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 某条影视圈大评选娱乐新闻刷爆了人们的网页和朋友圈。
标题是曾珲逑导演的三十部经典作品,你觉得最妖艳贱/货的妆容。
梁芝雪赫然位于榜首。
1L楼主,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热情粱影后粉:提名我们天仙攻老梁,被她看一眼就浑身酥麻。
2L:楼主, 你就是传说中隔壁的吴/老/二, 瞅谁一眼你都浑身哆嗦?
3L:天仙攻和妖艳贱/货是不是人设冲突了?她的面部线条这么硬, 又没烟火气,攻别人还差不多。
楼主:回3L,才不是, 求你快把我写的回答完整看一遍,看了不动心,我直播吃梁影后的大海报!
999L:才看个回答的功夫你们就水了那么多层楼?朕是3L, 朕已阅。
楼主迫不及待回复此评论:说出你的感想。
该网友留言:梁芝雪在这部片……不对, 在很多片里都太厉害了, 真不愧是行走的费洛蒙,感觉身体被掏空。
1000L:楼上做什么了, 虚得这么厉害?
路转粉网友:只是因为多看了两眼照片, 请允许我将梁影后称呼为,梁老师。
梁老师百无聊赖地关掉网页。
最近两年,她明显感到自己对于维持白漫梨给她定下的人设力不从心,无论是演戏或其他活动,大有滑坡的势头。
她曾在白漫梨手下,从人形春/药进化为仙女天仙攻, 现在又滑回了一颗药。
这势头无关她殚精竭虑地经营皓光,而是因为情场失意, 影响了她从始至终的状态。
梁芝雪支起下巴,翻看她和白漫梨的短信和聊天对话。
拉到最底下时, 却都是信息发不出去的提醒。
她撅起嘴唇,掌心留下了粉调的唇印。
时默说得很有道理,这么长时间没把人追回来,是她不行。
可是机会却也来了。
就在昨天,梁芝雪面对面见到了白漫梨。
榴市和矶市相隔不算远,白漫梨偶尔过来帮时默处理些事务,意外地和梁芝雪对了个正着。
时默好像料到了什么,作为公司之主,自动离开了她的办公室,带上门,让这两个在她面前欲言又止的女人好好沟通。
谁知这二人的对话并不在同一个次元。
先前乔衣从梁芝雪那里得到时默学法语的契机,梁芝雪说时默与法裔演员有过合作,而具体的学习是许妍为时默报了语言班。
白漫梨见到梁芝雪,气不打一处来:“那班是我报的,许妍只是顺嘴提过一句,你却转移矛盾,害小朋友难过。换谁,谁不膈应。”
而梁芝雪也有话要说。
“对不起,是我记错了。”
白漫梨拒不接受道歉,转身便走,被拉住了手腕。
梁芝雪的音色本就撩人,在本人刻意的训练下显得愈发的甜。
而这些甜,都只对白漫梨一个人。
“我真的没有和任何人交往的心思。不管是什么于霈吴妙翟成鸿,再看他们一眼,就让我烂眼睛,胖五十斤。”
白漫梨将梁芝雪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慢慢掰开,一字一顿地说:“那些都是我们分手后发生的,你提它干什么。算了,你走吧,我找对象可以不看脸,但不能不看人品。”
梁芝雪再想追,却被先出去一步的白漫梨反锁在了办公室,直到太阳落山,时默开了门,才将她放出来。
她苦哈哈地问时默:“你看到了,她总不听我说话,我们一年也碰不了几次面,陌生号码她也拿防骚扰过滤软件屏蔽了,我该怎么办。”
“笨蛋。”时默抱着手臂笑她,“你要是真有心追她回来,自己创造条件也要上啊。我记得我们这儿有个纪录片,你要不要看看。”
梁芝雪闻言,凑了过去。
***
数日后,白漫梨被邀请去本市另一个山区参加果树种植与互联网+运营的经验分享。
榴城的这个山区名叫小璟山,土质非常适合果树成活,引进项目有意扶持,节目又比较大。
鉴于地理位置实在偏僻,又曾发生过不少自然灾害,附近几个村几乎搬空,只留了个专门做纺织编织的小璟村。
白漫梨的哥哥嫂嫂都劝她不要去了,平安是福。
