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氤氲的水汽还未全散,镜面和墙壁都凝结着雾气。
穆望舒的视线在他身上缓缓移动,像是有实质一般在轻抚着描摹,让人无端躁热。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直接冲过去……
不知道是这些天连轴转太过疲惫,他的自制力有所下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似乎有些难以自抑。
程寂喉结滚动了一下,干脆把手里的上衣团起往旁边一丢,看着她:“进来。”
今天不教训一下这只小狐狸,她是不知道后果的严重性。
穆望舒眨眨眼,视线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似的,一直粘在他身上。
以前知道他有腹肌,可隔着衣服,视觉上总觉得他清瘦了些,没想到脱掉衣服身材这么好!
要什么有什么,还有一种内敛的性感。
唔,好喜欢!
穆望舒把手放下,很乖地“噢”了一声,老实巴交地走进浴室,朝他走过去。
刚走到他面前,便被他扣住腰按进怀里。
“想干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视线在她脸上缓缓流连,语气很轻,不带任何责备的意思,却莫名的让人感觉有种危险的气息袭来。
穆望舒老实巴交的咬着下唇,悄默默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肌。
似乎是手感出奇的好,她眉毛动了一下,眼角眉梢尽是狡黠灵动。
语气却很乖:“怕你晕倒在浴室。”
“是么。”
她一脸乖巧:“是呀。”
可下一秒,她小眉毛一挑,忽然趴在他锁骨上轻啄了一下。
程寂眉心一跳,没等小狐狸再继续做坏事,直接捏住她的后颈,吻了下去。
他单手紧扣着她的腰,带着她的身体退到洗漱台旁,直接把她抱坐在大理石台面上。
穆望舒下意识身体后仰,他顺势倾身覆下,紧扣住她的后脑勺。
他赤着上身,她的手不知道该放哪里了,只能攀在他肩头,与他身体紧密相贴着。
迷迷糊糊之间,她的手被握住,从他肩头拉开,一路往下,直到触碰到裤子的腰带。
沉而乱的呼吸之间,她听见他沙哑的嗓音:“你该庆幸家里没有那个……”
那个。
……是那个?
她没懂,他也没留时间给她思考,便牵着她的手去触碰某种昭彰的滚烫。
她气势汹汹的要报仇,可到了实际要发生什么的时候,她又傻了,也根本不懂该做些什么,该怎么去做。
被他牵引着动作,穆望舒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烫,纤长的睫毛像是飓风下的蝴蝶翅膀,不住的颤抖。
他额头上沁着薄汗,身上也微微出汗,胸腹肌肉线条凸起,饱具性感张力,染了欲.念的眼底泛着红,黑眸沉沉,像漩涡,吸引着她共沉沦。
……
穆望舒似乎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指和手腕都酸痛的厉害,才终于结束。
他伏在她颈窝平复呼吸,穆望舒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抽离出情绪,脸颊和耳后根都在发烫,整个人手足无措。
他呼吸平静后,打开水龙头,帮她洗手,擦干。
他垂眸看她一眼,又抬起她的下颌吻她。不似之前的野性,这个吻温柔而缠绵。
穆望舒整个人懵懵的,不知所措了似的,只顺从的承受。
停顿的间隙,他很轻的笑了下,声音沙哑,却很温柔,像在逗她:“怎么这么乖了。”
她红着小脸,眼睛眨啊眨的,连反驳都忘了。
程寂轻笑,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很轻,哄着似的:“先出去等我。”
穆望舒慢吞吞的抿住唇角,从洗漱台上下来。
脚尖着地,她忽然腿一软,被程寂揽着腰才没跌倒,她顿时更觉羞恼,推开他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跨出浴室门时,听见身后落下一声很轻的笑,她也没管,径直扑在沙发上,把脸埋在抱枕中间,懊恼得直蹬腿。
她这哪是报仇,她这明明是把自己搭进去了。
出力的是她,腿软的也是她,害羞到傻掉的还是她。
很好。
他又成功的和她结下一个梁子。
啊啊啊啊这个仇她到底该怎么报!
