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本宫一万零一岁 > 第25章 上辈子一定挖了连翘的坟……
    不过对方说的也对,这个时候她确实得空。


    “周公子平日有何消遣?”既然得空,她便有了兴致与对方说说话。


    消遣?穆元甫难得地愣住了。


    还是“穆元甫”的时候,他是没有什么消遣的,前半生为生计忙碌,后半生为大梁江山操心,哪有什么消遣。


    成为“周季澄”时,为免被人看出端倪,他倒是抽空临摹对方字迹,后来嘛,却是被那什么筱月公子折腾得几乎怀疑人生。可这些都称不上什么消遣。


    “倒也说不上有什么消遣。”他含糊地回答。


    冯谕瑧见状,转而又问:“不知公子祖籍何处?”


    “战乱时期四处逃亡,出身来历均已不可考。只先父曾在砚州生活过一段颇长时日。”这个问题他倒是回答得坦然。


    估计原身周季澄多半也是在砚州出生,不过这种并无确凿证据之事,为免将来落人口实,还是憋在心里莫要外道才好。


    “砚州,如今乃魏国城池。如此说来,周公子也勉强能说是魏国人士。”冯谕瑧微微颔首。


    “季澄乃中原人士。”穆元甫纠正她的说法。


    什么魏国,便是整个中原,整片神州大地,终有一日也会全部归属于大梁。


    冯谕瑧一愣,随即轻笑出声:“公子所言极是,不管是魏国还是大梁,都是中原人士。”


    中原四分五裂久矣,政权更替频繁,同一座城池,不定今日属于齐国,明日又属于赵国,执着于自己是哪国人本就可笑至极。


    没有安稳的日子,妄谈百姓归属感、认同感。


    两人说话间,连翘进来回禀,只道尹德璋尹大人求见太后。


    冯谕瑧道了声“传”。


    却见穆元甫还是好好地坐在一旁没有任何动作,更没有避嫌之意,她略有几分诧异,但也只是含笑道:“西配殿存有几幅历代名画,周公子若觉得闷得慌,不如到那儿鉴赏画作?”


    穆元甫正想说自己并不觉得闷,可见对方虽是面带笑容,但神色间却是不容拒绝,眼角余光又见尹德璋正要进殿,顿时恍然大悟。


    “既如此,季澄便先行告退了。”


    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和眼前女子并坐上首,一同理政听政的太.祖皇帝了。


    他只是一个专门侍候太后的“面首”,在宫里唯一的作用便是侍候太后,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重活一回,他与她之间的距离,隔着身份地位,实乃天差地远矣!


    他止步回身,看到他曾经的尹军师向太后行礼的身影,余光再瞅了瞅端在上首的冯谕瑧,忽地笑了。


    那又怎样呢?总归他又回来了,死后重生,古往今来,能有几人有此等机缘?


    长明轩进了位“玉人公子”,据闻姿容绝世如同那九重天上嫡仙人,一进宫便得了太后宠爱,更甚于前面的风华公子与四大公子。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京城,有心之人再一打听,便知这位“玉人公子”出自永和大长公主府,据闻太后本是往南安王府观赏奇花绽放的奇景的,行经永和大长公主府,惊见府内现嫡仙,进府询问,得见玉人公子,凤心大慰,遂下旨迎入宫中。


    一时间,为人作了嫁衣裳的南安王成了不少人茶余话后的笑谈。


    南安王得知后气得一连吃了三碗白米饭,这才勉强把怒火给压了下去。


    得意什么呢?最多不出半年,这玉人公子便会是下一个风华公子。


    长明轩什么时候有过能住上一年的公子?这位玉人公子必定也不会例外。


    邓府中,冯谕姈自然也得知了玉人公子一事,叹了口气。


    正坐在一旁抄写经书的邓启芳听到妻子的叹息,奇道:“好好的叹什么气?”


    “我是在叹息瑧瑧胡闹,这隔三差五地换人,像个什么样子!”冯谕姈回答,一会儿又无奈地道,“不过她打小便是爱胡闹的性子,当年为了让太.祖皇帝同意入赘,还跟人家比赛,说什么她若赢了,太.祖皇帝便要入赘冯家;输了的话她便嫁入穆家。”


    邓启芳闻言笑道:“原来还有这等趣事,亏得当日太后输了。”


    “也就父亲宠着她,还主动请缨给他们当裁判。”


    邓启芳又笑道:“岳父大人的确很疼爱太后。”


    “我们姐妹三人,母亲最看重长姐,父亲最疼瑧瑧。不过,我有你。”冯谕姈坐在他的身边,抱着他的臂,笑容甜蜜。


    邓启芳笑着捏捏她的鼻子,又听她道:“不过父亲偏疼瑧瑧也是有缘故的。”


    “当父亲的偏疼幼女,这还能有什么缘故?”


