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修真学院交换生 > 第45章 第45章
    随时顶着颗炸-弹,娄郁是不会放松警觉的。


    他很快察觉到了有人上来,便将分魂弄回去,紧接着九霜真人掐诀压住了魔气,心里开始计算结束的时间。


    廖掌门师徒过来时,便见九霜真人和娄郁正在小亭里下棋,纪澜则一脸乖巧地站在娄郁身后。


    二人暗搓搓地看他一眼,恭敬地对真人行了一礼。


    九霜真人淡淡道:“何事?”


    廖掌门已经在路上想好说辞,表示瑞白好不容易回来,他实在担忧,便想来看看对方的身体如何,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九霜真人道:“无事,回吧。”


    廖掌门没话找话地磨蹭了一会儿,见真人微微皱眉看向自己,心头一凛,想着这事可以慢慢观望,便老老实实地带着徒弟告辞了。


    小亭里的三个人莫名其妙,不清楚这师徒是来干什么的。


    纪澜道:“他们看了我好几眼。”


    娄郁道:“猜出你的身份了?”


    纪澜回忆一下,没在恒杏的脸上看出受刺激的神色,说道:“那他们不该是这个反应。”


    娄郁摸摸下巴:“按你给他们的逻辑是我把你押在了这里,现在瑞白回来,他们见你迟迟不下山,难道是怀疑这里面有事?”


    九霜真人握住纪澜的手腕往身边一拉,神色冷淡:“既已押给我便是我的人,魔主请回吧。”


    娄郁伸手把人抢回来:“是临时抵押,我现在要把人赎回去。”


    九霜真人重新把小孩抢到身边:“我与澜儿待了两天十分投缘,让他多陪我些日子吧。”


    娄郁也霸道地来了第二次抢人,满脸和气:“他学业繁忙,就不在这里打扰真人了。”


    两个人相互对视,一步不让。


    下一刻,法诀效果结束,九霜真人的身上开始冒魔气,一副要走火入魔的样子,极其应景。


    纪澜道:“……玩够了吗?”


    娄郁笑道:“我就是把他们脑补的东西演了一遍而已。”


    纪澜微笑地揭露事实:“师父,他们那对师徒比你有节操多了,应该不是这么想的。”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也不像是在怀疑九霜的身份,只要没怀疑就好说。


    娄郁暂时略过这事,扫完货示意瑞白多给他的本体拍点照片留念,这便离开了玄阳宗。


    纪澜也没耗费心神思考这事,继续在山上调理资质并修炼,结果转天一早刚飞下云跃峰,他就被这对师徒拦住了。


    恒杏今日要在总部上课,本该昨晚就回去,但为了看看这个失忆的纪瑞白,他愣是留了一晚。此刻师徒二人打量着眼前乖巧的小孩,心里几乎同时闪过一个念头:你纪瑞白也有今天!


    廖掌门当年同样没少被他折腾,想着得趁他失忆改改他恶劣的性子,便一脸慈祥地摸摸他的头:“住得还习惯吗?”


    纪澜不动声色:“还好。”


    廖掌门道:“嗯,有什么事随时找我,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纪澜道:“好。”


    廖掌门暗道这么看还是挺乖的,便又慈祥地多嘱咐了几句,听他说要上课,这才放过他。


    恒杏则以有事顺路为由陪小孩飞了一段路,同样表示遇见麻烦随时通知自己,接着仗着师父不在,报了一下私仇:“喊我一声哥,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就把我搬出来。”


    纪澜眨眨眼:“这样不好吧?”


    恒杏身为掌门首徒,平日一向稳重,对待门人也很宽容,这是第一次干这种缺德事,不禁有些紧张。不过这都怪纪瑞白太可恨了,要不是以前太招恨,他也不占这个便宜。


    他强作镇定:“你之前对我们诸多照顾,我早已将你当成亲弟弟,你也把我当成兄长便可。”


    纪澜迟疑:“可……”


    恒杏道:“莫不是不愿?”


    纪澜道:“倒也不是,是昨晚真人在我临睡前突然说我现在勉强算他的外门弟子,下面这些都是我的小辈,若要认兄弟得经过他的同意才行。”


    他认真道,“我不好违逆他,要不你等我中午回去问问?”


