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针表面凹凸不平，上面似乎刻着什么，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雾。这些黑雾顺着针体进入沈尧柒的指尖，同之前房间里的鬼气一样，不见了踪影。
这次沈尧柒没有从黑色雾气中读出任何信息。
邪/教……
沈尧柒眯起眼睛，指尖稍一用力，便把那金针折成几段，放在掌心再一用力，金针便化为齑粉。
金针变成了……粉末状！！！
邬珑直觉沈尧柒这时候心情不太好，一时间没敢开口说话，只是偷偷用余光打量沈尧柒。
可刚才佟蒿刚一现身，沈尧柒往他头上一点，他就看不到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了，之后的事情也完全不清楚……
听说佟蒿是自杀，那为什么要找缪茜茜给她陪葬啊？校园欺凌吗？看不出来啊，之前他和几个同学还有缪茜茜一起聊天的时候，缪茜茜还说她要陪她的抑郁室友吃饭，感觉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越是不知道就越是好奇，越是好奇就越是心痒，越是心痒他就越是忍不住要瞥沈尧柒。
沈尧柒根本不用看他就能感知到他的视线，“想问什么？”
他们经过一家咖啡店，沈尧柒驻足，嗅着空气中的咖啡香：“好闻的气味。”
邬珑暗道“有机可乘”，立马说：“是咖啡，沈哥你等等，我去给你买两杯！”
虽说邬珑还是怕他，但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害怕。在女寝里他那么丢脸，沈尧柒也不见得有多嫌弃他，可见沈尧柒这人……这鬼……呃，反正沈尧柒他脾气不错。
邬珑任劳任怨地跑腿，捧着两杯咖啡回到沈尧柒身边。
“刚才忘记问您要不要甜的了，”他显然没有吸取之前可乐的教训，“不过我买了两杯无糖的，这里有奶和糖，需要的话可以加。”
小少爷一副“快夸我”的样子，沈尧柒接过咖啡：“做得不错。”
邬珑挺乐呵，一点没有平时的少爷架子。
他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但这副有点殷勤的模样让熟悉他的人见了怕是都要目瞪口呆。
沈尧柒像之前品尝可乐那样抿了一口——咖啡没有可乐那样甜，口感也完全不一样，他一下子就不适地眯起眼睛。
“太苦。”
“呃，那我给您加糖吧，”邬珑往他的咖啡里面倒了包糖，“奶要吗？”
沈尧柒点头，在邬珑加完之后又尝了一口，“还是苦。”
邬珑惊异于看起来酷炫狂霸拽的沈尧柒原来好甜口，但他没敢说，闷头给沈尧柒又加了几包糖才让人满意。
见他满意，邬珑才敢问起佟蒿的事情：“佟蒿她，和缪茜茜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尧柒品尝过甜的东西就算被安抚好了，直接把从佟蒿那里听来的全部告诉邬珑，包括缪茜茜为了博得邬珑他们的好感，故意把不喜社交的佟蒿带出来与邬珑他们见面，又故作姿态在他们面前体贴佟蒿的情节。
佟蒿已经变成鬼了，弱小的她面对身为鬼王的沈尧柒绝不可能说谎。
邬珑听得一愣一愣。
他实在太惊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恍惚地喃喃：
“那个，佟蒿的鬼魂……”
沈尧柒稍微一抬手，佟蒿的鬼魂就在邬珑身旁现了形。当然邬珑是看不到的，沈尧柒指着他边上：“在这。”
邬珑脑子里全是刚才佟蒿的脸，下意识往边上一跳：“卧槽真的假的！”
跳完他才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伤人。他之前见过佟蒿一两次，挺漂亮腼腆一姑娘，就是不爱说话，但貌似很敏感。
想着想着，他从满心的恐惧中又生出一点难过来：美好事物的破碎总是令人惋惜。
不仅仅指的是佟蒿的死亡，也指缪茜茜在他心里形象的破碎。
对于邬珑而言，他其实不需要知道身边人是不是虚情假意，因为他和许多朋友的关系也止步于各种聚会派对，每个人看起来都挺活泼开朗玩得开。
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面对所谓的“人心隔肚皮”，而且是闹出人命的那种。
往日里关系不错的那些狐朋狗友的脸渐渐变成模糊的白色面具，他突然觉得恐慌。
邬珑拿出手机，咬牙切齿地说：“不行，这太过分了，我要告诉不语……”
他的反应让沈尧柒觉得颇为有趣。但沈尧柒对邬珑的社交圈并不感兴趣，他站在那儿，不断有黑气从佟蒿的身上蔓延至他脚下。
而佟蒿的脸也从原本的狰狞状，渐渐变成还是人类时的清秀脸庞。
即使是死后，她也还是内敛羞怯的。佟蒿垂头看自己苍白的手，意识到沈尧柒将她身上的怨气全部吸走之后，怯生生地说了句“谢谢”。
“说起来，”邬珑对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看向沈尧柒，“佟蒿她接下去要怎么办呢……一直在人间游荡吗？她能进入那个叫什么，轮回吗？”
沈尧柒问：“你知道‘自杀之人无法投胎’一说吗？”
邬珑的情绪更加低沉：“啊……”
沈尧柒接着说：“她已经去了。”
邬珑问：“去哪？”
沈尧柒：“轮回。”
邬珑：“……”
邬珑：“不是说自杀之人无法投胎吗？”
“我只是问你知不知道，”沈尧柒无辜地一摊手，看起来毫无捉弄人之意，“那是假的。她已经安心入轮回去了。”
邬珑：“……”
真是我信你个鬼了。
……
被骗了是很不爽，可邬珑也没有上手揍沈尧柒的那个胆子。
不仅没有，他还得对沈尧柒恭恭敬敬，沈尧柒说东他就不敢往西，沈尧柒要什么他都亲自给人安排得好好的。
忽然就明白自己家下人与保镖有多辛苦的邬珑开始变得贴心，没事就向他们嘘嘘寒问问暖，让邬家的下人多次怀疑邬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
沈尧柒的住处最后被安排在繁华街区附近的公寓里，有邬家的支持，钱的方面他根本就不用担心。
沈尧柒现在也并不急着寻找自己的左眼。
学着上手电子产品的他找到了一个论坛。
这里聚集着众多驱邪师，沈尧柒准备从这里下手，专门挑一些厉鬼出没的任务。
然而他发现该论坛发布的任务大都有要求，而那个要求通常会是“持证驱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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