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月圆,难得共度良宵。”


    元珏见她一脸心事,只是也又抬头望向那轮明月道。


    “我也刚好顺手带了一坛温酒过来,之前宫人们早已热好了,要不要也喝几口?”


    只见他又从怀里取出一小坛子酒,更探至她的眼前询问道。


    萧婉心情不好,胸中像是憋了一口气,无处发泄,刚好也想借酒消愁,她看了眼前的那坛子酒,便直接伸手夺了过去,随即便拔下酒塞,仰面猛灌了自己一大口。


    “唉——你这样喝很容易醉的!”


    元珏被她突然豪迈的喝酒方式吓了一跳,不禁目光惊讶地看着她担心道,只觉得照她这么个喝法太伤身,更是又关切伸手,想要再次拿回她捧着的酒坛。


    “不会……醉了更好。”


    而萧婉却是嘴硬得很,只是又目光抗拒地抬手,拂开了他几欲夺酒的碍眼的胳膊。


    随着话音落下,心里苦闷的同时,她更是又继续痛饮好几大口。


    “我是怕你这么喝容易呛着。”


    元珏只是又望着她眸光叹息道,很快萧婉便如他所料,非常应景地轻咳了两声。


    元珏见状,不禁看着她摇头轻笑一声,趁她低头掩袖之际,又顺势拿过了她手中的酒坛。


    低头搭眼一望,果然这一小坛酒,这么点时间便已被她喝去了将近一半。


    “这可是烈酒啊……本来朕就是打算喝它暖身的,没想到这就被你喝去了一半,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你的酒量竟然这么好。”


    元珏不禁又目光感叹道,那边刚咳完的萧婉,不禁又打了个酒嗝,随即又咯咯傻笑着点点头道,“嗯嗯,我也没想到自己的酒量竟然变得这么好了,活了几十年,一直都是很少沾酒,以前元瑜还总爱说我酒量差,一沾酒就醉……嗝儿……当然当时的画面,我都记不清了,也许我是千杯不倒,酒量很好,他说不定就是在骗我呢?”


    “还真是不经夸……才刚说你酒量好呢。”


    明明才十几岁,却说是几十岁,看来还真是醉得不轻。


    元珏心道这都醉得连自己活多大都算不清了,还硬撑着说自己没醉呢,不过见她不争气地被酒气染红了面颊,醉眼微醺的模样,如同天边最粉艳的晚霞,他不禁又甚觉可爱。


    “朕还真是看走了眼。”


    虽然如此说道,但是他的目光里,却染了一片温暖柔光的宠溺。


    他想要是能一直这样,哪怕是看走眼一辈子,也不失为一种难得珍贵的幸福。


    “呵呵,元瑜他明明最会骗人了,表面人畜无害,实则表里不一,心黑手毒得很。”


    然而此刻酒醉的她,却是绯红了一张小脸,依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思绪中,分不清今夕何年。


    面前这张肖似元瑜的脸,更是险些叫她认错,眼前视线更是有些模糊不清,朦胧中,只见他一个人分成三个。


    即便眼前人近在咫尺,她也还是不禁又伸手指了他,随着他那张分合不停,摇摆不定的脸孔,她的指尖也左右横跳个不停,看的人好生心累。


    “你……我好心提醒你一声,你可得好好提防你那好弟弟哦,小心哪天一个不留神,被他借机趁势夺了皇位,咔嚓一声——”


    她只是看着他目光呆滞地认真道,更是又用另一只撑地的手横在自己脖颈间,做了一个断首手势,面上一番挤眉弄眼,生动地配合了吐舌头翻白眼的表情。


    即便元珏听到她提及元瑜不臣造反的心思,心头陡然一紧,但这么严肃的事情,却被她描绘得如此搞笑,元珏本有些冷了的脸,很快又撑不住,嘴角抽搐一下便就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而这边萧婉才刚表演完一番绘声绘色的生动模仿,很快就因为失去了单撑石阶的那只手掌的助力,而重心不稳,险些醉醺醺地摔倒在地面上。


    还好被身边人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胳膊,顺势又拉了回来。


    因为惯性,她更是又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那硬邦邦的胸膛扑面而来,不禁使她越发有些头晕脑胀了。


    然而这还不算完,只见他抱稳她后,只静待了一小会儿,便又将她从自个儿怀里拉了出来,重新摆她坐正后,更是又伸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尖。


    他目光含笑,只低头看着她声音宠溺地轻斥道,“顽皮,叫你张牙舞爪得像是像只上蹿下跳的猴子,喝了酒居然这么闹腾,竟是一刻也不安静,还敢妄谈国事,非议皇室宗亲……险些摔了吧?多亏了朕及时拉住了你,你才不至于摔个满头包,还不快感谢我搭手相救?”


