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唐欢拼尽全力,疯狂往前跑,黑漆漆的树林里,有个黑漆漆看不见面容的男人正举着刀追着她。


    快,快,再快一点……


    可她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没抬一步都艰难无比,眼看就要被追上,唐欢咬牙凭着最后一把力气跳下斜坡……


    噔噔噔!


    嘭——


    “嗷嗷……”


    唐欢闭着眼,脸上痛苦面具,慢慢地蜷缩回脚,卷得就像昨天的烤虾一样。


    痛痛痛!


    唐欢的眼泪水要飙出来了,只觉得全身上下的肌肉都酸痛无比,骨头痛,脚也痛,呜呜……


    完全忘了自己身处何地了。


    “咋了咋了?”


    “欢欢做噩梦了吗?奶奶在呢,奶奶就在这儿呢。”


    唐奶奶往枕头边摸了一下,找到手电筒打开,昏暗的客厅立马亮了起来。


    刚刚睁开眼的唐欢被光刺了下,双手揉了揉眼睛,才清醒了过来,脑袋开始运作,明白刚才是在做梦,她也不在原来的大乔村了。


    坐起身左右望了望,空荡荡的凉席上只有她和唐奶奶在。


    “我妈她们呢?”


    扭了扭身体,捶了捶肩,都是假的,但身上的痛是真的!


    唐奶奶也跟着坐了起来,眼睛很清醒,一看就知道刚刚是醒着的。


    只是神情很不好:“碧霞在楼下的,不久前你大爷爷那边喊人叫你爸他们出去了,说是村里出事了。”


    出事了?


    出啥事了?


    这个唐奶奶也不知道,出去有一会儿了,人现在也没回来呢。


    唐欢找到了她的手机,一看才四点多钟,外面天都还是黑的。


    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又点进天气预报系统,显示现在是三十四度,再一看白天的温度,到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跟昨天差不多,四十五度。


    现在样子也不可能继续睡了,随意就将头发又扎成了两个大丸子。


    她是不是该把头发剪短啊,整天闷着麻烦不舒服就算了,关键是没水洗头发,她担心再这样下去会生虱子的!


    想到那什么玩意儿,唐欢胳膊上顿时就起了小疙瘩。


    正好听到动静的周碧霞同样打着手电筒拿着把菜刀上来了,莫名和梦中的男人重合。


    唐欢立马甩了甩脑中胡乱的思绪。


    周碧霞看了看两婆孙,见一切正常才问道:“怎么叫那么大声?我在楼下都听到了。”


    唐欢哪好意思说自己做噩梦了,就给她说了想剪短头发的提议。


    周碧霞顿了顿问她:“剪短?打算怎么剪?全剃啦?”


    唐奶奶可惜地摸了摸孙女的脑袋:“长得多好啊,这就全剪了?要不留到耳朵长?”


    唐欢倒是觉得如果剪,干脆全剪了,要是剪成半短不长的话,丑不丑不说,扎不起来还挡事,更麻烦了。


    “剪!剪光头!”


    ……


    村里出事的有两家,一家是唐定柳的二哥唐定松半夜被一个矮冬瓜大小的动物袭击了,腿上被抓了三道深深的血淋淋口子。


    另一个是倒霉的周吉浩,说他倒霉是因为他不是半夜出的事,而是在知道唐定松受伤后,出来看热闹的路上被草丛里钻出来的一条蛇给咬了。


    这么热的天蛇虫多也正常,就像昨天大家清理草木的时候都会用棍子敲打一遍,惊走草丛里的东西,就怕被咬了。


    周吉浩倒霉是真倒霉,幸运也是真幸运。


    幸运的是咬人的是一条大家都认识的本土蛇,关键是没毒!周家今天桌上还可以多一道菜了。


    不过周吉浩那凄惨的叫声还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副比唐定松伤得还重的样子。


    好在村卫生室有些药物,张荣华给两人都消毒包扎好了。


    周吉浩要好上很多,确定了蛇的物种,又上了药,情况基本稳定。


    唐定松就不好说了,被不明动物抓伤,伤口深,伤情本就严重,肯定也带了许多细菌,最怕伤口感染了。


    现在的医疗条件实在简陋,只能给唐定松清创了伤口,让他吃了道消炎药,然后再观察着后续反应如何。


    除此之外,村民们也相当关注抓伤人的动物的情况。


    等到唐爱国和唐爷爷回到家时已经到五点钟了,天也快蒙蒙亮了。


    打开院门,唐爱国刚要说什么,眼前的一幕顿时让他的心拔凉拔凉的。


    他的宝贝闺女呢?去哪儿了?


    只见周碧霞三人就站在院子里,手电筒照得通亮,他闺女坐在椅子上笑得贼开心,他妈还一脸稀罕地摸了摸闺女的光头,对,就是光头。


    唐爱国控诉地看向拿着剪刀和旧刮胡刀的媳妇,心痛得无法呼吸。


    唐爷爷睁大眼睛,好奇上前,瞅了瞅孙女格外圆乎的脑袋,问道:“怎么想着把头发剪了?”


    唐奶奶笑眯眯:“这不是没水吗?天气这么热,剪了凉快又干净!”


