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满堂说,钟婉宁听,两人倒是和谐,沈罗珏坐着便无聊了。
谁让朱瑶彧一会儿一口的喝酒,完全不理她呢。
“表姐?表姐?”沈罗珏又喊了两声,朱瑶彧眼神迷离的看向她,面色绯红,似是有些醉了。
见此情形,沈罗珏不得不打断说的欢快的两个人,“婉宁,表姐好似醉了。”
钟婉宁看了朱瑶彧一眼,摆了摆手,“不妨事,她向来如此,酒量不大还爱喝,不过喝酒不妨碍她做文章,等一会儿诗会开始,她照样能吟诗作赋。”
沈罗珏听了很是惊奇,她拿手在朱瑶彧跟前晃了晃,朱瑶彧专注酒杯完全没看她,显然醉的已经对外界没有感知了。
那桃花酿比现代的鸡尾酒酒味还淡,喝了几口竟然就这样了?沈罗珏还是第一次看到传说中沾酒就醉的人,更神奇的是醉成这样还不影响写诗,这是怎么做到的?
沈罗珏正专注研究朱瑶彧,她带出宫的宫女突然过来,同她小声说道:“公主,齐王身边的严蒙来传话,说齐王想与公主见一面。”
“二兄来了?”沈罗珏压低声音问道。
宫女点点头,“回公主,齐王似是来了一刻钟了。”
才到一刻便迫不及待的来找她,真是一点儿定力都没有,沈罗珏腹诽两句,看了眼听了全程依旧醉醺醺的朱瑶彧,才同聊得起兴的两人说:“我去看看前头诗会准备如何,是何题目,你们瞧着点表姐,别让她喝太多,省的一会儿表姐醉的厉害,错过诗会。”
钟婉宁胡乱点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
薛满堂倒是很严肃的应了一声,但沈罗珏怀疑在薛满堂眼里,朱瑶彧喝的都不是酒,而是水,她估计都不知道什么叫喝的太多。
沈罗珏也没法子,只能摇摇头离开,打算敷衍完沈昂,尽快回来。
她刚走,钟婉宁后知后觉的发现朱瑶彧喝太多了,她上前拿酒,被朱瑶彧挡下。
“没事,我没醉呢。”
“看来近来酒量大涨,那我们可不管你了。”钟婉宁对朱瑶彧很信任,朱瑶彧说没醉,那就是没醉。
朱瑶彧点点头,侧过身看向沈罗珏离开的方向,随后又开始倒酒喝。
桃花酿真香啊,再来一杯。
沈罗珏跟着齐王身边的严蒙在庄子里东拐西拐,拐的人都晕了,这种园林式的庄园内部简直是迷宫,真不知道天天在里面走的人是怎么做到不迷路的。
正走着,舔屏的弹幕里突然出现几条很奇怪的话。
【怎么有乞丐进来了?】
【不是乞丐吧,看着挺干净的,就是穿的很烂,诶?他们在泥里打滚?】
【什么情况,有阴谋啊!】
【自从主播活下来,这就不是我熟悉的世界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乞丐混进来,或者说,是假装的乞丐?
沈罗珏留了个心眼,她现在虽然对沈昂很有用,但她的生命安全并没有得到保障,因为她死之后,或许对沈昂更有用。
“听雪,你去前头看看诗会准备好没有,题目为何,随后来告诉我。”
“是。”
身后跟着的宫女非常听话的离开了,贵妃新安排给沈罗珏的这个宫女,和之前的听雨是完全不同的性格,默默做事不爱说话,但立场依旧是贵妃那边的。
沈罗珏想着,等这次回宫她必须得开始着手培养自己人了,这次出宫得到的宫外信息,倒是有不少能用得上的。
思考间,沈罗珏到地方了,沈昂知道人多口杂的道理,所以特意选了比较僻静之处。
和外头差不多的亭子,沈昂正倚着栏杆看鱼,沈罗珏走到他身后,手蠢蠢欲动。
不知道沈昂会不会游泳啊,如果不会,她这一下下去,就能高枕无忧了。
想想万一沈昂会游泳,她推他下去的后果,沈罗珏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她轻声唤道:“二兄。”
“七妹来了,今日可还开心?”沈昂回过头,笑意盈盈的问。
沈罗珏这才发现,沈昂双手牢牢握着栏杆,怕是她整个人撞上去,都不一定能把沈昂推下去。
这也太怕死了吧?
“开心,表姐招待十分周到,二兄,我同表姐说过了,表姐说她喜欢英勇些的男子,像是钟家大郎那样的,相信二兄再在禁军中待几日,也能变成那样!”
钟家大郎钟秋,一个将近两米高,跟熊一样黑壮的男人,是西北边塞赫赫有名的杀神,朝中所有人都知道,他会继承鲁国公的衣钵,成为大庄新的大将军,西北守护神。
而沈昂,身上瘦的能看到肋骨条,皮肤比薛满堂还白,一看就很不能打。
沈昂听了这话后,笑都凝固在脸上了,“她、她怎会喜欢那样的男子?”