    “我说的都是真的!”


    萧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不禁又撅了小嘴,看着他目光不满道。


    “不管是真话还是假话,朝堂之事又岂是你能置喙的?”


    元珏却是又道,“别忘了你是皇后,后宫不能干政,这可是我们大魏历朝以来的祖制!你这么打破规矩,幸好没有被别人看见,不然岂不是逼着我罚一罚你,那样你便好受了?更别说如今他还成了你的小叔子,能不能别在你的夫君面前,整天元瑜元瑜叫他的名字,真当朕是不会生气的木头人吗?”


    元珏心里不禁又有些吃味,只是又对她横眉瞪目地计较道,一脸的嫉妒委屈。


    “真是小肚鸡肠的皇帝。”


    对此萧婉目光悻悻,只又撅了小嘴得出了这个结论,因为酒壮怂人胆,此刻有些喝醉了的她,更是又直接堂而皇之地大胆说了出来。


    对此她的直率,元珏并没有介意,沉静片刻,他也又抬手喝了一口坛子里的温酒。


    坛口更有之前她残留的淡淡口脂余香,酒香混合了女儿香,越发诱人欲醉。


    “不过……我也确实一直都有些想不明白,为何你会突然不想嫁给元瑜。”


    元珏目光静静地喝着酒,只是又望向了那月光思考道,“因为在朕的视线中,一直以来,你明明都是那么得挚爱他,又怎么会舍得离开他?”


    这在他眼里,虽然值得欣喜,但也匪夷所思。


    比较萧婉与元瑜感情甚笃,他本以为自己是没有机会的,若非萧婉那夜逃婚出来,白白得到了契机,他想自己怕是一辈子都没有这个福气,得到一直渴望已久的幸福。


    有时候他自己都感觉自己能够得到她是侥幸,撞了大运,如果当初她没有上自己的车,那是不是这辈子也就与她擦肩而过,自此彻底无缘再见了?


    那样也许现在的她,不是出现在宫里,此刻依然陪在自己的身边,而是在外面自己不知道的什么地方,拥有着一方安宁自在的天地,过着自己安稳的小日子。


    他们的余生,将是互不打扰,各自欢喜。


    想想就后怕,更令人悲伤。


    有时候他也像像她这样肆无忌惮地大醉一场,生尽欢,死无憾。


    可是他又不得不令自己保持清醒。


    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她的心里其实更爱元瑜,甚至就连他的母后也是。


    爱情,亲情,乃至皇帝至尊的宝座,皆由不得他尽欢尽兴,唾手可得。


    显然命运还是更偏爱他的瑜弟,很多时候他都会在想,自己是不是多余的一个,明明不是最重要的存在,却独独占了最重要的位置,处境尴尬,也更令人碍眼。


    哪怕是他最爱的人,都不是最关注自己的,不管是从亲情来说的母后,还是在爱情上的萧婉。


    他淡淡的目光中,更染了落寞的忧郁,连那明耀美丽的月光落入眸里,都不能璀璨他的眼。


    “嘿嘿……我……我跟你说个秘密哦,对于我来说,这可是个……惊天大秘密!现在我决定,就只悄悄告诉你,但是你可一定不能再告诉别人!”


    见他询问自己,面上更是郁郁寡欢,看着闷闷不乐,她不禁又歪头,醉眼朦胧地浅笑着看他,目光神秘而欢快道,妄图驱散他眸里多愁善感的不快。


    “嗯?”


    元珏闻言,不禁又回眸看向她,目光更染了些许疑惑不解的好奇。


    “我啊……之所以会嫁给你,是因为这世是重生而来的。”


    她只是又凑近他的脸声音断续道,目光十分严肃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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