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嘉月的到来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成仕翰死死盯着她,眼底闪过阴翳。
“月儿,你随我来。”成仕翰走下台阶拉起魏嘉月就想走,不能让她在这将一切都说出来。
“有什么便在这说明白!”魏嘉月甩开他的手,这时竟出奇的冷静。
魏嘉月冷笑道:“你送我定情物,许诺我从外祖母那回来便上门求亲,我人已经回来了,可是你却与别家姑娘议亲,那还送我定情物做什么?”
这番骇人听闻的话说下来,苏盛面色微沉,虽没全信但也信了半分。男人是可以三妻四妾,但成仕翰这种哄骗姑娘的行为,真是惹人生厌。
成仕翰语塞片刻,面露难色,一时竟不知如何反驳。他原是想与苏陌定下婚事,等魏嘉月回来已事成定局,他再推脱是母亲的意思便能蒙混过去。
而魏嘉月再想嫁他就只能妾室的身份进门,若不愿也罢,魏嘉月这脸自是比不得苏陌的美艳,有失有得他尚且能接受。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魏嘉月竟提前回来了,无疑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眼看这桩婚事要黄,成仕翰脑海闪过对策,无奈叹息,“月儿,我与你青梅竹马不假,但是对你并无男女之情,从未许诺过要向你求亲,连定情物也未曾送过,不知你可否将所谓的定情物拿出让我瞧瞧?”
魏嘉月不是笨蛋,他都把话说成这样了,那便是要否认到底。
定情玉佩拿出来也无济于事,因为她曾仔细观察过玉佩上并无烙印能证明是成家的,现如今拿出只能任由他胡编乱造一通,这事就成了她不知廉耻非要倒贴他成仕翰!
“成仕翰!是我错看你了,我该死。但是你不要得意,你会遭报应的。”魏嘉月道。
成仕翰皱眉喝斥:“你怎会变得如此恶毒,诬陷不成便对我下毒咒。”
魏嘉月气得双眼泛红,手指捏着衣角半响说不出话来。
苏陌看得内心不是滋味,思量再三,她不顾金氏的阻拦走了过去,挡在二人中间,面向着魏嘉月细声询问:“可否把定情物给我看看?我有个法子看出谁碰过它。”
金氏不赞同,“陌儿,你回来。”
“好。”魏嘉月环视了一眼周围,微颤着手将玉佩从腰间取出递给苏陌。因着来时苏陌的那一番言辞,魏嘉月对她倒没有敌意,让她瞧瞧也无妨,看不出来也罢。
苏陌低头看了半响,蓦地喊道:“这上面是成字吧!虽然小了点,可放近些还是能看清楚,不信你看。”
“这……”魏嘉月语气稍顿,疑惑地看向苏陌,不解她为何会指着空白处喊着有字。这时,苏陌竟再度开口:“诶,总共有三个字,但都不是成公子的名字。”
成仕翰暗暗松了口气,苏陌下一句话却让他的心再次提起,她说:“成岁岁是何人,这上面写了成岁岁三字。”
鬼使神差的,媒人插嘴说道:“岁岁便是成哥儿的乳名。”
“不可能的,成家的玉佩上都不会烙乳名,要烙也是成仕翰这三字,这定然是伪造的物件,信不得。”成仕翰稍作镇定,解释道。
苏陌转过身来,仰着小脸将手上的玉佩一扬,质问:“你怎么知道这是玉佩?”
成仕翰反应过来,神色微变。他说漏嘴了,他站的位置原是看不见苏陌拿着什么的,可他却直接道出这是块玉佩,这不就证实了他在撒谎吗?
这下真相大白,成仕翰辩无可辩,众人也没想到他欺骗了姑娘感情后还矢口抵赖,这等小人行径真是引人不齿。
金氏更是疾言厉色地开口:“既然成公子早已与别家姑娘定下口头婚约,那再来苏家议亲便不合适了,请回吧!”
