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黑切白大佬不对劲 > 11、第 11 章
    宋折韫左思右想,老半天才终于开口。


    “不会真是我吧?”


    她想到昨夜的场景,卫姝都将刀抵但她脖间了,那肯定是打算杀的,哪里有开玩笑的样子。


    卫姝却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嘴角忍不住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随即淡淡地挑挑眉,“你是其中之一。”


    “……”果然。


    但其实,这一切都在宋折韫意料之中,她心中清楚原因为何。


    半个月前,在她执行完任务要往回走时,正好路过城东桥边,当时天色已晚,人烟稀少,好巧不巧她就撞见了凶杀案现场。


    被杀的那人她不认识,也是后来才知道是应城刘员外,此事闹得沸沸扬扬,诉状直抵皇城,但最后仍旧不了了之。


    根据脖间刀口精妙贴合的划痕,可知此凶器绝非凡物,极有可能是“风鸣千刃”,加上最后面颊用绣梅针刻下的小叉标志,都充分表明了这是断尘阁杀手所为。


    断尘阁中人,居无定所,来去如烟,根本难寻踪迹,纵是朝廷派人去铲除,却是连地方都找不着,所以根本就是束手无策。


    此案虽难寻杀人凶手,但可以断买.凶.杀人之人。


    因为断尘阁中有规定,凡入断尘阁者,皆需按委托指令杀人,纵有个人恩怨,也不得私自寻仇,除非自己花重金买了委托,方可杀人。


    这便是这个组织的特性,他们虽收钱取命冷血无情,却也未做到绝处,至少未混淆视听,不会伪装成旁人杀人。


    所以,最后世人只会去寻这买凶之人是谁,而不再追究真正杀人者为断尘阁中的谁。


    因为他们只是一把武器,不带有任何主观思维。


    世人鲜少有目睹断尘阁杀手杀人过程,就算碰着了,也只会赶紧逃离,而这回宋折韫之所以驻足停留,皆是因为刘员外死前那番话。


    “你去告诉那人,敝人绝对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事关天下命运的大事,敝人一个普通小官又怎会不要命去宣扬,敝人真的不会说出去的!”


    “你不要杀我,求你了,敝人还不能死,妻儿还在家等敝人回去吃饭,我还死不得啊……”刘员外边求饶边跪下身,满脸都是泪水,浑身颤抖。


    而那黑衣人根本没有丝毫动容,从背后抽出长剑,利刃出鞘,吹毛可断的刀刃抵在员外皮肤松弛的脖间,刺客的嘴唇动了动,不知说了什么。


    宋折韫离得远,只能听见刘员外的声音,而那杀手声音不大,她什么也没听到。


    然后就见刘员外绝望而悲怆地大喊出声:“皇室权威谁人敢动,待阴阳双骨碟出世,天下倾覆又如何,我等不过蝼蚁,任人踩踏罢了!只恨……”


    话还没说完,剑刃封喉,但见血光四溅。


    根据刘员外的只言片语,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最后那话一出,宋折韫至少明了了雇主是谁。


    也明白了为何此事最后会不了了之,同样也清楚了断尘阁为何会存在这么久。


    当时在刘员外被抹了脖子后,她就没再停留,忙敛气快步逃走了。


    在宋折韫安全抵达府里后,她本以为自己是能全身而退的。结果没过几天,她就开始感觉哪里不对劲。


    不论她在哪,留在府中或是出去,都总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仿若豺狼虎豹,只等着挑准时机就纵然跳出,被扒皮吃肉茹毛饮血。


    自那时,她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只不过,她再怎么也没想到这人会是卫姝。


    宋折韫杀手?”


    “特级杀手。”卫姝纠正道,眉尾一扬,颇有点得意姿态,“可不是谁都有幸能被我杀。”


    说到这儿,宋折韫突然想起了什么,其实关于断尘阁,她也听过一些传闻,都闻阁中有三大顶级刺客。


    “朝露”,杀人用银丝,着一袭白衣,且只于清晨取人性命;


    “风鸣千刃”,以剑名作称,凡睹其剑刃出鞘者,无一存活于世。若杀刘员外者正是这位,宋折韫只想感叹自己踩了狗屎运,竟还活到了现在。


    还有一位比较神秘,几乎无人见过他,只闻外界称之“卫公子”。


    传言此人杀人如麻冷血无情,出行如鬼魅,不论是多难进的地方,她都可轻易到达,而且每次都会变换不同的杀人手法。甚至有传闻说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被人用邪术练出来的鬼魅。


    现今一想,这“卫公子”恐怕就是眼前的卫姝了。


    宋折韫后脊发凉,到底还是生了几分惧意,但更多的,还是惊叹。


    “没想到……你竟成了断尘阁刺客。”


    卫姝淡然一笑,目光投向远方,不甚在意地说:“造化弄人,你现今不也是宋家千金么。”