    “你可记得瑧瑧三岁那年曾经走失过?”


    邓启芳回想了一下:“依稀记得有这么一回事,当时岳父大人还发动了整条村子的人帮忙找。”


    “其实瑧瑧不是走失,那不过是对外说辞而已。瑧瑧是被祖母带进山里扔掉的。父亲得知后疯了一般找,找了一天一夜才把人找到。被找到时,瑧瑧只剩下半条命,险些就救不回来了。”


    “祖母她竟如此狠心?!”邓启芳大吃一惊。


    “是啊!明明是嫡亲的骨肉,只因为是个姑娘,便也能狠下心来往山里扔了。母亲连生三女,祖母素来有意见,只是没想到她竟会这般狠心。”提及亲祖母的狠心,冯谕姈的情绪便有几分低落。


    只因为家里养不活四个孩子,所以只能把最小的姑娘扔掉。哪怕那个时候母亲根本还没有身孕,祖母便迫不及待地为未来可能会有的弟弟腾位置了。


    不过很快她便又平复了下来,在夫君怀里蹭了几下,幸福地道:“幸亏咱们有涛儿……”


    听她提到儿子,邓启芳眼皮轻颤,很快便掩饰了过去,使了几分力度将她搂得更紧。


    是的,幸亏他们有涛儿……


    气氛正好间,忽有侍女匆匆来报:“大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小公子出、出痘了!”


    夫妻二人大吃一惊:“还不快去请大夫!”


    穆元甫并不知宫外对自己的议论,自那一晚在自己的皇后面前大失颜面之后,心心念念便是先把场子找回来。


    至于其他的,暂且放于一边。


    这一晚,冯太后照旧驾临长明轩,早已作足了准备的穆元甫,在看到刘公公端到跟前的“避子汤”时,还是没忍住嘴角直抽。


    这东西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弄出来的?亏他想得出来!


    尽管对这碗让他大折颜面的‘避子汤’讨厌至极,不过知道服药这东西是必经程序,谁也免不了,故而还是捏着鼻子喝了个干净。


    毕竟他可不想再在关键时刻,被人喊起来喝这破玩意!谁知道会不会又把小兄弟吓得缩回去睡懒觉。


    冯谕瑧坐在一旁,看着那张俊雅非常的脸,正因为一碗避子汤而露出苦哈哈的神情,只觉得有点儿好笑。


    少顷,本是苦哈哈的那张俊脸,又换上了充满期待的表情,甚至连眼睛里的光都亮了几分。


    “太后,时候不早了,该歇息了。”那人一边说,还一边充满暗示地望了望床榻。


    她笑了笑,握住对方伸过来的大手:“周公子所言极是,的确该歇息了。”


    穆元甫这一回已经提前在脑海里,将筱月公子教导过的房中术一一‘演练’了一遍,誓要将那晚丢失的场子找回来。


    纱帐垂落,再一次被对方压在身下时,他已经相当淡定了。


    毕竟上面这位置最终归属于谁,还得看今晚!


    他对此充满了信心,更是施展浑身解数,直到让对方脸上那本是相当克制的表情,开始被迷乱一点点取代。


    一时间,诺大的寝间里,响起了一阵阵引人遐思的低吟微喘。


    穆元甫额上渗着汗渍,虽然觉得体内那道热度快让他烧起来了,可还是咬紧牙关按着冲动,只盼着给予对方最极致的享受。


    见对方脸上的迷茫神情渐渐明显,对他挪动双脚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翻身’的意图亦无所察觉,心中暗喜。


    再垂眸检查一下小兄弟,很好,非常敬业且合作。


    一时大喜,正欲挺身彻底将眼前女子攻陷,门外忽地又响起了连翘那无比冷静的声音——


    “启禀太后,邓府有急报,府上小公子患上了天花之症!”


    天花二字如同一道惊雷炸响,又如一道冷水兜头淋下来,瞬间便将冯谕瑧体内的热度给浇灭了。


    她立即扯过被扔到一旁的衣袍披上,趿鞋下地,大声吩咐:“立即传太医院院正往邓府为小公子诊治,另派人速往洛云山请宁大夫。同时封锁邓府,未有哀家旨意,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


    “谨遵太后旨意!”连翘领旨,玲珑立即带着两名宫女进来,簇拥着她前去沐浴更衣。


    被众人彻底遗忘在床榻上的穆元甫,望望又已经飞快睡了过去的小兄弟,抚额长叹一声。


    朕上辈子一定是挖了连翘的坟,所以这辈子才会连续折在她手上两回。


    虽然再度败北,但他也知道天花一事非同不可,若不能迅速处置,只怕京城都要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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