“万一赶上山体滑坡泥石流怎么办。”
“对啊漫梨,我们的钱是够赚的,不差这么一点。”
“小璟山和我们这边的地质地貌优势互补,更何况委员会那里特地找人来叫,还有记者采访和录像,想搞出点大动静。我们不去,别人也会赶着去,到时候扫了两边的兴,明年的招标不占优势,输给对头,爷爷又会气到心梗吧。”
白漫梨这番话三言两语,说得有理有据。
她对家人们说,她也都奔四的人了,会照顾好自己,遇到自然灾害也能完美逃生,不用太过紧张。
她的几个姑姑又是一阵呸呸呸,说“童言”无忌。
说服了这一大家子,白漫梨在他们不舍的目光中打包行李,只身一人到了小璟山山麓。
还未与委员会的人员们和小璟村村民会合,就遇到了梁芝雪。
“阿梨,好巧。”
梁芝雪身着简单的半身裙,黑色衬衣扎进腰,露出一个随意的小尖角。
她身形挺拔,眉眼带着艳色,阳光透过树荫落在她的脸上,就像为她覆了半张分外贴合的面具。
白漫梨觉得梁芝雪笑里戴着假面,写着“不怀好意”四个字。
“我们已经分手两年了,别这么叫我。”白漫梨扬起下巴,尽量稳住声音,问梁芝雪,“你来干什么。拍《变形记》么。”
怎么来这种偏僻的地方,也能碰上她。
“啊,我是来……”梁芝雪想仔细地解释解释,就被制片喊了过去,离开前和白漫梨招招手,“过会儿见。”
白漫梨不想与她过会儿见,定睛看梁芝雪的助手举着的板子,上面写了三个大字。
璟山行。
还真的是来工作的,看起来像拍纪录片,不过与她无关。
然而,之后的半天,白漫梨总是在各种地方与梁芝雪“巧遇”。
从山脚到山顶,只要是她走过的地方,梁芝雪必在,像个可恶的身后灵。
倒是她误会了,梁芝雪的身后跟了三台摄像机,专门拍梁影后走山路,就连她崴一下脚的样子也要从三个角度进行拍摄,着实大动干戈。
跟着梁芝雪的小助理从包里掏出两种牌子的伤筋膏,火急火燎地要帮梁芝雪贴上。
梁芝雪跟小助理笑,从对方手里接过膏药的时候,小助理被酥得整个人都麻了。
画面落在白漫梨的视线中,几乎可以脑补一出霸道影后爱上小助理的戏码。
白漫梨定了定神,随自己的进度走,不再理会这个磁石般走哪儿碰哪儿的女人。
无论是崴了前女友脚的山石,还是她身边换了又换的助理,都与她无关。
她定住了神,做起自己手上的工作来也得心应手。
虽说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应付类似的任务,但她在与委员会成员对话时找到了当年做经纪人时的感觉。
对方真的很会挑她话里的毛病。
白漫梨与人开始了激烈的唇枪舌剑,有理有据地用数据和事实说话,直到他们表示了对她的满意,以及对白氏果业联合小璟山进行新品果树繁育工作的支持。
晚上还要做村民们的思想工作,但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白漫梨放松下大脑,觉得有什么感觉让她愈发感觉暴躁,以及腹痛。
世界上最尴尬的事不是因为工作和前任相遇。
而是白漫梨走了几百米的山路,发现有一间废弃民房有厕所,而厕所又被前任给占了。
她可能还要问对方借姨妈巾。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这个房子看起来摇摇欲坠,说句话,木制的围栏都会抖三抖。
如果不是实在都不住这快要溢出的洪荒之力,白漫梨也不会选择在此停驻。
白漫梨拍着门板叫:“你快点!”
梁芝雪也好不容易找了个没有蚊虫又不会有人围观的地儿,在里面补妆。
听到了白漫梨的声音,梁芝雪心下一喜,仪态万千地开了门。
却见白漫梨捂着小腹,很不舒服的样子。
“来了?”梁芝雪简短地问。
“嗯。”白漫梨不情不愿地应,“你有么。”
“你等等。”难得心上人向她求救,梁芝雪手忙脚乱地翻包,从里面找到了一根小号的棉条,塞到了白漫梨的手里。
白漫梨傻了眼,脱口而出:“这种我不会用。你,故意的?”