    恒杏:“……”


    不愧是九霜真人,果然还和以前一样护着这混账。


    他希望落空,木然说了句“不用”,转身走了。


    纪澜便一边琢磨这对师徒是怎么回事,一边进了饭堂。


    众学子的目光再次齐刷刷地落在了他身上。


    按先前某个不知真假的传闻,他是被娄郁押在山上的,因此他们这两天都在观望,思考他在纪瑞白的身体被送回来后会不会被轰下云跃峰,结果纪瑞白是回来了,但他依然住在了山上。


    娄郁昨天一句“不足为外人道”把所有试探的人都打发了,只剩这个一问三不知的当事人,导致人们完全不清楚这里面究竟有何玄机。


    纪澜迎着他们的视线,微微挑了一下眉。


    甄林和他的小团体今日也来了饭堂。


    他们最近没少诅咒他被轰走,眼见这事没成,他们便换了思路开始套近乎。


    聊了几句后,其中一人道:“你先前不是说放学没人陪着玩吗?”


    纪澜道:“是啊,山上很无趣。”


    那人笑道:“那不如今日我们陪你上山聊聊?”


    纪澜就知道下一句绝对是这个,说道:“先不论真人喜不喜欢被打扰,单说咱们的交情,我放着我哥他们不请,凭什么请你们陪我玩?”


    那人的脸一红:“玩一下交情不就好了?”


    付海帆在旁边插嘴:“所以我们能上去看看吗?我还没见过九霜真人呢,到时我带上投影仪和烤肉架,请他恰啤酒!”


    纪澜顿时心动。


    倒不是馋那点肉,是他从来没想过、更没见过高冷的师父拿着烤串喝啤酒的样子,这太值得留个念了,便说道:“我中午问问。”


    所谓的“问”就是知会一声。


    当天傍晚,明阳真人师徒、一群-交换生外加一个嚷嚷着想吃烤肉的生活老师便在众人的目睹下集体上了云跃峰。


    九霜真人正在浇花。


    云跃峰上有防护法阵,并不冷,花长得十分娇美。


    此刻听见脚步声,他淡淡地抬了一下头。


    交换生们见他白衣白发,神色淡漠地站在那里,像极了电视剧里的清冷师尊,立刻都正经了起来,一边恭敬地行礼一边不约而同在心里想原来这就是九霜真人啊。


    九霜真人道:“你同窗?”


    纪澜道:“是。”


    九霜真人“嗯”了声:“去玩吧。”


    他云淡风轻,气质出尘,付海帆一行人第一次见到这种现实版的高岭之花,全完不敢在他面前放肆,恰啤酒的话更是不敢说出口,便默默跟着纪澜往后山的观景台走。


    生活老师则看得心里一凉。


    他也不是馋那点肉,是自从猜测那小孩就是纪瑞白后,他们总部的人私下里又开了盘,觉得自家会长抢人家徒弟不太对劲,兴许是个马甲号。而他作为随行人员,身上肩负着所有兄弟的重托,是要给他们传第一手八卦的。


    如今一见九霜真人,他估摸这八成不是会长,不免担忧。


    人家为了徒弟封山三千多年,据说头发也是为徒弟白的,结果一觉睡醒,魔主不仅抢了他徒弟,还想和对方结婚……这不是上赶着找打吗?难道是看人家性子淡,以为脾气好?


    话说回来,他们会长这两次上山究竟有没有被打?每次都待那么久,该不会是在下跪吧?


    生活老师想象那个画面,给自家会长鞠了一把同情泪。


    明阳真人师徒走在最后。


    温丰岚觉得现在只看着这正道第一人就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便笑得两眼弯弯。


    明阳真人实在没忍住,慢慢放缓了脚步,等人们都走了才凑过去:“你那些年是不是憋狠了,才把本体憋成那个德行?”


    九霜真人对他一笑:“兴许。”


    明阳真人第一次见他笑,顿时被笑出一身鸡皮疙瘩,翻个白眼,扔下他也走了。


    烤肉会很快开了起来,依九霜真人的人设是不会参加的。纪澜便拿着烤串和啤酒找过去,全塞进了他的手里。


    九霜真人见完那些人便去炼丹炼器室给自家徒弟配药了,见状笑道:“怎么?”