“把你带来的礼全拿回去,苏家太小放不下那么贵重的物件。”苏盛补充道。
成仕翰也没脸在苏家待下去,依着苏盛之言将带来的东西拿着便灰溜溜地走了。魏嘉月谢过苏陌等人也跟在后头走出苏家的院落。
媒人想起前几日那番说辞,面上也略显尴尬,犹记得那时她还信誓旦旦保证成仕翰和魏嘉月只是儿时玩伴。
如今媒人只能讪笑一声:“几位真是对不住了,我没了解情况就上门议亲,险些害了你家闺女。”
她哪里是不了解,不过是贪图那几两媒人银子罢了,金氏厌烦却不能得罪媒人,无奈道:“别提他了,亏是陌儿机灵,不然等定亲后再发现,退亲也难。”
“说来也是,苏姑娘这般聪慧,既然成家的公子没福气,你倒不如考虑下那位前景不错的秀才?”媒人不死心说道。
金氏这哪里还敢让她保媒,忙说:“我家姑娘的亲事先缓一缓,你也别折腾了。”
媒人暗道可惜,却也没继续说下去,与金氏闲聊了几句便离开苏家。
金氏望着她远处的背影暗呸一声,真是黑心媒人,为那几两银子就不顾姑娘家的死活了。
折腾半天,称心如意的女婿原是个品行不端的败类,金氏闷闷不乐,为女儿的婚事愁断肠。
吃过午饭,金氏洗着碗筷忽地听到院外传来敲们声,忙将手从水盆伸出,用布巾擦掉手上的水渍,嘴里应声:“来了,来了。”
开门一瞧,竟又是一位媒人,金氏有些烦闷地移开视线,稍缓语气说:“最近我家姑娘不议亲!你请回吧。”
话说完,金氏便伸手想把门掩上。
“等下,你先瞧瞧来人是谁再说。”那媒人用手挡住金氏要掩上的门,连忙让身后的人站出来。
金氏忍着不耐看去,见是一位身形清瘦的少年,模样倒有几分俊俏,见着她还礼貌扬了唇角。
金氏顿时惊讶道:“难不成是这位公子要与我家陌儿议亲?”
“正是他。”媒人答道。
不怪金氏这番惊讶,这少年看起来也就十七八的样子,与陌儿年岁相差无几。
金氏想给她找个年长一点会疼人的夫婿,完全不考虑这种模样都未长开的少年郎,当即便回绝道:“我家姑娘最近真的不议亲,二位请回吧。”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却传来苏陌小跑过来的脚步声,她拉住金氏低声解释:“娘,他便是路铭远,他上门求亲来了。”
苏陌眼底的喜色在场三人都看得分明。路铭远见着她这样忍不住稍稍心悸,随后艰难地将视线从苏陌脸上移开,对着金氏郑重其事地说:“苏夫人,我叫路铭远,是个外乡人,前不久……”
“停!”且看他一副要长篇大论的模样,金氏不想在大门口说这事,无奈叹道:“你们进来说吧。”
媒人一看金氏这架势便认为有戏,顿时凑了上来在金氏身旁,将路铭远的情况简单说了起来。
路铭远如今的情况三言两语便能说清,就走到正屋的这一小段路,金氏便听了大概。
因着路铭远是寄住在檐口村里,金氏多少都会了解些,媒人也不敢太过夸大其词,话里话外都很实在,说得最多的便是两人的感情如何如何深,金氏且都隐忍不语。
直到进屋,苏盛正靠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忽地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便张开一只眼看去。只见媒人打扮的妇人走进,她身旁还跟着一清俊男子。
苏盛顿时坐直了身,问:“此人是谁?”
“这就是路铭远。”金氏没好气回道。
闻言,苏盛才细眯着眼看向路铭远,见他身着一袭青衣,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身形消瘦了些,但面容清俊倒也能入眼。
苏盛见他着装还算得体,紧皱的眉头也缓缓松开,这路铭远也没传闻那般不堪。
苏盛没有金氏的委婉,直截了当便开了口:“总之,你们的婚事我不同意,带来的东西也别放下,喝口茶就走吧!”
媒人暗道不好,忙开口说:“苏老爷,话别说那么绝对。路公子也不差,他本是个读书人,若不是家中清贫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这你应该有所耳闻才是。如今他上门议亲也是带足了诚意,这是他准备的聘礼单子,你不妨瞧上一眼再说。”
议亲皆是成了之后才会下聘礼,没想到路铭远竟在这时便准备好了?
苏盛将信将疑,而金氏却直接将媒人手上的单子拿了过去看,心想他一个连像样住所都没有的人还出得起聘礼?那她倒是要看看了。
接过媒人递过来的单子,金氏越看越心惊。
这单上的物件放在平常人家都要一大笔银子方能采买得起,他又是哪里来的银子!
当即,金氏心将心中的疑问问了出口,反正他若真的要娶她女儿这些事情都是要了解的。
路铭远也不卖关子,直言:“家中有传家宝物,我拿去当卖了,这些银子都是干净的,苏夫人大可放心。”
苏陌下意识望过去,她怎么不记得书中有说过路铭远有传家宝这回事。再说,真有的话也不会等现在才拿去卖,可现在也不是问话的时候。
她按捺下心中的疑惑,静静看着金氏的反应。
金氏能有什么反应,只见她将单子递还给媒人,语气惋惜地说:“路公子是个品行端正的好孩子,但我却不能将陌儿许配给你,传家宝物你还是快去赎回来吧!这亲事成不了,我不会同意的。”
“娘,我就要嫁路铭远,你就同意了好不好?”苏陌拉着金氏的衣袖央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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