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十张嘴都说不清楚。”沈渔翻了个白眼,叹气。“就他那个菜鸡技术,我是有多想不开才会想睡他第二次。但出说来没有人信啊。”


    到时,她又要被迫背一口黑锅。


    红怜震惊瞪大眼。“原来小姐不要莫宵,是因为他在床上不行。


    沈渔被一语惊醒。


    搞什么失恋者的人设,那还需要考验演技,简直是难为她。


    这个理由不需要理由,还能让别人相信。虽然让莫宵背锅有点不道德,但……她高兴。


    沈渔叹口气,脸上浮起几分惆怅。


    “你知道就好不要说出去。他……也挺惨,以后还要见面给他留点面子。”


    莫宵:……


    准备起身的莫宵抿了抿唇,又躺了回去。


    “小姐,有人来了。”


    红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侧耳凝听。


    沈渔一惊。这时候要是被人发现她的存在,别说十张嘴了,一百张嘴她都百口莫辩。觊觎莫宵的美色石锤了。


    她回头看向沉睡的莫宵,囫囵两下将玉佩系在腰间。


    “快到门口。”


    “这也太快了?”沈渔小声嘟囔。


    走大门是不可能了。她环顾四周最后盯着窗户。拉着红怜踩着床头翻出去。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窗户合上的同时,大门被推开。驰锐进门看到床上睡觉的莫宵,明显愣了一下。


    “少爷。”


    莫宵睁开眼,慢条斯理将要掉的玉佩系好,余光扫向枕头边的脚印沉默了。


    咯吱一声,枯枝断裂的清脆声从屋外传来。驰锐眸色一凛转身往外走。莫宵眸光晦暗,上前一步提着他的领口拎回屋。


    “让你做的事办好了?”


    “没有……”驰锐垫着脚,看向外面小声开口。“少爷,我刚刚好像看到有影子闪过。”


    莫宵看向屋外,若无其事向旁边走了一步,挡住驰锐的视线。


    “你看错了。”


    驰锐:……


    当他是睁眼瞎吗?


    明明有一道模糊的影子在小路上踮着脚尖奔跑。


    好像是沈……


    莫宵摩挲腰间的玉佩,撩起眼皮,似笑非笑盯着驰锐。


    “还是你看到了什么?”


    “……没有。”


    ······


    回到清风居,沈渔的心还砰砰直跳。


    雪峰这一趟太刺激。好在有惊无险安全回来。


    经历这次的乌龙,她直觉不能再继续咸鱼下去。等演武堂那边下课,她带着乌金刀出门遛弯放风。


    乌金刀器灵还不会说话。但她说话时小金会用行动热情回应。


    这不好几天,小金也闹着要出门逛逛。


    两人不谋而合,打算去演武场晃荡一圈。


    “小姐,你的身体可不能再练烈焰刀。”


    “问过左长老了不催动魔灵力就没事。等大哥回来我就去拜师丹修,以后可就没什么机会握这柄刀。”沈河过几天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她就要换专业去学炼丹。


    “你是去赤峰打劫了?”


    红怜提着竹篮,里面是皮薄水多的降灵果。林长老平日里看的紧,上次有弟子偷偷摘了几个跑了,他为了追贼绕着烈焰宗跑了三圈。


    一颗能卖五个上品灵石,是林长老林老头的宝贝。这一篮子二十多个是有了。


    “是林长老的弟子送的,说是给小姐吃着解闷。”


    啧林老头这是同情她,所以送几个果子过来安抚?


    林倩倩从沈瑜手里赚了不少钱,那也是她的。不收白不收。


    “留一半给我,其他的你和其他几位姐姐分了吧。”


    “谢谢小姐。”


    沈渔趁着红怜去洗果子溜出清风居,独自一人抄小路前往赤峰。


    演武场上七八名弟子正练习刀法。一见沈渔出现有志一同收刀离开。


    转瞬,诺大的演武场只剩下她。


    黑金长刀脱手,围着沈渔转了一圈,刀柄抵着她的腰向前推。


    “你想我带你玩?”