    纪澜掏出手机对准他:“别笑。”


    九霜真人一看便懂,配合地吃了口肉、就着瓶子喝了口酒,还摆了点其他造型,这才发酸:“可以了,这具身体的照片数量绝不能超过我本体的10。”


    纪澜笑着收起了手机。


    他晚上还要泡灵泉,没有玩通宵,只玩到深夜便散了。


    学堂外有大阵,但生活老师提前和老师们打过招呼,便打开大阵进去了。


    学子们听着外面的动静,震惊于他们竟玩到了这个时辰,真人对纪澜也太纵容了!


    各方势力也都在关注他们的动静,甄林又想砸东西了,心想要是有交换生被真人看中也住进了云跃峰,他得呕死。


    廖掌门则暗道那确实是瑞白无疑了,除了瑞白,没人能让真人破这个例。


    于是这晚过后,所有想进云跃峰的人便把目光转向了纪澜。


    以往他们找了无数人脉,走的最远的也只是被带到真人的面前过一眼罢了。可纪澜不同,他是能带着人在真人眼前晃大半个晚上的,尤其还是个小孩子,多好哄啊!


    纪澜很快就发现自己成了团宠,走到哪里都被嘘寒问暖投喂零食,就连甄林那个小团体都肯耐着性子赔笑了。即便他凡几句,得到的也是一顿花式夸奖。


    如此过了一个星期,他有些受不了了。


    九霜真人听得想笑:“都对你好还不好?”


    纪澜道:“你不懂。”


    不能刺激人有什么意思?他们不是该说他不配、过几天就会被轰下山吗?当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没想到现在换个壳子,人们的态度竟会天差地别。


    他轻轻呵出一口气:“说到底不过是因为我如今出身正统,不是人人喊打的魔修后人了,看人只看出身,无趣。”


    九霜真人笑出声,轻轻摸了摸徒弟的头。


    其实这才是正常情况,他心想。


    若有可能,他希望瑞白出身平凡,被他抱回玄阳宗收为徒,到时被整个宗门的人羡慕、恭维和宠着,而不是走那么一条艰难的路。


    纪澜抬头对上他的眼神,微微一怔:“师父?”


    九霜真人手指插进他的发丝里揉了一下:“你就该得到最好的。”


    纪澜心头微颤,在他掌心一蹭,安静了下来。


    这天起,纪澜便老实地当一个好孩子了。


    他平日戴着养灵的手链,晚上泡灵泉提升资质,见修为还是涨得慢,便提议洗一次灵根。


    九霜真人自然不同意,纪澜一闭眼,表示只任性这一回,以后什么都听师父的。九霜真人抗住诱惑劝了好几句依然没用,担心这混账又作出点什么事,只好点头。


    二人挑了学堂放假的时间。


    娄郁随便找借口又上了云跃峰,仔细配完他的药,站在浴桶前守着他。


    纪澜见他一路皱着眉,笑道:“是我泡又不是你泡。”


    娄郁垂眼看着他渐渐失血的脸色,磨了一下牙:“省点力气宝贝儿,记着以后什么都听我的。”


    纪澜:“……”


    就有一点后悔,看来指望这不要脸的师父忘了是不可能的了。


    他感觉细密的疼蔓延上来,见他师父的脸色依旧不好,转移了一下话题:“我上次昏迷,你都跟我说了什么?”


    娄郁道:“说了很多。”


    当时他精分出无数的人格和他聊天,有些喊他两声就作罢了,有些径自说起最近遇见的趣事,有些则幸灾乐祸,表示他要是死了,魔界封印可就开了。


    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这小孩死了有点可惜,并没有其他的感想。可这次他整颗心都揪着,只恨不得能替对方泡。


    他有些后悔松口,再次磨牙:“就没见过比你更狠的。”


    纪澜轻轻笑了一声,不置可否。


    娄郁道:“疼吗?”


    纪澜道:“还好。”


    娄郁挑眉:“嗯?”


