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出门，就听到旁边的房间里传来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我说你是不是不长脑子啊？明知道那丫头是个什么样的人，还当着全家的面对她那么好？成心让所有人看你笑话的是不是？”
是卓亦平的声音。
“爸，我……我也不想对她好啊，可她现在好歹是阿朗的合法妻子嘛，我们到底是一家人对不对？”
这个声音是卓芸的，委屈巴巴。
“越说越不着调！什么一家人？我让那丫头进门本来就另有目的……”
卓亦平一边说话，一边把卓芸的额头戳得梆梆响。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女儿，读书不成，嫁人也嫁不出去，天天在家里呆着吃闲饭，还不停地给我丢人现眼！”
卓芸抗议：“爸，说的是洛珂的事情，怎么又扯到我嫁不出去上了？这两件事情有关系吗？”
卓亦平不耐烦地一摆手：“滚出去，别让我看见你。”
卓芸偏就不滚，反把声音一提：“我对洛珂好，也是为我们大房着想啊。昨天晚上田医生亲眼看到的，卓朗都对洛珂有反应了。说不定到了明年，他们就能生个大胖小子，我们大房的地位不就稳固了吗？”
卓亦平被女儿的智商感动到无语：“阿朗现在这个样子能让她有孩子？你在说什么胡话呢？”
“我没说胡话，是真的，不信我现在就带你去问田大夫。“
卓芸一把推开门，刚好和站在外面的洛珂撞了个对视。
洛珂转身就溜：“我只是路过，什么也没听到。”
卓芸一把拉住她：“洛珂，你刚好在这里，你跟爸说说昨天晚上你和阿朗在一起，他是不是表现得特别……雄伟？”
洛珂把脸埋进被子里。
卓芸用力摇着她：“哎哟，你说话嘛。大家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田大夫也说过，你呆在阿朗身边不停地刺激他，会对他的病情有帮助的是不是？
你只要自己努力一下，明年就能怀上我们大房的孩子是不是？咦，你拿着被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洛珂无力地扯动嘴角：“我想去书房睡。”
卓芸立马跺脚：“啊哟，爸，看你，害得洛珂都不好意思和弟弟睡在一个房间里了，我到什么时侯才能当姑姑？你到什么时侯才能当上爷爷啊？“
卓亦凡再次被女儿的智商感动到，没好气地说：“时间不早了，全都回房睡觉去！”
卓芸推着洛珂就往卧室走：“对对对，洛珂早点睡，记得今天晚上继续刺激阿朗哟，晚安。”
卓芸亲自把洛珂推回卧室，顺手把门反锁。
洛珂抱着被子在床边愣了半天，只得重新铺回床上。
“楚河汉界，泾渭分明，今天晚上我们谁都不要过界。”
洛珂用毛巾在床中间摆出一条三八线，拿被子把自己裹紧这才关灯睡觉。
听到身侧女人越来越均匀的呼吸，男人默默地睁开眼睛，饶有兴致地看向她的眉眼。
“连我那个傻姐姐都开始替你说话了？呵，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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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这个角度真好看，你和我弟弟好恩爱哦，我要把这张照片发给爸爸，让他还说我骗人！“
洛珂被耳边的声音吵醒，睁开眼就吓了一跳。
“卓芸，大清早的，你拿着手机在这里瞎拍什么？”
卓芸把手机屏幕冲她一亮：“拍你和我弟弟睡觉的照片啊，你们两个抱得这么紧，还说昨晚没有做什么？”
洛珂这才发现此时她正手脚并用地缠在卓朗身上，昨天晚上特地摆的那条三八线早就不知道被甩到哪儿去了。
洛珂下床就去抢手机：“卓芸，不许胡闹了，把手机给我。”
卓芸把手机往怀里一藏，笑嘻嘻地看着她：“好了，不闹了，爸让我通知你赶快打扮一下，跟我一起去参加卓航的毕业典礼。”
洛珂看着她：“让我去？是卓叔叔说的？”
卓芸眼看瞒不过了，干脆改口：“其实还是我想让你去。大家都是姐妹，你就算是陪我一下嘛。我真不想一个人面对二房和三房那些人。好了好了，赶快下床，姐姐给你化妆打扮。”
卓芸扯着洛珂进了卫生间，拿着化妆品就往她脸上涂。
在被象春天一样温暖的大姐连续倒饬了半个多小时之后，洛珂的表情越来越木然。
镜子里的女孩有张无比昳丽的脸，额前的留海被发胶抿得瓷瓷实实，两条眉毛象是两道墨杠，嘴唇赛似猪血。
洛珂挣扎：“大姐，放过我吧，你到底是在化妆还是在毁容？”
卓芸撇嘴：“啧，别不知道好歹，我的化妆品样样都是大牌，别的人我都不舍得给用呢。快看看镜子里的我们俩是不是就象是一对双生姐妹花？唉唉，你干什么？我刚给你化好妆，你就乱洗？好东西全浪费了。“
