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蓝色光芒在苏月挽掌心闪烁,卷着橘色纱裙飘飞。


    结束时纱裙重新落回手中,苏月挽轻轻握住。


    她展开看一眼,上面的尘垢已经消失不见,连半点褶皱都没留下,像是刚到手熨烫妥帖的新衣服。


    “谢谢你呀,江寒。”


    苏月挽将纱裙叠好收进储物锦囊,简直想为江寒的善举深鞠一躬。


    江寒望着她,浅金色长睫微微上扬,蓝色冰瞳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或者说更像是...戏谑?


    估计是大佬觉得她太大惊小怪,苏月晚想。


    用热水沐浴完,苏月挽现在通体舒畅,她站在江寒面前,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江寒凤眸微眯,似在思考她要在他眼前站多久。


    淡淡瞧她一会儿,觉得她就那么站在那儿对自己也没什么威胁,又闭上眼入定修炼。


    苏月挽没有要打扰江寒修炼的意思,她只是觉得江寒今天帮了她两次,她就这么离开好像不太好。


    思索片刻,她的视线落在江寒脸颊那道被惊雷擦出的伤痕上。


    显然,江寒还没做过任何处理。


    原书中,江寒一点也不惜命,跟人对战都喜欢不要命的打法,受伤也浑不在意,似乎根本不会觉得痛,又或者说痛对他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快感。


    想到这,苏月挽不由得有些发愁,毕竟现在江寒的痛觉由她承受,江寒不在意,可疼的是她。


    她轻叹一口气,低头打开储物锦囊,在里面找出一盒疗伤药膏,朝江寒走近。


    江寒此刻已是入定状态,他坐在雪白的冰床上,周身散发着淡蓝色寒气。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苏月挽视线能勉强跟他齐平,不用踮脚也能碰到他的脸。


    苏月挽打开装药膏的小盒子,无名指从中勾出一大块白色膏体,手指慢慢像江寒的脸靠近。


    她的头也不由得往前探,江寒的呼吸很轻。


    离得近了,她可以看清江寒苍白俊逸的脸上,细小的绒毛也是浅金色的,比睫毛颜色还要浅上许多。


    她也下意识放轻呼吸,后退一步,生怕惊扰了江寒。


    无名指指腹带着白色药膏触上江寒右颊伤处时,苏月挽觉得手指有点麻。


    脸颊莫名有些发烫。


    手指顿了一下,指腹继续将白色膏体均匀推开,力道轻柔。


    就在苏月挽觉得快要完事,可以撤退的前一秒,一双冰凉的的手擒住她手腕。


    江寒睁开眼睛,蓝色冰瞳不太平静,刀锋一样刮向她。


    她连忙解释:“药,我只是给你擦药,你的脸...”


    江寒只觉脸颊火辣辣的,不痛,但很不舒服。


    他当然不会痛,他的痛感现在敏感怕痛的苏月挽身上。


    但脸上的灼烧感越发强烈。


    “你...”江寒捏着她的手腕,自己都没注意使了多大劲。


    “痛...”


    苏月挽皱巴着小脸叫出声,她现在不单替江寒脸痛,手腕也被江寒大力捏得很疼。


    “真的很痛...”


    “与我何干?”


    苏月挽瞬间说不出话,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江寒。


    江寒轻嗤一声,还是松开了她的手。


    怕他反悔似的,苏月挽赶紧抽回自己的手。


    手腕上多了一圈红痕,触目惊心。


    江寒也看见那红痕,眉头一皱。


    他在嫌弃苏月挽为何如此脆弱,好像一碰就要碎。


    这样弱的一个人,跟他有了如此紧密的联系,已然成为他最大的弱点。


    在有法子摆脱她的影响之前,为了防止不轨之人动她,他只能先将她放在自己身边。


    苏月挽看着江寒下了冰床,朝她走来,还随手将脸上的药膏擦掉。


    “别擦!”


    苏月挽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上前一步踮脚按住他的手,“这是药,帮你治疗伤口的。”


    “多此一举。”


    江寒凤眸微抬,奇怪地看她一眼,他从来不上药这种东西。


    “可是我会痛。”


    药刚擦上没一会儿,但药效很快,苏月挽已经感受到江寒那道伤口在修复。


    她踮脚按着他的手,大着胆子说:“我不想影响你的。”


    江寒擦药动作顿住。


    她乘胜追击道:“江寒,你也不希望我喊痛吵到你修炼吧。”


    江寒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他没再试图将脸上的药全擦掉。


    苏月挽确定江寒怕她烦他修炼终于选择妥协,放心把自己的手撤下来。


    江寒也将手从脸上垂下,手指沾上的白色药膏还在发热,又黏糊,他嫌弃地往苏月挽红色的狐裘披风上擦了擦,又用法术清洁。


    冰蓝色光芒在他指尖闪烁,将手指上残余的药膏当成污尘清除干净。


    做完这一切,他终于觉得舒服一点。


    转头又看见苏月挽眨巴着含水的双眸望着他,他移开视线。


    苏月挽泄气地垂下脑袋,或许她不该对江寒抱有这种期待。


    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抹冰蓝色光芒,她弯弯的月牙眼燃起光亮,看向江寒时,江寒指尖刚好停止晃动,一缕微弱的冰蓝色光芒一闪而逝,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她收回视线,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不经意瞥向被江寒擦了药的那处时,苏月挽发现自己身上的红色狐裘披风又焕然一新。


    “谢谢你,江寒。”苏月挽开心地道。


    太吵了,江寒闭了闭眼。


    十九年来,他习惯了凌雪峰安安静静的。


    “等我修炼进步,就不会...”再麻烦你了


    “闭嘴。”


    苏月挽话没说完嘴就被冰块一样的手捂住。


    “再说话我把你扔到万蛇窟去。”


    这句话很有威慑力,苏月挽不说话了。


    她觉得江寒方才的声音阴恻恻的,带着刺骨的寒意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气。


    要不是他们被系统绑定,寿命共享,江寒可能已经把她丢去喂蛇了。


    画面感太强,苏月挽已经害怕得身体发颤。


    她嘴唇微动,想说她不会再说话吵他了,可她想到江寒刚才那句恐吓,又硬生生把话憋回肚子里。


    呼吸都下意识屏住。


    只对江寒眨巴几下眼睛,试图用眼神跟江寒交流。


    江寒没看苏月挽,只感觉到手心处两瓣温软动了动。


    这比药覆在脸上还要不适,他立刻将手抽回来,掩进宽大的暗纹袖袍中。


    而苏月挽终于可以放松呼吸。


    想到江寒的耐心有限,她不敢再跟江寒待在同一个空间,提着裙摆小碎步朝外面跑去。


    江寒听见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是苏月挽离开了寒冰室。


    江寒看着那抹红色人影越来越远,又低头看了眼手心,就拢进袖子里。


    没了苏月挽,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他终于又可以好好修炼。


    寒冰室就该是这样,只有他一个。


图片    www.jiubiji.com 旧笔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