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野,你在马桶里游泳呢?还不出来?”戚谙倚在洗手间门边,百无聊赖道。


    虽然顶流在沙滩上打滚很好笑,但也不用躲在洗手间里不出来吧?


    “你再催!”时野回敬一句,“帮我拿个帽子过来。”


    就是羞耻到不敢见人。


    “惯的。”戚谙轻哂,回头去化妆室帮他找帽子。


    时野通过洗手间的镜子确认了一件事。


    他闻到了段池砚的味道。


    像是土地被烈火灼烧褪去杂质,经细雨沥洗晨露晕染,在深夜绽放的一朵琥珀玫瑰。


    幽甜清香。


    时野只要靠近段池砚,就会被这股香味诱得失控。


    所幸他反应快,在狐耳朵冒出来之前躲了起来。


    ……也是变相坐实了段池砚说的“怕生”。


    可恶,他的身体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


    戚谙给他找了顶渔夫帽,又宽又大,戴上像个斗笠。


    “走吧,老爷。”


    时野做贼似地上了车,戴上耳机抄起手假寐。把戚谙送回别墅后,时野靠着车窗,缓缓睡了过去。


    一程车路,他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行走在一片焦土上,一根带刺的藤蔓顺着脚踝勾住了他的腿,琥珀色剔透温凉的玫瑰顺着他血管的纹路生根绽放,但没有痛感,反而是皮肤被纤软薄凉的花瓣柔得浑身颤栗……


    时野猛地醒来,发现新助理正在车门徘徊。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腿,迅速往下扯了衣摆。


    我草,出事了。


    “时野,你醒了?”小助理如释重负。


    时野从另一边推门下车:“我自己上去就行了,你早点回家。”


    他强装镇定,表面上从容闲散,实际上狂摁关门。


    回到家,他瞬间变成狐狸,被硕大的渔夫帽盖在原地。


    他挣扎着滚了两圈,从帽子里钻出一个脑袋,看向了往日被他叼着狂甩的猪猪……不,我在想什么呢?!


    时野最后还是变回人,光屁股握着手机冲进浴室,冲了一个半小时的澡。


    结束后狼狈地趴在床上,浑身都被热水蒸软了,连脚指头都透着粉。


    盯着天花板反应了几秒,时野整张脸埋在枕头里,羞耻爆棚地闷叫。


    这是时野第一次榨小狐狸汁,今天晚上太奇怪了。


    耳朵直到现在都没收回去,他猛抓了一下,把自己弄疼了。


    唔,刚刚在浴室里也因为不知轻重把自己揪疼了。


    时野犹豫再三,还是跟经纪人发了信息请假,第二天全副武装去找自己的小姨。


    他小姨叫白湖,刚过三十已经将大大小小的影后拿完了,近两年只在一些慈善活动上出现。


    白湖孤傲高冷,圈内追她的人从导演到富豪品种齐全,但她无动于衷,很多媒体营销号都在猜测她是不是隐婚多年,但最后挖到的也就一个侄子时野。


    时野到的时候,白湖正在修剪自己悉心栽培的栀子花。


    时野摘下帽子,可怜兮兮地竖着两只耳朵趴在栀子花隔壁:“姨,我耳朵收不回去了。”


    白湖长捷轻垂,抬手抚过他的发顶,然后揉住了毛绒绒的耳朵,张开剪刀:“我说了多少次别在你姨跟前炫耀这耳朵?”


    时野吓得瞬间变回小狐狸啾啾直叫。


    白湖提着狐狸时野的脖子,把他散落一地的衣服让它四爪并用地抱着,阔步走回大厅。


    被扔到地毯上的小狐狸无奈地用前爪刨了一会儿地毯,随后硕大的耳朵弹动了一下。


    一只绕着丝巾,浑身雪白气质高昂的白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吱。”


    小狐狸迅速地跑到白狐跟前趴下,两只大耳朵变成飞机耳,哼哼唧唧地叫着,还用有软毛的肉爪爪去扒拉她脚边的地毯。


    白狐不耐烦了,一爪子摁在小狐狸的脑门,啾啾两声。


    小狐狸瞬间把两只前爪并拢在下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硕大的尾巴摇得飞起。


    白狐跳上沙发,在桌面上的小茶杯上舔了一口,懒懒地掀起眼皮。


    小狐狸也学着她的动作舔了一口茶杯,但显然不习惯用这个样子附庸风雅,水珠顺着他的胡子零星落了一桌。


    竟是两只狐狸在喝下午茶。


    对着啾啾吱吱了半天,白狐一爪撇开沙发上垫脚的枕头,回到卧室。


    小狐狸在原地苦兮兮地打转一会儿,变回原型穿上衣服。


    “也就是说,你现在尾巴耳朵失控,还做春梦?”重新挽好头发的白湖走出来,端起桌面的茶杯浅酌一口。


    时野乖巧点头:“嗯。”


    “不是什么大事儿,发情期到了。”


    “……什么期?”时野仿佛没听清,往前倾了下身子,“再说一遍?”


    白湖一脸看傻子:“发情期啊,懂吗?你该□□了。”


    渣苏风顶流,芳心收割机,被各种剪刀手誉为风流金瓜的r136门面,在听到“□□”两个字之后瞬间涨红了脸。


    大耳朵啪嗒地往后压在头发上。


    完完完完了,我小姨要给我物色母狐狸了!