    纪澜道:“真的。”


    这是句实话。


    他上次身子弱,不那么能扛,感受得便比较深刻。


    这次小崽子的身体素质比他强很多,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疼,何况他先前多疼的都受过,这次没那么难熬。


    娄郁一直绷着神经,看着浴桶里开始往外渗暗色的血,又煎熬地等了一会儿,便赶紧把人捞出来放在了一旁的床上。


    纪澜正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低低道:“师父……”


    娄郁给他盖上被子,被这声带着依恋的“师父”喊得心一软,不禁叹了口气,暗道上辈子欠他的,温声安抚:“我在,睡吧。”


    纪澜“嗯”了声,放心地睡了过去。


    他睡醒的时候,云跃峰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娄郁推开窗户让他赏雪,无奈道:“本想给你一个惊喜,等下雪天就过来陪你喝酒的。”


    九霜真人陪过他很多次,但本体还没陪过。


    结果没想到这么巧,他洗完灵根又遇见了下雪。


    纪澜笑道:“现在也能喝。”


    娄郁道:“别作死。”


    师徒二人最终泡了壶热茶,就着雪景喝茶聊天。


    魔主这次在云跃峰上待了一天一夜,引起了各种猜测。


    廖掌门又想跑去看戏了,被九霜真人直接打发了。温丰岚也去了一趟,发现是洗灵根,便又回去了。学堂的人则都在猜测兴许是为了纪澜去留的事在谈判,那小子终于要被轰下山了。


    唯有清醒的生活老师洋洋洒洒地写下记录:12日,中雪,会长上去就没再下来,这下雪的天气往地上一跪,凄惨又坚强,搞不好真人一看就心软了,会长好会!


    万众瞩目的娄郁待到了第二天早晨,见瑞白确实没有先前那么虚弱,这才放心地离开。


    纪澜在九霜真人的陪伴下又休息了一天一夜,转天如常地去了学堂。


    众人见他的脸色有些白,顿时燃起八卦之魂。


    甄林虚情假意地凑过来:“看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纪澜道:“没睡好。”


    甄林道:“都是修士,没睡好还能变成这样?”


    纪澜沉默。


    甄林内心欢欣雀跃,面上更加担忧:“到底怎么了?”


    纪澜憋了那么多天总算又能玩了,纠结一下道:“纪前辈不是回来了吗,所以我老师这次来便是和真人商量我的去留。”


    果然啊!


    甄林和旁听群众的呼吸一紧,小心道:“然后?”


    纪澜再次沉默。


    众人急忙各种安抚,表示无论怎么样他们都是同窗,都会陪着他的。


    纪澜幽幽叹气:“然后我老师本是想让我回来的,毕竟同龄人多,但真人没同意,说养了一段日子养出了感情,让我继续住着,你们说……我之后不会走不了了吧?”


    甄林:“……”


    其余学子:“……”


    妈的!


    纪澜假装没看见他们一瞬间的神色变化,继续叹气:“我还想回家呢,他要是一直不放人,我可怎么办啊?你们说纪前辈醒了之后会不会好一点?”


    甄林僵笑地回了句“是”,扔下他就坐了回去。


    这“不放人”的言论流传了一阵,让纪澜着实又火了一把。


    不过很快人们都知道了他脸色不好的原因——小崽子的灵根被洗成了中等资质,这对纪澜来说已经够用了。于是半月之后,在纪泓和左卫先后出小世界晋升筑基,纪澜也成功升到了炼气六层。


    众人看着他这个晋升速度,一些起疑的老师便探了探他的资质,得知是洗过灵根。


    消息迅速传遍小世界,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灵根可不是随便能洗的,当年纪瑞白洗成了绝佳的天灵根,导致一些人跟风洗,结果全废了。


    目前成功的除了一个纪瑞白,这还是第二个人,全出自九霜真人之手。他当年放话说洗灵根九死一生,轻易不会再给别人洗,如今终于肯破例了。


    更重要的是,他也终于肯往山里收人了。


    不管是和“纪澜”同名还是另有原因,总之只要肯收人,他们便有希望。


    几位掌门被家里的小辈各种骚扰,这天便一起找上了廖掌门,表示几座学堂建立至今还没办过活动,看看现代的学院,有比赛有社团还有运动会,他们这里也得与时俱进,弄个交流会什么的。而玄阳宗作为第一大宗,理所当然要成为第一届的举办方。


    他们完全不介意自家小孩拜进云跃峰,一来是从自家宗门出去的,父母都在这里,总不会反目成仇,二来那可是正道第一人,拜了就是赚到了。


    廖掌门一听就知道他们的打算,更知道他们的希望终究会落空,便没有拒绝。


    因为云跃峰一封三千多年,导致大衍明宗的势头渐渐要盖过他们,如今真人苏醒,也该让这些人再见见他师叔了。


    于是一场学院交流会如火如荼地办了起来。


    恒杏身为掌门首徒,自然要回来帮忙,同时也有了更多机会接触纪澜。


    这段日子他在总部遇见角木的校长,和对方聊了聊小孩的事,得知了人家的家庭环境,也想起小孩曾说过他父母双亡,有些怀疑那究竟是不是纪瑞白,便找到小孩问了点童年,见对方答对如流,不禁沉默。


    纪澜一脸纯洁:“怎么了?”