    “看,咱孙女多好看,脸团团的,就像观音娘娘座下的小童子了。”


    周碧霞也十分满意,不得不说,她闺女没头发也好看,眼睛有神,唇红齿白,原先看着好似有点尖的下巴,也被那圆咚咚的脑袋给衬得圆润了,换身衣服,妥妥的新下山的雌雄莫辨的小和尚。


    唐欢傻笑着也摸了摸自己有点扎手的脑袋,凉飕飕的,老实说还有点不习惯,不过她感觉她整个人已经轻了五斤了。


    唐爷爷夸了孙女:“不错,干净,利落。”


    周碧霞看了又看,转头对唐爱国道:“诶,老唐,要不我也剪了吧。”说着便摸了摸自己的秀发,放下来也过肩了,很是意动的样子。


    还没接受自家闺女变成了“小子”,现在媳妇马上又要变“兄弟”了,唐爱国受惊严重。


    说行动就行动,周碧霞立马把工具交到了唐爱国手上,唐欢也从椅子上下来,让位给亲妈。


    唐爱国、唐爱国也没办法,当然是帮媳妇剪了个利索的短发,没有唐欢那么短,好歹也留了一两指的长度。


    周碧霞嫌长,可唐爱国却死活不下手了。


    只幽幽地提醒:“霞儿,我记得你好像是扁头来着?”


    周碧霞:“……”


    是的,没错。


    顿时歇了心思,赶紧问道:“怎么样?我这样好看不?”


    一直看着的唐欢当即点着头:“好看!我爸手艺好着呢。”


    她这话可没胡说,她妈长相没法说,从外婆那里遗传来的白皮肤,大眼睛,一直传到她身上,以前总是习惯把头发扎一个高马尾,但头发同样是太多,导致没一会儿就塌下来了,多亏脸不错在那里撑着。


    现在剪成利索的短发后,正好和周碧霞本身爽利的性格合起来了,整个人精神又利落,气质一下子上升了一大截。


    她妈合该以前都试试短发的,要是年轻的时候是这个发型,说不定就没她爸什么事了呢。


    唐爱国也忘了其它,一时得意自己精湛的手艺,拥有巨大的成就感。


    “这发型真不错,真不愧是我出手的。”


    唐爷爷唐奶奶就瞧了个热闹。


    把剪的头发收起来后,一家人才说到了正题。


    在听了唐定松和周吉浩受伤的事后,唐欢是既有点紧张,又觉得有点想笑。


    当然,笑的是后面那个人。


    周碧霞问:“是东西跑进屋里了吗?唐定松家不是住在楼房吗?咋还遭了?”


    “谁说楼房就安全了?村子可没个门什么的,要进来轻轻松松的事。”


    要说也就是他们院子地理位置上差点了,防御上却是要比中间的楼房更多一层,楼房占的好处也就是周围人多,有什么事大家能立马支援。


    唐爱国又接着道:“不过唐定松不是在家里遭的,是半夜出门方便,看到地里有东西拱来拱去糟蹋庄稼,想拿扁担把东西赶走,结果反倒惹恼了它,抓了人两爪才没的。”


    唐欢听得神情变了又变,这叫什么,这是叫咱们晚上没事不要随便出门。


    总的来说,情况也并不算太坏,人都没有出大事,还好好的。


    等到天亮时,唐欢才知道还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陈婶子家的鸡被摸走了两只,至于是被黄鼠狼还是被什么摸走了并不清楚。


    李老二家的大狗嗅来嗅去也没嗅出什么情况来。


    陈婶子抱着孙子心疼坏了,一阵后悔和后怕。


    因为白天温度太高,鸡全是关在家里的,也是看到晚上温度降了,怕鸡天天关被关坏,想着放出来晚上在后院透透风,反正院门关着,又黑灯瞎火的,鸡又不会跑。


    结果天一亮来看,少了两个。


    要是真自己跑了还没什么大关系,可陈婶子是在院墙上看到了几滴血迹的。


    也就还好只是逮些鸡这些小家伙而已,她家可就老两口和孙子三个!


    陈婶子家还没扯清,村里许多人又发现自家地里的东西很多都被糟蹋了。


    菜苗啊,啃得光秃秃,还有茄子、苦瓜还吊着,就是缺了半截。


    像花生苗红薯藤这些都是给刨得稀稀拉拉的。


    大乔村的村民们都要气疯了。


    唐欢家地里的番茄也没了许多,当然,再惨也没她堂伯惨,毕竟量是在那里摆着的。


    所以堂伯他们就开始忙起来了。


    这次的大棚菜幸免于难,但也要想方儿加固一下,例如编个竹编或是编个木编围起来。


    室外的地,村民们只能边骂边把已经能吃了的菜全摘了下来。


    幸亏埋在地里还能再长长的萝卜、红薯、花生、土豆什么也只是叶子受了轻伤。


    但也给村民们提了个大醒,他们的地绝对不能出事!


    于是不用村长怎么号召,都开始想方设法如何把地里的庄稼保护起来。


    这么一忙,就忙了好几天。


    结果就开始出岔子了。


    一直被拘到家里,不被允许出家门的太爷爷开始闹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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