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公府娇娘(重生) > 第101章 第一百零一章
    武宣帝颁了罪己诏书,然而这只是开始。武宣帝终于力承不住压力,当着满朝文武检讨自己当年之行后,早有准备的魏珩即刻又站了出来,趁此机会逼问道:“当年今上同先太子手足情深,虽非一母同出,但兄弟之间的感情绝不比同胞所出的兄弟感情差。臣不解,为何陛下能做到那般绝情,说翻脸就翻脸,说屠戮就屠戮。”


    “陛下在痛下杀手之前,难道没有过犹豫和徘徊吗?又是谁,力荐陛下这么做的。臣以为,如今既然陛下颁了罪己诏书,也承认了自己当年的罪行,那么,当年怂恿逼问陛下您如此做的人,便要押入大狱,一一问罪。”


    武宣帝原以为,事情到这一步就能结束。他颁了罪己诏书,承认了自己当年的罪行,之后他顺势册立如今威望正高的顺王为储君,他再禅让东宫,自此做个悠闲的太上皇。


    但没想到,事情怕远还没有结束。


    是他低估了魏珩,魏珩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


    武宣帝当即便沉了脸,目光如火炬般,狠狠瞪着魏珩,他哼笑一声,道:“魏卿难道不知道?当年,可是其父魏国公一马当先。若无他的献计,和为朕鞍前马后,出谋划策,朕也没那个能耐。”


    之前魏国公并未卷入到这场君臣之争中来,甚至为了表现他对魏珩这个儿子的不满,他还时常出言挤兑。其实这不过是父子二人间的一场戏罢了,为的,不过就是不让武宣帝看出其实他们父子二人早已联手。


    但此刻,第一步计划既已完成,武宣帝颁了罪己诏书,承认了自己当年罪过。那么,魏家父子也就不必再以虚招晃之。


    这个时候,魏国公站出来说话正好。


    且此番正好武宣帝提及魏国公,于是魏国公便站了出来。


    “臣也有罪。”魏国公也先自认了罪,“臣当初糊涂了,竟因以为是长公主害死的臣之爱妾,故而心生了魔,将这一腔愤怒和一切罪责全都发泄到了先太子头上。臣当时怨恨极了长公主的暴烈脾性,想着,若不除了太子,日后太子登基,长公主必会变本加厉,更加无法无天,对活生生的一条命视若草芥。”


    “既如今陛下下了罪己诏书,臣对臣的罪过,不敢不认。”


    说罢,魏国公弯膝跪了下来。


    魏国公承认自己的罪行,本来没什么。毕竟,连当朝天子都认了罪,他这个当年辅佐天子登基的谋臣,自也有大错。


    不过,他提及了陶氏,这却是叫武宣帝狠狠愣了下。


    同时,心中也隐隐生了些不安。


    虽说陶氏已去世多年,当年也的确是因为她的死,这才保全了他日后的稳坐江山。但终究是有那样一番交易在的,若当年陶氏之事再被魏珩翻出来……那后果武宣帝不敢想。


    他当然也知道,什么罪该认,什么不该认。有些错认了,尚能保得住子孙后辈的荣华富贵,而有些罪认了,不但到手的江山得丢掉,他还会被永远钉在历史长河的耻辱柱上。


    那将是千千万万年都洗刷不掉的。


    所以,武宣帝道:“魏珩,既朕同你父亲皆认了罪,你还欲如何?”


    魏珩却说:“回陛下,不是臣欲如何,而是先太子奇冤不雪,臣往后的日子也永不安生。”说罢,他又再次逼问,“陛下对当年之事,当真就再没什么隐瞒的了吗?”魏珩目光灼灼,盯得武宣帝屁股上如生了疮一样,坐立不安起来,魏珩则并不畏却,他步步紧逼,继续问,“陛下是想自己说,还是想臣替您说出来?”


    武宣帝终于发怒了,他指着魏珩道:“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你目无君上。你如今这般,怕是替先太子沉冤是假,你想谋逆才是真吧?”


