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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第87章[正文完]永……


    领证当天,梁鹤深就让乔舟去港城,把阿黄接回来了。


    他还怨声怨气地跟妹宝倒苦水,说阮多宝上门来“抢”狗,跟他玩了一招阴的,让小白和阿黄两个小家伙自己选,小白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当然会选他,但阿黄不是!


    就这么,阿黄被抢走了。


    梁鹤深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一拍脑门,恍然大悟,他明明直接把阮多宝轰出去就完事儿!


    妹宝听得没良心地笑了笑,等阿黄那个更没良心的回到家,梁鹤深又守着它训了小半天,才稍稍解气。


    再说回哈勒丹尼,人是撤了,蜀绣作品还没有,当时,一颗炸弹擦着展馆降落,眼瞅着就塌了一半下去,然后燃起了熊熊烈火,后来,贵妇人帮忙清理了残余作品,寄回了国内,但作品只余小部分完好无损,其他的,要么已经烧成灰烬,要么损坏了大半。


    不幸中又万幸的是,人皆安然无恙,只是全球展要重新筹划了。


    这是一个难题,因为定下的展会,涉及场地时间、人员协调还有政策审批等诸多方面,由不得他们延期。


    在此逆势下,妹宝提议,彻底烧毁的就让它们成为遗迹,用此前展会的视频和照片,剪辑成纪录片展出,这种形式不用局限于线下,网上也可一并投放,烧毁大半的残品,则用拼接方式进行修复,在呼吁女性独立的同时,也倡导和平的可贵。


    方案得到丁映的首肯,在与各合作方沟通协商后,就此拍板。


    时间转眼拨至初夏,妹宝即将迎来自己21岁生日,她这段时间不但要修复蜀绣作品,还要与秦槐云辗转于国内外,与品牌方组建团队,刚开始,两人都有些心余力绌,出了不少纰漏,眼看着是空不出时间回国了。


    不由得去想,20岁那年,除了求婚仪式和浪漫玫瑰,她还错过了怎样的生日惊喜。


    后来也从梁鹤深那里打探过,但他只字不提,又问乔舟和杨雯,两人的嘴门显然被他封过,关得死紧。


    妹宝于是放弃了,忙碌的日子里,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


    这样一直到小满前几天,她和秦槐云去医院做战后心理疏导时,碰见了在哈勒丹尼偶遇的那位无国界医生林遇澄。


    当初,林遇澄帮他们撤离战区,但身为白衣战士她没有离开,死里逃生无数次,直到局势逐渐稳定,才从哈勒丹尼撤走。


    据她说,和她同行的专家团成员,都因战争患上了或轻或重的心理疾病,所以她刚离开哈勒丹尼,就马不停蹄奔赴英国,请她的专家朋友出马,为大家做个心理疏导。


    而这位专家,也是程奚音给妹宝推荐的,巧就巧在她和秦槐云正好要来英国组建团队,而专家就在这座城市,约好时间,两人过来检查。


    就这样,三人遇见,又正巧是饭点,出于国人问好必问“吃饭了吗”的习惯,三人寻了个餐厅。


    林遇澄听秦槐云和妹宝谈蜀绣展的后续,两人也问起哈勒丹尼那个疫病的结果,这才知病源已经查实,现在已经进入了特效药的研发阶段。


    “难哦!”林遇澄叹了声气,“那场疫病说到底是一场地域性传染病,和哈民的生活方式、饮食习惯不可分割,虽然有死亡案例,但集中在体弱的老人和小孩,也就是说,可能没有疫病,他们也会去世。”


    “哈勒丹尼现在的情形,你们也知道,当地政府肯定是有心无力,研发特效药的投入又十分巨大,想要回本,售价必定不低,眼下,找不到投资商,要去申请义务救助,又是一个很复杂曲折的过程,总之研究院也很为难。”


    秦槐云和妹宝听得感慨,两人不懂那些勾勾绕绕的东西,只能沉默。


    良久,妹宝才发自内心地问:“虽然是针对地域性传染病的特效药,但如果再赋予它别的功效,会不会就能找到投资商了?”


    林遇澄笑了笑:“我们又不是卖保健品,哪能这样忽悠人?”


    秦槐云、妹宝:“……”


    “不是说保健品不好啦。”她挥挥手,赶紧解释,“特效药之所以是特效,就在于做减法,针对病症去研究,那些商人脑子灵光着呢,若是为了拉投资这样搞,别说研究院会挨处罚,从此以后我们再想拉投资,可就难于登天了。”


    秦槐云、妹宝都表示认同,但两人对视一眼,忽生一种诡异的默契。


    秦槐云问:“如果要研发,需要多少资金才够?”


