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祁峋洗漱后换了身黑t和牛仔裤,跟纪酌下了楼。
他手臂交叠侧倚着电梯厢,站在后方打哈欠,眼里的纪酌白t配运动裤,复古款的高帮帆布鞋特搭那一身。
漂亮就算了,肤色还特白,真是清纯男高中生,纯得能捏出水来。
祁峋感觉自己挺不纯的,扑哧低笑了一声。
纪酌不明所以地看过来:“笑什么呢?”
祁峋清嗓:“大清早幻听了吧你。”
“……屁。”
纪酌就觉着这人特能演,换了话题,“你昨晚在我家睡得怎么样。”
祁峋瞬间想起那个奇怪的梦。
心里给狗友们一人扣了一口大锅,否则能害他梦那些?
“睡得挺香。”祁峋撒谎不打草稿,“还梦到你要带我去逛旅游景点。”
纪酌手指勾着钥匙环:“也不是没有可能。”
“真信了啊?梦是糊弄你的。”
“那你不会是真没睡好吧?”纪酌勾起个威胁的笑,“你要是说学校的硬板床比我家放了软床垫的好睡……”
祁峋挑眉:“就把我打包送回寝当孤寡高中生啊?”
“我是那种人吗我,”纪酌试探地问,“你就借我作业抄怎么样。”
靠。
痛心疾首。
出电梯,从梦里走进现实。
祁峋寻思着昨儿真是梦两场,玄关的鞋柜,乖僻的背影。
他那么散漫一人,头一回的温柔轻哄都喂了没良心的猫,这位校霸小可怜怎么就不能乖一点。
“你敢抄试试。”祁峋手背掩着哈欠,威逼道,“家教让你学习没让你抄答案。”
纪酌叹气:“这位家教朋友,你还好意思提。”
“我怎么了嘛。”
“昨晚一起写卷子,你自己都没讲清楚好吧。”
一语又把祁峋整emo了,怪只怪他俩水平差得太远。
帅哥家教实在不知怎么讲解基础题,总不能说“不用想,一看就是这个答案”吧,头一回补习就遇上滑铁卢,硬生生把彼此都搞懵逼了。
“这不才第一天吗,有的是时间慢慢磨合。”
纪酌哼哼:“祁老师加油。”
“那必须。”
祁峋戳他肩膀,“小学生也请加油。”
纪酌乐道:“哪来的小学生。”
他俩就这么呛声来到露天停车棚。
纪酌远远摁下车钥匙,铃声从一辆外形神似摩托的电瓶车上响起,见他娴熟地跨上车,脚蹬地挪出车位。
少年顶着张漂亮脸蛋,语气却贼酷:“上来。”
祁峋对玛莎拉蒂都没这么敬仰过。
天道好轮回,如今差点爱上一辆电瓶车。
他特给面儿地瞧几眼:“先让我欣赏一下。”
纪酌没想到少爷居然不拆穿:“这车其实是充电的。”
祁峋非得装:“你不说我都没看出来。”
“行了,别演啊你。”
“你又知道我在演了,头盔呢。”
祁峋抬长腿轻松一越,欠嗖嗖的:“渔城有没有谭谈交通那种节目啊?”
纪酌轻轻用手肘搡他:“还怕我耽误你清白做人呢?”
清不清白不要紧,祁峋是怕他违规上路的罪状传到他妈那儿。
袁女士一上头准亲自来逮他回家,到时候浪都浪不起来,更别提找什么小舅舅了。
“好歹坐你后座,给个头盔戴戴,”祁峋只能哄着,“罩着我点儿行么。”
纪酌笑道:“头盔在我妈店里,先去取货呢,你急什么。”
祁峋一瞬放心,不必上交管大队面壁思过,也不会被亲妈找麻烦了。
到店里取了要送的外卖箱,还被姚溪荷女士投喂了奶黄包,他们俩心情不错,戴上电车头盔出发。
一路上风光怡人。
参天榕树庇荫,车道上电动车辆惊人,海鲜排挡在路两旁随处可见,稀稀散散坐着老年人,慢节奏的市井生活很是惬意。
祁峋纯粹的游客心态,撘一比别人拉风的帅气电车,举起手机拍风景。
咔嚓——
拍了几张,纪酌的话迎风而来:“祁峋,你觉得渔城的风景怎么样?”