好难啊……-
程寂从浴室出来,小姑娘还趴在沙发上,他轻牵了下唇角,过去把人捞起来抱在怀里,手掌安抚似的一下一下轻顺她的头发。
“想吃什么,我叫餐。”
穆望舒瘪了下嘴角,嘀咕:“都几点了——都怪你……”
程寂:“……”
他有些哭笑不得,眉眼染上纵溺,声音低低沉沉,哄人似的:“嗯,都怪我。”
穆望舒哼唧一声:“不吃了,快去看奶奶。回来还要赶在晚饭前把春联贴完,妈妈在家肯定不会贴的。”
程寂顿了顿:“那简单吃一点好不好,我给你煮碗面。”
穆望舒思考几秒,很勉强地答应:“……那好叭。”
程寂出差这么久,家里也没有其他食材,剩下几片午餐肉全堆在穆望舒碗里了。穆望舒像是累得没了食欲似的,也没吃几口,又全都夹给了他。
草草吃完已经不早了的午饭,程寂便带着穆望舒往疗养院去。
奶奶正在做每日的保健,两人在外面等了会儿。
后来陪奶奶说话,奶奶看着外面树枝上挂着的红灯笼,忽然问:“是不是要过节了?”
程寂点头说,是,过年了。
奶奶拉着他的手拍了拍,笑呵呵的叮嘱:“松柏啊,今年是你头回去莉芳家吧,得带礼物,可别忘了。妈不能替你操心了,你自己想着点,别委屈莉芳。”
程寂弯唇:“好。”
奶奶又念叨了几句,护工过来带她去做下面的保健,程寂和穆望舒便离开了。
穆望舒回头看了看奶奶的背影,又看向程寂:“你说,奶奶是不是都知道呀?”
程寂默了默,没说话-
回穆望舒家之前,去了趟商场。
从商场出来,程寂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穆望舒直叹气,她让他去家里过年,从没想过要让他买礼物什么的。
程寂揉揉她的脑袋,安抚:“这是礼节,应该的。”
她瘪瘪嘴,没再提,只和他说让他等会儿不要拘谨,她爸爸妈妈在家里都很随意,如果他拘谨,他们也会不自在,随意些反而舒服,爸爸妈妈不会在意这么多。
程寂说,好。
回到家,已经五点多了,春联果然没贴。
唐沅芷也没和程寂客套,直接指挥他和穆望舒贴春联,自己悠闲的坐在沙发上。
穆望舒可算有帮手了,背着小手站在一旁监工,有样学样的,一会让他左边一点,一会又让他右边一点。
程寂倒也耐心,她怎么说,他就怎么贴。
穆望舒一开心,在他脸上啵唧一口。
程寂轻笑。
唐沅芷睨了两人一眼,把瓜子壳一扔,拿出手机给穆弘毅发消息。
唐沅芷:【老公,你再不回来,我年夜饭都要吃不下了。】
穆弘毅:【怎么了?】
唐沅芷:【家里这对小情侣太腻歪了,腻得我胃里泛酸。】
穆弘毅:“……”
穆弘毅下班回来的时候,春联已经贴完了,年夜饭的食材也准备好了,三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的看电视,玩手机的玩手机。
他进屋,程寂率先站起身,颔了颔首:“穆支。”
穆望舒抬头,笑眯眯的喊他:“爸爸!”
穆弘毅点点头。换了衣服出来,唐沅芷便拉他去厨房,程寂也起身去帮忙,穆望舒捧着脸在厨房门口张望。
厨房站得人多了就显得有些拥挤,准备的食材也多,总是不经意碰到操作台上放的盘子。
到最后,穆弘毅说晚饭他来做,让他们都出去。
唐沅芷自然没客气,出去了。程寂没出去,主动留下来帮忙。
唐沅芷和穆望舒一起站在门口,笑眯眯的说:“辛苦穆支啦。”
穆望舒也笑眯眯的说:“辛苦程警官啦。”
程寂和穆弘毅轻笑一声,气氛莫名的和谐温馨。
两位刑警做着做着饭,从油盐酱醋不知道怎么聊到了案件,话题越聊越正经,穆望舒和唐沅芷便也没在厨房门口趴着,回了客厅。
年夜饭做好,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
四个人虽然不多,却有一种很浓厚轻松热闹的氛围。
大概这就是家的氛围吧。
程寂想。
穆支在家里和在单位很不一样,话多了起来,笑容也多了。她的父母好像也刻意顾及着他的感受,想让他自在些,他渐渐的,也松弛了很多。
吃着年夜饭,手机里四面八方的新年祝福也到了,穆望舒忙着回消息,程寂给她夹菜,提醒她吃饭。
穆望舒抬眼看他:“你怎么都不回消息?”