    林遇澄抬起眸,温和道:“抱歉,是不是我的措辞让你们误会了?”


    妹宝摇摇头,说:“没有没有,只是,或许我们真的有能力,可以帮忙拉到投资。”


    “别这样。”林遇澄快三十岁的年龄,又经历太多风风雨雨,早已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当即婉拒,“别为我去欠下那么大的人情,这可是包亏本的一桩买卖,稍有不慎,还会惹争议,商人哪有无利不起早的。”


    对面两人于是不说话了。


    这顿饭也进入了尾声,林遇澄握着叉子,无意识地碰得瓷盘叮响。


    “要说,也是命运捉弄,当初我若按父母意愿,老实嫁了那位北城的梁先生,眼下或许就不会有这种困境了,夫妻一场,这点小钱他应当不会抠着不给我吧?”


    “噗!”


    秦槐云一口凉水喷出来,“咳咳咳”,又面红耳赤呛起来。


    妹宝赶紧给她递去纸巾,又给她拍背,好笑地嘀咕:“师姐,你怎么比我还激动?”


    秦槐云缓下来,才问:“梁先生?哪位梁先生?”


    “啊?”林遇澄面露困惑,又说,“北城还有几个梁先生吗?”


    秦槐云瞪圆眼睛:“难道是梁鹤深?”


    林遇澄眨眨眼:“你们认识?”


    “何止认识?”秦槐云说。


    妹宝尴尬地笑了笑。


    林遇澄这才知道其中复杂的关系,也真是有缘了,她哭笑不得地解释:“千万别误会,我压根就没见过他,梁家图我家的权势,我家图他家的钱财,这哪里是婚姻,分明是一桩交易,不过我年龄也大了,若做好婚前协议,婚后各过各的互不干涉,也没什么不可以。”


    “可是,不过一个相亲局,就让梁先生逃到了国外,他还因此遭遇了恐袭。”


    “我一直挺愧疚的,后来才知道,他和我师姐程奚音还是青梅竹马的朋友,我都没脸去见师姐了,我若早跟他说清楚,他也不至于会……”


    这话戛然,因为妹宝盯着她的眼睛,已经通红潮湿。


    妹宝只知道梁鹤深是出国谈合作,不幸遭遇了恐袭,没想到这个不幸,与她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那瞬间,往事历历在目,最深刻的是他俩吵架吵得最激烈的那次,在飞机上,他对她严肃刻薄的指控,再从他们朝夕相处的碎片时间里,抠出一些他欲言又止的细节,最后回放至婚礼,小川小雨对她没由来的恶意。


    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这个秘密,但他们守口如瓶,为什么?


    因为这件事虽然有她的因果,却绝对不是她的过错吗?


    还是因为……


    哪怕有一个人告诉过她,她都不会无端朝他发泄那么多怒火!她甚至质问过他,问他,他的残疾是她造成的吗?不是!但又怎么不是呢?她有这个资格和底气这样说吗?


    如果不是这场意外,她是要在20岁成年之际,与他解除婚约的,那他多无辜?为了一纸婚约和所谓的清白,洁身自好三十年,甚至不惜逃去国外。


    逃?逃眼前这位无国界医生吗?他为什么要逃?对方比她优秀了太多太多!商人无利不起早,可他为什么那么愚蠢死板!


    情绪突然就无法控制,妹宝捂着脸,飞速跑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吐起来。


    秦槐云跟了上来,递去纸巾:“没事吧?”


    “……有事。”妹宝啜泣着,那纸巾胡乱拭去眼泪,“他怎么能这样?师姐,你知道我都对他说过什么过分的话吗?”


    秦槐云蹲到她面前,抬掌抚了抚她的后背:“你又不知道,别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他或许只是看不上林医生,又或许他只是信守承诺并不单纯是为了你。”


    “不是的不是的。”妹宝摇着头,眼泪潺潺而下。


    一年前的她有资格说这种话,可时至今日她经历了那么多,便知道,他的感情并不完全是责任感作祟。


    乔舟说得对。他们之间,早就说不清楚了。


    她为什么蠢到要来北城嫁一个半身不遂的老男人,而他又为什么蠢到要十年如一日等一个与他云泥之别的小丫头?


