你卞家还不配。”
“那您就告诉我她在哪。”卞晴的表哥十分着急,他表妹也是全家捧在手心上疼的孩子。
温柏林笑得有些阴戾,起身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第二天卞晴颤颤巍巍地回到家,神情呆滞,显然被吓得不轻。
可还没等她平复好心情,警察就上门了-
网络上关于温榆的谈论也还未停止。
某瓣里还开始扒温榆的背景,可就是扒不出来。
【这次资本下场也太快了,一个副总监而已,我还没见过哪家集团反应会这么快速,几天就处理完,热搜可以算是秒没吧。】
【酒店视频里那些东西都可以造假,维护企业形象罢了。】
【就是,那个客人再不对,你看她那个态度,就不像好脾气的人。】
【长那么漂亮该不会是被集团高层by了吧,有人罩?】
【楼上过分了吧,长得漂亮就要被包养?什么歪理。】
【律师函这种东西特别假,吓吓人罢了。】-
许笃琛和温榆坐索道下了山,顺便欣赏了一番云海的美景。
把寄存的行李拿到酒店,两人各自回房间洗完澡睡觉。
直至下午睡醒了,温榆到许笃琛房间,商量下一个目的地。
温榆眉梢扬起:“我想带你去一个很有意义”
她还没说完话,手机铃声响起,屏幕上是温柏林三个大字。
温榆接通,听着听着,脸色渐沉,起身走到窗边。
良久,才听见她的声音。
“噢,知道了。”
温榆阖眸,垂下手,缓缓地呼吸。
她第一次感受到这么无奈,人生真的无奈,这些事情怎么就没完没了,停不下来呢?
她和那些网友都不认识,为什么就一定要抓着她不放。
她好累,她笑不出来了。
许笃琛起身,走到窗边:“怎么了?”
温榆不想让许笃琛看见自己的表情,歪了歪身子,脸藏进窗帘里。he
许笃琛转过温榆身子,低头想看清她到底怎么了,温榆只好埋着头撞进他胸口。
隔着t恤,温榆听见许笃琛扑通扑通的心跳。
“我得回申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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