这个问题问得梁芝雪有点不高兴:“咱俩同居过那么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用M巾。”
梁芝雪边说,边想起了自己曾经戏弄过前女友的各种话。
她跟她说,亲爱的,你太紧了,要不要下次试试棉条,有奇效。
然后,她就被白漫梨扁了。
阿梨这样难受,暴躁也是正常。
梁芝雪不觉软了语气,跟白漫梨好好解释说:“我只带了这个,而且我前几天就来完了。”
白漫梨不懂,后面半句是什么必要。
有什么好而且的。
她又听梁芝雪腆着大脸对她说了一句异常让她上火的话:“你不会用没关系,我教你。”
“我自己会!”白漫梨啪地关上了厕所的门,险些夹了梁芝雪的手。
十分钟后,白漫梨一瘸一拐地出来了。
人生仿佛得到了升华,可她觉得不太习惯。
她抬眼看去,梁芝雪还坐在那把积灰的木椅子上等她。
“你怎么不走。”
“我怕你不会用,出不来。”
白漫梨抿了抿唇,垂眼道:“不劳费心了。”
“你是不是没怼对位置,照道理说不会有异物感。”
梁芝雪依旧想帮她,被白漫梨杀人的眼刀所威胁,不再说话。
“位置是对的。”白漫梨确定她好好看了包装纸上的说明书。
“那好吧,我扶你去地窖走走,走走就顺了。”
“这里还有地窖?”
梁芝雪点点头:“有个葡萄酒窖,居然以前是战时防空洞,很牢固。”
她对白漫梨讲起,先前导演在这里听到的故事。
小璟山的村民们因地制宜,在防空洞的上面搭建了个小房子,平时给守山人住。而他住了差不多六十年。
她们边走边到了地窖里,白漫梨摸着酒桶周围挂满的假葡萄,觉得梁芝雪所言非虚。
白漫梨对这样的民间轶事颇感兴趣,好奇地问:“那他人呢。”
梁芝雪面露遗憾:“我们来之前,导演还想着专门为他做一期视频,说这位老人快八十了,再不录就录不动了。但是就在我们出发那天,他……”
白漫梨的心随着梁芝雪的诉说紧张了起来。
只见梁芝雪叹了口气,伸手指向遥远的山脚:“他被他的外孙女接走了,说老人家年纪大了该去享享清福,让他们再找别人守山。”
这个故事虽然有个温暖的结局,白漫梨不知怎么却很想晃梁芝雪的身体,让她下回把话一次性说完,别露出那副让人以为老人家已经走了的表情。
害得她差点就听哭了。
她们转完一圈,才要上去,楼梯却随着刚踏上台阶的步伐而嘎吱作响。
随后,整间房子传来一阵响动,在尘土飞扬之中,梁芝雪下意识地护住了身前人的头。
随后,她们二人的世界陷入一片漆黑。
索性不是全黑的。
从地窖接在一楼的平窗看上去,还有一丝微弱的光。
在前女友的怀里紧张到喘气,这不符合白漫梨的分手观,她当即推开对方,用的力度不大,梁芝雪却被她推了个踉跄,轻呼着倒在地上。
“……”白漫梨对危险的警惕和恐惧瞬间减淡了。
“……”梁芝雪申请重来。
时默告诉她可以适时地装装可怜,卖卖惨,可她一不小心装大了。
她这么直挺挺地摔在地上,只有乔衣的手劲可以做到,而阿梨只不过是轻轻地推了一下。
梁芝雪还生无可恋地躺着,怀疑自己的智商,白漫梨却摸着黑走到了她这边,将她拉了起来。
虽然全程都没有问一句,有没有摔坏了。
白漫梨告诉自己,冷静下来。
她们只不过是被困在地窖里,比起泥石流山体滑坡这样的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白漫梨隐忍地开了口:“你不是说这里是战时防空洞上盖的房子,怎么说塌就塌。”
“防空洞是无辜的。”梁芝雪胡诌不下去了,说了实话,“山脚下那个才是。这个是村民临时给节目组搭来用的,底下是藏食物的普通地窖。”
“不是说专门给守林人搭的?”