    耳边,秦槐云又说:“要怪也是怪他,怪心狠手辣的老天爷,怪那阴差阳错的许多事,怪不上你。”


    妹宝不反对,也不认同,只是揉了揉眼睛-


    小满将近,妹宝拼了命挤出时间,务必要回国,不是想与梁鹤深对峙,只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这也是他教给她的道理,因为任何人不能代替他做选择,就连他自己也不能。


    飞机落地已经是北城的夜晚,但巧的是,途径一座天桥,卖鲜花的小商贩还没收摊,妹宝知道这些鲜花其实并不新鲜了,但没关系,不过是个心意  ,她挑了一束红玫瑰,店家用牛皮纸帮她扎好。


    谢过,打车回家,一路寂静,也安宁。


    妹宝侧着脸庞,呆望窗外,任袅袅微风拂动发丝,也拂着沿路树梢簌簌响,头顶皎月已经不甚圆满,但绒绒白光显得格外温柔,也就弥补了那点微不足道的缺憾,它高悬中天,似遥不可及,却又分分秒秒随她游走。


    她何其幸运,从出生那刻起,就有高山皎月如影随形。


    正想着,手中震动一下,屏幕亮起一道光。


    ——是梁鹤深的电话。


    但妹宝盯着屏幕蹙眉,不是因为这亮光在昏暗的车内太过刺眼,而是因为手机显示出了“国际漫游”四个字。


    糟糕!她暗道不妙。


    电话一接,果不其然。


    对面,梁鹤深捧着满怀路西法淡紫玫瑰,愣愣地立在酒店外的大树下,凉风幽幽吹过,身后车水奔流,而他像块石头,显然比她更懵逼。


    妹宝拖着行李箱到家,阿黄和小白听见动静热情地迎了过来,杨雯也来帮她拿行李:“你怎么回来啦?梁先生去英国找你了呀!”


    “我知道,刚通了电话。”妹宝笑了笑,说着打开随身背包,把带的礼物递给杨雯,“当地的手工小玩意儿,看着挺有意思的,就买了些,明天分给大家吧。”


    杨雯打开包装袋瞅了眼,是手表、手串、杯子、小挂件等礼物,虽然不值多少钱,但几乎是把每个人的需求和喜好都考虑到了,甚至还有几包花种。


    她替诸位谢过,又说:“你俩这是太默契,还是太不默契?这下惊喜成了惊吓。”


    “不至于吧?”妹宝意味深长地弯了下眸,“依然可以是惊喜啊!”


    杨雯抬起视线:“又来?”


    “又?”


    “……”


    就这样,梁鹤深的另一个小秘密也藏不住了。


    或许是因为最开始那段不愉快的经历,家里的按摩室成了妹宝最不喜欢的地方,也因此,成了梁鹤深的秘密基地。


    推门而入,一股淡而清凉的药香扑面而来,是糅杂着按摩药油和木制熏香的味道,也和梁鹤深身上的味道无比相似,让妹宝觉得安稳。


    或许是认定她不会随便进入这间房,梁鹤深藏得毫不走心,壁柜门一拉开,正对面的一层就是目的地,用彩纸和蕾丝带包装好的礼物,一盒一盒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隔板上。


    妹宝将其挪去床上,辗转几次,同时也数清楚,刚好十八只彩盒,大小不一,有正方形的,有长方形的,甚至还有圆形的,包装得像个巨无霸棒棒糖,让人猜不出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


    原本,漂洋过海十来个小时的行程已经让她十分疲惫了,她甚至觉得自己闭上眼睛就能呼呼大睡,然而哪有女生面对满床礼物,还能若无其事地去睡大觉?


    妹宝蹭掉鞋坐去床上,盘了腿拆礼物。


    十八件礼物正好对应他缺席的,她的十八次生日,盒子上没有用马克笔标注哪一份属于她的哪一岁,诚然每个包装盒的颜色和蕾丝系带都有细微差异,但妹宝并不知道其中的特殊含义,所以,完全是拆盲盒。


    第一件,她拆到了一双水晶高跟鞋,真,水晶高跟鞋,尺码的确是她的尺码,漂亮也是真的漂亮,晶莹剔透宛若冰雕,然而硬梆梆的,所以肯定不是用来穿的。


    第二件,是一个音乐盒,亮闪闪的水晶球上是一位芭比公主和她镶嵌了华丽珠宝的粉色城堡,妹宝打开听了下音乐,只听出是欢快的曲调,具体是什么不得而知。


    第三件,妹宝忍不住去拆了那只棒棒糖,结果拆开发现,它真的只是一个棒棒糖!


    妹宝试着想了想,如果是四五六七八岁正值天真又猎奇年龄的她收到这份礼物,应该会激动到举着这个巨无霸棒棒糖,跑遍巧梨沟去炫耀。


    第四件,是套粉色的乐高,第五件,是只粉色的毛绒小兔,第六件,是套童话绘本,第七件,是一套粉水晶的首饰,第八件,是一件粉色镶钻的晚礼服……


    拆到这里,妹宝不由得停下来,她忽然觉得梁鹤深长了颗少女心,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水晶、宝石以及粉色的东西?但这铺了满床的粉色物件,会不会有点过于浮夸?