    小黑点头,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到沈渔的手边。


    感受到小黑的欣喜。沈渔接受了这个邀请。握着刀柄不运行魔灵力,耍了几招烈焰刀法。几招后身体逐渐疲累。


    “不能再玩了,下来再陪你。”


    刀身突然鸣叫,杀意弥漫。刀沈渔死死握着刀柄,身颤动,乌金刀带着她冲向前方不远的兵器室。


    “小金冷静冷静。”


    “小金停下来,我陪你玩还不行吗?”


    “小金……”


    穿过转角,兵器房门前纪瑶莫宵并排站在一起。沈渔瞳孔猛缩。


    “快让开。”


    然而来不及了……


    黑金刀加速,一个晃神冲到纪瑶面前,刀尖指向胸口。


    黑影一闪,刀刃没入胸口。


    莫宵捂着胸口踉跄向后退了两步,血液从指缝中渗出来染红了手指。他看向沈渔,苍白的唇紧紧抿起。


    事情发生的太快,纪瑶被这一幕惊得愣住。眼眶通红,眼泪不要钱的落下。


    最先回神的温陶冲出兵器房,运行魔灵力护住莫宵的心脉。


    沈渔想帮忙,上前一步被纪瑶挤开。


    黑金刀颤动。怕它再伤人,只能紧紧握着刀柄不让它脱手。不敢在往莫宵面前凑。


    “今天的事情,我会如实上报刑罚堂。”


    温陶冷淡扫了眼沈渔,扶着莫宵匆匆离开。


    沈渔站在原地,怔楞的望着三人的背影消失。鼻尖痒痒的,血腥气不断窜进鼻间。抬手擦拭,指尖上挂着一滴血。


    握紧颤动的乌金刀,心里下了个决定。


    回到清风居,乌金刀放进木盒里。盒里被撞得砰砰响。


    “安静,从今天起呆在里面好好反省。”


    “说说你都干的什么事。捅人都做不好配做什么名刀。”想到乌金刀留下的烂摊子气的牙痒痒。“这段时间我都不想再看见你。”


    拿出封印符,盒子砰的碎裂,乌金刀飞出屋外。


    追出去只看见个黑色的尾巴飞进山顶。


    那里是她爹的藏宝洞。


    “说你两句还有小脾气了?我也有小脾气。”沈渔叉着腰,冲山顶怒吼。“不反省自己的错误还学离家出走,有本事以后都别回来。”


    藏宝洞需要密令才能进,除了她爹只有她哥知道。


    现在好了,想要抓回来教训一顿都没办法。


    “小姐,乌金刀怎么跑了。”


    “它伤人不想负责出门躲债了。”


    “???”


    沈渔没时间和她细说,一头扎在储物袋里翻找。上百瓶丹药被翻出来,终于被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父亲曾经给的雪丹。


    “小姐受伤了?”红怜看到红色丹瓶担忧打量沈渔。


    “莫宵受伤了。”


    沈渔要走,看向挡在面前的红怜,想要绕过又被堵住。“红怜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雪丹珍贵宗内也只有三瓶,是宗主留个小姐救命用的,怎能给莫宵?”


    “我伤了他,不能坐视不管。”乌金刀伤人,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红怜,若不送这瓶药,莫宵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会后悔。”


    对,就是后悔。


    若是这一刀送莫宵去了地府投胎多好。逢年过节她一定烧香烧纸烧房子,让他在下面过上富豪的生活。


    可现在,莫宵去了半条命人还活着。不用想,腰间的玉佩估计被摸秃了。


    过不久,可能就要轮到别人给她烧房子。


    “红怜相信我,能不能活蹦乱跳见到我哥,就看这瓶药了。”


    红怜:……


    沈渔知道红怜为她着想,左哄右哄躲开了拦截,带着丹药前往雪峰。


    路上,撞上迎面走来的纪瑶和她的师傅——明书长老。


    “明长老好。”


    明书从她面前走过,眼珠都没动一下。


    这三年沈瑜作的人尽皆知。宗门弟子因她的身份怕她、远离她。在烈焰宗的长老里,她就是个坏小孩。


    改变印象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摸摸鼻子权当没有看见,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还不快跟上,等着人再给你一刀?”