“那是我,记错了。”
白漫梨连气都不想生了:“你不是记错,你是故意的。”
她甚至觉得,说不定就连这个房子也是梁芝雪故意搞塌的。
任凭梁芝雪再怎么与她说话,白漫梨都决心不再理会她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女人。
十分钟后。
“手机没信号,你那边也是吗。”
“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再废话一句,这辈子就听不到从我口中叫出的梁芝雪。”
梁芝雪觉得生理期的阿梨意外的暴躁,也出人意料的认真可爱。
她满口答应:“好好好,我说。刚刚看了手机,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白漫梨疑惑地问:“你整天围着我转,手机不怎么用,也会这么快没电。”
梁芝雪小声地说:“……”
白漫梨忍住心里想要“痛击我的前任”的怒火:“大声点。”
梁芝雪恢复了正常音量:“我怕声音大了,房子塌了。”
“房子本来就塌了。你专门跑来,难道只是想被困在这里,跟我废话到窒息而亡。”
梁芝雪在黑暗中摇了摇头:“别说不吉利的话。我只是,中午吃过饭,看你在唱小曲儿,觉得很可爱,偷偷拿手机录视频,电就这么没的。等等吧,两边节目组发现我们不见了,会找人来救我们的,别担心。”
“变态。”针对梁芝雪录她视频那点,白漫梨如此点评,搓了搓手臂,往墙边缩了些。
梁芝雪凑上来,精准无比地抓住了白漫梨的手:“老婆说得对,我变态。”
“谁是你老婆。”白漫梨往后退了退,骂她,“你下贱。”
梁芝雪顺杆而上:“对,我不仅下贱,还馋你身子。”
说话间,大有你越嫌弃我,我就更喜欢你的架势。
白漫梨记得对方以前也没这么粘人。
倒不如说,时隔两年,梁芝雪非但没有与她生疏,反倒想尽办法要同她亲近。
只是亲近是不可能亲近的,她们已经分手了。
白漫梨再想退,后背抵到了墙。
她快被前女友咚在墙壁上了。
这里房子塌了,又黑灯瞎火,伸手不见手机,梁芝雪真的想干些什么,她也反抗不了。
前女友曾经是省掷铁饼冠军,退役后入了影视圈,虽然腰上有了小肉肉,胳膊上的肌肉却爆发力惊人。
真的博斗起来,白漫梨自觉打不过对方。
可梁芝雪的呼吸灼热,喷在她的侧脸上,摆明了是想与她这个前任调情。
她怎么能这么浪。
心中警铃大作,白漫梨抱着身子,警惕地问:“我都这样了,你还想和我睡吗。”
梁芝雪不敢说,她好想把白漫梨用的那根棉条的线拉出来,再换自己的手进去。
想得不得了。
但是说了,狗头会被打爆。
梁芝雪语气诚恳,态度绵软:“我可以在下面的。”
白漫梨抬起手,揉了揉耳朵,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但还是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让你睡,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
“即便我把你玩成了破/布/娃娃,睡完就走?”
梁芝雪咬着牙说:“可以。只要你给我说几句话的机会,别不理我。”
她转念一想,房子都塌了,能往哪里走。
这不是虚张声势是什么。
梁芝雪本来只是嘴上说说,口嗨一下,过过瘾。
出乎她的意料,白漫梨答应了。
“你脱衣服吧。”
白漫梨的声音又冷又沉,却听得梁芝雪心下激动。
说过的承诺想要立即兑现,梁芝雪手脚利索,丝毫不拖泥带水。
她拉开了松松竖着马尾的发圈,将它环在手腕上。
黑发披散在肩头,空气微冷,梁芝雪不禁打了个小喷嚏,只是白漫梨依旧没有说话。
没过十秒钟,该做的都已经做好。
一片黑灯瞎火之中,梁芝雪拗出了一个虽然很美但并没有什么用的姿势。
白漫梨的手摸到了梁芝雪的嘴。
梁芝雪伺机将白漫梨的手指吻了吻,又动起了坏心眼,想更进一步,嘴唇上被白漫梨轻轻拍了一掌。
白漫梨严肃地告诫她:“不许乱动。”
梁芝雪娇笑着说:“好的,我不动。”
随后,贴着冰冷地面、同样冰冷的自己被染上了热度。
是白漫梨。
她的发间有股香味,梁芝雪说不出来,那是什么味道。
但她知道,她很熟悉。
尽管她们分开两年,可她的气味依旧没有变。
心头冒出了独占的想法,和不合时宜的窃喜。
太好了,她还是一人。
如同自己一样。
白漫梨听到了梁芝雪不舒服的闷哼声,心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就像梁芝雪曾经做过的那样。
话到嘴边,却成了:“我刚用免洗洗手液消过毒,是干净的。”
白漫梨说完,在心里反问,你说的什么鬼话。
梁芝雪的哼声顿了顿,化作了笑,语调上扬地对白漫梨说:“谢谢我的宝贝。”
白漫梨动了动手指,做了像剪刀那样的动作。
她没什么耐心,不想对对方温柔。
想不到梁芝雪带给她的感官是如此奇妙。
白漫梨不多时便发现了她下意识在找寻的地方,这场恫吓和报复便尽数化作了爱怜。
事情开始朝两个人都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她们明明受难了,怎么搞得像是……小别之后的庆祝。
梁影后高兴得想开瓶香槟。
她嘴角噙着笑,心里嘀咕,只要是喜欢的人,无论是什么形式,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别说碰到了对方的手,哪怕白漫梨什么都不做,只是专注地看着她,梁芝雪都能自我脑补,阿梨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
梁芝雪的语气软绵绵,呼吸却带了急促感:“亲爱的~我爱你,你好会,我们下次,是什么时候……”
对此粗鄙之言,白漫梨只丢给她两个字:“闭嘴!”
