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下楼就看到顾宁疏推门进来,少年一回来就把书包往沙发上扔,急匆匆就想往楼上奔去,还是管家拦住了他。
“少爷刚醒,你把粥端上去吧,他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顾宁疏着急问道:“退烧了没?很严重吗?”
他脸上满是急切恨不得现在就奔上楼去见见那人,管家给他打电话时说岑誉高烧不退,还叫不醒他就马上回来了。
管家把热粥放到他手里,“退了,叫了陈医生过来打了针。”
顾宁疏接过粥两三步就上了楼。
岑誉闭着眼,听到声音也没睁开,“把粥放着吧,我等下再吃。”
顾宁疏在他床边坐下,早上看着还挺精神的一个人,现在萎靡苍白着脸,白皙透着青色血管的手背贴着胶布。
他拧着眉,控制不住露出自己的情绪,今天就应该在家陪他才对。
“哥哥,先喝点粥。”
岑誉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开眼睛就看到顾宁疏,起身问:“你怎么回来了?”
这个时间第一节自习都还没过,以往他都是在学校十点才回来的。
顾宁疏垂下眼皮掩盖住眼底的难以抑制的感情,他没有回答而是舀了勺粥,吹散了热气喂到岑誉嘴边。
岑誉仰头避开,他不习惯这样。
顾宁疏眼神暗了下来,半晌才若无其事把粥放到一旁,“周伯给我打电话说你生病很严重。”
所以是为了他才赶回来的,岑誉无语,自己一个大男人生个病搞得好像得了绝症一样还要特意赶回来。
又不是要赶回来见他最后一面,搞得鸡飞狗跳小题大做的。
岑誉心里不断嘀咕,他伸手就要去拿粥,顾宁疏却比他抢先一步,“还是我喂你吧,这碗很烫的。”
岑誉看他,“我只是感冒不是不能自理的绝症病人。”
“岑誉!”顾宁疏生气喊了他的名字,他第一次叫这人的名字,却是用生气的语气,而不是在他心里呢喃无数遍的亲昵,实在是因为这人太会在他身上扎刀子了。
“你吼我?”岑誉微睁着眸子有点像被踩到尾巴而炸毛的猫,“还叫我的名字?没大没小!”
一通数落下来,顾宁疏只能垮着肩,软着声音道歉:“对不起,哥哥……”
“但是你以后不能随便说那种话,不吉利。”
岑誉自知理亏,嘴上还不饶人说他迷信。
生病的岑誉多了几分无理取闹,顾宁疏沉默地看着,眼底蓄满了笑意。
最后顾宁疏哄着还是把粥争取到来自己手里,小心喂着那人,也是岑誉一整天都没吃东西,饿的手脚发软,那碗又烫的,他就勉为其难让顾宁疏喂了。
虽然有点丢人,当作是顾宁疏孝顺他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岑誉说服了自己也就喜滋滋吃了起来,顾宁疏眉头一挑,不知道他脑补了什么,刚才还脸红别扭现在就心安理得了。
晚上顾宁疏以他是病人要留下来照顾他,睡在了岑誉的房间。
岑誉挣不过,连管家都双手赞同他只能被迫屈服让出半张床。
……
时间很快来到了四月份。
四月多雨,阴雨连绵的天气接连不断。
顾宁疏撑着伞在路边等司机来接,少年颀长的身材和俊逸锋利的眉眼引来不少女生的围观和窃窃私语。
顾宁疏的同桌也在等他家的司机,等得无聊,顾宁疏又是个不说话的人,他只能踩着脚下的水洼一个人玩的起劲。
“宁疏快看,就是那个人……”顾宁疏校服被同桌激动的拉扯着,被动带着往对面街看去。
那里背对着他们的两个男生正站在雨下买冰淇淋,顾宁疏正要无聊移开视线,同桌满是八卦又激动的对他说:“白衣服那个,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有两个男的为他打架那个!”
街对面那人此时正好侧过了脸,顾宁疏定晴看去,眼眸一厉微眯着,在那边的人视线望过来时,伞稍稍下移遮挡住了身影。
他的语气比这灰暗的天气还要阴沉冰冷几分,“无聊。”
余峰咧嘴一笑,“不无聊,我还没见过两个男的为了个男人和别人打架的。”眯眼细看了好几眼,他嘴巴啧啧评价,“长得好娘啊,还没你哥长得好看。”
顾宁疏侧头,眸光锁定他。余峰被看得心里有些发毛,解释:“……就是上次你哥来接你的时候我看到了,那是不是你哥?”
顾宁疏半响才移开目光,又看向了对街的两人,舔了舔犬齿,慢吞吞说:“不是。”
他才不是我哥!
“不是你哥,那是谁?”余峰为这个答案感到意外,高大的身形带着两分凶狠的脸满是疑惑。
他上次明明听到顾宁疏叫哥的啊,还是那种像女生一样撒娇似的叫法。
不过他不敢在顾宁疏面前这样问出口。
刚开始他看顾宁疏长得好看又文弱无力的样子,还想欺负他来着。谁知道被这人坑了好几次,在老师和同学面前丢尽了面子,在外面打又打不过,回去找老爸还被抽了一顿。那之后他就知道顾宁疏不好惹,他本人不好惹,他的身份身后的人更不好惹。
然后他就学乖了,最后一个学期更是主动和顾宁疏做起了同桌。
在他看来顾宁疏挺神秘的,身份背景不明,中途转学成绩还好,最重要他打架厉害。
在余峰的八卦中司机终于姗姗来迟,对面街的那两人也走远了,顾宁疏眯着眼看了好一会儿才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卓亦白,”他羡慕道,“是卓家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亲生儿子豪门大少爷。”
顾宁疏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余峰瞥见害怕的后退一步。
大哥,你不要这样笑啊,你上次就是这样笑着把我打趴下的。
顾宁疏看了他一眼,上前一步拉开车门在雨幕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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