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这个反派我罩了(快穿) > 11、权臣x公主 11
    “合作?”容迟露出分寸合宜的疑惑,问道:“殿下何出此言?”


    楼昭对芳若使了个眼色,后者意会,转身将屋内一众仆从都带出去,片刻之后,室内便只余谈话的两人。


    楼昭问他:“你可知道,钱司尧为何如此干脆的认罪?”


    容迟不知,事实上,他确实很好奇其中的缘由,便从善如流地问道:“为何?”


    楼昭走到案前,拿起一张信笺递给他,若是慕离看见这张纸一定认得,这竟然是他呈交给大理寺卿看的那份关键性证据,当然,并非原件,只是誊抄件。


    容迟接过,迅速浏览了一遍内容,面色微变。


    “钱司尧接任户部尚书才不到三个月,便闹出这样的纰漏,史正辅发现了这一点,便拿捏他得了不少好处。史正辅原是三皇子的人,被排挤得差点卷铺盖走人,最近这个月却得了提拔,想来便是这份证据的作用。可惜,他大约并不知道,这次的纰漏只是开始,钱司尧来户部的目的,便是要制造更多这样的漏洞,方便他周转户部的钱款,这种事情,哪能叫一个史正辅这样一个小小主事全程紧盯?所以,他死得不冤呢。”


    这些话,便是楼昭不说,在看到这份公文内容的第一时间,容迟也都想清楚了。


    楼昭观他神情,也知道不必多说废话,轻声一叹:“可惜我皇兄性情太过浮躁,才叫人钻了空子,险些背了黑锅。”


    容迟默默听着,对沈宴被人诬陷的经历并未流露丝毫同情。


    他在想,原来钱司尧,果真不是他们的人。


    那么,钱司尧背后之人,又是谁?他挪用的这些钱款,最终流落到谁的手中?


    难怪慕离得了这样的证据,却没有公开,只是叫大理寺卿草草定了钱司尧的罪。这背后的真相只需稍微细想便令人心惊,未必适合大理寺来调查。


    皇帝多半更愿意动用暗地里的力量,先摸清情况再做打算。


    钱司尧也很清楚这一点,而他背后的主子也不会容忍他将事态扩大。与其死扛着不认罪导致案情被深入调查暴露更多内情,不如痛痛快快地认罪,好为己方阵营争取一些反应的时间。


    这样想来,一切便说得通了。


    楼昭显然与他想到一块儿去了,眉目流转,含笑问他:“你可知,钱司尧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容迟眸光微闪。


    若非沈宴一党,钱司尧究竟是谁的人,答案已经昭然若揭,成年的皇子,如今只剩皇长子与他两个了。


    但他却并未第一时间作答,而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宛华公主,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他忽然产生了这样的疑惑。


    容迟不记得与这位骄纵尊贵的公主究竟是怎么认识的,对她的了解也并不深入,但不知从何时起,他两人的名字,似乎被一根无形的绳索捆绑在一起,总是纠缠不清。提到宛华公主,身边的亲友总会露出一股打趣的目光,即便知晓他真实心情的,也只能拍着他的肩表示同情,无可奈何。


    印象中,这女子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是带着一股令他很不愉快的审视和期待,似乎在看一样迟早属于自己的礼物,又好像在看一个陷阱中垂死挣扎的猎物,眼中的势在必得,让他既觉得可笑,偶尔也会因为无能为力,而感到厌烦。


    在容家遭遇灭顶之灾之前,容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需要仰赖这女子对自己那份未了的征服欲而侥幸苟得性命。


    然而,不论是什么方法,只要能活下来,他就不会将这条性命拒之门外。


    容迟没有回避过思考,为了这份活命的机遇,自己可能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那代价放在曾经那个事事顺遂的容家二公子身上,或许是一种折辱,但如今的他,只是个侥幸逃脱制裁的死徒。


    根本没有谈判的条件。


    容迟能够筹谋的,就是利用这份代价,将得到的利益最大化。


    可他等了大半月时间,都没能等到宛华公主对他提出什么要求。反而,她派来了李太医调养自己的身体,现在看来,似乎还默许他为自己带来外界的消息。除了隔几日便来看看自己,握着他的手把玩一番,送来一只会说话的鸟儿,再无旁的行动。


    容迟从来都不认为,宛华公主是这般有耐心的人。


    但她这段时间的表现,着实令他有些疑惑。


    时至今日,她似乎总算愿意与他开诚布公,说的事情,却又与他预期的种种,毫无关联。


    她到底想做什么?


    楼昭看出他的疑问,也不兜圈子了,直言道:“三皇子谋逆一案,容公子心中,恐怕有不平吧?”


    她语气随意,似乎没有注意到,容迟在听到这句话时,喉头微不可见的滚动了一下,目光也顿时变得锐利起来。


    她亲自为两人斟茶,小巧的杯盏内茶水澄澈微碧,散发着幽幽香气,沁人心脾。


    “本宫猜想,容公子恐怕推想过,若三皇子谋逆是被人构陷的,那么幕后的策划者究竟是谁?会不会是,与三皇子向来不和的二皇子,或是我母妃?”