梁芝雪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嘴巴没了声音,却从鼻子里哼哼唧唧,像极了撒娇。
连成的音都能作首不正经的小调,任谁也想不到,她还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扰得白漫梨心头烦乱。
本来想好好羞辱梁芝雪一顿,让她知难而退,别再缠着她了,怎么看她现在这副没骨头的模样,倒像又受到了她勾引。
行走的费洛蒙名不虚传,不管她以什么样的姿态,呈现在人的视角中。
“对前任都这么有感觉,你生而为人的自尊呢。”白漫梨冷冷地看着她,脸上泛起不合心意的红潮,“你现在不像个人,像只母……”
白漫梨红了脸,怎么也说不出“狗”这个字眼,话到嘴边,又成了:“猫。”
“嗯~”梁芝雪扭着腰,凑过去吻了白漫梨的心口,“老婆真会夸我,我就是你的小猫猫,喵呜~”
被反将了一军,白漫梨心情差极了,手上的动作愈发生硬大力,梁芝雪几次喊疼,她都不管不顾地继续。
就像梁芝雪曾经对她一样。
不过也有些不同。
她们过去做这种事时,梁芝雪的动作一直踩在点上,就像在她心里流动的血液,把握着她身体全部的反应。
白漫梨蹙眉时,梁芝雪便缓下节奏,轻柔地一点点用力。
白漫梨的指尖竖起,去抓衣物和被单时,梁芝雪的手会转为戳刺,加快频率,在她耳边说些有用没用的dir/ty ta/lk。
白漫梨仰起下巴,梁芝雪会将她吻住,直接带她一起坠入云层的万丈光芒。
她不会像她的动作这么蛮,力道这样大,就像这辈子从未抚慰过他人或自己,只是乱搞一气。
直到一声急促的惊叫,白漫梨回过神来,梁芝雪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白漫梨将手指举到眼前,觉得沾了淡淡的血腥气。
她这是……边走神,边把人弄伤了。
那声叫,不是攀登上顶峰,而是疼的吧。
本就该如此,怎么一点也没觉得开心,没有大仇得报的喜悦。
心里反倒空落落的,有个细弱的声音孤独地回荡着,告诉她本不该这样。
她不想欺负她的。
她想……
梁芝雪撑起身体,将丢在一旁的裙子捡回来穿了。
随后借着黑暗摸索着,靠到白漫梨的肩头,龇牙咧嘴地问她:“我想用我为你流的血换一次解释的机会,可以吗。”
白漫梨眼也不抬:“你说。”
你可以说,只是我不会信。
梁芝雪说:“那天晚上,曾导演要潜的人其实是你。”
仅这短短一句话,白漫梨闻言,嘴唇颤动,许久反问道:“所以,你就替我进了他的房间,爬了他的床?”
梁芝雪曾对她说过,她以前直如钢管,跟她吵吵闹闹中才弯了。
白漫梨又何尝不是。
那个曾珲逑正是梁芝雪喜欢的类型,看着清秀斯文,脱了衣服有八块腹肌,也许能和床上形成反差。
梁芝雪在看台本的时候,这么对白漫梨说。
白漫梨不知是她客观的评价,还是主观的偏爱。
可梁芝雪现在,居然又对她说,姓曾的是喜欢她。
白漫梨猝不及防,险些被自己的唾液噎死。
她白漫梨?一个躲在幕后的老女人?