“钟家大郎英勇至极,而且表姐与钟家三娘是密友,三娘子和大郎君,是一母所出的嫡亲兄妹吧?”
沈罗珏越说,沈昂的表情越僵硬,最后他笑都笑不出来了。
他难道要变成黑熊的模样,才能赢得美人心?
就在沈昂纠结的时候,沈罗珏看到听雪急匆匆回来了,她想着离开太久不好,便跟沈昂告辞,沈昂心烦意乱,便没留这个给他带来致命打击的妹妹。
路上听雪与沈罗珏说明前面诗会将在一炷香后开始,第一场题目为春,然后她又跟沈罗珏说了件事。
“刚刚婢子去前面寻人问话时,看到有仆役带着两个乞丐往郎君们在的地方去了,那仆役瞧着像是柳家人,此事是否要告知齐王?”
沉默寡言也不是好事,不爱说话的人向来也没什么主意,事事都要别人指使,像头驴,打一下才动一下。
如果是听雨,此刻早就将事情告诉严蒙,让严蒙叫沈昂小心,柳氏可能要搞事。
柳氏搞事,不就等于是沈曦搞事吗?
“刚刚二兄问我表姐是否有心属之人,我言不知,他正烦我呢,两个乞丐罢了,想来是哪个柳家郎君善心,叫他们进来食宴。可能是你瞧错了,不是带着乞丐往郎君们所在去,而是去后厨。”
听雪对朱家庄子不熟悉,所以她信了沈罗珏的话,打算将此事按下不表。
“听雪,二兄正生我气,我有心叫二兄消气些,二兄爱吃馎饦,正好我也饿了,你去寻后厨点一道馎饦,分成五碗,一碗给二兄送去,其余送到亭子里。”
“是。”
大庄一天两餐,早晚各一,有些人家也吃昼食,也就是午餐,只是大庄的习俗是出来参加诗会时,主人不管中午饭,如果玩的晚会管一顿晚饭,大概下午三四点开始。
因此朱家才会放一堆水果糕点给客人充饥,当然,也准备了好几个后厨,客人饿了也能让后厨做些吃的。
沈罗珏看沈昂今天那兴奋劲,估计早上饭都没好好吃,下朝之后直接赶过来了,这会儿肯定饿了,馎饦就是面片汤,吃起来呼噜噜往嘴里灌,让沈昂练壮点儿他都不乐意,在众人面前大口往嘴里送吃的,他肯定也抹不开面子。
到时候面片汤给沈昂送过去,让沈昂从前头消失一会儿,只要沈昂不在,沈曦肯定能多动一动。
沈罗珏希望沈曦能抓住机会,如果柳氏真被薛家给斗倒了,那沈昂也不能轻松过关,最好是两败俱伤,相信庄帝也不希望看到自己有一个儿子一家独大。
听雪听话的去办事,沈罗珏独自回到亭中,她发现朱瑶彧已经开始写诗了。
“你这一去可真久,朱夫人派人告诉我们题目和时间了。”薛满堂围在朱瑶彧身边看热闹,她读书还行,偏在诗词歌赋上没什么天赋,“快来看瑶彧写诗,我看她写,可算是明白什么叫浑然天成了。”
沈罗珏好奇的凑过去,钟婉宁也跟过来,三人就眼巴巴看着朱瑶彧,朱瑶彧顶着三道视线依旧很稳的落笔,在纸上写下二十个字。
五言绝句,名为《春》。
沈罗珏念道:“好友聚亭中,南山伴翠红。来年三月末,再赏海石榴。”
“好诗!!快送到前头去!”薛满堂一声怪叫,也不等奴仆来收,自己拿着纸就走了。
“诶!她怎么如此冲动,瑶彧,朱夫人除了请来了韦祭酒外,是不是还请了薛御史?”钟婉宁说到这儿,脸色一变,“薛御史是阿彩的父亲对吧?”
她和薛满堂说了半天话,知道薛直并不同意薛满堂一个女子在军中当兵,要不是薛直父亲,也就是薛满堂的祖父靖国公乃是镇边大将,而且还十分赞赏薛满堂,薛直早就给薛满堂定个亲事嫁出去了。
薛直最是重礼重法,看到女儿咋咋呼呼的样子,肯定怒上心头,薛满堂这一过去,少不了被骂。
“不行,不能让阿彩被骂!公主,瑶彧,咱们快跟上去。”钟婉宁与薛满堂一见如故,她又是个特别重视朋友的性子,不想眼睁睁看着薛满堂挨骂,拽着朱瑶彧和沈罗珏就跟上去了。
沈罗珏之前看钟婉宁温温柔柔的,还以为这位是将门里出的小猫咪,没想到小猫咪力气跟薛满堂一样大,她根本挣脱不开。
再一看另一边的朱瑶彧,她已经完全喝醉,一脸迷茫的跟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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