    即便被戳中了心思,魏珩也丝毫异样未有,他仍是那副胸有成竹的姿态。


    并不在意武宣帝方才所言,魏珩继续说:“既陛下自己心虚,不愿说,那便由臣来代您说。”说罢,魏珩从站位上挪了身子,走到中间来,并且他转了个身,面向了群臣,这才继续道,“当年,魏国公同静华大长公主有婚约在身,魏国公却因意外邂逅一伯爵府女子,想同长公主解除婚约。此事,想来在此的各位同僚,但凡年长些的,都知道。”


    魏珩此话一出,立即就有上了年岁的臣子站出来应和,表示此事虽过去多年,但却仍记得此事。


    魏珩颔首,又继续说:“静华长公主性子刚烈,又怎会受得如此侮辱?所以,退亲是不可能退亲的,便是赔上自己一辈子,她也要同那二人纠缠到底。之后,便是婚期如约,那位伯爵府贵女则是以贵妾之身份入了国公府的门。从此之后,魏国公便过上了所谓的鸡飞狗跳的日子。”


    “长公主跋扈,婚后对此依依不饶,而那贵妾却温柔敦厚,事事妥帖……如此,更是将本就变了心的魏国公,更是推向了那位妾室。长公主天子之女,皇室的掌上明珠,她何须忍受这样的侮辱?何况,一切本就不是她的错,所以,她肯定不会在魏国公跟前低头。”


    “原到这里,不过只是一桩家务事而已。可谁能想到,最终那妾室竟然死了。她死前同魏国公说,是长公主毒杀的她,于是魏国公便不分青红皂白,把那妾室的死,皆归罪在长公主身上。于是,他背叛了多年的手足兄弟,倒戈了当年的晋王,也是因此,才有了先太子府的那场屠戮。”


    “大家是不是觉得这一切很戏剧性?那今日便由我来告诉你们,这一切,绝非偶然,这一切……”


    “够了!”武宣帝实在忍无可忍,他本就身子不佳,此番受了如此大惊后,更是浑身颤栗,他气愤得连坐都坐不住了,还是硬撑着,这才勉力没有倒下去。


    武宣帝抬手指着魏珩:“贼子!你个贼子!”


    魏珩却说:“此事臣还未说完,陛下何必这样指责于臣?莫非,陛下您是知道臣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武宣帝辩驳不出半句来,只能气得自己浑身颤抖得越发厉害。


    魏珩才不会去管他此刻身子吃不吃得消,他只知道,若不趁着这股热乎劲,待事后再提此事,就没有这么好的时机了。


    打铁要趁热,如今正是热乎劲最旺的时候。


    所以魏珩接下来没再卖关子、绕弯子,而是直接将一切都和盘托出。


    点名道姓,又再给武宣帝添了一大罪过。


    听到这里,群臣哗然,显然不知内情竟会是这样。


    但只凭魏珩的片面之词,还不能服众。所以接下来,魏珩便将事先就搜罗好的人证、物证,皆一一陈列群臣面前。


    且魏国公及魏璟父子,也亲口道出了当年真相。


    帝王之路本来就是这样,你有本事能夺位,那你也得有本事能守住这个皇位。若你能一直手腕强硬,那么即便你当年乃是师出无名,你也可在史书上多添一笔,以洗刷自己之后的罪名。


    但若是你守不住,也就别怪有能人之士来对你口诛笔伐。而一旦大势已去,曾经所犯下的罪,更是要以数倍数十倍来论。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虽是笑话,但也有做得真的时候。


    这一场朝堂之争,最终自然是以武宣帝当即昏倒而匆匆收尾。虽未能即刻就有一个结果,但魏珩知道,棋局走到这一步,也已经稳了。


    最难走的一步,总算是走了过去。


    这之后,魏珩便才渐渐将先太子所出之长子御公子仍在世这一消息,传扬了出去。


    颜熙近来的日子过得很恣意,可以说,京郊庄园是个很好的避暑的地方。她和魏珩如今所过的生活,当真是岁月静好了。


    他会陪她一起做些簪活手工,她也会陪他抚琴对弈煮茶。


    互相迁就,彼此陪伴。


    不过天赋这个东西的确是不好说的,比如说,有这世上最好的老师来教她下棋,颜熙仍是一点长进都无。但对此,或许在很早之前,魏珩可能会有些不耐烦,但在如今,魏珩不但半点不耐都无,他还很珍惜如今眼下的日子。


    这样的日子,又还能过几日?