    她长睫微垂,挡住了目光,宋折韫也看不见她的神色。


    后知后觉中,宋折韫开始隐隐明白,卫姝也许在很久以前,就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知道她成为了宋折韫,只是从来都不愿相见。


    若不是此次机缘巧合,卫姝应该还是不愿见自己罢。


    “若是以往,我这条命倒无所谓,但现在不同,我还想继续活着。”宋折韫突然开口。


    卫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置一言,随后站起身。


    “逃避追杀,惟有一个法子。”


    宋折韫看了她一眼,眸带疑惑。


    卫姝眼皮微垂,眸光蒙上一层陌生的暧昧神色。


    但更多的是隐忍的疯狂与森然。


    仿若深水漩涡,卷入其中便再难自拔。


    “成为猎杀者的伴侣,情缘相结。顺理成章,你就成了自己人。”


    宋折韫看着她红唇轻动,仿佛中了幻术一般怔怔,过了许久才理智回笼。


    “什么意思?”她的嗓子有些沙哑。


    卫姝眸光微眯,将方才眼中破碎凌乱的情感生生压下,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继而转眸抬步走开,只留下背影。


    “你该回去了,宋姑娘。”


    卫姝没敢再停留,几乎是屏着一口气离开此地的。


    她没想到,自己刚才竟然说出了那样的话。


    好一个“伴侣”,“情缘相结”。


    一个孤守深渊、浑手怨魂的人,凭何言爱意?


    但见她拳头紧攥,光洁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扣得生疼。


    卫姝回到溶月后院后,院内的管事丫鬟领了四五个婆子入了新进丫鬟的房门。


    每个人手里都端着托盘,上面放着高高的一摞衣裙,以及一个装满穿着小铃铛的红丝线木盒,还有些用来化妆的胭脂水粉等用品。


    “这是今夜你们要穿的衣裙。”管事总领丫鬟面不改色地通知道:“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就随婆子们去沐浴更衣,回来梳妆打扮好就在屋里候着。等时间到了,自然会有人带你们去该去的地方。”


    她们来到溶月院不过三日,虽然时日不久,但多少还是听到了风声,心中更清楚今夜自己会面临什么。


    有年岁更小的丫鬟已经开始瑟瑟发抖,就差泪水滚落眼眶。也有三三两两一伙的丫鬟相互交换了眼神,似乎策划了什么计划。


    “不必多问,也不必多想。既进了溶月院,生是院中奴,死是院中鬼。”管事丫鬟经历过太多次这种场面,自然清楚这些人都在想什么,面若寒霜地警示道:“若是想出逃或是寻其他邪门歪道,我劝你们最好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安安稳稳乖巧地伺候过今夜,说不定还能见到明日太阳。可千万别将性命葬送在自己手中。”


    卫姝没怎么听她讲话,目光反而一直锁在托盘里的衣裙上。


    粉嫩的真丝里裙,外罩素白挑花薄纱,质地轻薄柔软,带着纯真的可爱与稚嫩,脚腕再戴上铃铛,细碎的清脆更显少女脆弱的娇美。


    这赵建仁,可真不是个东西。


    卫姝面色淡然自若,心间却已经杀意腾腾,血腥泛滥,开始思索该用什么法子取了赵建仁狗命。


    这等渣滓,既如此贪色,不若迫他自行自宫?


    唔,似乎有点恶心。


    卫姝不忍假想彼时盛况,遂心中摇首,觉得还是需多考虑一下。


    当她回过神时,管事丫鬟已经侧过身,让开了路,对屋内丫鬟道:“走吧。”


    婆子们端着托盘带头先出了门。


    这是示意她们该去沐浴了。


    经了方才这番,这些丫鬟都被吓得不浅,但似乎决心已定,皆是一动不动。


    仿佛跟着出了门,就算作妥协了。


    卫姝觉得可笑。


    这可从来都不是交易,一个弱小无能的人,本就只能任由强者欺辱。弱者在强者面前企图用尊严捍卫主权,这本就是笑话。


    这可不是僵持在屋内就能取得胜利的。


    时间一久,管事丫鬟的脸色已经变了。


    冷笑一声,“你们还真是不听话呐。”


    话毕正欲抬手下其他指令时,就见丫鬟里有一人抬步走了出来。


    卫姝步履不疾不徐,走得像个局外人,没有丝毫焦虑或害怕,并将稳健的步伐停在了管事丫鬟面前。


    与之对视良久却不语。


    就在后面人都屏住呼吸,以为她要做什么大事时,但见卫姝突然咧了个得体的微笑。


    轻微行了一礼。


    毕恭毕敬道:“多谢姐姐提点。”


    随后便跨出门槛,站在了那几个婆子身后。


    后面的丫鬟见此,深觉背叛,皆像泄了气的气球,既士气大减又满心愤怒,似乎要将这一切过错都归结于卫姝身上。


    但迫于无奈,只能一个个跟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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