程寂:“晚点再回。”
穆望舒缓缓点头:“真能稳得住。”
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她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中午在他家浴室的画面,哽了一下,超小声嘀咕:“也有稳不住的时候……”
“……”
程寂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很轻的笑了一声。
吃完年夜饭,看春晚守岁。晚饭时喝了点酒,唐沅芷熬不住夜,先回房休息了。
穆弘毅在客厅和两个年轻人一起坐着看春晚刷手机。
一开始还好好的,三个人各坐各的。没几分钟,穆望舒挪到了程寂身边,小声指挥程寂给她剥瓜子、剥龙眼,程寂耐心的照做,温柔又细致。
穆弘毅不由得侧目瞥了眼,有些没想到,他手底下那个有野性有拼劲,还透着股冷冽狠劲儿的小刑警,在他女儿面前是这样的一面。
他想,或许是他在场的缘故吧,顾及着他在,程寂才这么顺从。穆弘毅顿了顿,说了句,“我先回去睡了。”
便起身回了卧室。
他又把卧室的门开了一条很小的缝,观察外面。他觉得他需要知道程寂在穆望舒面前真实的状态。
没想到,客厅里只剩下两人的时候,他女儿立马像截肢了似的,手也不动了,只眨眨眼,程寂便会意的把水果递到她嘴边。
穆望舒把水果咬进嘴里就在程寂脸上亲了一口,程寂牵了下唇角,眉眼温柔又纵溺。
穆弘毅哽了一下,有些明白下午唐沅芷的感受了。
大概是吃够了水果,她又往后靠在沙发扶手上,抬起一条腿搭在程寂膝盖上,像没骨头似的,撒娇说了句什么,程寂便轻轻捏了捏她的腿。
没捏两下,又直接勾着她的腿弯把她抱坐在自己身边,也说了句什么,而后轻轻揉捏她的手。
穆望舒瞪他一眼,他笑意更深了。
穆弘毅的太阳穴直突突,有些看不下去了,悄然关上门,轻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无奈。
这一切,外面的两人无知无觉。
穆望舒的一只手被程寂握着,另一只手捏起一颗车厘子,咬了一口。
汁液洇在下唇,她下意识舔了一下,随口问程寂:“吃车厘子吗?”
程寂的视线落在她被车厘子汁染红的唇上,似乎还能闻到清甜的气息,他滚动了一下喉结:“嗯。”
穆望舒把剩下的半颗丢进嘴里,又捏起一颗递到他嘴边。
程寂咬下车厘子,忽然问:“是不是该回房休息了?”
穆望舒抬眼看他,“你累了?”
她抿抿唇,嘟哝:“那好叭,妈妈给你收拾了客房,你去休息。”
“先送你回房间。”他说。
穆望舒瞅他一眼,一边随手关上电视机,一边嘀咕:“这还要送,你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吧。”
程寂没说话,只牵起她朝她的房间去。
穆望舒有些低落,没说什么,任由他牵着走。
难得他来她家过年,她还想和他多待一会儿呢,还想和他一起跨年呢,他竟然这么早就累了,这个时间点,难道不该是年轻人玩得正嗨的时候么,谁会睡觉呀。
她不由得吐槽了句:“这就累了,你什么体力,这么差,你是七老八十么……”
正自顾自吐槽得起劲,她也没注意他的神情和动作,后背忽然被压在房内的门板上,穆望舒顿了顿,抬眼看向他。
房内的吸顶灯光明亮,他逆着光线覆在她身前,阴影中,他的五官尤为深邃,黑眸深黯,眼底涌动着某种熟悉的浓热情绪。
穆望舒慢吞吞地眨巴眨巴眼睛,听见他的声音,沉冷而沙哑——
“房间,装了隔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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