洛珂三两下洗好脸，把卓芸按在椅子上：“坐好，我来给你化。”
洛珂上辈子当了十几年的小女配，请不起化妆师的她早就练出了一手化腐朽为神奇的本事，三下两下给卓芸重新化好了妆，这才开始描自己的。
卓芸盯着镜子里那个瞬间年轻了十几岁的脸，无比不可思议：“洛小珂，你是有毒吧？竟然把我化得这么好看？”
洛珂对着镜子扫眉毛：“是你底子长得好，平时不会打扮。”
卓芸立马笑成一朵花：“我也是这么想的，嘻嘻嘻，还是我自己长得好看。”
两个人收拾完了一起下楼，车早在外面等着了。
卓芸挽着洛珂的手要上车，姚梅扯着老公和卓航一起挤了过来：“小芸，你们两个人去坐别的车，这辆车我们今天要用。”
卓芸生气：“你们家不是有车吗？这车是我弟弟的！”
姚梅先把老公塞进车，又把儿子也塞进去，回头啧了一声。
“老爷子说要勤简持家，不许我们二房买豪车，这事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是你二弟的大日子，我们用一下你家的车又怎么了？”
“连辆车都要抢？我偏就不让给你们。”
卓芸扯着洛珂也堵气挤了进去，连带司机，七个座位刚好坐满。
姚梅吵吵：“旁边又不是没车，你们非要挤进来干什么？”
卓芸说：“我家的车，是你们非要挤进来的好吗？”
卓航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镜：“妈，大姐，你能不能别再吵了？我到现在剧本还没背熟呢。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是否应默默地忍受坎坷命运之无情打击，还是应与深如大海之无涯苦难奋然为敌……”
卓芸接口：“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是否应默默地吞下一个猪肉馅包子，还是应就碗紫菜汤，免得给噎着……”
卓航一摔剧本：“大姐！”
卓芸千娇百媚：“唉，大姐在这儿呢，看看姐姐今天的妆容漂亮吗？”
“我在背剧本，大姐你扯什么猪肉馅的包子？有意捣乱是不是？”
“行了，二弟，放弃吧，你就不是演哈姆雷特的料，还是跟我一起背菜谱吧。昨天小珂带我去吃了一家路边摊的猪肉包子，特别香……”
卓航恼道：“谁说我不是演戏的材料？我今天还偏就要演给你看：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卓芸紧紧接上：“吃还是不吃，这是个问题……”
卓航提高声音：“是否应默默地忍受坎坷命运之无情打击，还是应与深如大海之无涯苦难奋然为敌……”
卓芸寸步不离：“是否应默默地吞下一个猪肉馅包子，还是就碗紫菜汤，免得给噎到……”
卓航气得大叫：“大姐！”
“嗯？我在啊。”
姚梅出来打圆场：“小芸，别惹你二弟生气，我们才是一家人呢。”话说到这里，又特地剜了洛珂一眼“二婶是看着你长大的，知道你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儿，怕是有外姓人故意挑唆吧？”
卓芸说：“外姓人怎么了？人家昨天还特地请我吃包子呢。”
姚梅指着洛珂：“这丫头请你个包子你就这么向着她？改天我和你二伯买十个包子铺送你。”
卓芸撇嘴咕哝：“一个包子铺才多少钱？”
洛珂淡定插话：“一个名品包包铺少说也值近千万，大姐还不道谢？”
卓芸回过神来立马就喊：“谢过二婶，我这就给律师打电话，让他帮咱们办手续。”
姚梅鸡叫：“唉，我说的是包子铺，不是包铺！”
洛珂把耳机取出来戴在耳朵上看着窗外听歌，卓芸也学着她的样子把耳机取出来，一边听歌一边摇头晃脑地唱：“找律师过户，过户我的包包铺！包包铺，包包铺，二婶送我了一个包包铺，哦耶！”
姚梅扯着嗓子纠正是包子铺不是包包铺，卓航被吵得记不住词儿，放大嗓门与姚梅的鸡叫声争鸣。
噪音几乎掀翻了车顶，卓亦凡捂额叹气：“这娘俩，一个是傻子，另一个也是……”
司机在旁边提醒：“二老爷，应该是：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
卓亦凡：“开你的车！”
与此同时。
卓亦平推开了卧室的门，站在卓朗的床前，表情沉重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拿起桌子上的开水冲着他脸上猛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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