    白色的绣花鞋走到眼前,纪瑶抿着唇红了眼眶。


    “对不起。”


    “???”


    “演武场让你受伤是我的不对。玉简里发了消息,也练了丹让莫宵送去。”纪瑶眼中的泪水落下脸颊。“可我刚刚才知道莫宵把丹药扔了。对不起,当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比武场上磕磕碰碰是常事,因为这点小事杀同门心胸狭隘。这件事必须要给我徒弟一个交代。”


    “不怪大小姐,是徒弟不好先伤了她。”


    “哼,她当时不也伤了你。”


    明书上前拉走纪瑶,后者红着眼无声的道歉。


    两人消失在传送阵,沈渔才堪堪回神。


    两师徒一唱一和说完就走,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逗她玩?


    灰蒙蒙的天气如同她现在的心情。叹口气,沈渔揉揉突突直跳的额角。器灵伤了人就跑,到头来黑锅又扣在她的头上。


    小金啊小金,这一口黑锅实在是太重了。


    指腹抚过瓷瓶,冰冰凉凉让她的心静下来。


    能不能活就靠你了。


    竹门大开,莫宵躺在床上,□□的上身裹着纱布,胸口处一团血渍正慢慢扩大。


    乌金刀在魔族名列前十的武器。被它所伤无法用术法医好,伤口愈合缓慢只能慢慢养着。


    雪丹恰好能治疗黑金刀所造成的伤。


    她走到门前,对上莫宵看过的目光,上扬的唇角僵住。


    妈的,为什么一见她就摸上玉佩。


    驰锐挡在门前。


    “大小姐来了,我家少爷伤的重无法起身迎接。当时那刀再近一点点——”


    “对不起,我错了。”


    莫宵:???


    驰锐:???


    道歉来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


    这样的大小姐有点不对头。


    他反应过来,看看自家少爷又看看沈渔,到嘴的话打了个滚。


    “就……就还好,少爷现在也没事了。”


    话落,他挠挠头闷不吭声站在原地低头盯着脚尖,不让路也不请沈渔进门。


    竹屋静下来,气氛有些尴尬。


    “里面是雪丹,对莫师兄的伤有帮助。”


    沈渔知道不受欢迎,拿出红色瓷瓶放到门边的椅子里。


    咬着唇,踮起脚尖认真的盯着莫宵。


    “对不起。但请相信我,这真是个意外。我不想伤你更不想伤纪瑶。”


    不等莫宵回应,沈渔转身离开。


    温陶从角落里走出来。盯着远去的背影皱起眉梢。


    “雪丹?这次真大方。她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还能干什么,我看就是不安好心。”驰锐拿起瓷瓶嗅了嗅,撇撇嘴扔出窗外。


    “你怎么给扔了?”


    “和纪瑶师妹练的根本不是一个味。谁知道拿的什么丹药充数。上次信了她,才让少爷中了招以至于失——”


    驰锐对上莫宵看过来目光,将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摸摸鼻子,愣了一下掏出个绿色瓷瓶,笑盈盈递给莫宵。


    “少爷,纪师妹特意给您练得丹药,仿的雪丹的方子。虽然没有雪丹奇效,但用过的都说好。”


    “的确不错,治你的伤正好。”


    “你们该走了。”


    莫宵合上眼,苍白的脸上露出疲倦。


    两人对视一眼,带上门离开。


    脚步声渐远,莫宵睁开眼,拿过床头的绿色捏成了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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