    恒杏试探道:“你脑中是否会闪过一些别的画面,或者不属于你的记忆?”


    纪澜默默反应一下,立刻明白这对师徒发什么疯了,忍不住笑了一声。


    恒杏道:“怎么?”


    纪澜不想费心演戏,便收起乖巧的神色,微笑道:“师侄啊,原来你早就怀疑我了。”


    恒杏:“……”


    他盯着这小孩看了两眼,扭头就走。


    纪澜道:“回来,见着师叔不知道行礼吗?”


    你怎能如此快就变一副嘴脸?先前那听话乖巧的孩子呢?!


    恒杏内心悲愤,憋屈地给他行了一礼,问道:“这究竟怎么回事?”


    纪澜道:“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恒杏再次走人,急忙去找师父,让他师父离这祸害远点。


    廖掌门这时正要上云跃峰,恰好见到自家徒弟下来。


    他最近看着宗门内热闹的景象,恍然找回了一点当年的影子,心情甚好,走路带风,此刻见到徒弟,便笑道:“找纪瑞白去了?”


    恒杏看着他师父:“他没失忆。”


    廖掌门意外:“什么?”


    恒杏重复:“没失忆。”


    廖掌门道:“那他为何一直不回玄阳宗?”


    师徒二人相互对视,脑中闪过那小孩亦步亦趋跟着娄郁的样子,同时在心里想难道是有了媳妇就忘了师父?亏得九霜真人为他殚精竭虑,太不值了!


    廖掌门嘱咐:“你可不能跟他学。”


    恒杏道:“师父放心,弟子不会的。”


    廖掌门欣慰地应了声,带着他重新上山,去看他家让人心疼的师叔了。


    纪澜刚把消息和师父分享完,惹得九霜真人也不由得笑了笑,觉得这对师徒挺有才的,这时见他们上来了,便瞬间恢复冰山脸,淡淡地询问来意。


    廖掌门是想请他参加交流会的,哪怕不参与全程也至少去露一面,毕竟大家都是冲着他来的。


    九霜真人道:“不去。”


    廖掌门就猜到兴许是这个答案,苦口劝道:“师叔,您封山一封三千多年,大家都很担心您,这次来……”


    话未说完,只见他家师叔身上冒了一丝魔气。


    纪澜:“……”


    九霜真人:“……”


    廖掌门师徒:“???”


    九霜真人的身体之所以是定-时-炸-弹,就是因为通道是持续打开的状态,指不定哪天突然就连上感应了,这并不是娄郁他们能掌控的。


    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他立即掐诀把魔气压了下去。


    整个正殿一片死寂,廖掌门愣了好几秒,谨慎道:“师叔,刚刚那是……”


    九霜真人淡淡道:“无事。”


    廖掌门师徒:“……”


    可是刚才在冒魔气啊!


    九霜真人转身往里走,说道:“你们随我来。”


    他是他们玄阳宗的天,一向无所不能,廖掌门师徒对他的信任已浸到骨子里,想也不想就跟上了他。


    四个人一路到了花园的小亭里,九霜真人淡然地一座,指着对面的石凳:“坐。”


    师徒二人便一起坐下,同时看着他,见他掐诀将茶壶里的水加热,泡了壶茶。


    整个动作赏心悦目极了,是他们熟悉的九霜真人——如果不是泡到最后身上又开始冒魔气,就更好了。


    廖掌门都快哭了:“师叔您到底怎么了?”


    九霜真人这次没再压制魔气,倒上四杯茶一一递给他们,说道:“这事说来话长。”


    廖掌门师徒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杯:“您慢慢说。”


    九霜真人轻轻颔首:“我就是娄郁。”


    “哗啦”


    师徒二人猝不及防,手里的茶杯整齐地掉了下去,二人异口同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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