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段时间, 不管多忙,萧绥每天都接送鹿时予上下学。
这天,萧绥依旧在校门口等着, 鹿时予一路小跑着出来。
已经是夏天了,他穿着白色的棉麻衬衫, 跑过来额头上出现了汗水。
在萧绥给擦汗的时候, 鹿时予开心道:“我们放假了。”
校门口能看见许多学生拉着行李箱出来,大学生的暑假来了。
外地的同学拉着行李箱开心的回家。鹿时予没什么东西, 只是背着一个背包, 一出校门口就被萧绥拿在手里提着。
正好有同学出来, 跟鹿时予打招呼:“下个学期见啦。”
鹿时予招招手:“下个学期见。”
每一次放假的时候都是鹿时予最开心的时候。
学校离着小区很近, 两人慢慢地走回去。
道路上有一排整整齐齐的大树, 树叶茂密, 下午的阳光穿过层层的树叶也变得零零碎碎。
在树荫底下走着丝毫感觉不到夏日的喧嚣。
鹿时予道:“妈中午的时候给我打电话了,让咱们回去住两天,我答应她了。”
一到周末的时候, 萧妈就想将鹿时予“骗”回别墅,但每次都被萧绥给拦住了。
蓝棠女士转换了方针政策, 先搞定鹿时予,只要鹿时予答应了,萧绥就算不同意都不行。
萧绥一眼就看出了蓝棠女士的“阴谋”,天天跟他抢鹿时予。
“行, 过两天咱们就回去住两天。”萧绥道:“就只住两天啊,第三天咱们就回来。”
鹿时予连忙道 :“行, 都听你的。”
他还以为要费很大的功夫才能说服他哥,没想到他哥这么痛快就同意了。
“但是有条件。”
鹿时予觉得自己果然放心的太早了。
鹿时予想着放假了就可以熬夜通宵追剧,打游戏, 然后可以毫无顾忌的睡懒觉。
当天晚上,鹿时予招呼朋友们一起打游戏,一玩起来就忘记了时间。
“小心小心,前面有人,就在房顶上。”
大家经常一起打游戏,已经很有默契了,队友们分包上去,干脆利索的灭掉了一支队伍,然后美滋滋地捡装备。
【鹿时予,这么晚了,你哥竟然还让你玩游戏啊?】
鹿时予扭头看了看,萧绥没在房间里,于是就嘚瑟道:“都已经放假了,我哥干嘛还管我。”
【真的假的?】
鹿时予:“当然是真的了。”
【我猜你哥肯定没在家。】
鹿时予:“我哥在家呢,他才不敢管我呢,我想玩到几点就玩到几点。”
“你说谁不敢管你啊?”萧绥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因为戴着耳机,鹿时予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萧绥的声音通过耳机传到了朋友们的耳朵里,朋友们听得真真切切。
耳机里传来朋友们善意的笑声:“不是说你哥不敢管你吗,哈哈哈哈。”
鹿时予迅速摘下耳机立刻怂怂的跟他哥商量:“哥,打完这局游戏我就睡觉可以吗?现在这是关键的时候,最多就十几分钟就能结束了。”
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在跟他撒娇的时候,鹿时予还扥着他的衣角,萧绥喉结耸动了一下:“嗯。”
“谢谢哥。”鹿时予立刻松手戴上耳机:“快快快,毒来了,咱们去那边吧。”
萧绥:
十几分钟后,终于结束了游戏。
“我先下了。”鹿时予在朋友们揶揄的笑声中关上了电脑。
电脑屏幕还没完全黑掉,鹿时予就被他哥抱走了。
在游戏里鹿时予勇猛冲锋,在床上萧绥勇猛冲锋。
“你刚才说谁不敢管你?”
“哥,我错了。”-
夏季,树叶茂盛,鸣蝉阵阵。
每一年,鹿禾安和黎漾的忌日,萧墨蓝棠,萧绥,萧久煜,萧时烁还有鹿时予都会来看他们。
因为飞机直接坠海,鹿禾安和黎漾什么东西都没能找到,萧墨和蓝棠就在这里给他们立了一个衣冠冢。
鹿时予将粉色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这是黎漾生前最喜欢的花,鹿时予看着照片上的爸爸妈妈,笑道:“爸爸妈妈,我们来看你们了。”
墓碑上,照片上的鹿禾安和黎漾都非常的年轻,两人笑的很温柔。
看着照片上的好朋友,萧墨和蓝棠十分感慨,仿佛照片上的人是鲜活的,仿佛他们昨天还在一起聊着各自的孩子,她们当时还约定每一年都要聚在一起。
虽能想到这一别竟是天人永隔。
一年一年又一年,十几年过去了,孩子们都长大了,鹿时予平平安安长大。
祭拜完之后,萧绥道:“你们先走吧,我一会再走。”
其他人都先离开了,萧墨蓝棠还有萧二萧三知道萧绥有话要跟鹿时予的父母说。鹿时予陪在萧绥身边。
萧绥握着鹿时予的手,对着照片上的两个人开口:“爸,妈,我和鹿时予在一起了。”
萧绥继续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鹿时予的,我一定会好好爱护他,这辈子也只爱他一个人,他就是我的命,爸妈请你们放心。”
鹿时予定定的看着萧绥,萧绥将他的手握了握,偏过头对他笑。
萧绥说完之后,微风吹来,树叶发出哗哗的声音,似是在回应着。
萧绥道:“爸妈同意了。”
两人慢慢地从山坡上走下来。
鹿时予道:“哥,我走累了。”
萧绥往他前面走一步,然后蹲下来:“上来。”
鹿时予趴在萧绥身上,萧绥稳稳地背着他平稳地走着。
身后的树叶又发出了温柔的哗哗的声音,似是对他们两人的祝福。
在萧绥的背上,鹿时予晃着小腿:“忽然想吃棒棒糖了。”
一只棒棒糖伸到他面前,鹿时予惊讶:“你怎么会带这个?”
萧绥可不是吃棒棒糖的人,而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吃棒棒糖了,今天也是忽然想要吃,但没想到他哥竟然真的拿出来了。
萧绥笑道:“正好带着了。”
趴在萧绥身上,鹿时予美美的含着棒棒糖:“啊,哥,我不小心把口水弄到你衣服了。”
萧绥:“弄吧,习惯了。”
鹿时予嘿嘿一笑,搂着他哥的脖子:“骗你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平缓的山坡,萧绥身上背着他的命根子。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道绚丽的彩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