    没有几日了。


    庄园里有处人造荷塘,河边建了长廊,一路延申到荷塘内。这会儿午睡之后,二人便静坐此处对弈。颜熙苦思冥想,仍不见丝毫长进,正苦恼着,对面的魏珩朝她望过来一眼。


    “你已经很厉害了。”魏珩说,“其实学这些都是需要吃苦的,少时不吃苦,年长些也得吃苦。我也没你说的那样聪颖,不过是比一般人多下了些苦功罢了。”


    颜熙知道他这样说是宽慰自己,若论天资,他这都不算聪明的话,那谁算?


    但既知道他有心夸自己,颜熙便也不戳穿,只是默默受了他的这个夸。


    颜熙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会读书识字,又擅琴棋书画,但我在做手工活上有天赋啊。如此一来,也算是公平了。”


    魏珩就笑了,点点头说:“正是这个理。”说罢,他又落了一子。


    颜熙见状,忙认真研究棋盘,然后小心翼翼从一旁玉白的石盒中也捏起一颗来。


    先作势往一处落去,静看了对方脸色后,又犹犹豫豫的再挪了个位置。


    “放这里就对了。”魏珩赞许道,“颜娘,你还是很有进步的。”


    没人不喜欢听夸,颜熙更是如此。何况她也能听出来,魏珩这一句夸是真心的。


    时光就这样一日日慢慢流逝而去,转眼夏去秋来。荷塘中的荷花枯萎开败,成了一片萧瑟。


    秋风瑟瑟,轻薄的夏衣要装进箱笼中,得拿出夹棉的秋衣来了。


    魏珩同颜熙皆不提寿数之事,二人默契的,还如从前一样。


    日子就这样一日日的过,可再美好,也总有结束的时候。


    这日,如往常一样,二人白日一处相处,待天晚了后,便各自回了屋。颜熙近来十分好眠,用了晚饭,到了点后,就能沉沉入睡。


    而待颜熙入睡后,魏珩却从自己屋中走了出来。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是侍婢玉兰开的门。


    “公子。”玉兰给他行礼。


    魏珩微微颔首,冲玉兰点了头后,问:“夫人可睡着了?”


    玉兰说:“已经睡下了,夫人近来睡眠很好。不似初初那几日,还会做噩梦从噩梦中惊醒。”


    其实这些魏珩差不离也都知道,他点头道:“你先退下去,门外候着。”


    “是,公子。”玉兰不敢有任何异样,蹲了下身后,便错身往门外去了。


    而魏珩,这才朝内室去。


    金丝珠帘撩开,入目是女子闺秀。内寝雅致清新,才抬步入内,便立即有一股幽幽淡香钻入鼻中来。


    魏珩闻着,只觉心中舒爽。


    他仍旧面色平静,一步一步,稳稳的朝床榻而去。


    行至床前后,魏珩矮身弯腰,在床沿边上坐了下来。


    颜熙的睡颜很安静,也很美好。她始终都是乖乖的模样,连睡觉的姿势都是老老实实的。似有美梦,她唇角微扬。


    魏珩望着她,也不自觉扬唇,露出笑来。


    他将那素净的手从阔袖中伸出来,缓缓伸进被褥中,轻轻攥住她那双似是无骨的柔荑。此番前来,算是同她不告而别了。


    魏珩心内自然是有不舍的,但左右权衡后,他是觉得这种做法便就是二人最好的选择了。


    纵心意再决绝,可临了临了,不舍之情,仍是溢于言表。


    魏珩眼中有泪划落,他则倾身过去,在安睡的女人脸颊处落了一吻。如此一别,便是当过往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情人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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