她比梁芝雪大了九岁,谁会对她有兴趣。
不是梁芝雪主动找的人吗,不是她想和他发展一段互利互惠的长久关系吗。
白漫梨看的晚报并非八卦小报,说的有鼻子有眼。
那段时间,梁芝雪的私生饭集体愤怒,还堵了曾导演家的门,问他给梁影后下了什么迷/魂/药,竟然和他这个白斩鸡出双入对。
见白漫梨确实不信,梁芝雪的笑音中不觉掺了苦意:“狗仔拍到了他搂着我进去的画面不假,可他除了碰了我肩膀,哪个部位都没动。进房间之后,我使了些美人计,把他灌醉了,又从小窗翻走逃跑,所以没人拍到我出来。”
“你在瞎编。”白漫梨把手指上的血揩在自己的脚踝。
一片黑暗之中,梁芝雪没有看见白漫梨脸上的表情。
那并非厌弃,而带着更复杂的感情。
白漫梨又抱住肩头,仔细地回忆:“他订的酒店包间从2楼改到了27楼,你为什么不直接走出来,你是蜘蛛侠吗。”
也有人对她说过,兴许梁芝雪用了些方法脱身,只是概率极其微小。
而狗仔的锤太实,就连曾导在那晚过后,依旧向梁芝雪释放出了猛烈的求爱信号。
白漫梨那时绝望极了,不得不和梁芝雪提出了分手,拉黑了她全部的联络方式,不想再让自己受伤。
她想起梁芝雪被别人碰了,就止不住浑身发冷,极为厌恶,想手刃那些人。
倒没想过要手刃前女友,至多觉得不想要她碰。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门口被狗仔堵满了,你知道的,我一直很烦他们,烦得除了和你做、爱之外没有其他消解的办法。”
梁芝雪的身体很软,呼吸却很热,很急促,喷在白漫梨的脖颈上。
白漫梨又开始想,梁芝雪这样的行径,真的像大型犬。
或许能称为成了精的狐狸,同是犬科,还到处勾人。
白漫梨连同呼吸和心跳都被带热带快,酥麻的热流往她脑子里冲,烧得她不清醒,连忙用牙齿咬住舌尖。
心里在叫,不要相信她。
她说什么,你又信了。
可是整个人都麻了,与梁芝雪的小助理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只可恶的狐狸精,到处勾人,从来都不知道收敛两个字如何写。
还要大摇大摆地回到她身边,说只爱她。
曾经时默退圈又回归,二次退圈又以娱乐公司老板的身份出道,已经被网友嘲“狼来了”。
但白漫梨觉得,真的要被大灰狼叼走的是梁芝雪这只狐狸。
紧接着,白漫梨听到了梁芝雪从未与她说过的话。
她也是第一次,从对方的声音里感受到真真切切的委屈。
和平时的梁芝雪不一样。
即便梁芝雪有段时间被全网黑,即便她作为离得奖触手可及的老人,影后宝座却被身为皓光萌新的时脉抢了,尽管她与她分手,扔完了东西,梁芝雪都用那副打趣的模样问她,还生不生气。
可是白漫梨听到了梁芝雪的哭腔。
她哭起来的时候不像哭,声音半点不甜,只是偶尔抽泣两下,便恢复平稳的语调说话。
白漫梨听到她说:“我当时差点脚滑从窗台上摔下去。后来找你,你却把我们的东西都给扔了。我以为我做的是对的,我以为你会一直一直爱我,会照你说的,娶我。”
梁芝雪的声音放轻,气息绵软地问:“你躲了我两年,一直没给我机会解释。我等你,等得很难过,也很委屈。是不是,我当时摔死了,才能证明我的清白,你才会相信我。”
她劫后余生,回来想和白漫梨吐槽曾导演临时换房间打乱她计划的行为,谁知老婆看了新闻后,红着眼睛把她送她的高定奢侈品全部都扔进了小区的不可回收垃圾桶里。
然后被保洁大爷眉开眼笑地捡走了,听说还卖了五百块钱呢。
那时的白漫梨眉头都没眨一下,好像那些东西所包含的她们的回忆全是虚假的。
梁芝雪的心里没有生气,也没有难过,她觉得她送给她的东西,比不上她们之间的感情。
钱可以再赚,东西可以再买,可是老婆跑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白漫梨也许在别人眼里看来很过分,梁芝雪却觉得自己又何尝不过分。
白漫梨与她的决裂点醒了她。
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白漫梨是个并不明白自己魅力有多大的女人。
她以为她比梁芝雪年长,是个性格古板的经纪人,人到中年,就没有人看上她。
