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冷血杀手的哭包小美人 > 13、第 13 章
    唐四将一个包袱在案桌上展开:“少主,这是她随身携带的物品。”


    李允朝包袱皮扫了一眼,里面除了一些衣物,便是一个枣红色锦盒,锦盒的盒盖上赫然刻着一个宋体大字:杜。


    少年一声冷笑,抬手打开了锦盒,果然不出所料,里面满满当当放着光灿灿的珠宝首饰。


    李允拿起一支金闪闪的凤钗,“据说杜太尉有个讨人喜欢的嗜好,凡他睡过的女人,皆会置办一套价值连城的钗镮。”他将冷箭一般的目光投向水琴:“没想到杜家女人的物件儿最后竟落到一个下人的手里。”


    被捆绑的水琴泪水涟涟:“是奴婢的错,奴婢怕死,又一时起了贪心,才带着姨娘的首饰逃了出来。”


    “你伺候的主子是肖如玉吧?”李允淡然问道。


    “是的大人,奴婢对不起姨娘,本该与她一起走的。”水琴语气哽咽,说完便垂下了头。


    李允“啪”的一声盖上锦盒,继而将其递给唐四:“拿到密室去。”


    唐四乍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后才接过锦盒“哦”了一声,不就是拿去密室给那小孩儿么。


    李允再次看问水琴:“在太尉府,可还有如你这般逃出来的人?”


    水琴哽咽了一下,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奴婢平日里只待在西院,没咋在太尉府别处走动。”她说着突然停下来,眼睫颤了颤:“西院……咱西院的宁嬷嬷当日请假回了老家。”


    李允面色冷峻,“你确定她当晚不在府中?”


    水琴连连点头:“奴婢确定,当晚若宁嬷嬷在府中,陪二小姐睡觉的人便是她,而不会是姨娘。”


    听到“二小姐”一词,李允本能般地抿了抿唇,一旁的苏尚恩不屑地瞄了他一眼。


    “宁嬷嬷为何请假,请了几天?”李允紧接着追问。


    “我听姨娘说是宁嬷嬷腰痛的老毛病犯了,得回老家找一个什么医官拿方子,说是过两天就回。”水琴小声回道。


    李允思量了片刻,“宁嬷嬷离府前可有什么异常?”


    水琴低垂着眉眼,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平日里宁嬷嬷皆与二小姐待于一处,与奴婢最多只打个照面,相处得并不多。”


    苏尚恩冷笑一声:“若想知道这宁嬷嬷的异常,去问那小孩儿不就得了?”


    李允面上如罩千年冰层,狠狠剜了苏尚恩一眼,苏尚恩赶紧噤了声。


    水琴一听到“小孩儿”的字眼,面色怔愣了片刻,似乎想询问什么,却欲言又止。


    “那肖如玉产下二小姐之时,你可在她身边?”李允冷冷盯着被捆绑着的水琴。


    水琴心虚地摇了摇头:“姨娘……并未在太尉府生孩子,姨娘本是外室,进府时那孩子便三岁了。”


    李允沉默了片刻,一切与他料想的似乎并无二致。


    “那宁嬷嬷可是在太尉府干了多年的老人?”他继续问。


    “不是,宁嬷嬷是与姨娘一同进的府,到现在不过才两年。”水琴战战兢兢答道。


    李允握了握拳,从案桌前站起来,颀长的身影被火把投到囚室的地面上,显出几分诡异与威严来。


    他徐徐步向水琴,在离她五步之遥处停下来,低声问:“你可会写字?”


    水琴不解他何意:“奴婢……奴婢从小便被卖到人牙子书识字的机会。”


    李允阴冷一笑:“如此便甚好。”他在囚室内踱了两步,扭头看向水琴:“不言、不写,你才算是合格的死人。”


    水琴吓得面色煞白,泪珠子滚落眼眶:“求……求大人饶奴婢一命。”


    “你本该是个死人,偏偏还活到了现在,其实本少主也可放了你,只是,你怕是还未走出这屋前的巷子,便会被人一刀割喉。”


    “求大人收留奴婢,奴婢愿做牛做马报答大人,至死不悔。”水琴哭得身子一颤一颤。


    苏尚恩实在忍不住,担忧地问:“你不会又动了什么心思吧?”