“挺好,有当地特色。”祁峋调戏道,“就是人比景惊艳太多。”
纪酌倏然想起了体育课不小心听到的八卦。
迎着风,瞧着眼前的路,脑子里却浮现出班里文艺委员的长相——是个甜妹,小圆脸儿上戴个眼镜,斯文且乖巧。
祁峋原来喜欢那种可爱甜妹的类型?看不太出来。
纪酌一时不知该回什么。
驾车的人必不该分神,更何况这还是辆假摩托。
祁峋调戏不成,还险些丧命:“我靠,车怎么差点开花圃去了!”
“……”纪酌心虚道,“这车有点老了。”
“前轮有点问题?”
祁峋反倒安慰他,“手机没修好又来了个电瓶车,怜爱小校霸了。”
纪酌:“……”
不就矮了五六公分吗?哪里小了。
做餐饮的周末总是特忙,纪酌会在没骑手接单的早晨帮妈妈送货。
今天的大笔单子在老城历史文化旅游区,清一色的洋楼和骑楼相映,斑驳旧迹存留,俨然这座海域老城的艺术长廊,处处点缀着浓郁的历史沧桑感。
在景区外停好车,他俩走在青砖路面上,祁峋主动帮纪酌分担些外卖。
他悟了什么,倏然嘴角上挑:“想顺便带我逛逛旅游景点是吧。”
一语中的。
那丁点小心思被刻意暴露出来,叫人哪好意思。
纪酌嘴硬说:“我这叫免费顺了个干苦力的。”
“这也算苦力啊?”祁峋掂了掂重量,“还是教你写题更苦。”
纪酌停下脚步:“你认真的?”
眼神对上。
要怪就怪那张脸好看,不像瞪人,似在佯嗔。
祁峋发觉说错话了:“苦中带甜。”
“……”
纪酌懒得理他,“你自己甜去吧。”
祁峋悔了:“那什么,是我不会教,今晚还能再抢救一下。”
猫崽子纵步加快了速度,骄矜恃宠可不就是这样。
祁峋心虚于自己嘴直心快:“奶茶喝吗?”
纪酌没说话。
“小纪同学,请问附近哪儿风景最好呢。”
纪酌还是不吭声,但脸色不再绷紧。
祁峋何时这么哄过人:“唉,小地主带我逛逛吧,别把我扔了不管好不。”
纪酌那健步如飞的脚步缓了下来。
看来有点儿成效。
祁峋趁热打铁:“你人好,还想着带我一外地人到处玩儿,我没良心,但你有啊。”
“别生气嘛,宰我一顿大的都行,反正也吃不到二千块钱。”
他就是心机,知道一提那钱纪酌就气不起来了。
友谊丝绸之路的里程碑也不过如此。
纪酌这种性子太好骗了,看着倔心里柔。
祁峋就是非爱欺负他:“不气了吧?我都要把你当对象哄了。”
“……”
纪酌脸上一烧,可算搭理他了,“谁跟你搞对象了。”
“别人在搞对象啊。”祁峋朝路过的情侣抬下巴,“你们本地人带女朋友约会都来的这儿呢?”
纪导游还挺尽职尽责:“差不多,下边还有一条沙街,挺多小情侣爱去的小酒吧和剧本杀的店。”
差不多九点,末夏的日光普照大地,裹得人也变得浮躁。
余光里的少年微微垂着脸,稍一侧过脸,浓密的长眼睫堪比拨动心弦,祁峋藏着笑意,说:“你还挺好哄的嘛。”
那话里带着一丝扭捏:“……噢。”
就是这么欲拒还迎的小反应。
暗中观察的祁峋惊到了,怎么感觉纪酌不像是纯直男?这么说还挺好泡的。
纪酌当他在想文委:“怎么,少爷有想带来约会的人?”
祁峋简直要脱口而出:我这不是已经带了吗。
“我急什么啊,才来渔城几天。”
他哪儿能这么虎,反向套路:“那你带谁来过没。”
纪酌没觉唐突,只是下意识地微愣。
气氛又一瞬的凝固且微妙,像鼓着个气球等有人戳破。
纪酌动了动唇,心虚看过去:“你说呢?”
被那双眸子媚了一眼,感觉特别像在勾引。
靠,祁峋莫名口干舌燥,感觉纪酌想表达的意思也是:我这不已经带你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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