事实恰恰相反。
如果说梁芝雪是给人的印象是眼前一亮,叫着想嫁的神仙姐姐,那么白漫梨就是让人过目难忘,越看越顺眼的眼缘型美女。
白漫梨待人真诚,口风严密,记得导演和演员们的内外人设,记得他们的生日,深知他们的好恶。
不会惹事,从不趟浑水,当然,是除了时脉的。
白漫梨出了名的护崽,也曾护过梁芝雪。
虽然白漫梨本人没有意识到,但梁芝雪觉得没有比白漫梨更贴心、情商更高的人。
这个圈子里不缺长得好看的俊男美女,人们却想用真心换得真心,找一个能长久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
就比如曾珲逑导演,业界影视口碑一流,却人如其名,是个花花混球,私下作风不好。
见了白漫梨后,他逐渐转了性,打听到对方没有男友,便非卿不娶。
都说男人是钓过来的。
梁芝雪那时正在同他合作拍戏,将计就计,以自身为饵,说尽了甜言蜜语,将这位大少一击拿下。
为了保护身边白漫梨这个傻乎乎的女人,所有的人都由她负责勾走,所有撩拨他人的罪名都由她扛。
反正她是个极易动情的人,不明不白地弯了,想和老婆好好地过一辈子。
反正圈里人都说她是人行自走春/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会让身边的人误会。
梁芝雪的爸妈当年都是圈里出了名的“交际花”,两朵花看对了眼,不管对方有多少风流史,毅然决然结婚成家。
在众人的一路唱衰之下,他们竟然没有分合,反而相濡以沫三十年,每天边腻歪边攀比谁更撩。
他们还教育梁芝雪不要学父母,做人要专一,定好一个目标就下手,一条道路走到底,才不会被心上人所厌弃。
可潜移默化的事,他们的身教重于言传,再加上遗传的力量,让梁芝雪从小就长歪了。
三年级开始收到大量情书,初中让方圆五公里的男生女生为她竞折腰,高中时本校和外校的校/霸为她集体斗/殴而被开除。
考入电影学院后,隔三岔五有导演提出要潜了她,但从未有人说她是他们的真爱,想要娶她。
白漫梨还是第一个见了她眉头也不皱一下的女人,就跟看到了路边的买菜大妈没有任何区别。
她告诉梁芝雪,你要想立足于不败之地,就先从人设开始。
别对人放电,尽量冷着脸色,把你十分的妩媚转化为五分的攻气和五分的禁欲。
那么一切问题便迎刃而解,烂桃花会远离你。
梁芝雪当时就想,这个人不受我影响,太好了,我要把她从时默的手上抢过来,成为我的(经济)人。
直到她马失前蹄,先一步坠入爱河,在白漫梨的半推半就下,也将对方藏了三十余年的真心偷走。
只有白漫梨说过,她会娶她,让她给她生猴子。
虽然只是床第之间的玩笑话,白漫梨说这话时还身居下位,梁芝雪却放在了心上。
白漫梨是真的爱她。
主观故意和过失偷走别人的心,在他人看来没有任何区别,只要她心爱的人能相信她,她不介意继续做个风评不好的女人。
哪怕代替人赴曾导的约,她以为她抽身而退,万事就会如她所愿。
她只需要在爱人面前撒个小谎,对方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度地原谅她。
可是她错了,白漫梨不是大度,是一直忍耐着她。
她不希望她这样做。
被草率拦住的洪水总有决堤的那天,日积月累的谎言堆成了巨大的山峰,它状似漆黑,隐隐拂面的风带来了悲伤与愤怒,还有质问。
你爱她,为什么要骗她。
为什么从来不和她好好说话。
你想护着她,可真的好好尊重过她吗。
还有白漫梨的声音。
她说,你滚吧。
我绝不会再相信你。
但当梁芝雪说出“摔死明志”的言论后,白漫梨甩了她一耳光。
速度之快让梁芝雪眼前发飘。
飘完后,她觉得不疼。
原来是被轻轻地打了,跟打在嘴上的那一巴掌一样,如同小猫挠痒。
跟刚才把她压制住,狠狠地搞她的动作对比鲜明。
梁芝雪甚至还想让白漫梨再抽她一巴掌,最好抽得狠点,把她脑子的晃荡的水都打出来。
闭着眼睛,迟迟等不来第二掌,反倒等到了别的。
唇畔不觉被吻了吻。
白漫梨的嘴唇干燥皲裂,梁芝雪却觉得她的唇是最柔软的。
等梁芝雪想要回吻时,对方已经快速地退开,就好像刚才的吻只是个幻觉。
她两年不肯理她,现在却又因为她一句话吻了她。
是心软吗。