    容迟接过楼昭轻推到他面前的茶盏,双眼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眸光深沉。


    楼昭并不畏怯,淡淡一笑,抿一口香茗,微微侧了侧脑袋,推测道:“可是想来,钱司尧设计陷害沈宴的这桩案子,应该能让你稍稍改变曾经的想法。”


    “三皇子倒台,他手中的资源,理应倒向谋逆案背后的利益既得者。可钱司尧偏偏不是我们的人,那么,他背后那位,才是容公子你真正的仇人吧?”


    容迟总算移开了视线,低下头,也尝了尝杯中的清茗。


    室内静默了一刻,楼昭也并不在意,待容迟饮尽杯中茶水,便作势再为他添上。容迟却抬手婉拒,看向她微微一笑,问道:“殿下所说的合作,指的是?”


    楼昭将自己杯中添满,才道:“容公子是个聪明人,怎会不明白本宫的意图?”


    容迟确实猜到她的用意,她想招揽自己,为她效命。


    又或者说,为沈宴效命。就像他从前为沈康所做的那样。


    只是,出于昔日对眼前女子的印象,以及被沈宴那个纨绔天生的反感,即便心中已经做好了各种可能的准备,在下定决心之时,依旧难免有些踌躇。


    楼昭并不意外他的犹豫,在他犹豫之际,像是不经意的,扭头朝外头看了一眼。待她瞥见珠帘外隐约站立着的两道身影,才开口道:“把人带进来吧。”


    伴随这句话音,容迟抬起头来,顺着她的视线朝门口看去,只一眼,便愣住了。


    芳若身后,低头跟着一名十四五岁的豆蔻少女。


    那少女亭亭玉立,生得娇俏可爱,只是眉眼间似乎有些憔悴,她穿一身藕色襦裙,头上挽著简简单单的纂儿,待芳若停下时,她才跟着顿住脚步,微微抬起了脸。


    这一抬眼,便瞧见了楼昭对面的容迟,少女一双杏眼蓦地睁大,瞬间染上一层水雾。


    只是流落在外的这段时间,叫她学会了昔日里不甚在意的规矩和忌讳,强忍着激动的情绪,先对楼昭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低声道:“见过公主殿下。”


    声音带着些并不分明的泣音。


    这边容迟没忍住站起了身子,但到底克制住了,并未上前,只是怔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楼昭打量了一番少女的相貌,心中暗赞了一番,才抬手道:“起来吧。”


    说完才看向容迟,道:“前些日子,本宫送了只鹩哥去你那里,事后想想却觉得不妥,你那院中恐怕没人会照顾它。听说这姑娘很会伺候鸟儿,你今日便领回去,好生看顾着,不能叫本宫的鹩哥儿受丁点儿委屈。”


    容迟觉得自己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时开不得口,许久才发出微弱破碎的声音:“谢,谢过殿下。”


    那少女闻言,眼中珠泪再也挂不住,哗啦啦滚落脸颊,又行了一礼,断断续续地应道:“奴,奴婢遵命。”


    两人难以遮掩的激动心情,让楼昭很是满意,不枉费她的精心安排。


    让两人打了个照面,楼昭便对芳若道:“将她送到绿满园。”


    芳若应声,示意那少女跟着她走。少女轻轻点头,一双眼却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容迟,依依不舍的目光许久终于消失在门外。


    容迟此时才稍稍平复了心情,楼昭意有所指地问他:“这份大礼,足够表示本宫的诚意吧?”


    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容迟失散的胞妹,容薇。


    容氏被抄家之后,容家的成年男丁除了容迟外,悉数被斩首示众,女眷和孩子则被流放岭南。


    流放路途遥远,一路都要佩戴枷锁镣铐,颠沛流离十分辛苦,鲜少有人犯能够顺利抵达,便是到了那里,中原人也难以适应当地的瘴气毒物,几乎没人能够善终。


    容迟一直忧心妹妹的安危,却从李太医那里得知,妹妹容薇竟然在流放途中失踪了,更加挂心她的处境。


    未料到,她竟然被宛华公主找到并带回他身边,何其幸运?


    楼昭无意与他讨论容薇一路来的冒险经历,那些事他们兄妹两个大可以关起门来慢慢长谈,她只在乎,自己精心准备的这个大招,究竟能不能将容迟这个大反派彻底拉到自己的阵营中来。


    毕竟原文中的容薇不知吃了多少苦才回到她哥哥身边,两人能活着见上一面已是作者的仁慈,除此之外,容薇的一生,就是一个大写的悲剧,而她的悲剧,无疑给容迟的仇恨浇上了一层烈油。


    强忍着立刻查看对方掌心进度条的冲动,也忍耐着尽量不要流露出不该显露出来的期盼,楼昭努力若无其事,保持平静的语气问道:“现在,容公子可以与本宫谈谈,要不要合作,要如何合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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