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小岛上的别墅面积并不是很大,一楼原本明净整洁的客厅现下堆满了零食。


    江户川乱步瘫倒在柔软的沙发里,“好累啊。”


    齐木千花蹲在他面前,“我给哥哥揉揉!”


    “……”


    江户川乱步把小腿蜷缩起来,背过身去,“不要啦,本大人要睡一会。”


    “哥哥不洗一个热水澡吗?”


    齐木千花有些担心地问道,“会感冒的吧。”


    “带着我飞了几个小时,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你是笨蛋……”


    少女脸上尽是不似作伪的关心,因为不曾修理而显得有些生气勃勃的眉毛紧紧蹙起,见惯了她明艳活泼的笑颜,这副模样真的……


    江户川乱步下意识将后边的话收了回去。


    “洗就洗啦。”


    他眯着眼睛趴在沙发上,孩子似地将脸鼓起,“会撒娇的笨蛋最麻烦了。”


    谈话间,二楼左侧房间的门被缓缓推开,黑发青年赤着脚站在楼梯上,脸上尽是还未睡醒的迷茫。


    他走到楼梯口往下看,少女正蹲在沙发前,朝另一个男人献着殷勤。


    “侦探先生。”


    费佳对江户川乱步的到来仿佛早有预料,轻轻笑着和他打招呼,“欢迎来我们家做客。”


    江户川乱步并没有做出回应,费佳慢慢走下楼梯,看向齐木千花,“中午要吃什么。”


    “热汤面!”


    “好的。”


    走到厨房门口,费佳才穿起拖鞋,围裙衬得他的腰十分纤细,齐木千花看着他忙碌的背影,小声跟江户川乱步说道,“哥哥,你先去洗澡,我去帮勇者大人做料理!”


    “好麻烦——”


    黑发少年坐起来,满脸倦怠,“可是我没有换洗衣物啊。”


    “欸?要不然……”


    “停止你愚蠢的想法!”


    江户川乱步背靠着沙发背,“本大人才不要穿老鼠的衣服。”


    ……哥哥为什么总是把勇者大人称作老鼠啊?


    没有换洗衣物的话,哥哥洗完澡穿什么呢?


    齐木千花皱着脸,像是被这个问题难住了。


    “客房已经准备好了你需要的东西。”


    费佳的语速不急不缓,伴随着菜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传来,“衣服已经都洗过一次。”


    从小到大,生活技能为0的小笨蛋每根头发丝都被她的勇者大人所掌控,听见这话,她连忙跑进一楼的客房。


    江户川乱步开了瓶波子汽水,海风顺着敞开的大门吹进来,他直直打了个喷嚏。


    齐木千花连忙拿着衣服跑出来,“哥哥,洗热水澡!”


    把江户川乱步哄去洗澡,齐木千花连忙钻进厨房,“勇者大人会不会生气?”


    费佳侧过脸看她,柔和地笑道,“这是您的家,您有权利邀请任何人前来做客。”


    家……


    齐木千花垂下眸,心中因为费佳的话泛起丝丝暖意。


    虽然千花是个笨蛋,但是勇者大人从千花有记忆开始就没有拒绝过千花的任何请求,他真是太好了!


    齐木千花钻进费佳的怀里,“谢谢您。”


    “不是说过了吗。”


    费佳低头,在她的唇角印下一吻,“您是我的妻子,我理应为您付出一切。”


    “……笨蛋!”


    明快又急躁的叫喊打断了一室的温情旖旎,齐木千花连忙松开费佳向浴室跑去。


    黑发青年转身看着她的背影,室外的暖光将他精致的面容衬得更加柔和,他脸上的笑却变得难以捉摸。


    他解下围裙,将手仔细清洗干净,刚好将最后一根手指擦干的时候,小粉毛回来了。


    “勇者大人,哥哥叫你过去!”


    费佳轻轻应了一声,将火开到最大,看着瞬间沸腾起来的汤锅,他笑道,“看好这里,不要让锅里的水扑出来。”


    齐木千花乖乖地点头,“我知道了!”


    费佳走到客房打开衣柜,少女除了裤子拿得是正确答案,其余衣物准备得一塌糊涂。


    真是完全对男人外套底下穿着什么毫无概念啊。


    看来她和那两个男人在一起这么久,也并没有进行到需要脱衣服的环节。


    得到这个结果,黑发青年愉悦地笑起来。


    衬衫、马甲、内裤、袜子、包括棕色的小披风,好心的俄罗斯人还附赠了一顶侦探帽作为谢礼。


    费佳慢慢悠悠地将衣服送给江户川乱步,走到另外一个洗手间刷牙洗脸,经过客厅的时候拆了一个糖果在嘴里嚼碎。


    等他回到厨房,这里果然已经一片狼藉。


    “对不起。”少女满怀歉意地垂着脑袋,“千花又搞砸了。”


    “没关系。”


    他将火关掉,“是我的错。”


    他越是这样说,齐木千花就越是觉得羞愧,整个人钻进费佳的怀里,“为什么水会一直扑出来呢?”