    她理解他的心意,恨不得把她当公主供起来,这恐怕也是他后来坚决不说这份惊喜的原因——他以为永远长不大,所以能被粉粉嫩嫩的小玩意儿轻易取悦的小女孩,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长大了。


    可惜了,妹宝不是来了北城后才成为的公主,她一直都是公主,梁鹤深精心挑选的礼物,确实没能让她眼前一亮,唯有一件。


    是第十二件礼物,它是一个杯子的造型,还带着一个可爱的盖,妹宝下意识地将盖子拧开,结果,“Duang”的一声,弹出一个舞台和两个小人,音乐随之而起,一男一女开始跳舞,还伴随从舞台周围发射而出的五颜六色的光。


    妹宝蹙了下眉,回想起“让女友感动到哭”的直男礼物大合集,觉得事情不简单,于是下床去把灯摁灭,抬头,果然看见漆黑的天花板上映出了漫天繁星,舞蹈的两个人影也投放了上去,还有周围循环滚动的一句话。


    ——梁鹤深LOVE阮妹宝LOVE梁鹤深LOVE……


    感动是真的感动,但不是感动得流泪,是笑得流泪,妹宝趴在床上哈哈大笑,再一抬头,只觉得十分辣眼睛,但紧跟着,便是别的情绪迅速蔓延。


    她笑不出来了,即使唇边依然勾着一道弧,心脏却被紧紧揉着,透不过气。


    就这样慢悠悠的,哭着笑着拆着礼物,时钟正式拨至小满当天。


    妹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只觉得眼睛很累,阳光滚烫而灼目,她躺在满是礼物的按摩床上,因为空气中满满都是梁鹤深的味道,恍惚让她觉得他就在身边,尤其当她发现盖在身上的被子时。


    但细想便觉得不可能,时差、飞行时间,都决定了这个不可能。


    她伸个懒腰,掀开被子下床,简单收拾了下满床狼藉,再回卧室梳洗。


    一番清洁后,去到露台,微风习习。


    楼下,花开得正好,五


    彩缤纷、争奇斗艳,是他给她的,永恒明媚的春天。


    妹宝把自己挂去窗台,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打算重新酝酿一份给梁鹤深惊喜,只是到最后,都毫无头绪。


    准备三十份生日礼物?时间来不及。


    学习一项魔术,学不会,就算作弊,她都没有时间买道具。


    ……尴尬到极致,妹宝忽生一种极其自以为是的傲慢,觉得她自己就是最好的礼物!


    最后,她亲手做了个蛋糕,当然,离不开杨雯的支援。


    只是没考虑到航班误点的问题,这天,梁鹤深直到深夜才回来,妹宝已经睡下,他先去客卧洗漱,然后回到主卧,小心翼翼地脱了假肢钻进被窝。


    这股熟悉又温暖的清新水汽,让妹宝有了几分意识,翻个身面对他,继而将胳膊搭了过去。


    梁鹤深摁灭床头灯,把她圈进怀里,又腾出手拢了拢被子。


    怀里人突然开口,软绵绵的音调,好像梦呓:“你回来啦?”


    “嗯。”梁鹤深轻轻应了声,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


    妹宝懒洋洋又晕乎乎地“唔”了声,挤了挤眼皮:“……几点了?”


    “已经过十二点了,抱歉。我回来迟了。”


    “那,那等一下。”她挣脱开他的怀抱,蹭去床边摸手机,摸到后,抬起手背揉了揉眼皮,嘟哝一声,“我改一下时间。”


    梁鹤深一愣,然后立刻笑出声,跟着蹭过来,从她掌心里抢走手机,笑说:“你怎么那么聪明,又可爱?”


    她迟钝地“啊”了声。


    “可爱得我想把你吃掉。”梁鹤深在她耳边说,“好想要你,有点控制不住了,醒醒好不好?”


    “……吃……掉。”妹宝慢吞吞地重复他的话,又困倦地闭上了眼睛,“……好。”


    梁鹤深无奈地弯了弯眼睛,重新把她拢进怀里,亲吻落下,落在她的唇上,却克制着没有深入,只是撩着她的发丝,轻轻勾缠在指间,一圈又一圈,就好像他等她的,一圈又一圈年轮。


    他知道他们之间不必急于一时。


    “生日快乐,妹宝。”


    “你要永远快乐。”他这样说。


    床头,被妹宝胡乱调过的时间,刚好拨至零点。


    清透月光洒落满屋,这是一个纯白而温柔的夜,床上相拥而眠的两道影,交织出安宁柔和的呼吸声,昭示着另一种圆满。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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