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娃是诸位兄长宠大的,他顽皮淘气,但他十分听兄长们的话,尤其是老大、二哥、三哥。老大无所不能,二哥聪明绝顶,三哥沉稳持重,都是他羡慕的对象。
当他听到三哥凝重的语气之后,没有丝毫怀疑地立马跪在了地上。
只是,他心中尚存迷茫。
他不想让那个人骑在老大头上,是他做错了吗?
金刚浑厚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形成混响,更显空冥凝重,字字打在人心底:“因私情而妄为,因喜好而残害他人性命,为不义。不义之人理应受罚以示惩戒。”
念骏上前一步想要插话,被金刚拦在原地。
“无需求情,老大不在,若福娃之后再行差踏错,到时连累的不仅仅是我们。”
又有人因不忍上前:“福娃这次闯下大祸,想来他一定知道错了,不如就饶了他这一次?”他是不赞同福娃那些闹剧,可他也不忍看着福娃遭受重罚。
金刚摇摇头:“若如此大错都没能受到惩戒,以后难保会犯下更大错处。而且,我们行走四方惩善扬恶,可曾给过那些杀人放火之辈二次机会?”
“三哥你怎么能将福娃和那些人比!那些贪婪低贱无恶不作之人……福娃不过是不小心。”
金刚怒斥:“因不小心,因一时气愤,他几乎杀了仙狱掌事!若非老大舍身去拦,此时审判福娃的就不是我而是天帝!”
天帝二字镇住了所有人。
不是所有人都觉得福娃做得是对的,但那可是他们宠了这么多年的老幺啊。
谁又能真正做到公平公正?谁又能面对自己的至亲之人时还能保持冷静?
金刚重新将视线聚焦到福娃身上,“福娃,你可认错?”
福娃将视线转了一圈,一一扫过自己的兄长们,他眼圈再一次泛红,口中说道:“各位兄长不用为我说情,是我做错了。”
“错在何处?”
“错在,应该再谨慎一点,不能牵连老大。”
金刚一拍桌子,拍起震天响:“重想!”
福娃被吓得往后瑟缩,不是这样吗?不是因为他害了老大吗?若是他行事再谨慎小心一些,不要选梦魇这种有风险的东西,而是自己设下迷阵,不就没有这些问题了吗?
金刚失望地摇了摇头:“福娃,你认为仙狱掌事是什么样的人?”
福娃早就在心中幻想了此人千百遍,闻言不过脑便说道:“必然是个争权夺势的贪婪之辈,她一定是靠蝇营狗苟的勾当才拿到仙狱掌事的位子。”不然根本说不通那个人为何修为如此低微,都不如仙狱中修为最差的他自己。
金刚沉默了许久,之后只闻一句叹息。
“福娃,未知未解不可妄下断言。”金刚拿起仙狱中鲜少动用的判笔,强硬推开念骏阻拦的臂膀,在判书中写下。
“仙狱福娃枉害无辜之人,致刑月与琰圭于重伤,感其并无杀人之念,判处鞭刑五十。”金刚犹豫了一瞬又加上一句,“幽禁仙狱之中百年不得出,负责仙狱重整修缮。”
笔落金光闪,判书一成再无更改之机,一旦违反手持判书之人将立刻知晓。
和福娃玩得最好的小十奎庭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说道:“三哥,五十鞭刑你是想把他打死吗?”
此话虽夸张了些,可用刑之鞭乃是仙鞭,用刑之地禁锢术法灵力,只能以肉身硬抗。皮开肉绽只是最轻一层伤,淤青往往经年不愈合一触即痛,足足五十鞭甚至能将人修为打落一个大层级。
金刚双唇紧泯神情紧绷,铜铃一般的眼睛瞪大之后让他整个人显得像佛寺里摆的怒目金刚,他呵斥一声:“闭嘴。”
“福娃犯下如今错处,在座之人不可脱逃。”金刚一边写一边念,“仙狱众人在仙狱幽禁十年静处思过。”
他做此事,一方面是为了惩戒,另一方面也是怕了这群人。再出去乱来惹事,不仅老大保不住他们,说不定还带累了重伤未愈的老大。
就是不知,他靠直觉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
想来求己不求人的金刚忍不住开始祈祷:“愿天道护佑琰圭大人。”
*
此时身出元清大陆的刑月自是无法知晓远在九重天之外发生的纷纷扰扰,她正美滋滋地在背着“孩子”在小饭馆中忙得热火朝天。
老妇人真真是个好人,给她推荐的这个店主热心又好心,不仅允许她带着孩子工作,还允诺了日结工钱,并大方的承保了他们的一日三餐。
虽然她能够辟谷,可是包子超香的!
忙碌了一整天的刑月拿着自己的小钱钱虔诚地放进早就空了的钱袋子,那模样活像八百年没见过钱。之后只见她又虔诚地拿出了店主给的肉包子,小心翼翼的放进口中,轻轻一咬汁水满溢,眯起的双眼中全是满足。
琰圭被刑月这幅模样吓到了,谨慎地问道:“之前就一直想问,你真的是地仙吗?”会不会是他之前搞错了,这家伙其实就是个凡人?
虽然凡人能御剑至天庭有些说不动,可地仙搞出这幅模样也不是很说得通。
琰圭并非贪财享乐之辈,可之前身为上仙的他也并非缺钱之人。不仅如此,他纵横六界四海这么多年,哪怕是刚刚踏入仙境的人仙,混个衣食无忧也算是基本行为。
刑月绝对是他闻所未闻的落魄仙人之首,从未见过能与刑月匹敌之人。
吃饱喝足的刑月十分诚恳地说道:“是也不是。”曾经的她身体是,但灵魂不是。现在身体灵魂都不是,勉勉强强得到了一点统一。
“那你,是用了何等秘法骗了我?甚至还杀了碎心无?”琰圭用打量罪犯的目光上下审视着刑月全身,“说吧,你是妖界的人还是冥界的人?来我天庭欲意何为?或者,你其实是魔族?”
“我啊,”刑月神神秘秘地说,“是来自九天之外的真神选少女,带着神委任的使命来拯救你们这些不听话的不良少年和这个礼崩乐坏的残酷世界。”
琰圭嗤笑一声:“倒是能编。”
刑月无奈摊手,嗐,这年头说真话都没有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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