    白湖心道一句没骨气,就这还走渣苏风呢,估计实打实亲个嘴儿他都得因为窒息憋过去。


    “解决这件事的方法很简单,谈恋爱就行。”白湖想了想,“至于你尾巴失控什么的,可能是跟气味有关。”


    时野茫然。


    “人类身上都有味道,只不过他们察觉不了,但能吸引我们。”白湖抬手抚着脸,“狐狸成熟之后都能闻到。”


    x经历越少的人,身上的味道越纯粹,对于狐狸来说就越可口。


    这种可口不是吃人,通俗点像某些恶俗小说里的采补之术,是特殊时期时必须要得到的。


    “如果人类的味道特别吸引你,那大概能证明那个人非常单纯。”白湖笑着说,“像你这种小处狐,一开始很难抵挡这种诱惑的,如果不及时缓解,你的反应会越来越明显,甚至是看到他的脸都会有欲望。”


    更何况,在这个时期动物想□□的本能时常发作,即便跟喜欢关系不大,但只要吸引力足够,就会发生反应。


    想到侄子是偶像,白湖又一脸可怜:“你就多去运动一下吧,毕竟年轻人发泄的方式多得很。”


    时野被他姨满怀深意的眼神盯得浑身不自在,抓着帽子就要走。


    白湖抓住他:“你下周去上课吧。”


    时野瞥她一眼:“又找周教授?”


    白湖挑眉:“把这封信给他带去。”


    “行。”时野也不吐槽现代人为什么要写信,老实接受了自己传信飞狐的身份。


    回到家他找了一部专门讲狐狸的纪录片来看,咂摸了发情期的部分,却发现自己对小母狐一点兴趣都没有。


    于是,他大着胆子,给戚谙发了个消息。


    戚谙分得清轻重缓急,立刻彰显好兄弟本色,给他找了几部艾薇,还扬言不用有负担,这是全团上供给他的。


    时野这才意识到戚谙这狗反手把他买了,草。


    可一堆片看完,时野发现自己居然心如止水。


    就这就这?


    时野看着家里的跑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保持人形再去发泄精力。


    耗在浴室里太羞耻了,时野到练舞室投屏上张专辑的舞蹈,准备练舞。


    但不知道是谁动过他的文件夹,第一个视频居然是cluster当年出道的演唱会。


    第一个镜头是段池砚在火圈围绕的水舞台中,随着极具冲击力的音乐一脚踏上水面,推进的镜头瞬间被水花落满,潺潺水珠褪去之后,镜头推上,描摹了一遍段池砚桀骜不驯的下颌线。


    时野默默吞咽了一下,发现自己的耳朵又冒出来了。


    慌张地删掉视频后,他练了一个小时的舞,又在跑轮里跑了半个小时。


    最后还是在浴室看了两个小时段池砚的演唱会个人cut,才把事情解决。


    果然有些事情,一回生二回熟,还要食髓知味。


    主导大脑的本能退散,理智重新占据高地,时野抬手捂住了脸。


    完了……我真的被琥珀玫瑰捆住了!


    发泄之后耳朵果然就收回去了,时野在这几天内找到了平衡点,日子过得略好了些。


    调整好状态,他戴着帽子,精神奕奕地回到学校。


    周教授是学校里最受欢迎的文学系教授,而且很多已经出道的前辈都回来听课,各种因素加持,他课上的座位简直跟r136的演唱会门票有的一拼。


    时野提早了半个小时,座位还是被占光了。


    他正打算交完信件就扑棱棱地飞回去,周教授却笑着说:“白小姐说你一直想听我的课,我让我的学生帮你占了座位,第三排最角落哪儿,过去吧。”


    时野连连点头,悄悄把信推放到桌上:“谢谢教授。”


    周教授颔首。


    帮忙占位子的事情在大学里太常见了,时野跨过两排桌子,走到第三排角落:“同学,谢谢你帮我占位。”


    跟前的人摘下一边耳机,修长的指尖轻转笔尖:“不客气。”


    时野笑容微僵,一股酥麻的感觉瞬间从脊椎攀上脑顶。


    这声音,昨天他在浴室里听了两个小时。


    跟前的人没有行动,段池砚轻薄的眼褶微抬:“要进来?”


    大教室的桌椅都是一整排的,时野要过去要么绕一大圈从墙边的小走道进去,要么从段池砚身前跨过去。


    昨天晚上的一帧帧画面迅速在脑海激荡,神经中枢迅速做出反应。


    时野吞咽了一下,很小声:“你……你让一让。”


    段池砚往后稍靠,虽然没挤出多大空间,但以时野腿的长度来算跨过去不是难事。


    时野憋了口气,成功跨过去第一步,但后续抬脚的时候膝盖却跟段池砚的腿蹭了一下。


    时野身体失衡,双手撑在了段池砚的椅子两边。


    所幸段池砚的注意力集中在书上,对突如其来的椅咚没有察觉端倪,甚至在紧急关头,抬手轻扶了一下时野的腰。


    他只是以为时野没站稳,想帮个忙,但没想到时野被他这么一触,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


    段池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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