还是已经原谅了她。
梁芝雪问:“许献明交给你的公司,我帮你管了两年,什么时候才能还给你。”
白漫梨不答。
梁芝雪又问:“我给你道歉后,你总是会用吻原谅我。这回的意义,与往常相同吗。”
白漫梨依旧无言。
外面有人在叫她们的名字,起重吊机的声音隆隆响起,似乎要为她们打破这恼人的封闭缺氧,将她们带离黑暗。
第一束光芒照进来的时候,梁芝雪见白漫梨双手抱着膝头,下巴搁在上面,无声地哭着。
梁芝雪只觉得白漫梨魅力惊人,比她过去心动过的任何男人都要生得好看,让人看不厌。
白漫梨终于开了口,语气恨恨的,望着梁芝雪的目光却如同记忆中柔软:“你再敢骗我一次,你就摔死吧。”
“那你原谅我了吗。”
白漫梨点头的幅度小到能让人忽略不计。
梁芝雪却看懂了,拉住她的手,喊她:“老婆。”
白漫梨把手抽了回来,转过头去,压着声音里的情绪:“先别喊太早,你没有转正,还在试用期。”
白漫梨知道自己想做的是什么了。
她伤了梁芝雪后,心里空空的。
其实她并不想欺负她。
而是想重来一次,以正式的恋人的身份,重新开始,好好管教这只狐狸。
好好学习被爱,也好好去爱她。
告诉她,自己接受的,自己拒绝的,还有自己所爱的。
不是作为经纪人,而是作为唯一的爱人。
逃避可以将事情延后,但无法解决问题,真正面对它时,没有想象中难受。
白漫梨的心情不复在小璟山初见梁芝雪时来得那样沉重。
她原谅的不是梁芝雪,而是那个逃离了对方身边两年,以为缩进壳里就万事大吉的自己。
她从最开始就知道对方的秉性,知道梁芝雪很烦很粘人,又会吃醋又爱撒娇,却总是像个偷心的贼,所到之处就有人给她告白,有人想为她所爱。
在她为她树立人设的那一天,梁芝雪跪坐在她脚边,将双手递给她。
让她为她戴上镣铐,至此禁锢她。
白漫梨终于领悟,梁芝雪那时郑重其事,说的不是真正的镣铐,而是她心里的枷锁。
有的人不需要被束缚,有的人却心甘情愿。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你别辜负她。
也别宠坏她。
白漫梨用指腹拭去眼角残留的泪,深呼吸后,对梁芝雪露出曾经那副没有温度的、专属于她这个经纪人的“后妈”脸:“加油转正。”
梁芝雪的心头开始狂跳,脸上却笑容甜蜜,游刃有余:“白老板,我会加油。”
“梁老板,你说到就要做到。”
两位老板互相戴高帽。
白漫梨嘴唇上浮现了点笑,随着起重机吊走她们头顶上那块坍塌的残骸,她直起身来,觉得心头长久以来的乌云也尽数散去。
她又听梁芝雪说:“转正后给公开吗,试用期有福利吗,福利包括牵手接吻以及手指间的交流吗,对了,我嘴上也可以,最近向人请教了樱桃梗打结的方法,亲爱的你家卖樱桃吗,要不要试试?”
白漫梨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对她说:“快闭嘴。”
梁芝雪二指捏起,在嘴唇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也站起身,将白漫梨抱了满怀。
白漫梨说:“没有下次了。”
半天没听到回应。
“跟你说话呢,回答。”
梁芝雪依旧抱着她笑:“听老婆的话,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啦。”
白漫梨无言以对。
这只狐狸某些时刻狡猾,又会突然掉智商犯蠢,她有的时候觉得她就像隔着物种在与她交流。
有那么点累。
可要说甜,却没人比得上她。
梁芝雪曾说她们是一杯芝士带新雪,坐在梨花树下品春茶。
白漫梨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她的名字就是寓意鸭梨丰收,没那么多诗情画意。
而现在,她要梁芝雪的一个回答。
白漫梨对梁芝雪说:“现在你可以说话。你发誓,没有下次。”
梁芝雪对着天举起了她的手:“我没有下次。”
“还有,”梁芝雪又凑在白漫梨耳畔,跟她小声咬耳朵,补充道,“我一直有你。”
—副CP番外·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