    李允懒得理会他,朝一旁的侍卫沉声吩咐道:“挖去她的舌头,致哑后送去密室,再在乱葬岗找一具与她相似的新鲜尸体,送去义庄。”


    苏尚恩面色一沉,一时说不出话来。


    水琴惊惧得瞪大了眼眸,眸中泪水盈盈。


    走出小黑牢,夜已深了,明月高悬晚风轻拂,虫鸣声此起彼伏。


    苏尚恩矮了李允半个头,小跑着跟在他身后:“你这胆儿是不是太肥了,救一个身份可疑的小孩儿就算了,还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下人,老头子若知道了还不扒了你的皮。”


    李允没理会他,自顾自地阔步朝前走。


    “喂,你别把人的好心当驴干肺,摆出这么一张臭脸。”


    “既然可疑小孩儿都救下了,还怕救一个无关紧要的下人么,我比你更懂得怎么对付义父。”李允清俊的眉眼里有一种不容质疑的坚决。


    “你这是见人就救么?你可别忘了自己是明月堂一顶一的杀手,怎的还把清风宅当成收容馆了?”


    “婵儿需要一个她熟悉的人照料。”李允的语气里透出一贯的淡漠,说完便朝不远处的荷花池走过去。


    池衅荷花盛开,晚风里飘着阵阵幽香,皓月洒下来,在池水上印出星光月影,一片璀璨。


    李允站在池边,看着池面粼粼波光沉默了好一会儿,昨晚便一夜未睡,今日又折腾了整整一天,此时他竟有了些许疲惫。


    苏尚恩蹲下来,随手折了一朵荷花放在鼻际嗅了嗅:“你自己都说了,对于咱们明月堂的人,情意便是软肋,会害得咱们被挫骨扬灰,别把自个儿说的话当放屁。”


    “我没有。”李允冷冷回道。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就是提醒你,别真把自己当什么哥哥演什么兄妹情深,到时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李允微叹了口气,也屈膝蹲下来,朝池中扔了块石头,池水“咕咚”一声腾起一片水花。


    “我就是为了取那小孩儿的血,为了保证血质,她须得吃好喝好开开心心才能将血养好,我得想办法提供这种便利,怎么,你有意见了?”李允白了苏尚恩一眼。


    “关我屁事。”苏尚恩将手中的荷花仍进池中,“反正这事儿玄乎,明明漏了三个活口,尸首数目却只漏掉了两个,倘若不是你在背后捣鬼,这趟浑水怕是深得很。”


    “深不深我心里有数,你管好自个儿的事就行。”李允不屑地说道。


    “成,本公子算是枉操了心。”苏尚恩说着站起身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你自己小心吧,别跟上官隐一个下场就行,我走了。”


    李允也未挽留,看着他拐过夹道后也转身回了自己的北房。


    一夜无梦,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醒来时天已蒙蒙亮,李允向来有早起练武的习惯,刚洗漱完毕准备开门出去,猛见旺叔佝着背站在门前的台阶下。


    “少主,你终于起了。”


    “这么早就侯着,发生了何事?”


    旺叔苦着一张脸,眼下伏着一片乌青,一看就是通宵未眠,“回少主,那小丫头在密室里哭了半夜,说要见你,说你答应她换了衣裳去看她的……老奴见少主昨日太过疲累便没来叨扰,今日只能早早候着,想让少主去看看,小丫头嗓子都哭哑了。”


    李允面色平静地“嗯”了一声,转身往后罩房的方向走。


    旺叔一脸茫然地跟在后头,不明白主子卧房明明有密室入口,怎的还要往后罩房那入口去,不是没事找事么?


    李允进了后罩房中间的堂屋,点燃烛火后往各角落里瞄了一圈。


    旺叔赶紧上前询问:“少主可是丢了什么重要物件儿?”


    李允头也没抬:“那只兔子呢?”


    旺叔恍然大悟:“少主原来是找兔子,老奴弄了个笼子,将兔子安置进去了。”说着推开旁边的一扇木门,片刻后就提了个兔笼出来。


    李允接过笼子,往里看了一眼,白兔正老老实实蹲在里边,黑里透红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他莫名觉得这白兔的眼睛跟婵儿略略相似,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旺叔你去休息吧,我来照看婵儿。”李允吩咐道。


    旺叔点头应“是”,继而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李允提着兔笼进入了密室。


    婵儿正慵懒地趴在床沿上,身上换了套竹青色襦裙,衬得小人儿愈加精巧透亮,头发仍然没梳,一缕缕从脑门上耷下来,脸上泪迹未干,眼皮红肿。


    靠床的烛台上燃着两支香烛,火光跃动,照亮了布置得焕然一新的屋子。


    门口处张婆子席地而坐,正靠在门框上打瞌。


    李允进屋时踩到张婆子的衣摆,张婆子吓得身子一弹,赶紧从地上站起来,“少……少主,你来了。”


    “嗯,你退下吧。”李允语气冰冷。


    张婆子战战兢兢应了声“是”,转身消失在门外。


    婵儿听到李允的声音,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将头收回去,小手往身后一划,翻了个身,面朝里侧卧着。


    前几次只要见到李允,她便迫不急待扑过来,糯糯地喊声“哥哥”,今日小姑娘倒是有了几分气性儿,偏就不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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