    “……”


    费佳当然不会给她答案,他弯下腰,双手将少女的脸捧起,在她脆弱迷茫的时候,品尝她全部的依赖。


    她像是已经习惯了男人的索取,又像是天生就如此柔软,她丝毫不懂得如何反击,只是一味地躲闪、退却、然后被人一点一点吃进肚子里。


    少女漂亮的眼睛变得水雾朦胧,双颊染上暧昧的绯色,眼尾还带着因承受不住他的过度侵占而沁出的泪水,双手却紧紧抱着他的腰,柔软的脸颊不住地蹭着他的胸口。


    或许每个男人都有这种卑劣的时刻,明明知道她只是下意识地表达喜欢,费佳却更愿意将她这种行为理解为——她不满足,她在向我祈求更多。


    我可以再做得更过分一些,因为她也想要。


    青年圈住她的腰,再次低下头,然后就听见被吻得迷迷糊糊的少女喊他,“satru。”


    她的声音像是裹着毒药的蜜糖,“好甜哦……千花好喜欢。”


    在这种时候,他不能发出声音,他只能像那只银龙一样,将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或者低下头,再次吃掉她。


    像一个侵略者那样,野蛮地、毫不留情地占有她,把她脑子里的想法弄得支离破碎,叫她再也没法呼唤任何人的名字。


    在平时,费佳总会放过她。


    不是她的错,是自己的错,每当这个时候,他总会这样想。


    他没有及时把她拖入巢穴、将她藏在羽翼之下,还没有学会飞行的小鸟自然要祈求别人的怜惜和庇佑。


    但是在今天,在她不出他所料地将另外一个男人带回来的今天。


    他要选择后者。


    少女的腰被青年扣住,按在她后脑的苍白手掌黛色的纤细血管微微鼓起,蓬松的羊毛卷凹陷,可见青年用了不小的力气。


    晶莹的泪珠挂在尖尖的下巴上,眉尖轻轻蹙起,可她的脸上满是粉红的羞意,灿金色的眸中没有一丝厌恶和抗拒,就连推拒的动作都是如此的轻柔,好像在欲拒还迎。


    世界上最聪明的推理工具——他的大脑,正在源源不断地发起危险的讯号,让他离开这里。


    可是江户川乱步始终站在原地,里面那个被他的大脑判定为危险物种的少女和他还隔着一层玻璃。


    他的食指不受控制地抬起来,不知道想触碰些什么。


    摸到空气,乱步大人很失望,非常、非常失望。


    青年轻笑一声,那只放在她后脑的手松了力道。


    于是少女得以喘息,她连忙偏过头躲避青年的亲吻,然后便看见了他。


    四目相对。


    她迷蒙的水眸顿时变得惊慌无措起来,脸上怯怯的表情像是一只向人类祈求怜惜的猫。


    江户川乱步,一个成熟的、接近三十岁的男人。


    你还从来没有过性行为,正是敏感、极易撩拨的时期。


    因为她的那种色.情的眼神起生理反应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客房柔软的床上,黑发青年回想起她刚刚的眼神,不断地安慰自己。


    这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并不能代表什么。


    就和别的男人看那种影片,有反应一样,这只能代表他是个正常的、已经处于性成熟阶段的男人,他想。


    “哥哥。”


    房门被敲响了。


    江户川乱步迅速扯过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盖好,又拿了一个枕头抱在腿间,“干什么。”


    他的语气并不是很好,还带着孩子气的抱怨,“大白天的就旁若无人地在厨房玩爱情游戏的家伙,现在终于想起我来了吗?”


    “……”


    不是哥哥说要睡一个午觉,不许人打扰的吗?


    齐木千花脸上闪过困惑的神色,但她向来是个怂包,尤其是对自己在意的人,“我错啦。”


    她诚诚恳恳地道歉,“哥哥,你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会注意的。”


    注意什么?


    以后和那个男人接吻就要背着他,偷偷摸摸地进行了是吗?


    笨蛋的想法实在太好猜透了,江户川乱步命令道,“进来。”


    小羊毛卷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凑进来,她蹲在他的床前,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哥哥。”


    “……都说了本大人不是你的哥哥!”


    齐木千花只当做没听见,她眨了眨眼睛,小声地说道,“我忘记和你说了,勇者大人是我的未婚夫哦,将来千花要嫁给他的,所以那不是爱情游戏,是夫妻生活。”


    ……这个笨蛋在说什么啊?!


    “……”


    江户川乱步没忍住,伸出手指重重弹了少女的额头一下,“你脑子里装得全是被他忽悠出来的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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